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羔羊困境我也没有很想亲你。

    水雾很怕乌昱骊,主要是怕他超越了人体极限的体型。他被锁链捆住的时候她还有勇气接近他,可此时与男人这么近得面对面,不需要刻意抓住她,她便已经一动都不敢动。

    可当乌昱骊真的碰触到她时,水雾才恍惚觉得,他好像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恐怖。或者说,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性,男人才变得更加小心,收着锋锐的利齿,细嗅蔷薇,很轻,带着温柔。

    她抬起手臂,指尖没入乌昱骊乱糟糟的红发,微微用力地揪着粗硬的发丝。他的头发被水雾剪得仿佛从泥堆里滚了一圈的狗,发尖刺刺的,有些扎人。

    乌昱骊任由她揪,生疏而不得其法地取悦她。仿佛想要证明自己的确能够满足她的需求,认真又卖力,在这种奇怪的事情展现出了谦虚的好学心。

    “我不喜欢这样。”水雾红着脸颊,指尖缠绕着男子的发向后扯。

    发根的痛楚不疼不痒,乌昱骊觉得水雾在说谎,因为她看起来眼眸含水,不像是不喜欢的样子。

    “在撒谎吗?”乌昱骊低声问道,嗓音有些含糊,让水雾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双腿无力得软下去,又被男子轻易托起小屁股,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水雾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整个人都迷糊了。她摇摇欲坠地坐在乌昱骊的一条手臂上,大腿夹住了男子的腰腹,手上失去了力气,垂落下来,指尖划过他的后颈。

    男子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声音,像是凶兽慵懒地打呼噜。

    水雾忍不住将指尖陷入他的肌肤,在乌昱骊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道划痕,“我为什么要……撒谎,够了,别…亲了。”

    乌昱骊终于停下,他的脑袋后退一点,仰起头看她,似乎有些不解,脸上带着些吃饱喝足的餍足,“不喜欢,却能够允许柏时泽这样做。你很爱他吗,叛逆的贵族小姐爱上穷小子?你该不会是为了追他才上了这艘星舰吧。”

    他的声音很慢,嗓音中似乎含了一点浅浅的讽意。如果是这样,那审讯官小姐真的很倒霉,背着家里的长辈,使用了足够正当的理由,想要与情郎相会,结果两个人却全都被反叛军抓了起来。

    “……不管怎样,都和你没有关系。既然知道了,就快点松开我,你们反叛军都是这样欺负女人的吗。”水雾的下颌掉落下一滴小珍珠,也说不出是气恼的,还是欢愉的。

    别人的爱情故事怎么样,都和他这个反叛军首领大反派无关。

    乌昱骊心中有些不快,不知是针对哪一句话,“我也没有很想亲你,是你表现得心口不一,让我误解了。我也从来没有欺负过其他女性,我只对你做过这种事,况且……我的本意也不是想欺负你。”

    乌昱骊一板一眼地解释,反而让水雾语塞起来,不知道要怎样反驳他,只能涨红着脸颊,被放到地板上,好半天缓不过来。

    “既然水雾小姐讨厌被这样对待,那请以后安分一点,不要再挑拨戏弄我的属下。我虽然不会滥杀无辜,可必要的时候也不介意采取极端的措施。”乌昱骊弯下身子,将他上身唯一的外套褪下来,盖在了水雾的肩膀上,双手拽着两边的衣领,将女子整个包裹在了他宽大的衣服里。

    水雾仿佛变成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指尖揪着领口,明明是被威胁了,身子偏偏又被男人送的外套紧密包裹住。

    “不回去吗,还要在这里待着,想念你的情哥哥吗。”乌昱骊深刻的五官轮廓流露出几分冰冷。

    水雾抿紧唇,不理他,从男子身旁的缝隙中挤出去,小声地嘟囔,“明明是你该管好那些反叛军,他们不听你的还要来怪我。”

    ————————————

    乌昱骊躺在卧室的床上,星舰上统一配置的单人床在他的身下显得格外憋屈,总有种手脚无法完全舒展开的感觉。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翻滚,烦躁地蹙眉,然后蓦地睁开一双金瞳。不知道为何,在黑夜里,他突然睡不着了。

    不知道是否源自于牢狱中产生的后遗症,再平常不过的黑暗突然变成了一种漫长的折磨,他无法再在这种环境中感知到心安,反而闭上眼眸便会觉得躁郁。

    乌昱骊不能承认他怕黑,他随手点开了卧室里的灯,刺目的白色光线晃着他,他却也并没有感觉到好一些。

    灯开了,又灭。

    乌昱骊重复着同一个机械的举动,光线明灭之间,仿佛摇曳的烛光,令他一时恍惚。

    啪——

    灯灭了。

    乌昱骊突然觉得他的牙齿有点痒,想要咬住什么,磨一磨牙。在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叼住了自己的虎口,tian食到了血液。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起身,推开门,向着一个白天时去过,而现在不应该去的方向走过去。

    乌昱骊此时还不知道,他想要去的房间里已经多了另一个人。

    许宴笙、白浔、梅裔三个人因为打架而被乌昱骊关了禁闭室。为了防止白浔入侵系统跑出来,乌昱骊还特意在外部加了物理的挡板。

    可即便如此,曾经位居杀手排行榜第一的梅裔仍旧有办法撬开门,偷偷溜出来。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好,在梅裔的眼中,他和水雾小姐是心心相印的,真正可恶的、横插在他们之间的恶人是许宴笙和白浔。

    梅裔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能单纯地祝福他和水雾小姐呢,他本来也很向往能够拥有一个幸福的大家庭呀。

    神学院是社会福利机构,只有无人抚养的孤儿会被送入这里。梅裔和他的妹妹便是其中之一。

    梅裔轻松地打开门,悄声走入了卧室之中。女子已经睡着了,他走过去,看了她一会儿,水雾的床不大,但她身姿纤细,缩在了最里侧,脸颊压在枕头上,乖得可爱。

    梅裔看着看着,便tuo下鞋,悄悄躺上了床,与她并排躺在一起,眼眸亮晶晶得,似有星星藏在了其中。

    他的母亲是一个善良而愚蠢的女人,她长得很漂亮,和水雾小姐一样漂亮,是和梅裔一样的金发碧眼,也是一个卑微的平民。她的美丽为她吸引来了罪恶,因为这份特别的美貌,她接连被两个男人欺骗,一个是平民,将她送给了贵族,为自己获取了跨越阶层的利益。

    另一个是贵族,只将她当成一只可爱的宠物猫,在腻了之后,他便与另一位门当户对的贵族小姐订亲成婚,轻易抛弃了她。

    母亲无力抚养她的两个孩子,在难捱的冬日,神成为了最后的寄托。

    遗传自母亲的容貌,他与妹妹都长得很好看。尤其是妹妹,他的小雪花,有着一双贵族的黑色眼睛,即便是在神学院里,也最受神甫的疼爱。

    梅裔其实很久没有回想过他的妹妹、母亲、和神学院。他的指尖隔空轻轻描摹着水雾的眼眸,其实那个时候,他觉得,审讯官小姐的眼睛,很像是他的妹妹——一样干净,好像什么都落不进去。

    只是很久之前的冬日,梅裔在心里认定,他的妹妹太纯净了,也太痛苦了,不适合在这个世界再活下去。被关在礼堂后的禁闭室中时,梅裔总能够听到哭泣的声音。

    好像整个世界是颠倒的炼狱,恶魔站在高台上,穿着洁白的长衫,人人都看不到他额头上的长角。

    他的妹妹,是梅裔第一个杀掉的人。温热的血染红了他的手,冬日终于不再寒冷了,耳边的哭声也彻底止息。

    梅裔想,若是水雾小姐也需要他,他也能够亲手杀了她。

    那座神学院后来被神降的烈火焚烧,贫民窟的人称那是天罚。

    梅裔伸出手臂,将女子搂在了怀中,亲密地贴着她。都怪水雾小姐,拿来那张妹妹的照片,让他突然变得孤单了起来,贪婪得想要再次拥有家人。

    …………

    乌昱骊走到门口时,便发现房门被打开了。

    那种对于同伴的了解与隐约的恶劣预感令他推开门,便看到了本该被关在小黑屋里,此时却抱着无辜的女子不撒手的梅裔。

    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听话,仿佛突然返回了青少年的叛逆期呢。乌昱骊之前从来没有觉得团队这么难管理过。

    昏暗的环境中突然涂满了光。

    乌昱骊打开了房间的灯。

    水雾原本真的没有醒,她的神经本来就在紧绷中,前几个晚上又没有睡好,于是根本没有察觉自己又被臭男人抱入了怀中。

    灯光晃在眼睛上,睡得再沉的人也难免昏昏沉沉地苏醒。水雾用手背揉着眼睛,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身体就一瞬间腾空。

    “啊——”水雾轻呼,彻底清醒了过来,男子的手臂像是坚韧的铁,轻轻松松把她从梅裔的怀里捞出来。

    梅裔没有和乌昱骊抢,一是不想让水雾受伤,另一方面也是没有弄清首领的意思,有些困惑地说道,“老大,你干什么呀。”

    擅自闯入女孩子的房间里,还有脸问别人要做什么。乌昱骊难以直视他糟糕的属下。

    水雾搂紧了乌昱骊的脖子,作为联邦的贵族,她没有权利在反叛军的巢穴中要求人权,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被心怀不轨的人做坏事,也根本没有哭诉的地方。

    乌昱骊用一只手臂轻松得将女子抱起来,神情冷漠,“你想要她留下来?”

    梅裔弯起眼眸,坐在床上,“是呀,我要水雾小姐和我在一起。”

    “白浔和许宴笙是怎么想的,你们是想要争夺她,直到自相残杀得出最后的胜者再拥有她吗。她是联邦议员的女儿,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她的阴谋?”乌昱骊神情严肃,质问道。

    “喂。”水雾用小腿踢了踢乌昱骊,不满,她还在这里呢,他就当着她的面恶意诽谤她吗?

    “你们反叛军不要又当又立,要我背黑锅。”

    她才不懂他们在发什么疯,是他们本来就内部不合吧。

    “就是,首领不要把什么错都怪在水雾小姐身上,明明是许宴笙和白浔他们两个人有问题。”梅裔在一旁义正言辞地帮着敌人说话。

    乌昱骊皱紧眉,“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让她加入反叛军了。”

    男子凶戾而凉薄的融金色瞳眸落在水雾的脸上,审视地说道,“只有这样,就不必再担心你的背叛了。”

    水雾微愣,眼眸一点点睁大,红润的小嘴微张,像是没懂乌昱骊的话,过了一会才开口,“什么?你在说什么呀。”

    梅裔却已经从床上跳下来,眼眸发亮得围着水雾打转,“首领,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呢。这样雾雾就不再是可怜的俘虏了,而会变成和我们同行的伴侣。”

    他握住了水雾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献祭一般仰着头看向她,脸颊晕开潮红,“水雾小姐,这样我们以后就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水雾有些跟不上这些反叛军的脑回路,她和他们不应该是敌对阵营吗,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开始给她换阵营了,这样系统是允许的吗?真的没问题吗?

    某一刻,水雾不灵光的小脑袋里终于想起了系统界面上最显眼的那一句话[警告:扮演好身份,出戏既死]。

    那么,作为联邦的贵族,还是其中一位议员的千金,她真的有可能接受成为反叛军吗。

    女子的脸颊像是突然失去了血色,眸中浮现出恐惧,她第一次流露出这样抗拒的神色,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我不要。”

    水雾挣扎得要从乌昱骊的怀里下去,“放开我,我绝对不要做反叛军,你们不能强迫我!”

    乌昱骊两只手搂住她,将水雾扛在肩膀上,掌心按在她的后背,便将女子的挣扎压了下去,“抱歉,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水雾踢着腿,像是一只被捕获的羔羊,被乌昱骊扛着,一路带到了星舰的控制室。

    水雾叫了一路,从一开始好说歹说得让乌昱骊放弃他离谱的想法,到后来变成恼怒的责骂,终于被放下来时,嗓子都有些哑了。

    一直没有受到过反叛军刑。讯审问的贵族小姐单薄的身子被安全带稳稳固定在了驾驶椅上。黑色的皮带穿插在胸口、小腹,泪痕干涸在白皙的小脸上,令女子看起来有一种令人想要伤害的可怜。

    梅裔蹲在一旁心疼得给她擦眼泪,轻声安慰,“雾雾,不哭了,只需要录下一个声明给联邦看就好。我攒了很多钱的,我可以养你,让你的生活品质一切都保持在原来的水平,什么区别都不会有。”

    水雾偏过头,宁折不弯,“你们死心吧,我才不要与你们这些人同流合污。”

    乌昱骊亲自离开去放出了白浔,要求他操纵拍摄仪器将视频录制下来,发送给联邦的议会。

    乌昱骊打开门的时候,白浔正拆卸了房间里的设备零件,组装成一个小型的机械撬门。两个人面面相觑,腼腆的白浔尴尬地微笑了一下,便被乌昱骊提溜着后颈,扔到了控制室里。

    第一眼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水雾时,白浔的眼眸几乎是一瞬间变得湿润起来。他只觉得所有人都要对水雾不好,扑到女子的身前便想要帮她解开束缚。

    作为反叛军唯一的良心,白浔甚至错以为,他的这些同伴们是想要折磨水雾。

    而当乌昱骊向他解释了他需要做什么时,这个唯一的“良心”便立刻与他真正的同伴站在了一起。

    白浔在空地上架起了摄像的设施,他低垂着眼睫,不敢去看水雾讨厌的眼神,唇瓣嗫喏,低声和女子道歉,“对不起,水雾小姐,请你再委屈一会,很快就好了。反叛军里的大家其实都是些好人,虽然有的时候使用的手段可能有些过分激烈,但那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为了让大部分人生活在更加平等的世界里。”

    他摆弄着摄像头,可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掩盖他行为本身的低劣。白浔好像刚刚认识到他的内在,他或许比他自己认为的要更加自私、不堪。

    水雾的背后是一大片星空,空旷的宇宙令她看起来更加娇小,她看着对准了自己的摄像头,莫名感觉到一种恐惧和羞耻。

    明明作为演员,应该最擅长在摄像头前表现自己的美丽,可此时那冰冷的机器仿佛成为了另一种暴。力的刑具。

    乌昱骊走到她的身后,掌心捧住了女子的脸颊,让她看向镜头,“摄像开始了吗?”

    他对白浔问道。

    站在摄像机后的白浔点了点头,专注到晦暗的眼眸落在水雾的身上,渐渐酝酿成了一种过分的痴恋。和我在一起吧,留在我的身旁,他听到自己心中的私欲在呢喃地念着,压倒了残存的良知。

    在这个角度,镜头只能够拍摄到水雾的上半身,乌昱骊微微低下头,嗓音柔和得在女子耳旁说道,“水雾,说你自愿加入反叛军,不再信仰联邦的制度。”

    水雾咬着唇,倔犟得不开口。

    乌昱骊知道,他没有那么容易令贵族小姐屈服。但没有关系,他有许多的时间,可以与水雾慢慢渡过。

    “水雾,你不是很在意柏时泽吗,只要你同意加入我们,我就将那条被我拧断的手臂还给他,保证他安然无恙地回到联邦。”乌昱骊的手指撬开女子的齿关,让她松开被自己蹂。躏得惨兮兮的唇瓣。

    “梅裔答应过我,会放柏时泽他们离开的,你要对我说谎吗。”女子水色涟漪的眼眸落在梅裔的身上,令他的骨头立刻软了下来,恨不得立刻就向她投降。他蹲在了水雾的脚边,像是一只小小的波斯猫。

    “雾雾,我只是说了让他们走,可是没说过我不会折磨柏时泽。”阴险狡诈的反叛军神色纯良,心脏却黑透了,梅裔眨巴着眼眸,唇角勾起笑容,“我去把他提过来,雾雾可以慢慢考虑,每过一分钟,我就在他的腿上割下来一块肉……”

    梅裔的声音顿住了,他第一次看到水雾用那种视线看着他,就像是…在注视着一个不值得的垃圾。

    他突然感觉到心慌,那一刻,想要将女子永远禁锢在身旁的欲念被另一种更加剧烈的惶恐所压倒,令梅裔身体僵硬,有些委屈地亲吻在她的膝盖上,“你就那么喜欢他吗,别这么看我……”

    他嚣张的气焰降下来,像是已经被驯服过的小狗,外表看起来嚣张跋扈,可实际上却已经不敢再咬人。

    反叛军精通几乎所有的刑罚,他们能够轻而易举在任何人的口中搜刮出情报。可现在,他们对待着这位身娇体软,皮。肤碰一下就能够留下印子的贵族小姐,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在这种时刻,或许只有贵族才更能了解贵族。能够折磨没经受过苦难的娇小姐,令她心甘情愿答应他的要求,又不会伤害到她的方法,是什么呢。

    梅裔第一次变成了一个好学生,绞尽脑汁得认真思考。

    乌昱骊却已经冷冽而粗鲁地抚摸着她的唇,低声恐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吗,水雾,我会让你饿肚子,不让你睡觉。你知道电流穿过体内是什么感觉吗,会有一些刺痛,继而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能力。”

    乌昱骊还没有说出更残忍的事,水雾已经被他的话吓得瑟瑟发抖,泪珠滚落下来,却还是坚强得不愿意对他们妥协。她真的好苦,为了不违背人设,甚至还要受罚。

    乌昱骊欣赏她的坚持,却并不对她心软,“你这么爱哭,一看就意志力很薄弱,你知不知道,电击过于激烈时,你的小肚子会抽搐,在镜头的面前,彻底失去身为贵族的尊严。即便如此……你也不愿意说出那句话吗。”

    水雾哭得大脑发晕,她像是报复一般,反抗地用力咬住了乌昱骊的虎口。

    第42章 羔羊困境直播了你又后悔,又挡上不给……

    残忍的电流并没有穿过她的身体,可水雾的身子却突然一抖,牙齿收紧,呜咽被堵在了乌昱骊的掌心里。

    她错愕得想要低下头去看,脸颊却被乌昱骊禁锢住,只能维持着同一个角度对着摄像头。

    梅裔突然想起了一种逼问的方式。

    男子的膝盖抵在地面上,钻入了女子的裙底。

    镜头拍摄不到的位置,他肆无忌惮地审问,要在水雾的唇中听到他想要的回答。

    “雾雾……”梅裔模糊得说道,“加入反叛军吧。”

    水雾说不出话,明明他们是想要在她的口中听到背叛的求饶,乌昱骊却反客为主,手掌塞住了女子的唇,令她只能呜呜咽咽,说不出来一句话。

    白浔站在摄像头的屏幕之后,手指紧紧扣在设备上,指骨泛白。他本该立刻冲出去阻止,可双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雾雾……再忍一忍,只要你,只要你答应……

    “我不要。”水雾的身子缩起来,似乎被反叛军用了刑,眉眼中浮现出忍耐的痛苦,红晕蔓延至脖颈,咬着乌昱骊的手,声音也听不清楚。

    梅裔第一次使用“贵族”的方式刑讯,或许是不太熟练,才没能够令水雾小姐求饶。他吸取经验,在短暂的时间内快速学习,寻找到最小的弱点,针对那一处,有些残忍得继续逼迫她。

    星舰驾驶位上的安全带经过了质检,性能十分优越,女子的手臂和小腿被勒出了艶丽的红痕,却半分都动弹不得,只能无能为力的接受。

    乌昱骊用另一只手撩开了水雾被汗湿黏在脖颈的乌发,反叛军的内部由分裂转向了团结,默契得仿佛像是同一个人。

    “雾雾,还不说吗。”冰冷的声音仿佛被隔在很远的地方,水雾的脑袋好像也被搅成了浆糊,像是漂亮的瓷娃娃泡在了水里,被人小心取出来时坠落在了地面上,碎开一道道裂痕。

    水雾也分不清什么时候,乌昱骊将堵住她嘴的手掌拿走了。她的腰肢一颤,脚趾紧紧得蜷缩起来,身子好像擅自被剥夺了自我意识,如同乌昱骊威胁的内容一样,违背了她的意愿。

    在她失神的时候,乌昱骊在她的耳旁低声诱哄,“雾雾,说,我自愿加入反叛军。”

    她的瞳孔微微扩散,傻呆呆地直视着摄像头,鹦鹉学舌一般跟着他说道,“我自愿……加入反叛军。”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的灵魂终于飘忽忽得归位,摄像机代表拍摄的红点暗了下去。

    梅裔抬起脸,眼睫湿漉漉的,他探出舌。尖,将甜滋滋的液体吞入喉咙中,“雾雾好甜哦。”

    捆缚住水雾的安全带不知道何时松开了,她终于控制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好丢人。

    她变成管不住自己的坏女孩了。

    ————————————

    水雾被乌昱骊抱到了卧室中,她累得眼睫沉沉压下,手脚都酸软得没有力气。

    某种阈值被突破之后,她甚至连无用的羞耻都升不起来。在被男子放在床上时,手臂攀着他的肩,水雾低下头,乌发垂下来,掩盖住白皙的侧脸,看不清神情,“等一下……别走,帮我洗澡。”

    乌昱骊的动作顿了一下,挑了挑眉,“你确定?”

