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雪天她的名字被赋予了新的寓意……

    小院里动静到天黑,陷入安静。

    东屋里,辛承望被催着先洗漱就先躺床上休息了,他想等着她来一起说会话的,睁着眼睛看着头上的蚊帐。

    房顶是粗木框架,看着远,但蚊帐像一伸手就能摸到,安全窄小的空间给人私密感。

    辛承望打了个哈欠,白天活跃上学的劲此刻丁点没有。

    正堂屋内,辛父辛母和安安已睡着了。

    安安作息随爷爷奶奶,到这点就困。

    于是一家人就剩下顾五娘从柴房的木桶里泡澡,跟她精致不一样,其他人都是一盆水加毛巾冲冲解决。

    此刻除了虫儿吱吱,也就打更的梆子声清晰入耳。

    但五娘很喜欢这种时候,洗再长时间出去也不会有人看见,轻松自在,不用顾忌。

    洗完出来,头发虽往上缠着,但脖子后面那点也得擦。

    两个丫鬟一个给擦发根处,一个给擦身上。

    擦完还抹了点香膏在几处,再穿上亵衣亵裤,外面穿个袖子是露着半个胳膊的宽衫。

    新婚时候的睡衣,胳膊到手腕,下面到脚踝处,腰间一系上,哪哪都不露。

    不曾想第

    二天晚上,辛郎就说不热吗,又夸她的脖颈长长的很好看,胳膊也可露出一半来。

    他当时说怕她捂住痱子来,她听着就让丫鬟剪裁了一半衣袖,脖子处也弄了点斜领。

    改了后确实凉快些又舒服,呼吸喘气都不会紧着了。

    丫鬟在前面给举着灯笼照路,到屋里将蜡烛拿出掰下一段,滴两滴蜡油放烛台上。

    转身就见小姐站那笑,她伸头一看,也咬着嘴唇忍笑。

    姑爷竟已经平躺在那,双手放身侧,肚脐眼盖着一角,闭眼睡着了。

    丫鬟笑完,心里有点可惜,白费给小姐那么一番打扮了。

    但小姐一点没失落的模样,摆摆手轻声让早点洗睡去吧。

    丫鬟点点头,轻笑着退下带上门。

    顾五娘上|床摸摸他的脸,俯下身亲了口额头,眉心,脸颊。

    熟练的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亲完笑着随意把外衫一脱放床角落,就穿个亵衣亵裤躺在辛郎身边。

    侧着身子,头枕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捏捏辛郎鼻子,脸颊,触碰下他的眼睫毛。

    辛承望眼皮抖动,翻身朝外换了个姿势。

    顾五娘笑意更浓,往前挪动将额头靠他背上,手搂着他腰,闭上眼安心入睡。

    还是他在身边,她安心。

    蜡烛晃动着光亮,一会后慢慢熄灭,房间内只余二人呼吸声。

    *

    清晨,远处传来鸡叫声一声高过一声,外面院子传来响动。

    对辛承望没什么影响,他不自然醒,除非走进换他,否则打雷也不会醒来。

    倒是顾五娘睁开了眼,眨眨眼清醒了。

    她的手靠着他的胳膊,昨晚明明侧着睡的,此刻二人又躺着的姿势。

    有点小失落,也就入睡前能靠他身上,每次睡着一醒,就是中间有条缝的间隔。

    她盖她的新夏凉蚕丝被,他盖的旧薄被,上面还有缝边痕迹。

    早晨凉快,身下是凉席,此刻盖着肚子正好,一点不觉的热。

    就是她想跟辛郎盖一个的想法又破灭了,想到这小心将辛郎的胳膊拿过来轻轻咬了下。

    他怎么就习惯一个人睡啊,双手还非得放肚子上或身边,就不能转里面来搂着她吗。

    说是咬也不舍不得,就轻轻牙尖磨了磨,拿起一看有丁点痕迹,又开心了。

    他身上已刻上她的标记,是属于她的人。

    转身看着他的侧脸,满脸笑意。

    *

    辛母收拾完家务,就忙活洗衣服鞋子,把包袱也洗了出来。

    这太阳毒,午后就能晒干,下午临走就能叠好装包袱里。

    辛父已把大缸都装满了水,擦擦额间汗,跟辛母道:“儿子这成绩进步,真不知道付出多少,多让睡会。”

    辛母,“知道知道,你这也不让承望知道你心疼他。”

    瞧辛父这快速扭头拿扁担出去,辛母得意的笑。

    疼儿子不叫儿子知道,这老头子。

    两人一人拽一边拧干,辛父又将缸里因为新衣下去的水挑满。

    辛母给他煮了荷包蛋,又放了点红糖,辛父嘴上说他不用喝糖水,实际喝的一干二净,这才出门去。

    太阳已完全露了出来,辰时(7点)顾五娘开门出来就是羞涩。

    辛母招招手,“孩子,没事,这很早,去洗脸洗手,我等会给你们做面疙瘩汤喝。”

    顾五娘点点头,乖乖的去了。

    辛母瞧着就笑了,这孩子就是太乖了,招人疼。

    有时候她要说个粗开的话都赶紧咽下去,去跟隔壁李姐姐那啥也不用顾忌。

    顾五娘清洗完,做梳妆台上打理完,左右看看,又精细些才停。

    平常随便抹抹,也不上粉,不擦口红,脸颊也不上胭脂,主打一个素面朝天。

    今个就上心,眉毛画画,脸颊淡淡红,嘴上用指腹轻轻晕开。

    女为悦己者容,细细打扮完,她满意的笑了,隔着蚊帐看了眼人才走出去。

    婆媳俩言语两句就进正堂屋,推开东屋草珠帘子,安安正趴着睡的呼呼的。

    辛母没忍住,上手拍了下他小屁|股,喊他起床。

    顾五娘就听婆婆说,安安从小就好养,别的小孩尿床的时候,安安临睡觉尿泡,一晚上不尿床。

    饿了困了才嗯嗯声,省了她好多事。

    顾五娘听着点点头,好奇的问辛郎呢?

    辛母笑,“承望啊,也怪好看,除了几个月大还有生病的时候。”

    顾五娘也跟着笑了,就觉的父子俩很相像。

    安安起床自己洗脸刷牙,擦完脸就要去闹着喊爹爹,辛母不让孙子去,正说着爹爹得好好休息。

    “吱呀”一声,屋门开了。

    辛承望穿着个短衣短裤、脚踩木屐,打着哈欠走出来。

    辛母张着嘴,好一会才开口道,“儿子,你怎么穿成这样?”

    中间布条子系着,要不是长相、身高、书卷气在这,哪像个读书人。

    辛承望笑笑,“娘,我在家里还穿着长衫干啥,走路不得劲,坐下还得把后边往后掀,哪有现在这样方便?”

    他低头看了看,衣服颜色是浅绿色,很好看啊,很新。

    辛母,“这衣服我做了是之前你生病让你方便的,明明床边给你放了衣服你不穿。”

    说完连忙低头呸了好几声,双手举着说神仙可别听见。

    五娘从旁边看的捂嘴笑,虽然有点不习惯他不穿长衫的样子,但她觉的这样也很好看。

    于是劝了辛母几句,辛母听着这才无奈的点点头认了。

    面疙瘩汤,开水后用筷子当刀似的割一小块一小块的,搅搅等煮了再放上点切碎的豆角和黄瓜,最后淋上点芝麻油出锅。

    做好了喊人吃饭,辛承望刚洗脸。

    洗完擦着夸娘做饭真快,辛母乐道,“水烧开了,倒上就行,这还不简单。”

    辛承望点头说道,“那也快。”

    辛母哈哈笑,哪有一点刚才嫌他的生气模样。

    安安看着,眨巴着眼睛记下。

    以后他惹奶奶生气了,也用说好话这招。

    辛母笑着进去拿碗筷,辛承望走到五娘身边,夸她今天真好看。

    顾五娘一愣,莞尔一笑,他发现了啊。

    等辛承望捯饬完自己,辛母她们已经吃了一半了,他那碗凉在那,又等了会再吃。

    他吃热的,这个天不好受,又不急。

    吃完看安安在那看书,他开口道:“娘,我想带五娘跟安安出去逛逛,现在太阳不厉害,等会我们打着纸伞档太阳来家。”

    辛母点头,“去就是,不过你得把衣服换下来,真是的,出门让邻居们笑话。”

    都开门凉快有风,这出去那前后巷子人都得围观。

    辛承望尴尬的点点头,快速回屋换上长衫,穿上布鞋。

    其实布鞋一点不热,又舒服,但他不是觉的踩脏了刷费劲吗,在家穿木屐就行,晚上冲冲就好,干也快。

    正穿衣服呢,五娘在外敲敲门说她进来,辛承望手一快系上说进来就是。

    顾五娘,“我进来给你梳梳头发吧,脸上也给你弄弄。”

    他坐在梳妆台前,上面两个红色木梳成对的放着,拿起一个给梳着。

    她梳比他还温柔,轻轻的,不像他拽似的全部陇上,扎的紧。

    晃晃脑袋一点不坠坠着,不由夸赞弄的真好。

    顾五娘嘴角上扬,说他满意就好。

    见要上粉,辛承望握住的她的手,摇头不要。

    顾五娘抽抽手,“这是珍珠和草药磨的粉,擦上会显白细嫩,读书人抹粉很正常啊,父亲会客都抹的厚厚一层,没见你擦过。”

    辛承望摇头,“这么热的天,一会出去黏在脸上,真不用抹。”

    顾五娘见他如此,点点头说好吧。

    其实她还真想给他擦脂粉的,一定更好看。

    被打扮完,辛承望不由想到个事,“出门我喊你五娘还是娘子,对了,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顾五娘一怔,出嫁前是顾家女,出嫁后是夫君姓氏,没被问过呢。

    但看着他好奇,她轻声说道:“我和姐姐们中间都是芦字,芦苇的芦,我叫顾芦雪。”

    辛承望想想赞叹,“草木,那你们这是木字辈啊,瑞雪兆丰年,滋养大地,草木植物坚韧,

    旺盛生长,寓意真好。”

    顾五娘心里一震,其实她这个没了娘的,还是祖母开口让父亲起的名字。

    她出生在11月,下雪天里,父亲随口起了个雪字。

    可大姐二姐她们都是父亲特意从古诗里挑拣出来的名字,从小她很羡慕。

    但此刻她不由笑了,原来父亲的随意,在辛郎口中竟如此珍贵,赋予了如此美好的寓意。

    她点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

    以前不代表什么,今后就是如此。

    辛承望乐了,“所以啊,无论你遇到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顾芦雪瞧着他的双眸,此刻里面正装着她的笑脸。

    第32章 口脂拥有四个铺子的富婆

    一家三口出门已快巳时,辛承望左手抱着安安,右手牵着五娘。

    帷帽遮到肩膀的五娘一手被牵着,另一只手拿着竹伞。

    从出门就不停的遇到坐门口小马扎上扇着蒲扇乘凉的人,都是笑着问出去玩啊?

    辛承望换着称呼,点头说“是的,我休假来家,带她们娘俩出去逛逛。”

    街坊们都是点头笑着说,这好,快去吧。

    等人没影儿了,转头跟身旁的人说感情真好。

    “是啊,刚成婚的小两口都没这俩处的亲密。”

    “还真是,谁能想到,这是二婚呢。”

    “顾家女这回真嫁对了,辛家上下都喜欢她,这辛书生也娶对了,瞧刚才那咧着个嘴笑的哟。”

    说到这里,街坊们哈哈笑,言语间都是看好。

    出了巷子,辛承望问五娘乘不乘车,顾五娘摇摇头说走着吧。

    她的手被辛郎牵着,她想跟他多牵会儿。

    辛承望,“这么热的天,等我们走去逛不了多少时辰就得赶忙回来了,晒的黢黑,还是乘车吧。”

    顾五娘轻笑着点点头,她刚才真没想到这茬。

    从上车,安安就拽着爹娘说这是哪,那是什么地方,都来过。

    他几乎每天都会被奶奶领着出来买菜,但跟爹娘一起出门还是第一次,一路上小嘴巴巴的不住下。

    辛承望和顾五娘听着,两人捧场的点头。

    见安安越说越大声,辛承望不由阻止,说嗓子一会疼了怎么办。

    安安抿嘴笑着,点点头不再说,他在外面可不会咧开嘴,不想让人家看没了大牙的样子。

    县城内的商业街就那么两三条,对去习惯了的人来说,已没什么新鲜。

    但今个对一家三口来说,处处觉的比往日有趣些。

    去到直接走到凉茶摊要了三碗不一个味道的,倒是没想到大斗海碗,安安喝的一滴不剩。

    喝完起身,肚子圆溜溜的跟西瓜似的。

    一说给钱,老板满脸堆笑的过来,辛承望从怀里掏出钱包数出三个铜板给他。

    钱包是崭新的,图案是两根直直的青竹,旁边还有一对正飞翔的彩色翅膀的蝴蝶。

    辛承望知道五娘肯定得绣什么图案费了一番心思,青竹是“四君子”之一的象征,又代表着文人风骨,节节高升的寓意也好。

    他给完钱,小心的把钱包又放怀里去,这还是缝制好后第一天带出门呢。

    这下银子不会再直接放腰间或袖子里,硌人了。

    边走边逛着,安安看着吃的玩的就走不动了,眼睛和头扭不回来。

    辛承望转身去摊子前,制作糖画的是个老人,拿着个发黄盛满糖浆的勺子像作画似的的一气呵成。

    辛承望低头看安安,问想要什么图案的?

