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60439号副本出现严重故障！】
【请立刻驱散人员！】
【诸位玩家，请立刻离开您目前所在的区域，以避免异端侵染！】
宋白玉领着一批真实玩家匆匆赶来，吩咐队友赶紧驱散这一条分支区域的玩家。
“清场！”
“留下关键人员！”
“请不要停留！立刻离开！”
因为副本入口无法进入，附近聚集了相当多玩家，多少有人存了几分看乐子的心思。
但随着一批全副武装的猎人到来，满脸严肃，对着不配合的玩家发出暴喝声。
他们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里似乎发生了些什么危险事件。
“宋队，情况怎么样？”一名猎人询问。
“麻烦了。”宋白玉紧紧皱起眉头，“你去，抓个玩家问问有谁进去了游戏。”
第二天醒来。
方羲来饭堂吃早餐，偶遇数名主动和她打招呼的首席玩家，回以礼貌的微笑。
方羲吃完早餐，离开。
方羲前往钓鱼。
方羲发现钓鱼的首席玩家变多，一问就说是在陶养情操。
宋白玉前来陪伴钓鱼。
方羲忽然觉得背后总有人在盯着自己，转头一看，发现这些人全在认认真真钓鱼，刚刚那是错觉吗？
方羲钓了三小时，没钓上一条鱼。
方羲失望离开。
首席玩家们阻止方羲离开，并献上满满一桶的肥鱼。
方羲收下，并把肥鱼转赠给猫猫们。
中午，方羲偶遇一个穿着白色战斗服的玩家。
话又说回来，这些家伙好像跟某只黑心狐狸做了个交易——即赊下二十万金币的账，换来几身更方便活动的衣服。（方羲：好贵.jpg）
眼前的这名玩家看来也是。
方羲看了看，靠灵魂的颜色认出这是当初的新晋玩家梨花雪。
她现实中的面貌，显然更契合名字本身，苍白的皮肤，白头发，恬静的五官，但眼神却透着一种无数次与异端搏斗的锐利。
但现在，陈据雪只安静地站在几米远的地方，双手不自然地交握，目光小心翼翼地看着方羲，似乎想说些什么。
“你在这散步吗？”方羲主动问道。
“算、算是吧。”陈据雪迟疑地说，“我刚刚看你往这边走，就想过来看看。”
“哦……”……
嗯？
方羲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曾经答应过踏樱一起参加真实试炼，还和秦淮月做过如果她成为了新晋赛的第一名，就能拥有价值一个亿的别墅……
方羲：“……”
忽然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就好像上次钓鱼的时候，明明钓到了一条大鱼，但因为她用的是五十块钱的廉价鱼竿，不仅鱼线被大鱼咬断了，人还差点掉进水里，哈哈。
现在扭头去问还来得及吗？
“白鸦。”
身后忽然传来踏樱好奇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这是在钓鱼？”
“……(゜ロ゜)旁边还有鱼竿，你要一起钓吗？”
“那我也试试！”
踏樱兴致勃勃地取了一只鱼竿，并提前准备了一只水桶，然后熟练地一甩，鱼钩落入海面。
半分钟后。
踏樱轻轻松松钓上来一只小白条。
踏樱把小白条放入水桶，忽然注意到方羲旁边没有放鱼的桶，疑惑地问：“你不准备水桶吗？”
方羲：“(●—●)”
方羲：“因为我钓不上鱼，所以我从不准备水桶。”
踏樱哽了一下：“那好吧，我多钓一些分给你。”
夜色变得更黑了。
甲板上忽然飘起一片全身冒光的小精灵，特别是在方羲附近，尤其之多，堪称全甲板最亮的灯泡。
二人静静地钓鱼。
“白鸦，忘了告诉你，我是真实试炼的第二名。”
“！这么厉害！”
“我的真名叫柳莺。”踏樱说，“就像你之前做的那几只柳莺鸟一样，很巧吧？现在那些家伙都叫我大名，或者队长什么的，因为我在高危副本里也当过好几次领队……所以你不用再叫我游戏的昵称了。”
“如果我想这么叫呢？”
“那是过去式的东西……”
“可你不是讨厌自己的名字吗？”
踏樱愣了愣，下意识握紧鱼竿。
“好吧，那你还是继续叫我的游戏昵称吧。”踏樱忍不住轻笑道，“白鸦，你可真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总是这么直白。我还担心你的精神病会不会变得更严重了，毕竟你消失了这么久，没人知道你的消息……”
嗯？精神病？
