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蛇头两个小祖宗动作也太快了
林平并没有犹豫很久，当天晚上就跑到招待所找薛宇。
主动提出以他们公司的名义向河省汽车厂订购一批民用汽车，要求薛宇作为技术人员随行去香江一段时间。
江羲和（薛宇）自然没有拒绝。
河省汽车厂的厂长也很高兴。
肯花大价钱大批量购买滞销产品的冤大头千载难寻！
三方一拍即合。
等林平返回香江的时候就多带了一个人和一只黑猫。
林平率先登上水翼船，见江羲和抱着猫要跟上来，笑眯眯地说：“仔细听。”
江羲和古井无波，只盯着林平看。
倒是他怀里的姜苧竖起小耳朵好奇地左右看看，等了一会儿才听到粤语、普通话和英语三语重复播放的广播，“头等舱乘客请优先登船”！
她顿时明白了。
合着这人还搞区别对待！他是头等舱，她和江羲和是普通舱！
她气得竖起后背的毛，拱起后背，耳朵向后压紧，尾巴狠狠抽动了下，死死盯着林平。
林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管好你的猫！”
姜苧肉垫子拍了下，后腿微微压下，一副摆好攻击的姿势。
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背，温柔地抚了抚，“乖。”
姜苧仰起小脑袋对上江羲和认真的眼神，哼了声，甩开他的手，身子一跃轻巧地落在甲板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平。
林平皱眉，“快管好你的猫，这里可不是内地，要是惹到不该惹的人，我可保不住你。还有，好好在普通舱待着，别惹事儿。”
江羲和轻挑眉尖。
这都还没离开，林平语气都变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没吭声，像是默认了林平的话。
林平见状有些得意。
还是老板说得对，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香江，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他没再浪费时间，直接扔下他们就走专属通道登船。
头等舱旅客进入后，等了好一会儿才有工作人员拿着名单依次检查他们的票据。
江羲和提着心，尤其是工作人员拿着他的**件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他只能板着
一张脸，一点表情都不敢泄露。
终于被放行之后，他才松口气。
刚进船舱，他肩膀一沉，伸手摸了摸姜苧柔顺的毛，这才感受到一股清凉的微风。船舱里人虽然多，却不会觉得闷热。
能见到不少西装革履的香江商人提着黑色的公文包，有些人还翻阅着报纸。
与之相对的内地人，大多衣着朴素，跟香江人有明显的差别。
姜苧眼神微黯。
她知道两个地方的差别较大，但明显到泾渭分明的地步，还是让她不太舒服。
江羲和找到自己的座位，旁边是一个穿着香槟色西装的中年女人，见到姜苧，高兴地压低声音问江羲和：“你好，我能摸摸你的猫吗？”
闻言，江羲和垂眸问姜苧的意见。
姜苧高傲地扬起小脑袋，主动抬起小肉垫子，一副大方施舍的小表情。
江羲和忍不住笑了笑。
“好乖啊！”女人揉揉姜苧的小肉垫子，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条小肉干喂到姜苧嘴边。
闻到肉干的香气，姜苧小鼻子微微抽动，琥珀色的瞳孔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全世界只有肉干的香味。
她尾巴不自觉摇了摇，两只小爪子抱着肉干啃了起来。
江羲和无奈扶额，总感觉姜苧变成小饕餮之后，岁数和心智也跟着变成了幼崽，明明平日里还是挺克制的。
女人倒是很开心，又摸了摸姜苧，小声跟江羲和说：“小伙子，一会儿开船的的时候声音比较大，记得捂住小猫的耳朵，别应激了。”
江羲和谢过她的好意。
像是验证女人的话，外面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船身微微震动，船只缓缓驶离。
姜苧一张毛脸紧紧贴在玻璃上往外面看，却根本看不清，两只爪子扒着江羲和的耳朵小声说了句话就飞快往甲板跑去。
江羲和根本来不及阻止，对上女人惊讶的眼神，只能当没看见。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轻拂姜苧，水面闪烁着点点银光，引擎的轰鸣声低沉而富有节奏。
