第91章
随着季节的转换, 私房菜色也更新了多样,糯米莲藕香糯清甜,咸蛋黄焗青蟹鲜香醇美, 陈皮乳鸽肉嫩味浓。
吃多了荤香菜色,青麻茭白爽口清脆, 微微酸辣, 十足解腻。
饭后一杯梨茶, 清热润肺,生津止渴。
田阮吃得很满足,虞惊墨将他送回学校。
“虞先生下午见。”田阮刚要打开车门下车, 虞惊墨拉过他,在他唇上轻轻一碰。
司机还在,田阮赧然地推开他, 动如脱兔逃了出去。
虞惊墨看着他走进德音大门, 这才回了集团。
之后几天, 田阮早晚都在复习俄语, 虞惊墨不时纠正他的发音。本就如昆山玉碎的低音调, 虞惊墨口中的俄语更是有一种奇异的魔力,田阮每每听着都会入神。
“……不好好听着,发什么呆?”虞惊墨问。
田阮走在庄园的晨雾中, 不免羞惭,“虞老师再说一遍。”
虞惊墨只得再教一遍。
田阮学了片刻, 忍不住说:“你的俄语好像在在念恶龙的魔咒。”
“恶龙?”虞惊墨眸光沉静, 而唇角弧度上扬,“什么魔咒?”
田阮:“把勇者诱惑到陷阱, 然后剥皮抽筋的魔咒。”
“这么凶残?难道不是把勇者诱惑到陷阱,然后让勇者一丝不挂的魔咒?”
“……”
“那你被诱惑到了吗?”虞惊墨忍俊不禁地看着青年白皙的脸蛋透出薄薄的红。
田阮没有回答, 大步返回主宅,吃饭上学考试。
刘妈听说他今天又有考试,按照惯例煮了红鸡蛋,田阮吃过鸡蛋,心里仿佛就有了底,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考场。
考小语种的考生不多,约莫三十来个,除了田阮还有虞商。
纵观全书,作为全能主角攻就没有不会的东西——也就恋爱不太会谈。
田阮没有和虞商搭话,安静地等待考试。
两个监考老师进来,副监考发了试卷,主监考用多媒体播放听力部分,这场考试没有口语。
水笔在卷面沙沙答题,田阮惊奇地发现,这听力播放的发音还没有虞惊墨说的标准,这就像瞎猫碰上死耗子,回家开小灶就是不一样。
考完试,要等三天成绩才会公布,田阮转过头就将这事抛到脑后,因为学生会忙疯了。
每到过节就是学生会忙得四脚朝天的时候,尤其是活动主管谢堂燕,那叫一个陀螺转,因为学校几十个社团,都要她操持,和社团团长沟通活动项目、活动人数、场地布置。
脚不沾地地忙了三天,谢堂燕直接升天变成氢气球,一点就炸。
“回去重做!!”
“自己想办法!!”
“别来烦老娘!!!”
这是谢堂燕最近说得最多的台词。
田阮对谢堂燕同学表示深深的同情,主动扛起考察的责任,巡视每个社团,能不给谢堂燕添麻烦就不添。
自己一个人溜达挺无聊的,田阮拉着路秋焰一起溜达,给路秋焰挂了一个“临时考察员”的虚名,一天一百块工资。
路秋焰挂着这么个闲职,百无聊赖地和田阮在学校东游西逛。
路过文学社,祝枝枝正捧着一本小说笑得花枝乱颤,自从消除批评后,厚脸皮的她再次放飞自我,公然在校园看起耽美小说。
当然,是阉割过头的晋江小说。
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有晋江?田阮也不理解。可能女频没落,真的只有晋江能打了。
“才子!”黄窦激动地叫道,“好久不见!”
祝枝枝摊开书页向田阮证明,“我这是在图书馆借来的,不信你看,还有编码。”
田阮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
田阮问:“你们有什么活动?”
祝枝枝:“去参加读书会?”
“我是说圣诞节的活动。”
“我们一个文学社团能有什么活动……”祝枝枝话音一顿,“哦对,我又帮歌剧团写了剧本,算是共同活动吧。”
“什么剧本?”
“保密。”
他们说话时,路秋焰无聊地翻开祝枝枝看的书,映入眼帘的第一句就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年度虐恋情深纯爱佳作,我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daddy!
路秋焰:“……”什么玩意。
祝枝枝眼睛放光倾情推荐:“路同学,这本书超级好看的,你要不要借去看看?讲述受从小被攻领养,受长大之后对自己的养父产生不一样的情愫,可是攻喜欢女人,受苦苦暗恋未果,直到攻得绝症,必须换肾脏,受就把自己的换给攻……”
“停。”路秋焰打断,“我不想再听。”
“对对对,不能剧透,你拿去看吧,一星期后还我就行。”
“我不看。”路秋焰恶寒,他怕自己会代入虞商……
田阮听到“养父”这个词,就已经想到虞惊墨,一拍桌子:“祝枝枝,看来你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祝枝枝:“?”
田阮手都拍疼了,呼呼吹着自己的手,“你看的什么东西,三观不正。”
祝枝枝:“……后来攻解除了和受的领养关系,因为愧疚,攻就和受结婚了。然后攻送受去上学,直到后期攻才正视自己对受的感情,三观可正了。”
田阮:“啊?”
路秋焰盯着田阮,“送自己老婆去上学的攻可不多见。”
田阮:“……”
祝枝枝一脸花痴:“对呀,受还偶尔叫攻爸爸,天哪,萌死我了。攻之后每次听到受叫他爸爸,都会硬。”
田阮:“…………三观不正!”
他是绝对不会叫虞惊墨爸爸的!
然后到了放学,田阮一坐进车里,身边高大俊美的男人便送上一份礼物。
田阮打开沉甸甸的皮质小盒子,差点被闪瞎眼睛,那么大一颗黄钻石,重达二百克拉,比黄金还要璀璨,比水晶还要耀眼。
“谢谢爸爸。”田阮脱口而出。
虞惊墨:“?”
田阮:“……”
虞惊墨似笑非笑:“叫我什么?”
“虞先生。”
虞惊墨不似满意的样子。
田阮忍着羞耻,靠近虞惊墨耳畔小声说了句:“谢谢老公。”
虞惊墨颔首,“怎么想起叫我爸爸?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针见血,田阮只得点点脑袋,“下次不会说了。”
“你要是想叫也没关系。”
“我才不想……”
虞惊墨但笑不语。
田阮捧着美丽璀璨的黄钻,问:“这么大一颗,做成什么好?”
“你想做成什么就做什么。”
田阮暂时没有想到更好的,“先放着,这样就挺好看的。”
“嗯。”
平安夜,刘妈在餐后准备了三只又大又红的苹果,说着吉祥话:“先生夫人岁岁平安,吉祥如意。少爷学业有成,飞黄腾达。”
田阮:“我也要学业有成。”
刘妈笑着:“夫人学业有成,次次考100分。”
田阮:“……现在的试卷大多150分。”
“那就次次考150分。”
田阮喜笑颜开,给了刘妈及佣人们一人一个小红包。
毕竟是国外的新年,庄园庭院摆了一棵巨大的发光圣诞树意思一下,上面挂了很多彩灯与礼物。田阮和路秋焰视频,要他挑一个礼物,明天带给他。
路秋焰随口说:“我要最上面的那个礼物。”
四五米高的圣诞树,田阮只能踩着手脚架上去,毛七见状说:“夫人我来拿吧。”
“没事,我自己拿。”给路秋焰的礼物,田阮觉得自己亲手取下更有意义,踩上手脚架顶部,田阮慢慢直起腰身,手指往圣诞树尖尖上的黄色包装礼物盒够去。
奈何圣诞树太大,总够不着,田阮说:“手脚架往里面去去。”
手脚架带轮子,四五个保镖扶着,慢慢朝圣诞树挨近,田阮有些不稳,但终于够着了那个礼物,手指一勾,礼盒从树梢滑落。
“快接住!”
保镖手忙脚乱地去接礼物,手脚架忘了扶,田阮犹如一个不倒翁摇晃,“啊——?”
毛七惊呼:“夫人!”
田阮朝另一边摔下去,“虞——啊——!”
扑通,四仰八叉地摔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田阮一条腿,一条手臂被虞惊墨接住,好险才没有摔个脸朝地。他惊恐地一动,嗷一声惨叫。
十分钟后,田阮躺在沙发上,家庭医生检查完田阮的筋骨,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腰闪了,休息两天就好。”
田阮:“……”
虞惊墨放下心来,“多谢。”
家庭医生又说:“除了休息,还可以用热毛巾敷一下,轻点按摩。”
田阮两眼失神,“那我明天还能去学校吗?”
虽然没有课,但是圣诞节多热闹,他红绿搭配的圣诞衣服都准备好了。
家庭医生:“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只是扭伤,但最好还是休息一天,晚上差不多可以活动活动。”
“……晚上都放学了。”
这叫什么?这叫一“失足”成千古恨,站得越高跌得越狠,早知如此,他就不冒险攀登圣诞树了。
田阮眼里泛出泪花,委屈极了。
佣人们噤声,好好一个平安夜过成这样,一点也不平安,果然是外国的节日,不保佑中国人。
虞惊墨发话:“把圣诞树撤了。”
管家应声:“是。”
田阮连忙说:“那多浪费,不如送到学校,虽然我不能去上学,也算是我给学校的一份心意。”
虞惊墨:“嗯。”
然后田阮的这份心意致使圣诞节当天,德音几十个学生被圣诞树上的礼物所诱惑,而冒险攀登,结果摔伤一片普天同悲,是后话了。
现在,田阮被虞惊墨抱进主卧,小心地放在床上趴着,脱下裤子。
田阮晾着白若云团的翘臀,“你脱我裤子干嘛?我伤的是腰,不是屁股。”
虞惊墨语调平静:“我想看。”
田阮:“……”
第92章
虞惊墨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田阮讷讷无言,光着屁股趴在床上任其观瞻。
不仅观瞻,虞惊墨还伸手戳了戳, 捏了捏,似乎很满意这个手感, 说:“秘书室有个职员买了很多硅胶玩具, 称为捏捏乐。我试过, 没你好。”
田阮:“……”
想到虞惊墨一本正经地发现职员有很多捏捏乐,在职员惊恐的目光中一本正经地捡起来捏了捏,就觉得好笑。
但想到虞惊墨又一本正经地把他的屁股和捏捏乐相提并论, 虽然他的屁股胜出,但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更好笑。
“……冷。”田阮扭过脸,羞恼地瞪着虞惊墨。
虞惊墨这才大发慈悲给他的屁股盖上被子, 门被敲响, 管家高声说:“先生, 热水毛巾来了。”
“进来。”
田阮赶紧检查被子有没有盖好。
管家打开门, 低眉敛目端来一盆热水, 旁边叠着米白的毛巾,躬身道:“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了。”虞惊墨拿起毛巾,放在热水里浸湿。
管家目不斜视退了下去, 很清楚自己哪里不该看。
盆里的水是烫的,冒着蒸腾的热气, 袅袅绕绕绕着虞惊墨骨节分明的手指, 青筋被热得越发明显,蜿蜒在手背与腕部, 蓄满力量,像是能把人的手紧紧箍住, 锁在床头,不得动弹。
虞惊墨拈起毛巾一角,因为很烫,所以他拧得很小心,直到热气散去一点,才叠好了,掀起田阮的羊毛背心与衬衫,放在脊椎骨上方。
热度烫得田阮一激灵,但须臾他就适应了,酸痛的神经脉络得到舒展,“嗯~”
虞惊墨:“不许叫。”
田阮:“……哦。”他把脸搁在自己的臂弯中,手指交错缠绕,眼睫毛一眨一眨的,不时看向虞惊墨的手。
虞惊墨一手轻轻覆在田阮背脊,摩挲细腻的肌肤,按压腰背穴位。
另一只手则放在腿上,不时从田阮眼前掠过,为他整理衣服。
整理着整理着,就开始玩田阮的一对粉宝石。
田阮:“……”
宝石小小的,软软的,仿佛还没成型的锰和钛物质。
不过没关系,在虞惊墨指尖流露的神奇魔法,与抹挑捻揉下,物质成型,形成晶莹剔透而柔韧的粉色宝石。
会发颤,会让神经跟着颤栗,酥酥麻麻地直抵脑海。
田阮把自己的脸埋在枕头里,嗓音有些颤:“……虞先生,别……”
虞惊墨问:“别什么?”
田阮说不出成型的话,腰也颤了,心脏咚咚敲着胸腔,每一下跳动都很重。
跟擂鼓似的。
虞惊墨靠近他,亲了亲他耳朵与脸颊,“抱歉。”
手收了回去,田阮像是从云端跌下来,只不过跌进的是柔滑的蚕丝里,他扭过脸看着虞惊墨修长的手,抓过来一口咬住。
须臾松开嘴,一圈整齐的牙印在大拇指与手腕之间。
虞惊墨垂眸看着这牙印,笑道:“这是你送我的圣诞礼物?”
田阮:“对!”
虞惊墨:“我很喜欢。”
“……”
热敷半小时,田阮腰上的扭伤果然好了很多。房间中央空调的温度也上来,虞惊墨掀开被子说:“去洗澡。”
田阮试着挪动,虽然小腰还是痛痛的,但扭伤好了起码一半。他生出希望:“我睡一觉,明天说不定能上学。”
虞惊墨:“是吗。”
田阮欢喜地去洗澡,结果不到十分钟就原形毕露,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一抬手就牵扯到腰部神经,钝痛差点让他这个钢铁般的男人滑跪。
“嗷……啊……嗯……”田阮在浴室叫。
虞惊墨扣了扣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悠着点,纵欲伤身。”
田阮:“……我才没有!”
