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几人一路来到山下，远远地就看到一片焦土…… ……
几人一路来到山下， 远远地就看到一片焦土……
司灵看着往日充满生机的村庄，如今变成一片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之后刺鼻的味道。
“司灵道长……”沈仲看着司灵废墟走去， 想要叫住司灵，别耽误了行程，可转念一想，司灵虽年纪尚小， 可心智成熟，不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
便由司灵去了。
其实沈仲也知道自己的话不好使， 司灵根本就不会听自己的话，若是那位慕道长在的话，能叫住司灵。
而司灵已经站在废墟的中央，脑海中充斥着曾经这里的欢声笑语， 小孩的玩闹，大人的忙碌……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司灵从自己的随身包里摸出几张符箓，夹在指尖，又默默念起咒语， 等到最后一个咒语念完，司灵手中的符箓也跟着燃起来。
她却没有放手， 一直到那几张符箓在自己的指尖完全燃烧。
“安息吧， 你们的大仇已报。”司灵低声对着空气道。
等她出来时， 沈仲赶紧叫起虎彪兄弟把沈耀辉抬起来。
“如今已经下山， 该如何走。”司灵几乎除了小镇， 几乎没有出过远门，现在是能听沈仲的安排。
沈仲闻言， 赶紧开口说起后面的路程安排：“之前约定好的人，应该就在小镇等我们， 我们走水路回去，火车恐怕会有……”
“那就水路吧。”司灵无所谓，反正她就护送沈耀辉回到江城，在从江城里找到沈耀辉的丢失的那一魄。
果然如沈仲所说，接应的人已经到了小镇上。
看着身形干练，眉目间透着煞气的几人，司灵微微蹙眉，这些人的手中都沾过人命。
“这位是司灵道长，他们几位都是来接应我们的人。”沈仲没有给司灵介绍来接应的人名字，因为对于司灵说不重要，他也懒得。
“司灵道长。”中气十足的喊声，把司灵惊了一激灵。
“嗯。”司灵颔首示意。
沈仲给几人做安排也不避讳司灵，尤其是让两人留在这里给玄风观下的村庄里的人收尸的事，这是故意说给司灵听的。
等到司灵在登船时，回头望一眼来时的路，她总觉得慕子舒在跟着她。
不管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对着船下挥了挥手。
“司灵道长，你在和谁打招呼呢？”沈仲也顺着司灵的视线看去，除了被人踩得泥泞的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没什么，只是告个别而已，进去吧。”司灵没有解释，也没有管慕子舒会不会回应，一头钻入了船舱里。
这是一艘渔船。
“司灵道长，我们要去汇城坐轮渡回江城，就先委屈您跟我们挤一挤了。”沈仲看着这艘小渔船，人一多就显得拥挤。
但这也是最快去汇城的办法。
“你放心这里去汇城的时间不长，我们晚上就能到汇城的船上。”沈仲继续解释道。
“好，不用管我。”司灵并未是不能吃苦的人。
沈仲听到司灵这么说，也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怠慢了司灵。
不光是少爷的命是司灵在护着，他也受过司灵的恩惠。
行船是由接应的人交换划桨，速度也不算慢，看天色应该能在黑天之前赶到汇城。
司灵安静地坐在船舱内，冬季早晨的河面上泛起丝丝白雾，让人看不清远处的风景，司灵放下竹帘，避免风吹进来，冻坏了船舱内的几人。
船在水中行走，多少会有些晃动，司灵是个旱鸭子，被晃得脑袋晕晕的，只好双眼紧闭，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舒服些。
忽然外面传来声响。
“那是什么？”
“是什么？”
“水蛇吗？这么大……”
扮作渔夫的接应者几人看着不远处快速朝他们游来的黑影讨论着。
而在船舱内闭目养神的司灵，也感觉到自己的腰间铃铛在晃动，随即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咛声，有情况……
猛然睁开眼睛，一个跨步，掀开帘子就来到船头，但船头被三位接应者挡住了，根本看不到水里有什么。
“几位，请让一下。”司灵只好出声提醒几个已经看入迷的接应者。
那几人早就被沈仲打过招呼，不得怠慢这个女道长，顿时把船头的位置让开。
沈仲也在司灵出来的那一刻，也起身跟在后面，但没有出船舱，而是掀开帘子看向外面。
“咦……刚才黑影呢？”站在司灵身后的一名接应者看着水面恢复平静，不由得惊奇道。
司灵没有接话，而是看着一片平静的水面，蹙起了眉头，她能感觉到有风，她的发丝也在空中飘动……
但水面却出奇的平静，连一点水波纹都没有，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司灵随即拿出自己的铃铛对着水面用力一摇。
随着铃铛发出响动，水面船底下的水像是在钵里震动一样，泛出小水珠，范围只在船底附近的水面。
而其他地方水面已经恢复了正常。
司灵缓缓蹲下，拿起一只船桨用力一划，没动……船身一点都没动，甚至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
船上的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都安静地待着，不敢乱动。
“是水鬼，船头船尾四个方位各站一人，快……沈管家坐回去，扶好你家少爷。”司灵瞧着水面，猛地起身喊道。
“是。”船头的三人，立马分出一人去与船尾的那人汇合。
司灵身边站了两人。
“你别动啊……”站在司灵身边的一个人对着一边的人说道。
“我没动，你在动。”
“是水鬼在船下面摇……”司灵出声解释道。
随即一脚往后伸，成弓步状，“像我这样站。”说完，司灵又口袋里掏出几枚铜钱，摆放在船头几个位置。
做完这一切，立马穿过船舱来到船尾，摆上和船头一样的铜钱。
船这这才慢慢稳了下来。
“司灵道长没事了吧。”沈仲蹲在船舱里，伸手扶着用棉被包裹着的沈耀辉问道。
司灵没有说话，她知道水鬼并未走，只是摇不动船了而已，她用了定海术，那四个人所站的位置，犹如是四根定海神针一样，插入水中，区区水鬼是不可能撼动这四根定海神针的，可他们也走不了。
定海术钉住了船，也困住了他们，除非水鬼自行离开……
但是沈耀辉的肉身对于这些水鬼来说，诱惑太大了。
免去了投胎的烦恼，直接就能用的肉身，那只鬼会放弃。
“司灵道长……”沈仲见司灵不说话，又出声喊道。
“嘘……他们没走。”司灵把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即又补充道：“别让封绳沾水。”
说完，又对着船头船尾站着的四人说道：“站稳了，别动，不管水里发生什么，你们四个人都不要动。”
随即她便一头扎入了水中。
不走是吧，那她下去把那些个水鬼全都打散。
“司灵道长……”沈仲有些担忧地喊道，但司灵已经下水了。
司灵悬浮在水中，憋着气，看着周围与水融为一体的黑影，司灵取下自己腰间的铃铛。
在水中晃一下，这次不是发出声响，而是一道金光从司灵手中的铃铛发出，直击对面的水鬼。
但这也只有一道，一次只能攻击一只水鬼，其余的水鬼都冲着司灵袭来。
司灵见状赶紧躲闪，但水中她的身形终究是没有那么灵活。
一个没注意，就被脚下的水鬼，扒住了裤脚，司灵低头一看，是一只小水鬼……
应该是幼年时期就成了这河里的水鬼，司灵一时间有些心软，手中的法诀悄悄地打散，只是用脚把那只小水鬼踢开。
可是当她打算去水面上换气时，怎么都游不上去。
再次低头一看，发现方才踢开的小水鬼又回来扒着自己的腿，不让自己上去，而小水鬼后面还有其他水鬼一起合力。
刚想拿符箓出来。
却又发现自己的手也被抓住，立马掐出一个法诀赶走那只水鬼，成功从口袋里掏出符箓，任其飘在水中，挨着那只水鬼，那只水鬼就死。
可当她一个转身发现自己身后，密密麻麻全是水鬼时，她意识到自己莽撞了，这些水鬼，她一个人对付不了。
她上去，否则她很有可能会死在这些水鬼手里，可……
司灵的四肢都被水鬼给扒着，整个人成大字状被拉扯着，而且不断有水鬼来帮忙。
这是司灵未曾想到的事，水鬼竟然生出了灵智……
肺部的氧气越发的少，她的呼吸也越发困难，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她的挣扎力度也越发小了起来。
她努力地想要摆脱水鬼的束缚，结果却无济于事，她完全被水鬼围了起来。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见她的话，只能看到她在一团黑影中无助地挣扎着。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司灵不甘地想道。
那她也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她记得她在一本书中看过内丹自爆，或许她能用自己的命换取沈家逃走。
但此时的司灵脑海中闪现的心法内容只有一部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逼上绝路。
为今之计，只能放手一试。
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在周转自己全身的灵力往内丹所在之处转移……
“就是现在……”司灵感受到自己的内丹有一种要崩掉的感觉。
可就在想睁眼最后看看这个世界时，她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朝着游来，那人的裙摆在水中游动，像是美人鱼的鱼尾一样飘逸。
可司灵没时间欣赏，她必须赶在自己死之前，把内丹爆掉，这样她就能杀掉这些水鬼为民除害。
‘破’司灵在心中默默地念道。
第62章 “咳……”一口水从司灵的嘴里被咳出。 ……
“咳……”一口水从司灵的嘴里被咳出。
司灵觉得自己的喉咙火辣辣的疼， 张嘴咳嗽时，喉咙都发疼，努力地睁开双眼， 发现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自己这是在哪？
她的内丹不是自爆了吗？怎么还在……
难道自己死了？
不对啊，死后是没有感觉的……
“别动，司灵道长醒了……”虎子激动地喊起来，招呼起想要把司灵抬进船舱的彪子。
船头上站桩的两人闻声看过来， 司灵就这么躺在船头上，厚厚的棉衣都被浸湿透， 头发也随意地贴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
司灵眯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这些人时谁，有重影的脸慢慢清晰。
是虎彪兄弟他们，原来自己没死。
司灵想要张嘴说话， 结果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站在船舱里焦急往外看的沈仲见状，赶忙回身去船舱内，倒来一杯水，让彪子端给司灵， 而虎子也将司灵扶起来坐好。
“小心烫，司灵道长。”彪子递给司灵的时候， 还不忘提醒一声。
司灵接过， 直接仰头喝下， 这才觉得自己的喉咙是自己的了。
“我不是在水里吗？怎么上来的。”虽然好些了， 但声音依然沙哑。
“您是自己浮上来的， 还好是脸朝上。”虎子抢先开口道。
司灵的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但怎么都想不起来。
在她想要自爆内丹的那一刻起， 她的意识就不再清晰，但她依稀记得有道白影朝她游来……
难道是真的？真的有人来救她了。
那会是谁呢？
司灵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司灵道长， 你怎么了？”虎子看着司灵入神的样子，有些担忧地问道。
司灵思绪回笼，摆摆手道：“没事，我上来多久了？”
“刚把您捞上来，您就自己醒了。”虎子开口道。
司灵闻言，点点头，撑着船板站起来，虎子见状，赶紧上前伸手想让司灵借力。
但司灵自行扶着船棚顶，俯身看向水面，水面平静，偶尔有风吹过时，依然会掀起波澜。
“没事了，水鬼已除，继续出发。”司灵松了一口气，这次是她大意了，差点就交代在这江河之中。
随着司灵的话音落下，四个当桩子的人才动了早就麻木的腿，随即又听到司灵指着岸边的渔民家道：“靠岸。”