    安安张着小嘴惊讶,下一刻大声说“要大老虎的”。

    他不被准许吃糖,还以为不会给买的。

    拿到手那一刻蹦着脚欢呼说爹真好,瞧这高兴的样子,摊主老人也笑。

    接下来安安是真安静,手被牵着走,眼睛光盯着吃上去了。

    反正被爹爹牵着手,他不怕。

    走过这些店铺,辛承望转头提议,他陪着五娘去看看她的铺子。

    被牵着手领着的人变成了他,这几个铺子看下来,看向五娘,心想真就是个富婆啊。

    铺子在商业街的中间或拐角处,有胭脂水粉铺,布匹铺,茶叶铺,银饰铺。

    有大有小,但里外装修跟卖的都很搭。

    顾五娘说这些铺子管理的人都是大哥从府城调过来的,铺子原本嫡母派人管理。

    东西花样也是府城流行什么,这里运来换上,生意一直很好。

    她成婚后当做陪嫁,人都没换,只盈利的钱财变成给她。

    辛承望点点头,都是忠于顾家的家生子啊,怪不得五娘不用操心,孙家人费心思想夺钱也白搭。

    *

    他们一家每个铺子是客人的角色,没透漏姓顾,但小二有礼,掌柜的能说会道,言语间介绍产品熟练又自信。

    明明只是来观察的,出一个铺子手里多点东西。

    胭脂水粉的铺子买了橘红色的新品口脂,粉白的圆口小瓶开盖就好好闻。

    期间五娘从旁边眼神示意不买,辛承望还是买了下来。

    这个颜色一看就适合五娘,抹上肯定显白更好看,而且里面竟还带点闪粉。

    东西审美是想通的,就是价钱确实好贵。

    不到巴掌大的圆口小瓷瓶,50文。

    高兴的出来,五娘就说无需给她买这个的,家里正红色口脂还有两瓶呢,现在一斗米7文钱,这等于一家三天的口粮了。

    此刻她都忘了,去除成本,这钱还是会回到她手上。

    辛承望忽的一笑,“可是这个口脂,你至少能涂个半年啊,不能这么算,我给你花钱我舍得。”

    “再说,我们买也得花钱,这样账才对。”

    顾五娘点点头露出无奈的笑,临出来他让她带钱,但她摇头,给他钱让他付。

    顾五娘本想着出来她付钱,旁人见了会议论,虽心里高兴但此刻有点点后悔。

    路过书店他不进,也不买他用的。

    在吃的和别的上是真大方,目前用不到的也买买买,往后还是得给少放点钱,放些铜板就好。

    比如现在,父子俩见着竹蜻蜓一模一样的神情,眼神放光似的。

    摊主都一脸诧异,他都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招大人走不动路,平常时候都是小孩子扯着大人要。

    辛承望转头,可怜兮兮道:“娘子,买一个吧。”

    安安一眼学会,转头仰着小脸,使劲挤眼睛假哭状,“娘,买一个吧,就一个。”

    路边行人、摊主们都瞧着乐呵,顾五娘一时间都忘了她带着帷帽,手竖起遮挡住脸,赶紧点头说买。

    父子俩惊呼一声,“好哎,快,老板,给拿个能飞的高高的。”

    老板拿出一个,辛承望抢在安安勾到之前拿到了手。

    他说道,“好儿子,我先给你拿着,路上给你保护的好好的,到家给你。”

    安安点点头,相信了。

    期间辛承望看到卖水果的也想买,顾五娘把他钱包夺过来放自己身上。

    他这休假,昨个婆婆可是买了好几种水果,家里也有邻居送的西瓜,根本不用买。

    辛承望钱包没了,消停了。

    此时太阳已毒辣,于是安安被顾五娘牵着,他左手拿着东西,右手打开伞给撑着娘俩,一家人找个牛车回家。

    路上车夫带着草帽也是汗不停,时不时找树荫下的路走。

    辛承望知道心疼牛没作声,一路慢悠悠的回家已快午时。

    到家进院子,辛母赶忙给倒水让洗洗。

    瞧儿子这汗,不是带伞出去的吗。

    缸里的井水凉哇哇的让辛承望一下子凉快了,擦干净手和脸,那边辛母拿出用井水镇着的西瓜切开。

    此时的西瓜买着皮薄红的那是中头彩,大厚皮,黑仔多的粉红瓤是普遍的。

    都知道敲一下,但买回来的还是得看手气。

    因为井水跟冰镇一样的效果,这吃着才更多的甜些,解渴一绝。

    吃了两块,辛承望就起身拿出竹蜻蜓看。

    竹子磨的蛮滑溜,也不知道怎么弄的,这时候又没砂纸。

    竹柄和“翅膀”两部分,安上后,双手一撮,竹蜻蜓旋转着飞上了天。

    这么简单却如此神奇,抬头看着的辛承望仿佛看到了直升机的螺旋桨。

    说这个东西是谁发明的不知道,

    只是代代小孩子都玩,谁见着不稀奇。

    可辛承望知道,这才是未来能上天的灵感。

    只是他光知道个飞机,从零件到制作一窍不通。

    那庞然大物,现在看见是不可能了,对此,他也没一点纠结,记忆能重现些就已是收获。

    *

    安安看的着急,大口吃完就要过来玩。

    辛承望正重温这乐趣呢,借口让去洗手洗脸,嘴巴和手上都有汁水。

    安安笑着去洗了,这次要,又听见爹爹说他小肚子太撑了,不能剧烈运动。

    安安站在一边,呆呆看着爹爹玩,睁大眼睛脑子转不过来,什么叫不能剧烈运动,那爹爹这跑着过去捡拾,不是动?

    婆媳俩看的无奈又好笑,肩膀抖动,忍的辛苦。

    辛母,“这臭小子,比安安还小似的,有时候真是没长大。”

    顾芦雪,“辛郎有时候的确心思纯真如孩童。”

    辛母听着这夸赞意思的话,心下乐呵,儿媳妇这眼里,儿子哪哪都好。

    这一聊几句,再看过去父子俩竟已在那争夺起来了。

    每次承望一转,安安就跑着要到掉的地方拿,但就算跑的一头汗,还是抵不过辛承望的手快脚快。

    安安这时候也知道不是跟他闹着玩了,明明是爹爹还没玩够。

    气嘟嘟鼓着腮帮子,找奶奶和娘告状。

    辛母拍了下桌子,装着生气,向着孙子,让儿子给孙子玩。

    辛承望此刻还真越不想给了,“娘,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是你儿子了?”

    辛母干咳一声,给安安鼓劲让去抢,打了下小屁|股让去。

    等安安一过去,连忙招呼儿媳妇去正堂屋忙活。

    她们可不掺和,让这父子俩玩去好了,谁抢到是谁的。

    动静一直持续到李卓敲门来,辛承望一转头见人来,不玩了,将竹蜻蜓给安安,又为他擦擦汗,让进屋去玩。

    小孩子,使再大劲也不会弄屋顶去。

    李卓啥也没见着,但走进一见这满头汗惊了,抬头望去,银杏树高大,枝叶繁茂,这都树荫也没太阳啊?

    辛承望瞧他这样,连忙开口道:“啥事?”

    李卓被转移了注意力,说道:“我这不问你什么时候走吗,我娘开始给我收拾行李了,我这来问问你。”

    辛承望转头,果然听到说话声的辛母和五娘也已站起往他东屋走去。

    辛承望转过来,忽的说道:“想起件事,你那书箱开了吗?”

    李卓笑容秒没,“兄弟,不揭短啊。”转身急着走人。

    昨个他回家就听自个老娘说话去了,离家去上学,错过好多消息,一直聊到了上|床睡觉。

    这早上起来去走亲戚,午饭吃完刚回来。

    别说看书了,书箱都没动一下。

    想到怎么背来的,再背书院去,李卓后悔收拾了,更后悔不听劝的,在家根本学不了嘛。

    第33章 想考借木屐给同窗让回宿舍

    这次离开,辛承望跟娘和安安道别后,特意走到五娘面前抱了抱她。

    顾芦雪惊讶低头抿着嘴笑,听着他说走了,抬头叮嘱:“路上小心。”

    辛承望点点头转身,那边李卓背着书箱、手拿包袱喊快点,肩膀疼。

    这走近了,李卓一个高声,“兄弟,你这脸怎么这么红啊?”

    辛承望,“哪有,你看错了,你还走不走,不走我陪你站会儿?”

    反正他就肩上一个包袱,站着轻轻松松。

    李卓听的忙赔笑说不问了不问了,央着兄弟快走。

    他就站这哪能看不见那搂的场面,不就是打趣一句吗,兄弟这么无情,开不得玩笑。

    出巷子坐上牛车,见李卓皱着脸揉肩,辛承望心底松口气转头想着五娘隐秘的开心。

    之前都是只对视挥手说走,但刚才他不想那样客气了。

    他和她一起说笑,一起共处,一起牵手逛街,晚上同床共枕,感情既已察觉变质,他就想主动出击。

    此刻他心里想着,五娘会察觉到他的意思吧?

    想想心下给自己打气,一定会的。

    *

    从牛车下来到书院半路,李卓就被勒的憋红了脸。

    辛承望笑道,“李兄,你现在也是脸红了啊。”

    玩笑归玩笑,说着他伸出手去把李卓的包袱要了过来。

    李卓长出口气,把书箱从背上下来提溜着,明显的轻松了。

    他感激的笑,“贤弟,我记你大恩,以后我真不带这么多书回家了,后悔不听你的。”

    “而且,我以后不开你和弟妹的玩笑了。”

    此刻李卓神情认真,但辛承望知道这话可不会算数,这哥藏不住事,过几天就失效忘了。

    当然心里这么想,嘴上开口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李卓睁大眼,脚步一顿赶忙跟上,夸赞贤弟就是大气。

    辛承望先将李卓送到他宿舍,才回自己的宿舍。

    几步远就拿出钥匙,这一走近,才想起陈增在里面。

    下一秒,门从里面打开,陈增嘴上说听着走路动静像他,眼睛瞧着拿钥匙的手,明显憋笑。

    辛承望也乐,“我上回忘了带,这次特意记得带,这还用不着了。”

    陈增让开让人进来,“我又没回家,不过我也有出去锁上门的时候,还是带着强。”

    辛承望点头,这还听着高兴。

    两人随口几句,开始各忙各的。

    看会儿书本,辛承望走流程似的等注意力集中。

    半个时辰,眼睛不酸也抬头出去看绿叶休息会。

    等再回宿舍,拿起毛笔磨墨抄书。

    这启蒙书一回生二回熟,浪费的纸张,错的字比第一次少些。

    看着这些抄完整洁的纸张,再看书籍就剩下3分之一没抄,心情美滋滋。

    等全部抄完,又可以拿到钱交给五娘了。

    他在这嘿嘿笑,自己没察觉,陈增好奇的回头看了看,虽疑惑但也转头没打扰。

    等放下毛笔伸懒腰时,陈增才走过来递上杯水问刚才笑什么?

    辛承望接过水就喝,听到这话好奇问:“我笑了吗?”

    见其点头,辛承望想起原因,“陈兄,这我想又快挣到钱了。”

    陈增失笑,挣钱确实得笑,肯定买什么都想好了。

    他没想到,辛承望确实想着这个,但挣钱不是为花,是交给自家娘子求表扬而笑。

    *

    上课循环开始,在夫子的严厉教育下,一节课就收回心。

    但下课回宿舍路上,只听学子们都在讨论这次中秋节放几天假,还会为什么馅儿的月饼口味好吃而斗嘴。

    辛承望和陈增走到半路,遇上李卓一起回宿舍。

    三人回到宿舍,陈增就说“真不想放假”。

    旬休一日,很多学子不会回家,食堂开着,书院都是苦读的学子。

    但一放假,书院就都放假没人了。

    做饭的、看宿舍的守卫等都会放假,想找理由留在书院里都不可能。

    李卓无法理解,“干什么不想放假,八月十五吃月饼,一大桌子好菜跟家人一起乐呵,除了过年也就这个节我最期待了。”

    辛承望知道陈增跟家里人感情一般般,李卓并不知道。

    听到这个话,再看陈增表情果然变了。

    辛承望转头道,“李兄,不是都跟你一样的想法,陈兄是更紧要念书的,他家里人也更希望他有所进步。”

    陈增神情和缓了,李卓哦一声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

    想想他又说道:“可现在就提中秋也太早了吧,还得再旬休一回,下个月八月中才轮到放假。”

    辛承望赞同,“就是啊,对了,李兄,你有什么小道消息吗?”