艰难地洗完澡,田阮浴袍都穿不上,直接裹在胸前出来了。
“欲盖弥彰。”虞惊墨这么评价一句,扯掉浴袍,又开始玩宝石游戏。
田阮感觉自己成了最大的捏捏乐,虞惊墨玩了好一阵,才给田阮穿上睡衣,摆好四肢盖上被子,自己去洗澡。
田阮侧躺着,因为一动就腰痛,所以他的姿势有点黯然销魂的意思,一条腿笔直,一条腿曲起,一只手放在脸蛋下,一只手搭在盆骨。
活脱脱妖精洞的兔子精。
“……”田阮抗拒,“我不要这么睡!”
虞惊墨洗完澡出来,给他换了一个趴着的姿势,“这样呢?”
田阮:“我像不像一只乌龟?”
“像。”
“……就这样吧,乌龟命长。”
虞惊墨睡在小乌龟身边,手还是闲不住,想撬开龟壳,把小乌龟玩弄于股掌之间。但他又看田阮可怜兮兮的,舍不得真的动手,于是只是拍拍他:“睡吧。”
田阮被拍着屁股,睡意逐渐袭来。
一夜无梦。
第二天,田阮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舒展四肢,结果手刚抬起,拉扯到腰部神经,一下子疼醒了,“啊……”
虞惊墨拿了一贴膏药进来,“醒了?”
田阮眼里湿漉漉的,泛着水光:“我的腰没好。”
“没那么快。”虞惊墨掀开被子,难得看到青年没有半夜把睡衣蹭掉,轻车熟路地找到青年瘦削的后腰,嘱咐一句“别动”,将膏药贴了上去。
膏药味道有点大,中草药味,不难闻。田阮觉得腰凉凉的,又隐隐发热,瘫了会儿舒服多了,就要起来。
虞惊墨按住他,“多休息,在屋里吃。”
田阮放弃了今天去学校,他注定要在庄园无所事事地瘫一天,错过德音热闹的圣诞庆典。
虞惊墨看出他的不开心,说:“虞商会拍一些视频发给你。”
田阮:“哦。”
不能参与学校的活动,也就无法参与主角攻受的剧情,他想吃瓜,想去凑热闹,想和路秋焰玩……
虞惊墨道:“这也是我们过的第一个圣诞。”
田阮怔然,蓦然意识到他光顾着赶剧情,却忘了身边还有一人,其实也在期待和他一起过节。这个人是他的丈夫,是他在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虞先生对不起。”田阮满怀愧疚,“我只考虑我自己,没考虑你。”
虞惊墨弯起唇角:“晚上集团公关部举办假面舞会,你记得去找我,我会很开心。”
田阮没问为什么不能一起去,虞惊墨日理万机,在这样的节日他也是最忙的那个。田阮乖乖地点头,“好。”
吃过忧郁的早餐,虞惊墨暂时没去上班,他昨晚临时变更行程,所有需要出行的行程改到下午,上午他想好好陪着田阮。
田阮不想闷在卧室,他就把他抱到沙发上,给他找影片看,为了符合节日氛围,田阮挑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虞惊墨:“你确定要看这个?”
田阮望着85英寸的8k大屏电视,点点脑袋,“我现在和卖火柴的小女孩很有共鸣,都无法得到自己期望的东西。”
虞商路过瞥了一眼,表情十分大逆不道——什么鬼。
虞惊墨逮住儿子,“你怎么看你小爸的?不孝。”
虞商:“……”
这天德音没课,一天都是庆典活动,只要没事就可以晚到甚至不到。这时已经早八点,虞商刚要去上学,管家喜气洋洋地带着路秋焰进门,“夫人,路少爷来看你。他感到十分抱歉,请您不要责怪他。”
路秋焰:“我是没长嘴吗?需要王管家代劳说我没说过的话?”
管家:“……鄙人闭嘴。”
田阮却十分惊喜,“刘妈,把我从圣诞树摘下的礼物拿来。”
路秋焰瞧着田阮脸色还算红润有光泽,稍稍放心:“早知道不要最高的礼物,害得你摔下来。”
“没事。”田阮小手一挥,全然不见昨晚的懊悔沮丧,见路秋焰接过礼物,就说,“你快拆开看看,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就跟拆盲盒似的,路秋焰解开丝带,打开鹅黄的礼物包装纸,里面是个白色的小盒子,他从盒子里抽出一块布料,展开——
是一条黑色的蕾丝边丁字裤。
路秋焰:“…………”
田阮:“…………”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虞商望着这条丁字裤,想象了一下它穿在路秋焰身上的样子……
路秋焰觉得脸和手都在发烫,一下子将丁字裤丢了出去,好巧不巧落在管家头上。
“……”
路秋焰:“Merry Christmas王管家,这个就送你吧。”
管家的微笑缓缓裂开:“谢……谢路少爷。”
刘妈和佣人们笑得很大声,就跟一群鹅似的实在忍不住嘎嘎,赶紧跑出去。
路秋焰耳朵臊红,瞪着田阮。
田阮很无辜,想到就是为了这条丁字裤而闪了腰,顿时更委屈了:“什么呀——!”
“我去上学了,你好好养病。”路秋焰从口袋掏出送给田阮的礼物就走。
“路秋焰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田阮徒劳地喊道。
路秋焰当然知道田阮不是故意的,这种滑稽的礼物,虽然有可能是田阮送的,但田阮说不是就一定不是。
看着好大儿去追未来老婆,田阮干嚎几声就算了,拿起桌上的小盒子,“这该不会是戒指吧?”
虞惊墨:“那这个世界恐怕要换主角受。”
“……我就开个玩笑。”田阮打开小盒子,里面不是戒指,不是宝石,而是一对银色袖扣。
这袖扣已经有些旧了,边缘有些氧化的痕迹,但能收这么长时间,想必很喜欢。
田阮也很喜欢,这袖扣的价值的不比杜恨别送他的钻石袖扣差一星半点,甚至超越便宜大哥的。送自己的心爱之物,说明路秋焰是真的把他当朋友。
田阮鼻子一酸,要哭。
虞惊墨往他嘴里塞一颗奶油草莓,“这么容易感动,为什么对我就那么迟钝?”
田阮含着草莓,“?”
虞惊墨微顿,“算了,你年纪小,长大自然就会知道。”
“长大?”田阮看向自己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尤其是唧唧那里。
虞惊墨:“嗯,希望它也长大。”
“……”什么希望,是必须。
第93章
爱人如养花, 虞惊墨在家陪了田阮小半日,看电影、吃水果、给他按摩腰。
田阮看电影时嘴巴空虚想吃零食,又不好意思张口, 只能频频看向零食柜,那是他的快乐天堂。
虞惊墨发现两次, 第三次时起身给他拿零食, “要薯片还是薯条?”
田阮眼睛亮晶晶, “薯片,再拿一瓶可乐。最右边应该还有两桶爆米花,拿一桶来。”
虞惊墨给他把热量炸弹都拿来, “想要什么跟我说。”
田阮已经是第二次听虞惊墨说这话,认真地想了想,“我还要吃鸡味块。”
“不可以。”
“……”说了有毛用?
虞惊墨说:“多吃蔬菜少吃零食, 刘妈, 洗一盘圣女果来。”
刘妈不光洗了圣女果, 还洗了两根水果黄瓜, 放在瓷白的盘子里, 说:“这红绿搭配,干活不累,也很有圣诞氛围。”
田阮拈起圣女果, 想起自己没来得及穿的圣诞衣服,“是啊。”
虞惊墨却拿起水果黄瓜, 意味深长地瞥了田阮一眼, 笑而不语。
田阮:“……”
虞惊墨吃一颗圣女果,看着大屏上的电影画面。
田阮盯着虞惊墨, “你刚才在想什么?”
虞惊墨语调平静:“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我会说像你的尺寸。”
田阮拿起水果黄瓜, 一点也不服气,“我比这个大多了。”
虞惊墨看着他弯起唇角,语气像是陈述一个事实:“我摸得比你多。”
“……”
“你的尺寸我比你清楚。”
田阮面红耳赤,拿抱枕丢过去。
虞惊墨手大,一手抓住,青筋蜿蜒的手背就在田阮眼前。
田阮想起这只手对他做过什么,几乎全身都被它照拂过……耳朵更热,扭过脸狠狠咬一口水果黄瓜,咔嚓的清脆声在口中蔓延,仿佛这样就可以洗去他的羞耻。
虞惊墨放下抱枕靠过去,给他腰下的抱枕挪了挪位置,方便他靠得更舒服些,呼吸均匀地拂在他脸上,说:“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田阮一下子就被哄好了,“真的吗?假如我长得比你壮,比你粗呢?”
虞惊墨眉梢微挑,“不可能。”
“我是说假如。”
“那我就能有幸再次摸到大炮,轰隆隆射击。”
“……”那画面太美,田阮不敢想象,“算了,我还是现在这样好。”
不过他又问:“你开过大炮吗?”
虞惊墨:“当兵的时候演习摸过。”
“什么感觉,是不是很酷?”
“很担心,怕一个差错把整个连炸了。”
“你也会担心?”田阮还以为虞惊墨天生的领导,生来就运筹帷幄,即便幼时失怙,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虞惊墨失笑:“我是人,有心,当然也会担心。”
田阮拉住他的手说:“虞先生,你很厉害,但不用一直厉害,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嗯。”
管家进来听到这酸唧唧的对话,眉开眼笑侧开身,对杜夫人说:“我们先生夫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恩爱。”
田阮看到杜夫人绮丽温柔的面孔,赶忙就要起来,结果腰部神经一扭,有痛苦面具地倒了回去,“妈妈……”
杜夫人赶紧上前,“哎呦别动,你腰闪了,好好躺着。”
“妈妈你坐。”田阮指着一边沙发,“圣诞快乐,吃点水果吧。”
杜夫人在自家管家的搀扶下坐下,说:“我原本想让你和我们一起过圣诞的,Stuffed Turkey都准备了。”
“火鸡?”
杜夫人想了想中文译名,“大火烤火鸡。”
虞惊墨:“叫填焰烤火鸡。”
杜夫人尴尬一笑:“我在国外呆久了。还有圣诞火腿,牡蛎浓汤,和Tamale。”
虞惊墨对田阮解释:“Tamale是煎菜。”
田阮口水都快流出来,“听上去就很好吃,我想吃。”
“但你不能挪动。”
杜夫人说:“可以把饭菜端过来,大家一起吃。”
田阮:“好啊好啊,而且妈妈喜欢刘妈做的菜,刘妈你再做一条糖醋鱼,和宫保鸡丁。”
刘妈笑道:“光两样怎么够,正好藕是新鲜挖上来,我就再做个糖醋藕、糯米藕、莲藕红枣汤。”
dew这就回去吩咐佣人将饭菜送到此处,顺道通知杜淡仁和杜恨别,特别对杜恨别说:“大少也把贺公子叫上。”
杜恨别:“当然,他就在我身边。”
于是杜淡仁前脚踏进庄园大门,杜恨别和贺兰斯也来了,杜淡仁看他们手里都拎着礼物,而自己两手空空,“……恨别,你把你的礼物给我。”
杜恨别惊诧:“爸,这是我给弟弟的,你也要抢?”
杜淡仁:“我不是抢,是我拿去送给他。”
杜恨别出院后精神奕奕,红光满面,完全就是陷入爱情的模样,爱情使人变傻,他一时间没察觉父亲的潜台词,“我送就好,爸你身体不好,少拿重物。”
“……”
进了主宅,杜恨别展示出完美的微笑,魅力十足:“Merry Christmas!”
相较之下,穿得一如既往骚包的贺兰斯张嘴想说话,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快出来。
田阮打量穿着叮叮当当休闲装的贺兰斯,对方明显是临时来的,香槟色的发丝随手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
“圣诞……快乐。”贺兰斯打着哈欠说完。
田阮:“你没睡好?”
“嗯。”
田阮崇拜地看着杜恨别,“大哥你刚出院就这么猛,吊炸天啊。”
杜恨别:“……”
贺兰斯皮笑肉不笑:“大过节的,我就不骂你了。”
杜夫人打圆场:“大家都是一家人,拌嘴感情好。圣诞对杜家而言是个重要的节日,能一起过真是三生修来的缘分。”
dew笑道:“是啊。”
管家笑道:“是啊。”
杜淡仁笑道:“是啊。”
“……”
杜夫人无语地看了眼丈夫,从dew手里拿过礼物,送给田阮,“小阮,这是你的圣诞礼物。”
田阮当场拆开,是一只小小的黄金招财猫,眉眼弯弯道:“谢谢妈妈,我很喜欢。”
杜恨别和贺兰斯分别送上礼物,杜恨别送的是一对情侣领带,贺兰斯送的则是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
田阮一一感谢,都表示喜欢。
然后他期待地看向杜淡仁,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父亲的礼物十分期待。
杜淡仁汗流浃背了,但毕竟是生意场人,灵机一动说:“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田阮:“哦……”
“三万。”
“谢谢爸爸!”田阮笑颜灿烂。
距离开饭还有些时候,虞惊墨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大方地抱起田阮,说:“他的腰需要热敷和按摩,岳父岳母请便。”
杜夫人笑道:“去吧。”
田阮十分羞赧,面上偏要装出习以为常的样子:“吃饭的时候见。”
然后虞惊墨趁着按摩的机会,又玩弄了田阮的粉宝石和羊脂玉。
田阮明知隔音很好,却还是哼哼唧唧不敢叫大声,最后一口咬在虞惊墨手上,加深昨晚留下的齿痕。
虞惊墨笑道:“你属猫的,很会咬人。”
田阮翘着屁股,扭过脸瞪他,那情态果然像极了炸毛的猫。
虞惊墨抚着他背脊给他顺毛,顺到尾巴根,弹了弹雪团子,“雪中赏梅,果然更有意境。”
“……”
田阮脸蛋红红地想,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看了。
到了午饭时间。一家人一起吃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虞商和路秋焰不在。田阮十分想念他们,打开微信查看回复消息。
虞商宛如例行公事,拍了两个视频发给田阮,分别是李校长的讲话,和班主任的讲话。
简直无聊透顶。
田阮要看的是学校的圣诞活动!