    水雾不想动,她连一根手指都不愿意抬起来,可偏偏又嫌脏。不知道嫌自己脏,还是嫌别人脏。

    她自暴自弃,将脸颊埋在了男子的肩窝里,“嗯。”

    视频已经保存下来,她没有后退的余地,既然已经是反叛军的同伴,乌昱骊对她的容忍度便无限的降低。

    反叛军里没有阶级制度,即便是首领也可以伺候刚刚加入的新人。水雾一开始总是很怕他,此时脑袋晕乎乎的,像是短路了一样,反而贴着他,仿佛无形的依赖。

    乌昱骊的动作很轻,浴室中开了暖灯,温柔的水流冲刷在肌。肤上,每一个举动,都要先问一问她,可不可以,这里能不能碰,头发要不要洗,沐浴液要涂多少。

    水雾渐渐不耐烦,用赤luo的脚踢了他一下,“随你便,不要再问我了。”

    她后来自己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躺到床上睡着的。

    昨日的裙子被洗干净挂了起来,不是水雾梦游洗的,显然就又是反叛军首领的贴心服务。

    她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时脑袋还有些昏沉,水雾从床上起身,看到被挂起的衣服时,还有些怀疑她的裙子会被粗鲁的男人洗破。她有一点洁癖。哪怕是被自己的东西弄脏的衣服也不想再穿第二次,可是……水雾忧愁地叹了口气,反叛军可恶的盗贼偷走了她的两件内衣,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怀疑她会没有衣服穿。

    水雾还是没有踏过心里的坎,没有去碰挂着的裙子,换了另一身之前没穿过的新衣服。

    …………

    水雾没有再去看过柏时泽,出于某种奇异的心理,她总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很丢脸。明明都能够与反叛军自然的相处,可偏偏想到柏时泽或许会问她是怎么背叛了联邦加入反叛军的,水雾就觉得格外羞耻。

    梅裔接受了水雾的吩咐,去囚室内将柏时泽的机械手臂还给了他,还找了些镇痛、消炎的药扔到了男子面前。

    一直静静等待着女子的柏时泽不由惶恐地上前,用力揪住了梅裔的衣领,不让他走,厉声质问他水雾去了哪里,被他们怎么样了。梅裔倒也没有把什么都告诉他,他tian了tian唇,仿佛在回味甜意,“你没资格询问她的事,药是她要给你的,你最好不要浪费了她的心意。”

    在柏时泽面前趾高气昂的梅裔,到了水雾的面前却要低声下气地讨好,都得不到女子的一个眼神。

    她太过气他,同时也讨厌上了站在一旁袖手旁观的白浔。唯一一个被老老实实关了一夜禁闭,错过了一切变故的许宴笙便格外幸运地得到了水雾的好脸,成为了女子唯一愿意说话的人。

    许宴笙乐见其成,甚至刻意排挤着梅裔和白浔两个人,心安理得的独自霸占着他的贵族小姐。

    也许是梅裔“刑讯”的方式的确足以令一位贵族崩溃,水雾并没有得到系统ooc的惩罚,或许这是唯一的一件好事了。

    星舰的体积虽然足够宽敞,但长久得待在密闭的空间里还是让人觉得憋闷。像是失去了太阳的植物,叶子都蔫哒哒地垂下来。

    距离副本[任务一]结束的时间还剩下四日。

    这几日反叛军的几个人都在连番想着花样哄她,尤其是被水雾排斥的梅裔和白浔。做错了事的男人生怕自己永远得不到宠爱,同仇敌忾地憎恨什么都没有做,却能够进入女子房间的许宴笙。

    有的时候水雾会看见许宴笙的脸颊上添了新的伤痕,在这艘星舰上能够伤到他的人屈指可数,可她却问都没有问过一句。

    然而连许宴笙都不知道的是,他们的首领也会滥用职权,在夜晚的时候偷偷将床上的女孩子抱走,让她陪着他睡一整夜。

    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更换了房间的水雾还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她是在睡梦中脱离了直播,或是进入了另一个副本中。可当她看到旁边睡得像是一头老虎的乌昱骊时,水雾就知道,并不会发生这种好事。

    乌昱骊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另外两张床,并排摆在了房间里,让他终于能睡得舒。服,不必再挤巴巴地缩在单人床上。可乌昱骊在组装了大床之后,很快便发觉,影响他失眠的因素并不是这个。

    男子反复更换了变量,从床褥到枕头,灯光到蜡烛,直到他深夜里做贼一般将水雾偷走,绑架到自己的床上之后,乌昱骊才终于安稳地睡了一觉。

    其实追本溯源,这还是水雾自己的错。

    是她把自己变成了能够令乌昱骊心安的药。

    水雾跪坐在床边,看着胸膛一起一伏,睡得很熟的乌昱骊,拿起了自己的小枕头,想要捂死他。

    乌昱骊没被闷死,还被她闹醒了,男子探出手臂,轻轻松松便将水雾捞到了自己身上,将她的小脑袋按在胸前,慵懒地哑声说道,“醒了?别闹,让我再睡会。”

    他自然得仿佛水雾原本就应该睡在这里。

    水雾咬他,挠他,都像是某种情。趣,好像长了爪子的小猫和人类发脾气,因为单手就能够镇压,因此根本无法对此升出任何怒气。

    等水雾累了,乌昱骊才将脸上的枕头拿到一旁,揉揉女子的头发,“饿了?还是想要洗澡?一定要叫我起来。”

    他像是真的养了一只猫,每日要伺候猫祖宗,还会被跳到肚子上,在他要睡觉的时候将他暴。力踩醒。

    猫还要挠他两爪子。

    水雾气汹汹得将人推开,“你这么大的人了,自己不会睡觉吗,为什么要擅闯我的房间,还把我抱到这里来?”

    乌昱骊躺在略显凌乱的床上,眉眼弯起,“嗯,我怕黑,要人陪。”

    水雾脸颊微红,骂人的话到了舌尖,却不知道要怎么说出来,对着厚脸皮的人好像骂他什么都无济于事。

    但乌昱骊觉得她是个娇宝宝,什么都要别人伺候着她,要黏着人,维持她的贵族做派,将所有人都变成她的仆人。

    乌昱骊本来不太想惯着她,既然到了反叛军,就应该遵守他们的规矩。可男人的脾气其实又很好,被打被骂都不会生气,也不会像是许宴笙一样教导训斥她,仿佛天生就会溺爱,莫名得一次又一次顺着她,到了最后,底线早就已经不知道降到了哪里去。

    水雾自己没有发现,但她其实被反叛军养得很好,根本不像是委曲求全被欺负的模样,反而骄矜得踩在了男人们的头上。

    为了报复,她还会故意污蔑人,挑拨离间,被白浔堵在厨房里,邀请她品尝他刚刚学着做的糕点时,却对乌昱骊说他是想要欺负她,让首领罚他禁闭,让他饿肚子。

    乌昱骊很有向着昏君方向发展的潜质,他都不听白浔的解释,便听信了水雾的话,独。裁地惩罚了忠诚的下属。

    仗着有乌昱骊昏了头的是非不分,水雾将欺负过她的白浔、梅裔、许宴笙罚了个遍,喜滋滋得待在乌昱骊的身旁,不让任何一个坏男人接近她,还自以为自己聪明极了。

    根本没有注意到,兽群的王排斥了其他的异兽,将她独自圈养在了自己的巢穴中。

    这天夜里,水雾几乎已经要习惯了被乌昱骊抱到他的房间里。虽然每晚都会经过相似的流程,可她就是不愿意认输一般乖乖自己跑到男人的床上睡觉。

    乌昱骊很喜欢搂着她的腰,他能够将她整个人都圈住,下颌抵在她的头顶,热乎乎的身。体与她紧紧贴在一起。每次都让她热得很难受,半夜还会被热醒。

    水雾爱干净,每次都要乌昱骊将身体洗干净,一滴汗都不出才肯让他抱,可到了半夜,偏偏总是她的后颈先出了一层薄汗。

    这是第二十一天。

    关押着第九军少将的囚室,舱门被一只机械手臂从内部缓缓掰开。

    水雾则坐在床边,幽幽的视线落在沉睡的乌昱骊身上。

    她抬起身子,腿跨过去,坐在了男子的腹部,手中举着红色的蜡烛,烛火摇曳。

    她的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短刀,谁都不知道她之前将它藏在了哪里。水雾不太服气,虽然很快任务一的时限就能完成,她就能够脱离副本了,可水雾此时却执拗得想要亲口问出任务二里秘宝的地址。

    乌昱骊实在睡得太熟,搞不清一个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大反派为什么能够不设防得在她身旁睡死。

    水雾用匕。首冰冷的刀身拍了拍男人的脸颊,“醒醒。”

    男子的胸膛起伏,缓缓长舒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睁开了朦胧的眼眸,金色的瞳孔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柔和,“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好像没有看到水雾手中的刀,丝毫没有危机意识地放松着手臂,毫无阻挡得敞怀面对着女子。

    只要水雾愿意,她便能够将手中的刀插。入他的心脏。

    “我现在要审问你,Prometheus实验室中的秘宝,被你们藏在哪里了。”水雾眉眼冷冽,刀刃对准了男子的脖颈,像是冬日的霜雪。

    乌昱骊将双手放置在头顶两侧,展示着他的配合和无辜,“水雾小姐就这么想要知道这件事吗?”

    刀尖刺入了一个小口子,“我没有在和你闲聊,老实一点,坦白从宽……”

    水雾顺嘴说出之后才赶紧抿嘴唇瓣,一定是之前钻研角色的时候蓝星电影看多了。

    “反叛军内部是不该彼此伤害的,水雾。”乌昱骊难得对她神情严肃了些。

    水雾却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反而理直气壮地红了眼,“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让我录那种视频……只是为了威胁羞辱我。你们想要做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只瞒着我一个人,什么情报都藏着掖着,根本就不信任我。”

    “既然无法相信我,又为什么非要让我加入反叛军?这就是你们对待同伴的方式?”水雾气呼呼地说道,小腿忍不住收紧,蜡烛的光晃着她的脸颊,像是乌昱骊绮丽的梦。

    好像都变成了他的错。

    乌昱骊放弃了对女子的指控,被刀指着的人反而要向她道歉,“我没有不信任你,星舰着陆之后,我就会带你回我们的基地,下一步的计划我也可以告诉你。只是你……”

    乌昱骊的视线在水雾的身上上下游移了一遍,实在夸不出什么优点,“你身体素质偏低,力气小,又没有战斗经验,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或者水雾小姐有什么擅长的特长吗,我可以根据你的技能将你安排到适当的任务之中。”

    生死审问秒变面试现场。

    水雾总不能说她擅长演戏吧?而且她到底是演技好,还是单单因为长得漂亮才有粉丝,她自己都还没搞懂呢。

    [你们纯聊天还用这大把的马赛克吗?]

    [不得把老婆捂严实了,一根手指都不让人看。]

    [你看看,非要直播吧,直播了你又后悔,又挡上不给人看]

    [我们妹宝优点很多好不好,又会演戏,唱歌又好听,善良又勇敢,没品的人才get不到]

    水雾语塞,鼓着脸颊,乌昱骊无奈,便只能哄她,“是我错了,水雾小姐很厉害,以后策反任务都派你当小队长好不好。只要水雾稍微施展一下魅力,相信再顽固的人也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永远也不敢与反叛军为敌了。”

    明明是他想讨好人,水雾却被说得仍旧有些不高兴。她张开唇,想要说什么,却没注意手中的蜡烛滴落了一滴蜡油,淋在了她的手指上。

    “啊…”水雾被疼得手一抖,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色,乌昱骊连忙起身,没在意她手中的刀在他脖颈上划出一小道细细的红线。

    男子握住了她的手,将蜡烛拿走,放在了桌面上,低眸轻轻在女子烫红的指尖吹了吹,“疼吗,下次别拿这种东西了,危险。”

    能够划伤人的刀在他眼中不危险,反而是普通的生活用品,因为伤害到了水雾,在乌昱骊眼中就变成了罪大恶极。

    乌昱骊说着,像是想起了治病的偏方,张开唇,便将女子受伤的手指含到了口中。边含着,他还边要模糊地说,“烫坏了,用水泡一泡,就不疼了。”

    水雾朦胧地看着他,用水泡,什么水,他嘴巴里的水吗?

    她有些生气,却不知道要怎么罚人,手指泡着水,又嫌弃,又有点委屈,指尖向内探过去,恶劣地戳他。

    看起来再凶悍的野兽,口腔里的舌。头也是柔软的。

    她好像突然找到了反叛军首领的弱点,眼眸亮晶晶得,肆无忌惮地欺负人。她被乌昱骊纵容坏了,根本想不起来,包裹着柔软舌。尖的是足以撕扯开异兽表皮的尖锐牙齿。

    只要他想,就能够咬断水雾的手指。

    可乌昱骊像是忘记了他的武器,坐在原地,任由女孩子欺负,配合得让她的手指泡到充足的水。

    “好脏啊,你。”女子欺负完,还要说他。

    乌昱骊轻声叹息,承认,“嗯,是我脏。”

    水雾觉得她刚刚好像是坏掉了,居然想出这么奇怪的方式惩罚人。她将手指上的水抹在男人的胸口,好像直到这个时候才回忆起她本来想要做的事情。

    “你是不是故意的。”水雾怀疑地看向乌昱骊,“你就是不想要告诉我秘宝的地址吧?”

    水雾觉得她真是好笨,差点就要被狡猾的反叛军首领忽悠过去。

    她手中的刀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现在她失去了威胁乌昱骊的武器,反而自己被搂入了男子的怀抱中,小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仿佛变成了自投罗网的俘虏。

    “水雾,我信任你,你也应该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隐瞒你。”乌昱骊握着她腰肢的掌心缓缓收紧。

    水雾怀疑地看着他,不太相信。

    “你过来,我将坐标说给你听。”乌昱骊看似真诚地说道。

    “你上一次还用了一个假坐标骗我,我怎么知道这一次是不是也是你的谎言。”水雾被他骗过,此时聪明得升起了警惕心。

    乌昱骊的眼神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和大人闹脾气的小孩子,“上次,你是联邦的审讯官,而现在,你是反叛军的一员。反叛军之间,彼此互不欺瞒。”

    反叛军不骗反叛军是吧?

    水雾不情不愿,将小耳朵凑了过去。乌昱骊缓慢地低下头,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唇瓣轻轻摩挲在女子的耳尖,直到水雾羞恼得想要向后退时,才在她的耳旁轻声说了一个坐标。

    而就在同时,舱门被在外侧砸开了,身着联邦第九军制服的柏时泽站在门口,手中的枪。械对准了室内的人。

    “水雾!”

    [嘉宾任务完成,直播关闭。]

    第43章 邮轮别整天酸言酸语嫉妒别人有老婆。

    海鸥低空飞过,庞大的邮轮劈开海浪,日光的余晖犹如火焰烧灼了半边天空,偶尔有鲸从海面上跃起,然后沉重地降落下去。

    [4044号房间]

    水雾头有些晕,星舰中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柏时泽有没有杀死乌昱骊,或是乌昱骊反杀了柏时泽,她已经不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当直播关闭的结束音在她的耳旁响起后,她便重新回到了现实,只是苏醒之后,她的脖颈上突兀得出现了一条镶嵌着金色宝石的项链。

    [融金之瞳:用贵族喜爱收藏的宝石制作成的项链,猛兽亲和度+30%。]

    项链的名字有些过于妖邪,水雾看清后连忙便把它摘了下来,塞入了系统的道具空间。融金之瞳……不会真的是乌昱骊把自己的眼睛摘下来送给了她吧,他倒也不必在这个方面过于守信用。

    经纪人陆知憬原本使用了强。制与水雾组队的道具,可却在进入时被她的副本排斥在外,特邀嘉宾和普通嘉宾目前似乎无法进入同一个直播项目内。

    七日后,水雾在剧本围读会上被再次劫持进入了惊悚直播。

    她软绵绵得将脑袋靠在人的胸膛上,湿软的呼吸吐露在人的脖颈间,水雾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此时好像正坐在别人的大腿上。

    这个直播……怎么这样。

    水雾有些难为情地抬起头,视线落在陌生男子的身上。

    他们此时坐在一张黑色的皮质沙发上,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冷淡地注视着她,他的脸上带了一副无框眼镜,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感。

    而水雾此时却亵渎得主动坐在了他的身上,妄图勾引他,将高岭之花拉下凡尘。

    “卧槽。”门口发出男生的惊呼,水雾偏过头,两三个青年堵在门前,叫出声的男生掌心中握着门把手,眼眸睁大,瞪得圆溜溜的,眼珠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男生揉了揉眼睛,有一瞬间觉得眼前的场景有点魔幻,不是吧,他看到韩神被猥。亵了?

    因为角度的关系,男生身后的人没看到房间内的场景,直接撞了上去,“堵在这干嘛呢,进去呀。”

    男生一个踉跄,神情慌乱,明明正在偷。情的人又不是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惊慌地帮里面的人掩盖,“没什么,韩哥现在有事要做,咱们先出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房门被彻底敞开了,门后的人也全都看到了室内贴在一起的两个人。

    “卧槽,这不是沈南彦的女朋友吗?”男生后面的人口中也不由吐出了脏字,有些懵得看着室内的景象。

    “什么女朋友,不就是一个贫穷的捞女吗……”另一个男生面露轻视鄙夷,声音却不知为何越来越低。

    三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大学生刚刚游完泳回来,新鲜而青春的肉。体迎风招展,此时像是被施加了定身术,眼巴巴地看着客厅中央沙发上的两人。

    水雾穿得很小白花,白色的水手服勾勒着纤侬合度的身材曲线,胸脯饱满,小短裙包裹着臀部,跪坐在男人穿着黑色西装裤的大腿上,裙摆堪堪遮挡住腿根,显得肌肤愈发白皙,膝盖粉粉的,小腿被白袜紧紧包裹住。

    她的眼眸里含着些雾蒙蒙的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坐在了男人的怀中,明明是自己主动背着男朋友不要脸得勾引更高阶层的学长,却看起来比谁都要更加的无辜可怜。

    倒像是清冷高洁的韩祈在无人之地撕碎了伪装,光明正大地当小三,强迫拥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出轨。

    韩祈微微侧过眸,冰凉的视线落在门外的同学身上,“出去。”

    男生的身子被那一眼冻得一抖,手臂僵硬得重新握住把手,像是输入指令后就擅自行动的机器人一般退了出去,关紧了房门。

    好奇怪,按照他们本来的性格,此时不是应该肆意嘲笑戏弄心比天高、攀附权贵的心机女人,将背叛了感情妄图勾引韩祈的女子扔出去吗?

    为什么现在被扔出去的人变成了本该在客厅聚会玩游戏的他们?

    白色的房门将碍眼的围观的青年们关在了外面,水雾绷紧的身体终于稍微放松了一些,不再感觉那样羞耻,只是脸颊还是忍不住发红。

    [死亡邮轮]

    [副本简介:海洋中有献祭的传说。

    通关要求:完成限时任务(0/4)。]

    她点开了系统界面,按照惯例查看了一下副本的背景和通关任务。死亡邮轮……难道她现在是身处在一艘邮轮之上吗?

    她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颠簸,因此还以为她只是在普通的公寓或别墅里。上个副本是黑寂空旷的宇宙,现在又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海洋,水雾回到现实中后,还是在公园里晒了好几天太阳才摆脱了阴郁灰暗的心理阴影,这次的副本却又是一个不太寻常的地点。

    她注视着虚空中的文字,在男子的眼中,就像是水雾在看着他的眼睛发呆。

    趁着无人时偷偷溜进来的女孩子大胆地跨坐在男子的膝盖上,却在该进行下一步时突然卡顿住,于是本该将她推开的韩祈只是静静看着她,“还要继续吗。”

    “什,什么?”水雾回过神,这才发现两个人之间尴尬又亲密的距离。继续什么,系统给她分配的角色原本是想要干什么的?

    仿佛听到了她脑海中的疑问,系统界面突然传来一声提示音。

    [限时任务1:你是一个浅薄的拜金女,决心在一周之内成为韩祈的女朋友。]

    水雾满脑袋问号,惊悚直播你怎么了,你这样很吓人呀你知道吗,你真的不是和隔壁的恋爱综艺串台了吗?

    [祂真的,我哭死,祂现在甚至都不愿意装一下了]

    [不是吧,别真磕呀,这种诡异的东西真的可能懂人类的感情吗]

    [看简介,这副本没那么简单。顺便告诫一下弹幕,别学,雾雾只是解题思路不一样,她在她的赛道超强]

    [求求了雾雾,再给我看一眼吧,我每天的生命源泉就是看着雾雾虐死这些狠虐我的诡异QAQ]

    [死亡邮轮幸存组前来围观x10086]

    [嘿嘿,雾雾宝宝,谁能生下这么可爱的雾雾宝宝,原来是妈妈呀,妈妈抱抱]

    [说了不要男妈妈!]

    “不继续,就下去。”韩祈的脊背放松得依靠在沙发之上,大腿微微抬起,似乎想要起身,将水雾掀下去。

    水雾的小屁股因为男子的动作反而向下滑,与他的距离更近了些。她双手抵在韩祈的胸前,轻轻咬了咬唇,饱满的唇瓣挤压出印子,指尖攥紧男子的衣襟,分不出是想要离开,还是要将他拽得离自己更近。

    “别……别走。”水雾强忍着羞耻心,将青年按在沙发上,她想着系统的任务,眼皮都泛起了一层桃色的薄红,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呢喃,“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水雾的心跳如擂鼓,她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乖女孩儿,很听院长妈妈的话,每一步都是标准的好学生,校园时光都用来认真念书,从来没有早恋过,不会和男同学单独约出去玩,也没有主动和哪个男生告过白。

    他可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偏偏韩祈本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嗓音淡漠,“我拒绝。”

    水雾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像根本没有预料到告白会失败,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都好像慢慢覆盖上了灰尘。韩祈是学院中人尽皆知的学神,大二就能跟着导师做研究生才能够参与的科研课题,光是专利分成便已经令普通人望尘莫及,而他除了拥有着天赐的高智商外,还同时是数斯医疗企业的继承人,完美诠释了钟灵毓秀这个成语。

    而韩祈的性格也一直显得疏冷孤寂,至今无人能够攀登到雪山之巅采摘下这一朵高岭之花。人的气场总是格外微妙,看到韩祈的人下意识便会在心里由衷产生我等凡人和此等真神不是同一物种的感慨,进而生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退避之情,哪怕是感情经历最成熟丰富的海王大姐姐也没有试图撩拨过他。

    以至于直到二十岁的邮轮毕业旅行,韩祈才被莽撞又笨拙,没什么脑子的水雾占了便宜。

    可水雾不是这么容易挫败的人,现实生活中很少有人会拒绝她,所以只可能是她做的不够,而不是她不够好。水雾的指尖蜷紧,腰肢挺直,身子缓缓凑过去,有些紧张得靠近男子的脸颊,然后轻轻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一下。

    “那现在呢,可以做我的男朋友了吗?”