她的形象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哗啦——
踏樱又钓到了一只鱼，这次是一只秋刀鱼！
方羲傻眼了。
方羲委婉地问：“感觉你站的位置风水不错，我能和你换换吗？”
踏樱无语地看了方羲一眼，她们就相隔一步远，这能有什么区别？
但踏樱还是和方羲换了一下。
五分钟，踏樱又钓上了一条肥厚的秋刀鱼！
方羲目光呆滞。
一千零二愤怒地尖叫道：“我又不是百科大全！别来问我！”
春醒想了想，打了下圆场：“你们看上去问题很多，这个得主人来回答，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她现在忙着吹风，不想理人。所以，你们先按着我做的值班表，开始打扫卫生吧！一千零二，把工具拿出来。”
眼珠子冷哼一声，哗啦啦吐出一堆打扫工具，比如拖把、水桶、抹布、马桶刷之类的，各式各样，一应俱全。
但是……某些猎人眼尖地发现，这些工具新旧不一，有几个拖把只剩下一根木棍，连毛也没有！
这种破拖把怎么拖？
于是，猎人们相互对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三秒后。
“你要点脸？！抢我拖把？？？”
“呵呵，不懂什么叫先到先得吗？玩你的马桶刷去吧！”
陈据雪&造梦家们：“……”
这些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的首席猎人，竟为一只全新的拖把大打出手！
但很快，造梦家们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有很多破抹布在等着他们。
……
方羲正趴在船边无聊地吹海风。
旁边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方羲掀起眼皮，侧目看了一眼，是宋白玉故意学着她的姿势，一样趴在船边吹海风。
方羲：(●—●)
宋白玉：⊙▽⊙
“收藏家。”宋白玉忽然说，“你看上去瘦了很多。”
瘦？
方羲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镜子，严肃地照了照。
被宋白玉这么一提醒，方羲才意识到，游戏里的自己，确实紧紧跟随着现实世界中的变化，脸和身体都显得瘦了几分。
而镜面里的，依然是【白乌鸦】的面容，这次她没有戴上另一张面具。毕竟这群首席玩家很久以前就知道她的马甲了（还不告诉她），所以方羲已经摆烂了，反正再戴一张面具也是多此一举。
至于瘦的原因……
方羲想起她曾经每天吃的外卖，全部出自异端之手。自从知道这个真相后，她食欲大减，只能委屈自己亲手做饭……当然了，方羲多少还算是自我认知明确，她自己做的菜确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于是只能继续吃异端做的饭菜。
唉，好心累。
脱离“认知滤镜”之后，方羲总觉得异端做的菜越来越难吃。
大概就是这么瘦下来的吧。
方羲苦涩地想。
“……”方羲转头看了看宋白玉，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地转回头，只盯着大海发呆。
但宋白玉似乎也没在意忽然的冷场，自顾自往下说：“快死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有你在场的美梦。”
“哦……”
“可惜美梦不长，特别是我梦到关键处的时候，就被绪风给叫醒了。结果因为醒得太快，让我根本想不起梦里发生过什么。唉，气得我骂了他一顿。”
“啊……”
“不过刚刚见到你的第一秒，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哦……做了什么梦？”
海风吹得方羲的头发有点乱。
宋白玉伸手帮她顺了顺，心想还真的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头发是黑色的。
而在不远处打扫卫生的玩家们，看到两个人如此近距离接触的一幕，直接当场傻眼了。