好在路秋焰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继续担任学生会临时考察员,游走在各社团,发了一些活动视频和照片。
其中最吸引田阮注意力的,就是那棵让他摔下来的圣诞树。
视频里,有十几个学生围在树下,低矮处的礼物已经被摘去,剩下树中间和树冠上,还有很多礼物。
路秋焰仗着身高腿长,也摘了一个礼物,拆看给田阮看。
路秋焰:一只运动手表,还不错。
田阮:太好了,他们拆到了什么?
路秋焰:大多是文具和玩具。
田阮:希望树上还有丁字裤,让他们也社死一下。
路秋焰:嗯。
结果有人爬着树,爬到半路脚一滑,摔了下来。但这还没完,收益往往伴随着风险,底下的学生毫无畏惧继续爬树。
艺高人胆大之下,摔了一大片。
路秋焰拍视频笑出了声。
田阮看着一地嗷嗷待救的学生,也缺德地笑了。这个世界总算不是他一个人受伤,还有那么多NPC陪着他。
“我拿到了!!”一个男生趴在圣诞树上兴奋地叫道。
摔倒的一大片:“快拆开!”
男生就在圣诞树上拆开好不容易拿到的礼物,一条桃粉色的蕾丝边丁字裤在他手上迎风飞扬,“这什么?”
说着他套在头上,“是帽子吗?”
底下:“…………”
视频至此结束。
田阮笑得倒在了虞惊墨怀里,“嘎嘎嘎哈哈哈……”
虞惊墨放下筷子,对他说:“我们在吃饭。”
田阮蓦然回神,欲要直起腰来,却乐极生悲,小腰闪了一下,“嗷!虞先生,我起不来了,扶我一下。”
虞惊墨就跟扶一个木头人似的,将他摆正在餐椅上。
面对爸爸妈妈大哥大嫂或是关切或是疑惑的目光,田阮分享自己的快乐,“你们看,真的太好笑了。”
看完视频,贺兰斯学着田阮笑倒在杜恨别怀里,“我也起不来了,扶我一下。”
杜淡仁灵机一动,倒在杜夫人腿上,“夫人,我也起不来了,扶我一下。”
杜夫人瞬间没了笑,定定地看着杜淡仁。
饭桌上可怕地安静下来,持续冷场——
田阮:“妈妈你就大发慈悲扶爸爸一下,他老胳膊老腿的,也不容易。”
杜淡仁:“……”
杜夫人扶起了自己的丈夫,“人家小年轻玩闹,你也跟着学,也不嫌害臊。”
杜淡仁吭不了一点声音,几乎连呼吸都消失了,身形越来越淡,宛如一只幽灵。最后要走的时候还是杜夫人喊了一声,他才重新变回人似的,跟着自己的夫人鹦鹉学舌:“小阮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当然,虞惊墨也给他们准备了圣诞礼物,管家拿出来,一人一盒喜糖,说:“我们先生夫人结婚的时候你们不在,这喜糖算是补上的。”
贺兰斯:“我在啊,那时根本没有喜糖。”
管家笑笑:“这感情嘛,总是越来越浓厚的。”说着又送上高端定制的伴手礼。
田阮眼巴巴瞧着喜糖,“还有吗?我还没吃过。”
虞惊墨含笑望着他,“最大的喜糖不就在你眼前?欢迎随时来吃。”
田阮:“……”
贺兰斯啧了一声:“肉麻,溜了。”
第94章
田阮吃着奶糖, 目送虞惊墨坐进车里去上班。
嘴里是甜的,心里却有点苦,他问:“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虞惊墨:“我要开会, 你只能在我办公室等着,会很无聊。”
“那我不去了。晚上去公司找你。”
“嗯, 徐助理会接应你。”虞惊墨在车里说, “注意下午不要乱跑乱。”
“知道。”田阮挥手拜拜, 他的腰在虞惊墨的悉心照料下已经不疼了,再休息半天也就差不多好了大半。
圣诞节,无事可做的下午确实无聊, 田阮看书看不进去,背了几个单词,然后刷手机看班级群消息。
同学甲:[图片]专门从芬兰定制的骷髅头宝石项链。
同学乙:[图片]这双Maison Margiela分趾鞋还是我去年去比利时买的。
同学丙:[图片][图片]我更喜欢法国本土的sezane品牌, 服装极具南意风情, 五彩缤纷的毛衣和法式印花、海军条纹都很有特色。
同学丁:[图片]巴拉巴拉……叽里呱啦……
田阮:“……”
这群少爷小姐, 总在班级群里攀比。
汪玮奇:谁作业借我抄抄?报酬五百块。
这条消息很快淹没在各式各样的名牌服饰中。
汪玮奇怒发冲冠:一群逗比, 真正的有钱人从不攀比。
然后他就被@攻击了。
汪玮奇上蹿下跳, @田阮@虞商@路秋焰,田阮都不知道路秋焰被拉到1班的班级群了。
路秋焰:?
虞商:有事找老师,很忙。
汪玮奇:@田阮@田阮@田阮, 兄弟十万火急,帮我开炮!
田阮:……
汪玮奇:发个点点点什么意思?
田阮:这是省略号。
汪玮奇:我顶不住了, @田阮帮我!
同学甲:@田阮你别管, 我们只骂汪玮奇。
田阮看不得这些乱糟糟的,快刀斩乱麻:圣诞树上的礼物大家都去拿了吗?
同学们果然被转移注意力, 纷纷刷屏,有的拿了, 有的摔了,有的忿忿不平:我拿到了一个空盒子!
汪玮奇:操,我拿到了一根树枝,也不是哪个圣诞老人放的,最值钱的东西就是运动手表。
田阮心想,管家肯定是想让他拿到运动手表的,可是他摔了,圣诞树送到学校,拥有主角光环的路秋焰当然会拿到树上最好的圣诞礼物。
这波不亏,路秋焰拿了,也算补了礼物。
田阮:Merry Christmas!
适时路秋焰又发了一个视频过来,竟然是歌剧社团,文学社团也在,忙成了一堆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奇装异服乱糟糟一片。
路秋焰发语音:“歌剧团的毛子说白马王子的扮演者窜稀了,非要虞商来扮演,不然就抱着拉稀的白马王子上台表演。”
田阮:“……”
打视频电话过去,那边果然吵吵嚷嚷,争执不休。田阮问:“有公主吗?”
路秋焰:“有,祝枝枝。”
田阮:“她不想活了是吧?”
“?”
“你来当公主还差不多。”
“你腰闪了,脑子也离家出走了?我一个男人怎么演公主?”
那头,祝枝枝忽然抱着肚子躺下,“啊啊啊我的肚子好痛!”
众人手忙脚乱地围上去,叶夫根尼大叫:“天哪,她裤子上都是血!”
祝枝枝:“我来月经了!不能演公主了,你们找路秋焰演吧!”说罢用校服围住腰臀就跑,“路秋焰,交给你了!”
她挤眉弄眼,哎嘿嘿,她嗑的霸道会长总攻x桀骜不驯落魄受,这不就成了?
路秋焰:“……”
叶夫根尼抱着自己的胸原地旋转歌唱:“哦上帝,这该怎么办,谁能赐予我正常的王子与公主,而不是拉稀王子与流血公主~”
歌剧团一齐悲鸣:“我们的命好苦,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虞商冷酷无情:“你们自己想办法。”
田阮虽然不在现场,但他的用武之地能够通过电波传播:“歌剧表演的悲剧,不能再来一次了!”
虞商看向路秋焰的手机,“你还有脸说?”
田阮振振有词:“那是因为我和歌剧团没有契合度,我相信,你和路秋焰契合度很高。”
虞商一顿,眼色有些不自然地看向路秋焰,“你要演公主的话,我可以演白马王子。”
路秋焰:“……”
叶夫根尼大喜:“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救我们歌剧团于水火!谢谢你虞商,谢谢你路秋焰~”
路秋焰:“谁说……”
叶夫根尼旋转到他面前,打断道:“你放心,不会有人认出你的,上次田阮就没人认出来。”
路秋焰还是有点抗拒,就听田阮说:“你要是不演公主,那公主可就别人演了。”
“……别人演又怎么样?”路秋焰不甚理解。
田阮:“万一有吻戏呢?”
路秋焰想象了一下虞商和别人接吻,顿时恶寒黑脸,他也不知道心里的不爽从何而来,就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田阮幸福了,果然,主角攻受没能亲成的嘴,没能暧成的昧,世界的意志会自动替他们补全。
而后他又不幸福了,因为他不能亲临现场去看主角攻受的甜甜恋爱,并且因为路秋焰要换衣服,必须把视频电话给挂了,之后几个小时都不能和他联系。
田阮想方设法,他必须见证主角攻受的爱情史,缺一个众重要的节点都是遗憾。于是他找汪玮奇。
田阮:奇迹汪汪,拜托你一件事。
汪玮奇:什么?
田阮:替我去大会堂,看歌剧团表演,把全程拍下来发给我。
汪玮奇:好……呸,你都不帮我在班级群舌战逗比,我也不帮你!哼!
田阮:……
他没再求,思来想去,还有个人选。
田阮:海朝海朝,替我去大会堂,看歌剧团表演。
海朝:在帮人够圣诞树的礼物。
田阮:别上去!!!会摔下来的!
海朝:没上去。南淮橘上去了,果然摔下来了。
田阮:……还好你没摔。
海朝:好吵,先送他去医务室,然后去大会堂。
田阮:谢谢谢谢~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手机震动。
海朝:我到了。
田阮:待会儿开演的时候拜托你拍个视频,要全部拍下来。
海朝:嗯。
田阮送上电子花花,满意地躺倒。结果不到十分钟,手机再次震动。
海朝:我不能拍了,歌剧团毛子给我五百块,让我演骑士,我答应了。
田阮:……
海朝:你找别人吧。
田阮无人可找了,学生会都在忙,同班同学也没几个特别要好的——天杀的叶夫根尼,存心要气死他是吧?
田阮噘起嘴巴,不开心。
看不到儿砸和儿媳的王子公主扮相,损失一个亿。
带着悲伤的心情,田阮忍不住告诉了虞惊墨这个悲伤的事实——在这个世界,只有虞惊墨知道他全部的秘密,他也只对虞惊墨撒娇。
虞惊墨本来在开会,看到来电显示,直接说了声“暂停”,不顾分公司各老总的异样眼神,长腿阔步走出会议室,语调平静:“有事?”
田阮先问:“打扰你了吗?”
“没有。”虞惊墨肯定地说。
田阮放下心,委屈巴巴地说:“虞商和路秋焰演白马王子和公主,我看不到。”
虞惊墨问:“在哪里表演?”
“学校的大会堂。”
“大会堂里有摄像机,让人给你拍下来。”
“好啊。”田阮语气藏不住的欢喜,“到时候我们一起看。”
“嗯。”
田阮就说了这几句,“那你去忙吧。”
“嗯。”虞惊墨却没挂断,说,“事没有人重要,你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田阮呼吸都放轻,生怕是幻听,虞惊墨的意思是,所有的事都没有他重要吗?
“乖乖的,我等你。”
田阮点头,倏然反应过来对面看不到,笑起来:“好,我去找你。”
虞惊墨弯起唇角:“我等着被你找到。”
田阮抱着手机,犹豫再三才舍得点了“挂断”,捧着脸嘿嘿笑。
管家在一旁看着笑道:“夫人又幸福了。”
刘妈跟着笑:“这小俩口就是腻歪,哎呦我牙疼。”
午休到下午三点,田阮迷迷糊糊醒来,听到客卧的座机响,就在靠近小阳台的床头柜,他手臂长,一伸手拿到耳边,“喂?”
管家说:“抱歉吵醒夫人,可是您该准备换衣去参加舞会了。”
田阮反应了半晌,“对,我要去找虞惊墨。”
管家没管田阮直呼当家主人姓名,“您能在半小时内到衣帽间吗?”
“能。”
挂断电话,田阮起来洗把脸,就去衣帽间。两个佣人侍候在旁,衣服已经为他挑好了,一身得体的黑白搭配的小西装。
田阮却取出自己的圣诞衣服,“我要穿这个。”
佣人为难:“可是夫人是去参加舞会。”
“今天圣诞节,我要是不穿这个,我会不开心。”
佣人没办法,询问管家的意见,管家又去问虞惊墨,在得到首肯后,便随田阮了。
田阮的圣诞衣是白色的荷叶领衬衫,外罩一件酒红的宽松的绅士燕尾服,造型繁复,宛如中世纪的贵族公子。
墨绿的长裤,裤脚塞在黑色的半高跟皮靴里,站在全身镜,效果果然如田阮所预料的那样雍容华贵,还有几分轻佻。
田阮很满意,梳好头后就坐上车去冬青集团。
徐助理果然在外等候,看到庄园的车后迎上去,说:“假面舞会在‘茉莉小桥’举办。”
茉莉小桥是一处近郊河畔的私人宴会所,周遭空阔安全,只种植了大片茉莉花,专门用来接待外宾及重要官员。
徐助理送上一只大盒子,里面是按照田阮身量定制的礼服,和一张银色的老鹰面具。
面具雕刻简洁,戴在眼上也不是那么凸出。
“我就穿这一身去。”田阮戴上面具,信心满满去勾引虞惊墨。
虞惊墨肯定会被他惊艳。
第95章
茉莉小桥在原书中也有记载, 看上去是私人会所,实则是某官员的私产。
几年后这官员贪赃枉法,锒铛入狱, 这会所便成了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拥有主角光环的虞商费了些力气将这里买下来, 使其重新合法开张。
田阮到这里之后就知道为什么虞商会大费周章买下这里, 青青湖畔堆砌奇形怪状的石头, 茉莉花丛有致分布,小桥流水人家,一径通幽会所。
豪车全部停在地下停车场, 远远看去此处一望辽阔,二三里皆是拂堤杨柳醉春烟。如果春天来,这里定然更加美不胜收。
会所常年只举办宴会与会客, 门面高档, 服务人员精神烁烁。圣诞节来临, 门后摆了两棵小小的圣诞树, 里面也只是在不经意的角落摆上圣诞物件。
徐助理向迎宾人员递上两张邀请函, 迎宾笑道:“保镖只能跟两个。”
田阮带了毛七和大壮。
接待员带路,这里只有一个宴会厅,非常好找, 经过长长的铺着厚实的走廊,两排铜制鹿头壁灯亮得晃眼。
拐个弯后, 便看见一座双开的白金色拱形大门, 进入这扇门,便进入了上流社会。
接待员走到门前, 为田阮打开大门,轻言细语的人声顷刻间如同潮水扑面而来, 混着茉莉花香与酒香,这个季节,宴会厅里居然四处都是洁白如雪的茉莉花。
虽然是假面舞会,但并没有田阮想象中的奇装异服,女士们穿着各式礼服群,展示自己的傲人的身段,脸上戴着或小巧精致的面具,材质从金属到羽毛和花,五彩纷呈非常养眼。
男士们则大多西装革履,脸上的面具也都是世面上常见的。
田阮:“……”
“两位贵宾,请进。”
田阮走了进去,如同一个异类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酒红翻雪的上衣,墨绿穿黑的下装,如果不是田阮腰瘦腿长头又小,身量堪称黄金比例,这身衣服在他身上毫无违和感,可能看过来的人更多。
有人轻笑:“哪家的小少爷,这是扮演年轻版的圣诞老人?”