    像是被一朵蝴蝶栖息,人类下意识屏住呼吸,怕惊走她。

    韩祈分不清心中的情绪,但似乎并不是厌恶,研究人员一般都会有些洁癖,毕竟实验需要精密的数据,一点干扰的变量都能够导致实验失败。

    但水雾分明已经将他的衣服弄出褶皱,又在他的皮肤上流下了口水,韩祈竟然能够一直忍耐,没有将她赶出去。

    可这并不代表,韩祈就会答应她的过分要求,“我拒绝。”

    水雾有些失落,她的眼睫垂下来,脸颊微微鼓起,明晃晃写着不服气,仿佛她已经付出了足够多,可她面前的男人却还要不识好歹。

    他真是太贪心了。

    水雾在心里想,这样都不行,可见他有多贪婪,要吃到更多的好处才肯妥协,被她拿下。

    可水雾没有办法,讨厌的任务在逼着她,她只能够让他吃。

    她像是献祭的小天鹅,向男子再次送上自己娇滴滴的唇瓣。这一次,她亲在了男子的唇上。

    韩祈的唇很薄,凉凉的,有一点薄荷的味道,她很少主动亲人,唇贴着,胡乱地蹭,眼睫眨出湿湿的水汽,感觉有些委屈。韩祈完全不配合,像是一块石头,任由水雾亲,他既没有伸出手搂住她的腰,也没有启开齿关,像是别的男人一般回应她。

    水雾的经验好像完全没有用了,她像是一个笨蛋,没能够在以往的“教学”中学习到任何的知识,每次都被教得装进了一脑袋浆糊。以至于到了现在“书到用时反恨少”,泪珠簌簌地落下来,也攻略不下来冰块一般不解风情的男人。

    水雾可怜兮兮得向后退了一点,唇瓣被自己磨得艶红,她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半天,却好像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人,仿佛被欺负的那个人是她一般,“你还不愿意做我男朋友吗?”

    水雾的确很用功了,韩祈虽然不喜欢主动骚扰他的女人,但认可认真努力的人,“这种程度,我是无法答应你的。”

    男子多说了几个字,他惯常惜字如金,当一个人的智商水平超越常人时,一切事物便都像是开了简单模式,答案像是一加一等于二一般显而易见。因此,韩祈很难对于普通人拥有太多的忍耐力,他几乎与身旁的人隔绝成了两个平行世界,他很少对人解释,也是第一次对谁容忍度这样高,允许她一遍遍在他的身上试错。

    水雾不愿意简单地认输,她颤颤巍巍地仰起头,还想要去亲她,身子却不小心落下来,唇触碰到了男子的喉结。那里按理来说其实只是一块软骨,被肌。肤包裹着,莫名成为了一个弱点。

    水雾报复性得轻轻咬了一下,带着讨厌的用牙齿磨。嶙峋的喉结不像是不近人情的唇,在女子的唇齿间慌乱地躲闪,擅自泄露出无措和害怕,是更讨人喜欢的部位。

    水雾忍不住得意,感觉自己更胜一筹,十分厉害,于是肯对它温柔一点,奖励似得终于松开牙齿,用软软的唇瓣亲了一下。

    “好了吗,你该答应我了吧。”水雾迫不及待地问他,一点耐心都没有,取得一点成绩就要开始炫耀,错辨自己的真实能力,并不知道谦逊。

    韩祈的脖颈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牙印,乍一看仿佛被蹂。躏糟。蹋了一般,洁白无瑕的玉上留下斑驳的痕迹,哪怕仍旧神情淡漠,看上去也仿佛变成了装模作样。男子的眉眼似乎依旧冷清,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流露着疏离,眼尾染上的一抹殷红却背叛地泄露出了被女子玩。弄后的春。情。

    “对不起,仅仅如此,你还是不能打动我。”韩祈声音中带着几分歉意,白白让水雾亲了半天,好处都吃了,却还是不同意给她当男朋友。

    水雾生气地按住他的肩,要他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评判的权利都握在你的手中,我怎么知道你的标准,这不公平。你必须得让我知道,到底做到什么地步,才能够成为你的女友才行。”

    韩祈轻轻蹙眉,有些为难,但女子的话的确说服了他,无论是竞赛、或是实验,都拥有着一个准则与答案,才能够令人判断出自己是否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以此类推,他的确应该向他的“追求者”划出一道及格线。

    男子抬起手,微微偏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摘下了自己脸上的眼镜,合拢,放置在桌面上。韩祈的掌心轻轻抚在水雾的脸颊,礼貌地说道,“失礼了,水雾同学,请张开嘴。”

    学霸在这一点上似乎学习能力也很强,水雾只是轻轻吮了两下他的唇珠,他就知道要怎样亲tian,让水雾痒得忍不住主动张唇,而接吻的技巧并不比化学公式更难。分明气质看上去像是生人勿近的xing冷淡,实际上掠夺的侵略感却很强势,一点氧气都没有留给她。

    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吞掉了。像是被浸泡在咸涩的海水之中,被汹涌的水拥抱着携入更深的渊底,手脚都无法挣扎,只能够一点点窒。息。

    水雾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腰肢撑不住,无力得几乎要从韩祈的腿上掉下去。后腰上被放上了属于男子的手掌,贴心得扶住她,将她牢牢按在他的膝盖上,俯身吻得很凶,不让她逃,试探着她的极限,哪怕她攥起拳头打他的肩膀,韩祈的力度也没有放松。

    直到水雾感觉自己都已经傻掉了,男子才终于松开她,乌眸的色泽像是冬日雪山冻结的松柏,他用手指抹去了女子下颌上的水,嗓音低哑了一些,“作为我的女朋友,至少要做到这个地步。”

    打扰了。

    水雾像是小兔子一般从韩祈的膝盖上窜起来,跳下去,好像屁股后面有狗在追,跑得飞快。

    哪个正常人会用那种要将人坠入深海般的方式吻人啊。

    太过分了,他难道把谈恋爱当做了什么科研难题一般设置成了高困难模式吗?如果做他的女朋友必须要接受被那么亲的话……那,那她明天再来。

    水雾推开门,从房间中走出来,她根本没有想到,走廊里居然还站着三个一米八的男生。他们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都没有离开,像是要守护韩祈的贞。操一般守在了门外。

    邮轮客房的隔音很好,关上了门,外界便听不清声音。

    水雾眼睛红红,嘴巴也红红,像是吃干抹净之后才跑出来。

    三个穿着泳裤的男大学生一起把视线落在了水雾的唇上,目光灼灼地盯着,脑子里开始乱七八糟地冒出来不纯洁的猜测。

    水雾抬起头,便满眼都是热乎乎的胸肌,男生长得高,身材健壮,手长,腿也长,占据了她身前的位置。她只能费力从胸肌的包围里艰难地蹭出去,却被一个男生拉扯住了手腕纠缠,“喂,你刚刚在里面做什么了?我告诉你,别打韩神的鬼主意,注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被沈南彦带上船、没有邀请函蹭船票的平民,想要傍大款也别找到我们的头上。”

    男生气势汹汹地说道,本想要好好教训一顿心思不正的拜金女,可当水雾转过身,眼眸里包着泪,又气又恼,咬着唇看向他的时候,他的气焰却莫名地降了下来。一把火发不出来就被浇灭,甚至有点心虚,仿佛是他理亏做错了事情。

    他的声音小了下来,“你不是沈南彦那家伙的女朋友吗,怎么又来和韩祈拉拉扯扯,你难道甩了他?”

    水雾困惑,水雾理解,她点点头,“是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雾雾,谁和你说,我们分手了,你什么时候和我分手了?”

    走廊的另一侧,男子沉郁的嗓音传来,水雾偏过头,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沈南彦已经大踏步走过来,抬起手臂轻易的几个动作便用力扭断了男生拦住水雾的胳膊,将女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

    “沈南彦!”男生将惨叫压在喉咙里,愤怒地喊他的名字。

    “离我女朋友远一点,别碰她,懂不懂和朋友的老婆要保持距离,你们没有自己的女朋友吗?别整天酸言酸语嫉妒别人有老婆,雾雾只有我一个老公,就算你们再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到雾雾面前勾引她,她也不会多看你们一眼。”沈南彦搂着水雾的腰,昂着头,对着这些在别人女朋友面前不好好穿衣服,不检点不守男德的男同学们一阵输出。

    什么老婆,谁的老婆?男生们被一堆老婆弄得晕头转向,好一会儿才搞清楚,其中一个男生忍不住骂道,“沈南彦,我看你才是被戴绿帽子的乌龟,你女朋友出。轨了你还不知道呢!”

    笑死。

    沈南彦根本不信。他们就是嫉妒他有这么好的女朋友,他刚刚从走廊里走过来,一眼看到水雾,就知道这一定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婆。

    这些丑恶的男生一定都是觊觎雾雾的美貌,要给她泼脏水,好撬墙角的男小三。

    沈南彦搂紧了他的亲亲女朋友,生怕她被外面的狗男人蛊惑抢走,怀疑的视线审视着游泳社团里的这些狐朋狗友,“雾雾这么乖,怎么可能出轨,别是你们这些人想要勾引雾雾没成功,就反过来诬陷她吧?”

    第44章 邮轮外面的男人能有家里的男人干净吗……

    擅长运动的男生们看着被贫穷的小白花哄得团团转,丧失了理智与判断能力,头顶发绿还以为是别人想害他的沈南彦,一时不知道是要骂他蠢货,还是要可怜他被蒙在鼓里,不肯相信女朋友早就嫌弃了他。

    沈南彦低眸,看向自己怀中的小女朋友,他的女友娇娇小小的,脸蛋巴掌大的一点,皮肤奶白奶白的,他深嗅了一口,还香香得让人流口水。

    这是大四游泳社团和学生会的联合毕业邮轮派对,本该只有内部人员能够参与,主动倒追他的大二年级学妹在短信中求了他许久,沈南彦才不胜其烦得将她一起带上了邮轮。

    今日之前,他几乎对她没什么印象,甚至任由她对外单方面宣布他是她的男朋友,似乎都只是因为被纠缠得懒得应付,随口答应的。可此时沈南彦注视着被搂在他胸口前的宝宝,忍不住痴呆得嘿嘿笑了起来,他可真是太厉害了,何德何能居然能够拥有这么可爱的女朋友啊。

    下了邮轮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立刻,马上,他简直等不了一点,要不是邮轮只会在固定的时间巡航靠岸,沈南彦现在就要忍不住将人拐去拍婚纱照办婚礼了。

    水雾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人设居然是有了男朋友还要勾引别人的渣女。她红着脸,手臂用力,想要将黏糊糊的青年推出去,“放开我呀,这里还有别人看着呢。”

    她刚刚主动亲吻过的韩祈还在房间中,她怎么能够在门口就被另一个男生搂着不放呢。要是被看到,韩祈肯定更不愿意答应做她的男朋友了。

    沈南彦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和自己的女朋友搂搂抱抱天经地义,哪怕是被其他人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就该让那些心怀不轨的臭男人看一看,水雾是他的老婆,是有夫之妇,别上赶着不知廉耻地破坏别人的家庭。

    这么仔细得好好看了一会儿他的女朋友,沈南彦便发觉了端倪,男子的指腹轻轻覆盖在水雾的唇瓣上,疑惑地问道,“雾雾,你的嘴巴怎么红了。”

    沈南彦体贴得关心着女朋友,自觉自己观察入微,完全不像是那些连女朋友换了发型都认不出来的大直男。从没交过女朋友的人单纯到愚蠢,旁边三个或是露着胸肌,或是松松散散只套着一件白色T袖的男生却一个个都滚动着喉结,忍不住回想起了刚刚室内惊鸿一瞥的场景,神情扭曲莫测,却没有一个人提醒沈南彦,他女朋友的唇明显是被别的野男人亲红的。

    野男人=韩祈。

    三个人神色恍惚,某种滤镜仿佛正在崩塌,韩祈……居然是那样的人吗?明知道女生已经有男朋友了,还将人家的唇亲得那么红肿,甚至还被正主抓包发现了。

    明明故事的主角不是他们,身强体壮、气血旺盛的男大学生心脏却一通乱撞,胸肌都染上了红晕,莫名其妙得为水雾紧张起来。

    她要怎么解释,她惯会吊着男人,是不是要当着他们的面撒谎,没准还要让他们作证她没有偷吃,沈南彦发现自己成了绿帽怨夫,会不会气得当场甩了她?

    “因为我刚刚和别的男人接吻了,沈南彦,我们分手吧,我要追求别人,让他做我的新男朋友。”水雾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白净的小脸平静地说出炸裂冷漠的话语。她毫无愧疚心理,仿佛做错事的人并不是她,她只不过是甩了一个已经厌倦的男友而已,根本不需要害怕、有负担。

    一瞬间,所有人都惊诧地望着她,怀疑是不是他们今天没睡醒,劈腿这种事,能够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吗?不愧是……能让沈南彦变成她的tian狗ATM,敢于勾引韩祈那种学神的拜金女啊。

    沈南彦瞪圆了眼眸,好像没有听懂从自己女朋友的口中说出了什么残忍的字眼,“雾雾,你说你做什么了?”

    他耳朵聋啦?水雾鼓起脸颊,她才不是那种追求一个男人,又钓着另一个男人的渣女呢,她肯定是要与现在的男友分手的。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我们分手……”

    “凭什么?”

    沈南彦眼眸中升起怒气,他将女孩子按在走廊的墙壁上,“你宁可和外面的野狗接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比他差到哪里了,他有我长得帅吗?有我高吗?有我肌肉大吗?有我有钱吗?雾雾,是你做了错事,凭什么要我和你分手?”

    他振振有词,明明是水雾背着他和别的心思恶毒的男人偷腥,凭什么要惩罚他?

    “我都还没有和你接过吻呢,这不公平,雾雾,你追我的时候说得那么好听,怎么能到手了就不珍惜了,外面的男人能有家里的男人干净吗。”沈南彦搂着女子的腰,身姿纤长的男子弯下。身,黏黏糊糊得向她撒娇,“我不管,我才是你的正牌男友,雾雾,你得让我也吻一下。”

    好家伙,简直没眼看。

    不亲眼见到,实在难以想象一个男人会这么tian,女朋友都已经当面对他说自己偷吃了,他还觉得她只吃别人,不吃自己是不公平。吃了外面的野狗多少,也得吃家里的家犬多少口。

    “不要,你不要胡搅蛮缠了。”水雾微微皱起眉,她不喜欢太缠人的男人,她不是随便与人接吻的坏女孩,明明她都已经说分手了,他怎么还像是听不懂一样呀。

    他胡搅蛮缠?沈南彦的眼圈都要气红了,他之前怎么不知道他的女朋友居然这么冷酷无情,“雾雾的嘴巴肯定都被亲脏了,那个男人不知道染了什么病,传染给你怎么办。你怎么连一点保护自己的意识都没有,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嘴巴都亲红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人吗?不行,雾雾,我得给你消消毒。”

    沈南彦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水雾口中的人是学生会的主席、A市市值排行榜第一数斯医疗企业董事长的唯一子嗣韩祈。他像是长舌夫一般酸溜溜地诋毁,将韩祈说成了一个不检点的烂男人。

    沈南彦是游泳社团的社长,家里开了机械器材的公司,在学校中也是风云人物。游泳很能够锻炼身材,外表显露不出来,衣服底下却都是结实而线条流畅的肌肉,轻轻松松压在水雾身上,便让女子推都不推不开。

    男子个子高,宽肩窄腰,将水雾严严实实得用身体挡住,另外三个不知道为何傻呆呆站在走廊里不走的男同学努力抬眼去看,也瞧不见女子的表情。

    只能听到唇舌相触,从静默到逐渐黏腻的水声。

    沈南彦原本有些厌女,他很厌烦那些眸中含着欲望注视着他,对他有所要求,要加联系方式,发些没营养的聊天内容,各种制造偶遇把视线黏在他身上的女人。可现在沈南彦觉得,身子和感情经历干净都是他作为男人最好的勋章,连现在接吻的笨拙与青涩都是在向女朋友展现自己的忠诚。

    看看,只有他这样不会出去乱搞的男人才是适合放在家里的贤夫。沈南彦卯足了力气,要证明给水雾看,他各方面的能力都是最强的,接吻也能够让她很舒。服,务必要让水雾习惯了他之后,再也看不上外面那些没什么技术的清粥小菜。

    于是水雾备受欺凌的小嘴唇再一次遭了罪,受了苦。她呜呜得喘。息着,刚刚想要说话,便被全部吞入了男子的唇里,只剩下了口齿不清的呜咽,可怜兮兮得,听得人骨头都要酥软了,从头到脚都麻起来。

    沈南彦差点站不住,第一次接吻,他这才发觉自己之前错过了什么。女朋友这么好亲,他之前居然暴殄天物得将她当做一个摆设般放置到一旁,碰都不碰,不是……他之前到底在装什么呀?

    沈南彦小心地亲着女子,使用了所有的花招来取悦她,吻得自己都要哭了出来,“雾雾,雾雾……”

    他忍不住地叫着,宝贝得怎么都吃不够,嘬嘬她的小唇瓣,然后又探进去,tian她的小舌。头。

    一天被这样亲两次,水雾觉得自己的嘴巴都要被亲掉了。

    “呜,宝宝你怎么咬我?”沈南彦无辜地捂着嘴唇,水雾被亲得受不住,咬得很凶,他口腔中都泛起了一点血腥味,眸子里也溢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水。

    房门在此时被从内部打开,走出房间的韩祈神情淡然,在一众脑子仿佛都长到肌肉上了的男大学生之中,显出不在一个图层的清隽矜冷。唯独只有薄唇的色泽过分艶红,将那一张好好的孤冷画卷染上几分不可说的靡靡之色。

    三个青年已经傻了,他们已经开始迷糊糊地想,他们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间段从游泳池那边回来,他们就不能多游一会儿吗?韩祈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刚刚在房间里被狠狠糟。蹋了吧?

    完了,韩神的贞操真的没有了。明明和他们没关系,此时青年们的心中却莫名升起了没有保护好韩祈,让他被玷。污了的愧疚感。

    韩祈静静看向一旁紧紧拥在一起的沈南彦和水雾。他知道他们两个人是情侣关系,这整艘邮轮都是数斯的资产,韩祈是组织活动的人,严格校对了每个登上船客人的身份信息。

    原本这里的人不该有水雾,是女子非要求着不守规矩的沈南彦将本属于其他人的船票让给了她,她此时才会出现在船上。

    她说,想让他做她的男朋友。但很显然,她的上一段关系还没有处理好。韩祈不会做小三。他在心中再次拒绝了水雾,认为她绝无可能成为他的恋人。

    水雾有些羞怯难堪地推开了沈南彦,她偏过头看了韩祈一眼,又很快别过脸移开视线。被韩祈看到这样的场景,他肯定要以为她是个不诚实、拈花惹草、朝三暮四的女孩了。

    她咬着唇,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和韩祈解释,只能用力将沈南彦推开,闷头从另一侧跑出了走廊。

    “雾雾……”身后传来沈南彦的声音,水雾没有听,气呼呼地跑走,只要不面对,就不用跟人解释了。

    而留在原地,两个同样嘴唇红红的男人对视了几秒,沈南彦突然恍然,面色阴沉下来,眸中泛起可怖的戾气,撩起袖口,露出拳头,“韩祈,你他爹的就是那个奸。夫?!”