划船的接应者不明所以，转头看向船舱里的沈仲，见沈仲点头，便划着船往岸边去了。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司灵提起自己湿淋淋的衣摆，脚一蹬就跳下了船，回头跟船上的几人说道。
她可以不敢穿着一身湿衣服到汇城去，不被冷死，也会生病。
沈仲看着司灵的背影，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行伍出身，没有想到司灵道长的不方便。
“虎子，生火煮点糖水出来。”沈仲开口喊道。
“是。”虎子得令就去了船尾。
等到司灵回来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粗布作的棉衣，虽款式老旧，布料也不大好，但这是新的，是渔民家今年新制的衣服。
司灵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对方。
“出发吧。”司灵回到船上，接过虎子端上来的糖水，一饮而尽后，开口说道。
——————
“是慕姑姑吗？”元冉出声问道。
“你猜是不是她。”司灵露出一个狡黠的笑，与她现在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很不符合，更像是她故事里司灵才会露出的笑容。
元冉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我觉得就是慕姑姑。”
“那就接着听下去吧，故事还很长……”司灵并未给元冉一个肯定的答复。
——————
船继续在水面上行驶，没了水鬼的牵制，他们终是在天黑前赶到汇城，登上去往江城的轮渡。
“司灵道长，这是您的房间。”沈仲推开一门后，站在门口与司灵说道。
司灵颔首示意后走进去，随意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船上一切费用都记沈家账上，司灵道长随意。”沈仲站在门口低声说道，随即将门带上离开。
这房间里面可比司灵想得豪华多了。
她平日里就是坐坐渔船去，下游的小村落里做法事，根本就机会登上这种大船。
应该说她没钱……
“师傅，要是早说外面世界这么好，我才不要当什么守观人。”司灵躺在软床上，看着天花板，喃喃道。
但也只是一时这么想而已，她知道师傅把她留在观中，是为了保护她。
外面的世界很乱，到处都在打仗，师傅把她放在观中也是怕她受伤。
司灵想着想着手不自觉地摸到自己的唇上，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在一样。
在来汇城的路上，她已经想起来在水下的事，只是每每回想起，总会忍不住脸红。
意识恍惚间看到的* 那条白色的美人鱼就是慕子舒。
那条美人鱼为了救自己，为了渡气给自己，自然是红唇相贴……
是慕子舒及时出现救了她，只是慕子舒为何不现身，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当是慕子舒有自己的顾及。
从玄风观离开时候，也是不辞而别。
但慕子舒却是在她即将自爆的瞬间，用尾巴缠住了她的腰身，用自己强大的妖力，把自己即将自爆内丹给安抚下来。
由此可见慕子舒这只大妖的力量很强，强到自己一个道修出灵力的人，想要自爆内丹，她都能轻而易举地拦下。
司灵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现在那里还隐隐作疼，慕子舒缠得太紧了，导致那块肌肤都青了。
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坐起来，她现在只需要等着去江城和严鸣师兄见面。
目光忽然落到梳妆台上的镜子上，自己的脸色绯红，司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果然还是发烧了。
起身走桌子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现在船上什么都没有，她只能抗到去江城才能给自己治病。
司灵也吃了没出门的亏，这种船上都是配了医生的……
迷糊之间，司灵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时，身上的疲倦早就没了，而且她的高烧也退了。
躺在床上，把被子拉开，露出一个头来，鼻尖微动，空气中有……有慕子舒身上的香味。
“慕子舒……”司灵不自觉地念出了慕子舒的名字，等到她反应过来慕子舒就在这艘船上时，立马起身穿衣准备出去找……
可拉开门，发现这艘船不是自己熟悉的山野小镇，全是关着门的房间，她不能一间一间的敲开门看吧。
司灵手扶着门框上，看着通道内的几扇门，忽然灵光一闪，她可以用灵符找人。
当她回身取来自己的随身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符箓夹在指尖，刚想念咒语，忽然想起她需要一样慕子舒的东西才能启动这张符箓。
可她没有。
司灵有些失落地把符箓收了回去。
这一幕刚好被天花板上卷着的慕子舒看了个清楚，尾巴微微晃动，好似在纠结要不要去见见司灵。
但又不知道想到什么，转身进了通风管道内，不再出来。
司灵对这一切都不知情，怅然若失地回屋关门，密闭的空间，让她更难受，她的思绪全都献给了慕子舒。
司灵觉得自己要是在这个密闭的房间独自待下去，她会疯的。
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她对船上的布局也了解，误打误撞地走入了餐厅里。
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餐厅内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坐着，司灵没有去点吃的，而是走向餐厅延伸出去的露天甲板。
司灵刚把手搭在栏杆上，就瞥见不远处有个身穿洋装的女人准备翻越栏杆。
“哎……你做什么？”司灵大喊一声，随即冲了过去，把人给拽了回来。
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司灵要惨一些，被垫在下面，还好冬日里她穿得厚，没有摔到哪里。
“你快起来，你压着我手了。”司灵看着自己被压住的手，开口说道。
而那个穿洋装的小姐听后，淡定地看了一眼，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缓缓起身。
司灵捧着自己被压麻了的手，看着对方，一身白色的群装，面容精致，怎么就那么想不开要跳河呢。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吗？为什么非要去跳河呢？”司灵直接问了出来。
只见对方原本还皱着的眉头，有些警惕地看着司灵，但听到司灵的话后，脸色慢慢好转。
而后笑出了声来。
“你以为我要跳河？哈哈哈……”
司灵看着眼前捂嘴笑得开心的人，意识到自己误解了。
“抱歉，是我误会了。”司灵晃了晃，已经恢复知觉的手说道。
“是我要谢谢你，你就当我是想跳河吧，救命恩人，我叫明惜君，你叫什么？”
“我叫司灵。”
“司灵……你可是玄风观的人？”
“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师兄，严鸣。”
“喔……这样啊。”
司灵没想到师兄在外还要提及自己，随即便听到明惜君说：“想想你师兄说得没错，乐于助人，但分不清情况，很容易被人利用。”
“什么？”司灵就知道她师兄对自己没有什么好话。
“没什么……你不是在玄风观内守观吗？怎么出来了，这是去江城的船……你去找严鸣吗？”明惜君问道。
“嗯，找我师兄。”司灵并未提及是沈家的事。
沈仲提过江城现在局势不明朗，沈耀辉要是死了，江城就危险了。
司灵一说完，就见着明惜君一脸神秘兮兮地朝着自己靠近，司灵往后退，明惜君继续往前靠。
直到司灵背靠在栏杆上，终于忍不无可忍开口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第63章 司灵看着明惜君这个大小姐，笑得越来越像一只狐狸，不……
司灵看着明惜君这个大小姐， 笑得越来越像一只狐狸，不由得胆寒，慢慢往身侧挪去。
却被明惜君伸手拦住去路。
“江城是不是出事了？”明惜君问道。
“不清楚。”司灵努力跟明惜君隔开一段距离， 忍下自己的不耐烦。
“谁给你带的信？”明惜君像是看不出来司灵已经很烦她了一样，继续提问道。
司灵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你管得太多了。”
“是吗？我只是好奇而已。”明惜君松握住栏杆的手说道。
但司灵已经往另一侧离开。
看着司灵的背影， 明惜君眉头一挑，缓缓开口道：“到了江城， 有什么麻烦可以去就明公馆找我。”
却没能来司灵的回答，人已经拉开门走进餐厅里。
司灵顺着来时的路，刚转入自己房间所在甬道内，便瞧见沈仲领着虎子焦急地拍打着自己的房门。
“怎么了？”司灵脚步加快， 出声问道。
沈仲在听到司灵的声音后，神情也跟着一松。
“司灵道长，原来您出去了啊，我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沈仲出言解释道。
司灵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沈仲， 自己这么大个活人只是不在房间里，也不会如此慌张。
开门， 让两人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司灵坐在椅子上， 看向对面站着的两人问道。
沈仲脸色有些难看， 皱眉眼底全是纠结的神色。
“你家少爷沈耀辉出事了？”司灵只能想到此事。
“不……不是……是我们家少爷的未婚妻在这艘船上， 我们害怕……”沈仲说话少见的tunt
“害怕什么？”司灵觉得奇怪， 等不及追问道：“害怕她知道你们家少爷现在的情况吗？”
“不，不是的， 是她……她家跟沈家有仇。”
“有仇还能定下婚约？”司灵不解地问道。
沈仲听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事是之前少爷的爷爷与对方爷爷定下来的事，变成仇人是老爷这一代人的事。”
“冒昧地问一下， 能定下婚约的两家人，应该关系不差，为何会成为仇人呢？”
“政见不合。”
“原来如此……”
司灵也不再追问，而是开口道：“所以，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呢？”
“听闻明家小姐素来喜欢玄幻之事，我们想请您拖住她，让她的注意力在您身上……”
“等等，你说她姓什么？”司灵听到一个明字。
“姓明，叫明惜君，喝过洋墨水，是个新时代女性。”
“那还喜欢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司灵觉得明惜君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越了解越觉得奇怪。
“这……这与明小姐的成长环境有关，她奶奶是一名道士。”沈仲知道的不多，但对于明家有那些人还是知道的。
“难怪呢……”司灵听后，想起明惜君那对道士的事很好奇的模样，既然她奶奶是道士，那这一切都说得通了。
“司灵道长？”沈仲见司灵不说话，不由得开口喊道。
司灵的思绪被拉回，对着沈仲笑了笑道：“我尽量吧，只是把她拖住对吗？”
“是，司灵道长愿意帮忙就太好了，这船还有两日靠岸，只需要两日。”沈仲生怕司灵反悔，还给了时间限制。
“行吧，我试试。”司灵应下来。
“多谢，司灵道长。”沈仲领着虎子跟司灵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江湖儿女，别这么行这么大的礼。”司灵见状，赶紧起身去扶沈仲。
沈仲被说得有些汗颜，他这是习惯了，沈家世代为官，现在府里的老人都还保留着封建礼仪。
送走沈仲后，司灵走到窗口，看着船外滔滔不绝的江水，目光深沉，明惜君会庇护已经知道了？
如果她也会点道术的话，司灵想道。
不过，她被明惜君和沈家的人打岔，渐渐地没有那么想慕子舒，看来人还是不能太闲。
但缩在被子里浅眠的慕子舒根本不知道司灵为了不想她，打算去跟明惜君会不会，就她会知道的那么多捉妖抓鬼的故事，她还不信明惜君能不被这些故事所迷。
司灵直接一个起身，再次拉开门出去，慕子舒被关门上吵醒，把头探出被子去，看见门上的吊坠在晃悠，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心里默默吐槽司灵的闲不住。