他们迅速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无声对话“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什么”“没有啊”“这什么情况你们别瞒着我啊”“不是我真的不知道啊！”
于是这些玩家虽然很想继续暗中观察，但还是很有眼色地默默离开。
附近没人了。
“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方羲问。
宋白玉没回答，但忽然低下头，嘴唇凑到方羲耳朵旁边，像恶作剧似的，故意轻声问了一句：“队长，我是你的人偶？”
海风轻轻吹过，黑色与银色的发丝，有那么一刻交错在一起。
方羲：“……”
方羲：“？？？”
方羲大惊失色。
“你有用虫饵吗？”
“没有。”
哦，没用啊……怎么她用了，但还是钓不上！
可能是她的幸运值都花在宇宙快递上了，运气一丁点也没剩下，所以现在做什么事都是一个大倒霉蛋。
方羲深深地叹了口气。
二人的对话骤然陷入沉默。
陈据雪顿了一下，像是忽然忘记了刚刚默默在心里努力组织的措辞，只能干巴巴地说道：“那个……收藏家，好久不见。”
方羲笑了一下，也说：“好久不见。”
自从方羲找借口把陈据雪送去新晋特训，她们之间再也没有说过话——事实上，陈据雪也不是没有试探性发过一些问候的消息，但方羲要么没看到，要么就是已阅不回。
主打一个平等对待。
不过如果秦淮月的，方羲还是会回一下的。毕竟但凡是秦淮月发的消息，大多都是和重要的事情有关，没有一句废话……另一方面，方羲多少还是对秦淮月不仅严以律己严于律人的性格颇感敬畏，不敢不回。（当然回个表情包也算回了）
如果这时候有其他首席玩家在场，一定会对陈据雪拘谨紧张的态度深感惊讶。因为她已经成为一位相当成熟的傀儡师，很少再露出像这样有些懦弱的一面，大多时候都是冷静的，甚至偶尔也会露出身为傀儡师不可避免的偏执。
陈据雪此时也感觉自己紧张的反应有些陌生。
方羲沉思两秒，忽然问道：“你的狼呢？能让它过来吗？”
借她薅几把毛摸摸！
陈据雪闻言，右掌心立刻凝聚出一团白色的光芒。
首领狼嗷呜一声，炫酷登场！
陈据雪拍了拍狼头，示意它上前。
首领狼疑惑地看了看主人，又看了看面前这只强大又有点熟悉的人类！
方羲与首领狼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首领狼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朝着方羲友好地低呜几声，优雅地踱步到方羲脚下。
方羲伸出魔爪！
方羲开始撸大灰狼！
大灰狼任由揉搓！
十分钟后，方羲心满意足，并把大灰狼还给它的主人。
陈据雪忍不住抿嘴笑了一下。
但她不经意间抬头的时候，瞥见在天空中掠过的几只海鸥，神情忽然又变得落寞许多。
“收藏家，我……”
陈据雪张了张口，喉咙却又像被堵住了一样，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我们下第二层。”宋白玉没打算在这里犹豫徘徊，当机立断道。
收到命令后，所有真实玩家跟随着领头的宋白玉和艾莉克萨，顺着云梯下到第二层。
每一个小分队的任务都不同，三分之一将拯救误入真实区域的新晋玩家视为最高优先级，三分之二则是攻破这个真实副本的主力军。
云梯的路程相当之远，这在预料之中。但奇怪的是，他们一路上压根没遇见任何一只异端。
就像是……被人清理过一样。
踏樱、King、玉京子……宋白玉脑海里再次闪过这三名玩家的名字。
除了玉京子是猎人，另外两名都是实力强大的造梦家。
在这一届新晋顶尖玩家中，唯独踏樱的领域范围最广，登记在黑天鹅内部系统的面积是三分之二个星球——但很多富有经验的造梦家怀疑，踏樱报上的数据是虚假的，她恐怕直到现在也没有展露过领域范围的极限。
但缺点过于致命，而且长时间没有固定的猎人队友，喜欢做一些在其他玩家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排名才垫底到第十。
可是，这不像是踏樱所为。
宋白玉冥思苦想许久，才猛地想起一个被惯性思维忽略的细节。
踏樱的新队员……一名二级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