    ————————————

    水雾在这间邮轮上没有房间,她的房间就是沈南彦的卧室。拿了别人船票的她不受欢迎,也得不到侍者的招待,只能够与沈南彦住在一起。

    水雾不认识路,独自逃出修罗场之后很容易便迷了路。邮轮很大,一共有四层,依据水雾自己主观的感觉,面积甚至能够比得上一个足球场。

    可邮轮上的人却很少,这一路,水雾都没有碰到其他人,甚至连本该服务客人的侍者都没有遇见。

    不知何时,她走到了泳池边上,

    平静的水面像是一整块湛蓝的宝石,神秘、幽深,仿佛吸引着人深入探索。分明是大厅,却突兀得镶嵌了一个巨大的游泳池,一不留神人就仿佛会被池底不知名的怪物拖下去,带入巢穴之中。

    不知是否是水雾想得出神,生出了错觉,她似乎看到一只惨白修长的手从水面下探了出来,然后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猛地拽了下去。

    “啊——”水雾只来得及惊呼一声,身体便浸泡在了水里。她不会游泳,在水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紧了身旁的救命稻草,慌乱地挣扎。

    她的手脚被扣住,蓝色的水中,她不知怎么睁开了眼,海藻一般的长发在水中浮动,男子带笑的脸颊出现在她的眼前,他的唇瓣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话。水雾没有看清,她的呼吸紊乱,眼眸酸涩,身体软绵绵地坠下去,开始呛水。

    她看到男子似乎终于流露出了几分焦急,好像没有想到这艘邮轮上的人居然还有人不会游泳。他搂住了她的身体,脸颊贴过来,吻住了她的唇,撬开她的唇齿,将氧气渡入了进来。

    泳池很深,是不符合标准规格的深,底部甚至显得有些黝黑,似乎藏匿着什么生物。水雾被男子拖住身子,带着她一起从水面冒出来。

    “咳,咳……”水雾虚弱地伏在男生的肩上,水手服湿哒哒得黏在身上,肌肤显出一种几近透明的白皙,脆弱得像是一个瓷娃娃。让同理心淡漠,对他人的痛苦很少有感知,曾被诊断为天生的反社会人格的谢楼都放轻了手脚,感觉到了她的易碎。

    谢楼的手臂托着女子的臀,将她放在了池沿上,自己则仍旧待在水中,手臂搭在女子的膝盖上,冒出半个身子,狭长的凤眸甜腻地望着她,“姐姐,你怎么一个人走到这里了呀,不会游泳的话,要小心呢,不要随便走在泳池旁边。否则今日若是没有我,姐姐可能就会一个人淹死在这里了。”

    男子拥有着一副漂亮的皮相,有种忧郁贵公子的气质,眼尾弯起,勾勒着笑意,却在说着可怖的话。

    谢楼话里话外都在埋怨水雾不小心,毫不提及是他先故意握着人家的脚踝,将女子拽入水中的。

    水雾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湿透的薄薄一层裙子几乎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可即便如此狼狈,也只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反而愈发激起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面。

    谢楼看着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天啊,妈妈,他好像恋爱了。

    他俯身,脸颊枕在了水雾的膝上,像是一只被人类引诱的鲛人,痴迷得回味与女子唇瓣相贴的触感。好甜,早知道应该再多渡一会儿氧气,晚一点将她送上岸了。

    水雾终于从落水溺亡的惊惧中缓过来,她的皮肤冰凉凉的,眼尾可怜的红浓郁得仿佛染了胭脂,过度紧绷的小腿突然在这时抽起筋,疼得她咬住了唇瓣,“腿好疼。”

    她小声地说,嗓音中带着点哭腔,惹人怜极了,让人想要将她好好搂在怀里安慰,哪里啥得让她掉一滴眼泪。

    谢楼也不例外。男子的掌心握住了水雾的小腿,他很有经验得帮她一点点按摩,女子的眼泪砸在膝盖上,好像将肌肤都砸出了浅淡的粉。

    谢楼伸出手,接住了另一颗小珍珠。

    男子的手法很好,疼痛很快被缓解,抽筋的症状缓缓褪去,疼得浑身发颤的水雾软下。身子,差点重新滑入水中,还是依靠着谢楼适时用手掌将她的腰肢扶住,才没有再一次落水。

    水雾抿着唇,水洗过的眸子落在谢楼的身上,“你为什么要把我拽到水里。”

    她还记得罪魁祸首,没有被谢楼假模假样的“补偿”欺骗。

    谢楼难得后悔一件事,他是个研究欲望很强,却无法共情他人情感的人。小的时候,解剖小动物,吓哭小朋友,逃课逃学,打架斗殴的事情都做了不少,哪怕找了心理医生,表面上能够像是一个正常人类般生活,大学时仍旧成为了令人不敢招惹,下手重,漠视人命的校霸型角色。

    随便将人拖下水,也只是心血来潮,捉弄人的一种方式。谁让她看上去这样不设防,隔着水面看着他,就像是想要下来与他一起游泳的意思。

    可直到女子落水,漂浮的液体中,透过扭曲的光线,谢楼看清了她的模样,情绪才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水中的她好像一条小人鱼,可不同的是,她不会游泳。谢楼倒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因为这艘邮轮是游泳社与学生会联合的聚会场所,参与的人员非富即贵,哪怕是作为一项救生的技能,游泳也该是必修科目才对。

    只除了她。

    谢楼不喜欢记忆无用之人的信息,可他天生过目不忘,想起了她的身份。那个沈南彦带来的女朋友。

    是别人的女朋友啊。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谢楼带着几分歉意地低声说道,“抱歉,我没有想到你不会水,我以为你是游泳社团的成员,想要和你开玩笑打招呼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水雾语气有些严肃,她直到这时才停止了发颤,“你下次不要这样了,很容易令人受伤的。”

    谢楼从前最听不惯有人用这种命令的语气与他说话,即便是他的父母,也不敢要求他做任何事情。可被眼前的女子这样训斥着,谢楼却只觉得她声音好听。

    “好,我错了。”谢楼软下嗓音,他想了想,轻轻握住女子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如果你还没有消气的话,可以打我。”

    打他疼得不还是她自己的手?

    这些男人的脸皮都厚得很,打一巴掌都不痛不痒。

    “你记住了,下次不要再犯错就好了。”水雾慢吞吞地缩回她的手,男子的掌心却收紧,双手将她的手指合拢握在了掌心之中。

    谢楼仰着头,用一种虔诚的神情注视着她,“雾雾,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水雾微愣,唇瓣因惊讶而微微露出一道缝隙,哪里有人对着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说这种话的,好轻浮。

    水雾刚刚想要拒绝,系统界面却在非常恰当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提示音,阻断了她的话语。

    [限时任务2:你是个贪心不足的女孩,请在一周之内成为谢楼的女朋友。]

    她才不是!水雾气鼓鼓得在心中反驳。

    她忍不住对上了谢楼的眼眸,“你叫什么名字。”

    谢楼眨了眨眼睛,他的瞳色很浅,灰蒙蒙的,在光线的折射下经常会给人凉薄、冷漠的印象。可他此时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表情,脸颊的线条柔和,倒像是邻家年轻的弟弟——他的智商很高,因为不屑于与一帮猴子在动物园里相处,故而多次跳级,分明是大四的学长,其实仅仅刚过了十八岁生日。

    “谢楼。”

    水雾听到男子这样说道。

    第45章 邮轮把我这个清清白白的处男弄成了二……

    那不就是要成为他的女朋友吗?

    水雾还没来得及揣测直播系统的居心,谢楼已经等不及地催促,“你听过魔鬼的故事吗?知道了他的名字,就要与他签订契约,否则就会给自己带来灾难。我也是这样的,姐姐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呀。”

    谢楼只是给了她一个名字,却仿佛连身子都送给了水雾一样,要胁迫着她负起责任。

    若是依照水雾自己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对这种随随便便碰瓷的男子心软的,连话都没有说上几句,就要女孩子当他老婆的人能是什么好男人。

    可她现在必须要完成系统的任务,因此只能不情不愿接受自己不喜欢的男生。水雾想了想,给趴在自己膝盖上的男子提前立规矩,“你想要当我的男朋友,就要听我的话,遵守我的要求,可以做到吗?”

    女朋友是喜欢管教人的类型吗?谢楼的眼眸中浮现出奇异的光彩,她会让他做什么呢?每天变成小狗tian她,要给她当ATM奴,还是要他不穿衣服跪在地上做羞羞的事情?

    “只要我是姐姐的人了,我就可以随便姐姐支配,你想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谢楼主动的模样就像水雾哪怕只放了一个没有任何鱼饵的直钩下去,谢楼都会自己跳起来,紧紧咬住,要她将他带回家,不值钱极了。

    “那……我们谈恋爱的时候,需要保密,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在有其他人的公开场合下你也不能表现得和我很亲密,而是要假装不认识我,和我是陌生人。”水雾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要和谢楼搞地下恋。她的小脑袋聪明极了,韩祈的要求那么高,知道她与谢楼在一起,肯定更不会答应她了。水雾在心中悄咪咪地想着,等到她攻略下韩祈之后,就立刻将谢楼甩了。

    ——反正系统任务也只是说让她成为谢楼的女朋友,又没有说不能分手。

    谢楼有些诧异,但脸颊上还是立刻勾勒出了笑容,“雾雾原来喜欢偷偷摸摸的呀,好呢,我懂了,我一定会好好满足姐姐的。”

    谢楼很容易就答应了,速度快得让有些心虚的水雾反而晕乎乎得不太敢相信。虽然总感觉谢楼理解得好像和她说得有些微妙的差异,水雾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那,那好吧。”

    “所以姐姐是同意做我的老婆了吗?”谢楼一下子从水中冲出来,双手按在水池的边沿,将女子囚困在了自己的手臂之间。

    水雾垂下眼睫,有些害羞,轻轻“嗯”了一声。

    “啵。”没有经过允许,谢楼就凑了过去,在女子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水雾的唇在一天内被各种臭男人连番欺负,此时好像嘬一口便能够尝到里面的甜水。

    水雾惊慌得往后躲,有些不想让他亲,“你,你身上都是泳池的水。”

    谢楼的唇离女子的脸颊几乎只剩下一厘米,他是个很自我的人,具体表现在不受任何规则与道德的约束,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他恨不得和她腻在床上,在一起三天三夜才好。

    但是女朋友爱干净,嫌弃脏,合格的男友必须要听老婆的话。谢楼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得眨巴着眼睛卖萌,“好吧,那雾雾下次要补偿给我哦。”

    “嗯嗯。”水雾随口答应着,把要付出的代价敷衍地推给以后的自己,她蜷缩着腿上岸,撑起手臂想要站起身。

    “雾雾,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身后,与韩祈打了一架,输出了一通诸如“没情趣的书呆子是不会得到女人青睐的,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会被天打雷轰,离他的老婆远一点别整天卖弄风骚勾引人”的沈南彦正站在不远处遥遥看着水雾。

    韩祈不是不会还手的性格,旁边的三个男生也不知道要帮着谁,一场大混战之后,沈南彦带了一脸的伤,自觉狠狠教训完了情敌,才终于赶过来寻水雾。

    “宝宝怎么弄得这么脏啊,想要学游泳可以来找老公呀,自己练习多危险啊。”沈南彦好像看不到水里的谢楼,蹲下来便将坐在泳池边沿的水雾抱了起来,用手臂压住了女子的裙摆。

    谢楼眼眸的色泽渐冷,老公?

    虽然水雾觉得她已经与沈南彦分手了,但一天两次被前男友抓到,她也忍不住感到有些羞耻。她偏过头,看向游泳池中仿佛被遗忘的“小美人鱼”,有些害怕他乱说话捣乱,被沈南彦发现后讲给韩祈听,于是唇瓣微动,努力给他使眼色、读唇语,让他不要揭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谢楼的容颜平淡,灰眸像是透不进光,无端显露出了几分危险感。原来雾雾是这样的女孩子啊,太坏了,但是……好刺激,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苍白的手落在脸颊旁,猩红的舌。尖将手指含入了唇中,裹着tian了tian,对着水雾轻轻笑了笑,把沾着津。液的食指竖在自己的唇瓣前。雾雾是个坏孩子,所以和他这个坏胚才是天生一对。

    水雾被他看得不安,只觉得被亲tian得仿佛是自己。她将脸颊埋在了沈南彦的脖颈处,却好像突然回想到了什么,身体一阵发冷,仿佛从小腿开始浸泡入了冰中。

    谢楼的头发虽然也比普通男人更长一些,但只垂到脖颈。在泳池之中……她看见过得犹如海藻一般卷曲、纤长的发丝,又是谁的?

    ————————————

    水雾神情有些呆愣愣得,一直在想刚刚游泳池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可若是真的有人,他又怎么可能在水池里憋气那么久不上岸呢?

    也许……只是她看错了吧。

    她的小屁股突然被颠了颠,沈南彦将她往上抱了抱,用阴沉的嗓音说道,“以后离谢楼远一点,他不是好人,听说他以前杀过人。雾雾长得这么可爱,细皮嫩肉,别被他看上了,杀了你把你一块块吃进肚子里。”

    沈南彦显然并不是真的没有看见谢楼,而只是在水雾的面前刻意忽视他。男人在背后编造着别人的坏话,苦恼自己的女朋友有些太招人爱,一眼没看到就会别的恶狼叼走,他必须得严防死守才行。

    沈南彦的语气有些凶,仿佛在恐吓着水雾。水雾的小嘴微张,她没有看出来谢楼会是那么可怕的人,她还觉得他很好拿捏,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在她的面前很乖呢。

    “沈南彦,你放我下来吧,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也不要再在别人面前自称是我的老公,我怕韩祈误会。”水雾拍了拍男生的肩膀,直接说道。

    她真是有些天然渣,好像根本不怕沈南彦会生气,漂亮的唇瓣里只会讲气人的话。

    沈南彦搂着她,差点就想要照着女孩子的屁股揍两下。她真是太过分了,当着男朋友的面,却敢说怕另一个男人误会。

    沈南彦强忍着怒意,没说话,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将浑身都是水的女孩子直接扔到了床上,“水雾,我没有答应和你分手,我们就还是男女朋友,你别想着去找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豪华邮轮的大床很柔软,水雾并没有被摔疼,她陷入了白色的床褥中,像是被摊开了肚子的猫,喵喵叫着挣扎,“在一起才需要两个人同意,而分手只要一个人单方面同意就可以了。沈南彦,你不要不讲道理。”

    沈南彦觉得不是他不讲道理,分明水雾才没有道理,“那如果雾雾这么说,我也可以单方面认为我和雾雾没有分手。你玩。弄了我的感情,把我这个清清白白的处男弄成了二手货,就想要不负责任得将我随手抛弃吗,不行,我不允许。”

    沈南彦偷换着概念,将猫猫压在身下,红着眼睛,“我不管,我就想和雾雾在一起,没有雾雾我会死掉的。”

    沈南彦是一款黏上了就甩不掉的牛皮糖,眼泪啪嗒嗒往水雾的身上掉。

    水雾怎么推他都推不开,说着自己要去外面的沙发睡也不可以,到了最后,她身上都没有什么力气了,只能软绵绵地躺在男人的床上,“我要去洗澡,脏死了。”

    沈南彦怎么会不同意,他甚至还很贴心得想要进去伺候自己的宝贝,然后被水雾毫不留情关上门赶了出去,让他去换掉被弄脏了的床单。

    ………

    洗完澡后,浑身香喷喷的水雾原本疲惫得快要闭上眼眸坠入梦境,却好像感觉到身上被一种强烈的视线注视着。她懒洋洋地睁开眼眸,受惊地捂住唇瓣,错愕地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谢楼。

    浴室中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里面是后来进去洗澡的沈南彦。水雾不喜欢浑身都是汗的男人,要他必须洗干净才肯让他上。床。

    水雾不记得他们进入房间时,沈南彦有没有关门了,但无论如何,谢楼都不应该偷偷闯入别人的房间呀。

    “嘘。”谢楼像是在泳池中一般趴在床沿上,眼眸弯起来,小声地说道,“姐姐,我来讨要你欠给我的吻啦。”

    他不仅去换了一身衣服,甚至还刷了几遍牙,特意吃了一块青柠糖。水雾侧着身子,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也太奇怪了吧,沈南彦可是随时有可能会出来呀。

    她急得眼眸湿润,小手推搡在男生的胸膛,“你怎么能到这里来呀,不可以,你先回去,下一次我再给你。”

    水雾还想要哄着他,可谢楼却并不受骗,男子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将女孩子的小手递到唇边,低头吻了一下,天真地笑,“姐姐不就是喜欢这样吗?背着人偷偷摸摸的亲昵,姐姐的正牌男友现在应该在浴室里吧。你猜,他会想到我们在外面做什么吗?”

    水雾的耳根红了一片,一滴眼泪坠了下来,“他,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我知道,姐姐可真是坏透了,家里都有一个人了,还要骗着我心甘情愿当小三。好吧,谁让我这么喜欢你呢,我会小心一点不让他发现的。”谢楼觉得自己好可怜,他喜欢上的女朋友居然是别人的女朋友,而他偏偏还不敢恼,就怕惹水雾生气了,她就连小三的位置都不给他了。

    小三怎么了,不被爱的人才是小三。一定是她的男朋友不行,栓不住女朋友,才会让水雾宁可在外面找小三也不愿意和他安安分分过日子。

    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做水雾男朋友的谢楼却用阴暗的心思将自己洗脑成了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他凑过去,偷偷吻了水雾一口,“姐姐,我会小点声,不让他发现的。”

    水雾眸里含着泪,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谢楼解释,她原本根本不是想要这样的!被压到床上,将脑袋亲成浆糊的水雾还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她和新交的男朋友会亲成偷。情一般的感觉,而她也真的在心中很紧张很害怕沈南彦会突然走出来。

    谢楼的心里却很兴奋,世上从来没有挖不倒的墙角,只有不用功的木匠。他相信,只要水雾见识到了他的花样和技术,她就再也不可能会喜欢沈南彦那个无用的废物。

    在沈南彦的床上,谢楼半跪在床沿上俯下。身,手指挤入女子的指缝中,与她十指交缠,绵密又细致地吻她。在来找水雾之前,谢楼便提前观看了许多“教材”来学习亲吻技巧,自认为一定能够令水雾发现他的好处。

    谢楼的确很会亲,不像韩祈和沈南彦两个人仿佛狂风骤雨一般只知道掠夺,他会很照顾水雾的感受,细心地探索每一处神秘,亲得她很舒服。

    原本还要将人往外推的水雾,不知道何时便忍不住发出撒娇一般的声音,脸颊红红的,身体都是软的。迷迷糊糊的时候,水雾还忍不住在心里想,也许让谢楼当她的男朋友也不全是讨厌的事情,至少他接吻的技术的确很好,好像把他留着用来亲亲也是可以的。

    在水雾被吻得根本注意不到房间中的其他声音时,谢楼突然离开了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唇齿交缠后突然分离的声音,然后男生整个人骨碌碌就滚到了床下边。

    水雾迷茫地睁着眼睛,好半响才偏过头。浴室中隐隐的水声不知何时停止了,门被推开,只裹了一件浴巾、里面没有穿衣服的沈南彦不经意地摆着姿势凹出腹肌,犹如一只开屏的公孔雀一般向女朋友展露他的身材。

    “雾雾,等着急了吧?”沈南彦傻笑着走过来,就要爬上。床时,视线直直地盯在水雾的唇瓣上,神情慢慢有些困惑,“雾雾,你……刚刚是吃东西了吗?”

    “嗯?”水雾有些傻傻地看他,很乖,像是汁水很充足的苹果,诱使着人咬下去。沈南彦探出指尖,轻轻抹了抹女子的唇角,“这里,脏了。”

    躺在床上的女孩子像是变成了一副漂亮的画卷,浅金色的睡衣覆盖住奶白色的躯体,明明看起来像是纯净的圣女,偏偏表情中含着不自知的欲。色,好像地狱的魅魔故意装成纯洁的模样。

    好可爱呀,雾雾。

    这么可爱的人是他的女朋友。沈南彦才不会让别的男人偷走水雾呢。

    “雾雾,我想亲亲你,可以吗?”沈南彦得寸进尺,趁着水雾的理智还没有缓过来,不要脸地问她。

    水雾一时没有回答,脑袋里还在想着别的事情,沈南彦好像没有发现谢楼,他刚刚是躲到床底下了吗?沈南彦却已经把女子的沉默当成了同意,纯情的吻落下来,亲她嫩呼呼的脸蛋,把漏出的水一点点吮干净。

    水雾绵软地推了推他,“不要亲,不给你亲。”

    沈南彦气恼,床底下的谢楼却在心里窃喜,果然是他的吻技太好了,才会令水雾看不上沈南彦这个原配。

    沈南彦不听话,委委屈屈,“凭什么不给我亲,雾雾宁可偷吃别的东西,都不肯吃我的嘴吗?”

    男生说得话都让水雾不太理解,但她是个很有原则的女孩子,“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能吻我。”

    沈南彦肺都要气炸了,他现在要恨死了韩祈,恨死了自己,他到底为什么要把水雾带到这艘邮轮上?韩祈那个没情趣的大冰山为什么要骚。浪地勾引别人的女朋友,他就不能把自己打扮得丑一点吗?哪个正经男人会成天发。骚得到处散发自己的魅力?

    总之,都是别人的错,也不可能是他的亲亲水雾的错。

    “雾雾,我知道错了,别和我分手好不好,你再给我一个机会,你不喜欢我哪里,我都会改的。”一向高傲、眼高于顶的沈南彦为爱卑微,甚至离谱得在想他是不是应该找个靠谱的整形医院整容成韩祈的样子。

    偷摸藏在床底的“男小三”谢楼在心中狂喜,怪不得乖乖的水雾会自己孤独地走在泳池旁,还答应他这种人,和他搞外。遇。原来是因为她和沈南彦吵架生气了,那他撬墙角的机会不就来了?只要他足够温柔体贴,沈南彦那个大直男怎么可能赢得过他?

    谢楼简直要笑出声,捂着唇,生怕自己太过高兴被人发现。

    水雾还想要拒绝,可沈南彦就像是一条大狗般黏人。这里亲亲,那里吻吻,将便宜占了个够,才终于听了女生的话,乖乖得只是抱着她,没有再要更多,“雾雾,我不亲你了,我们睡觉觉了。”

    他直接关上了灯,脸颊蹭到水雾的肩窝里,为了细水长流,压制住了自己的贪心。

    水雾困得厉害,好像被亲过之后就会舒服得很想要睡觉。她不再纠结沈南彦有没有资格亲吻她的事情,只是将人往外推了推,“你不要这样搂着我呀,热的。”

    沈南彦松了松手臂,讨好地问她,“现在呢?”

    还是有些热,但水雾实在没有心思和沈南彦计较了,沉入梦乡之前,她想得只是……谢楼他现在还在床底吗?

    这个问题,水雾在后半夜里得到了答案。梦里她在吃着一颗草莓糖,但很奇怪的是,糖果本该是硬的,可她尝到得偏偏是软的。水雾有些生气,牙齿惩罚般去咬那形状奇怪的软糖,她的耳旁仿佛听到了谁的轻哼和喘息声。

    谢楼觉得,他的水雾可真是个小祖宗,他这么勤勤恳恳伺候她,满足她的癖好,她却还要咬人,把他的舌。头都快咬掉了。

    水雾终于慢吞吞地醒了,谢楼的口袋里还带了两颗糖,一颗草莓,一颗葡萄。他刚刚就是吃了一颗草莓糖后,才去吻得女生。

    水雾根本没有想到谢楼的胆子会这么大,他好像真的不把社会的伦理道德当一回事,夜里偷趴在人家床底下,还趁着人家的男朋友睡着时偷偷亲她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水雾还以为,他已经趁着沈南彦睡着的时候离开了呢。

    被他吵醒,水雾还残留着一点起床气,凶凶得将他推到一边,用手背擦擦唇瓣,无声得要他出去。

    谢楼还以为是刚刚没有把水雾亲舒服,准备下一次不管女生把他咬得多疼,他都不能再退缩了。

    水雾醒来后难免发出了一点声音,在她身后搂着她的沈南彦手臂紧了紧,好像怕她逃跑一般将她更紧地搂在了怀里,还呢喃着说了梦语,“……雾雾,宝宝,不要离开我。”

    水雾吓得绷紧了小身体,更恼怒得去看谢楼,想要让他自己看清她的意思,赶紧离开。可精神本就不太正常的谢楼却完全会错了她想要表达的含义,姐姐就这么喜欢这种禁忌的感觉吗?