病才好就敢出去吹冷风。
一来一去的时间，等司灵再次来到餐厅时，里面的人已经很多了。
司灵扫视了一圈，发现坐在角落的明惜君，径直走过去落座。
明惜君只是淡淡地看司灵一眼，随即抬手招来服务员。
“要吃什么，自己点。”明惜君把服务员递过来的一本菜单递给司灵。
司灵翻看了看，发现里面的好些东西，她都见过，这里真的乡野小镇不一样。
镇上最大的饭馆子，也有人请她去吃过几次，那里的菜色与这菜单上的完全不一样。
明惜君像是起什么，忽然停下手中的刀叉，抬眸看向司灵，伸手从司灵手中拿走菜单，对着服务员要来一份大众套餐。
“我刚开始去国外的时候，也像这样，不知道点什么。”明惜君等到服务员走后，缓缓开口道。
“啊……不是，我还想要那个，你点的里面有吗？”司灵并未觉得窘迫，还指着不远处桌上摆着的蛋糕说道。
“……没有，再给你的看一份吧。”
司灵赶在明惜君招手前拦下她道：“不用，你跟我说那个东西叫什么，下次我来，自己点。”
“蛋糕。”
“好，记下来。”
司灵认真把名字在嘴里记下，她想要是好吃的话，那就给慕子舒也卖一份存着，等找到慕子舒给她。
很快慕子舒给司灵点饭上桌了。
两人用着餐都没有怎么说话，偶尔隔壁座传来笑声，引得司灵看去，看样子是一对新婚夫妇，手上都带着戒指。
司灵听人说起过这个西方的传统，许多年轻人都喜欢这样。
“司灵……”
“啊……”
“你找我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我去江城做什么吗？”
“……”
司灵看着明惜君不说话的样子，越发觉得明惜君应该知道点什么。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司灵问道。
“只是好奇，你下午的时候，还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怎么晚上的时候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额……其实我吃不起饭了，想找你蹭顿饭。”
“你住在豪华套房里，在这里手吃不起饭了？”明惜君被司灵说谎不打草稿的样子气笑。
“我师兄给我买的船票，我没有钱。”司灵早就想了应对的话术，“我真没钱，不信你来搜。”
她的钱早就都给了那户渔民，买身上这件粗布棉衣了。
也正因为她身上这件棉衣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导致她时不时就得收到别人打量的视线，但她无所谓。
“呵……好吧，那你说说你去江城做什么？”明惜君轻笑一声问道。
司灵吃完最后一口食物后，学着明惜君的模样，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看着明惜君的眼睛说道：“其实是江城里出了只大妖。”
“什么大妖？我怎么不知道。”明惜君也看着司灵的眼睛。
两人对视谁都没有说话，像是谁先开口，谁就输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不服输。
“惜君……你回来了。”
关键时刻，两人听到身侧有人惊喜发声。
司灵侧头看去，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站在她们桌子边上，正两眼放光地看着明惜君。
“漫漫……”明惜君看了好一会儿，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叫出了一个名字。
“是我，惜君。”沈漫漫激动地上前，想要抓住明惜君的手。
但明惜君好似早有察觉一般，把放在桌上的手收回到大腿上放着。
“漫漫……你怎么这么瘦了？”但明惜君还是很关心眼前的沈漫漫，让人加了一把椅子，让沈漫漫坐下。
司灵一直看着这个叫漫漫的人，发现她的面容与沈耀辉有几份相似。
“我……”沈漫漫欲言又止。
就在明惜君打算追问时，又一个人来了。
“漫漫，你让我好找，原来你在这儿呢。”身穿西装的男人朝这边走来，却又在看到明惜君的时候，脸色一变。
脚步一顿，好似不敢靠近明惜君一样。
“卫召。”明惜君叫着男人的名字，眼神一凛，却再看向沈漫漫的时候，变回温和的模样。
被明惜君一个眼神吓住的卫召不敢靠近，只敢站在原处。
司灵坐在那里，看了看这个叫卫召的人，又看了看沈漫漫，最后把视线落在明惜君身上。
分明很担心眼前的沈漫漫，却要装作一副随意的模样。
“漫漫，你怎么在这船上。”明惜君问道。
沈漫漫抬眸看着明惜君，最后又看了看卫召。
“我……”沈漫漫怯懦地开口，想要说话，刚说一个字就被身后的卫召打断：“漫漫，快跟我回去吧，别打扰明大小姐了。”
这话一出，明惜君那要吃人的眼神，再也压制不住，看向卫召问道：“什么叫跟你回去？漫漫为何要跟你回去？”
“明大小姐，你才回来……我与漫漫已经订婚了。”卫召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得意……
明惜君的眼睛眨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一样，仰着头垂眸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沈漫漫，好似求证一般开口问道：“漫漫，卫召说得是真的吗？”
沈漫漫抬眸看了一眼明惜君，然后低下头，小声地回了一个嗯字。
司灵的耳朵尖，眼睛明，看着明惜君在听到那声嗯后，脸都黑了。
第64章 司灵看着明惜君黑着脸没说话，以为对方会让沈漫漫跟这……
司灵看着明惜君黑着脸没说话， 以为对方会让沈漫漫跟这个叫卫召的人走。
结果明惜君直接开口道：“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漫漫为何要跟你走， 再说，就算是结婚了，漫漫也有自己的自由，而不是听从你的安排。”
话都给卫召堵死了， 卫召根本就找不到话说。
就在司灵以为卫召会自己离开时，卫召开口道：“漫漫，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司灵明显感受到了沈漫漫的身形一抖，好似隔空受到了胁迫一般起身。
“惜君，我先回去了，等到了江城， 我去明公馆找你。”沈漫漫小声地说道。
明惜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漫漫离开自己身边，走向卫召。
而卫召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握住杯子的指尖都泛起白，可见明惜君现在都内心有多气愤。
“……”等到人都离开餐厅了，明惜君还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咳……明小姐， 你还……”听吗？
“不了，谢谢。”明惜君显然是被沈漫漫夺取了全部注意力， 她也没有心思再跟司灵继续说下去。
直接起身离开餐厅。
司灵觉得这事得跟沈仲说一下， 也跟着起身离开。
——————
沈仲几人所在的套房内。
司灵坐在沙发上， 看着听自己说完， 便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仲。
“沈管家， 应该不需要我去找明小姐了吧，她现在的注意力完全被沈小姐给带走了。”司灵开口说道。
沈仲回过神来， 用一言难尽的脸色看着司灵，几次欲言又止后， 终于开口道：“司灵小姐有所不知，这漫漫小姐是我们家老爷在外的私生女，接回来后便不怎么受待见。”
“从小就只有明家大小姐喜欢带着她玩，这个卫召也是江城人士，家境比起沈明两家那是差远了。”
“这婚事是漫漫小姐，主动跟老爷求来的，老爷是看不上卫召家，但他对漫漫小姐也有亏欠，就想着先订婚，万一漫漫小姐日后有相配之人，再换就是了。”
司灵听后，没开口，她总觉得沈仲还有话说。
“司灵道长，还是得麻烦您，继续去拖住明小姐，别让她靠近漫漫小姐。”
“什么意思？”司灵不懂，这明惜君现在的注意里都在沈漫漫身上，与在自己身上有何区别。
沈仲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但还是没有给司灵理由，只是请求司灵帮忙。
司灵当然不愿意，这种没有前因后果的事，她才不要做。
“沈管家，你要是不愿说实话的话，这事我恐怕也做不了，我的本意只是护送你家少爷安全回到江城，仅此而已。”
司灵的话，让沈仲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其中的缘由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说了您也一定信。”
“什么？”司灵问道。
“漫漫小姐喜欢的人是明小姐。”沈仲说完，立马去看司灵的脸色，生怕司灵脸上会出现嫌恶的神情。
但司灵脸上却是了然，果然，她猜得没错。
这一切都说得通了，而且司灵还敢肯定明惜君是知道沈漫漫喜欢自己的，并且自己也有相同的感受，但明惜君还处于一个不敢的状态下。
“你们家这事闹得，小姑子爱上嫂子？”司灵来了个灵魂总结。
沈仲老脸一僵，活了大半辈子，战场，后宅都混过，还是被司灵的话说得不好开口。
“还请司灵道长帮帮忙吧。”沈仲带着祈求说道。
司灵皱着眉，她倒是没觉得两个女人相爱有什么错，毕竟她还看蓝皮书的人。
“这事，我也只能试试。”司灵不是想要阻拦两人见面，而是好奇。
好奇沈漫漫在沈仲口中那么喜欢明惜君，为何会跟卫召订婚。
“多谢司灵道长。”沈仲把司灵送走后，脸上的担忧一直没有好过。
——————
依然是餐厅内。
司灵看着对面相似谁欠了钱不还她的明惜君缓缓开口问道：“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有，这个肉不好吃。”明惜君说完就抬手让服务员去换一份上来。
司灵在这期间发现，明惜君一直望向自己身后。
那个位置是餐厅的出入口，所有人都要从那里进出。
如果餐厅内没有出现的人，那很有可能会从入口进来。
忽然，司灵察觉到明惜君的呼吸略带急促，看向自己身后的视线也开始聚焦起来。
看来是沈漫漫来了，司灵跟着回头，正好瞧见沈漫漫看向这边，又回头发现明惜君已经低下头，假装认真吃饭，好死根本就不在意谁来了一样。
“沈小姐，这边……”司灵嘴角带笑，直接出声喊了一句。
一下子安静的餐厅内，所有人都朝着她们这边看来。
司灵并不在意，一直招手。
“好了，不用这么大声喊她……”明惜君再看到沈漫漫朝这边走来时，才开口制止她。
司灵能听出明惜君语气里的欢悦。
“惜君……”沈漫漫小心翼翼地喊着。
明惜君侧眸看了她一眼，一副自己毫不在意的样子，指了指边上的椅子，让沈漫漫坐下。
但沈漫漫刚落座，一阵风刮过，卫召也赶来了，同样落座到沈漫漫身边。
“明小姐。”卫召给明惜君打着招呼。
明惜君直接没有搭理他，让人拿来菜单递给沈漫漫，看她要吃什么，结果被卫召给拿了去。
“漫漫最近胃疼，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卫召开口解释。
但在场的人没一个接他的话，司灵自顾自地吃着面前的小蛋糕，时不时抬眸看看明惜君那拧巴的模样。
四人各怀心事地吃着饭。
最后明惜君提出宋沈漫漫回去。
卫召迫于明惜君的权势，只能作罢，自己回去了。
司灵像是看不懂明惜君的眼色一样，愣愣地跟在她们身后，明惜君见司灵没有打扰自己，也随她去了。
明惜君走着走着，忽然拉住沈漫漫的手，把人拉到一旁的走廊上，脚下就是汹涌的江水。
“漫漫，你告诉我，卫召是不是逼你了？”
“没有，惜君。”
“那你为何……”
“惜君，送我回去吧。”
沈漫漫出声打断明惜君的问话，两人都心知肚明明惜君要问什么。
司灵靠在边上的支柱上，看着明惜君的脸色变了又变，想要发脾气，却又在看到沈漫漫祈求的目光下，忍了下来。
‘看来这个大小姐，也不是不管不顾。’司灵在心中想到。
明惜君看着沈漫漫的眼睛，最后还是妥协地送沈漫漫回去，司灵这才发现，沈漫漫就住自己胳膊，她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明惜君看着沈漫漫关山门，丝毫没有要让自己进去的打算，眼眶都红了。
“明小姐……”司灵出声唤道。
明惜君深吸一口气问道：“会喝酒吗？”
“会。”司灵应道。
“好，我请你喝酒。”明惜君把人带去了自己大套房里。
司灵再次为这豪华的内饰到吸了一口凉气，充足的暖气，让司灵把身上的粗布棉衣脱掉，挂到架子上。