    李卓拍了下手,“差点忘了,我就来跟你们说这个的。”

    走进两步,压低声音道:“上次放假前不是考试了吗,我们班里有人就说下个月肯定也会考的。”

    辛承望思考状,“还真是啊,极有可能。”

    他说完话,脸上都是期待。

    明晃晃的把李卓、陈增都看的一愣,开口问这么想考试?

    辛承望笑,“考试这个,咱们学习不得检验啊,还有比这个更快又好的方法吗,再说我也不瞒你们,我想去甲班。”

    李卓、陈增听完这话,都不禁像被注入了力量。

    兄弟这样,他们可也不怂。

    李卓:“行了,我也回去努力。”

    明年李卓想中秀才功名,陈增也是握紧拳头,他也想去甲班。

    *

    上了两天课,氛围认真就又卷起来,对放假一事的也说的少了。

    这天半夜,被轰隆隆雷声吵醒,陈增半夜还在卷,赶忙举着油灯过去关窗。

    木窗有纱网,拦蚊子苍蝇飞虫的,这雨水直接把里面木框弄湿了。

    把木窗合上,门外就有前门的守卫说关上窗户就赶紧休息吧。

    他们以为学子被雷声惊醒起来的,亮光的不少,不亮光的得去敲门提醒让关窗。

    书桌进雨的话,书本纸张弄湿就糟了。

    雷雨声一直持续到凌晨才停,陈增眯了会从床上起来,此刻他觉的卯时左右,但天还阴沉沉的。

    六月天雨下一周又大,七月天雨水也不少啊。

    夏天雨又急,这时候得紧着有太阳晒粮食了,就怕发霉。

    这么一想,不免想自己小时候门都不敢出,就院子里看着,一下雨就要赶紧把粮食拢起来放屋里。

    想了会小时候,越发珍惜现在。

    学了半个时辰,看舍友还在睡,就知道下雨天舍友又开启熟睡了。

    喊了好几声,辛承望迷糊的回醒了醒了。

    起身穿衣开门,忽的一惊,“我天,这地怎么湿了?”

    身后的陈增叹口气无奈说道:“昨晚那打雷声那么大,贤弟是一点没听到。”

    辛承望哈了一声,瞅瞅地这才抬头看天,都是黑云。

    他刚才以为天还没亮堂,太阳还没升呢,还心想这么早叫他。

    原来不是天没亮,想到这里,转移话题说这雨也不知道今个还有没有?

    陈增听明白他的意思,顺势接着话茬,“那咱们带着雨伞吧,万一能用上。”

    虽然雨不再下,但两人商议过后还是穿着木屐,带着雨伞出宿舍。

    吃完早饭,一路上见还是穿布鞋的多。

    不用想就猜到,这些学子肯定觉的昨晚下的那么大,今个能放晴。

    但事实上,老天爷是无法琢磨的。

    上午上了两节课都是几滴子小雨,第3节 课哗哗的噼啪伴随着雷声。

    夫子讲的声音都被淹过,几句后让练字看书,不再讲。

    夫子也觉的学生们光被打雷闪电的弄不专心,正好也歇歇嗓子。

    见有的学子白着一张脸,这样的当没看见。

    怕打雷的学生见过不少,这时候说,过后学生还会觉的丢脸。

    下课了,穿着布鞋的都透过木窗看外面一脸愁容。

    不说吃饭了,这怎么回去啊?

    辛承望走过去,提了个主意,他把木屐借给一个同窗走回去,这个人把寝室和左右的木屐都拿来。

    这一听都惊呼,“真的吗,辛同窗,可以吗?”

    辛承望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其实你门这都穿着袜子的,我才愿意借。”

    这一句玩笑话,让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谢的学子们笑了,只是一个个说谢谢。

    陈增站那里心下叹气,等这会儿功夫,食堂里就没好吃的了。

    但看着贤弟说不客气的样子,又觉的这就是贤弟让他佩服的原因之一。

    两刻钟后,穿着木屐而来的学子,背上背着个大包袱满脸高兴的来。

    坐板凳上的辛承望穿回自己的木屐,再看又说谢谢的同窗们,连连阻止,“真不用这么客气,我得赶紧跟陈兄去买饭了,走了。”

    跟陈增到食堂,果然米饭和好吃的菜连窗口都关上了。

    陈增:“这咋办?”

    辛承望,“陈兄,下午我请你吃好的,这次我们就活就活吧。”

    陈增,“也只能如此了。”

    味道一般般也填饱了肚子,辛承望走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刷鞋。

    陈增瞧着门口刷完鞋走进来的贤弟,好奇问:“你既对你的东西向来洁癖,这样还借?”

    辛承望干咳了声,“所以我这刷干净了啊,干净了我就当没借出去过。”

    陈增竖竖大拇指,也把自己的木屐拿出去冲冲。

    舍友太干净,他都不好意思踩屋里脚印了。

    午觉时间,辛承望睡醒感叹,下雨天睡觉真舒服啊。

    下午三节课,风大雨偏斜,但下了课又直接没雨了。

    再看看天空,大风把黑云刮的没那么厚了,让学生们忍不住高兴欢呼了几声。

    第34章 贴经记挂的人肯定也等着他回家……

    下完雨的天气并没有很凉快,太阳一出来暴晒,人像在蒸笼里似的,又潮又闷。

    走在路上,空气都难闻。

    脚步加快进教室,一节课下来,额头呼呼擦汗,身上背后湿沾衣服。

    课后赶忙喝两碗绿豆汤,好受了些。

    有学子羡慕的说道,听说府学有冰块,放教室里降温,而且还有冰饮让学子们喝。

    有个点点头,“我也听说过,人府学有专门的地窖,冬天储冰,夏天用,真事。”

    其他听到的都不禁说起羡慕话,一圈发现就辛学子没出声,都看向他问不羡慕吗?

    辛承望摇摇头,“羡慕也没用啊,再说这放凉的汤喝起来沁凉,没什么差,总比渴着强。”

    本还对比的学子们,听这话心情平静了,确实哈,有就行了。

    再说府学比县学强很正常,不该拿着对比的。

    这日下午第2节 课,夫子事先一点通知都没,说先把书本收起来,从背后拿出一沓子试卷说考‘贴经’。

    学子们睁大眼直接清醒了,外面夏蝉声音不断,现在没一点催眠效果了。

    辛承望接过夫子发下来的试卷,也集中注意力。

    对他来说‘贴经’就是填空+默写,试卷里给出四书五经里的一行或一段或几个字,让你默写出前后文,上下文。

    死记硬背,对书本吃透就可,也不用想释义不用想表达了作者什么思想。

    先翻看有没有模糊的题目,就磨墨准备答题。

    有模糊的学子举手,夫子会过去看看再给换一张。

    一节课的时间,辛承望写完用了大半节课。

    这个没法子快,题目量在这,正反面大两面,写完再检查一遍,生怕有错字,对他来说,就怕写的缺个胳膊。

    这一检查还真检查出两个,划掉从上面改,不从旁边写,辛承望是觉的拥挤还会难看,影响卷面。

    夫子手拿戒尺来回转悠,发现第一个写完停笔的是陈增,第二个写完的就是辛承望。

    此刻有点理解同事难过的心情了,丁班的好苗子升班,他这夫子跟摘果实似的。

    可这俩好苗子再升班,到时候就轮到他难过,教授甲班的同事高兴了。

    不过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好苗子多才好,这些学子有好前程,作为教授学业者也自豪。

    下课铃声响,试卷都收了上去。

    等夫子一走,都前后交谈写的怎么样。

    辛承望也说着,“没想到开始第一题就是《大学》里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听到这话都点头,因为之前都是《论语》里的经文|做第一道题。

    有学子不禁吐槽,“虽说这题简单,但前后都空白,试卷上就‘在亲民’三个字,我还愣了两秒。”

    辛承望,“那你这还是写的少了,别觉得简单的就不会考,写的多了,脑子都不用想就能写,你手会形成记忆的。”

    学子们都‘哇’一下,说道受教了。

    刚说愣住的学子更是起身作揖,表示谢意。

    一旁的陈增:贤弟这好心又来了,就不怕别人考好,这么真心给建议。

    傍晚回宿舍,辛承望看陈兄瞧了自己两眼转头笑,疑惑的摸摸自己脸。

    难不成有墨水吗,弄的他回去就洗了把脸。

    过了一天,考完试的第三天上午出了成绩,夫子直接说从第一名开始喊人。

    都紧张的屏住呼吸,辛承望正常呼吸,他心里想这

    就是一次测验嘛,不足再好好背就是。

    但想不到,夫子第一个开口就是陈增的名字。

    辛承望转头竖大拇指,其他学子都惊叹看向陈增。

    陈增领完试卷坐下来,心里激动,面上装着平静,也没给其他学子一个眼神。

    夫子喊出第二个名字是“辛承望”,本人直接微笑着站起领完回来对恭喜自己的点头表示感谢。

    夫子看下来觉的,性格如此不同。

    前者心思深,后者一眼就看透,但这俩学生竟是朋友。

    发完试卷,夫子严肃的一一指出错的多的类型,讲完题目,就让抄写20遍错的。

    辛承望就错了一题,课本都不用看就默写20遍交上了,至于那些下课铃响了没写完的,夫子就让明早交上去。

    夫子离开后,陈增把辛弟的试卷要过去,这一看觉的可惜。

    他指着试卷,“你这怎么漏了一个字啊,这一句漏了这一个字就全错了。”

    辛承望也是觉的自己粗心,“写快了可能,但我检查的时候也没看出来,夫子真是火眼金睛。”

    陈增无语,明明是说他的,贤弟直接夸夫子上去了。

    还要开口,其他学子来恭喜,陈增转过去低下头抚额装认真看试卷。

    瞧这样,学子讪讪也不好意思打扰,对辛同窗拱拱手说两句就回到座位上去了。

    坐下后都悄声说,这陈增是真傲气,也不理人。

    “就是,也不知道有啥好傲的,咱们往后也别理他。”

    “对,就跟辛同窗说话就好了。”

    “都是丁班升上来的,性格差距如此大。”

    尽管都小小声,但辛承望没听到吗,怎么可能,陈增二字那么清楚。

    同窗们也是直接,不会面上笑心里骂那一套。

    起身过去,装没看见他们紧张,拉呱似的低声说,“见谅啊,陈兄不是故意不理人,而是性格就那样,不会跟人相处。”

    “他在丁班也是独来独往的,不跟你们见外,我是他舍友,处的时日长了熟些才能说上几句。”

    学子们一听丁班的和他们一样,顿时啥情绪没有了。

    原来不理所有人,那这样就心里好接受了。

    *

    上午课程结束去食堂吃饭,天热都吃的少,豆角煮熟放芝麻油凉拌,喝的绿豆荷叶粥,就吃了两个馒头。

    一整个夏天,食堂顿顿豆角,炒炖凉拌,这开始丝瓜冒头了,但一看那丝瓜汤的热气,直接不会选。

    回宿舍就是洗手洗脸喝上一壶凉水,这茶壶说是茶壶,其实是早上去食堂装的凉开水。

    洗手后拿蒲扇扇着凉快,辛承望就把凳子拿陈兄旁边开口道,“你这好歹给个笑脸也行啊,我给你圆都好圆。”

    陈增,“你这不是给我圆的挺好吗,我孤立他们,是真的觉的处好了也没用,这你知道。”

    辛承望,“我知道啊,但每天都见面,见面笑笑说个学兄学弟的就是打招呼了,又不累。”

    陈增摇头,“我不喜欢对没用的人笑,浪费时间,以前我们在丁班的时候,没见乙班的人对我这么客气,他们也没如此热情恭喜你,都是假的。”

    辛承望笑了,“行,不理就不理吧,我给你找的理由也站的住脚。”

    陈增拱手也笑,“多亏了贤弟你,我的名声居然还怪好。”

    没传出难听的,就都说他孤僻,这他真没想到。

    辛承望把凳子拿桌子旁边,摆摆手“谢啥,不用”走到自己的书桌坐下赶紧把错的那个好好再写几遍。

    背的熟练,漏了一个字,他也是真想不到。

    抄完确定不会再漏,再忙活抄书。

    抄书这个,心里贼有动力,不觉的累。

    但另两人没想到的是,下午夫子竟还专门给了前三名奖励。

    看其他学子习以为常的表现,陈增和辛承望先后上去,领回来看了又看,小心放桌洞里。

    一支带有竹盖的笔,一本手缝的空白笔记本。

    其实东西再一般般,此刻也觉的很好。

    下课后前后桌的一说才知道,这是夫子自费发的奖品。

    傍晚回宿舍,拽开竹盖摸摸毛笔,又摸摸笔记本,心里很喜欢。

    把毛笔和笔记本放豆枕旁边,陈增奇怪的问不用吗?