“徐助理……”田阮扭过脸,刚想说他想去换上虞惊墨给他准备的礼服,刚才还在身边的徐助理已经消失不见。
毛七说:“他尿急去卫生间了。”
“借口,卫生间肯定没有。”
“?”
田阮深呼吸,“没事,我可以找到虞惊墨,你们别提醒我,我要自己找。”
毛七和大壮隐匿在衣香鬓影的贵宾中,远远跟在后头。大壮看到露背的女士,眼睛都直了,嘿嘿傻笑。
毛七:“你八百年没见过女人?”
大壮悲伤道:“是啊,庄园里的根本不算女人。”
毛七:“这话我会转达给她们。”
大壮:“……不要啊!”
这一声粗犷娇羞的叫声,引得周遭的男女鄙夷地看着大壮,如同看一个变态。田阮也快步离他远一点,装不认识。大壮差点当场碎掉。
宴会厅奇大无比,共有两层,人数众多,来者非富即贵,亦有名流巨星,跨国政商。
好几个外国人和田阮搭讪,田阮今天穿的这身在国内可能有些叛逆,但在外国人眼里那是相当特别,这才是圣诞该有的气氛,轻松愉快,而不是纯粹的社交。
田阮急着找人,没空跟他们叨叨,就说:“Im sorry,I don’t speak English。”
外国佬无不遗憾,搭讪无果放弃。
田阮在人群中梭巡,忽然跑向楼梯,所谓登高望远,他只要站在高处,就能纵览全场。
楼梯上亦铺着厚厚的地毯,侍者端着酒水穿梭,田阮靠边站,扶着楼梯扶手张望一楼,一边慢慢往上后退着走。
田阮眼里将一楼的人分成区块,挨个搜寻,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很快,他就得出结论,虞惊墨不在一楼,那就是在二楼。
他蓦然往上看去,只见环绕整个一楼的走廊上靠着十几个男女,彼此言笑晏晏地交谈,因为围栏与廊柱的遮挡,无法全部看得真切。
一楼是宴会大厅,二楼则是一间间的小会客室,方便私人交谈。
田阮总不能敲开一间间的会客室,那多不礼貌,还会惹上麻烦。
“……混蛋,这要我怎么找?”田阮走在二楼的围廊中,嘴里嘟囔,“要是被我找到,我一定打你两拳。”
三人两男一女立在栏杆边交谈,其中最高的男人微微侧过脸,唇角含笑看了眼路过的青年。
毛七在后面看到,“……”
田阮没有停下,走到围廊尽头,又返回,想了想还是不甘心,靠近末尾的会客室,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站直了才发现,会客室门旁挂了一个小小的牌子:无人。
“……”
田阮找到挂着“有人”的会客室,耳朵贴在上面继续听。
路过高个戴着黑色老鹰面具的男人,直接无视走了过去,他一心想要偷听会客室里的声音,只要让他听到,他一定能听出来。
然而高档会所的门和庄园的门一样厚实,他只能听到隐约的人声,根本听不清音色。
毛七眼睁睁看着夫人又错过了相认的机会。
走到另一边的尽头,田阮气急了,抬起一条腿就想踹门,又作罢。
这要他怎么找?根本找不到!
“混蛋,混蛋,混蛋!”田阮气得跳脚,一边跳一边哼哼,“虞惊墨大混蛋……”
女声:“?他在骂你吗?”
男人笑了一声:“嗯。”
田阮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缓缓地扭过脸,见鬼似的瞪着栏杆边的190+的高个男人。
对方脸上戴着和他一样样式不同颜色的老鹰面具,铁灰的西装,笔挺的西裤,面料有些流光溢彩的意思,看似普通,在灯光下却如同绸缎。
男人的脚很大,定制的手工皮鞋,愣是比身边的人长了三分之一。
这样高大峻拔如玉山的体形,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常见,田阮居然硬生生给忽略了三次。
田阮:“……”一定是鬼打墙了。
虞惊墨唇角微翘,深邃的凤目盯着眼前一脸懵的青年,“找到我了吗?”
田阮一秒闪到他面前,“虞先生,我来了。”
边上的女士都被田阮的速度震惊了,“这位是?”
虞惊墨抬手敲了一下田阮脑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笑一句:“笨蛋。”
田阮受之无愧,眼巴巴地看着面具也遮挡不住通身气派的男人。
虞惊墨牵起他手,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夫人。”
那位女士开玩笑道:“果然是老夫少妻,虞总的夫人真是活泼。”
田阮想到刚才他趴在门上偷听的姿态,以及骂虞惊墨混蛋全都被看到听到,顿时脚趾扣地,瞪着毛七,“怎么不告诉我?”
毛七也很无奈,他就在虞惊墨旁边当坐标,田阮愣是没看到。
“你刚才骂我,我可都听到了。”虞惊墨对田阮说。
田阮:“……我不是故意的。”
“我怎么混蛋了?你得说出理由,不然传出去都以为我是个混蛋。”虞惊墨一本正经地调笑。
田阮:“你不是混蛋,我是混蛋,浑浑噩噩的迷糊蛋。”
虞惊墨莞尔:“李总萧总可都听到了?”
李总就是那位女士,笑道:“放心,我不会说你是个混蛋,你夫人是个迷糊蛋。”
萧总也是三十多岁,饶有兴味地看着田阮,“这里有太多蠢蛋,多个迷糊蛋也不为过。”
李总瞥萧总一眼,笑笑不说话。
简单交谈几句,舞会的东家出场,是个大肚腩的中年男人,拿着话筒谦谦有礼地说:“今日有缘相聚,圣诞快乐!”
寥寥几道同祝的声音,大多数人能来这里,是为了见某商业大佬、某官员,彼此互通有无,扩展关系网,东家是谁不重要。
或者说,眼前的东家不一定是真的东家,真正的东家高坐幕后,享受着大家的阿谀奉承。
大家对此心知肚明,讳莫如深。
什么假面舞会,戴上假面是为了更好地接近原本无法企及的人物,而那人物会开出条件,如果满足,皆大欢喜;如果不能满足,假面遮掩也不会留下接触过的痕迹。
“……这里不过是利益交换。”虞惊墨向讲解这场舞会的本质,“你穿得这么显眼包,反而会被认为价值不大,是由下往上的攀附。”
田阮:“我又不想攀附谁。”
虞惊墨从侍者手中取过一杯樱桃甜酒,给自己的夫人,“当然,你是被攀附者。”
“?”
虞惊墨微微一笑:“想知道这场舞会的东家是谁吗?”
田阮不可置信,“该不会是你吧?”
“为什么不能是我?”
田阮说不出个所以然,“你为什么举办舞会?”
虞惊墨嗓音平静:“舞会只是个幌子,我是在挑选。”
“挑选什么?”
“我有一笔五十亿的开发项目,现在还没公开,等到明年大家得到消息定然蜂拥而至,那时鱼龙混杂,很难分得清敌友,我需要挑一个扛得住事的乙方,共同完成这项目。”
田阮惊愕地张了张嘴,“……为什么一定要共同完成?你家大业大,不能自己干吗?”
虞惊墨笑出声,低低的酥人耳朵,“冬青集团主营金融、酒店、奢侈品、军需,对房地产虽然也有涉猎,但还不成熟,不如老牌的房地产商狠辣。”
田阮似懂非懂地点头,喝一口樱桃甜酒。
酒度数不高,甜美爽口。
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天还没黑透,但宴会厅灯火通明,圣诞氛围的火鸡、火腿、甘薯、葡萄干布丁摆满长桌,鸡尾酒为之添彩。
四名工人用小推车推进来一只硕大的圣诞雪人,放在加宽加长的一对雪橇上,爬上脚手架给雪人戴上帽子,围上围巾。
田阮看着十分喜欢,除了雪人,还有冬青树、仙人掌、孤挺花,偌大的宴会厅竟然宛如在户外。
“喜欢吗?”虞惊墨问。
田阮用力点头,“喜欢。如果虞商和路秋焰也来就好了。”
“晚点放学,我让人接他们来。”
说话时宴会厅大门再次敞开,进来一个浑身落雪般的青年,从衣服到鞋子都是白的,下半张尖尖的下颌也是雪白,有些病态似的。
他的身边没有保镖,身形和田阮差不多,他一进门,若有所感般抬头看向二层——宛如一眼万年。
田阮:“?”
那青年婉拒他人搭讪,径直上了楼,走到田阮和虞惊墨身边,嗓音轻飘飘的:“好久不见,虞惊墨。这么多年不见,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你。”
田阮:“???”
虞惊墨:“你哪位?”
第96章
“我是你小学的同学, 琴笛。不记得了吗?”青年拿下狐狸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孔,眼睛大大的, 瞳仁是极少见的烟紫色。
田阮:“……”
难道现在发生的,是少时白月光回国, 大佬为白月光抛妻弃子, 最终私奔到天涯海角的故事?
田阮狐疑地看向虞惊墨。
虞惊墨:“我没必要记住无关紧要的人。”
琴笛:“……”
虞惊墨懒得多言, 牵起田阮的手,“累了吧,去歇歇。”
田阮:“嗯。”
琴笛紧跟而上, 幽幽叹道:“我知道你结婚了,也知道如今你位高权重,不记得我这种小人物。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 没别的意思。”
虞惊墨不予理睬, 他日理万机那么大的集团, 还要养孩子养老婆, 顾不上和阿猫阿狗叙旧, 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人人都来这一招,虞惊墨就是不爱说话嘴皮子都要磨破。
他带着自己的夫人走向一间会客室,那间早被他订下, 有专门的侍者守着,闲杂人等不会进去。
琴笛眼睁睁看着虞惊墨带田阮进去, 当真没有和他多说半个字, “……”
这间名为“鱼跃龙门”的会客室提前布置过,田阮一进去就震惊了。
地上用玫瑰和苹果摆了一个硕大的爱心, 墙上挂满圣诞风铃,打开灯, 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仔细一看是鹅绒。还有一只巨大的圣诞老人水晶球在窗边转圈,放着轻柔的乐曲。
“好土啊哈哈哈……啊秋~”田阮打了一个喷嚏。
虞惊墨摘下他面具,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鼻子。
田阮张着嘴巴:“啊……啊……”
手帕擦下一根小绒毛,田阮的喷嚏收了回去。
虞惊墨挥了挥身边的绒毛,“徐助理的品味和你一样土。”
田阮拿一根手指揉着鼻子,“我品味哪里土了?”
“这身衣服……”
“这是我的圣诞衣。不好看吗?”
虞惊墨委婉道:“衣服没有人好看。”
这样的答案就让田阮很开心,他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虞惊墨,“我帮你摘下面具好不好?”
“嗯。”
田阮挺直了腰背,双手绕过虞惊墨的宽肩,伸向他后脑勺,身高差之下,这样还是有点累。于是虞惊墨稍稍低下头,方便田阮动作。
窗外黄昏降临,灿然的霞光自窗玻璃铺进来,也给低下头的男人镀上一层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的温柔。
田阮好不容易摸索到面具细细的绳结,解开绳结,面具当即脱落,虞惊墨一手接住,才没有砸到田阮腿上。
“你也是。”田阮笑道,“人比衣服好看。”
虞惊墨含笑看他,沉静的目光描摹过青年柔软秀丽的眉眼,细挺的鼻梁、水润润的唇,不知该从哪里亲,哪里都想亲。
田阮眼里的虞惊墨越来越大,越来越近,直到唇被轻轻地厮磨、啃咬、吸吮。
牙齿被撬开,那一瞬间,强势的掠夺搜刮过口腔,舌尖被咬到发麻,伴随着进攻,兴奋感在神经递增,传达到身体每一个角落。
让田阮顷刻软了腰肢,酥了心脏,沉溺在蜜糖般甜腻、云雾般缥缈、海浪般起伏的深吻中。
樱桃甜酒与柠檬鸡尾酒的气味交织,隔着层层碍事的衣服,两具身体紧紧地贴近,却怎么也不够近。
“……呜……”田阮呼吸不过来,嗓音模糊地恳求。
被亲得发软,只能任虞惊墨为所欲为。
好在虞惊墨知道他的接吻时限,在他快要窒息之前放开他,让他的大口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目光垂落,捕捉他的舌尖与贝齿。
这张嘴虽然不着调,却实在好亲。
田阮就像一团棉花糖,只有虞惊墨能抱,只有虞惊墨能对他做任何事。
小田阮和巨龙都有些发痛。
但他们只能克制,因为这是在外面。
田阮被困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地抱着虞惊墨,“不要在外面……”
虞惊墨亲着他耳朵与脖颈,“我知道。”
浅尝辄止,只是接吻和贴贴。
过了半小时,徐助理前来汇报和“邀功”,他为自己的老板夫夫准备了那么好的“休息室”,理应得到奖赏。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雪白的人影站在一旁,宛如一只幽灵,赶紧呼唤保镖:“鬼啊!”