姜苧舒服到眯起双眼，揣着小爪子躲在角落，不让别人注意到她的同时享受这种感觉。
饕餮本体的她，在西荒遇到海，只会想着怎么跟爹爹抓到大鱼。
片成鱼片，脆嫩的口感。
她克制不住吸吸口水。
突然，一个男人抱着一大堆东西蹑手蹑脚地顺着角落跑，看到姜苧被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抬脚就朝姜苧踹去。
“死猫，别挡路！”
姜苧的身体几乎在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灵活地避开了那只踢来的脚。
轻轻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姜苧眼神中闪过锋利，猛地跃起挠花了男人的脸。
男人捂着脸蹲下身子，浑身颤抖着，怀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却只发出一声闷哼。
这下，姜苧倒是惊讶了。
她的爪子有多利，她是知道的。这男人竟然能忍住不叫，有点厉害。
男人愤怒地瞪着姜苧，却没有继续跟姜苧纠缠，草草把地上散落的东西规整起来往货舱跑去。
姜苧歪歪小脑袋。
犹豫了一下，悄悄跟了上去。
靠近货舱，甲板上和客舱里的喧嚣似乎传不到这里，一片寂静，隐隐传来的笑闹声都压不住男人的脚步声。
男人拉开货舱的门钻了进去。
姜苧就更好奇了。
货舱是不允许乘人的，那男人的衣裳也不像是工作人员。
用小爪子勾着船舱门缝，她挤进去一个小脑袋，缩着身子硬生生挤了进来，轻快地抖了抖毛发，得意地扬起小脑袋。
没人发现呢！
她悄悄跟着男人路过一个个箱子，忽然听到人声，探着小脑袋看过去，顿时惊呆了。
小小的一处角落，挨挨挤挤都是人。
朴素简单的穿着，应该是内地人。
这是……
“都给我安静一点，要是被人听到了，我们谁也走不掉！”刚才的男人压低声音训斥。
话音一落，本来安静的人群更是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姜苧明白了。
这是偷渡的。
那个男人应该就是所谓的蛇头。
身后的尾巴轻轻摇了摇，此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这样变成小饕餮的样子去香江算不算偷渡？
她一张毛脸上写满了严肃。
应该不算吧？
她本来就是饕餮呀！
“等快到香江海域的时候，会有人给你们发信号，听到信号你们就跳进海里，游到接应的渔船上，记住，渔船上有黑色旗子，别记错了。”
人群中立马有人反对，“我不会游泳。”
“不会游泳你来干什么？要不你就淹死，要不你就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下船。但我告诉你，你们别想多了。看看你们身上的衣服，人家一看就能看出来。你们要是被遣返回去就会被送到劳改所！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怎么能这样？我可是交了钱的。”
蛇头笑了，给了抗议的人一拳，“这里谁没交钱？就你这几个臭钱，还想老子把你当祖宗供着啊？”
被打的人不干了，“你敢打老子，我跟你拼了！”
还不等人冲到蛇头面前，人群中站出几个人帮着蛇头架住反抗的人，狠狠揍了一顿。
人群立刻不安起来。
被妈妈护在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蛇头低声怒吼：“你们想干什么！声音这么大，惹来乘警，我们一个都逃不掉！”
这话震慑住了所有人。
那个哭闹的孩子也被妈妈捂住了嘴。
蛇头给同伴扬扬手，每个人占据人群的一个角落坐下，虎视眈眈盯着所有人。
人群又安静下来。
姜苧轻巧地跳到一个木箱子上坐下，一直守着他们。
很快，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呱呱”的叫声，蛇头立马喊醒所有人，“快，换班的时候到了，一个接着一个从甲板上跳下去，声音小一点。一定记住，是插着黑色旗子的渔船。”
姜苧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跑到甲板上，看着一个个人跳下去，也隐约能看到被黑夜笼罩的渔船。
刺耳的警报声打破了寂静。
“不许动！这里有人！”
姜苧望着照亮海面的无数道灯光，叹口气，看来是被抓了个现行。