一个回身就看着明惜君换了身宽松的衬衣加西装裤，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与白日里那个雍容华贵的明家大小姐很不一样。
“来喝。”明惜君像是做回了自己一样，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坐着，直接拿了一瓶酒递给司灵。
“没有杯子吗？”司灵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大瓶酒有些犯难。
“喝酒要什么杯子，直接喝好了。”说完，明惜君直接不管司灵，仰头就把酒喝了一半。
司灵眯着眼睛看着明惜君的动作，小小地抿了一口气，好辣……
她说谎了，她根本就不会喝酒。
一口下去，她人便已经晕晕乎乎的了。
明惜君也不管她，直接靠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起来。
“我以为我来得及……”明惜君的眼眸里含着泪，话音一落，那滴泪便顺着她的眼尾滑落到耳边。
司灵撑着脑袋看着明惜君，她有些不懂，她不曾喜欢过任何人，但她现在的脑子里出现的是慕子舒的脸，还有她的尾巴。
“司灵，你知道吗？我留洋就是为了……”明惜君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一眼司灵，发现司灵已经迷迷糊糊的，才继续说。
她不能让外人知道，这对于她明家和沈家都是不能外露的秘密。
“如果我不去留洋，我早就该跟沈家那位大少爷成婚，也等不到今日，可是漫漫没有等，漫漫啊…漫漫。”明惜君嘴角带着嘲讽的笑。
她第一眼看见沈漫漫的时候，满眼都是心疼，但又气沈漫漫当年没有来送自己的事，这才没有让沈漫漫拉住自己的手。
可漫漫她订婚了。
跟自己一样，她尚且还有余力去抗衡。
但漫漫呢……万一漫漫真的是想过普通的人生活，想要结婚生子呢。
“我不怪她，我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给她留……”明惜君这话说得太假了。
她要是什么都给你沈漫漫留的话，就凭沈漫漫自己在江城沈家完全活不下去。
司灵忽然抬起头问了一句道：“啊……你连钱都不给她留啊……你可比我师傅坏多了，我师傅他们走的时候，可以是把观里的米缸，水缸，都加满了走的，他们也没多少钱……”
司灵说话，已经迷糊了，明惜君也不想说话。
两人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脚下全是空酒瓶子，司灵手里还捏着一瓶，只喝过一口的酒瓶子。
慕子舒就这么出现在房间里，拿过司灵手里酒瓶子放好，又去找来毯子给司灵盖好。
最后大发善心地给明惜君也搭了一条。
——————
“来人啊，死人了……死人了。”
司灵是被吵醒的。
第65章 外面的吵闹声，把司灵从沙发上给吵醒，撑着沙发坐起来……
外面的吵闹声， 把司灵从沙发上给吵醒，撑着沙发坐起来，晃了晃还有些不清醒的脑袋。
目光落到滑落到腿上的毛毯， 抬眼看向明惜君，发现对方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司灵掀开毛毯，起身把毛毯握在手中，思绪渐渐回笼。
显然这个房间里只有自己和明惜君， 给自己盖毛毯的人只能是明惜君。
司灵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她在想什么， 都没有证据证明慕子舒就在这艘船上，全是她自己臆想的。
可昨天自己房间里的味道，分明就有慕子舒身上的香味。
香味……
司灵赶紧在空气里嗅了嗅，想要在满屋子的酒气里找到属于慕子舒的味道。
“你在嗅什么？外面又在吵什么？”就在司灵专心找起慕子舒的味道时， 明惜君被外面的声响吵醒。
“没什么……外面好像说死人了。”司灵没有找到属于慕子舒的味道，心情有些低落。
明惜君闻言，又把眼睛闭上了，死人了而已， 这个世道哪里都在死人，不足为奇。
但一下秒， 明惜君从沙发上坐起来， 神情还不是很清醒， 但人已经起身去拿自己外套， 一件深色大衣。
临出门时， 看着自己镜子里有些凌乱的发丝，随手拿起一顶礼帽给自己带上， 便急匆匆地拉开门出去。
司灵看着明惜君这匆忙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沈漫漫， 这艘船上还有明惜君在意的人，难怪会这么紧张。
司灵怕昨晚喝了酒的明惜君在外出事，急忙把自己粗布棉衣穿上，跟了出去。
一路跟着明惜君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明惜君焦急地拍打着门，但一直没有人开门。
直到隔壁的人开门，瞧见了司灵两人，用一种很不耐烦的语气道：“沈小姐的未婚夫死了，去料理后事了。”
说完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明惜君咽了咽口水，从醒来就悬着的心，终于是放回到肚子里，靠在门上，看着司灵，裂开嘴角笑了起来。
“死了……死了好。”明惜君笑得开心，还带着一丝痞气。
哪里看得出昨日的明大小姐的大家闺秀气质。
“走，去看看……”明惜君随即迈开步子往去找沈漫漫。
因着她身份特殊，很快就找了在医务室的沈漫漫，身边站着沈仲……
沈仲看见明惜君进来时，如临大敌般想要把沈漫漫护在身后。
结果沈漫漫直接越过他，冲到明惜君怀里，哭了起来。
“漫漫……没事，没事的。”明惜君把人抱在怀里给沈漫漫顺着气。
司灵瞥了一眼两人，又看了看卫召被白布盖起来的尸体，这一看不要紧，那黑气都要把白布掀翻了。
皱着眉走过去，想要掀开白布看看卫召的尸体，却被人叫住。
“住手，你是谁？谁让你们进来了的。”在里面准备工具的医生走出来，看到司灵的手已经碰到白布，不由得厉声喝道。
司灵没有停手，反正沈仲就在边上，一切都让沈仲去处理好了。
白布一掀，一股恶心气味袭来，司灵立马捂住自己口鼻。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扯过白布盖好，“都跟你说了不要碰，这人死的不对劲。”
司灵也觉得卫召死得不对劲。
“应该是被毒死的，具体原因还得解剖了之后才能知道……得等到江城，上报警察局才能解剖。”
“你确定这是被毒死的，不是其他原因？”
“对。”
“那不赶紧找凶手吗？等到上岸了，人都走完了，怎么抓。”
司灵发出疑问，医生看向沈仲。
只是还未等沈仲说话，身边便又传来一个道女声，“船上不具备解剖的条件。”
司灵闻言，回身看去，一身黑色警察制服的女人站在门口，双手叉在腰上，腰间别着一把黑色的手枪，面容冷冽。
“可他根本就不是被毒死了，是被恶鬼害死的。”司灵直接出声道。
女警察走入医务室内，目光落到白布上，又抬眸看了看司灵嘲讽似的说了一句：“封建迷信。”
“呵……”司灵冷笑一声，随即又开口道：“如果不抓住那只恶鬼，今夜还会死更多的人。”
“那就看看好了。”女警察示意医生把卫召的尸体装好送入冷冻室，等到上岸在解剖。
司灵有些无语，这黑气都要白布掀起来那么凶了，可惜只有自己能看到。
“明大小姐，沈小姐。”女警察走到明惜君和沈漫漫身边开口道。
“什么事？”明惜君冷着脸问道，怀里的沈漫漫看起来很害怕的模样。
“我们需要让沈小姐跟我回去做个笔录，毕竟是她最先发现卫召的尸体。”女警察丝毫不惧明惜君那要吃人的眼神继续开口说道。
明惜君皱着眉道：“你没看到她在害怕吗？我就不信一同开门发现尸体的只有漫漫。”
“的确是有船员帮忙开门，但第一个走入里面的人只有沈小姐，船员是在沈小姐发出尖叫后才冲进去的。”女警察解释道。
“不去。”明惜君冷声道。
女警察的脸色一僵，如果明惜君非不让沈漫漫去做笔录，她的确没办法强求，因为明家她惹不起。
但沈漫漫从明惜君的怀里挣扎出来，看向女警察道：“我跟你去。”
“漫漫……”明惜君拉住沈漫漫的手，不让她去。
“没事的，惜君，只是简单问话。”沈漫漫像是不知道这些警察惯用的手段一样，说得很天真。
但明惜君显然是知道的，见沈漫漫非要去，只能开口道：“我也要旁听。”
“你……”
“既然如此，作为沈家人，老夫也去听听好了。”一直没说话的沈仲开口了。
两人的要求都不符合规定，但是江城却是这两家说了算，说是土皇帝不为过。
女警* 察本来也只是过来试试，看沈漫漫能不能说出一点线索，也不是非要沈漫漫跟自己回去做笔录。
司灵自然也跟了去。
船上的小型审问室很小，最后只能去明惜君的大套房里。
只是在进去前，司灵被明惜君塞了进去，用眼神示意她进去把酒瓶子都收起来。
司灵不乐意，但已经被塞进来，只能快速地把地上散落的酒瓶子捡起来，一股脑塞进柜子里。
最后拉开窗户透气。
几人进去后，明显能闻到里面的酒味，沈漫漫看了一眼明惜君。
明惜君不自然地转过脸，不去看沈漫漫。
只有司灵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对着沈漫漫笑了笑。
后者也只能回了个笑脸。
女警察拿出纸笔，开始例行问了沈漫漫的背景，随即开始认真盘问起来。
“你最后一次见卫召是什么时候？”
“昨晚。”
“具体点。”
“餐厅分别之后，就没有见过了。”
“有谁可以证明？”
“我一个人睡的，没人可以证明。”
“好，今早你去找卫召做什么？”
“……”
“说。”
“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明惜君啧了一声质问道。
女警察叹了一口气，缓和一下语气重新开口道：“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去找他一起去餐厅。”
“卫召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我不知道，他从不说自己生意上的事。”
“好的，问完了。”
女警察把自己写的那一页纸递给沈漫漫看，示意她在下面签字。
沈漫漫接过钢笔，目光落到钢笔上刻着的明字，垂下的眸子幽暗，等到签完字合上合上本子递给女警察时，眼眸里又是一片无辜的神色。
“好了，顾茵你可以抱着你的本子回去了。”明惜君开始赶人。
司灵这才发现原来她们是认识的。
顾茵抱着本子对着沈仲颔首后出去了。
屋子就剩下沈仲和司灵，以及明惜君和沈漫漫。
“漫漫小姐，您也跟我回去，发生这么大的事，我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外面。”沈仲开口想要带走沈漫漫。
谁知道明惜君直接开口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司灵就住她隔壁……罢了，反正就只有一夜了，明天下午就能到江城，凑合着在这里住下吧。”
“不行……”沈仲激动地抬手道。
“有什么不行的，难道让漫漫一个人住吗？你没听司灵道长说是恶鬼所做吗？”明惜君眯着眼睛看向沈仲说道。
沈仲看向司灵，眼里有过挣扎，最后还是妥协了。
“那就请司灵道长也住下，这样能更好地保护你们。”沈仲退而求其次地让司灵留下，不让这两人能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司灵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很无辜，她还想一个人待着呢。
“也行，的确是很危险，需要司灵的帮助。”明惜君点头同意。
司灵双手一合，她就不该好奇跟着进来。
“是，那就不打扰明小姐，漫漫小姐，还有司灵道长休息了。”沈仲说完，便离开了。
明惜君坐在沙发上，侧眸看向沈漫漫，嘴角带着笑，但看着沈漫漫低着头看起来很伤心的模样，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你是在为卫召难过吗？”明惜君冷声问道。
“……”沈漫漫没有回答。
明惜君自讨没趣，随即抬眸看向站在沙发前面的司灵问道：“那恶鬼很厉害吗？”
司灵没想到明惜君会问得这么直白，当即点头：“很厉害，不像是野生的，倒像是家养的。”
“家养？恶鬼？”明惜君皱着眉念叨着。
“嗯，总之今夜还会有人死去，那恶鬼的主人没有把它收回去，它还会出来害人。”司灵摸着下巴道。
“那让顾茵他们加大力度排查出恶鬼的主人……”
“没用的，恶鬼的主人不在船上。”
“不在船上？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操控恶鬼杀人。”
第66章 司灵看着明惜君脸上的震惊神情，直接笑出了声。 ……
司灵看着明惜君脸上的震惊神情， 直接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个恶鬼的主人你能算到他在何处吗？”明惜君站起来问道。
