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清冷仙君他只想谈恋爱 > 24、却相逢(二)
    应忔和却山行听不下去了,讪讪离开,留下谢寒玉一个人面对着江潮,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走吧。”

    果然他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江潮身上的。

    日薄西山,无所事事的却山行不敢去打扰谢寒玉,只能到处在院子里乱逛,不知什么时候就溜到应忔身后,把人吓了一跳。

    他讪讪的对着应忔身侧的女子道歉,“溪霖姑娘,对不住了,我没注意到你。”

    “不碍事,你跟飞仙有话聊啊,那我就先回去了。”溪霖笑了声,站起身,匀称修长的身姿,看着比却山行还要高几指。

    “师兄,溪霖姑娘怎么来这儿了?”

    却山行拔起地上的一棵草,挽成个圈儿,又问道,“寒玉师兄怎么对旁边那个人这么温柔,他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知,”应忔叹了口气,“师兄似乎变了很多,也不知道师父见了会不会惊讶。”

    “再过两月便是宗门大比了,寒玉师兄肯定会回去的。”却山行自我安慰的点了点头,“师兄,明日安苗祭祀我也想去。”

    安苗祭祀是他们这个地区的一个传统,很是热闹,却山行早就听说能有很多好吃的,心里不知道期待多久了。

    “你跟着寒玉师兄,我要帮忙照看着溪霖,我大哥要在最前面。”应忔点点头,这些小事,自然是没什么不同意的。

    溪霖没走远,就站在那片竹子下面看着他们两个,听见自己的名字,就朝着应忔笑了笑。

    应忔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还有些事儿,先过去了。”

    他又走到溪霖身侧,“我总觉得你似乎跟小时候不一样了。”

    “快嫁人了,哪能跟以前那般上树下河呢?几天后,你就要改口叫我嫂子了。”溪霖懒散的靠在墙上,“这两家的娃娃亲,终于是圆满了。”

    “溪霖,这些天为何没见阿枕?”

    溪霖和溪枕是一对龙凤胎,比应忔小了一岁,只是5岁那年,应忔去怀仙门时,溪枕还追在他身后喊哥哥,十年过去了,他却没见到溪枕。

    “他,跟个姑娘私奔了!”

    溪霖打量着指甲上的红色蔻丹,“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不要开玩笑,阿枕他,难道是生我的气,不愿见我吗,”应忔语气诚恳,“当日事情紧急,我便直接去了,也没留下个音讯,是我不对。”

    “他真的跑了,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溪霖悠悠的离开,去找她的未婚夫应恒去了,应忔留在原地,猛得剁了一下脚,才讪讪离去。

    江潮该巧不巧的正和谢寒玉站在角落里研究明日安苗祭祀的物件,偏就听了个墙角。

    “阿玉,你这个师弟看着呆呆的。”江潮余光抓到一片竹叶飘下来,伸出手接过来,放在唇边尝试吹了一下。

    乌拉了几声,谢寒玉正想要开口,就见江潮冲他眨了眨眼睛,曲调变得欢快起来,谢寒玉紧绷的肩膀这才送下来,他握住的手指悄然松开,装作无事发生。

    “我师父教的,我们师门所有人都被他教会了,但我学得是最好的。”江潮瞧着很是得意。

    谢寒玉欲言又止,取了一块酥糖放在他手心,道,“这个好吃。”

    江潮,“…………”

    一直到晚上,江潮都没跟谢寒玉说过一句话,连着用晚膳时,也只是照旧给谢寒玉和自己夹菜,他小时候便是如此。

    师父他们常笑话道,明朝生气就像个漏气的葫芦,表面看着鼓囔囔,其实内里早就漏气了。

    应忔在江潮各种明示暗示和谢寒玉的无声纵容下,道,“师兄,院子里这几日忙,人多口杂,江公子和师兄就先住一起,房间我都已经唤人收拾好了。”

    天色渐暗,风吹过田间的秧苗,却朝着不同方向晃动,偶有几句人声从间传来,可却看不到什么人影儿。

    夏安是守夜的,随意裹了草席铺在地头,捞了床墨蓝色的褥子搭在身上就睡去了。

    “真是喝酒喝多了,今夜都起几回了。”

    他骂骂咧咧道,“这天,哪会有什么成了精的鸟雀儿黄鼠狼来啃秧苗,只叫老子在这儿守着,真是晦气。”

    呼——

    夏安双手正放在裤腰上系带子,却听身后串来一声“咚,”他的草席差一点儿被吹跑,田间的秧苗已歪歪扭扭的倒了一大片。

    他揉了揉眼睛,结果却见那些秧苗已经又直立起来,“奇了怪了,我眼花了?”