    他道,“你那抄课文的毛笔都掉毛劈叉了,这也不换?”

    辛承望,“我课堂上又不用坏了的毛笔,宿舍里抄写谁知道,不用换。”

    这两样他可是拿回家给芦雪和娘她们看的,才不舍得直接就用。

    陈增摇头不理解,自己拆开直接笔记本第一页写上名字直接就用。

    他不会带回家,带回家就直接成了其他人的了。

    离休沐日还有两天,辛承望抄书完成了,乐的早饭多吃了一个水煮蛋。

    陈增看的好笑,有钱了就是舍得,想想好奇问上次的钱花哪里去了,也没见增添什么。

    辛承望低头喝豆浆,“不全在我这,不过我要零花钱就会给。”

    陈增点点头,以为是辛母掌管着,心里羡慕,他是回家就面临都问他要钱。

    休沐前一天,从早晨起床,辛承望就觉的这一天哪都好些,蝉鸣都不觉的聒噪了。

    上第1节 课,夫子就说道等明个休息一天回来,书院里会大考。

    本轻飘的心直接被拽回原位,都问真的吗?

    夫子看完全场学生,一抬手安静下来,说道:“是真的。”

    明明有猜测,但真听到还是紧张,但夫子在,赶忙挺直腰一个个认真脸。

    夫子,“所以你们明个一天最好还是在书院里学上一天,今个下午就不要回家了,反正下个月中秋你们可是会放3天假。”

    听这话学子们双眼放光,心底欢呼,消除了刚才对大比的担心。

    辛承望也心里期待,放3天假啊,不是一天,还有中秋,这也不能带着五娘去顾家,也怪心疼的。

    中秋节得送礼啊,也不知道这里用什么法子送远地方的亲人节礼。

    回去得问问,这礼得送到顾家手里。

    最好这次就定下来咋办,再到下次放假时间就太紧了,光这到府城来回得6、7天呢。

    想着这些,回过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夫子已经开始说起大比注意事项了,赶忙收心听着。

    听甲班和乙班会调换座位考试,辛承望心下一乐,丙班和丁班不用,是觉的在书桌上动点脑筋也不会改变什么吧。

    不过想想也确实,做文章、写诗词、策论,照着书抄也没答案。

    讲完后又讲了些大概会考的重点,下课铃就响了。

    这节课是上的真快,辛承望这么觉的。

    陈增朝他转头问今个回不回,辛承望点头说回,“我离家近呀。”

    放了学就走,太阳还没下山就能到家,就是这么骄傲。

    再说,他记挂着的人肯定也在等着他回家。

    第35章 亲她左手烤鸭右手饺子

    下午跟同窗们挥手说明个见,走出书院时寥寥几人。

    这次回家的太少,凑不成多人,一辆牛车回到家包车得花5文钱。

    不是以前一辆牛车拉6个人,一人只需一文钱。

    辛承望想了想没舍得这钱,打开油纸伞当遮阳伞走了两刻钟左右,来到县城大道。

    这儿人多,问是上商街的直接就上了,没等一会儿满了直接就出发。

    从商业街下来来到书店门口,掌柜的和小二都已认识他。

    检阅了好一会,掌柜的点头满意的笑。

    辛承望心里有底了,之前他可是一张张检查三遍才收好。

    要是一张错了一字,整张白费,白来一趟,明个还得来,耽误功夫。

    掌柜的拿称称银子剪的空,问这次还抄一样的吗?

    辛承望摇摇头,“这次先不了,等过完中秋再说吧。”

    掌柜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辛承望忙解释,“没什么事,是书院要大比了,再说中秋还得忙着送礼的事,没空。”

    抄书不能耽误

    正事,不差这些天。

    掌柜的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对了,之前你抄写的书已经被人买走了,还夸了字好呢。”

    辛承望一怔,心里有点惊讶,但更多是开心。

    即便不知道是啥样的人,但相中字而买走书,也是一种肯定。

    银子称好,辛承望接过放钱包里,又说了句谢谢转身走出书店。

    走了两步才赶紧打开伞,光顾着高兴去了。

    这钱包有了钱,看啥都想买,路两边水果小吃熟食蜜饯糕点,此刻都好像为他招手似的。

    好几天没开荤了,辛承望决定买些肉吃。

    第一想法买猪肉,可一想每次回家这天都是猪肉馅饺子,舅舅还一早就往自家送新鲜的,买重了这么热的天就臭了。

    头正转着,一眼看到了有卖烧鸡的,烧鸡店旁边走两步就是卖烤鸭的。

    问问价钱,烤鸭比烧鸡便宜,又想烤鸭油水多,花36文买了只烤鸭。

    老板先用荷叶包两层,外面又用的油纸包起来,最后麻绳一系上。

    辛承望给完钱走出几步,都能听到老板大嗓门的下次再来。

    他转头笑着说好,回过身来就是笑,自己挣的钱花着也高兴。

    *

    太阳已开始落山,巷子口爹娘站在那迎着他。

    这一见他两手提着好吃的,就明白他这为什么晚了,嘴里没好气的说家里啥都有。

    辛母嘴上数落,但手上忙接过去包袱,就让赶紧回家去。

    她说道,“包的饺子就等你来下呢,锅里开水早就烧好了,坐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的,对了,李卓那孩子呢?”

    这俩孩子都是一起走一起来的,作伴也放心,这咋没见着。

    辛承望,“李卓在书院努力呢,夫子说要大比,很多同窗都没回家。”

    辛母啊一声,“你这不留书院没关系吗,不回来也不妨事。”

    辛承望乐,“我要不回来,你们等到天黑不得担心的找书院去,包的饺子谁吃?”

    老两口笑,心想这孩子肯定也因为这个才回来的。

    巷子里此时都是家家户户做饭的香味,听到有动静,出来一看哎呦一声喊辛家小子回来了啊,还买了什么。

    辛承望打招呼就说没什么,辛母忙开口说这孩子买好吃的孝敬他们俩。

    一听都夸真是孝顺,往后可是享福。

    辛母此刻反倒装谦虚的说,“不用我们操心就行,享福这个还没想呢。”

    辛承望站在一旁看,心下忍笑,娘亲这个刚炫耀呢,这变脸真快。

    跨进家门,辛承望眼睛就四处找,然后定在走出厨房的五娘身上。

    此刻她穿着漂亮的纱裙,一见到他眉眼含笑,腰间系了个旧围裙,但并不冲突,还有点像沾了人间气的仙女。

    辛父辛母一见这情形,赶忙进去厨房,可没眼看。

    儿子每次回来见着儿媳妇,眼睛直勾勾的,容不下旁人。

    辛承望上下看完,快步走过去给了一个拥抱,胳膊一环上,手上东西碍事才放开。

    两人相视而笑,辛承望将东西提起来给她看,“这是烤鸭,这是绿豆糕和红豆糕,给。”

    顾芦雪将围裙递给丫鬟,晕红着脸接了过去放桌上,轻声道:“我看看手指。”

    辛承望赶忙要自己先放眼前看看,但已被她握住手,就见她心疼的吹了吹。

    提溜着光高兴去了,还真勒出点样来,他连忙说没事,又说渴了。

    顾芦雪没理,嘴上喊丫鬟进屋倒茶,捏了捏等印子没那么红了才放手。

    辛承望傻笑,“真不疼,还有这钱给你。”

    用提糕点的手递过去,辛承望才去洗手洗脸。

    顾五娘看着他背影,笑着将钱包放入怀中。

    洗干净手和脸,进屋喝水的空。

    顾五娘说他身上衣服脏,给从衣柜里找了件家里旧衣出来,辛承望边换上边说着书院里发生的事和下个月中秋放三天假的消息。

    每次相聚,他都忍不住说他经历的事给她听,好像二人之间从没分开过,共享开心等情绪。

    顾芦雪静静的看着他说,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此刻只有他的身影。

    辛承望穿好衣服抬头跟其目光一对上,红透了脸,像是被丝线缠着似的,心跳快的很。

    要以前就慌的躲找借口闪人,但此刻捧着她的脸,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嘴唇碰上像碰上软糯的香团子,亲完站直身不由夸道,“真香啊。”

    顾芦雪反被这一出弄的只睁大眼睛,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辛承望伸手摸摸她的发丝,闷笑出声。

    顾芦雪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可嘴角弯弯,显示出她的好心情,“再笑以后都不叫你亲了。”

    辛承望更乐,“真的不叫亲?”

    顾芦雪到底没说出‘真的’二字,还泄露了丝笑意。

    想当初她看他时,他对上她的目光就红脸躲避,现在心里虽有点不适应,可更为他这表露而开心。

    因为她也感受到他的情意,他的率真。

    一想到他做出改变是为了自己,她心软的要命。

    辛承望见她此刻眉眼动人,就知道她心情好,心想做对了,笑着将她又搂进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超喜欢抱着她,觉的她香香的软软的热乎乎的,抱不够。

    他一低头就是她的耳边,轮廓很可爱,呼吸间就带上了她的气味,不由越发心跳加快,又打心眼里觉的满足。

    *

    两人从屋里出来,一起去厨房。

    夏天的厨房再配上那烧着的柴火,那简直不能提。

    辛承望擦着汗一看那热气就说等凉凉再吃,辛母说给他盛在碗里放盆里拔拔凉。

    连碗放进去,凉水到碗的上半部分,碗里的食物就会凉得快,是老小都会的招数。

    辛承望点头说好,出门去隔壁李伯母家。

    李卓的娘亲一听动静也从厨房里出来,脸上都是黑印子,手里还拿着铁锅铲。

    辛承望当没看见,说李卓这次不回家了。

    李母惊喜的说:“真的?”

    辛承望心里笑,面上认真脸,“真的。”又说了原因。

    李母笑的更欢,但听到放假又垮了下脸。

    她做饭真的很努力但还是只能保证做熟,每次孩子回来最愁办啥饭了。

    想想买着吃或是给钱让出去吃,再不然去辛家蹭饭,这么一想又心情好了。

    李母,“行行,我知道了,谢谢你,好孩子,我这做了豆角炖肉,你等会,我给你盛盘你拿家去吃。”

    辛承望忙道,“不用了,伯母,我家就是包的猪肉豆角馅的饺子,我娘还说给你盛两盘来呢。”

    李母说客气啥,进厨房用手拿一根扔嘴里尝尝熟了就给盛上老些。

    说是炖,就锅底一点点汤汁,酱油放的一点点多,黑乎乎的。

    她端出来道,“来拿好,有饺子吃那我不用做饭了,吃饺子就这一个菜就行。”

    辛承望推拒没成功,笑着将豆角炖肉端回家。

    心里哭唧唧,书院食堂里都是豆角,家里也是豆角,可这时候也没旁的菜,将就着吧。

    饺子凉着,顾五娘将衣服给泡上,打算饭后就洗出来,这一晚上晾在屋檐底也更快的干。

    天热,薄衣服有时候一晚上干的七八成。

    泡上后走到饭桌,此时都没动筷,辛郎嘴上说着话拍拍身边让坐。

    他明明头都没转一下,就知道她来到他身边了。

    坐下后一听原来是在炫耀他得了奖品的事,就前三名得了毛笔和笔记本。

    顾五娘乐,刚才两人在屋里他已经跟她说了。

    辛父辛母和安安都哇啊一声,高兴的不得了。

    “儿子,你真棒。”

    “爹爹最厉害了。”

    辛承望笑的得意,在家人面前,可用不着谦虚俩字,想到这转头看向五娘  ,满眼期待。

    顾芦雪看着他这表情,竟觉的有点像摇尾巴要骨头的狗狗,甩掉这想法,微笑着也点头夸厉害。

    辛承望站起身进屋,拿东西快步走到院子里。

    众人接过去看都夸好,辛承望更得意了,“是吧,是吧,跟你们说啊,这次我可就错了一题,还是漏字错的。”