琴笛转过身来,幽怨地瞪着徐助理,“你才是鬼。”
徐助理站稳,仔细观察琴笛煞白的脸,真是毫无血色,“这位先生粉底液涂厚了吧?”
“……”
“还戴了美瞳。”
“……”
徐助理礼貌地笑笑:“挺好。”
说着他抬手敲门,“老板,您和夫人好了吗?”
在这个假面舞会,直接叫当家主人为老板是最稳妥的,不然人人听到虞惊墨的名字都要围上来。
那位幽灵先生飘过来,耳朵贴近。
徐助理:“?”
保镖上前,堵在琴笛面前,一个大胸攻击就将弱不禁风的琴笛顶到一旁。
琴笛:“……”
片刻,门打开,是已经整理好衣服、戴上面具的虞惊墨,开门后自然看到了琴笛,语调冷然:“有事?”
徐助理特别机灵:“老板现在有空吗?没空也没事,就是x县县长想见您。”
虞惊墨:“我在和我夫人接吻,见我的事推到半小时后。”
“是。”
门关上,徒留目瞪口呆的琴笛,他不可置信地问:“虞惊墨和他夫人接吻?”
徐助理赶紧四处看看,好在周围没人,保镖立时用自己的铜身铁臂隔绝声音的传播。徐助理推了推普通的黑狗面具,肃然道:“他们是夫夫,当然会接吻。这位先生您管得太多了吧。”
“……他们、他们已经进去半小时了。还要半小时?”
“??人家夫夫接吻半小时还是一小时,您管得着吗?而且一小时算什么,那可是虞先生。”
琴笛如同一只被秋霜打蔫的茄子,摇摇欲坠:“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徐助理指挥保镖:“这位先生需要休息。”
保镖将琴笛架起,给扔到了不远处的靠栏座椅上,离这间会客室足有十米远。毛七从侍者手里拿了一杯血腥玛丽放他面前,说:“打扰了虞先生的兴致,正如此酒。”
琴笛:“……”
“休息室”除了没用的装饰,还有酒水饮料和各式甜品,这甜品显然是为田阮准备的。
田阮吃着甜滋滋的翻糖蛋糕,喝着口感浓郁香气扑鼻的斯里兰卡红茶,还有那么帅一个老公在身边,简直人生巅峰。
“好吃吗?”虞惊墨给他泡了红茶,又自己泡了一壶绿茶,雪白的水沫在紫砂盏内荡漾开来,上下沉浮着一两根舒卷的茶叶。
“好吃。”田阮直勾勾地盯着虞惊墨优雅沏茶的手,茶壶不小,但在他的大手下显得小巧玲珑,骨节分明的手指拈起茶盏,悠悠吹拂热气,细细品茗。
一举一动赏心悦目。
田阮看向被自己吃得七零八落的蛋糕,牛饮快要见底的红茶,“……我是不是很粗鲁?”
虞惊墨用纸巾给他擦拭了一下玻璃茶几,笑道:“你是纯天然,无污染。”
田阮说:“你教我礼仪,我不能丢你的脸。”
虞惊墨眉梢微挑,“我觉得你这样就很好,不过你想学一门礼仪在外面充门面,我也不会反对。先学喝红茶的姿势,背脊挺直,端正做好。”
田阮按照他说的端坐好,他本就是好学之人,这礼仪学起来没什么难的,难的是运用到生活的每一件小事中。
虞惊墨这方面就做得非常好,几乎没什么失态的时候,总是优雅果断、冷静速决地处理问题。
虞惊墨继续教他:“茶杯放在杯托上,用右手拿起来,轻轻地端起,尽量保持茶水不动,然后靠近嘴边,先闻茶香,再喝一小口,喝的时候保持脑袋不动,口中感受茶的滋味,再慢慢咽下。”
田阮完成一系列的动作,“虞先生,我变优雅了吗?”
虞惊墨捏他脸蛋。
田阮瞬间破功,下意识扭过脸一口咬住虞惊墨作乱的手。
虞惊墨大笑。
田阮无辜地看着他,“你也不优雅了。”
等田阮从会客室出来,戴上银色老鹰面具的他感觉自己提高了一个档次——特指装逼。
他优雅地挎住虞惊墨手臂,优雅地掠过琴笛,优雅地和虞惊墨去社交。
社交好累,田阮快要无法保持优雅,只能尽力当一个会笑会说话的木偶。
之前那几个搭讪的外国佬惊奇地凑过来:“You said you dont speak English!”
田阮:“Oh, I dont understand what youre saying。”
“……”
反正就是迷之不会英语。
社交确实挺无聊的,哪怕田阮听到几千万这个数字也无动于衷了,钱在他眼里好像真的成了一个数字,虽然自己没有多少钱,但听过五十亿就不会把几千万放在眼里了……
田阮反思,像他这么容易飘的人,真的不适合做生意,分分秒秒躺平不干。
虞惊墨虽然不缺几千万,但几千万几千万累积,就是一笔可观的数字。他的风趣幽默很快打动几个商人,达成初步合作。
田阮望着大号雪人发呆,好想爬上去俯视群雄……
嗯,这是个危险的想法,还是不要实施为好。
一道戴狐狸面具的身影挡在面前,田阮目光越过对方头顶,继续发呆,“你头发有点少啊。”
琴笛:“……”
琴笛退后几步捂住自己的头发,嘴唇颤抖,泫然欲泣:“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田阮回神,“啊,抱歉,我说了大实话。”
琴笛可怜兮兮地看向虞惊墨,“你的夫人可真会说啊。”
虞惊墨俯视琴笛,“从我的角度来看,你的头发确实有点少。”
琴笛:“…………”
田阮看看虞惊墨浓密乌黑的头发,不免惊奇:“同样是三十岁,为什么你头发那么多?”
虞惊墨唇角微翘:“可能是爱情的滋润。”
田阮红了脸蛋,骄傲地说:“那我的头发也会一直浓密。”
“嗯。”
琴笛:“…………”
田阮回头,“你还有事吗?”
琴笛:“其实我二十九岁,比虞惊墨小一岁,是跳级生,我学习好。”
“小学跳级生?我也跳过,但我觉得知识就要稳扎稳打,就又跳了回去。”
虞惊墨忍俊不禁:“原来你小时候就像一只兔子跳来跳去。”
田阮:“我这是好学。”
忽然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主角光环那么亮,就算戴着面具也遮不住的光芒,田阮跳起来打招呼:“儿砸!儿媳!”
他的儿砸儿媳脸色略黑走了过来。
虞惊墨按住田阮,贴近他耳畔说:“你一眼看到他们,却没一眼看到我,是不是屁股痒痒?”
田阮:“……”
第97章
路秋焰也一眼看到了田阮, 与众不同的穿衣风格,和虞惊墨情侣款的老鹰面具,还通身发呆的气质, 无一不让他确定,这个人就是他那奇奇怪怪的朋友田阮。
田阮也发现了他和虞商, 高举着手臂打招呼:“儿砸, 儿媳!”
路秋焰瞬间黑了脸, 同时心脏怦怦跳,这不着调的样子,非常田阮。
同时, 他观察虞商,也戴着老鹰面具——像是冬青集团特别定制的,黑青的色泽冷冽如冬日森林——薄薄的唇抿着, 看不出什么情绪。
路秋焰扭过脸, 压下心中怪谲的情愫, 先一步走到田阮面前, 有个白衣服的青年靠得很近, 他挡在对方面前,堵得严严实实,对田阮说:“别乱叫。”
虞商走了过来, 目光往路秋焰那里一瞥,忽略被路秋焰堵在身后的人, 转过脸道:“爸, 小爸好。”
琴笛同时出声:“这位先生,你挡到我了。”
路秋焰还从没被人叫过先生, 都是同学、学生、小孩,许是今晚穿得有些成熟, 加上一米八的身高,让人辨不出年龄。
路秋焰一动不动。
琴笛:“……”
却是虞商反应过来,拉了路秋焰一下,“你挡到别人了。”
路秋焰回头,“他谁?”
田阮先说:“他是琴笛。”
“情敌?谁的情敌?”
田阮愣了一下,“虞先生的小学同学琴笛。”
“小学同学的情敌?”路秋焰绕不出来,“为什么会在这里?”
田阮说不出所以然,就问虞惊墨:“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琴笛弱弱地说:“我是来找虞惊墨的。”
路秋焰:“你人家小学同学的情敌,也就是人家朋友的情敌,你现在来找人家,是找抽?”
“??”
“小学生就谈恋爱,真牛逼。”
“…………”
驴头不对马嘴,田阮哭笑不得,拉过路秋焰说:“他的名字叫琴笛。”
路秋焰:“……哦。”
琴笛气愤道:“我的姓氏是少见的钢琴的琴,单名是笛子的笛。”
路秋焰敷衍道:“好名字。真会取。”
琴笛眸中闪着水光,“虞惊墨,你的儿媳就是这么欺负我的吗?”
路秋焰恶寒:“你再胡说八道,我揍你了,不管你年龄是不是可以当我爷爷。”
琴笛磕巴:“……我才二十九。”
路秋焰打量他,“那你老胳膊老腿抖什么?”
琴笛不抖了,羞愤地咬紧唇瓣垂着脑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你这是侮辱我。”
路秋焰忽然看到他头顶,“你头发有点少啊。”
琴笛:“…………”
作为一个美男子,可以被说长得一般般,但绝对不能忍受别人说他头发少。琴笛颤抖着,泫然欲泣跑掉了。
田阮叹息:“年纪轻轻就脱发,想必他也很苦恼,我们就不要总是说他头发少了。”
路秋焰:“我就说了一次。”
田阮指指自己和虞惊墨,“加你,三次。”
“哦。”
虞惊墨对虞商说:“过来见几个人。”
虞商点头,“好。”
田阮不太想跟去,社交太无聊了,他想和路秋焰玩,于是眼巴巴地望着虞惊墨,“虞先生,我饿了。”
长桌上自助食物很多,除了圣诞餐,还有中国传统美食,田阮早就看上煎饺和东北辣白菜,只是没好意思去吃。
虞惊墨也不拘着他,笑道:“去吧,晚上多吃素少吃荤。”
田阮开心地说:“我吃到好吃的,也分享给你。”
“嗯。”
田阮拉着路秋焰,往长桌的方向走去,虞惊墨则带着虞商去见官员。
行商必与官家打交道,拿下一些项目少不了官家的贴补,而官家也需庞大的税额来维持运转,彼此互惠互利,也可能陷入深坑爬不起来,是个很讲究的门道。虞商对此还不甚熟练,虞惊墨正好带他见见世面。
田阮对商道没什么兴趣,还不如吃吃喝喝对他的吸引力大,走到长桌旁,就有侍者主动送上餐盘,每道菜旁都有一把专用的夹子。田阮挑了八只煎饺、几片辣白菜、圣诞火腿片、清炒豆芽、酱鸭腿,还有约莫100g的米饭。
“火鸡别吃,不好吃。”田阮提醒路秋焰。
路秋焰不信邪,吃了一小片:“确实难吃,肉柴。”
田阮吃完煎饺,忽见一个白头发白衣服狐狸面具的人在人群中游荡,宛如一只幽灵,“……那是琴笛吗?”
路秋焰随之望去,“戴了假发。比你还显眼包。”
田阮:“……”
田阮本不打算去管,琴笛却幽幽地飘荡到他面前,大有卷土重来的气势:“请问虞惊墨在哪里?”
“在和市长见面。”田阮一指二楼,“龙腾虎跃会客室。”
琴笛沉吟须臾,“我可以等。”
“那你等吧。”田阮估摸着,这一等恐怕就要一小时,既然人家想等就让他等。
路秋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上下打量琴笛,“你喜欢虞叔叔?”
琴笛耳朵红了,声若蚊呐:“我才没有……我只是仰慕他。他从小就是班里的领头人物,他在人群中永远光芒万丈,而我就是太阳光辉下一颗不起眼的星星。”
路秋焰:“挺有自知之明。”
琴笛:“……”
琴笛咬唇,“这位先生,你对我是不是有误解?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路秋焰:“哪种人?小三?你也配?”
在主角受的毒舌下,没人能逃过万箭穿心的攻击,琴笛睁大眼睛,再次泫然欲泣——他爸的这个词好像都被琴笛用了。
田阮眼睁睁看着琴笛落了泪珠。
琴笛:“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是在侮辱我,我要你道歉!”
路秋焰冷笑:“这位先生,你心里打什么算盘,真以为大家都像他一样眼瞎看不出来?”指着田阮,“也就他会信你的鬼话,我可不是那么好骗。”
田阮:“……我没有眼瞎。”
路秋焰:“闭嘴。”
田阮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多说。
琴笛又被气跑了,他懊悔,就不该来自取其辱。
路秋焰气不打一处来,质问田阮:“你自己老公被人惦记,你不着急,我替你着急个屁?”