    谢楼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吃醋,她是不是还喜欢着沈南彦,故意用这种方式报复他呀?可不管她喜不喜欢,谢楼最后都能够让她不喜欢,他诡计多端,是一定要使尽浑身解数拆散他们的。

    人家小情侣闹矛盾,最后却便宜了谢楼,被沈南彦禁锢在手臂中的水雾无处可逃,被谢楼凑过去,又吻了个通透。

    第46章 邮轮姐姐,你看看他,年纪大脾气还暴……

    半夜把她叫醒非要和她接吻的男生在天亮之前悄声离开了。

    水雾早晨还因此赖床了,女孩子躺在被子中,只露出了一点毛绒绒的发顶。沈南彦已经洗漱完,回来想叫她去餐厅里吃早餐,女孩子却黏糊糊得发出哼唧的小鼻音,手指揪住小被子,撒娇得要再睡一会。

    沈南彦被萌得心尖发颤,将她的脸颊从被子里捞出来一点,趁着水雾迷糊的时候,不要脸地低声哄她,“雾雾,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睡懒觉,好不好。”

    水雾一巴掌拍到男子的脸颊上,讨厌打扰她睡觉的人。她显然没意识到,她完全是主动奖励了男生,沈南彦像是被主人打了的狗,不但不知道躲,反而欢欣鼓舞得便tian了上去,还觉得主人是在跟他玩。

    水雾的手指被tian得沾上了黏腻的水渍,气得差点哭出来,“湿了…好脏。”

    “不脏不脏,宝宝,一会给你擦干净,雾雾亲我一口就可以继续睡了,乖。”沈南彦讨好地亲她的指尖,用尖锐的牙齿轻轻的又咬又含。

    水雾揪住了男子胸口的布料,略显强势得将他拽向自己的方向,气恼得在他的脸上咬了一口。

    沈南彦像是被惊喜笼罩了,脸上傻乎乎的笑容掩都掩饰不住,大狗凑过去求着水雾,“好雾雾,再咬深一点。”

    沈南彦快要开心死了,明明被咬了一个牙印还感觉是女生给她留下的印章,这样只要他出去,别人就会知道他是属于雾雾的东西了。他要让外面那些心怀鬼胎的贱男人知道,雾雾只会咬他一个人,他们稍微有点自尊心也应该知道自惭形秽,不要再来勾搭别人的妻子。

    水雾哪里听过这种要求,一时都分不清是谁在欺负谁了,她吐了吐湿红的小舌。头,怕tian到脏东西一样。

    “雾雾,我刚刚洗过脸了的,香香的,不信你再咬一下。”沈南彦将自己的手探入女子的被窝中,故意用冰冷的手指去碰她的腰。

    水雾敏感的腰肢哪里经得住这样逗弄,她红着脸颊,身子轻颤,整个人都被被子裹成了一只蚕宝宝。也许是出于懊恼的泄愤,水雾对准着男生脸颊的同一个部位又用力咬了一口。

    牙印有些红肿,明晃晃地烙印在男子的脸颊上,偏偏他笑成了一朵花,恨不得现在就跑到韩祈面前去炫耀。

    沈南彦终于不再打扰她,水雾蒙上了自己的小被子,像是小懒猫一样回到她的小窝里,闭上眼眸便又陷入了黑沉的梦境。

    …………

    她是被饿醒的,梦里她点了一堆好吃的,可不管吃多少都填不饱肚子。最后睁开眼眸时,水雾看着白色的墙壁,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她才知道,她在梦中努力吃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她踩在白色的拖鞋上,简单洗漱了一下,便想要出房间去找些吃的。客厅中,沈南彦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游戏机打单机副本,游泳社的其他人想要邀请他一起去电动厅和小型赌场玩,他都窝在家里没动。

    他现在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和那些没有老婆管的人可不一样,好男人当然得时刻守在老婆身旁。

    若不是怕忍不住想要偷亲老婆,把水雾弄醒,沈南彦甚至恨不得腻在女生旁边盯着她睡觉。

    为了不吵到水雾,沈南彦还开了静音,听到声音抬起头后,男生便立刻像是忠犬般起身凑到她的身旁,根本不管自己打了十几次,就只剩下一丝血,马上就能够死亡通关的BOSS。

    “雾雾,你醒啦,饿了吗,我带你去餐厅吃东西。”沈南彦已经具备了一个完美男友的雏形。

    这个时间,餐厅几乎没有人了,但奇怪的是,韩祈不知为何也在这里,他的手中拿着一份文件夹,桌子上放着吃了一半的蔬菜沙拉和红茶。

    水雾凑了过去,想了想,迟疑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男子垂着眼睫,没有理会她,不知是没有注意到,还是单纯得不想与她说话。

    沈南彦此时去厨房叫已经下班的厨师为她准备饭菜了,长桌前便只剩下了水雾与韩祈两个人。

    “咕咕。”水雾的脸颊微红,捂住了自己一刻都等不了的小肚子,餐厅内很安静,韩祈的指尖顿了一下,终于抬起头。

    女孩子正眼巴巴地看着他面前的蔬菜沙拉。

    沈南彦不给她吃饭吗?韩祈淡淡地想着,却小气得并没有主动要将自己的食物推给她的意思。毕竟,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不需要他来担心。

    水雾不想表现得这么没出息,她的双手撑着椅面,小腿轻轻地晃。她还有些害怕韩祈的吻,现在没有做好准备,只想填饱肚子,也不太想主动招惹他。

    她不说话,韩祈翻过一页纸,却主动开口询问,“你放弃追求我做你的男友了吗。”

    “嗯?”水雾抬起头,看向冷冷淡淡的男子,“没有呀,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她看起来懵懂无辜,好像并没有在沈南彦的房间中待了一夜,又在第二日疏远他,假装对他视若不见。韩祈的眉眼淡然,声音清冽低沉,“我以为,你是想与沈南彦好好在一起,不打算再将我当做目标了。”

    水雾有些委屈,她也向韩祈表现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地说这种话,你知不知我为了你要和沈南彦分手付出了多少。若不是想要与你在一起,我根本不用受这么多罪。”

    水雾娇气极了,唇瓣都要被亲得坏掉了,当然是遭了极大的罪。

    韩祈抬眸看向女生,她的眸中含着点湿漉漉的水,看起来不像是在撒谎。水雾的身份背景很普通,是个没有父母、在福利院出来的孤儿,她想要攀附权贵,得到更好的生活品质,找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并不是错处。但沈南彦那个性格的男生,又处在社会的权利阶层,他想要甩其他的女生轻轻松松,可若是水雾想要甩了他,想必青春期自尊心旺盛的男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沈南彦想要整治女孩子,有一万种方式,甚至,他们现在还处于法律监管不到,位于公海,孤立无援的邮轮之上。只是不允许她睡在房间里,不给她吃东西,就已经能够令女生痛苦不堪了。

    所以,水雾为了他,即便如此,也还是与沈南彦说了分手吗。韩祈眼眸的色泽深了些,原本以为的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女子原来能够为了自己放弃沈南彦这个更加稳妥好骗的对象,难道,她其实并不只是将他当做一个更好钓的凯子,而是真的喜欢他吗?

    韩祈想要说什么,可这时沈南彦却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亲亲密密得来到水雾身旁,将手上的好几个盘子一一摆在她的面前,“雾雾,我多拿了几个菜,你看看你喜欢吃哪个,不合口味我再让厨师去做。”

    这艘轮船的所有服务人员都要无条件满足客人的需求,但这里的人并不包括水雾。在韩祈的视线中,沈南彦殷勤的行为仿佛变为了另一种威胁,他将女子关在房间里,让她错过了自助餐的饭点,若是水雾不肯听他的话,他便能够轻易让她挨饿。

    而沈南彦这个时候好像才刚刚发现了韩祈一样,他拽过水雾身旁的一个椅子,紧挨着坐在她的身旁,不满地说道,“雾雾,你怎么和这个大冰块坐在一起呀,我们去旁边没有人的桌子上吃好不好,餐盘都摆不开了,和别人挤着多难受呀。”

    沈南彦快气死了,他觉得韩祈就是别有居心,否则为什么别人都吃完饭了,就他非要装模作样得在餐厅里待到现在?还拿着一本文件装成知书达理的样子,他呸,装什么年少有为的成功人士呢,明显就是在搔首弄姿勾引雾雾。

    都是他的雾雾太单纯了,看不穿男人故作矜持表面之下的假象,才会以为韩祈是什么好男人。

    沈南彦特意将自己被女生咬上了一个牙印的脸对准了韩祈,不动声色地炫耀。呵,外面的野狗叫得再欢也没用,他有雾雾亲口咬得印章,他有吗?

    韩祈的眉宇微微蹙紧,令沈南彦不由得更加得意,可与沈南彦想得不同,韩祈此时并没有感觉到嫉妒,他只是心中泛起了些微的不悦。原来,沈南彦是有那种癖好,怪不得女生说她受了罪。沈南彦不愿与她分手,一定逼着女孩子做了一些满足他见不得人的受。虐爱好的事情,能被人看到的地方都那么不检点,谁知道衣服低下遮着的地方都下。贱成了什么样子。

    与沈南彦比起来,他的确是个更好的交往对象。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水雾才会哪怕知道会令其他同学误解,也要向他求救,脱离沈南彦的掌控。

    韩祈是个正人君子,沈南彦的防备和抵触显然都是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韩祈不会拆散恩爱的情侣,也不会做会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恶毒事。哪怕他真的要当夺走他人妻子的第三者,他也会找好一个绝对正义的理由。

    水雾不愿意离开韩祈,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女生对沈南彦用完就丢、无情得令人心碎,“你怕挤就自己去另一张餐桌吃吧,我想和韩祈坐在一起。”

    沈南彦的头顶泛着绿油油的光,可他却还要忍气吞声,就怕与他闹脾气要分手的女朋友真的被韩祈勾走了,于是只能死皮赖脸呆在原地,捍卫在水雾身旁,严密得将女孩子守护起来,不让她和韩祈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雾雾,你尝一下这个虾,可好吃了,啊~我喂你。”沈南彦夸张又恶心地表演着两人的恩爱,恨不得让韩祈睁大眼睛看清楚他和水雾的感情有多么好。

    “我自己可以吃。”水雾别开脸颊,不太高兴,桌子下的小腿不经意间晃了一下,脚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她还以为是桌角,试探地踩了两下,不经意抬起头时,看到韩祈暗含着隐忍神色的表情,水雾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踢到的东西……好像是韩祈的腿。

    水雾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蹭人家的腿,不是就好像她背着其他人在刻意引诱他一样了吗?

    显然,韩祈就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他不动声色地睨了水雾一眼,然后体面得将长腿向后收了收。

    什么呀,一副嫌弃她的样子。水雾咬着剥好的虾肉,有些不满,明明就是他的腿太占地方,伸到她的这边来了,干嘛像是冰清玉洁的处男一般躲着她呀。

    要是韩祈突然放。浪的用大腿勾缠她,水雾可能反而会被吓得赶紧缩回来,可他流露出一副对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她反而升起不服气的倔犟来。她还偏偏要他乖乖得被她欺压。

    沈南彦完全没有察觉到桌子底下的“战役”。水雾不让他喂,他就小丈夫一样帮她处理食材,堆放在小碟子里推到她的旁边,在外人韩祈的面前格外贤良淑德,务必要与没有风趣的韩祈形成鲜明对比。

    韩祈有些无奈,他没有想到女孩子会这样大胆,他顾及着她脸皮薄,故而没有在沈南彦的面前当场拆穿,却没有想到水雾会不依不饶。

    女子的柔韧性很好,因为身材比例优越,虽然不是正经的艺术生,从小到大却经常被老师指名去参加学校的文艺汇演。她原本也只是穿着一双拖鞋,此时很轻易便能够褪了鞋,抬起一条腿,脚尖生疏得一点点蹭上去,甚至过分得直接踩在了韩祈的膝盖上。

    男子的喉结微微动了动,韩祈浑身上下也只有这里最诚实。他不能任由水雾如此肆无忌惮,于是一只手缓缓松开了文件夹,探到其他人看不到的桌底,紧紧握住了女生的脚踝。

    下一刻要做什么,韩祈似乎还没有想好,餐厅另一边却传来了谢楼的声音,“你们都在这里呀,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起来迟了呢。好饿,沈南彦,你拿了好多吃的呀,那我就不麻烦厨师了,直接和你们一起吃吧。”

    谢楼自来熟地走过来,直接坐在了水雾另一旁的椅子上,笑眯眯得对她眨了眨眼睛。

    水雾不由在韩祈的掌心中抽回了自己的脚,规规矩矩得将双脚放在了拖鞋之中,乖巧得低头吃东西。谢楼不是好欺负的对象,她可不能被他发现了她在做坏事,不然又不知道他该脑补出什么东西了。

    韩祈的掌心中突然失去了温润嫩滑的肌肤,他的长指合拢,身上的气压有些低,不知为何,竟有些怅然若失。

    沈南彦则明显地拉下了脸,厌恶地看向某个不请自来的东西,“谢楼,想吃东西自己去厨房点,这些都是我给雾雾拿的餐点,你要点脸,别跟女孩子抢饭吃。”

    沈南彦像是变成了一头斗牛,只要看到其他的雄性生物就恨不得冲上去暴打一顿。

    谢楼好像根本不受嘲讽,沈南彦输出了一百攻击,到他身上轻飘飘的一滴血都没掉。男生弯着眼眸,浅灰的眼睛只盯着水雾一个人看,甜腻腻地求她,“姐姐,我昨天一晚上加今天一上午都没有吃东西了,你可怜可怜我吧,让给我点食物好不好。”

    在沈南彦看不见的方向,他借着身体的掩护,手指钻入了女子的指缝之中,痴缠地轻轻揉捏她的手心。

    水雾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谢楼的长指好像有魔力一般,碰了几个地方,她就好像失去了力气。女生乌色的瞳眸雾蒙蒙的,又不敢刺激到谢楼,让他做出更过分的举动让韩祈发现,只好点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好,好吧。”

    “姐姐最好了。”谢楼弯起眼眸,天真又纯洁。

    沈南彦只觉得谢楼就像个死绿茶,他气得要死,偏偏只能憋着,装成一个大度的贤夫,忍得肺都要炸了,“谁是你姐姐?谢楼,别一天到晚仗着你年纪小到处装嫩,你爹在外面私生活作风混乱,私生子到处跑,我们雾雾可清清白白,根正苗红,别乱认亲戚。”

    沈南彦将水雾充满占有欲地搂到了怀中,警惕地望着谢楼,在女生耳旁光明正大的蛐蛐,“雾雾,谢楼这个人心眼可多了,我们不跟他玩。”

    谢楼的眼眸则是立刻便红了一圈,他谨小慎微地轻轻拉住水雾的一根手指,低眉顺眼,“姐姐,沈南彦怎么这样说话呀,满口脏话,太难听了,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当姐姐的男朋友呢。我好心疼姐姐,姐姐应该值得更好的才对。”

    “我你爹的,谢楼,你要死是不是!”沈南彦站起身,扬起拳头就想往谢楼的脸上砸,而谢楼则柔柔弱弱地往水雾的身后躲,一边继续上着眼药,“姐姐,你看看他,年纪大脾气还暴躁,现在还爱动手打人,他不会有躁郁症吧。天呢,雾雾,他结婚后不会喜欢家暴吧?”

    谢楼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趴在女子的肩膀上,挑衅地看向沈南彦。

    “雾雾也是你叫的?谢楼,你给我站起来,躲在女生后面,你还是不是男人!”沈南彦脑袋都快要冒烟,想要去拽谢楼,却又怕不小心误伤到水雾,束手束脚,尴尬极了。

    谢楼只觉得沈南彦蠢得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就凭他那副模样,他只要三言两语的撩拨,就能够让水雾看清他的丑陋面目,“姐姐,你听听,他有多大男子主义,还只是男女朋友呢就这样,连姐姐的正常交友都要干涉,我真不敢想他结婚后会对你多过分。他该不会就是那种会把姐姐关在密闭的房间里,用金链锁住姐姐细弱的脚踝,不让你去见任何人的偏执狂吧。”

    “谢楼!你再造谣,信不信我报警!”沈南彦无能狂怒,他真想现在就把谢楼扔到海里,伪造成是他失踪了。

    沈南彦的危险想法进展到一半,便听到了女孩子冰凉凉的声音,“沈南彦,你要是不想吃饭,就先回去吧。”

    在已经分手的前男友沈南彦和正在地下恋的现男友之间,水雾自然会向着后者。

    谢楼开心地笑着,觉得沈南彦这种莽夫果然不足为惧,早晚都会被水雾抛弃,他亲亲密密地挽住了女生的手臂,赞同地说道,“是呀,沈南彦大哥如果吃饱了,就别待在这里碍眼了,怪倒人胃口的。”

    沈南彦的胸膛起伏,差点就要忍不住眼泪哭出来。他在这一刻有些心如死灰,好像突然懂了原配被妻子旁边的小狐狸精排挤的痛楚。雾雾她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谢楼有多可恶呢。

    可最终,他还是只能沉默寡言、黯然神伤地坐回到女朋友的旁边,无声得继续帮她处理难扒的螃蟹。哪怕被蟹钳戳出血来,也要默默忍着泪水,以期望这样能够挽留女朋友的心。

    而此时坐在对面的韩祈,安静,端庄,冰冷。水雾被两头恶狼觊觎、窥伺,自顾不暇,显然已经忘记了继续勾引他。

    谢楼却不是个能够好好坐着吃饭的人,牛排没吃上两口,他的叉子便掉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沈南彦嘲弄地看过去,低低讽刺了两句他连叉子都拿不稳,能干好什么,哪像是他一样贤惠,螃蟹都剥了仨了。

    谢楼安静听着,也不反驳,而是蹲下。身,慢吞吞得去捡叉子。

    男生的身体被掩盖在了桌布下面,半天没有出来,专心拆螃蟹的沈南彦没注意,水雾的身体却突然绷紧,手指蜷缩起来,差点也握不住手中的勺子。

    他,他在干什么呀?

    餐桌底下,谢楼猫着身子,肆无忌惮地握住了女子的小腿,沿着腿肉的内侧,一点一点细致地亲吻上去。

    水雾红着脸,咬住了勺子的一角,腿动了动,想要把他踢开。谢楼却并不像是甜点递到嘴边都要推出去的韩祈,他吃得可凶,在甜品要往外逃得时候,还会主动抬着脸去追。

    第47章 邮轮“姐姐,没事的,我藏好了哦。”……

    水雾的眼睫轻颤,视线不经意对上了桌对面男子的眼眸,她这才发现,韩祈不知什么时候一直在注视着她。

    小腿上的吻一点点向上蔓延,仿佛吃甜品一般吮吸着腿肉。她不敢去想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有些羞赧得咬紧了勺子,垂下眼眸,小腿向前踢了踢,想要令过分的谢楼赶紧爬出来。

    可她却忘了桌子底下除了有谢楼,还有韩祈的腿。

    韩祈的身子紧绷了一瞬,他想不到,水雾居然会在旁边有沈南彦和谢楼的情况下撩拨他,她难道就不怕别人发现吗?即便喜欢他……也有些过分了。

    韩祈原本还在猜测谢楼在桌子底下待那么久,是不是在做什么恶劣的事情,此时脑海中却只顾得探究水雾的意思,没有心思再去管谢楼。

    沈南彦总觉得气氛有些奇奇怪怪得,他将挑出来的蟹肉和蟹黄整齐得放在碟子中,突然疑惑地说道,“谢楼那家伙呢,走了?”

    谢楼贪婪得轻轻咬了一口女子的肌肤,没走,在亲你老婆呢。

    水雾的凳子向后滑出了一段距离,她站起身,水眸湿润,“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女孩子明明都没有吃多少东西,就害羞地跑走。沈南彦在身后如同最忠实的舌忝狗,端着自己刚刚剥好的蟹肉碟,跟在女生的身后,“雾雾,吃那么点怎么够呀,乖,把这些蟹肉也吃了。”

    桌布底下的谢楼慢吞吞爬了出来,tian了tian唇,什么都没吃就已经饱了。韩祈蹙紧了眉,他不像是沈南彦一样蠢,瞳眸微冷,怀疑道,“你刚刚在下面干什么了。”

    还没有察觉到另一个情敌的谢楼用指尖点了点薄唇,神秘地说道,“在吃东西哦。你这种人是不会理解的。”

    在谢楼走后,韩祈松开手,文件夹的一角裂开了一道缝隙,他低垂下眼睑,心中泛起厌恶。难道,觊觎着水雾,想要强迫女生的,不止是沈南彦一个人吗。

    ————————————

    泳池。

    这里此时没什么人,可能大部分的学生都正在甲板或者其他的娱乐场所中。

    沈南彦昨日是在池边找到水雾的,女生当时浑身都湿淋淋得,孱弱得令人心怜,男生便提出了教水雾游泳,这样即便她掉到水里也不会再害怕了。

    水雾是个标准的旱鸭子,福利院中没有条件教会孩子们这项求生的技能,也不许他们靠近河海。因此即便她所在的福利院离海的距离很近,坐公交车只需要半个小时,水雾也很少有机会主动去接近海洋。

    水雾在自己的行李箱中翻找到了泳衣,可被带到邮轮上的衣服却是很性感暴露的比基尼,她脸皮薄,换上了之后迟疑了好久都没敢走出更衣间。还是沈南彦担心地敲开了门,眼眸亮晶晶地夸她好漂亮,水雾才稍微没有那样不好意思,只是出门之前,她还是在外面套了一件单薄的小外套,让沈南彦确定水池旁没有其他人,才敢走过去。

    似乎因为邮轮上的客人都精通水性,池子中连一个救生圈都没有。

    昨日水雾掉到水里时没有看清,其实游泳池分为深水区与浅水区,只是浅水区的位置很小,只占了总面积的十分之一,才令她错以为整个池子都深不见底。

    身为游泳社的社长,沈南彦自然身材矫健,是一条浪里小白龙,参加校园联赛的时候出场就能够惹得一群女孩子尖叫。然而,实力强劲的社长大人却不怎么会教人,沈南彦一向没什么耐心,可此时面对着自己的老婆,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连骗带哄,只觉得永远和老婆泡在泳池里也可以。

    昨天刚刚溺水,水雾还有些害怕,哪怕脚尖能够踩到底,她仍旧有些不安。但她觉得沈南彦说得对,惊悚直播中危险的情景这么多,她的确得学会水,否则下一次再落入水中,她可能真的会死。

    况且……水雾心中一直有些不安,蓝星人对于某邮轮触礁的灾难片印象实在过于深刻,副本的名字又叫做[死亡邮轮],很难说这艘船什么时候就会沉了。能够学会游泳,便能够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她才不要死在这种地方呢。

    可水雾虽然心中这样想着,实际上对于水的恐惧却没办法一下子就克服。沈南彦刚刚想要松开手,让她自己浮在水面上时,水雾就忍不住搂住男子的腰,呛了两口水,趴在他的肩膀上掉眼泪。

    沈南彦的心都快要被她哭碎了,他原本还以为自己是多么冷心冷情的人,直到此时他才发觉自己的原则原来能够放得那么低。

    他轻轻拍着女生的后背,小声哄着,“雾雾,不怕不怕,我们不学了,都是池水坏。我们回去了,你想不想去看海豚,我们去喂海豚好不好?”