司灵当即摆摆手，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
“别慌， 先把恶鬼抓住，不然……”司灵话说到一半，转身走到沈漫漫身边，在沈漫漫肩膀上捻一根类似于头发的长细条， 但又不是头发。
因为头发蠕动。
“这是什么？”明惜君瞳孔一缩问道。
“明小姐，你不认识吗？”司灵把手中的长细条往前伸， 好让明惜君看得更清楚。
明惜君垂眼眸，抿嘴摇头。
“真是可惜，我以为明小姐的祖母教过你一些道家皮毛，看样子没有。”司灵自顾自地说着， 并未回答明惜君的话。
明惜君听到这话忽然转头看向沈漫漫，见沈漫漫看着司灵手中的长细条，没有什么变化，心下一松。
“什么意思？我该知道这是什么吗？”明惜君开口问道。
“此物名唤， 夺命针，落到谁身上， 谁就得死， 除非找到恶鬼， 又或者把它放在其他人身上。”司灵开口解释。
明惜君看着还在蠕动的夺命针， 眼神一寒问道：“不能直接捏死吗？”
“不能……因为……”
“啊……”
司灵的指尖微微用力， 沈漫漫立马捂住心口，痛吟起来。
“别动……”明惜君叫停司灵的动作， 伸手扶住沈漫漫，轻抚着沈漫漫的后背给她顺气。
司灵眯起眼睛， 看着明惜君熟练的动作，以及第一时间叫停自己。
这一切都说明，明惜君是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是夺命针，只是装作不认识而已。
“明小姐，你好像很清楚这个夺命针对沈小姐的作用。”司灵意有所指。
明惜君抬眸看向司灵，眼神清透，“我又不傻，这东西从漫漫身上取下来，而且你刚有动作，漫漫就叫疼。”
“说吧，需要我怎么做。”明惜君看着司灵问道。
司灵哼笑一声，对于明惜君的不承认她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试探完了。
“找到恶鬼，否则她会死。”司灵说道。
“不可能……只是一个夺命针而已，跟恶鬼又什么关系，无非就是用来标记而已。”明惜君说完就后悔了，方才还说自己不清楚，现在连夺命针的另一个作用也说了出来。
“哼……”司灵再次哼笑，仿佛在说，还说不知道夺命针是什么。
明惜君瞥见司灵的眼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拿个盒子来，把它装起来放好，今晚就来会会这只恶鬼。”司灵眼神中透着危险。
她可太久没有没抓鬼了。
这次好好动动筋骨。
明惜君起身去找盒子，沈漫漫继续坐在沙发上，捂住心口，但扣着沙发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沈小姐，不知你是否对这夺命针了解呢？”随着司灵的问话，沈漫漫扣着沙发的手更紧了。
“我不知道……”沈漫漫依然用怯弱语气回道。
可在司灵看不到的眼眸里，闪过一丝阴鸷。
身上也慢慢泄出一丝黑气，司灵不由得皱起眉头来，刚想抬手掐诀试探，只可惜手上法诀还未掐万，就被明惜君及时赶来拍开。
“给。”明惜君给了司灵一个警告的眼神，立马坐在沈漫漫身侧，把人抱入怀来，小心安抚。
司灵只能撇撇嘴，把手中的夺命针放入盒子里装好，但眸光落到沈漫漫身上时，又在抬手在空中划一道符箓把盒子封印住。
等到司灵做完这一切，转头看向沙发上坐的两人道：“明小姐，沈小姐，我先回去了。”
明惜君闻言，抬眸看司灵一眼后，缓缓点头道：“夜里再过来。”
“知道了。”司灵也想这个待着，两人像是有结界一样。
咔。
关门上响起，司灵离开了。
沈漫漫也靠在明惜君肩膀上睡着了，明惜君把人抱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捏好被角才直起背，默默地看了一会沈漫漫的睡颜。
——————
司灵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带来的法器一一摆出来。
这才发现她的符箓已经不多了，得重新再画上一些。
铜钱剑……镇鬼符……八卦镜……
司灵仔细地清点着自己的法器，最后又小心地放进自己随身背着的布袋里。
差不多也到吃午饭的时间，背着包就去了餐厅。
船上死了个人，大家都在讨论。
司灵在餐厅里扫了一圈没有看见沈漫漫和明惜君后，自己找了个位置，点了一份餐食慢慢吃着。
“听说了吗，今早死的是江城沈家的女婿……”
“什么女婿，只是订婚而已。”
“可不是嘛，这眼前着婚期将至，结果死了，这要是攀上沈家，那卫召不得在江城混得风生水起……”
“可别这么说，没听说吗？沈家大帅和少帅都快要死了……”
“嘘……你不要命了，不知道这船是谁家的吗？”
“哎呀，我也是看了这没有沈家的人才说的。”
“据说明家跟这事脱不了干系。”
“怎么又扯到明家去了。”
“明家主和，沈家主战……而且明家自从沈老爷这代就被压着……”
“嘘……别说了。”
司灵正听得起劲，斜对面那座人忽然不说了，周围也变得安静，转头一看，发现是沈仲来了。
“司灵道长……”沈仲径直朝着司灵走来。
“嗯，怎么了？”司灵刚好吃完，拿着手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请您跟我来一下。”沈仲语气和神态都很恭敬，惹得周围的人都朝着司灵看去，不知道这个年轻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灵点点头，随即起身跟在沈仲身后出去。
沈仲的步伐很快，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沈仲的脚步依然很快，但也开始跟司灵说到底是什么事：“司灵道长，少爷他忽然浑身冒黑气……”
司灵一听，动作比沈仲还快，迅速来到沈仲所在的套房内，敲开门。
虎彪兄弟见到是司灵，立马引着司灵去往里间的卧室。
一入门，司灵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腐烂味，果然如沈仲说得那样，沈耀辉的棉被上冒出丝丝黑气，已经到了普通人也能看到的地步。
司灵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灵符，贴在沈耀辉的棉被上，那黑气才缓缓消散。
“没什么大事，只是被早上那只恶鬼影响到了。”司灵回身解释道，随即又开口道：“你们去准备一盒用过的铜钱，必须是用过的，沾染上人气的，还有红绳。”
“是，司灵道长。”虎彪兄弟得令立马出去准备。
房间只剩下刚刚进来的沈仲，还喘着气。
司灵这才开口问：“早上的卫召是怎么回事？”
“这我也不太清楚，我是被船长叫去的，毕竟漫漫小姐还是沈家女儿，出了这事，沈家自然得出面解决。”沈仲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司灵闻言，也没有再接着问，恰好虎彪兄弟把铜钱和红绳都拿了回来。
“晚上会有恶鬼出没，你们都睡在这间房间里，不要乱跑。”司灵一边把铜钱穿入红绳中，一边跟身后的三人嘱咐道。
司灵把穿好的铜钱红线绕着床柱把沈耀辉围在里面。
“司灵道长，我们家少爷真的没事吗？”等司灵围好后，沈仲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司灵回头瞥了沈仲一眼，望着沈仲眼下青色，难听的话咽回肚子里，语气也温和着道：“没事的，你们少爷现在还活着。”
沈仲闻言，也知道司灵是在安慰自己，只能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把司灵送回去。
司灵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下午，她把整个房间都翻找了一遍，试图找到慕子舒的踪迹。
可惜慕子舒的影子都没有发现。
“啪啪……”拍门声响起。
司灵沙发上爬起来去开门。
“你在做什么？”明惜君依然是一身宽松的衬衫西裤黑色大衣，不过脖子上围了一条深蓝色围巾。
瞧着司灵盯着自己的围巾看，明惜君不自然地扯了扯的围巾继续开口问道：“怎么还不过去，都这么晚了。”
“晚了？”司灵这才发现天色暗了下来。
“快跟我去，我房间。”明惜君说着就打算去拉司灵的手腕，被司灵躲了过去。
“我自己会走。”司灵回身去拿自己的布口袋，才跟着明惜君身后。
等到了明惜君的房间内，才发现对方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等着她过来一起吃。
司灵有些后悔刚刚对明惜君态度那么恶劣。
“愣着干嘛，过来吃饭啊。”明惜君示意司灵过来坐。
沈漫漫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坐在明惜君身边。
“沈小姐。”
“司灵道长。”
双方打过招呼后，就不再啃声，各自吃着饭。
司灵的目光不知不觉地落到那个被自己封住的盒子上……不对，盒子不对。
当即放下碗筷，快步走到茶几上，把盒子拿到手上反复查看。
“司灵道长……不好意思，下午的时候，这个盒子被我撞到在地上了。”沈漫漫起身说道。
明惜君没说话，而是看向明惜君，只见明惜君处之泰然地吃着饭，丝毫不受影响。
但就这么个举动，让司灵眯起眼睛，指尖开始掐诀，心里默默想着：‘装，我让你装……’
明惜君的碗无故炸开，饭糊了她一脸。
“你干什么？”明惜君带着怒气问道。
“你为什么要夺命针放出去……说，放到谁身上了。”司灵一边说，一边靠近明惜君。
明惜君不说话。
司灵咬着后槽牙，忍了忍，最后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伸手拽住明惜君的围巾用力一扯。
看见明惜君的脖子上的红印，脑袋一歪问道：“你中毒了？”
明惜君一把拍开司灵的手，把自己的围巾整理好，早已红透的耳根出卖了她此刻的慌乱。
“咳……是我打开的，夺命针在我这儿。”明惜君从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布做的锦囊袋。
司灵一把夺过，打开一看，夺命针果然在里面，随即归还给明惜君问道：“你为什么要放到自己身上。”
“……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总之那恶鬼今夜只会来找我就是了。”明惜君不愿多解释，也不敢看沈漫漫。
但沈漫漫却走过来从明惜君的手中拿过锦囊袋打开，又从司灵手中拿过盒子，把夺命针倒入盒子中盖上。
“还请司灵道长重新施法，封住夺命针。”眼神很坚定，若平日里看到的怯弱不一样。
明惜君眉头一皱，手一抬想要制止，可转眼看见沈漫漫的眼神，又把手收回……
“哐……”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从船身传来。
第67章 巨大的声响，让三人都朝着窗户的方向看去。 ……
巨大的声响， 让三人都朝着窗户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风把窗户吹开了。
“我去关。”沈漫漫把盒子塞入司灵手中就去关窗。
但司灵的视线一直没有从那扇窗户挪开，随着沈漫漫靠近那窗户，司灵的心也跟着提起， 手不自觉放入自己的口袋里，指尖夹着一张灵符。
直到沈漫漫的手抚上窗户后，司灵才松了一口气，是她太紧张了。
可就在司灵打算重新封印盒子时， 一旁的明惜君忽然起身大喊道：“小心……漫漫。”
“啊……”
同时沈漫漫的尖叫声也响起。
等到司灵再次看去时，沈漫漫的身体已经伸出一半了， 显然外面有东西在拽着她。
可司灵低头的时间不过几秒钟，这也太快了。
明惜君抱着沈漫漫的腿往回扯，“快来帮忙啊，司灵……”
还不忘喊司灵来帮忙。
司灵只能放下盒子， 快速跑过去，帮忙把沈漫漫拉回来，关上窗户。
“漫漫……漫漫……”明惜君拍着已经昏过去的沈漫漫的肩膀，想要把人晃醒。
但沈漫漫一点反应都没给明惜君。
吓得明惜君直接抬手在空中划出几个符文打入沈漫漫体内， 一股黑气从沈漫漫的头顶飘出。
司灵瞥见那股黑气，立马掏出自己的葫芦打开， 引着黑气进入。
“司灵……司灵……你快来看看。”明惜君见沈漫漫还未醒， 当即呼喊着司灵过来查看。
司灵对于明惜君会道家法术一事， 并不吃惊， 沈仲之前介绍明惜君的时候， 曾说过明惜君的奶奶是个道士。
所以，明惜君会点道家法术， 她不稀奇。
“没事了，惊吓过度而已。”司灵把着沈漫漫的脉后， 缓缓开口道。
明惜君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沈漫漫抱起放到沙发上，用毯子盖上。