田阮指指自己紧闭的嘴巴。
“……说话。”
田阮张开嘴巴:“谢谢你啊,路秋焰。”
路秋焰被他那双真诚的棕褐色眼睛看着,瞬间没了脾气,说:“我小时候,就是家里还没破产的时候,我爸和秘书搞在一起,我看到过,也告诉了我妈,但她没有离婚。所以我特别讨厌小三,更讨厌我爸,但我没办法,我妈不愿走。”
这个原书里提到过几句,路母年轻时就强势,骨头硬,就算受了委屈也要打落牙齿和血吞。路父也确实荒唐过一阵,直到破产没钱,才整天与酒为伴。路母则为了面子坚持不离婚,她总觉得自己无法得到更好的,只能将希望系在儿子身上。
路母希望儿子出人头地,丈夫虽然活着和死了没区别,到底是个人,别人说不出闲话。
扭曲的婚姻观,致使路秋焰对婚姻也避之不及。
原书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路秋焰婉拒虞商的求婚。虞商求了五次婚,凭着三顾茅庐坚韧不懈的毅力才成功。
“我明白。”田阮认真地说,“我是虞先生的盾牌,我不会让别有居心的人接近他。而且他也不会理睬,他很讨厌别人带着目的接近他。”
田阮没忘,他和虞惊墨的初衷,是他当虞惊墨的婚姻盾牌,虞惊墨送他去上学。虽然现在两人感情有了质的飞跃,也不会改变这个初衷。
田阮愿意当虞惊墨的盾牌,而虞惊墨也会如同出鞘的剑,护他安稳。
一小时后,假面舞会正式开始,虞惊墨也带着虞商回来,琴笛如同一只幽灵随在后面:“虞惊墨,我等你很久了。”
虞惊墨两耳不闻,径直走到田阮面前。
田阮拿出自己准备的美食,“虞先生,这个葡萄干布丁好吃,你尝尝。”
“嗯。”
宴会厅只有墙边两旁有椅子,只能站着吃,也方便走动喝酒聊天。两人就在布满酒水的长桌边对望,眼中皆是甜蜜的笑意。
保镖挡在琴笛面前,阻隔窥探的视线。
琴笛:“……你们挡到我了。”
毛七:“这位先生,眼睛是可以转动的,您可以看别处。”
片刻后,一曲圆舞曲前奏悠然响起,“东家”站在台上主持,朗声庆祝圣诞快乐,“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跳舞吧!”
大家很自觉地走到一旁,不打算跳舞的宴会厅退出中央位置。
中央的聚光灯下站着一个白发白衣的青年,深吸一口气深情道:“虞先生,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众人朝虞惊墨看去,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苏市虞家大名鼎鼎是听过的,虞惊墨的身份呼之欲出。
“……虞惊墨不是结婚了吗?他夫人呢?”
“听说他夫人是个男人。”
“不会是那个穿银蓝礼服的人吧?”
穿银蓝礼服的路秋焰被黑着脸的虞商拽到一边,“我们组队跳舞。”
路秋焰:“好。”
作为曾经富贵过的主角受,跳社交舞这件事小菜一碟,只不过之前都是和女士跳,和男的还是头一回,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虞商也有些不自然,好在有面具遮掩。
田阮正嗑得开心,手被虞惊墨握住,十指相扣。
虞惊墨低低道:“这第一支舞,自然是我们来跳。”
田阮:“我没跳过舞。”
“没事,我教你。”
圆舞曲曲调轻快悠扬,前奏即将结束,虞惊墨一手拉过田阮,使他的手放在自己肩上,一手揽住他窄瘦柔韧的腰肢,一个轻快的旋转,就到了中央位置。
也不必站在聚光灯下,在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中,宛如踩着云团飘在天际,圣诞的虹彩自水晶灯斑驳落下,雪人微笑着注视宴会厅内所有舞者。
田阮根本不知道自己跳得好不好,只是跟着虞惊墨的节奏,出左脚,踏右脚,旋转——
黑金的大理石地砖上,各式皮鞋高跟鞋踢踏有声。
燕尾打在腿上,田阮脚步乱了,踩了虞惊墨好几脚,虞惊墨干脆抱起他站在自己脚上,带着他感受行云流水的舞步。
周遭响起掌声。
田阮天旋地转,心脏快跳出喉咙,虞惊墨将他放了下来,重新跳了一遍。
一回生二回熟,田阮也能尽情地迈开步伐,牵着虞惊墨的手举高,在他臂弯中转一个圈,跳着跳着就笑起来。
在舞步的拉开与靠近中,虞惊墨唇畔擦过田阮的脸,若有似无的亲密接触更是激起一片掌声。
忽略田阮的衣服,任谁都会觉得他们郎才郎貌,天生一对。
琴笛孤单地站在聚光灯下:“…………”
第98章
一舞毕, 田阮脖颈沁出细密的汗,虞惊墨拉着他走到一旁,给别人让出位置, 掏出细软的手帕给他擦拭。
田阮盯着路秋焰和虞商,笑得不行:“他们怎么总是踩对方的脚?”
虞惊墨瞥了一眼, “他们跳的都是‘男方’。”
“?”
“社交舞是为男女搭配而设计, 在舞步中, 男方较为主动,女方则较为被动。”
虞商和路秋焰学的都是男方的舞步,彼此攻击, 毫无美感。
偏偏路秋焰不服输,虞商踩了他多少脚,他要如数还回去。
虞商绷着脸, 又不好停下来。
直到圆舞曲循环五遍, 大家才渐渐尽兴。
有人找虞惊墨攀谈, 内容外行人听了就头大, 他们就去会客室谈话。田阮留在宴会厅喝着柠檬水, 吃着开心果,看路秋焰黑着脸坐在身边。
“脚疼吗?”田阮关心地问。
路秋焰:“……当然疼了,再也不和虞商跳舞, 使不完的牛劲。”
田阮露出姨母笑:“力气大好啊。”
别看虞商瘦条条的,其实脱衣有肉, 击剑散打还会骑马。可以说, 虞惊墨就是把他当王储养的。
在商业帝国,虞商这个年纪的杰出后辈就找不到几个。
力气大的主角攻才能控制得住主角受, 将主角受按在浴室墙上、边走边抱着干、野外打野战……等等play。
田阮回想原书那个香:“嘿嘿嘿……”
路秋焰恶寒道:“你笑得好变态。”
田阮立即止住笑,“我过会儿就教训虞商, 力气那么大,都弄疼你了。”
路秋焰:“……”
田阮忽见一颗香槟色的脑袋晃来晃去,脸上也是戴着狐狸面具。
路秋焰:“那个琴笛又换假发了?”
好巧不巧,那人穿的也是一身骚包的白,只不过身上缀了很多亮片,活像一座移动的银山,闪瞎众人的眼睛。
真的太闪了,田阮看了十秒就迫不得已挪开视线,“……他爸的,肯定是贺兰斯。”
路秋焰也被闪到了,“操,穿的什么衣服,比你穿的还具有视觉攻击。”
田阮:“……”
因为贺兰斯实在太闪耀,宴会厅灯光倏然暗了几盏,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暗下来,然而他还是很闪。
他的身边立着一位戴狮子面具的高大男人,唇角斯文地微笑,嗓音清越低沉:“让你不要穿这件,果不其然成了全场焦点。”
贺兰斯就跟一盏不停闪烁的人形小灯泡似的,抬手指着田阮,“他穿得更丑。”
田阮:“……”
杜恨别随之望去,没认出来,点评道:“是丑得千奇百怪。”
田阮:“大哥你失去了我兄友弟恭的心。”
杜恨别:“……田阮?”
“哼!”
“……”杜恨别挽救道,“其实也不是那么丑,现在已经看顺眼了。”
田阮噘着嘴巴:“明明贺兰斯的衣服更丑。”
杜恨别文艺道:“他是黑暗里的光,你是光明中的鲜花。”
这句话成功挽救了岌岌可危的兄弟情,田阮问:“你们怎么来了?跳舞都结束了。”
杜恨别:“是来晚了一点。”
贺兰斯:“在家睡觉。”
两人同时说。
“……”
田阮:“好一个白日宣淫!”
声音有点大,四五名贵宾看过来,又被贺兰斯给闪瞎。
贺兰斯皮笑肉不笑,忽见同款狐狸面具的白衣“幽魂”飘荡,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那里是不是有一只仿了我样子的鬼魂?”
田阮看一眼,“是人家先来的,是你仿了人家。”
“人家是谁呢?”
“琴笛。”
“谁的情敌?”
“名字叫琴笛,也是我的情敌。”
贺兰斯被绕了进去,“你的琴笛?你出轨了?”
“没有!”
听了半晌,贺兰斯厘清了关系,直言不讳:“那不就是一绿茶嘛。这种人我熟悉,我去打发掉。”
田阮眼睛亮晶晶:“谢谢你啊,嫂子~”
贺兰斯:“叫哥夫……算了,随你怎么叫,我无所谓。”说罢施施然走向琴笛。
琴笛本来只是在漫无目的地飘荡,顺便想想怎么完成计划,忽见一个银光闪闪的人走来,晦暗的世界登时被照得一片通亮:“啊……好亮……”
贺兰斯坚定地走过去:“小琴儿。”
琴笛柔弱地倒在地上:“……你是谁?你、你不要过来……啊……”
贺兰斯一个眼疾手快拉起来,将人拉到怀里,深情款款道:“我们都戴着狐狸面具,真有缘分。”
琴笛闻到贺兰斯身上佛手柑、薰衣草、以及劳丹脂的味道,红了脸颊耳廓,挣扎道:“放开我,登徒浪子。”
贺兰斯将自己的面具推上去,绮丽蛊惑的面容比衣服更要闪耀,一双狭长微翘的狐狸眼透着摄魂心魄的潋滟,他松开琴笛,微微一笑:“抱歉,吓到你了。我只是不忍美人摔倒,而无人扶。”
琴笛错愕地看着贺兰斯的脸,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脸?较之虞惊墨的俊美,更显柔和秀丽,简直像是从漫画里走出的王子。
贺兰斯狐狸眼微微眯起,朝他伸手,“美丽的先生愿意与我共舞吗?”
琴笛目光闪闪,红着脸颊点头,“我愿意。”
然后他们就开始翩翩起舞。
看着这边的三人:“………………”
路秋焰遥遥地朝贺兰斯竖起大拇指,“碉堡了。”
田阮看了眼杜杜恨别,“大哥你作何感想?”
杜恨别淡色的唇紧抿着,眼中如同结了寒霜。他若无其事地拿过侍者托盘内一杯威士忌,一口喝光,喉结上下滑动。
须臾,他说:“还是欠教训。”
田阮点头,“回去后一定要狠狠地啪啪啪!”
“……”
路秋焰想说又没说,不知道田阮欠教训的时候,有没有被虞惊墨狠狠地啪啪啪。
话虽如此,田阮却也猜到——
贺兰斯这是打算给琴笛下个鱼饵,钓出虞惊墨和田阮的鸳鸯池,只要琴笛一被钓出来,就是被甩到一旁晒成咸鱼干的时候。
贺兰斯这招,才是杀人诛心。
田阮不由得佩服,果然偏离了原书的轨迹,人物性格不变,做事的手段也不会变。
又是一舞毕,琴笛像是完全被贺兰斯吸引了,这样高挑漂亮的男人,也不一定非要去钓虞惊墨——那个冰山脸真是能把人冻死。
眼前的这人就很好,虽然穿得太潮了些,但不妨碍是个金龟婿,身上的饰品每一样都价值几十万。
“还没有问,先生叫什么名字?又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琴笛羞怯地问。
贺兰斯这张嘴向来舌灿莲花:“我姓杜,刚从国外回来,家里做外贸的。”
“你家资产一定很大吧?”
“一年也就几千亿。”
“……”琴笛被震慑住了,天哪,这样的贵公子居然被他钓到了?这是什么破天富贵,踩了狗屎运,百年机遇可遇不可求。
要是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琴笛当即下了决定:“杜公子,你等等,我去和朋友说句话,马上回来。”
“好啊。”贺兰斯笑眯眯,魅力十足。
等到琴笛走向二楼,贺兰斯悠哉地溜回来说:“还不派人去盯着?他肯定是受指使才会来勾引有夫之夫,幕后另有其人想搞虞惊墨。”
田阮大惊,赶紧呼唤毛七。
毛七点点头,脱了外衣,换了张客人中常见的猫咪面具,静悄悄跟着琴笛上了楼。
琴笛毫无设防,在这样的宴会所,没必要跟踪他这样一个小角色。
他来到拐角的栏杆边,有个身形中等、戴黑猫面具的男人正倚栏望风,手里摇着一杯红酒摆pose。
“萧总。”琴笛弱弱地开口,“我不想勾引虞惊墨了,他根本不上钩。”
萧总:“你勾引他,我勾引他夫人,到时候我们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的?”
“我说了,他根本不上钩。”
“如果他发现他夫人和我睡在一起呢?”
“什么意思?”
萧总笑笑:“田远喝的柠檬水里,我下了药。”
琴笛:“……你好龌龊。”
“同样是勾引有夫之夫,我们都一样龌龊。”
“我和你不一样,我至少从没想过这种下贱的法子,要是被虞惊墨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萧总冷冷地看着琴笛,“我把你弄进这里,不是让你说风凉话的。你要是放弃勾引虞惊墨,你母亲的医疗费也就没着落了。”
琴笛冷笑:“我已经傍上大款了,他很喜欢我,我已经不屑与你同流合污。”
萧总还要再说什么,忽见毛七那么大个人站在三米外,悚然一惊,“你……”
毛七扭过头就走。
“拦住他!”萧总指挥自己的两个保镖。
两个保镖一齐扑向毛七,毛七行伍出身,自然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三拳两脚就打倒了,摘下面具,面无表情地看着萧总。
萧总后退几步,琴笛还没认出来,惊恐地和萧总一起后退:“杀手??救命啊——!”
毛七直接翻越栏杆跳到一楼,惊得周遭宾客四散,他横平竖直地走到田阮面前,面色复杂:“夫人,你被下了春药。”
田阮:“啥???”