    “不要。”明明女生的眼圈还红红得,身子冰凉得轻轻发抖,却倔犟地说道,坚强得不愿意放弃,“没关系的,你教我,我再试一次。”

    沈南彦只觉得自己都要化掉了,他的雾雾怎么能这么惹人爱呀。他甚至都顾不得占便宜了,双手规规矩矩地扶着她,指导着让她放松身体。

    水雾和沈南彦比起来简直有些太过笨拙,毕竟沈南彦好像天生就拥有海洋的基因一般,第一次沾到水时,没过几分钟就能够在泳池里游一个来回了。后来代表学校参加联赛拿奖也是轻轻松松,若不是他的职业规划是继承家族企业,沈南彦甚至差点被市里的教练发掘,挖到国家队里。

    可沈南彦却偏心得觉得他的女朋友聪明又努力,还很能吃苦,都学半个小时了也不喊累。

    还是沈南彦心疼她,哄着女生歇一会,“雾雾,我们吃点水果、喝点椰汁再继续吧,别累着了。”

    水雾虽然直到现在也只能够漂浮在水面上一会儿,甚至没学会要怎么自己在池子里重新站起来,但好在学会了一点憋气的技巧,没有再喝脏兮兮的泳池水了。

    她摇摇头,声音软软得,无形中便像是撒娇,“我还想再练一会。”

    沈南彦哪里敢不听女朋友的话,他只觉得是他蠢,居然连教女朋友游泳都不会,水雾学不好也只可能是他的问题,是他不会教。

    “我有点渴了,你去帮我拿杯椰汁吧。”水雾轻轻推了推他,指使着男生做事。

    沈南彦现在正是想要好好表现,好让水雾重新将他从“前男友”提拔到“真男友”的时期,几乎女生说什么就是什么,闻言只是嘱托她一定要在岸边乖乖待着,别往深处的池子里游,便转身从游泳池中跃出,水流顺着宽阔的脊背向下滑落,肩胛的肌肉线条划出漂亮的轮廓。

    水雾扶着池沿,的确没有想冒险的意思,可无人注意之处,水底阴影蔓延,她没入池水的脚踝逐渐被细细的海藻勾缠住,在女子没注意的瞬间突然收紧,将她用力拽入了水中。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轻呼,整个身体便坠入了池水里。

    水雾下意识地憋住气,却还是忍不住惊慌地蹬着腿。拥挤的水里,她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能依稀看见缠绕住脚踝的墨绿色海藻,再深处的东西便是一片黝黑。

    海藻收缩的速度很快,仿佛一瞬间便将她从浅水区拽到了深水区。水雾弯下腰,艰难得用双手去拽脚踝上的东西,眼泪融入了海水之中,死亡的恐惧侵蚀着她的理智,令她仿佛在海水中看到了一双眼睛。

    身后的水被劈开,男子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他低下头,也看到了那些“海藻”,沈南彦俯身游到她的脚踝旁,用牙和手将那些海藻折断。它们异乎寻常的坚韧,甚至将男生的手划出了血,在几分钟后,散乱的细丝漂浮在水中,海藻悄无声息地褪去,沈南彦搂着水雾的腰,带着她游出了水面。

    水雾脸色苍白,短暂得晕眩,沈南彦吻在她的唇上,却半分没有yin秽的念头,只是单纯得将氧气渡给她。

    “咳…咳……”在水里渡过了三分钟,还是五分钟?憋气练习起了效果,水雾余悸未消,她看着一旁的游泳池,再也不敢进去。

    那里面,好像真的有东西。

    她怕得掉眼泪,好像终于感知到了惊悚直播的可怖,“不游了,我们不要在这里了,沈南彦,我们回去。”

    沈南彦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剑眉拧起,带着几分后怕,将女生打横抱起来,“我明天就让韩祈把这破泳池封上。”

    不知道韩祈犯得什么毛病,要在好好的邮轮上弄这种奇怪的泳池——他这时已经完全忘记了第一眼看到时,他对泳池设计的喜爱。虽然这代表着他要去求自己的情敌,可沈南彦却没有丝毫不满。

    游泳池附近有洗澡间和更衣室,水雾难得依赖男生,自己一个人进女洗澡间时秀气的眉轻轻皱着,拉着沈南彦的小手指,要他陪着她。

    沈南彦被萌得连命都想给她了,伸手捂着鼻子,穿着比基尼的女朋友身材好到像少女漫画。无论是纤细的腰肢,还是挺翘的小屁股,或是微微有些肉的大腿都完美地戳中了他的xp,简直生下来就是来当他的克星的。

    他夹紧双腿,原本穿着紧身的泳裤是想要炫耀自己的身材,此时身体不要脸的表现反而显得他像是个在女朋友害怕的时候还会耍流氓的下。流胚子。

    水雾的视线微微下移,果然脸颊抹上了一层胭脂,想要骂他,却又羞赧得不敢看,偏过头,又气又恼,“你怎么这样啊,你都在想着什么啊。”

    男大学生的脑子里能想什么呢?但沈南彦敢发誓,在登上邮轮之前,他绝对不是个随地看着别人就能发。情的涩情狂。他的脑袋里现在充满了雾雾宝宝,纯洁的身子也只会对他的女朋友发。浪。

    “对不起,雾雾,都是它不好,我惩罚它。”沈南彦义正言辞,眉眼间都是对不懂事、会吓到水雾的坏东西的愤怒。甚至自己伸出手,用力掐了一下。

    水雾微微张唇,想要阻止他,觉得那里毕竟很脆弱,而且也罪不至此,又有些难为情,只是低垂下眼睫,轻轻说道,“那我把门打开一道缝隙,你要待在门外等我。”

    沈南彦又感觉鼻子有些热,后背都黏糊糊地冒汗,连忙点头,“雾雾你别怕,我就在外面……我也不会偷看的!”

    男生大声保证。

    水雾信了他的话,她没有洗太长的时间,只是简单冲了下澡,虽然一直有些胆战心惊得害怕沐浴头或者下水道会冒出来黑色的头发,但好在恐怖片的场景最后并没有发生。

    等她用浴巾包裹住自己走出来时,心情便已经平复了一些。沈南彦正蹲在门口,他没有做奇怪的事情,原本没有眼色的坏东西也消停了下去,男生像是一只大狗狗,对着水雾摇尾巴,“雾雾,你还想去看海豚吗?”

    …………

    更衣间。

    这一次水雾没有让沈南彦跟过来,而是掩上了门,自己准备tuo下浴巾换上干净的衣服。

    她打开柜门,想要将杏色的裙子拿出来时,身后一只手臂便探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水雾刚刚才从惊惧中缓过神,几乎是下意识便从喉中发出一声细弱的惊叫。

    男子的手指适时堵住了她的唇,卡在她的唇齿中,“雾雾,是我。”

    谢楼在身后搂着她,俯身,下巴搭在她的肩窝处,有些嫉妒,“姐姐,你为什么要沈南彦教你游泳呀,我游泳也很好的,泳池里水那么深,多危险啊。姐姐,我可以在浴缸里教你,晚上去我的房间好不好?”

    水雾有些生气,谢楼好像根本不知道照顾别人的心情,只自顾自得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故意在这里吓她也没有一点歉意。

    门外,沈南彦用指关节扣了扣门板,“雾雾,你还好吗,我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需要我进去吗?”

    水雾咬了口腔中的手指一口,手肘向后怼去,挣脱开了谢楼的怀抱,脸颊冷冰冰得,不想让沈南彦看到谢楼在这里又让他们两个人打起来把事情弄得复杂,还是回复道,“没事,我还没换好衣服,别进来。”

    沈南彦很乖,果然没有再说话。

    谢楼弯着眼眸,笑得很纯良,仿佛并没有偷偷潜入女更衣间中要与别人的女朋友偷。情,“雾雾,你想不想和我接吻呀。”

    他用气音说着,恶劣中却又无形得让人想要和他一起做坏事,短短的几个字都仿佛能够轻易勾起人心中的欲念。

    水雾将他推在了矮椅上。

    谢楼有些惊喜,眉眼含笑,肢体放松,像是任由女子随意处置,危险得将身体的掌控权全部交付给她。

    水雾抬起一条腿,半跪在椅子上,弯下腰,掌心按在男子的胸口处,“你刚刚吓到我了,现在就只想着与我接吻吗。”

    女生的表情很平静,而越是平静,仿佛就代表着更严重的不悦。谢楼的神情有些迷茫,他好像真的不明白水雾为何要生气,明明他看到女生与沈南彦在一起那么难过又妒忌,他都忍住了没有上前搞破坏,而只是藏到了这个更衣间里当一个不可见人的情人。

    她为什么还是生气了?

    是他还没有给她足够的刺激吗?

    “你明明一直在泳池边,也看到我很害怕,为什么还会觉得我有心情做这种事情。男朋友不是这样的。”水雾的心情有些低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短时间里两次差点溺水,明明谢楼所谓的当她的男朋友也只是假的,是系统的任务,她还是觉得有些不高兴。

    谢楼的心脏突兀得一疼,好像有一根针扎了进去,说不清什么感受。他不懂水雾为什么生气,但知道了她现在不想吻他。

    谢楼躺在皮质的长椅上,他的唇动了动,片刻才轻声地解释,“我以为,我对你,只有这种作用。”

    这回怔愣的人变成水雾了。

    两个人大概都对彼此有些误会,一个不算美好的相遇,仿佛画卷上滴落下的墨迹,一点都不完美,是误打误撞,随随便便就定下的约定。

    水雾以为这只是富家子弟的心血来潮,是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谢楼以为,他只是水雾与沈南彦生气的工具,是男子不能满足她,而必须用各种花样留下她的外遇。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不再生气了。

    已经亲吻过好几次的两个人静静得待在更衣室中,却好像第一次有点闹别扭的小情侣的模样。

    水雾缓缓直起腰,真是的,分明是她在质问,怎么说着说着,心虚的人就变成她了呀。

    本就包裹得不太严实的浴巾随着水雾的动作而不小心坠落下来,被谢楼眼疾手快地捂住,帮她重新系紧。男子纯情地看她,“姐姐,小心。”

    不是第一次听到谢楼叫她姐姐,可只有这一次,让水雾觉得最羞耻。

    门在此时又被敲响,沈南彦有些担忧的声音传来,“雾雾,你在里面待了好久,还没好吗,我进来了哦?”

    “别,等等……”在短暂的时间内,谢楼很乖得起身,不争不抢,完全没有要主动被沈南彦发现、破坏他们感情的意思,而是自己走到柜子前,将自己努力塞到了小小的柜子里,还懂事得对水雾笑,“姐姐,没事的,我藏好了哦。”

    莫名其妙让人对他生出些怜惜和愧疚。

    门被从外侧推开,沈南彦实在怕水雾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又出了什么事。他已经足够自责了,若不是他要离开泳池去拿饮料,雾雾或许就不会落水,于是不够女生的劝阻,直接走了进来。

    房间中,水雾的指尖攥紧着浴巾,半蹲在柜子前,红着脸颊偏过头看他,含羞带怯。

    “……我,我出去,雾雾,你慢慢换,不着急。”沈南彦被这一眼瞪得迷迷糊糊,后退着走出去,差点左脚踩到右脚摔倒。

    缩在柜子里的谢楼看着身前的女孩子,像是一个只属于她的洋娃娃,嗓音又轻又柔,“姐姐,那……现在可以亲亲我了吗。”

    [狡猾多端的男人]

    [呜呜我单纯善良的雾雾不要被狗男人欺骗了]

    [死亡邮轮幸存者观光团:这不是谢小变态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艹,楼哥你这样我真的害怕,当初把我的半条大腿剁了喂“鱼”的那位还是你吗?]

    [绿茶男,受不了了,太装了你们看不出来吗]

    [真是欠亲啊,雾雾快点亲死他,让他再也不敢躲在更衣间的柜子里找亲!]

    水雾实在一时没能够经受过蛊惑。她蹲在地板上,手指小心地扶着浴巾,慢慢探过身子,然后与柜中的男子交换了一个很纯洁的吻。

    ————————————

    邮轮提前策划的航线中包含着经常有海豚巡回的地点。水雾今天的坏运气好像终于消退了,只等了几分钟便看到了一条跃出水面的海豚。

    海面风平浪静,一起都安静祥和得仿佛只是一场单纯的海上旅行。

    喂海豚真的很治愈心灵,让水雾短暂地忘记了一切不开心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学生会在顶层的赌场策划了一些活动,沈南彦也受到了邀请。男生现在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他已经和没有女朋友的人没什么共同语言了,沈南彦现在只想赖在老婆的身旁,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水雾,他就能够感觉到很幸福。

    水雾其实也不太喜欢和一堆陌生人在一起的社交场合,可她想安安静静在房间里带着,惊悚直播却觉得没有节目效果,要强迫嘉宾去台前表演。

    [限时任务3:你被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迷花了眼,妄图挤入与你身份不匹配的世界中,完成七场游戏0/7。]

    水雾叹息,只好主动对沈南彦说她从来没有去过赌场,想让男生带着她一起过去看一看。

    第48章 邮轮“雾雾,不要乱吃陌生人给的糖。……

    邮轮的顶层。

    赌场。

    天花板的水晶吊灯在地板折射出斑驳的光影,无窗的室内无法判断时间的流逝,酒杯摇晃,人影憧憧,砝码和纸牌堆在牌桌之上,显露出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气息。

    游泳社团与学生会的成员都需要经过严苛的审核,也就导致此时邮轮上的客人基本都是一些商政世家的子嗣,自小接受精英教育,早已习惯了应酬与商业聚会,在这种赌场中也如鱼得水。

    门打开,水雾被沈南彦带进来,女生乖巧得与男生待在一起,她似乎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场合,有些怯怯地揪住了男子的衣袖。大二学妹穿着保守的棉布裙,脸上干干净净,仿佛是素颜,看起来又嫩又乖,乍一看,像是误入其中从来没有接触过赌博的好学生。

    被沈南彦宝贝地藏起来的女朋友,终于被他舍得放出来给众人看一眼。

    水雾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有无数双隐晦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可仔细看过去,又人人都带着彬彬有礼的假面。

    “沈南彦,这几天都和小学妹待在房间里干什么呢,终于愿意从床上下来了?”男生不干不净地开着玩笑,眼眸幽深地看向水雾,轻视得从头到脚打量,真是漂亮的孩子,沈南彦如果不要她了,他倒是可以捡来玩玩。

    “闭嘴,嘴巴那么脏滚出去找跟牙刷捅干净再进来,想死是不是。”沈南彦捂住了女孩子的耳朵,不让她听到污言秽语。男生桀骜不驯的面容上浮现出戾气,若不是怕老婆看到他暴虐的模样会害怕,他现在就已经一拳揍了上去。作为游泳社的社长,在这艘船上沈南彦的地位属于最顶端的梯队,当场便叫几个保安将那个男生“请”了出去。

    那男生还要不悦地说什么,可在这种地方,规矩和道德显然是由少数几个人制定,其他人则没有反抗的资本。

    当男生被“请”走之后,赌场内众人调弄、yin邪、肆无忌惮的视线便收敛了许多,至少不会再让敏感的水雾感觉到明显的不适了。

    “宝宝想要玩什么,我去给你兑换砝码。”沈南彦毫不觉得把钱给老婆挥霍有哪里不对,他甚至从中找到了几分作为ATM奴的快。感。花点钱怎么了,他赚钱就是给老婆花得。

    能够在学生会里得到重要职位的人最会审时度势、变换脸色,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走到水雾旁边,做了银色美甲的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热情地将她推到了一个正在进行的赌桌前,“妹妹也来下注吧,韩祈会长可是很少会与人赌牌,放心,只要压会长赢,不会让你输掉沈南彦的钱的。”

    女子的确没有什么坏心思,她自觉很会看人,一眼便看出水雾的黑眸清澈又纯粹,没有那么多贪婪的欲念,沈南彦没准还真是不知道在哪里寻到了个单纯的宝贝。女孩子一看就是不会赌博的,避免她手中的砝码都被人骗走,到时候惹了沈南彦的不快,不如下注给绝对不会输的韩祈。

    学生会主席韩祈几乎为每一位成员都留下了心理阴影,越是贴近他的人,越能够感觉到他的深不可测。比起人类,韩祈更像是一台不会出错的智脑,学神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所向披靡,哪怕是理论上更看重运气的赌博。

    水雾偏过头,遥遥看向牌桌另一旁的韩祈。男子的气质似乎产生了微妙的不同,银丝眼镜后的眸子令人辨别不出情绪,仿佛漂浮于海面之上的寒冰,底部是无法探究、神秘莫测的深渊,有一种令人胆颤的危险感。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水雾感觉,韩祈好像抬眸看了她一眼,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翻开了桌面上的卡牌。

    她听到有人发出低低的抽气声。

    水雾不太能看得懂规则,向身旁的女子问道,“韩祈的牌很好吗,要怎么才算赢了呀。”

    她真是什么都不懂,小白得若不是在娱乐性质、周围都是同学的小型邮轮赌场中,恐怕便会被人连皮带骨头一起吞吃入腹。手上的钱输没了,连身子也会被哄骗得当做筹谋输干净,被人压在赌桌之上为所欲为。

    兑换好砝码的沈南彦此时从身后占有欲极强地搂住了水雾的腰,在她耳旁撒娇地说道,“雾雾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呀,别人哪里有我讲解得清楚。”

    他冷冷瞥了眼带水雾过来的女子,怪声怪气,“别随便对别人的女朋友动手动脚,雾雾认识你吗?不需要你来担心我的钱,我就愿意让我的宝贝把砝码都输掉。”

    真晦气,怎么又有人把他的老婆往韩祈的身旁领。长得帅智商高有什么了不起吗,谁知道他赢得那些砝码是哪来的,没准就是不要脸地出老千了。

    女子怪异地看着沈南彦,他是看不出来她是女生吗?同性也要防?女子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像是碰到什么恶心的生物了一般往其他地方躲了躲。沈南彦确实有病,怪不得大学单身了四年,果然不是什么正常人,小学妹被这样的男人缠上真可怜。

    若是让沈南彦听到女子心中的想法,他一定会理直气壮地反驳,同性怎么了?同性就没有心怀鬼胎的人了吗?况且谁知道她们是不是变性人?他的女朋友所有的时间都应该是他一个人的,哪怕是正常的女性好友他也能吃飞醋!

    沈南彦将女朋友亲亲密密地揽在怀中,和她咬耳朵,“雾雾,我们去别的台子玩好不好,我的赌技也很好的,我教你怎么玩。”

    水雾抿了抿唇,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韩祈已经赢了一局,输了的男子颓唐地扯着头发,将额头抵在牌桌上哀求,“韩神,我错了,我后悔了,再和我赌一局,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桌前的砝码已经清空,不知他又额外地输了什么,整个人眼窝凹陷,青筋凸起,有种不正常的癫狂感。

    韩祈的神情却冷冷清清,对于男生的哀求没有表示出任何情绪,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保安走上前,将输不起、给其他客人带来不好观感的男生拖了下去。

    赌桌旁的其他人似乎完全不在意男生的下场,只是共同欢呼祝贺着韩祈的胜利,灯光晃在高脚杯猩红的酒液中,泛起一种迷醉的氛围。

    他们将韩祈当做不败的神来崇拜,却没有下一个人敢于与神较量。韩祈用略显苍白的长指推了一下眼镜,心中有些厌倦,在他想要起身离开时,却听到熟悉的女音小声地响起,即便赌场中各色的声音混杂,韩祈却在第一秒便分辨出了声音的主人。

    韩祈其实在水雾进入赌场时,便已经看到她了。不知出于什么情绪,在他自己未发觉亦不想承认的内心深处,他仿佛也在期待着她再次主动凑近他。

    水雾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在韩祈的视线准确地落在她身上后,赌场内便仿佛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无数相似又迥异的眼眸盯在她的身上,令她的肌肤都仿佛传来了异样的触感。

    可即便她害怕得小腿微颤,还是坚强地看向韩祈,认真得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韩祈,我可以与你赌一局吗?”

    半响后,有喝倒彩与看热闹的怪叫响起。女孩子身姿单薄,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柔弱的眉眼间却自有一种平静镇定的气质,让蔑视得只想看她笑话的人声音都不禁小了下去。

    是否不自量力,或是刻意哗众取宠吸引人注意先不提,处于视线焦距点中的女子是真的很漂亮,那是一种轻而易举便能够令每个人欣赏的美丽,小白花、白莲花在她的身上都会变成褒义词。她哪怕站在那里讲着“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弱智台词,都能够让人由衷觉得有道理,相信她是真的视金钱如粪土,出淤泥而不染。

    而三个亲眼目睹过水雾是怎么在[4044]房间的客厅里坐在韩祈大腿上勾引他的男学生却个个表情管理失败,明明是不属于自己的修罗场,却莫名为水雾胆战心惊。

    学妹是真的要在男朋友沈南彦的面前玩火吗?她是真的不怕翻车啊,不对,学妹好像说过要和沈南彦分手了,可沈南彦不是死活不答应,最后两个人没分成功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啊,学妹还没有放弃韩祈吗?

    沈南彦心中极度不爽,他很想开一个求助贴,询问一下“他的女朋友喜欢上了别的男生他应该怎么办”。可哪怕他再讨厌韩祈,看到众人轻蔑的反应,沈南彦还是忍不住为自己的女朋友撑腰,“韩祈,雾雾愿意和你赌,那是给你的殊荣,你就在心里偷着乐吧,别人想要还没有这个机会呢。我劝你立刻感恩戴德地同意,不要再端着你那副高冷的死样子拿乔。”

    他维护地搂紧水雾的肩,把旁边看戏的人一个个警告地瞪了过去。

    围观同学:你说得那个别人就是你自己吧?