司灵抱着双臂，看着明惜君的动作，等到明惜君捏好毯子后，才开口问道：“你还会道家法术啊？”
“嗯。”明惜君看了一眼司灵的神情，就知道瞒不下去了，随即开口道：“我的祖母曾经是一名道士。”
“不……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卫召的死与你有关吗？”司灵站着，明惜君坐着，两人对视着，最后明惜君叹了一口气道：“我看着他死的。”
“你见死不救？”
“算是吧，就算救，以我的实力，也都斗不够那只恶鬼。”
“这也是你要夺命针放自己身上，以防万一让那只恶鬼伤到沈小姐？”
“对。”
明惜君惊叹于司灵的聪明，她以为司灵来自山野乡村，不懂人情世故，也看不懂人心，结果司灵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明小姐，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出的这间房，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司灵接着问道。
“昨夜你喝醉之后，我就出去找了卫召，我……我想让他解除与漫漫的婚约。”明惜君回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碰到恶鬼袭击了他，活生生被吓死了。”明惜君继续回答道。
司灵闻言，眉头一皱，眯起眼睛看着明惜君的眼眸，想从对方的眼睛里找出破绽，看看明惜君是否说谎。
可惜明惜君双眸中尽是坦诚，还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在。
司灵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手中拿着一张灵符把玩着，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卫召可不是被吓死的，他是被开膛破肚，活活疼死的。”
“不可能……今早你也看过他的……你是说灵魂？”
“对，就是灵魂，你看到他死的时候，只是被吓昏过去，而他真正死亡是被那只恶鬼活活虐杀死的。”
司灵说完这句后，关上窗户的房间内，忽然起了一阵风，恰好吹起了司灵额间的碎发。
“嗖……”司灵把指尖把玩的灵符掷出，打在一道透明的墙上。
明惜君道行太浅，看不出门道来，但也知道这房间里有东西。
“去沈漫漫身边，把这贴她额间。”司灵递给明惜君一张符箓，随即起身拿起被自己封印住的盒子，引着那只透明的怪物来自己这边。
这不是恶鬼。
恶鬼会散发出黑色的雾气，所以这是个什么东西，司灵一边引着透明怪物来自己身边，一边想着这怪物到底是什么。
‘管它是什么，收了就是。’司灵眼眸一凛，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爆炸灵符朝着透明怪物掷出。
司灵还是选的威力较小的爆炸灵符，这样对于整个房间的冲击是最小的。
可惜那两张爆炸灵符被透明的怪物吃纳入体内，一点作用都没有。
“怎么可能……”这玩意司灵都没有见过。
也恰在此时，黑烟从地板里升起，渐渐形成一道鬼影，司灵见状，立马转身奔向那道鬼影，哪个能打到打那个。
只是司灵忽然感觉自己的脚被定住了，根本没办法挪动，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一摊水渍，如同胶水一般粘住了自己的脚。
“明惜君，小心……”司灵只能大喊一声，让明惜君自求多福，同时掐诀应付自己脚下的水渍。
可一连试了好几次都能解开自己脚下的封锁，眼看那恶鬼离明惜君两人越来越近，司灵心中也越来越急。
脑子中灵光一闪，粘住的是鞋子，又不是整个腿，司灵当即把自己的脚拔出，穿着袜子一个飞身冲到恶鬼面前。
唰唰地给恶鬼上了五六七八张的镇鬼符。
“好了吗？”明惜君人还在沈漫漫身前问道。
“应该是好了。”司灵也不确定，她现在觉得更难对付的是那只透明的怪物。
等等……那只透明的怪物呢？司灵转眼去看时，发现透明怪物早已不见，再一回头，发现明惜君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
随即司灵只觉得自己腰间一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腰间出现了方才脚下的水渍状的东西。
司灵想要抽身出来，发现自己被身后的怪物牢牢吸住，无法动弹。
明惜君见状，也起身拉住司灵的手腕，想把司灵拔出来，结果是司灵被吸得越来越近，腰间的水渍渐渐地蔓延到肩膀上。
司灵整个人都快被吸进去了。
“司灵……”明惜君手上都脱力了，额头上也冒出细汗，还是无法将司灵从那透明怪物的手里拔出来。
“你松手……”司灵看着自己手臂上也蔓延开来的水渍，感觉出声喊道。
她想自己被吸入透明怪物的体内之后，就立马催动爆炸灵符……
“司灵……”明惜君依然没有放手，嘴里还喊着司灵的名字。
但司灵已经松手，同时用力一推，把人推出三步远，自己往后一倒，想要更快地被融入。
可明惜君不知道司灵的打算，一健步冲回来，想要拉住司灵的手，结果与司灵的指尖滑过，什么都没有握住。
司灵已经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手中捏着那两张爆炸灵符准备催动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身后将她拽出透明怪物的体内。
“慕子舒…”司灵眨了眨眼睛，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人就是慕子舒一样。
“笨死了，只会想一些伤害自己的法子。”慕子舒垂眸无奈地看了一眼司灵，随即拿起从司灵的手中把两张爆炸灵符塞入透明怪物的体内。
“砰…………”
方才还是耀武扬威的透明怪物彻底化成水流到地板上。
司灵隐约闻到一股鱼腥味……
“这是什么？”司灵拽住慕子舒的手问道，生怕慕子舒跑了一般。
“水怪。”
“啊？可是我没有见过这种水怪。”司灵觉得慕子舒在忽悠自己，她也曾下山帮老乡抓过溪沟里的水怪。
“司灵啊，这世间你没见过的太多了，不要这么惊讶。”慕子舒伸手摸了摸司灵的毛茸茸的脑袋道。
眼神里的关爱让司灵浑身一颤，丝毫没有注意到慕子舒的话中有话。
明惜君看着两人的互动，手上的防备动作慢慢收回。
司灵这才想起，房间还有其他人，当即开口介绍道：“这是我朋友，慕子舒，这是明惜君，昏迷的那位叫沈漫漫。”
“你好，慕小姐”
“你好。”
两人颔首示意。
明惜君是亲眼看到慕子舒是破空而出，跟鬼怪出没一样，但鉴于她救了司灵，又鉴于司灵道士身份，身边有这么个奇怪的人物跟着，她也能想通。
“先来看看这只恶鬼吧。”司灵虽欣喜慕子舒的出现，但还是没忘记正事。
走到被自己定住的恶鬼身边，看着自己八张镇鬼灵符，满意地点头，果然什么东西只要够多，就能镇住。
慕子舒见司灵这么得意，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指尖微动，一阵风吹过，八张灵符应风飘落。
司灵见状，立马后退半步，手伸进自己的布包里，想要掏出更多的镇鬼灵符，结果掏了半天只找到一张。
不管了，先贴再说。
司灵手一伸，镇鬼灵符正正好贴在恶鬼的脸上，但这也只是让对方速度慢了下来。
慕子舒看着司灵手忙脚乱地掐着诀，漫不经心地坐下，想要好好看看司灵如何大战这只恶鬼。
结果再看到司灵准备要破自己手指，用自己血来封印时，立马起身，指尖就那么一点，恶鬼便再也动不了了。
“慕子舒，你一点就好了，你早干嘛去了。”司灵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她又低估了恶鬼的实力。
“永远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捉妖抓鬼，记住了吗？”慕子舒没有去管司灵的抱怨，而是语重心长地跟司灵说道理。
司灵摆摆手，她并不在意，只要能抓住就是好办法。
再说了，都当道士了，还管受不受伤的事吗。
第68章 司灵并不理会慕子舒的话，又把手伸进自己的布口袋里掏……
司灵并不理会慕子舒的话， 又把手伸进自己的布口袋里掏来掏去。
慕子舒见司灵不理会自己，上前拽住司灵的手问道：“你听到没有？”
“啊……什么？”司灵专心找着自己想要的法器，根本就认真听慕子舒说了什么， 见自己手被慕子舒拉住，当即又换一只手，接着在布口袋里找。
“唉……”慕子舒叹了一口气，松开手让司灵先找法器， 她决定后面与司灵好好谈谈。
“啊，找到了。”司灵惊喜地掏出自己的法器， 一个很小的罗盘。
随即拿着自己的罗盘走到被控制住的恶鬼身边，引出一缕恶鬼身上的黑气放入罗盘之中。
罗盘瞬间震动，司灵险些拿不稳，双手捧住才稳住手中的罗盘， 看着罗盘上的指针方向，司灵心中有了大概猜想。
“他的主人，只能等到明日下船之后再在江城里找。”司灵把罗盘收起来，又打开自己的葫芦， 准备把恶鬼收进去。
“等等……现在不把这恶鬼除吗？”明惜君开口问道。
“等到了江城，找个地方把他超度了。”司灵说话间， 已经把恶鬼收入自己的葫芦里， 并且盖上了盖子。
司灵把葫芦放好后， 又看了一眼明惜君， 见对方欲言又止， 便开口解释道：“他虽杀了卫召，但这一切的罪孽都该是他的主人来负， 他只是一个炼化成恶鬼的普通鬼。”
“好吧。”明惜君被司灵说动了。
“嗯，我们先回去了， 夺命针一事，也需要找到恶鬼的主人才能解开。”司灵把盒子也揣进自己的布口袋里。
说完，就当着明惜君的面，把慕子舒牵着带出了房间。
等到两人回到司灵的房间后，司灵强忍着笑意问道：“你这几天都躲在哪里的？”
慕子舒没有说话，而是抬眸看了看天花板。
司灵顺着视线看去，难怪她找不到慕子舒，原来是躲在上面了。
“你既然跟着来了，又屡次三番地救我，可为何不现身？”司灵接着问道。
“有水吗？我口渴了。”慕子舒岔开话题。
司灵闻言，抿着嘴让慕子舒先去沙发上坐着，她去吧台上给慕子舒倒水，当要背对慕子舒的时候，司灵立马转身道：“你不要又消失了。”
慕子舒闻言，轻笑一声，没说话，就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司灵给自己倒水。
“有点烫。”司灵把水杯递到慕子舒的手上说道，随即又追问道：“你现在可以说为什么不现身了吧。”
慕子舒抿了一口，嘴唇上沾染上一点水渍让司灵看入了迷。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
“记得啊，你快冻死了。”
“蛇族内斗，我在躲避追杀。”
“啊……那你还跟着我来江城，你快回玄风观躲着吧。”司灵有些焦急，想让慕子舒现在就下船回自己的玄风观躲着。
但慕子舒摇摇头道：“无妨，江城内有大能坐镇，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就好，明日下午就能到江城，到时候你就跟我去找我师兄……你放心他也不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就除妖的人。”司灵提及严鸣还不忘给慕子舒解释一声。
“嗯。”慕子舒本没有打算跟司灵一道，可司灵这人做事太不爱惜自己了，只要有用，哪怕是伤害自己也要上。
“司灵……”慕子舒开口唤道。
司灵立马抬头看向慕子舒，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以后能不能多爱惜一点自己。”慕子舒语气温柔至极，让司灵晃了神。
“司灵……”慕子舒等了半天，结果发现司灵看着自己发呆，没有任何反应。
司灵的思绪被扯回：“啊，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慕子舒看着司灵的眼睛，就知道司灵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司灵，不管是除妖灭鬼，还是救人，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得活着。”
“可是我们做道士的不就是要济世救人吗？”
“如果你活着，能救更多的人。”
“……”
司灵没接话，她是不会放弃救人的，显然是会错了慕子舒的意。
“司灵，你有听进去吗？”
“有吧。”
“当日在江里，我要是没有及时出现，你是不是就要跟那群水鬼同年归于尽了？”
“是，灭了它们，从此江河之中会少一些害人的东西。”
“可是你想过，你死了，依然会有新的水鬼出现，这是除不尽的。”