    其余人都笑,家里有他在就是热闹。

    往常一家子吃饭就辛母说上几句,吃完饭忙活手头事就睡觉。

    辛父这个一早出门,下午或天黑回来,回来家也话少。

    现在承望在家,他这说的事多,其他人回应,小院子里满是说笑声。

    说了会刚想喝口水的念头,五娘桌底下碰了下他。

    辛承望一转头,原来她面前已有一碗凉好的茶水,冲她笑笑,端过来一饮而尽。

    此刻饺子盘没那么烫了,辛承望和安安端过去两盘。

    李母笑的接过去问她做的豆角炖肉咋样,辛承望能说什么,点头说好吃。

    他尝了,有点子苦苦的,味道不说也罢,也就煮熟了,俩字‘能吃’。

    李母笑的开心,说道今个手顺发挥好,不够再来盛。

    辛承望心底一惊,说够了够了。

    出了李家,抱着安安跟逃似的回家。

    回到家辛母问晚上开不开烤鸭,他说开啊,“娘,就得趁热吃。”

    辛母还想着留明天吃呢,油纸放篮子里吊井里不坏的,又嘀咕贵了点。

    包装解开,荷叶都被油整的透明,两个腿先掰下来一个给安安一个给五娘。

    剩下的被辛母切好一块块的放油纸上,肚子里面的花椒葱椒蒜等都弄干净了。

    左手烤鸭,右手筷子夹饺子。

    一嘴下去直冒油,这饺子配烤鸭,可是拉馋了。

    辛母说这味道确实是好,辛承望就说了大约的地方,辛母就肯定说新开没一个月的那家啊。

    之前见好多人买,她不确定味道没敢买。

    辛母:“这次吃了是真蛮好,下次我去买。”

    其他人都笑,刚才听多少钱还心疼,果然味道好胜过一切。

    第36章 独特商量中秋礼与搬家之事

    饭后天已暗下来,众人收拾完抬桌子进屋。

    将睡觉屋里都关闭门窗点燃艾草、薄荷叶,上面再放一些用水打湿的,下面就烧的慢,烟也多些,这都是放铁盆里空地上烧,没什么危险。

    而且烧完的灰还可以弄花盆里,是上好的肥料。

    忙活完,进正堂屋内扇着蒲扇聊天。

    辛承望开口问道家人,这中秋节有什么法子送礼?

    眼看都惊讶脸不出声,他笑道都没想到啊。

    其他人还真睁大眼点头,这刚八月初,还有半个月呢。

    但此刻一想也回过味了,正常送礼却远在府城,可不是得早想。

    哎呦,差点忘了这茬。

    看公婆说着道歉的话,顾芦雪连忙起身摇头说她也没想到。

    听着这话,都笑了。

    辛承望瞧着她故意挑了下眉,但见她飘来一眼神,他立马正经转头看向爹娘。

    辛母道,“这可真是,也有阔亲戚的烦恼了。”

    这话让辛承望偷笑,顾芦雪红了脸低下头。

    辛父辛母想着以前十五前一天溜达着买点东西就去了,没啥讲究,现在还真得十分上心。

    辛母,“我想想,这还好几样呢,买什么路上不坏,怎么运去也得好好想想。”

    商量着都没个法子,辛母去隔壁家把李母喊了来。

    李母出主意,“我听说人亲戚在外面的都是让镖局送的,人镖局看路多远收钱,找个名声好的,就能成。”

    辛承望来到这里第一次听到镖局俩字,“李伯母,咱县城有镖局啊?”

    李母笑,“有,怎么没有,那些米铺货物的不得雇人运啊,就我知道的有两家,你们不知道正常,以前又用不着。”

    听这话,辛家人都笑了。

    辛父,“这好,这好,本来刚才还犯愁呢。”

    李母也乐,不过还是说道她也没托过送东西,还是得仔细打听打听。

    说到这里,对辛母道,“哎,明后个我陪你去,反正也没事干。”

    辛母惊喜,点头说当然可以,帮了大忙。

    李母也高兴帮上忙,笑的哈哈的。

    又聊了几句,李母回家,一家子送到门口。

    辛承望,“爹娘,这有运的法子了,那礼准备什么?”

    辛父皱眉,“这么热的天得装在袋子里,什么新鲜的都得捂坏了,要不弄点干货,咱自家腌制的东西?”

    辛母,“那就咸鸭蛋、干枣、成坛的咸菜,黄豆酱、酸豆角啥的,这哪拿的出手?”

    中秋都是送月饼,鸡鸭鱼肉的,哪有送咸菜的。

    辛承望,“娘,别这么想,这您腌制的手艺旁人想吃都吃不到呢,我觉的超级好吃。”

    家家户户都会夏天整出来这些,吃到明年春夏,尤其是晒酱,就得夏天太阳毒的时候能晒好。

    可辛母晒的酱就是好,不说炒菜增味,就是生吃蘸葱也好吃。

    辛母听到儿子这么夸,嘴上说她弄的一般般,脸上笑开花。

    顾芦雪见此,也点头说娘就是弄的好吃,顾家都是下人弄,真没她做的好吃。

    辛母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但儿子儿媳妇都这么说了,就装着说好吧。

    辛父想到个事,“老婆子,那你腌制的够吗?”

    辛母给他一记白眼,“咱们自家吃多少,我直接给一半都行,再说腌咸菜这时候腌制也可以,一个来月就能吃,咱们省着点吃是够的。”

    辛父点头,说他明早去请假,跟她一起去买坛子,再一起去打听镖局,俩妇人去,他也不放心。

    辛母笑,心底想着这老头子也就行动上还中,点点头。

    接着又合计出发的日子,三或四天或路上被别的货耽搁的话,得8号9号就得出发。

    辛母,“最好是八月十二号,亲家收到,那才叫好。”

    辛承望宽慰道,“娘,别担心,十五前送到就行,到时候我和五娘写封信捎去,送上祝福外也会让大哥写啥时候送到的,这样不就好了。”

    二老点头,这事解决都挂上了轻松的笑。

    又夸儿子想的周到,这时候准备不急,听的辛承望开心。

    他转头对五娘露出骄傲的笑,发现趴五娘腿上的安安打哈欠,忙说得给洗澡睡觉了。

    辛父辛母起身也催着小两口洗澡睡觉,“都这个时辰了,快点睡吧。”

    油灯烧着浪费,让麻溜的。

    辛承望刚还被夸,这被嫌动作慢,有点委屈的回东屋。

    打开窗里面是清香浓烈的味道,直接把木窗也打开散味,蚊子闻也不会飞进来。

    *

    辛承望又是先上|床了,他直接在院子里冲了两遍水擦干,快的很。

    缸里的水温和,直接舀盆里用就行。

    看着桌上油灯光有点暗,过去拨弄拨弄。

    他想躺着闭眼睡的,但刚才五娘让他等她,睁着眼脑子里背书。

    还真别说,晚上脑子就是好使,出来的快。

    等听到门开声,转头道,“五娘,洗完了?”

    顾芦雪失笑关上门,“不洗完进来啊。”

    之前都是让着,但相处久了有时候故意拿话堵他,他也不会生气,就觉的另一种乐趣,独属于她和他之间的。

    擦完香膏,顾五娘上了床。

    辛承望起个半身本是帮忙想赶紧掖上蚊帐的,这一下子赶紧闭上眼躺下,脸滚烫。

    他记忆里都是穿冰丝似的宽衫,这是第一次见穿着亵衣亵裤的妩媚模样。

    其实亵衣将上半身遮住了,就漏出胳膊和腰间两边,亵裤也是七分裤,露出小腿脚踝。

    但辛承望此刻眼紧闭,呼吸都秉住,

    满脑子都是那红色映衬的雪白肌肤。

    只看着就知道,那肯定又滑溜又凉丝丝的,太诱人。

    顾芦雪掖好检查了两遍,一转身见他睫毛颤动的极快模样,捂住嘴觉的好笑。

    她从他腿上跨过,从里面躺下,“辛郎,别装睡,我其实是有事跟你说。”

    她对房事现在也还心里害怕,即便她知道她喜欢他,她会忍耐,但一想到她又不能生,房事做与不做也没必要了。

    不过现在看到他比她还害羞这种事,她竟觉的往后也可拿这点逗他。

    辛承望可不知道她心里这么想的,他是觉的自己不会这方面,怕初次就伤了她。

    一想爹娘就在正堂屋,身体上升的邪火慢慢压制住。

    幸亏她已躺下啊,差点控制不住。

    顾芦雪说把手绢缝制好了,从豆枕底下拿出来。

    辛承望坐起身接过,就见反光似的丝线绣出来的一对蝴蝶,角落还真上面都有字,一面‘辛’另一面‘五’。

    他惊讶,蝴蝶的另一面也是蝴蝶,而且字也是一个角落位置两面不一样,“五娘,你这怎么绣的啊,好厉害。”

    顾芦雪被他这番话弄的也坐起身,“从小就练女红,我不会才奇怪呢。”

    辛承望摇头还是激动,“这可是双面绣哎,老稀罕了。”

    这种技艺哪想到出现在自己面前,摸着跟手绢一个平面,都不知线头线尾怎么藏的。

    顾芦雪哪里想他这么喜欢,脸上带了笑,“好了,明个再看吧。”

    府城多少缝制一整幅双面绣卖的呢,绣娘花两年甚至数年,辛郎这没见过,等去到就知道这很正常了。

    可想到他的夸奖,他的喜欢,她哪怕做件小事都会得到夸赞,好喜欢这种日子。

    躺下后,她看他宝贝的叠好放枕头旁,自己手交叠放肚脐眼上,又是这睡姿。

    她心里笑,面上说正事,“二进院子里那,都收拾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般过去啊,其实我不想般的,想想你这书院十天才有一天休息,那就我自己,我就有点害怕。”

    辛承望拍拍她手说没事的,“不是有丫鬟仆人的吗,男丁都在前院,晚上锁好二进院子的门,还有婆子守着,没事的。”

    不住人、不打理的房子旧的快,下人没主子吩咐也不敢动,这样也不是个办法。

    他又想到个人,“哎,那祖母身边的嬷嬷着实厉害,那派头。”

    顾芦雪笑,“连嬷嬷可是祖母陪嫁丫鬟,跟了一辈子没嫁人,里里外外管着内宅大小事,外间管家都尊敬,是祖母身边第一人,我们当初小时候,可是被严厉教导规矩,我爹也对嬷嬷很尊敬的。”

    辛承望震惊,这人才啊,如此得力。

    他不由说道,“这样的要能帮着你,那可省心了。”

    顾五娘笑,“嗯,不过我不敢想。”

    她沉默了一下,叹口气道,“我真舍不得安安。”

    辛承望一愣,也紧皱眉头,“是呀。”

    安安是辛父辛母一手养大的,那跟着他们俩,这家里一下得多冷清,二老想也知道得舍不得。

    顾芦雪摸摸他眉间,“别皱眉,要不隔两天我白天去那边管着些,下午再回来。”

    她浅笑着温声道:“在这家公公也是一早出门,整个白天就我跟娘和安安相处,我真习惯了这日子,娘有时都一上午出门,就我跟安安,别说娘了,要我一天见不着安安,我也不行。”

    辛承望握住她的手,“那辛苦你了,我明个得问问安安意见。”

    顾五娘侧头看着他满眼温柔,有时候真觉得他想法独特,大人总觉的孩子是他们生的,命都是他们的,就像她,父亲一句话决定人生。

    遇上辛郎,才过上现在这轻松自在,她喜欢的生活。

    可辛郎遇事想的不光大人,连小孩子也会想着问想法。

    明明她那时候已及笄了,可长辈从没想在意问过她,真是羡慕。

    可这样的人就在她的身边,真好。

    等他睡了,她翻身将头靠在他肩上,手揽着他腰间,闭上眼安心入睡。

    第37章 不舍一大清早享受被捏肩膀

    隔天一早,辛承望书院的点醒来时,第一感受就是觉的好累。

    左肩僵硬,肚子处也不舒服,好像被什么东西压了一晚上喘不过气似的。

    深呼吸几口,右手揉着肚子,刚坐起身一抬左胳膊,肩膀处就跟抽筋似的酸疼,整的他不敢再动。

    右手从肚子移到左肩揉揉捏捏好一会,才能轻轻转动。

    下了床转转头,转转腰,这没啥不对。

    正在疑惑的时候,门被推开,五娘进来了。

    见他这奇怪的姿势,肩膀斜着,头歪着,整张脸皱着。

    她手放背后关上门,就问:“怎么了?”