“在柠檬水里。”
田阮面前确实放着一大玻璃壶柠檬水,他喝了一半,剩下一半分给了路秋焰、贺兰斯和杜恨别。
倒霉的四人大眼瞪小眼。
“………………”
贺兰斯朝杜恨别靠近,“我无所谓,我有解决需求的对象,你们呢?”
田阮:“……我……”
路秋焰:“操!!谁干的?”
毛七说明了缘由。
路秋焰这就上楼把那个萧总打了一顿,十分钟内就让对方变成了猪头,与此同时,他感觉身体有点发热。
田阮悲痛地找上来,“路秋焰,你不能和他待在一起,去找虞商。”
路秋焰面具掉了,气红了脸,将奄奄一息的萧总踩在脚下,“我干嘛要去找虞商?”
田阮自己也热,但可能是体会过情欲燃烧的滋味,所以不怎么急,“你不去找虞商,怎么解决问题?”
“我自己解决……”路秋焰又踩了将要起身的萧总一脚。
琴笛弱弱地看向贺兰斯,“杜先生……你喝了柠檬水吗?这位是?”
贺兰斯靠着杜恨别,笑得没心没肺:“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小琴儿,我骗你的,我不姓杜,我姓贺,就是那个破产的贺家。”
琴笛如坠冰窖,“什么?”
贺兰斯拍拍身边的杜恨别,“这我情人,那根特别大。”
“……”
贺兰斯勾着杜恨别,“来吧宝贝,我们去春宵一度。”
杜恨别弯起唇角,瞥了面无人色的琴笛一眼,直接将快要走不动的贺兰斯打横抱起。到底不放心田阮,说:“你去找你老公。”
田阮:“……我知道。”
杜恨别来也因为那档子事迟到,去也因为那档子事早退,唯一干成的事就是干贺兰斯。
田阮还在苦苦劝着路秋焰,结果虞商就匆匆跑来,一把拉过路秋焰,惊骇难言,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路秋焰甩开他手,羞怒道:“这狗东西陷害我和田阮。”
虞惊墨也来了,一手按在田阮肩上,嗓音平静有力:“萧总伤得太重,送去医院吧。”
几个保镖将萧总拖起来丢出会所。
虞惊墨又道:“附近有家温泉度假村,虞商,你把路秋焰送去那里,洗个冷水澡,再用温泉泡一泡。”
虞商慌忙拉住路秋焰,故作镇定地点头,“我知道。”
路秋焰垂着脑袋,不敢看任何人,那模样像是要气哭了。
田阮心疼又愤怒:“那柠檬水还剩下一点,琴笛,你给萧总灌下去,你妈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琴笛愕然,紧接着含泪点头,“……谢谢……”他下楼端起柠檬水壶,里面果然还剩一点底,不过沉淀后的底部药性才最强,萧总喝下这些,恐怕一路上都要在救护车里社死着被拉走。
“路秋焰,没事的。”田阮安慰,“洗个澡就好了。”
路秋焰闷闷的,点点头。
“去吧。”
路秋焰被虞商带走了。
田阮本该激动的,终于有个刺激的情节,但他怎么也激动不起来——唯一激动的就是小田阮,幸好衣服足够宽大,才没有露出丑态。
这是违背主角意志的情节,那柠檬水本来是田阮喝的,如果不是路秋焰在他身边,根本不会遭此劫难,自尊心受到这样的侮辱。
况且主角攻受二人还没正式捅破窗户纸,就要面对这样窘迫的事。田阮感到了深深的疲惫:“他们还未成年呢,不能这么搞啊……”
“看样子你没事?”虞惊墨问。
田阮脸蛋红红:“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虞惊墨忍笑:“还挺能忍。”
田阮啪叽一下倒在虞惊墨怀里,“虞先生……我不行了呜呜呜……”
第99章
虞惊墨将田阮也带到了温泉山庄, 定了一间小小的带点古风的温泉小屋,前面就是重重假山隔绝的一个个小温泉,后靠一整条枫树连廊。
温泉小屋什么都好, 就是隔音差点,隔壁大声说话都能听见一点。
虞惊墨有点后悔选了这里, 但田阮的状态已经刻不容缓。他将人抱到淋浴间, 舍不得用凉水, 调了半温的水放在浴缸里。
田阮连人同衬衫泡进去,有点冷,好在虞惊墨随后跨入浴缸, 将软成一根面条的他挂在自己臂弯,放在腿上,轻轻地吻着。
就跟挠痒痒似的, 田阮哼哼唧唧:“虞先生……”
“嗯?”
“不够……”
虞惊墨存心问:“什么不够?”
田阮含羞带怒地瞪他, 只是那棕褐色的瞳仁盛满水光, 脸颊红扑扑的, 怎么也提不起气势, 反而欲说还羞似的。
虞惊墨一手箍住他纤瘦的腰,一手抚着他肤质细腻的后颈,拇指与食指摩挲着, 激起一小片激颤。忽而他用力地拉过青年,变成了强有力的攻击。
田阮的口腔被霸占, 舌尖被挑弄, 窒息般的深吻。
虞惊墨抱紧了他,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田阮无法逃脱,也不想逃脱。
纽扣一粒粒解开, 皮带挂在浴缸边上,青筋暴起的大手像抚着一堆雪。
踏雪寻梅,撷取一枝冬色。
……
……
两个多小时过去,田阮真的成了一根面条,挂在虞惊墨身上,动不了分毫。
只有声带还能发出嘶哑的如同磁带卡壳的声音:“虞先生……”
虞惊墨如同抱一个孩子般抱起他,外面凉,盖上浴袍,出了门,风一吹更是寒意侵袭。
寒冬腊月,这风就跟刀子似的,温度呈一条直线下降。
好在进入假山遮挡,泡进温泉后温度开始回升,田阮不抖了,只是腰酸腿软的,不能并起双膝。他大喇喇地靠着虞惊墨,像一个被妖精迷惑心智、一夜春风后的柔弱书生。
这大狐妖就在他身后,暖融融地让他靠着。
“我要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田阮羞恼地喃喃。
虞惊墨笑着给他按揉酸痛之处,“夫人的情话还真是别具一格。”
“大混蛋。”
“嗯。”
“大大大混蛋。”
“胆子不小。”
田阮不敢骂了,怕再被欺负。
虞惊墨啄吻他的耳朵尖,看雪白的耳廓逐渐染上月季般薄薄的红,低沉磁性的嗓音叹息般说:“我快要忍不住了。”
田阮一个激灵,他知道虞惊墨说的是什么。
可是虞惊墨太大了,他怕……
虞惊墨亲他软乎乎的脸蛋,手很不守规矩地撩拨。
田阮扭了扭,“不行,这是在温泉。”
“温泉是活水。”
活水流动,自然每天更换。
田阮一碰就软,如同一株含羞草总能给出及时反应,但他不想要了,“虞先生……我还要上学。”
“明天给你请假。”虞惊墨垂眸望着青年通红的脸,“你这模样也上不了学。”
“……”
虞惊墨轻轻摇颤着他。
田阮仰起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气息不稳,小小的他被虞惊墨完全掌握,挣脱不得。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落雪,还没跌入温泉就消失无踪。
须臾,他呼出一口白色的哈气,哈气飘散在空中,雪晶落在他鼻尖。
“?”
“下雪了。”虞惊墨说。
田阮意识到不是自己的幻觉,“苏市这么早就下雪了?”
对于北方而言,冬天从十一月就进入雪季,而苏市隶属南方,虽然也会下雪,但那是很小概率的事,每年最多下个一两场雪意思一下。
当然,这每一场雪,都是给书中的主角攻受增添浪漫氛围。
“……这么说,虞商和路秋焰就在不远处?”田阮声音越来越小,尾音打着颤,惊恐地看向左右两旁的假山,“不会这么巧吧?”
虞惊墨倒是镇定自若,“他们本来就来了这里。”
“在隔壁吗?”
“我可以打电话给徐助理,让他去看看。”
“……大可不必。”田阮很难再色迷心窍,欲要离开虞惊墨。
虞惊墨却将人一把箍在怀里,田阮一下子跌进坚实的胸腹肌中。
“不行……”
“小声点。”虞惊墨竖起手指抵住田阮柔软的唇,这根手指很不老实地磨着小小尖尖的犬齿,逗弄舌尖。
田阮又行了,软趴趴靠在虞惊墨身上,只敢呼吸,不敢出声。
虞惊墨托着他,像捧着一盆刚蒸好的嫩豆腐。
嫩豆腐晃来晃去的,一掐就留下印子,要小心呵护,不能莽撞,不能粗鲁。
虞惊墨绅士地捂住田阮的嘴,和他一起看雪。
雪花飘飘,灯下飞舞,还没到温泉水面就开始融化,落在眼皮上凉凉的,清醒地沉没在攀高的水温中。
夜半月明时,田阮昏睡过去。
混沌中闻到淡淡的硫磺味,如一条冬眠千年的妖物,茫然地睁开眼睛,眼底澄澈无垢。
田阮一动就开始莫名其妙地酸痛。他看向自己的腿,像是被仙人绳子捆过,妖力尽失,动弹不得。
“……虞先生?”
仙人走了进来,端着一盘仙食,“饿了吧?”
田阮欲哭无泪:“我的腿动不了,是不是残疾了?”
虞惊墨拿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那双僵住的腿,“供血不足,麻了。”
田阮小腿和脚有如万只蚂蚁在爬,大脑神经勉强控制脚趾,动了动,更是无比酸爽,“为什么会麻了?是不是你压到我了?”
虞惊墨歉意道:“这里的床太小,我的腿没地方放。”
“所以你就放我身上??”
“下次让你放我身上。”
田阮嘟囔着伸出手,“扶我。”
虞惊墨将他扶了起来,靠在床头,端起小米粥喂他吃。
田阮摇摇头,“我要先刷牙洗脸。”
因为走不动,还是虞惊墨抱着他去刷牙洗脸的,田阮跟个小残废似的,又被虞惊墨抱到饭桌旁,在蒲团上坐下。
田阮吃着粥,看到时间已经不抱希望,“你怎么给我请假的?”
虞惊墨和他吃的一样,眼皮不抬平静道:“直接和李校长请假,她什么都没问。”
田阮:“……”
虽然什么都没问,但心理活动不难猜——肯定是其他学生都没有的理由,毕竟田阮已经结婚了,有身为虞惊墨夫人必须履行的义务,比如夜生活。
田阮吃得食不知味。
虞惊墨拿餐巾纸给他擦了擦沾上米粒的唇畔,“我们待会儿回去。”
田阮忽然想起问:“虞商和路秋焰呢?”
“他们自然是去上学了,他们又不像我们那么荒唐。”
“……”
第100章
落的一层薄雪在朝阳出来, 很快就化了。
田阮只在墙根找到雪存在过的痕迹,其他地方都被晒干了。
虞惊墨牵着他走出温泉度假村,“喜欢下雪?”
“不喜欢。”
“嗯?”虞惊墨微微诧异。
田阮说:“下雪很好看, 可是很冷。我小时候没有棉衣穿,只能把春秋的衣服多裹几件, 可还是很冷。”
回想小时候, 田阮也挺佩服自己的, 居然能在大雪天熬过去。在没有被养父母收养之前,他总是独自坐在儿童福利院的门槛上,看春天大雁飞过, 夏天小鸟停在枝头,秋天树叶落了,冬天阴冷的风能把人骨头冷透。
他就在盼望中盼望中, 等来了养父母, 好日子过了两年。
那两年迷迷糊糊的,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 养父母飞机事故出事, 又剩田阮一人上学,放学,天冷了再也没人关心他衣服够不够穿, 暖不暖和。
直到那时候,他才想起养父母的好来, 虽然是模糊的, 但那种感觉确实很美好。
虞惊墨攥紧田阮的手,问:“冷吗?”
田阮摇摇头, “不冷了。”
苦日子已经过去,田阮也不会沉溺在曾经的缺憾中, 他对自己的未来有很多规划。
“虞先生,你冷吗?”田阮反手攥住虞惊墨的手指,认真地问。
少时失去双亲,虞惊墨的痛也许远大于田阮,田阮只是有些惘然,那时候太小了,对养父母其实并无太多的感情。
虞惊墨不一样,和自己的父母相伴多年,从穿衣吃饭睡觉,到上学考试拿奖,每一件都有父母的参与。
虞惊墨望着田阮,浅笑道:“不冷了。”
三十岁的他,早学会了自我调节情绪的能力,唯一值得他倾注情感的,就是继承人和田阮。
田阮像是一道风,来不及分辨,来不及捕捉,已经在他怀中。
这是上天阴差阳错送给虞惊墨的珍宝。
回到庄园,管家喜气洋洋迎出来说:“先生夫人回来了,玩得开心吗?”
田阮:“我回来了吗?我刚才不是还在地府?”
“……”
“王叔,地府特别好玩,你想不想去看看?”
管家:“夫人真是说笑了,您和虞先生不是去参加舞会,又夜宿温泉度假村,根本没去别的地方。”
田阮:“什么温泉度假村?那是黄泉度假村,王叔你听错了吧?要不再去查查,昨晚可真是吓死我了。”
管家问虞惊墨:“夫人在说笑吧?”
虞惊墨面无表情,沉静如冰的脸就很有说服力。
“……”
不得不说,就算是高级NPC也有犯浑的时候,管家还真去打听了:“徐助理,郊区有个黄泉度假村,是真的吗?”
徐助理:“您老要是不能干了,我可以接替您的职责,拿两份工资。”
管家:“……”
田阮在楼梯口听着,哈哈大笑,然后被虞惊墨拎着脖子上楼躺着。
他的腿是软的,腰是痛的,还有一处火辣辣的。
田阮掀开领口看了眼,宛如两颗小红豆,“混蛋……那么用力,没吃过奶吗?”