“没有……”
“如果你活着，你可以一直抓，一直灭，你能救更多的人。”
“知道了。”
慕子舒看着司灵低下头，心里伸手揉了揉司灵的后脑勺，无声地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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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时分。
轮渡靠岸，沈仲来找司灵汇合时，发现慕子舒也在此，脸上不由得带起笑意。
在他看来慕子舒也是个能人，这次少爷肯定有救。
“等到人都下船了，我们再下去。”沈仲开口说道。
“好，都听沈管家安排。”司灵点点头。
既然不急的话。
司灵带着慕子舒走向船头的甲板，站在栏杆上，看着人流不断地往下走去，走向城市里。
在人群中她看到了明惜君，这次换上了初见时的那种款式的洋装，牵着沈漫漫的手，钻入一辆黑色的大匣子内。
司灵记得这个玩意好像叫汽车，也不知道对不对，也是听山下走南闯北的生意人讲起这时兴玩意。
“司灵道长，幕道长，我们可以下船了。”沈仲找到两人道。
司灵点点头，一个转身就看到自己师兄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
“小司灵。”严鸣轻声唤道。
司灵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黑色大衣，脖子上打着领带，头发用头油整齐地往后梳，但双目无神，眼窝凹陷的人，无法跟记忆* 里那个穿着打补丁长衫，梳着道士发髻，面容温和，双眼炯炯有神的师兄重叠。
“严鸣……”司灵叫着严鸣的名字，像是在试探。
严鸣咧嘴一笑，带着一丝无奈道：“还是这么没大没小。”
“严鸣师兄。”
“好了，先下船吧。”
严鸣说话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站在司灵身旁的慕子舒。
司灵瞥见了严鸣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慕子舒身前挪了挪开口道：“她叫慕子舒，一路护着我过来的。”
“嗯，知道了。”严鸣点了点头。
司灵这才牵着慕子舒的手跟着严鸣身后下船。
最后也坐上了小汽车回大帅府。
一入府，司灵就闻到了焚香味里夹着的腐肉味。
“如你所想，一样的症状。”严鸣知道瞒不过司灵的鼻子，直接了当地承认道。
“所以你把小的送我哪去？人丢失了一魄你不知道？”司灵质问道。
“我需要人帮忙，其他师兄弟都有在忙。”
“我出山的事，师傅知道吗？”
“师傅不知道。”
司灵当即白了一眼严鸣，但自己的嘴角也上扬。
也是，师傅要是知道的话，她哪里还能出山。
“救回他们父子，我就回山上去，不要跟师傅说。”司灵要求道。
“你……师傅已经知道了，你出山，师傅那边的铃铛会响。”
“那就说是你求我下山的。”
“这……好吧。”
严鸣那张疲惫不堪的脸上尽显无奈的神色。
说话间，严鸣已经带着司灵来到大帅府的后院，也是姨太太们住的地方，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间小院子，有两间房。
“小司灵，你和……慕小姐就先住这里。”严鸣又看了一眼慕子舒，司灵又是一个闪现挡住严鸣的视线。
“好的，师兄。”司灵看着小院也是许久都没住人了，但里面还是很干净，一看就是提前打扫过的。
“收拾好，我在院外等你，跟我去帮大帅固魂。”严鸣说完就出去了。
司灵随机推开一扇门，原本以为会出现大量灰尘，结果里面干干净净。
看来严鸣是早就算准司灵要来。
司灵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她要来也得是自己愿意才行，现在看来，她是中了自己师兄的计谋。
“慕子舒，你跟我一起住吗？”
“不了，边上还有一间房。”慕子舒摆摆手，转身去了另一间房。
两间房间里面的布局是一模一样的。
司灵把自己带着的衣物丢在桌子上，便叫着慕子舒一同出去了。
严鸣看着慕子舒也要去，几次欲言又止，但也不敢开口询问，他也怕司灵这个德行，会因为自己的质问，直接撂挑子走人。
“这里。”严鸣伸手推开一扇黑漆漆的大门。
随着大门的缓缓打开，里面的烟雾跟着飘出，司灵挥着拍开自己眼前烟雾的同时，还不忘给慕子舒挥开烟雾。
这一举动，让严鸣警铃大作，但转念一想司灵这德行，也不会开窍，把提起的心放入肚子里。
“严鸣道长……”沈仲也在里面，见门开了，赶紧出来迎接。
司灵跟着严鸣一同踏入屋内，烟雾散去，司灵看清了里面的两张高架床上都躺着人。
一个裹着棉被的沈耀辉，那另一个一定是江城里的大帅沈老爷子，沈承德。
“解开。”严鸣吩咐着沈管家动手。
“别动……”司灵见状赶紧制止，跟着解释起来：“他神魂有损，沈老爷子也是，两者之间会串魂，把用黄布隔开再解开。”
“按照司灵说的办。”严鸣惊出一身冷汗，这么基础的东西，他都差点忘记了。
司灵趁着沈仲做帘子的空隙，走到沈耀辉的头顶站好，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轻轻地放在沈耀辉的棉被上。
下一秒，铜钱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了一样，发出吱吱声，铜钱上也开始冒泡。
第69章 “怎么会这样？”严鸣第一时间发出疑问，同时看向沈仲……
“怎么会这样？”严鸣第一时间发出疑问， 同时看向沈仲。
司灵摆摆手道：“不碍事，他的神魂还在就行。”
这种铜钱可以看看周围是否有鬼魂想要侵占沈耀辉的身体，而她与严鸣都没有发现那只鬼的原因就在于， 那只鬼藏匿的地方很特殊。
就藏着这被子里。
司灵伸手捻起封绳，这才发现封绳上有干掉的水渍。
还好不是她放符箓的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是她也曾去过沈耀辉所在的房间， 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司灵百思不得其解，问题只能出在从船上回大帅府的这段时间内， 她只能看向沈仲问道：“今日是谁把你家少爷抬回来的。”
“是虎彪兄弟。”沈仲如实道。
这事也不敢让更多的人知道，大帅和少帅许久未露面，早就让江城的其他世家蠢蠢欲动，想要来探明虚实。
“叫他们过来。”司灵想要弄清楚， 到底怎么回事。
严鸣见状绕到司灵身边用极为小声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这种声音很小，除司灵外……不，还有一只大妖……
好吧，这种伎俩在一只大妖面前， 简直就是在羞辱慕子舒。
严鸣瞥了一眼慕子舒，也知道自己在慕子舒面前班门弄斧了， 但依然还是用这种声调说话。
“有人破坏了封绳，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司灵说这话的时候， 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责， 多亏了严鸣来她来得及时。
司灵说这话呢， 直接就从棉被里抓出一只鬼出来。
“不是你的身体，你强占也没有。”
“％……*％*……”不占谁知掉有没有用。
“还敢顶嘴。”司灵直接就提着鬼走到门口位置， 把手往外一伸。
“％&……”我错了，错了， 不敢了，不敢了。
严鸣被难听的鬼嚎声激得眯了眯眼睛，耳朵也动了动，“小司灵……”出声让司灵放过那只鬼。
“葫芦。”司灵伸手要严鸣的葫芦。
“你自己不是有？”严鸣虽不解，但还是从自己衣服里拿出一只拇指大的小葫芦给司灵。
“我的那只里面装了一只恶鬼，它要是进去了，会去胳膊少腿的。”司灵接过，一边打开装鬼，一边给严鸣解释。
严鸣的眼睛在司灵那只大葫芦上看了看，并未说什么。
“你去超度。”司灵说着就把两只葫芦都给了严鸣。
而严鸣等到了双眼，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葫芦，有些为难道：“小司灵，你师兄呢，现在业务已经不精……”
“那更得好好练习，这就是给你练习的机会。”司灵不等严鸣再说话，直接把两只葫芦塞到严鸣的手里。
司灵也不管严鸣什么表情，转头看了一眼门外，见沈仲还未回来，长叹一口气后。
直接走到沈耀辉的头顶站好，指尖夹起一枚铜钱，再次放到沈耀辉的头顶，这次铜钱没有再变化。
确认无事之后，司灵这才打开沈耀辉裹着的棉被。
面容清秀的沈耀辉出现在众人面前，比第一次司灵见到时更像一个活人。
“小司灵啊，你果然灵……”严鸣看着跟活人没什么区别的沈耀辉，忍不住开口夸道。
“师兄要是多练习练习，也能如此。”司灵目光落到严鸣手里的葫芦道。
严鸣见状，立马把葫芦收起来，表示自己会去超度。
但他更想说，不是每个人都有司灵这般天赋，他也就是个普通道士，很多道家术法，他也能使，但这效果嘛，肯定不如司灵厉害。
他没有灵力，更没有内丹。
按照他们师傅的说法，司灵是百年难遇的奇才，生来就该是道家弟子，日后若有机缘，可得道成仙的。
“沈老爷子是怎回事？”司灵又走到沈承德的头顶处站好问道。
“大帅是摔了一跤后，昏迷不醒，直到三日后，我才察觉到他不对劲，及时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命穴，这才保住一口气。”严鸣开口说起来龙去脉。
司灵闻言眉头一皱，“如果只是摔一跤就把三魂七魄摔散了的话，那他那一跤怕是跌落悬崖……”
“就是雨天地滑，在下台阶的时候摔了一跤。”严鸣继续道。
“师兄后来可曾去看过沈老爷子摔的地方。”
“去过，大雨冲刷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司灵深吸一口道：“沈耀辉倒是好救，找到丢失的那一魄便好，就算找不到，也能活，就是痴傻一些。”
顿了顿继续道：“但是沈老爷……”
还未等司灵说完，门外便传来脚步声，司灵的也停住自己的话头。
沈仲带着虎彪兄弟来了。
“司灵道长，严道长，幕道长……”虎彪兄弟跟几人见了礼。
“你们二人抬着你家少爷回来的时候，可有遇见什么人吗？”司灵不认为是虎彪兄弟故意为之。
这两人要是想动手，最好时机是在船上。
“……”
虎彪兄弟面面相觑。
“快说啊，你们两个。”沈仲见这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催促道。
司灵也盯着两人。
“是这样的，我们在过长廊的时候，遇到了二姨太。”
“二姨太？”沈仲脸色一变，看向严鸣。
“哎，这事……”严鸣的语气带着无奈。
司灵只是想确认那人是什么时候动的手，不想去管是谁，只要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做的，她都可以。
“知道了。”司灵说完，就转身去布阵，给沈耀辉和沈承德周围用铜钱摆上阵法。
这期间，司灵望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手中的铜钱一转，换了个位置。
“小司灵……”
“嘘……”
司灵示意严鸣不要多嘴。
严鸣见状也只好闭嘴，退到一边，默默地看着司灵把阵法做得一眼就能看到阵眼所在，若是有人想来搞破坏，直接一脚踢开那枚铜钱就好。
慕子舒也看着那枚铜钱，微微蹙眉，像是不解，但在看到司灵把最后一枚铜钱摆在沈耀辉脚下时，眉头一松。
‘果然是个狡猾的道士。’慕子舒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司灵。
“好了，等我们离开后就大门关上，派人把守住，等我们找到你家少爷的那一魄方可打开。”司灵拍拍手里不存在的灰尘说道。
“是，司灵道长。”沈仲连忙点头。
司灵见状，目光落到沈家老爷身上，从头到尾的打量一番后，转头看向严鸣，见严鸣给自己使眼色，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等到几人都出去后，沈仲把大门关了个严实，就在沈仲打算去把窗户也关严实时，司灵开口让他别动，留着透着气。
沈仲看向严鸣，之前严鸣都是让整个屋子全部封闭。
见严鸣也跟着点头，沈仲便没再去关窗户，留下虎彪兄弟在里面守着，院子外还有真枪实弹的士兵把守。
“沈管家，你去忙吧，司灵这边有我照看。”等出来院子，走到夹道里，严鸣便找了个理由，把沈仲支走。
确认附近没人后，严鸣也不管还跟着的慕子舒，直接拉着司灵问道：“小司灵，你老实跟我说，大帅还有救吗？”
“没有。”司灵直接明了地回答。