    夏安猛得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晃荡了好几下,他又见有水滴下来,“夜深露重,寒气是正常的。”

    夏安说服自己,便又睡去了,只是今夜秧田里的动静格外大,他也一直睡不安稳,直到晨间日光出来,照在上面,他恍恍惚惚的看见了一大群人乌泱泱的走过来,才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回去了。

    “夏安,”应恒早早的便过来,“安苗祭祀,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打点着。”

    院子里已经冒起炊烟,厨房里尽数站着一群妇女,头发高高挽起,新麦面早已整齐的摆在案板旁。

    应忔正忙着带人捣菜,青瓜,野苏麻,君踏菜,野笋,水芹菜,一捆捆的早已经摆在那里,一时间捣菜声此起彼伏。

    江潮饶有兴致的蹲在那里,抽出来几根水芹菜,找了个石杵,把谢寒玉拉到他身旁,“阿玉,你要不要试试?”

    谢寒玉指尖动了一下,最终被迫接过了江潮递过来的石杵,开始捣捣捣。

    谢寒玉正专注弄着,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看去,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男子,正卷着草席走过来,头发凌乱还沾了些茅草。

    “夏安,昨晚上秧田里状况咋样?”

    远处正靠在厨房门上扇着风的妇女瞥见他,便问道,“瞧你这一身弄的,赶紧回去换了洗洗。”

    “还成,”夏安吆喝了一嗓子,伸手拨掉头上的杂草,“就是风大了些,林婶儿,你见我娘没?”

    “刚还在这揉面呢,一眨眼就不见了。”女人环顾四周,道,“你快回去吧,这一身脏的。”

    “行。”夏安从谢寒玉右边走过,瞅了几眼,见不认识便只是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他身上有恶灵的气息。”

    谢寒玉指尖动了一下,在他身上放了一股灵力,可用来驱邪避祸,他给应忔传了个信息,唤他过来。

    江潮见他这般,便从谢寒玉手里把石杵接过来。

    他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两条长腿搭在一起,玉色的衣摆垂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暗灰色的石杵,有一缕碎发散下来又被他弄到耳后,睫毛垂下映着一双幽深而专注的眼眸,动作中带着潇洒。

    他的眼眸其实带着些凌厉,眼尾上扬,上位者的气场一览无遗,冷白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有些不近人情的漠然,但唇角处常噙着一抹笑,便缓和了他面中的冷意,而带上些少年的鲜活。

    应忔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番画面,谢寒玉正站在江潮身旁,眸光低垂,格外温柔。

    应忔从没见过这样的谢寒玉,这样的目光让他有些熟悉,只是这种情感放在谢寒玉身上却很不合适。

    他觉得不好,却又觉得师兄或许只是第一次交朋友,还没意识到边界,过段时间或许就好了。

    “师兄,你找我?”

    应忔规矩的喊了声,又意味不明的看向江潮,“江公子也在。”

    江潮不经意的抬头,看着他怪异的表情,觉得好笑,“我,要避让一下吗?”

    应忔忙摆手,“不用不用,江公子自便即可。”

    谢寒玉探究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应忔,昨晚上你们这里守秧苗的人是谁?”

    “怎么了师兄,他叫夏安,爹娘都是这里的老人了,算是府上的家生子。”

    “他刚才回来,身上沾染了恶灵的气息,人暂时看不出什么,我只是怀疑昨夜是否发生了什么,你先注意着他,免出事故。”

    “师兄,我会安排好的,我让山行去跟着他吧,他最近没什么事儿,无聊的慌。”

    凑在厨房跟几个女子一起揉面的却山行鼻头痒痒的,林婶儿见他眉头皱作一团,笑道,“这里面粉多,烟也大,你们这些平日里没进过厨房的人如何能忍,还是出去玩儿吧,这儿人手够。”

    “林婶儿,我闲着呢,而且我手艺很好,我经常做给寒玉师兄吃的。”却山行刚夸下海口

    “山行,过来——”

    却山行一把被林婶儿给推出去了,“去吧去吧,啊。”

    他踉跄着被一股灵力推着到应忔身旁,一下子抓住应忔的衣领,这才停下来,轻声道,“寒玉师兄,应师兄,江公子。”

    他一说话,面上的粉便扑簌簌的往下掉,应忔笑得前俯后仰,谢寒玉把他扶起来,江潮抽出来一条帕子递给却山行,甚至热心的拿出来一面镜子,道,“小师弟,擦擦脸。”

    只是却山行没看出来他是从哪里找到的镜子和手帕,郁闷道,“多谢江公子。”

    江潮手指向左侧,却山行定睛看去,两个屋檐间架起了一根绳子,上面正搭着一排的白色帕子,是用来包祭祀糕点的。

    却山行两眼一黑,拿起手里的镜子,却发现原来是一块碎瓷片,上面雕了银花,勉强能看清人影,他颤巍巍的向右侧看去,一堆无意被某个小孩子打碎的瓷片。

    他憋屈看向谢寒玉,却见他眉眼微弯,低声对自己说,“把脸擦干净。”

    却山行郁闷的靠在应忔身上,狠狠的把白色帕子盖在脸上,手还没有开始动。

    “妹妹,你看,那个人好像死了,脸上盖着白帕子。”

    “哥哥,我害怕,他怎么没躺下来?”

    旁边走过两个小孩儿,看到却山行就跑的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抓过去。

    却山行僵硬的扭过脸,又被应忔猛得拉回来,他愤懑的把脸擦干净,“寒玉师兄,我觉得让江公子进我们怀仙门也挺好的,我缺个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