“孩子！我的孩子！”
凄厉的喊叫声吸引了姜苧的注意。
她循声望过去，就看到蛇头怀里抱着个女孩，一脚踹开女孩的妈妈。
她利落地跳下去，飞快地扑过去摁住蛇头的脑袋，窒息之下，蛇头只能放开怀里的女孩，女孩的妈妈赶紧游过来抱紧女孩。
母女两个泡在水里，呆呆地看着跟成年男人打斗都不落下风的小猫咪。
很快，这里的动静就吸引了水警。
姜苧隐入海水，不着痕迹地跑回甲板。
江羲和用帕子把她拢起来抱在怀里，“被发现了是好事，这种蛇头可不是良善之辈，什么腌臜行当都有涉及的。”
姜苧乖乖窝在他的怀里，没吭声。
两人遇到这种事情，一路上的好心情都没了。
另一边在老领导面前汇报的聂师傅汗流浃背，心里只念叨姜苧和江羲和就是连哥哥小祖宗，这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老领导脸上都不带笑了，“你是说，你给他们的身份还没安排好，他们两个就自己去了？”
聂师傅像是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根本不敢吭声。
“江羲和的假身份是谁办的？”
“他们这个部门每个人都有好几个假身份。”聂师傅擦擦额头的冷汗。
“姜苧的身份呢？”
聂师傅结结巴巴，“那……那个，我不知道姜苧是什么身份。”
“不是江羲和办的？”
“每个身份都有记录的，没有姜苧的记录。”
“胡闹！”老领导一拍桌子，“你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跟姜苧讲清楚吗？如果姜苧在外面出了事，你知道这对我们国家是多大的损失吗？”
聂师傅两股战战。
他不敢说，老领导当初让姜苧出国的时候也没跟姜苧讲清楚。
其实最主要还是，都没想到姜苧的动作这么快！
秋交会刚结束，人都不在了！
他们都以为怎么也得等到姜爱民和凤宵月高考完才会动身的。
“想办法联系上江羲和，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
第92章 香江她就是一只小饕餮而已，什么都不……
姜苧和江羲和下了船就听说抓了不少偷渡客，还抓到了蛇头。
林平听说这件事，倨傲地对江羲和说：“薛宇，你得感谢我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
江羲和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等了一会儿，林平无趣地摇头。
老板怕薛宇来了香江后不听话，让他在路上敲打敲打薛宇。他真的努力了，这薛宇看上去就不是常人。
他啧啧两声，拦了辆出租车，转头喊薛宇上车的时候发现外面早没了人影。
他慌慌
张张地钻出来，环顾四周却根本没看到薛宇的踪迹，吓得脸都白了。
人呢？
这让他怎么跟老板交代？
最重要的是薛宇还没告诉他贩卖手机的渠道呢！
江羲和躲在硕大的广告牌后面，等看到林平走了才慢慢走了出来。
姜苧趴在江羲和怀里，探着小脑袋看平整的柏油马路上穿梭的车辆，“咱们去哪儿？”
“先去银行换钱。咱们的钱在这里行不通。”
姜苧点点小脑袋。
江羲和找人问了问，但语言不通，直到问到一个从内地过来香江的人，才打听到附近没有银行，想换钱可以去商店。
就是小心，不要被骗了。
姜苧眨眨眼，跳到江羲和的肩膀上，看到不远处的招牌，门口还竖着一块小木板，上面用粉笔写了“外币兑换”。
她激动地抱住江羲和的头，伸出小爪子冲那里指了指。
江羲和微微颔首，走进商店。
老板一看江羲和的穿着就直接用普通话问：“换钱？一比一。”
“不是一比一点五吗？”在来之前，江羲和还是略微打听了下汇率的。
“走走走，不换就不要找事儿！”
姜苧哼唧两声。
兑换一块，净赚五毛。
好挣钱的生意！
江羲和也不满意，准备去别家看看。
刚出门，一直在路边蹲着的男人站起来拦住他，“换钱是吧？我也换，一比一点二，比银行少一些，但方便啊！你们有外汇兑换许可证吗？没有的话，银行可是不管兑的。”
姜苧愣了下，琥珀色的眸子满是心虚。
什么东西？
小爪子踩踩江羲和的肩膀。
江羲和安抚地摸摸她的脊背，“我们有。”
男人失望地咂舌，“行吧，那你们少兑换一点。换多少？”
“换五十吧？”江羲和掏钱的时候猛地抬头，正对上男人贪婪的目光，皱眉。
姜苧坐直了身子，用肉垫子碰碰江羲和的脸颊，示意他往旁边看。
角落处，有几个男人又退了回去。
江羲和面色冷下来，“不换了。”转头又进了商店。
“哎，你这人！”背后是男人的唾骂声。