严鸣一听，神色瞬间不好了，但转念一想，只要沈耀辉还活着也行。
“不过……”司灵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严鸣追问道。
“不过，我有办法让沈老爷子回光返照几天。”司灵这几日在船上听人聊闲语，也知道这个沈大帅对于江城来说，是颗定心丸。
“好……”严鸣知道司灵的意思，必要时，沈承德会清醒过来。
“当务之急是找到沈耀辉丢失的一魄。”司灵还记得自己来江城的目的。
“好，天一黑就出去找，罗盘准备好了吗？”严鸣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司灵点头。
“那你先回去休息，夜里我来找你。”严鸣说完就看了一眼慕子舒。
司灵见状啧了一声，上前一步挡住严鸣看向慕子舒的视线，把慕子舒护在身后。
“小司灵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别告诉师傅。”
司灵直接打断严鸣的话，同时给严鸣提个要求。
“师傅怕是早就知道了。”
“不可能，他哪有那本事，顶多就是知道我出山了。”
司灵不相信她们师傅能通晓自己身边的事。
“快走吧你，别多嘴就是了。”司灵说着就推了一把严鸣。
等整个夹道只剩下慕子舒和司灵后，司灵就听到慕子舒问了一句：“你这么怕你师傅知道你身边有只蛇妖？”
“不是，只是解释起来很麻烦，我师父他老人家很……”司灵想找一个好一点的词去形容自己师傅，结果只有一个词事精。
但这样说自己师傅不好，她只能憋了回去。
“师傅他很好，就是比较谨慎。”司灵几乎是闭着眼睛说的。
“原来如此。”慕子舒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看着司灵。
“对，就是这样，走吧，回小院休息，晚上肯定没办法休息了。”司灵说着还打了个哈欠，这几日她都没有休息好。
只是她刚走过夹道，转弯时，迎面走来三人，为首的是个穿着大貂的美艳女人，妆容浓艳，但眼角下的细纹，依然清晰可见，显然不年轻了。
“劳烦让一下。”司灵见对方三人直接把路堵住，想着是在别人家里，面带微笑道。
结果对方打量了她一番后，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道：“听闻管家找了个得道高人就是你？”
司灵闻言，脑子响起虎彪兄弟曾说遇见的二姨太……
“二姨太？”司灵收起笑意，眉头一挑问道。
“你知道我？”二姨太抬手勾了勾自己耳边放碎发，不经意间露出自己手腕上的纹身。
第70章 司灵的目光一下就吸引住，瞳孔聚焦，那纹样好生熟悉，……
司灵的目光一下就吸引住， 瞳孔聚焦，那纹样好生熟悉，但司灵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久闻二姨太……容貌艳丽， 为人亲和……”司灵捡着好听的话说。
二姨太的脸色也跟着变好，最后被司灵的话逗笑出了声来，“让她们过去吧。”
“二姨太可真是个好人呢。”司灵不忘继续夸赞二姨太的同时，牵着慕子舒从三人中间穿过去。
慕子舒路过二姨太时， 目光一转，两人的视线交汇， 像是看到了老朋友一般，颔首示意。
司灵走在前面，根本就没有发现两人的动作。
等到司灵拉着慕子舒走回到严鸣给她们安排的小院后，才开口道：“吓死我了。”
“怎么了？”慕子舒问道。
“方才的二姨太看起来跟戏文唱的一样。”
“什么样？”
“笑里藏刀。”
“……”慕子舒真的很想开口让司灵少看点话本子和少听点戏文。
但山上日子孤苦， 司灵也就这点爱好了。
“对了，你发现二姨太手腕上的纹身了吗？”司灵转头问向慕子舒。
慕子舒闻言，眼眸一垂，不让司灵看到她的眼睛， 摇了摇头。
司灵见状，也没去管慕子舒， 围着慕子舒开始绕圈， 对二姨太手腕上的纹身自言自语起来：“那个纹样，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说到这里， 司灵的右手握拳拍在自己的左手手心里，猛然看向慕子舒道：“我也没去过别的地方， 只有在玄风观里，那纹样肯定是在玄风观里看过。”
慕子舒望着司灵略带兴奋的眼眸， 轻笑一声道：“那你可得好好想想，你过去的二十年里，在玄风观的哪里见过。”
这话一出，司灵愣住了，看向慕子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二十岁，你能看穿我？”
“呵……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一只大妖。”慕子舒轻笑一声说道。
“那你能看到我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吗？”司灵接着问道，她问得很认真。
慕子舒望着司灵带着期意的眼睛，摇摇头道：“我哪有那本事，我是大妖，不是大罗金仙。”
“好吧。”司灵抿嘴笑了笑，掩饰住自己的失落。
“司灵，你的生辰日是怎么定的呢？”慕子舒追问道，不想让司灵陷入一个不好的情绪里。
司灵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痒吸了吸，随即开口回答道：“师傅捡到我那日。”
“什么时候？”
“快了。”
“那是什么时候？”
“后天。”
“那该好好庆祝一下。”
“还有正事要做。”
“你的生辰日不算正事吗？”
“……”
司灵第一次见除了师傅以外的人，对自己的生辰日如此关注，一时间找不到话来拒绝慕子舒。
“放心吧，耽误了你找沈耀辉丢失的魄。”慕子舒看着呆掉的司灵，抬手揉了揉司灵的脑袋。
“你会住长寿面吗？”司灵任由慕子舒揉自己脑袋。
“你喜欢？”
“嗯，师父观中的时候，每逢生辰日都会给我煮一碗。”
“那我会。”
“真的？”
“真的，你见过大妖骗人吗？”
“如果你骗我的话，那就见过。”
“那你见我骗过你吗？”
“没有。”
“那就对了。”
司灵看着慕子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对啊，慕子舒从来没有骗过自己。
“谢谢你，慕子舒，你真是一个顶顶好的大妖。”司灵抱住慕子舒，从下往上地看着她说道。
这一刻，慕子舒觉得心跳都在加速，司灵这样好乖……
要是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这会说我是顶顶好的大妖了。”慕子舒伸出食指点在司灵的眉心，把人推走。
司灵才是那个妖孽吧，弄得心软软的，慕子舒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
被推开司灵也不恼，又贴了上去，她发现自己很喜欢抱住慕子舒的感觉，比自己抱枕头舒服多了。
“慕子舒，晚上我可以跟你睡吗？”
“为什么？”慕子舒这次没有推开司灵，只是很疑惑司灵想要和自己睡的目的。
司灵被问住了，她总不能说是觉得抱着慕子舒觉得很舒坦吧。
“额……”
“要是给不出一个理由的话，就自己睡自己的房间。”慕子舒没有退步。
司灵微微蹙眉看着慕子舒的眼睛，脑子飞快地运转，想要给自己找个理由出来。
忽然，司灵发现慕子舒的肩头出现一片雪花，抬头一看，发现下雪了。
“下雪了，慕子舒，很冷。”司灵松开慕子舒，抬手接住一片雪花给慕子舒看。
“那也没有山上冷。”
慕子舒没有看司灵手上的那片雪花，而是看向司灵肩头的那一片雪花，深色粗布棉衣让雪花更加明显，慕子舒看着那片雪花融入了司灵的棉衣里。
“我害怕，我害怕陌生的地方。”司灵实在想不出理由了。
“……”慕子舒没理会司灵，但没有拒绝，转身进了自己选好房间。
司灵见状屁颠地跟着进去。
发现炕都是凉的，又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自己师兄严鸣，真是不体贴，不知道安排人给她们把炕烧好。
司灵只能自己去烧炕。
只是等司灵躺在被窝里时，发现慕子舒盘腿坐在炕上，双眸紧闭，一看就是在打坐。
司灵把伸出被窝的手，默默收回，裹好被子，闭眼睡觉。
等到司灵发出均匀的呼吸后，慕子舒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到司灵睡得香甜的脸上……
夜幕低垂，屋外传来敲门声。
司灵缓缓睁开眼睛，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等到视线聚焦后，这才想起自己子啊何处，当即坐起身来。
下一秒一件崭新的深色好料棉衣搭在自己的肩头，耳边也传来慕子舒的声音：“小心着凉。”
听到着凉二字，司灵的思绪回到船上，自己生病那日，当即拉住慕子舒的手问道：“那天是不是你来了？”
慕子舒当然知道司灵问的是那天，刚想开口，门外就传来严鸣的声音：“小司灵，快起来，我们该出发了。”
“啧……”司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又立马对着慕子舒道：“不是对你，是对我师兄。”
“对你师兄也不要这样。”慕子舒忍不住开口教育司灵。
司灵又一愣，随即点点头，“知道了。”
起身把自己衣服穿好，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没有睡乱，懒得在绑了。
“过来……”慕子舒瞧着司灵那邋遢的样子，招手让司灵过去。
司灵不明所以，但也听话，走到慕子舒身前站定。
“跟你师兄回话。”慕子舒说着就拔掉司灵的发钗。
司灵一惊，想要回头说话，又被慕子舒扶住肩膀不让动。
“别动。”
司灵只能乖乖地站好，对着门外的严鸣喊道：“等会儿，马上出来。”
“好，不急。”严鸣的声音也从外面传进来。
慕子舒的指尖穿过司灵的发丝，拔耳边的发丝勾耳后，指尖滑过司灵的耳廓。
一瞬间，司灵的耳朵就红透了，也开始发烫，而慕子舒的目光也落到那红透了的耳后一片肌肤上，连司灵咽口水的声音都听了个清楚。
“好……咳……好了吗？”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司灵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赶紧清了清嗓子。
慕子舒没回话，只是帮司灵把发簪插进发髻里，随即拍拍司灵的肩膀，表示好了。
司灵伸手摸了摸慕子舒给自己盘的发髻，感觉很不错，立马走到镜子前照了照，真好看，司灵咧嘴笑起来，
但门外的严鸣又在催促，本来的好心情就都严鸣催没来，司灵转头想要吼严鸣，但对上慕子舒不认可的眼神时，皱着眉用正常的音量道：“来了师兄。”
门外早就准备好接收司灵吼声的严鸣，还觉得不习惯，“难道说小司灵一个人在山中，脾气也改了？”小声地自言自语。
严鸣全当是司灵一个人山中，没人说话，可怜得很，所以脾气也变好了，还心疼不已。
殊不知全靠屋里那只大妖压制。
等到司灵穿着新衣服背着自己的旧布出来时，严鸣眼里的心疼之意早就透过眼神传递到司灵的眼里。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受苦了，小司灵。”严鸣轻声道，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师傅来了？”司灵立马看向严鸣身后，吓得一激灵。
“额……没有……走吧。”严鸣转过身去，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司灵只当严鸣发颠，并不在意，只有慕子舒听到了严鸣那声自言自语，知道严鸣心中所想，也感叹司灵师门的和谐，对比自己族内的斗争好太多了。
虽处于战乱时代，但江城有沈家坐镇，军队驻扎，城内的百姓还算安逸，夜里不少门店都开着，来往的人不少。
“如果少帅也醒不来，这样的场景将不复存在。”严鸣一脸严肃地说着。
司灵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罗盘紧了紧，她懂严鸣带她来看这些街景的目的。
根据罗盘的指针，司灵带着两人来到一处暗巷。
“在里面……”司灵看着面前这堵墙说道。
严鸣看着罗盘所指的方向，脸色很是难看，开口确认道：“小司灵，你确定吗？”
“罗盘指引，没有错。”司灵看着严鸣点头道。
严鸣叹了一口气：“这堵墙的背后是明家。”
“明家？跟沈家有婚约的明家？”司灵想到了明惜君。
“这你都知道？”严鸣惊叹于司灵的消息，更多惊叹于沈仲这些话都跟司灵说。
自己都是在沈家待了好久，沈仲这个家生子才接纳自己，把自己当作自己人。小司灵才跟这个沈仲打交道多久，就让沈仲把沈家的情况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