    辛承望努力笑了笑,“别这么着急,没啥事,就是左肩这块又麻又僵又疼的,好像扛了一晚上麻袋似的,这我只听说落枕,没听说落肩膀啊,好不好笑。”

    顾芦雪听到这话,心里不好意思起来。

    她早上起来,两人已分开,各自平躺着睡,但她不知道她压了他多久,又是什么时候换姿势放开的他。

    一想到昨晚是她偷偷强行搂住的他,此刻升起些内疚来。

    走过去将梳妆台里面的木凳拿出来让坐,她说道她给揉揉。

    辛承望睁大眼,赶忙摇头说没什么。

    可他的话说了没用,依旧被她握住手带着来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她一双手白皙、手指纤长,指盖透着粉红色,可此刻却为他捏肩膀。

    辛承望左看右看,不敢看镜子,但还是偷偷瞧了几眼。

    真是罪恶,啥都没干,一大早的享受这待遇。

    可被揉捏了会,他就清楚感觉到肩膀没那么僵硬了,他抬起胳膊转动两圈,虽还微微拉扯感,但确实好多了。

    他说道可以了,谢谢。

    但顾芦雪板着脸说别动,又捏了一会儿才放手。

    辛承望站起身冲她笑,顾芦雪到底没忍住嘴角上扬,“刚才我是生自己的闷气,不是对你。”

    辛承望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生我气,那你也别生自己的气,生气伤身,有气朝我发就是。”

    顾芦雪被逗笑了,看着他点了下头,心里却想自己这哄着他好了。

    两人出来,顾芦雪帮着摆碗筷,辛承望洗漱,等他洗漱完就见爹娘已经吃了一半了。

    五娘正在等着他一起开动,辛承望坐下后,两人动筷。

    辛母看人来了,说道:“我们和你李伯母李伯父等会去找镖局,把安安留在家里,行不行?”

    辛承望,“怎么不行,没事,我看着。”

    辛母看他两眼,“算了,我还是带着吧,你这要大比了好好在家看看书。”

    辛承望,“娘,我就没带书来,越考试越不能紧张不能焦虑,休息好才行,再说你这带孩子去陌生地方,我还不放心呢。”

    辛母无奈,“有我们四个大人呢,哪不放心。”

    但说归说,还是定下安安留家里。

    一旁正在嗦面条的安安抬起头睁着大眼睛瞅这个瞅那个,他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顾芦雪笑着摸摸这孩子的后脑勺,“吃饭,没你小孩子的事,是大人商量事呢。”

    安安点点头,心想等会问问爹爹镖局是啥,能吃吗?

    他又不是没听到,才不是小孩子呢。

    聊完正事,辛承望低声好奇问,李伯父干什么啊,平日里很少见。

    辛母笑看了眼辛父,转头道,“你李伯父当然比你爹忙,他可是酒楼掌柜的,比你爹挣钱多多了,要不怎么能供俩儿子上学堂呢。”

    辛承望好生惊讶,就像普通打工人里出了个二把手似的,他哪里能想到。

    他道,“怪不得平日里不见人,酒楼得开到天黑,关门才回来。”

    辛母点头,“就是这么回事,说起来你李伯父也有秀才功名,又会

    记账算账,能说会道的,比你爹强。”

    辛父在一边吃饭不吭声,读书人里哪有几个会打算盘的,明明是老李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会,但比自己强这个是实话,没啥说的。

    辛承望摇头,“娘,别这么说,爹就很好。”

    不是所有账房都会这么多年一文钱不贪,记账清楚,得东家信任的,辛父这方面有读书人的傲骨,清高,何尝不是一种本事。

    辛父好生欣慰,辛母笑道,“行行,你娘我也就开个玩笑,娘知道很多读书人都拉不下脸来做活挣钱,你爹这个确实行。”

    辛父惊讶的看着老婆子,从老婆子嘴里得个夸奖可是难得,心里十分高兴。

    辛母挂不住脸了,催他赶紧吃,看啥看。

    都看出她这不好意思了,一个个低头吃饭使劲憋笑。

    *

    吃完饭老两口收拾收拾就出门去了,为表郑重,还好好打扮一番,怕镇不住镖局的人。

    因为没打过交道,想的就是衣着好让人不敢怠慢。

    其实辛承望蛮想跟着去看看镖局是啥样的,但他下午就得离开家,想也知道这去打听哪家好,再定下,再商议,今个一天能解决就不错了。

    辛父辛母出了门,丫鬟纳鞋底,五娘过去摸摸衣服翻面晒。

    一晚上滴完水了,潮潮的,想来上午就能干。

    辛承望不用垫脚从她背后将衣服翻好,顾芦雪转头笑,“这点事不用你帮我弄的。”

    他摇头,“不要用帮这个字,这衣服是我穿,我们二人之间哪分该你做的该我的。”

    顾五娘笑着低下头,正对上安安抬头看的懵懂神情,一下子红了脸。

    这当着小孩子面,真是。

    但辛承望没察觉这心思,一手拉着她,一手抱起安安进屋。

    将孩子放身边坐着,辛承望认真的对安安说有事想问他的意见。

    安安,“爹爹,你问,我什么都说的。”

    辛承望摸摸他柔软偏细又有点黄的头发,就说如果爹娘搬家去那边大宅子,他会跟着去吗?

    安安思考着,顾五娘从旁握紧手。

    等了一小会,安安撅着小嘴说,“爹爹,我想跟你和娘去的,可舍不得爷爷奶奶。”

    顾五娘吐出口气松开手,她微微失落,不过这样的回答,她和辛郎昨晚上还真说中了。

    再大的房子,小孩子不会考虑这个。

    辛承望心里忽然想逗娃,“那我跟你娘决定过些日子搬去了,你留在家里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

    安安眼睛睁的溜圆,下一秒眼眶盛满泪水哭了出来,“不要。”

    顾芦雪看的又气又笑,直接上前哄开玩笑的,不搬走,安安这才抽噎着不哭了,自己小手擦擦眼泪,问了好几遍真的吗?

    辛承望此刻忙点头说真的,哪想到下雨这么快的,幸亏辛父辛母没在家啊,要在家还得了。

    连院子里的丫鬟都跑了进来,开口问:“小姐,姑爷,我们好像听到小少爷的哭声?”

    顾芦雪道,“没事,先出去吧。”

    两丫鬟点头走出去,只是到院子里一时间还纳闷,难道真听错了。

    可想到小姐姑爷在,确实不用过多操心。

    辛承望长长吐出口气,感激的看向五娘,救了命了。

    不过看安安对他们跟对爷奶一样舍不得,心里美滋滋。

    顾五娘蹲着握住安安的手,“我们现在不会让安安二选一的,都是疼爱你的亲人,不会分开。”

    安安点点头,高兴的笑了。

    辛承望瞧着这娃的笑脸,也乐了。

    大牙就长出一点点白色,比一个米粒还小,好逗人。

    等安安去院子里玩,顾芦雪转头笑着握住辛郎的手,“看来,也就我多跑趟了。”

    辛承望,“辛苦你了,五娘,不过早晚我们都得分开啊,而且安安真的该自己一个人睡了。”

    顾五娘靠近他身边,“那就过年再说吧,大一岁懂更多的事,那时候可能就好接受了。”

    辛承望点点头,想到个主意,“干脆我们现在抱着安安去那二进宅子看看,让他熟悉熟悉好了。”

    又没事,他也去看看现在弄的啥样。

    顾五娘眼神一亮,对啊,看着辛郎夸好主意。

    一听是去顾宅,两个丫鬟兴奋的很,麻溜把鞋放绣篮里,又检查家里各处都好好的锁门而去。

    带着帷帽觉的凉快遮阳的顾五娘,抬头一看辛郎在她头顶又打起了伞。

    怪不得刚走出巷子时,各家门口凉快拉呱的妇人们瞅着自己都是乐。

    肯定前脚走出来,后脚又成了别人的谈资。

    出巷子没两步,辛承望就已走路太慢为理由,找好了车,他将坐的地方擦擦,才让她坐。

    顾五娘注意到,那用的手绢是刺毛旧旧的以前那个,不是新的。

    又为他这行为感动,又好奇他怎么不用新的。

    想要新的手绢的是他,不用光揣怀里的也是他。

    辛承望看她转头望向自己,靠近说新的太漂亮了,舍不得用。

    顾五娘心下失笑,舍不得,心里轻飘飘的荡着。

    这时安安扬起头,在怀里问,“爹爹,我们要去哪,还有什么是镖局啊?”

    辛承望搂着他,“我们去你娘的宅子,我们的新家,至于镖局啊,爹也不知道呢。”

    他两辈子也没亲眼见过,至于荧屏里那个也是演得,谁知道这时代的镖局啥样啊。

    安安转头问娘,“娘,你知道吗?”

    顾五娘也摇头,她以前根本出不了门,也就嫁给辛郎后出门频繁,真不知道。

    车夫听着哈哈笑,喊了句客人说道,“镖局里的人呀,不管男女听说都是从小就苦练武艺,耍刀枪棍棒很厉害的一帮人,一跳多么老高,力气可大了。”

    安安小脸放光,攥着小拳头,哇个不停。

    辛承望都听的津津有味,顾五娘瞧着他心生笑意,他一个读书人,对这方面这么感兴趣。

    辛承望问着,车夫答着,到了目的地下来,还觉的好多没问的,但也不是纠结的人,多给一文钱笑着说要是碰巧再遇上,到时候再聊。

    车夫也是高兴,直夸客人大方,一定一定。

    顾五娘笑着摇摇头,辛郎真的对什么人都没架子,跟贩夫走卒,车夫货郎,谁都能聊。

    这一点上,真不像个读书人。

    第38章 撒娇爱上一个人怎么可能贤惠

    一家三口被迎进去,跟顾芦雪身后的丫鬟瞪了眼一旁的男仆。

    刚才她敲门,出来开门恭敬的迎小姐,完全把姑爷和小少爷给无视了,真是没规矩。

    下人惴惴不安,之前都是小姐带着丫鬟回来,他这见着就赶紧往里迎,真没想到姑爷和小少爷也会来。

    顾芦雪回头对丫鬟笑着摇摇头,丫鬟这才没了怒意,恢复正常脸色。

    顾芦雪心下好笑,转头去看辛郎,他正抱着娃兴致勃勃的欣赏着,根本没察觉到这些。

    心下好笑,哪有什么可气的事。

    跟辛郎在一起久了,好像她也被感染的对什么都好心态,连生气都觉的不值当。

    辛承望正抱着安安左看右看,之前来都是紧张心情,直接往里走,从没仔细观察过。

    现在一想是属于他和五娘的,那真是看哪都觉的好。

    一进院子内,除了左右厢房和下人住的倒座,中间是被分成四个田圃,路像个“十”字。

    田圃一处一个景,边边有砖石垒成框框当分界线。

    此刻有家丁正看着两个老人修剪,腿边有个大|麻袋,问知道里面是修剪的树叶,等时日久了不用晒也会干,冬天就可烧火。

    二进院门进去,明显都已打理完,房屋道路都处处干净。

    这处的花草没一进的多,房屋前面有两颗高高的树,一点不挡阳光的亮堂。

    最显眼就是一边的大水缸,缸内荷叶鲜绿、数支荷花开的正盛;还有另一边树下的石桌,石桌周围还有四个石凳。

    夏秋坐在那不敢想多么凉爽,品个茶的也很有格调。

    辛承望光看景去了,下人一出声才把他拉回注意力。

    丫鬟婆子都已站在那行完礼,数数加上五娘身边的两个总共六个丫鬟,倒是那两个婆子膀大腰圆的一看很有力气。

    顾芦雪,“先去准备午饭,忙去吧。”

    丫鬟婆子躬身点头,“是。”

    辛承望站后面看着发令的五娘,觉的真帅。

    等人一走,安安这见人多安静一下的小嘴,又开始问这问那。

    忽然一个高声,“鸟,鸟。”

    辛承望逮住他小手,“是鸟,但叫燕子才对。”

    安安点头,“啊,燕子,我知道,是它飞的太高了我没看清。”

    反正就是不承认说错了,童言童语逗的人发笑。

    辛承望一放下,安安就去仰着头看鸟,一动不动。

    辛承望转头对五娘道,“这收拾的真好啊,我记得第一次来是郁郁葱葱的,这次来都有了造型。”

    顾芦雪听前半句开心,后半句有点疑惑,“造型?”