    其他人自然不认为韩祈会在心中偷着乐,却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男子,想要看看他会怎样决定。

    “你想赌什么。”韩祈的反应有些出乎其他人的意料,但细想又的确是男子的风格。他并不像是沈南彦一样暴躁易怒,身上有种贵公子一般矜持典雅的气场,虽然显得有些冷漠,却不会特意给人难堪。

    水雾没有在意其余人的反应,只是静静注视着韩祈,似乎至始至终,眼中就只有男子一个人,“不赌砝码,可以吗。如果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我输了……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件事。”

    在女子的话音落下后,韩祈的指尖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地微微蜷缩了一下。韩祈好像知道,水雾会提出什么要求。

    赌桌旁的人群中传来细细的嘈杂声,对于他们而言,赌约是完全失衡的。韩祈的一个条件过于贵重,而水雾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学生,用不好听一点的话来讲,别说是让她做一件事,便是她用自己的命作为砝码,恐怕都不值得韩祈的一个承诺。

    可诡异得是,他们看着站在赌桌另一端的水雾,在心中却莫名得并不觉得这个赌注有多么不值得。若是换成他们,漂亮的女孩子提出这种赌约,恐怕他们也会想也不想,便仿佛占了便宜一般心怀喜悦地立刻同意。

    可以让她答应做一件事呀。

    女孩子好像丝毫不清楚自己给出的承诺有多危险,是要交换她的一个吻吗,还是要更深地拥抱她?或者干脆,让她必须答应做他们的老婆吧,这样就可以永远关在家里,肆意得在这张纯白的画卷上涂抹,随便对她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了。

    幻想被沈南彦暴怒的声音打断,男生焦急地握住女孩子的肩膀,担忧得给她讲道理,“雾雾,乖,我们就用砝码赌,我有钱,都输光了我还能管我爸妈要。”

    有了老婆就开始坑父母的大孝子沈南彦只觉得他的雾雾果真是太单纯了,因为不想用他的钱,怕给他输钱,雾雾竟然要用自己来当赌注。

    沈南彦感动得差点哭出来,“宝宝,不行的,我们太亏了,韩祈那个家伙哪里能够比得上我的宝贝雾雾。他一定会逼迫你做一些可怕的事情,听话,我们不赌这个好不好。”

    擅长自我洗脑的沈南彦只觉得他的雾雾果然还是爱他的。可水雾却并不会轻易更改自己的想法,她将黏糊糊的沈南彦从自己的身上扯下来,把他往旁边推了推,“谢谢,不过,希望你可以再相信我一点。”

    隔着一面桌子,韩祈的神情显得有些模糊,他一直没有说话,不知是在思考、或是等待什么。

    “韩祈,你愿意答应我吗。”水雾轻声问道。

    她仿佛在问着更加暧昧私密的问题,比如对方愿不愿意当她的男朋友,

    韩祈安静地回望她,沉默的几分钟后,男子轻声道,“可以。”

    ……………………

    经典的德克萨斯扑克,原本该由邮轮上的侍者充当荷官,可整艘邮轮都是数斯企业的财物,所有的服务人员也都是由韩祈家中雇佣的员工。沈南彦捣乱般地叫嚣着不公平,非要将荷官换成其他的人,“所有的荷官都听从你的指挥,你想要他们作弊简直轻而易举。我的雾雾这么可爱,你为了独占她什么事做不出来呀?”

    小小的赌桌旁边,人越聚越多,甚至后面的人开始推推搡搡,想要挤到前排好好看清楚两个人的赌局。

    其他人虽然觉得以韩祈的性格绝对不会这般没品,倒也没有主动帮腔拒绝沈南彦的无礼要求。毕竟在他们眼里,这也只是坠入深海前的无用挣扎而已。

    没有人认为水雾真得能够赢韩祈,不如说,他们在内心深处都隐隐期待着韩祈会在最后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想要亲眼看见清纯的少女堕入泥沼。

    大抵只除了因为水雾的一句话,便脑残得真的开始无条件信任女生的沈南彦吧。

    他要求由自己来当荷官,几乎是光明正大得向众人显示他要帮水雾作弊。

    这种要求,连韩祈也不可能同意。

    “啧,这里好热闹呀,怎么都没人叫我,让我差点就错过这场好戏了。”谢楼捂着唇,打了个哈欠,眼角渗出了一点泪花,姗姗来迟。

    也不知道谢楼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生活作息仿佛与正常人都不太一样。

    旁边的人不怎么敢靠近他,甚至在看见谢楼后,主动向两旁散开为他让出了一块空无一人的绝佳位置。

    与韩祈和沈南彦不同,谢楼虽然也是学校中知名度极高的学生,可他们能够与前两人正常的相处,却会从心底里惧怕谢楼。精神不太正常的人身上似乎天生便有一种阴郁的非人感,能够让普通人依靠第六感下意识地远离,浑身的器官都在排斥叫嚣着眼前的人与自己并非同类。

    谢楼笑眯眯地看向水雾,而他的这幅表情则更加令了解他的同学毛骨悚然,“你们是缺少一个荷官吗,我可以帮忙哦。”

    沈南彦怀疑地看向他,疑神疑鬼他是不是和韩祈一伙的。

    见到沈南彦那副排斥的模样,谢楼露出了一点委屈的神情,“水雾小姐,你认为我会帮助别人欺骗你吗?”

    在水雾的面前,男子的确一直都很乖,甚至在众人面前还礼貌又疏离地管她叫“水雾小姐”,没有令任何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

    水雾的心不由软了一些,眼眸落在韩祈的身上,“我同意由谢楼来担任荷官,韩祈,你同意吗。”

    韩祈有些隐隐的不悦,可他很少表露出自己的情绪,眸色永远是冷的,因而这点不悦也没有被任何人发觉,“可以。”

    他简短地回复,仿佛并不介意任何外界的干扰。

    水雾看过一些赌神的电影,但对赌场的规矩还是云里雾里,甚至她还是在开始之前,临场听了沈南彦讲得规则。

    德克萨斯的规则不算难,因为不需要砝码下注,连加注和跟注的环节都省了。只是需要比牌面的大小而已。

    水雾的笨拙本该是很容易令人取笑得,可女子坐在牌桌之前,纤细的身体端坐在有些宽大的椅子中,视觉上便产生了一种极致的反差感。有种乖乖女甜甜地咬着棒棒糖,撕开伪装后内在其实藏着一个邪恶又高傲的魔女的错觉。

    不知谢楼是否也联想到了这里,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颗葡萄硬糖,撕开包装袋,塞到了女孩子的唇瓣中。

    水雾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得看向他,男子则弯起眼眸,对她笑了笑,“甜吗?”

    甜倒是甜的,水雾将糖含到右脸颊的位置,没有回答,等待着谢楼给她发牌。

    站在一旁的沈南彦蹙紧眉,他俯身,将女孩子的脸颊抬了起来。鼓起一边腮帮的水雾看起来实在可爱的过分,却被沈南彦毫不留情地探出手指,从她的唇缝挤进去,探到女生湿软的口腔之中,将那颗糖扣了出来。

    透明的津液黏在糖果上,水雾的眼睫沾上了一点水汽,茫然地看着沈南彦,不知道他突然在发什么疯。

    沈南彦却一脸严肃,用告诫的语气对没有戒备心的女生说道,“雾雾,不要乱吃陌生人给的糖。那些糖都是些三无产品,没准还加了什么能够上。瘾的物质,让你吃了就离不开,好借机掌控你去做一些糟糕的事情。”

    沈南彦仿佛将水雾当成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然后一点都不嫌弃得把那颗糖含入了自己的嘴中。迎着女生微微错愕的视线,沈南彦还一本正经,“没事,我不怕有毒。

    沈南彦神情自若地仰起头,却没发现赌桌上的气压莫名地降低了几个度。一时幽怨冷冽的视线仿佛刮骨刀一般往他的身上飘,像是要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口子。

    牌被荷官用力地按在桌面上,递到水雾的方向,谢楼冰冷地看着沈南彦,“那颗是毒药,别吃死你。”

    沈南彦的脸绿了一瞬,又不舍得将糖吐出来,侥幸又怀疑得在心里想,谢楼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这种蠢事吧?而且别以为他不知道,哼,他就是喜欢雾雾,要在他这个原配面前给他的老婆献殷勤,怎么可能下毒?

    人怎么能舌忝狗成这样,围观群众只觉得又见识到了物种的多样性。此时倒是终于在心里确定了,漂亮学妹才是两个人关系的主导者,她玩沈南彦这个傻子不得跟玩狗似的。

    两张底牌发到了水雾的手中。

    她掀开看了一眼,唇瓣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安静地放下了牌。

    水雾是一个演员。

    或许没有优秀到影后的地步,至少镇定自若,她还是能够表演出来。

    此时神色没有任何端倪的女孩子,倒是令牌局之上的人感觉到了些许的意外。

    第49章 邮轮不就是装可怜吗,谁不会呀,呵。……

    男子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黑色的扑克牌上,谢楼的手有一种魔术师的韵味,灵活,修长,还有一种病态的苍白。

    公共牌被依次放在桌面上,一张红心,两张黑桃。

    旁观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可座位中的女子却显出了一种置身事外般的平静,仿佛眼前的赌局只是一场普通的不需要重视的游戏。

    她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要支付的代价有多严重,还是真的胸有成竹,信任自己能够赢?

    依靠着男朋友沈南彦上船,漂亮而浅薄的拜金女,在此刻却显露出了几分神秘的气息,引诱着人去深入探索。

    这一刻,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恶意得期待她会惨烈地输了。

    在下一张公共牌被夹在谢楼的双指之间即将放下时,韩祈却第一次主动开口,寒眸落在水雾的身上,嗓音中的含义分不清是压迫还是诱导,“到此为止,你还可以放弃。”

    韩祈给了她弃牌的机会,学生会的主席一向绅士,看起来似乎对她特殊,但周围的人细细想来,又觉得韩祈或许只是做事有分寸与底线,不愿将人逼迫到极点。

    水雾却好像不懂得他的好心,女子的乌眸在灯光的映照下犹如昂贵的黑珍珠。她的神情中流露出了一些挑衅的意味,却并不会令人真的因此对她生出讨厌的情绪,反而像是在面对着一个不服管教的调皮小女孩,让人只想将她抱在膝盖上,或者是推倒在赌桌上,好好管教她一番,让她不敢再随意挑拨别人。

    “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韩祈会长。”水雾弯起眼眸,显然没有想要退缩的意思。

    韩祈的眸色有些令人看不分明,他没有对女子的话给出任何反应,薄唇轻抿。

    谢楼将第四张公共牌放置在了桌面上,红心A。

    现在场上的牌分别是红心J、黑桃10、黑桃k和红心A。

    谢楼将最后一张公共牌放置在唇边,缱绻地吻了一下牌面,向水雾眨了一个wink,“最后一张牌,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呢~水雾小姐,我的幸运值可是很高的。需不需要我给予你一个幸运之吻,很灵得。”

    沈南彦面色铁青,头顶的绿越来越深,咬牙切齿,“谢楼,我还在这里呢!”

    谢楼可惜地叹了一声,却没有再纠缠,将最后一张牌倒扣在桌面上,推到中央的位置。

    在短暂的故弄玄虚、挑起最后的悬念后,那张决定了命运的公共牌终于被掀开。

    一张Q。

    黑桃Q。

    赌场内变得格外寂静了起来,像是有一种怪异的气氛在蔓延,看着台面上的牌型,他们的眼中不由浮现出一种震惊的错愕。

    此时坐在牌桌上,正在对赌的两个人,他们不会同时都在等这一张Q吧。

    皇家同花顺仅仅依靠运气可能与晴日被雷劈中的概率差不多吧,当这副牌型出现在赌场中时,或许大部分人第一反应并不是艳羡他的赌运,而是怀疑有人出千。

    那么,众人的视线分散地落在水雾与韩祈的身上,这张黑桃Q,是属于谁的?

    一声轻轻的叹息响起,韩祈率先翻开了自己面前的底牌。

    红心10、红心K。

    加上牌桌上的公共牌,要构成同花顺,还需要一张红心Q。

    那么……另一个人呢?

    皇家同花顺,会属于那个单纯的、生疏的、明显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赌博的水雾吗?是新手爆棚的运气,还是扮猪吃老虎的出千大师?

    毕竟,他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没有发觉任何端倪。

    又或者,水雾手中的底牌根本就不能组成同花顺。

    女子并没有吊太久的胃口,她似乎没有想过玩。弄他人的感情,因此在韩祈掀开了底牌之后,她也很快便将自己的牌展示给了众人。

    黑桃J、黑桃A。

    加上公共牌的黑桃10、黑桃K,以及,属于她的黑桃Q。

    皇家同花顺,梦一般的情景。

    赌场中渲染的氛围很容易便能够令人迷醉,弱小的羔羊反过来拉扯下了原本应该高高在上的君主。即便是在心中崇敬着韩祈的他们都忍不住想要为这个漂亮纤瘦的娇小姐喝彩,太精彩了,刚刚的反转简直配得上一幕电影的画面,他们甚至忍不住想要看到韩祈的脊梁被折断,被以往他们看不上的平民踩在脚底下,戏弄于股掌之中的情景。

    一个条件的赌注。

    水雾会要求韩祈做什么呢?她理论上甚至可以让韩祈将这整艘邮轮送给她,那么韩祈呢,他会同意吗,还是要在他们这么多人的眼前毁约。

    高高在上、仿若山巅覆雪的高岭之花,平时自然只会令人心生敬仰,可每个人心中都含着阴暗面,在无人知的内心深处,或许他们都曾做过将高傲冷清之人碾压在脚下的幻梦。

    唯独一些尚且清醒的人隐约察觉,能够出千的人除了水雾与韩祈之外,还有一个第三者——这场赌局的荷官,谢楼。

    只是,谢楼为何要帮助那个女生呢?难道是他们提前交易好了约定的内容,今日的这场表演不过是一个早就为韩祈准备好的陷阱吗?

    可,韩祈并不是这样轻易就能够被蛛网黏住的猎物呀。以往曾经小瞧韩祈,企图针对他的人,至今为止,皆身败名裂,没有一个人逃脱这种结局。

    韩祈他,难道是故意输给水雾的,可是,这可能吗?

    简直比谢楼帮水雾出千更令人难以理解。

    水雾的手臂搭在桌面上,指尖轻轻在白皙的侧脸跳跃了几下,弯着眼眸看韩祈,她的脸上没有太多得意洋洋,像是刚刚递出表白信、期待又紧张得等待着回复的女学生,“韩祈,你向我认输了吗?”

    男子的眼睫很长,微微低垂时会在眼下投落一片青色的阴翳,犹如月光一般疏冷的韩祈点了下头,“嗯,我认输。”

    像是眼睁睁看着玉树倾倒。

    女子从座椅上起身,缓慢地走到韩祈的身前,犹如女王一般扯住了他胸前的领带,令韩祈被迫抬起头,小腿压在了他的膝盖上。

    仿佛在支配着自己的战利品,水雾将他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拉扯到离她极近的位置,乌眸潋滟,“那么,答应我的赌注,你想要赖账吗?”

    韩祈姿态温顺,领带收紧,勒紧了脖颈,喉结被压迫,缓慢地滚动了一下,“徙木为信,一诺千金。”

    水雾心中恶劣的小因子在欢欣雀跃,她其实原本没有想过能赢,系统的任务只说完成七场游戏,却没有说必须要赢得胜利。和韩祈的赌局也只是心血来潮,想要借此投机取巧,完成限时任务。

    至于输了的代价……水雾不得不承认,她的底色中似乎的确有些赌徒的天分。

    她凑近男子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韩祈,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在心中漂浮的羽毛终于轻轻的坠落。韩祈的神情有一瞬的放空,她竟然,真的是为了这个。

    将自己放上赌桌,犹如孤注一掷的资深赌徒,只要输了便会彻底坠入深渊,而她的所求……竟然只是他吗?

    韩祈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快了一个频率,她就这么,喜欢他吗?

    韩祈没有说话,水雾等了一会,眉宇微蹙,心中泛起怀疑,他该不会想要耍赖,还是不肯答应她吧?

    第一天便被韩祈拒绝了许多次,此时在水雾的心中,男人完全不可信,狡诈又贪婪,很可能就会再一次找借口,又要给她提什么要求,说她做女朋友不合格。

    水雾忍不住扯着男子的领带,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然后有些生气得将他整个人推在牌桌上。

    各色的砝码被压在韩祈的身下,还有几颗被男子的手臂从桌面上碰掉,叮叮当当得在地板上弹跳了几下,滚到了看不见的位置。

    水雾俯身,白净的手心按在他脸颊旁的位置,熠熠生辉的眸子专注地看着他。女孩子踮起脚尖,装作强势的模样,“恶狠狠”地恐吓他,“韩祈,这一次,你不想答应,也要答应我。”

    她好像根本不顾及围观的其他人,也不怕被沈南彦看到,赤诚地将自己红彤彤的心脏捧出来,强逼着韩祈必须做她的男友,仿佛男子的一生只能够拥有她这一个选项。

    哪怕他抗拒,不愿意,她也会执拗地黏着他,有得是小手段要令他妥协。

    可这才是第二天,水雾根本就没有怎么追过他。他就这样把自己给了她,是不是会显得太廉价了?随手就能够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

    韩祈的腰硌在桌沿上,泛起酸楚的疼意,天花板上刺目的光晃在他的眼眸中,让他一时有种眩晕感,他仍旧试图转换女子的心意,“你可以提出其他的要求,除了这个,我都可以答应你。”

    像是源自于魔鬼的诱惑,她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可以要求韩祈赠予她房产或是奢侈品,甚至也可以要求成为这艘邮轮的主人。或者,若是她更加贪心一点,想要数斯企业的股份,他也可以给她。

    水雾气恼得红了眼眸,她在韩祈的腰间用力掐了一下,惩罚他的说话不算话,“大骗子,你分明知道,我只想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她只想完成系统的任务。

    韩祈不知道。他是一个冷血而凉薄的人,不肯相信任何人的真心。因而只有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看清女子对他的爱意,才能够感到一丝满足。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似是冰花初融,“如果这是你唯一要求的事情,愿赌服输。”

    水雾愣了片刻,才终于理解了其中的含义,“你,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啦?”

    “嗯。”韩祈声音低沉,冰封的瞳眸逐渐溢出些隐约的温柔。

    围观的人在此时身体有些僵硬,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有眼色的离开,还是要在这里继续充当play里的一环。

    韩祈……是真的不要脸啊。

    本来他们还在心理阴暗得想要观看韩祈是怎么被小漂亮羞辱的,结果却发现韩祈这个老谋深算、心机深沉的家伙果然是在那主动钓鱼呢。

    他们现在都有些怀疑,场上唯一没有作弊的人可能就是纯白的乖小孩水雾了,剩下一个荷官,一个韩祈,是他们俩在一起共同出千吧?

    沈南彦可还站在这呢,就现场勾搭人家的女朋友,虽然水雾学妹确实很可爱想要让人偷走占有,可他未免也太不讲究了,作为小三在原配面前这么耀武扬威真的没关系吗?别以为你是邮轮的主人就不会被打啊!

    沈南彦此时的确很想打人,他和其他人一样看得很分明,肯定不会是水雾有错,他的乖宝宝本来最爱的人只有他一个,她明明那么黏他,原本每天都要给他发很多条短信,怎么可能登上船之后就轻易移情别恋了。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韩祈这个老登从一开始就抛下了诱饵,勾着没有防备心的女孩子一点点凑上去,肚子里藏着八百个心眼子。怪不得向来仿佛老古板一般重视规矩的韩祈能够破例让水雾上船,好呀,他怕不是在学校中就偷偷看上他的女朋友了吧?

    毕竟水雾这么可爱,谁能不喜欢呢。

    但在和水雾的相处中,沈南彦已经渐渐了解了她的脾气,女子吃软不吃硬,这个时候满脸怒意地闹起来只会将水雾推得越来越远。

    不就是装可怜吗,谁不会呀,呵。

    “雾雾……”

    水雾听到声音下意识偏过头时,就看到沈南彦孤独地站在原地,用一种很哀伤的视线静静看着她,不争不吵,好像是小时候有了新的芭比娃娃就被扔到一旁的旧布玩偶,“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沈南彦被谢楼恶心过了一遍,此时倒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他那一招。谢楼不过是个没上任的小三,他好歹还是水雾的前男友呢。

    “雾雾,我知道,好女人不会只爱一个人,外面的野草固然新鲜,但他们都是贪图你的美色,不是真心对你的。我会永远在家里等你回来,雾雾玩玩他可以,可玩够了之后,可以回来再来找我吗。”沈南彦眉眼低落,用微哑的嗓音说着匪夷所思的言论,让人怀疑他一顿是得吃几个恋爱脑才能够自我驯化出这样的脑回路。

    舌忝狗tian到这个份上,也是能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水雾原本是不太喜欢沈南彦的,因为她莫名其妙就成为了他的女朋友,而且明明已经说了分手,男生却仍旧像是听不见一样,仍旧我行我素的以她男友的身份自居。

    可此时她正很坏得将韩祈按在赌桌上,沈南彦却并不怪她,反而还那么体贴,甚至还想要她在玩完韩祈后,再回去找他。

    水雾耳尖红红,有些羞赧,又忍不住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坏。她实在很容易心软,是个轻轻松松就能够被其他的狗男人移走视线,被卑劣的人随便两句话就能够骗到的笨蛋。

    韩祈心中有些不悦,他已经三番五次地询问了,她都坚定地选择与他在一起,此时为什么还要去看别的男人。他探出手臂,充满着独占欲得用力掐住了女子的腰肢,将她压到自己的身。体上。

    沈南彦不是有那种怪异的癖好令她害怕吗,她难道还想回去找他?

    为什么,被沈南彦要求着做那种事情后,她也喜欢上了那种方式吗?所以他对于她而言便不再是唯一的救赎,吸引力也变低了?