穿的还是纯棉的睡衣,田阮依然觉得擦着疼,默默用双手捂住,好点了。
这时候虞惊墨进门,看见田阮捂NeiNei的姿势,眉梢一挑,“还不够?”
田阮:“……”
田阮瞪他,“你够了。”
虞惊墨正好端了碗红豆汤来,放在床头柜上,说:“补气血的。”
田阮放下手,“哦。”
虞惊墨却掀起他睡衣看了眼,似乎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好一幅雪地相思豆画。”
“……”田阮拍下衣服,“不许相思!”
虞惊墨低低地笑:“你对我的了解越来越深了,我对你的了解却还不够深。”
说到“不够深”三个字,特地加重了语气。
田阮身上像是被电到了,酥酥麻麻的,不敢抬头直视虞惊墨的眼睛,混乱的记忆犹如潮汐般淹没他——
他身上的每一处,虞惊墨都有探究过,亲近过。
除了里面。
“我要喝汤。”田阮竟然手软得端不起一只碗,含羞带怒地瞪着虞惊墨的大手。
虞惊墨张开五指,轻易抓住整只小碗,放在左手,右手拿起汤匙搅了搅,旋转腾起的热气氤氲了锋利如剑的长眉凤目。
田阮忽然就不气了,被虞惊墨做任何事他都愿意……啊呸,不能这么想。
虞惊墨舀起红豆汤喂到田阮唇边,“不烫了。”
田阮一口一口,如同一只小猫乖乖吃完红豆汤。
他又喝奶,吃水果。
很快就尿意汹汹。
“……”
田阮下床去卫生间,结果虞惊墨在用,他盯着虞惊墨的裤子挪不开眼。
虞惊墨用湿巾擦了擦,收回裤子里,“没洗澡,不能吃。”
田阮:“……我才不想吃。”
虞惊墨但笑不语,走到洗手池洗手,“你用。”
田阮走到马桶边,“你出去。”
虞惊墨理所当然道:“你看了我的,我也要看你的。”
“……我的没什么好看的。”田阮臊红了脸。
“我喜欢,我爱看。”虞惊墨意有所指指了指自己的唇,“你不也很喜欢我的嘴?”
田阮整个人如同火烧云,一咬牙拽下裤子蹲在马桶上,淅淅沥沥的如同雨声。
虞惊墨一直看着他,贴心地递了张湿纸巾,和棉柔巾,眸光低垂,“需要我帮你吗?”
田阮抢过纸巾,背过身去擦,“我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你帮忙。”
虞惊墨:“屁股蛋很翘。”
“……”
“怎么红了?”
田阮要提裤子,羞恼地说:“还不是你……”
虞惊墨恍然大悟,“抱歉,我太凶了。”
“下次……不许这样。”
“你确定?你不是很喜欢?”
田阮抬起手,“你再说,我把擦过唧唧的手抹你身上。”
虞惊墨的洁癖对田阮逐渐失效,不过他还是让开身,以防青年做出更出格的事。田阮气哼哼去洗手,把水弹了一点在虞惊墨身上。
虞惊墨也不生气,握着他的手仔仔细细地用洗手泡泡搓,每根手指的指缝都照顾到。
田阮的手被包裹着,指缝被强势地侵入,两指连接处溢出雪白的泡泡。
虞惊墨见他的手往回缩,紧紧捉住他手腕,“洗手呢,躲什么?”
田阮的耳朵红了,虞惊墨那么搓着他的手,就好像昨晚那么搓着他……
包括指甲缝,指节的每一条褶皱,都被虞惊墨掌控,涂满泡泡,明明滑如泥鳅,却怎么也逃不掉。
温热的清水冲洗干净,虞惊墨拿过雪白的毛巾给他的手整个包住擦干,然后挤了一点护手霜涂上去。
同样连指缝都照顾到。
虞惊墨靠得极近,田阮无法忽略他身上的气息,着了魔似的嗅闻,等到被吻住时,也不反抗。
顺其自然地被推到了床上。
然后又荒唐了一下午,相思豆果然引人相思,田阮手心的护手霜也成了小情趣之一。
田阮捂住了脸,太堕落了,他怎么无法拒绝虞惊墨。
作为学霸,他必须找出一个理由。
于是他查遍某地瓜,终于找到准确符合他现在状态的答案——他对虞惊墨是生理性喜欢。
只要一看到这个人,心里就算再抗拒,身体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仿佛生来就是他缺失的一部分。
“这不就是亚当夏娃?”田阮喃喃。
那虞惊墨对他呢?
是生理性喜欢,还是心理性喜欢?
田阮坦白地问了虞惊墨。
虞惊墨抽走他手中的手机,说:“我不喜欢这个说法。”
“?”
“如果你这么果断地确定对我是生理性喜欢,那么我告诉你,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生理性喜欢——就像大多数人对钱也是生理性喜欢。”
田阮无法反驳,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位置,“那我对你是心理性喜欢。”
虞惊墨说:“我对你两者都有。”
“……”刚才还说不喜欢生理性喜欢的呢?
“虽然我不喜欢,但我控制不了抱你,亲你,对你做更过分的事。”虞惊墨一边给田阮穿袜子,一边眉头微蹙说。
田阮觉得,虞惊墨也很有冷脸洗内裤的潜力。
还好他是真心喜欢虞惊墨,不然他们就变成贱攻渣受了。
给自己的夫人穿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后,虞惊墨牵着田阮的手下楼。
虞商坐在餐桌边玩手机,心不在焉的,手机咔哒掉地上——豪门继承人不爱贴钢化膜,不爱戴手机壳,一摔一个碎。
田阮为之心痛,那么好的手机啊。
虞商倒是无所谓,捧着嗑碎了一角的手机继续刷校园论坛,看不顺眼就封帖封号一条龙,不管那是多少年以前的。
于是出现了一条新帖子:论坛老萌新,三年不说话惨遭封号?!!
后面盖了十几楼“离谱”。
虞商就把楼里的都封了。
“………………”
于是出现了这样一条帖子,谁进去谁封号,老号自尽保管用,还有骂管理员发神经的。
虞商一本正经地清理校园论坛,乌七八糟的,一路封下来,德音大半学生进了黑名单。
李校长进来发了一条“发生什么事了?”的帖子也被封了。
虞商终于看到自己的两个“爸”,不知该说什么。
田阮也有点别扭,昨晚真是太尴尬了,简直大型翻车现场。而且他不确定他昨晚和虞惊墨在温泉,有没有被听到……
“路秋焰怎么样了?”虞惊墨淡声问。
田阮:“……”还是你敢问啊。
虞商:“没什么事,正常上下学。”
虞惊墨:“嗯。”
田阮到现在都没敢联系路秋焰,就怕彼此尴尬,闻言稍稍放心,给路秋焰发了微信:/可怜
路秋焰在几分钟后回:有事?
田阮:我一天都没下床/可怜
路秋焰:…………你他爸的别跟我说这些。
田阮:今天学校有什么新鲜事吗?
路秋焰:论坛炸了。
田阮:?
田阮就去打开论坛,点进名为“…………”的帖子,底下都在“……”
翻了三页,全都是省略号,田阮都快不认识这个标点了,眼里都是小黑点。
田阮就问:到底怎么了?
然后他就被封号了,帖子也封了。
田阮:“神经病啊,这谁啊?凭什么封我?”
对面的虞商:“……”
虞商扔出两个字母:“ID。”
田阮:“?”
虞商:“我封的,把你放出来。”
田阮:“……墨上花田。”
虞惊墨挑眉,“好ID。”
田阮朝厨房喊:“刘妈,饭来。”
刘妈这就上菜,佣人们端饭布菜,管家在一旁指挥,每个菜色按照荤素、大小、主人位置,都有讲究。
吃过饭,田阮朝虞商要了部分作业,就在客厅写,一边写一边看录像。
这就是昨晚虞惊墨派去的人录到的歌剧团圣诞文艺表演。
田阮一心二用完全够的,只见红丝绒幕布的舞台上,伴随一段唯美动人的古典乐曲,帷幕拉开,锵锵镪,跳出几个活灵活现的小矮人。
那些小矮人都是蹲在地上,曲着腿的歌剧团团员扮演的,他们摇摇晃晃走到舞台中间,这就开始唱英文歌曲。
台下坐着大约百来个学生,他们青春的面孔在镜头里一闪而过。
小矮人跑进了森林,但眼睛一眨不眨地窥探着外面。
叶夫根尼扮演的国王走了出来,一边唱歌一边抱着胸跳舞,随后一个摔倒,跌在一名女骑士的怀里。
国王对女骑士一见钟情,很快他们就结婚了,国王大着肚子生下了一个美丽的公主,名叫白雪。
田阮:“啊?”
虞惊墨看得饶有兴味:“国王生的公主,倒是不落俗套。”
“那是你没看过abo小说。”
“那是什么?”
“……你还不要了解为好。”
公主是个美丽的洋娃娃,一眨眼十六年过去,公主长大了,变成了身穿黄蓝公主裙、威武高挑的路秋焰。
路秋焰一头金色的假发,画了超级大浓妆,应该也是邀请了虞啼去做化妆师,那深紫的眼影,溢出唇线的大红唇,还有脸颊两坨浓艳的腮红,简直和当初的田阮一模一样。
学生们窃窃私语:“肯定是上次那个演员。”
“好像高了一点。”
“妈耶,歌剧团的审美还是那么不可言说。”
台上的剧情继续演绎,眨眼间,公主的母后,也就是当年的女骑士,病逝了。公主嚎啕大哭:“哈哈哈哈母亲……”
“…………”
很快,路秋焰像是反应过来,背对观众,掐着嗓门念台词:“母亲,你走好,我会找到如意郎君的。”
当年十分宠爱公主的国王,因为不甘寂寞,很快又找了一个美艳的巫婆做王后,夜夜笙歌——
叶夫根尼戴着大胡子躺在巫婆怀里大叫:“啊~~~轻点~~~”
佣人路过投来诡谲的视线。
刘妈心有灵犀,对她们说:“先生夫人看片呢,我们出去吧。”
田阮:“…………”
虞惊墨将电视声音调小了一点。
田阮硬着头皮继续看,他爸的,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牛鬼蛇神。
屏幕里还有屏幕,上写:十个月后。
国王大着肚子走来走去,巫婆十分开心,说:“我们的孩子就是未来的王!”
“可是,我已经答应过白雪她母亲……让白雪做女王。”国王对前任王后还是念念不忘的,娇羞道,“毕竟我们有过那么快乐的时光,她那么猛……”
巫婆气疯了,面孔狰狞:“难道我不美吗?”
国王:“亲爱的你当然美了,你看我都怀了你的孩子,她一定也是个美丽的公主。”
巫婆还是不乐意,拿出一面魔镜,问她和公主谁美。
魔镜:“呸,老巫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和白雪比吗?”
巫婆:“啊啊啊啊!”
巫婆开始歌唱,在一个雨夜拿出一只鲜红的苹果送给白雪,白雪毫无防备地吃了,就此昏迷。国王伤心欲绝,将白雪送进了森林安葬。
安葬的地方就是小矮人的家,他们将白雪接回去好好供起来,并散播开来,只要公主得到真爱之吻,就能醒来。
田阮:“???”
路秋焰躺在道具床上,小矮人上蹿下跳,挨个偷吻了一遍——当然不是真吻,而是借位。能很明显地看到肢体僵硬,拳头握紧,像是要跳起来暴打他们一顿。
就在这个时候,虞商扮演的王子,和海朝扮演的骑士同时赶来,他们分别吻了公主。
海朝也是借位。
结果不知怎的,轮到虞商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真的亲上了路秋焰的唇。
台下瞬间发出惊呼与掌声,路秋焰像是更僵了,虞商也是一动不动,足足亲了一分钟。
田阮和那些观众一样激动得跳起来:“啊……啊!”
虞惊墨好笑地拉他坐下,“又不是没亲过,有什么好激动的。”
“不一样啊,那次只是人工呼吸,现在真亲了,虞商可以啊,支棱起来了!”
之后的表演,王子公主都像丢了魂,明明王子和骑士有一场大战,但骑士主动认了输,说:“是你先吻醒公主,她是你的!”
说罢将公主往王子身上一推,王子就抱住了,字幕挨个字的蹦出: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一年后,王子就为成为女王的公主诞下一名小公主。他们的传奇还在继续……谢谢观看。
田阮不激动了,“……不要站反攻受啊!!”
虞惊墨倒是接受良好,“如果有女人能让男人怀孕的世界,倒也不错。”
田阮面露惊恐,“你该不会……”
“这样就表示男人也能让男人怀孕,我也可以让你怀孕。”
“……我才不要生小孩。”
虞惊墨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摸着田阮的脑袋说:“孩子领养也是一样的。我也舍不得你受那个苦。”
田阮松口气,幸好没穿到abo小说,绝对不能让虞惊墨知道abo小说。
然而虞惊墨已经打开小说网站,并在三秒后准确搜索,一目十行就明白了,“……还真有这种小说。”
田阮抢夺手机,“不要污染你的眼睛!”
虞惊墨高举着手机,“花样还挺多,我觉得我们可以学学。”
“不要……”田阮一跳一跳的去抢手机,一个扑腾摔在虞惊墨身上,将人按在沙发上,忽然福至心灵,“难道,你想被我疼爱吗?”
虞惊墨:“……”他算是理解田阮站错攻受是什么感受了。
他把手机还回去,却掐住田阮窄瘦的腰,往上颠了一下,说:“请你疼爱它吧。”
田阮正好坐着,“……”
虞惊墨施施然地看着他,“好吗?”
田阮的脸又热起来,“昨晚,今天,不都疼爱过?”
“另一种疼爱,就像我对你做的那样。”虞惊墨抬手点在他柔软的唇上,嗓音又沉又柔,“好吗?”
田阮张嘴咬住他手指,欲说还羞地点了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