    辛承望赶忙解释,“啊,整齐美观的意思。”

    顾芦雪笑了,辛承望看她笑也跟着笑。

    拉着安安手进去,小孩看什么都好奇问,就喜欢躲屏风后说不见了,让找,被找到又藏在木桌底下。

    辛承望让出来也不出来,其实一伸手就能拽出来,但他没这么做。

    安安看爹爹没办法把自己弄出来,桌子底下笑的咯咯的。

    顾芦雪看着这一幕,满脸笑意,“藏就藏吧,反正桌椅屏风都是擦过的,地也是擦的干干净净。”

    辛承望直起腰来,“行吧,那安安你自己藏里面吧。”

    他走到五娘身边感叹道,“大就是宽敞,收拾起来也麻烦。”

    顾芦雪没想到他竟这个都知道,点头道,“不说擦地了,就是这些桌椅和屏风擦出来都废了半天事,没人住两三天不过来就是一层灰。”

    辛承望握住她的手,说道辛苦了。

    顾五娘脸红,“不会,我就是安排,废废口舌。”

    辛承望摇头,“指挥也累啊,安排好人负责干什么也是复杂活。”

    顾五娘听的心里发甜,浑身舒坦。

    有丫鬟看着安安,辛承望被拉着从正堂屋到左右厢房都看了个遍。

    顾家祖母当初在这就是住的左厢房,顾夫人和小姐们住的右厢房和客房,这毕竟是落脚的宅院,带来的东西人走都会再带走,空空旷旷的。

    开门就见木板床,或其他装饰摆件留在这。

    将屋门关上,又被领到二进靠墙小门处,推开门是后院,就跟巷子宽。

    转进去见有木棚子和马槽,里面现在空空的,靠南的是一排丫鬟婆子住的房间。

    也怪不得丫鬟这么高兴来,问没人住的辛承望一打开,着实长了见识。

    大丫鬟的屋是上下床,夏天睡上面凉快不潮,冬天睡下面暖和,另一边还有衣柜,一屋两床,正好睡两个人。

    粗使丫鬟和婆子住的是大通铺,特宽敞。

    把门关上,顾芦雪还正说着话,就见辛郎叹口气。

    她问,“怎么了?”

    辛承望站定,“我说要不留丫鬟在这,空着那么多房间,床弄上凉席和盖的就能睡,这在咱们家睡地上。”

    顾芦雪安慰道,“没关系的,念春念夏是我的贴身丫鬟,就是睡凳子上她们也不会离开我身边的。”

    辛承望觉的自己有点傻,“啊,这样。”

    顾五娘明显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握住他的胳膊问。

    辛承望看看没人才低声道,“我就是奇怪,念春念夏看起来很小,那你当初带去孙家的陪嫁丫鬟呢?”

    顾五娘笑了,“当初那孙秀才成婚几日向我直接开口要做通房,其不是良人,我怎么会同意。”

    她说到这里透着些得意,“我直接把丫鬟调离,另提拔了长相普通的粗使丫鬟伺候我,果然其不再提这茬,后来我派人找了良善人家一一嫁了,不想嫁的这次也跟祖母她们回顾家跟亲人团聚了。”

    辛承望夸赞几句,“所以这念春念夏是祖母指派给你的啊,怪不得把我娘哄的那么喜欢她们。”

    “顾家那么多下人,能进祖母眼挑身边的自然聪明伶俐。”说到这里,顾芦雪笑意一僵,看着他,眼神打量。

    秒懂她啥意思的辛承望直接举起双手,“都十四五的年纪,我拿当小孩似的,没那个意思。”

    一瞬后两人都不由笑了起来,手牵在一起往正堂屋走。

    顾芦雪走几步转头看看他,眼里都是信任。

    其实这几个丫鬟被祖母和嫡母挑到身边伺候做陪嫁,还真是家生子、好生养等条件都满足了的,没出嫁前亲人都提建议抬做通房生子,她养在膝下,为后半生做打算。

    但这念头,此时想着觉的跟笑话似的,她才不会这么做。

    也是奇怪,长辈都说嫁人要贤惠,不要吃醋,可一旦爱上一个人,心里装着他,怎么会贤惠得了呢。

    一想到辛郎对旁的女子笑,顾芦雪都接受不了,更别说在一起了,反正不会让给任何人,不会。

    想到这里,握着他的手更紧。

    辛承望转头看看她,笑意秒变灿烂讨好,他以为她还因刚才那话题使小性子呢,一时间还开心的不得了。

    天地良心,他真没别的意思,就纯属好奇。

    虽如此也决定往后注意着些,省的她乱想。

    *

    回到正堂屋,没到门口就听着安安的笑声。

    俩人对视一眼都乐了,进去见好几个丫鬟围着他玩捉简易版的捉迷藏。

    辛承望一眼就看出丫鬟是装着没看到,喊小少爷出来。

    这笑声位置都如此明显,丫鬟也是尽力了啊。

    辛承望走到椅子后面,将侧身子露着小脑袋笑的娃抱起,安安啊的一声,见是爹爹夸刚才自己多么厉害。

    辛承望点头附和,心里想啥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一会儿,婆子来报午饭做好了。

    辛承望直接走五娘身边软了声调,“娘子,咱们去外面那石桌上吃,好不好?”

    顾芦雪点头,转头对婆子重复一遍,见迟钝一下才哦一声转身退下。

    婆子走到厨房就一脸大秘密,厨娘好奇问,婆子道,“第一次见姑爷,人长的好看,说话也温柔,刚竟还对咱们家小姐撒娇呢。”

    “我的个乖乖,你莫不是骗人的?”

    “才不是,你们是没亲眼看到,一看就脾气好的主子,比先前那个强到天上去。”

    听到这话都愣愣的点头,也是她们忙,要是能去院子里迎接,肯定也能看上一看。

    屋内辛承望后知后觉,“厨房再哪,我怎么没看着?”

    顾芦雪,“有两个,厢房旁边就是厨房,后院也有,后门西边是马棚,东边靠墙那个屋就是。”

    辛承望,“我还以为是杂物间呢。”

    这话两人都乐了,辛家里那正堂西屋,谁都以为会是客房、睡觉的屋,但是杂物间。

    弄得他看到个宽大屋也会以为做杂物间,有点刻板印象了。

    坐在石凳上,除了硬点真的凉快,这一动筷子入嘴,直点头。

    顾宅的丫鬟婆子手艺很棒,换换口味也吃着新鲜,更添美味。

    吃完了饭,不用动一下手,丫鬟婆子都撤了下去,石桌石凳也被现抹的干净。

    领着看花草,安安迷上了拿石头找小虫子。

    西瓜虫,就是一碰阳光遇到危险就缩成一个球,还有蚂蚁、蝈蝈、草履虫。

    看到个腿多的,安安啊的一声,“蜈蚣。”忙把石头放回去。

    辛承望从旁边说不是,安安点点头,他信爹爹,不是就不怕了。

    两父子在那看虫子,丫鬟从正屋般个椅子放树荫处,将所有下人唤来这。

    顾芦雪做凳子上,简短几句话说完就让下人各回各位。

    整的辛承望满脸佩服,先是夸奖再是这个月表示辛苦了会有奖金最后让如此保持下去,这么短的训话,要是管理者都这样,谁还抱怨。

    站起来走过去夸,“娘子,你刚才真棒。”

    顾芦雪觉的稀松,不就是管家管人,但此刻眉眼弯弯。

    明明只要他在身边,夸赞就是不断的,但每次听到还是忍不住开心。

    第39章 定镖就他自己是下午回书院

    饭后歇息了一会,一家子就不舍的离开了。

    尤其是安安,头一直往后看,问什么时候再来啊,没玩够捉迷藏。

    辛承望一愣,跟五娘都笑了。

    家里就那么点地方,桌椅不会高的能让蹲着躲进去,除了床上没地方躲。

    这里大,光正厅就藏的地方可多了,而且这么多姐姐陪他玩。

    辛承望将安安抱起来说道,“等我下次回家,你娘亲说你表现好就再带来玩。”

    安安扭头惊喜问真的吗,连忙说会听话。

    顾芦雪从旁边道,“辛郎,别这么说,安安平常也很懂事的,都自己穿衣洗脸,叫念书就念书,叫练字就练字的,可乖了。”

    辛承望故意道,“哇,真的吗,是爹爹小看了安安。”

    安安此刻兴奋的仰着脑袋晃,哪还有一点方才的失落,小脑袋瓜也不惦记什么捉迷藏了。

    被爹娘夸的找不到北,半路上就趴肩膀上睡着了。

    瞧着这模样,顾芦雪打开伞给这父子俩撑着伞,不让晒着。

    辛承望看着这孩子睡脸小声道,“别说安安惦记了,就我都想住里面,不过今天来一回,倒是觉的不搬来也有些好处,那么多丫鬟婆子捧着伺候着,我担心安安会被宠坏。”

    顾芦雪默默看他两眼,“这我还真没想过,我印象里周边人家的小少爷都是被很多下人围着伺候的。”

    但此刻想想,前院里被宠着,长辈溺爱的,还真听祖母说哪家哪家的都不成器。

    想到这不由抬眼看他,“明明我比你见识多,但有时候真没你想的远。”

    辛承望心里一虚,“我就是碰巧。”

    她很聪明,认识的同窗也是,真觉的他自己不过知识多些。

    顾五娘听这话摇摇头,“别这么说,辛郎,碰巧也是你的本事,你的能耐。”

    辛承望听这话,控制不住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本身夸奖的话就听着高兴,更何况是从喜欢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到了家,只见大门还是锁着的。

    打开门进去,丫鬟洗手将竖在那的凉席铺开,辛承望小心放下孩子,小肚子当然是得盖上的。

    一个丫鬟拿蒲扇在旁边扇着风,一丫鬟直接跟在小姐身后进东屋伺候着。

    辛承望反正没看懂二人之间怎么交流的,明明话没说一句,分工那么干脆。

    屋内顾芦雪帷帽摘下,衣服换上家中常衣,转着脑袋顿觉轻松。

    出来只见辛郎已洗完手脸,都为她准备好了水。

    顾五娘嘴角带笑,“让念春来就是,抱了安安那么久,不累吗?”

    辛承望笑着举举胳膊,“不累。”

    顾五娘不解他这动作,但看他神情还是被逗笑了。

    洗完进屋只抹了点香膏,抿了下唇纸,她就为他叠衣服收拾包袱。

    喝完水的辛承望走进来就见这样一幕,她的额间还有汗的模样,黑发黏在上面。

    心里一软,从背后抱住她。

    顾芦雪享受了片刻,温声道:“好了,去书院好好念书。”

    辛承望乖乖的嗯了声,没忍住凑近她深吸口气才放开。

    这让顾芦雪心中有点小后悔刚才的敷衍了,她原本想着等会辛郎就走了,打扮也没意思。

    要是知道他会搂住她,她肯定认真抹粉,脖子上也涂些。

    辛承望接过她收拾好的包袱,去正屋看了眼安安睡觉,就拉着她的手走到门口。

    顾五娘错开与他对视,脸红的说:“路上小心。”

    辛承望笑着点点头,靠近一步在她额间亲了一下。

    亲完才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走到巷子口还转头笑着挥挥手。

    等到看不见辛郎了,顾芦雪红着脸将手指触碰下额间,一下子被烫到似的又放下。

    从第一次被亲的茫然,到现在已成习惯的期待,不由笑的满脸甜蜜。

    *

    辛承望打着伞进书院,看守的看说了句比往日迟了点。

    他一愣,只好说道有事耽搁了。

    他还真没记着每次来书院的时辰,打着伞挪开下看太阳,好像还真是。

    走进宿舍,敲敲门推开进去,陈增刚从椅子上起来,从上往下看一眼就要开口。

    辛承望抢先说道,“我这次来的晚了点是吧?”