    韩祈眼中原本显露出的一丝柔和又被冻结,他冷着脸,手臂用力,直接掌心托着女子的臀部,单手将她抱了起来。

    水雾轻轻叫了一声,韩祈看起来并不是那种特别健壮的型男,力气却出乎意料得大,抱着水雾毫不费力,手臂像是冰冷的铁,让她连挣扎都做不到。

    韩祈冷冷瞥了沈南彦一眼,原本觉得男子智商太低,和他交流都是浪费时间,此时却像是宣告着自己的所有物般,击碎沈南彦的所有痴心妄想,“作为赌约的条件,水雾会是我未来的妻子。沈南彦,如果你胆敢再对我的妻子不敬,我会考虑使用法律途径起诉你。”

    韩祈威胁着,数斯企业供养着最优秀的律师团队,沈南彦的家族不过只是个好用的工具,他不介意换掉这个零件。

    妻子?

    被抱起来,趴在韩祈肩上的水雾有些迷茫,她什么时候说,她要做韩祈的妻子了?她只是想要成为他的女朋友,第一个限时任务在韩祈同意的那一刻便已经显示完成了,水雾还在心里偷偷地想着什么时候把他甩了呢。

    沈南彦才不相信水雾会嫁给那个大冰棍,就韩祈那种人,谁家好女孩愿意和他天天相处呀?整天仿佛高人一等般鄙视着其他人,沉默寡言又龟毛冷淡,一副无人理解他,不愿意与普通凡人接触的模样,整日除了待在实验室就是处理公司事务,谁嫁给他也和守活寡没什么两样了吧?

    他继续自己的策略,扮演一个大度贤惠,心中只有老婆的好丈夫,流着眼泪在韩祈的身后说道,“雾雾,我不怕,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原地等你~”

    唾弃小三的人终将成为小三——沈南彦。

    ————————————————

    韩祈将水雾抱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这是理所当然的,女子在这艘船上没有自己的房间,只能够睡在男人的床上。既然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朋友、未来的妻子,自然不能够再与沈南彦住在一起。

    水雾迷迷糊糊得,连进了4044后,韩祈都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直接搂着她坐在了熟悉的黑色皮质长沙发上。

    水雾的小屁股直接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被她拽过的领带皱巴巴的,又被韩祈重新塞回了她的手心里。

    “不是喜欢玩这个吗。”

    在水雾迷惑的视线中,韩祈将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抱得更舒服些,才轻声说道。

    喜欢玩领带什么的,她又不是小孩子。

    水雾这样想着,却有些尴尬地用指尖将领带卷起来,假装自己有事情可以做。赌场中气焰很高,又酷又主动的女生到了他的房间中,与男子单独相处时却莫名怂了下来。

    她其实根本就对韩祈不怎么熟悉,之前都是凭借着一股不服气的执拗才能够那么勇敢得主动追求男子。现在人侧着身子,小小一团窝在韩祈的怀中,一股害怕却升了出来。

    韩祈见她只是低着头不动,想了想,便自己扯下了领带,在水雾的注视下,不知道怎么做的,便用一条简单的领带将自己的双手捆在了一起。

    水雾的乌眸微微瞪圆,眼睫轻颤,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韩祈却贴近她,微凉的唇碰触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雾雾,把我的眼镜摘下来。”

    水雾懵懂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得用手指捏住眼镜腿的一角,用双手将它摘了下来。褪去眼镜,仿佛揭去了某种封印一般,一种凛冽的侵略性从男子的身上逸散开来,让水雾有些腿软。

    “雾雾,你看了我的喉结,很多次。”男子说道。

    她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也许是害羞、不好意思还是被吓到的退缩不安?

    “雾雾,亲亲它吧。”水雾听到他的命令。

    她其实不该这么乖得,好像韩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但那一刻,她看着男子被领带捆缚在身前的手,就好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咒语操纵了,身体擅自自己凑了过去,低下头,男人的脖颈上长着和她截然不同的怪东西,亲一亲,还会到处乱跑。

    水雾磕磕绊绊,唇瓣上下地追它,可它并不乖,不愿意安静,最终她气得将它用力咬住,含在唇里,终于让它不敢再跑到别的地方去。

    她听到耳旁男子的低叹,嗓音像是贝壳中的沙砾,“雾雾,好会亲。”

    第50章 邮轮“是你,你不好亲。”

    原本拒她于千里之外,总是端着架子,不肯主动的韩祈突然乖乖待在她的身。下,还哑着嗓音夸奖她,仿佛变成了一个属于水雾的战利品,任她为所欲为。

    水雾勾起唇角,矜持地抿了抿唇,觉得她真的像是韩祈口中的那样,十分会亲,能够将冷心冷情的男子亲得泪眼涟涟。

    可下一步应该怎样做呢,她的经验实在太不丰富,有限的几招也都是从别的男人身上学来的。

    水雾很快便黔驴技穷,无计可施,她吐出了男子的喉结,看着上面的牙印,像是无瑕的白玉被她玷污。她这才发觉她竟然可以这么过分,将男子的脖颈咬得红红的,又是那样明显的位置,遮都遮不住,这样岂不是明日韩祈走出房间,其他人就能够看出她做了什么坏事吗?

    水雾欲盖弥彰得轻轻用手指帮他揉了揉伤处,明明本意是想要安抚他,可男子却流露出了更加明显的反应,腰肢猛得绷紧,喉咙中溢出好听得仿佛痛苦的轻吟。脖颈中央那一截软骨又猛烈得上下移动了一下。

    水雾有些被吓到,她缩回手,像是做了错事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坏小孩。

    可韩祈却变得很有耐心,像是最温柔的教师一般一步一步教导她,不论她多么调皮捣蛋,他都不会对她生气。

    “雾雾,再亲亲我的唇。”韩祈继续说道,他似乎看出了水雾不知要从何处下手的无措,贴心得没有拆穿她的色厉内荏,而是鼓舞着女子继续来探寻他。

    水雾的手指攥紧了男子的衬衫,她又回想起了上一次韩祈亲她的嘴巴,让她差一点窒息,因此有些怯怯得不敢碰他,要他保证,“那,你不能动,我自己来。”

    她像是从窝里探出头试探的小兔子,好像稍微有风吹草动就会重新躲进安全的洞穴中。

    韩祈是个极度耐心的猎手,仿佛深海之中的某种鱼类,拥有着欺骗的外表,会藏起自己的危险,引诱猎物失去戒备心,主动一点点走出来,自投罗网。

    韩祈很守信用,赌约输了,便什么事情都听从水雾的话,她说什么,他便点头,双手也被领带捆住了,大腿也被水雾坐在屁股下面。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也无法伤害到她。

    水雾这才终于放下了心,像是试探的小动物一般缓慢靠近他,然后碰触到了他的唇瓣。凉凉得,说不清是什么触感,并不难吃,也没有什么味道,蹭久了之后,她有些不舒服,唇肉有些痒,想要用力蹭一蹭,可似乎怎么都亲不到最舒服的位置。

    她有点心急,又有点对男人的唇瓣失去了兴致,好在他终于继续帮她,告诉她怎么样才能够得到更好的感受。

    “雾雾,可以往里亲一亲。”韩祈好心地教她。

    水雾却气恼地掐了他一把,发着小脾气,有点不耐烦,“我知道的,不需要你说。”

    她含住了男子的唇,吮吸了一下,用牙齿轻轻地咬,然后舌。尖冒冒失失得小心探进去,却不小心划在了男子有些尖的牙齿上。

    她捂着唇,眼眸含泪,控诉地看向他,“呜呜,你,你咬我。”

    明明是她的舌。头莽撞,没有弄清楚状况就到处乱转,到头来还要怪什么都没有做的韩祈。

    可男子被冤枉,却不为自己叫屈,而是好脾气得认下了自己的罪证,“是我不好。”

    他想了想,握住女子的手,在自己的唇上拍了一下,“我帮你打它。”

    水雾又有些不好意思,她发脾气的时候其实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男子这么顺着她,反而令她有些心虚。

    于是,本该娇气得不再愿意继续吻他的水雾又重新凑近男子,鼓起勇气再次亲上去。这次韩祈主动把嘴巴张开,小心得注意着没有用牙齿碰到她。

    可他这样,水雾又觉得很羞涩,舌。尖随便tian了tian他,就不敢再多做什么,呆呆得待在人家的嘴巴里,脸红得像是烂熟的水蜜桃。

    她有点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又不太确定。但已经开始委委屈屈,不愿意再亲了。

    唇瓣分离的时候,一缕银色的水丝轻轻拉扯,最终断裂在了韩祈的下颌与锁骨上,亮晶晶得。

    水雾满脸通红,突然捂住眼睛,觉得她好像也变成脏脏的女孩了。

    “为什么不亲了,我不是没有动吗?”她的耳畔却仍旧能够听到男子的声音。

    水雾不知道怎么说,磕磕巴巴,不想承认是自己退缩羞怯了,于是贬低诽谤他,“是你,你不好亲。”

    她说他的味道不好,亲着不舒服。

    韩祈的神情没什么变化,水雾蒙着眼,没有看到的地方,男子的瞳眸浮现出了一抹海洋般的幽蓝色。

    “雾雾还亲过什么人,嗯?”男子的指尖触碰到水雾的唇,帮她擦干净了上面的水渍。

    好不好亲,总是需要比较才知道区别的。

    “沈南彦,还是谢楼?”明明他的语气没有什么改变,水雾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她抿着唇,嘴硬,“总之试过之后,就知道你是最不好亲的那一个。”

    她真是什么都敢说,似乎因为习惯了被男人宠着,因此一言一行都在跃跃欲试得惹人生气,仿佛不怕别人真的恼怒惩罚她。

    韩祈压抑下了心中泛起的戾气,耐着性子,要女生说出来他到底哪里不好亲。

    水雾支支吾吾,哪里说得清楚,只是她自己突然又害羞,舌。尖进入到别人的口腔中感觉很难为情,不知道要怎么去勾缠他的舌。头而已。

    她一点都不乖,肚子中装满了谎话,“你的舌。头太僵硬了,一点都不软,亲得我嘴巴酸酸得。”

    水雾以为这样说就能够显得完美无缺。都是韩祈不好,用来接吻的唇长得太过冷硬,该是他自己检讨自己。

    韩祈闻言,并没有不高兴,在他的人生中,几乎没有遇到过错误,即便世间的人类大多数时间都在犯错,可这对于韩祈而言却格外罕见。既然是错误,便需要改正,他想了想,腿向上抬了抬,指示着女子去将橱柜中的红酒拿过来。

    水雾的身体随着男子的动作而不由滑到了与他更贴近的怀里,她有点不高兴韩祈突然的举动,“你干嘛呀。”

    韩祈动了动自己的手臂,让女子看到他被领带捆缚住的双手,“雾雾,我动不了,麻烦你了。”

    他太过礼貌,让水雾连气都生不出来,只好起身,打开了橱柜的玻璃门,随便拿出了一瓶葡萄酒出来。

    她不会使用开瓶器,可这个时候韩祈却又轻轻松松从系紧的领带之中挣脱出一只手,轻易打开了瓶塞。又在水雾呆愣的视线中,重新将双手捆紧,假装他从来都没有脱困。

    水雾鼓起脸颊,莫名开始生闷气。

    韩祈似乎没有发现女子的情绪,纤长的眼睫眨了一下,对她说道,“你可以喂我一些红酒,泡软了,口腔里面就不硬了。”

    他给出了合理的解决方案,水雾又找不出理由拒绝,便只能像是个忍气吞声的小酒保,将红酒倒入高脚杯中,递到韩祈的唇边,巴巴地说着,“你喝吧。”

    韩祈喝了一口酒,含在了唇齿中,然后仰起头,主动凑近了水雾。

    唇舌交缠,红色的酒液沿着被吻得湿润的唇瓣向下流淌,浸湿了水雾胸口的衣料,在韩祈的锁骨处积了一滩小水洼。

    水雾被吻得掉眼泪,她根本分不清男子的舌。头是不是被泡软了,只知道自己的身子完全被亲软了,站都站不住,重新坐回到韩祈的腿上,必须紧紧揪住他的衣襟才不会掉下去。

    她感觉自己好像变得晕乎乎得,她喝不了太多的酒,会脸蛋发红,眼前的房间东转西转,韩祈也一会在左一会在右。

    她用力地拽着男子的衬衫,终于将最顶端的两个扣子撕扯开,露出了有些苍白的大片皮肤。弄坏了人家的衣服,水雾还理直气壮,“你不要晃,讨厌,你把我的舌。尖都嘬破了。”

    她像是怕疼一般,吐着一点红润的舌。尖,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韩祈的眼眸锁在她湿漉漉得、等待人采撷的果实上,眼睛都有些直了,一种想要将女子揉碎的暴虐陡然在心尖蔓延。

    可他的动作却是轻柔的,小心翼翼去吻她,生怕会弄疼她,亲亲tiantian地取悦她,“雾雾,这样呢,消消炎,就不疼了。”

    水雾有点懵懂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似乎没有怀疑要用什么来消炎。

    口水能够消炎这种事情只能够骗骗小孩子,可水雾现在大脑被酒精迷醉得晕乎乎,智商好像也一下子倒退到了学龄前。

    被里里外外亲了个干净,还要软乎乎地笑着,乖乖地对男人说“谢谢”。

    女生的脸颊被亲了亲,韩祈咬着她的耳尖说道,“不客气。”

    —————————————

    水雾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昏昏沉沉,她挣扎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红着脸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然后她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整张脸都埋在了韩祈的胸口处,被男子的胸肌闷得差点喘不上来气。

    她有点懵,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好像是她去拿酒,然后被韩祈不要脸地吻住。分明是学生会的主席,却像是学生时代诱骗好学生做坏事的小混混,带着向来不碰酒精的水雾一起深深共享了一杯红酒。

    之后的事情,水雾就完全记不清了。

    她的掌心撑在男子的胸膛上,从缠绕着她的被子中探出身子,又被韩祈轻而易举搂着腰重新拽回来,“醒了。”

    水雾没有说话,再次努力地挣脱被子的束缚,韩祈就看着女生一点点挪到床边,然后带着点恶意得重新伸出手臂,将她再次揽了回来。

    水雾的后脑撞在男子坚实的胸肌上,她的唇一抿,有些生气,小身子一扭一扭,在他手臂中转过身,脑袋顶在韩祈的胸口,像是一头小牛犊,“你干嘛呀,放开我,我要起来了。”

    韩祈闷闷地笑,抬起手,摸了摸女子的头发,“不再睡一会儿吗,昨天醉成那个样子,这么快就清醒了?”

    水雾觉得韩祈在取笑她,有些不开心,想要说些什么扳回一城,眼珠转了转,“谁让你把领带解开的,一点也不听话,都没有我的前男友好。”

    她说着,声音慢慢降下去,倒不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气人,而是记起了她昨日在谢楼的见证、甚至是帮助下要求韩祈当自己的男朋友,对于谢楼来说,好像真的有些渣了。

    可男子却不但什么都没有说,还隐晦地帮助她使用了换牌的作弊手段,让她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哪怕这对谢楼一点好处都没有。

    皇家同花顺——当然是出千的产物,水雾的运气没有这样好,否则她现在也不会处在这个诡异的直播节目里。

    [我不管,水雾宝宝就是赌神,宝宝昨晚好帅,呜呜妈妈爱了~]

    [雾雾宝宝正面上。我]

    [水雾:小小韩祈,两天拿下。]

    [抓心挠肺,这直播到底有没有vip付费版呀,好想知道宝宝昨天和韩祈这个死冰山发生了什么,宝宝嘴巴都肿了,好可怜,快让妈妈亲亲]

    [求求你们别说了,直播间一会又要黑屏了]

    韩祈听了女子的话,已经快要没脾气,毕竟昨日她还骂过他唇瓣硬,没有别的男人好亲呢。

    “沈南彦说得没错,你真是个用完就嫌弃的小骗子。”韩祈眉眼冷清,将女子牢牢禁锢在怀中,“在赌局中设下陷阱也要强迫我做你的男朋友,得手就露出真面目了?”

    韩祈只觉得,他以前对水雾的猜测实在离谱,对她蒙上了许多不该有的滤镜。她哪里是什么苦大仇深、受尽屈辱的小白花,她就是一个把男人当做货品挑选的小拜金女。

    “沈南彦那个蠢货能对你有多好,一身酒气的小酒鬼,昨夜不还是要求着我帮你洗干净身子,把你抱上。床。”韩祈的语气有些刻薄,一时有些不太像他平时的模样。但再清风霁月、情感淡漠的人也会被水雾折磨得忍不住疯癫。

    韩祈掐着女子的腰质问她,非要让她说出来,他到底有哪里不好。

    水雾支支吾吾说不上来,眼圈又变得红彤彤,腰肢还被他弄得又疼又痒,委委屈屈得向他撒娇,“我没有呀,我不是小骗子,你掐疼我了,松开些。”

    她过分得娇气,皮肤一碰就要哀哀地叫,明明男人根本就没有用力,故意装得让人心疼。

    韩祈只觉得头疼,心中有些后悔,不知他为何鬼迷心窍,答应了让她做女朋友。可水雾如今已经成为了他的女友,韩祈也不会随意抛弃她,韩祈对于自己和亲近的人要求都很高,于是等待水雾洗漱完,换好衣服来到客厅时,男子便将一张协议递到了她的面前。

    水雾手中正捧着一个玻璃杯,慢吞吞地喝着草莓牛奶,看到第一条时,她便忍不住瞪圆了眼眸,“什么叫一天不许与别的男人说话超过二十句呀?韩祈,你有病呀,我和谁说话你也要管?”

    水雾抬起眸,不可置信地望向韩祈,只觉得他仿佛封。建社会残留的余孽。

    韩祈的眉宇锁紧,他看着水雾的反应,心中隐隐有些不悦,“这一条有那么难以接受吗,上面不是写了,作为夫妻之间共同的协议,我也同样拥有限制条件。我可以不与其他女子说话超过二十句,你为什么不行。”

    水雾一口奶差点没咽下去,咳嗽了几句,愤愤地说道,“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惜字如金的大冰山!你不愿意说话,我还不想憋着呢,不行,这一条划掉,划掉。”

    韩祈有些不满意,他不情不愿地说道,“那就改为五十句吧,不能再多了。”

    “一百句。”

    韩祈抿唇,“六十句。”

    “一百二十句。”水雾才不和他讨价还价呢。

    韩祈原本想着,一定要为不太符合自己心意的女朋友定下方方正正的规矩,将她改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可没想到,第一步便如此困难重重。

    “好吧。”最终韩祈还是妥协道,用钢笔将原本的文字划掉,又写上新的数字。

    水雾接着一条一条看下去,她这才发现,原来第一条内容还不是最古板变态的。

    下面还有诸如“晚上九点之前必须回家”、“出门不能够穿超过膝盖的裙子”、“每日至少保持一则视频通话”、“不能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如有工作需求要携带女助理”……

    水雾翻了个白眼,终于忍不了,她将协议合上,放在了桌面上,这卖身契谁爱签谁签。

    韩祈眸中藏着些许的期待看向她,“看好了?现在签下名字,这艘邮轮、我名下的几栋别墅、限量跑车以及数斯企业百分之五的股份便可以立刻转让给你。”

    水雾安静地看向韩祈,“我拒绝。”

    “同意是吗,那我叫律师重新拟定好婚前协议,下船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登记结婚……”韩祈的神情微怔,他的眸色沉了沉,“你说什么?”

    水雾原本还觉得有些对不起韩祈,而现在她认为,他们的确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韩祈容颜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他冰冷地看向水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水雾放柔了些表情,“抱歉,之前是我还没有想好就随便追求你,也许你可以找到愿意答应你这些需求的人……”

    “是协议中有哪点不满意吗?”原本神色冷冽、仿佛下一刻就能够将女子丢出房间的韩祈不知为何在心脏处升起了些许不安,令他愿意再一次降低自己的原则,“你说,我可以更改。”

    “不。”水雾沉默了片刻,还是直视着韩祈的眼睛说道,“是你让我不满意。”

    男子的长指紧扣在桌角,玻璃的一角遽然碎裂,迸溅的碎片扎入了他的掌心中。

    水雾一怔,下意识想要起身去看他的伤口,却在韩祈抬眼的一瞥中僵硬住身体。

    韩祈其实还想要继续说什么,比如问她,她对他不满意,那是对谁更满意。能够陪她玩主。仆伤痛涩情游戏的沈南彦吗,还是那个能够帮助她出千可以钻到桌子底下吻她的韩祈?既然她不满意他,又为何要费尽心机成为他的女朋友?

    可那些话都像是恳求与求饶,像是卑微地跪在地上祈求她一丝怜悯的狗。

    那于他而言太过不符合他的性格,几乎要令韩祈背弃了自己,被塑造成了另一个人。最终他只是让水雾出去,让她冷静下来再好好想一想,他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水雾觉得有些难过,她本来就不是多么狠心的人,很容易便会被别人的情绪所影响。她看着从韩祈手心中滴落下来的血液,很想帮他处理伤口,可水雾想了想,又觉得邮轮中一定有专业的医生,会比她笨拙的手法处理得要好得多,韩祈现在看起来这样讨厌她,她或许还是先离开比较好。

    女子起身,打开门,走出了房间。

    门静静合拢,室内属于女子的甜腻气息逐渐散去。

    韩祈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红色的血液滴落下来,汇聚成一小滩后,再次从伤口中流出来的,是一滴蓝色的血。

    他嘲讽地勾起唇,觉得他竟然在刚刚还心生期待,以为水雾会主动留下来,帮他包扎伤口。

    这样,也许她就会发现他的异常了,她会害怕吗?还是渴望他所给予她奇迹的恩赐呢。

    韩祈合拢了掌心,脸上外露的情绪一寸寸收敛,有一瞬间,他的容颜看起来有一种非人感。

    他给过她机会,不止一次拒绝她,是她一次又一次踏入他的领域,真诚地告诉他,她愿意接近他,喜欢他,她要做他的妻子。

    韩祈不是慈善家。

    徙木为信,一诺千金。

    答应了的事情,就该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