    陈增一愣,点点头催促道,“你快点,从早上夫子就一直在班里转悠,盯着学习,我这说你没带钥匙,回来等你的。”

    “什么?”辛承望这下可不慢悠悠了,伞直接搁桌子上,将包袱往床尾一放,就拿起书箱收拾收拾。

    门锁上,俩人就快步走。

    在书院里是禁止跑的,没有仪态会被斥责。

    快到甲班,两人将呼吸调整一下,手动往脸上扇风降温,掏出手绢擦擦汗,调节好后,腰板挺直的走到甲班门口。

    偷偷看一眼赶紧低头道,“夫子好。”

    心里有些紧张,夫子还真背着手在那严肃脸,乙班内就两个空位置。

    夫子冷着声,“进来。”

    两人进去轻手轻脚的放东西,跟其他学子一样,拿起不那么有把握的书本抄写起来。

    辛承望不想弄出一点动静,打扰到旁人,磨墨都很仔细。

    真是冰火两重天,之前还是跟娘子相处的快乐,现在在书院里就是内卷时刻。

    这一抄,抄了得半个多时辰,夫子从窗户处看看日晷已酉时(5点),转身说休息会去吃饭,拿着戒尺和书本走人。

    等走了一炷香时间,学子们都还是努力状态。

    直到靠近门的伸出头去,一个大声,“夫子真走了,走廊没人。”

    众人立刻放下笔,欢呼一声,但又没力气的趴在了桌子上。

    辛承望没有这么做,他缓慢的仰起头捏脖子。

    对比其他学子的累,他还真就累点脖子,当然此刻可不能炫耀。

    觉的脖子轻松些,从腿边的书箱一侧拿出水囊来,拔开塞子咕咚咕咚的补水,真快渴死了。

    喝完水就听周围学子对他表达厉害,他们回家的都上午就都来了,可没胆子在家拖延。

    辛承望说道,“你们不是没胆子,是想更进一步。”

    学子们一听乐了,夸他们哎,怎么不高兴。

    交谈中辛承望知道,原来其他班的也差不多情况,大比在即,学生更进一步也关乎着夫子脸面,回家的上午就都来了。

    虽说就在家吃了个晚饭和早饭,不过也解馋了。

    他听着面上浅笑,心里着实有点尴尬,就他自己像往日休沐似的跟娘子愉快时光,下午来的。

    但后悔吗,才不,他会的还是会,不会的也不会因一天改变太多。

    比如做诗,这个全看当天考试时的脑子有没有灵气,真是全靠运气。

    聊完休息好,众人起身一批批的往食堂走去。

    辛承望已不再吃打卤面,吃腻了,和陈增一起排的其他吃的队。

    这食堂内菜是不一样的,但总是那么几样吃的,果然一开始再好吃也有吃腻的那天。

    吃完饭出来,天已变暗,不是错觉,白天变的比7月份短了些。

    要是七月天,这时候还是亮堂着的。

    回到宿舍,宿舍内比院子里还暗,不全黑但也得点油灯。

    陈增对着油灯看书,辛承望将伞放好,收拾起包袱。

    收拾完包袱不由走神的想,这个点爹娘得回家了吧,也不知定好了没。

    *

    同一时刻,辛母两家人正高声说笑从车上下来回家。

    李母要回家被辛母拉自家来,回家也没人,孩子都不在家,就从自家吃就好,跟着忙活一天了。

    李母哈哈笑,“行,我可不跟你客气。”

    回到家安安要扑辛氏被顾芦雪拽住,俩丫鬟给上毛巾,倒上茶水,说道饭做好了。

    辛母乐呵呵的说不急不急,让坐下说,她自己先干了一大海碗的水,歇了口气,就开始讲起去了几家镖局,问多少价钱,可运什么,来去多少日子等事  。

    “以前不知道,今个一问一找的,大小镖局真不少呢。”

    辛母李母说着,跟邀功似的满脸得意。

    顾五娘自是夸道娘和李伯母厉害,做什么都好。

    辛氏两人笑的嘎嘎的,跟展翅的公鸡似的。

    饭后进屋,两家人开始一起对比价钱等想挑选出个最适合的。

    县城内最贵、名声最好的那家镖局说顺道的事,价钱还能给低点,但话里话外都是有好多老主顾的商铺老板,可能会路上慢些。

    要跟很多粮食、布匹一起,危险性高,难保有山贼等恶人想着劫掠,担心被殃及。

    顾五娘点头,“这中秋买卖最好,又是做月饼的时候,粮食肯定很多车,这太扎眼了,娘担心的对。”

    辛母笑,又说到最便宜的那几家也不行,名声倒是没不好,但镖局院子很旧,人也是没有那个厉害模样。

    李母也道,“一看就得跟树似的,眼睛也得有神吧,那走路晃的,我看着也不中。”

    顾五娘听这形容赶紧低头拿着手帕挡住笑着的嘴角,镖局也有凑数的,不过想想也是,路上人多些壮胆。

    一刻钟后,最后剩下两家。

    辛母,“这两家都名声又好,镖局大又宽敞,里面打扫的整洁,镖局内人也多,去到时候还都训练和定镖的,可忙了。”

    顾五娘,“娘,那价钱呢?”

    辛母,“那个镖局最大的要价160文,另一个更忙的要价150文。”

    李母说道,“其实这还是不贵的了,里面的人还说,丝绸粮食瓷器、油和盐什么的按天算的,不是按趟,还得先交半数定金,那价才是真贵。”

    她们这只是中秋给亲戚送礼,外表坛子,旁人不知道是盐腌制的咸菜,没那么麻烦。

    不过想想说的也对,要是知道是腌制品,定也得抢上山,山里那些盗匪可缺盐缺粮食。

    商量到最后,定下160文的。

    既然差不多钱了,也不差那10文,贵点肯定好,也更安全,都这么觉的。

    将李家人送门口,辛母转身就催着人赶紧睡觉,抽空又对五娘说今个已经定下坛子,说好明早会送来。

    顾五娘刚说辛苦爹娘,辛氏一把握住她的手,笑说傻孩子,送礼是应当的,又说傻话。

    这天宅子比往日还早黑灯休息,尤其是老两口躺下就呼呼大睡。

    第40章 奖银大比出成绩升甲班

    书院内,辛承望出神一会想完家里后定定神,专注目前。

    他相信家里一定会处理好,就如同家人相信他能考好。

    辛承望也不愿意考个拿不出手的成绩让亲人为自己挂心,觉得还是得趁晚上这临睡前翻看书本加深下记忆。

    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书本,油灯调亮些,认真看起来。

    半个时辰后,眼酸的揉揉眼,合上书本打了个哈欠。

    起身转着脑袋走两步,就见舍友高举书本。

    想必是脖子也低累了,但没打算站起身,于是这样当做歇息。

    辛承望没打扰,一手端着盆一手毛巾甩到肩膀上,出去洗漱。

    洗漱回来,吹灭油灯,上|床睡觉。

    *

    清晨辛承望醒来伸伸懒腰,一夜无梦。

    而且昨晚翻看的知识如同脑子背了一晚上似的,此刻是真清晰。

    将蚊帐挂两边,嘴上喊陈增名字。

    陈增睡觉很警觉,一声名字就一下坐起来,“迟到了吗?”

    辛承望笑,“没有,你昨晚什么时辰睡的?”

    陈增模糊的说半夜,快速起床收拾自己。

    辛承望见此满脸不信,未时(凌晨1点)都算其睡的早的了。

    眯两个时辰,一天那么精神。

    收拾完,两人走去食堂。

    路上见眯着眼要摔倒的,眼睛都是红血丝的,还有明显黑眼圈的,一看昨晚用功了。

    辛承望没笑话的心理,为自己的人生奋斗,本身就是很厉害的事。

    食堂内他排队点了阳春面,要了两个荷包蛋,放木桌上让陈增看着,又专门去买了油条。

    辛承望,“来,一人一根,这样摆。”

    陈增实在是搞不懂考试就这么吃的含义,一碗面条上面,左边是一根油条,右边俩鸡蛋。

    怎么看都不搭配,哪有油条配面条的,但看着辛弟已经开吃,没作声的也吃了。

    饭后两人明明进班级还早,但一会儿后,夫子就进来了。

    比平日里来的早些,转悠着看学子们努力,两刻钟后让把所有书本放教室最后面。

    从第一排轮流往后放,放完拿笔墨纸砚装书箱,去走廊排队。

    乙班的所有学子在走廊站好后,就见甲班夫子安排甲班的学子进来乙班坐好。

    走廊站着的辛承望觉的这安排真细,教的夫子最了解学生,安排座位。

    甲班坐好,轮着他们,辛承望被自班夫子安排坐第一排的位置。

    全部安排好后,夫子走了出去,进来的都是甲班夫子。

    好家伙,他们换考场,夫子却没换。

    前面坐下两个,后面坐一个,还有一个来回转悠。

    第一次经历这么个场面的辛承望,真见识到这甲班乙班多么严格了。

    想当初丁班大比,啥都没整,坐原位上就开考了。

    而且他这正对着,抬头就能看着脸,只好目光往木桌上落。

    甲班夫子开嗓就严厉说不准作弊、不准说话等告诫,说完才发放试卷,第一场考的是‘贴经’。

    辛承望拿到后不由心想这考卷的题量,怪不得夫子说一个时辰的考试时间呢。

    先看了遍题,不需要换试卷就放下。

    磨着墨定心,等觉的好了,在草稿纸上试写几个字才往试卷上落笔。

    比规定时辰早写完的都低头检查,不会弄出声响。

    一个时辰后,夫子喊停,依旧在修改的不得不放下笔。

    有时就是如此,早早写完非得到交卷了,看出个没把握的就会想改。

    试卷收好,夫子们离开,学子们站起身揉手腕开口问答案,释放着自己的紧张。

    辛承望没开口说担心啊之类的,拿起水囊喝水上茅厕。

    坐下一刻钟后,进来的还是甲班夫子,这次考的是诗赋。

    辛承望满眼惊喜,这正是轻松满是灵感的时候,只是一看试卷上是让做四首诗,有点傻眼。

    傻眼归傻眼,一首首做完,抠字眼改换更好的,见有人放下毛笔,他才不改了抄上。

    写完美滋滋,下笔就带着灵感,真发挥的蛮好。

    两门考完,学子们都休息好一会才起身去食堂吃饭。

    书本无需带,就笔墨纸砚放书箱里,空荡的提着,超轻松。

    *

    宿舍内,陈增眼看辛弟散了会步,回来就要睡觉。

    他说了句,“佩服这时候都睡得着。”

    辛承望摆摆手,“中午这可不是努力的时候,不睡觉下午没精神,脑子跟浆糊似的,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盖一角放肚脐眼上,躺床上自己扇着蒲扇慢慢闭上眼进行午睡。

    下午考试,辛承望打了几个哈欠,但到底没犯困。

    还听见有几个同窗‘咚’的一声磕到桌子上的声音,这坐最前面还真不知道是谁。

    等考完往后走过去,直接笑了出声,额头和脸上有墨汁的黑字。

    被提醒的学子快步出去洗脸,等回来低着头坐回座位上,但是也没躲掉其他人的开玩笑。

    考试时,人真的比往日学习累不少。

    从第二天大多都僵着脸,浑身上下冒着黑气,最明显课下、食堂内都少了好多说笑声。

    第三天下午考完,都不禁欢呼雀跃着。

    现在都年轻好几岁似的,食堂内活力四射的笑声不停。

    考完试,自然就是换回自己班的正常上课。

    乍换回来的第一天,还有

    点不适应。

    认真听课,也就看起来认真而已,心里都想着自己的成绩。

    辛承望没那么担心,考完就考完了,又不能再改,担心也没意义。

    认真上了两天课,知道明个会公布成绩了,睡觉时候是笑着入睡的。

    上午时分,甲乙丙丁的四班学子站外面等待院长。

    树荫下凉快,太阳高高挂着,此刻也分不出关注了。

    院长讲了半个时辰的话,公布丙班丁班的成绩,这次倒是没升甲乙班的,只是两个班互换了几人。

    轮到甲乙两班,辛承望提着口气。

    意料之中又好像慢放似的,院长喊出了他的名字。

    辛承望高声到,昂头挺胸的往前站定。

    院长言语间透漏笑意,“你这学子可是让改卷的所有夫子都夸赞,本院看了你的试卷,贴经、杂文、策论等都无一错,甲上等,就诗赋上是差点,中等,还要在诗赋上下点功夫才是。”

    身后众学子传来惊叹声,又连忙闭上嘴。

    连着两次大比升班,这学子是真厉害。

    辛承望响亮回道,“是,谢院长。”

    院长从托盘上拿起甲班的木牌递给他,还递给了个红纸包的什么。

    院长道,“这里面是奖银二两,凡是考上第一次考上甲班的都有,拿着。”还拍了拍学子的肩膀。

    这学子的长相、才华都出类拔萃,他十分看好,明年一定会为书院争光。

    辛承望睁大眼接过,手指颤抖。

    甲班夫子仔细打量,满脸笑意,而负责乙班的夫子一张脸高兴失落都有。

    辛承望站一旁,不出意料的,就听院长喊陈增的名字。

    一样的流程,不一样的话语鼓励。

    接过木牌银子站身边后,辛承望给过去个恭喜的眼神,此刻陈增笑的灿烂,眼睛黑眼圈都好似消失了。

    有高兴就有失落的,甲班有几个学子发挥失常降到乙班。

    虽然院长勉励了两句,但转身走去乙班的时候还是低头落了泪。

    辛承望看在眼里,深深记住,他要到甲班,绝不会再让自己下去。

    院长走后,二人的乙班木牌被收走,甲班的夫子面带浅笑的走过来带他们回班。

    辛承望记得着甲班的夫子大比时就在他第一排的面前,但现在表情真有点另换人似的。

    那三天可都是拉着个脸,严肃又凶的。

    进班后,喊了两个学子坐后面去,指着第一排正中间的座位让坐。

    在其他学子鼓掌欢迎中,辛承望和陈增将书箱放桌边,有点紧张又激动的坐了下来。

    他们两个以后就是甲班的了啊,看着手中的红色木牌,正面丰川官学四个字,背面“甲班”。

    明明就是个木牌,此刻在眼中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