商店老板磕着瓜子，见江羲和进来笑了，“靓仔还蛮有眼力见儿的。他们可不是善茬，换给你**还算好的，要看你是肥羊，就直接抢了。换多少？”
江羲和脸都黑了，掏出一百递给老板，“没人管吗？”
“管呀，怎么没人管？”老板从桌子下掏出个木匣子找钱，“**管，我交了保护费的，你们出门不会被抢的。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前几年新来了个警督，没那么猖獗了。”
江羲和出门就狠狠叹口气。
这才觉得他当时想的太简单了，应该好好准备准备的。
脸上突然多了温热的触感，他抓住姜苧的小肉垫子，“怎么了？”
姜苧蹭了蹭他的脸，“不要担心啦，我会保护你的！”
江羲和：“……”
他头更疼了。
他这些年的努力应该有用吧？不过，跟姜苧的种族天赋比……
算了。
有了钱，后面的路程就顺利多了，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订了香江半岛酒店，算是有了根据地。
姜苧好奇地从窗户往外面看，阳光洒在繁忙的街道上，照亮了摩天楼间狭窄的空隙，跟家里是全然不同的感觉。
尤其是街上的女孩子，五彩斑斓的衣裙，还有人穿着开叉旗袍，露出纤细的腿部，高跟鞋在阳光下闪耀着光点，轻盈而又妩媚；裤装也跟她见到的不一样。
姜苧好奇地盯着外面的场景，“羲羲，这里跟我们家不一样。”
本来在收拾东西的江羲和走了过来，看着她眼中的光点，以为她是羡慕了，便小声说：“等会儿我们也去购物，你也能……”
“你说，如果我买好多好看的衣服回去，是不是也能挣钱？”
江羲和：“……”
他摸摸鼻子，心里叹口气。
怎么就忘了姜苧跟别的女孩不一样？
“可能不行，你私自卖是投机倒把。”
姜苧瞪了他一眼，好看的眸子让江羲和心神一晃，全然没看到她的嗔怪，“哎呀，我是说像建汽车厂那样，建一个能做好看衣服的地方，让所有的女孩子都穿上漂亮衣服。姐姐肯定很开心！”
江羲和狠狠掐了下手心，语气恢复一向的平静，“你是说服装厂？也可以。但得找人设计，人家衣服的版型可能有专利的。”
“专利？”姜苧疑惑地歪歪小脑袋。
“就像是你研发的东西，大家都得付给你钱才能制作。这也是对发明人的一种保护。”
姜苧身后的小尾巴轻轻甩了甩，“那就找人，总能找到的啦。”
江羲和也笑了起来。
说的也对。
在她这里，什么事儿好像都很简单。
两人逛了好多地方，九龙的油麻地和深水埗、旺角的服装批发市场、铜锣湾的服装设计店铺。
姜苧也逐渐了解到为什么香江能被称为“东方明珠”了。
繁忙的港口、稳定的汇率、服装制造和出口中心之一还有繁荣的文化和娱乐业。
跟她一直看到的黑白电影不同，香江的电影总是充满冲突和趣味性，能让姜苧一动不动卧在酒店看好几天。
被江羲和从沙发里挖出来的时候，姜苧握紧了小爪子，“羲羲，我们回去就研发彩色电视，最好是用大大的液晶屏，比他们的做得更薄一点，不用占那么大地方。”
江羲和忍俊不禁。
明明在秋交会上还对人家彩色电视不以为意……
“你忘了，咱们还没有彩色节目。”
姜苧一挥小爪子，毫不在意地说：“都是小事了，大家要是都能买得起彩色电视，相信很快就会出现彩色节目的。”
那倒也是。
江羲和没有继续跟她说这个，“马上就要过年了，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平安。还有，咱们来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关注最新的科技……”
“怎么没有啦？”姜苧指指电视，“电视、自动洗衣机、燃气灶……好多好多！”
“这也算吗？”
姜苧哼了声，瞬间绷直小尾巴指着他的鼻子，“这你就不懂了吧！能让大家更便利就是科技的最终意义！再说，有了自动洗衣机，爸爸就不用每天趁家里人睡觉的时候洗衣服了！”
听到这话，江羲和绷不住笑了起来。
这倒是！
姜爱民总是说洗衣服不是男人该干的活，就每天等夜深人静没人的时候洗。大家都装作不知道。
江羲和借了酒店的电话给姜爱民打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姜爱民就开骂了：“臭小子！你胆儿肥了是不是？一个人就敢带着姜苧往香江跑，你住在哪里？”
江羲和稍微把话筒挪远了一点。
他把话筒放到乖巧坐在旁边的姜苧毛耳朵边儿，姜苧装傻地望望天，根本不吭声。
江羲和咬牙，只能又把话筒拿回来，“姜叔叔，新年好。”
“好个锤子！你听听家里的银星和蛋蛋都要闹翻天了！”
江羲和装没听到，依旧继续：“姜叔叔，高考成绩下来了吗？您和凤阿姨考的怎么样？”
“关你什么事！赶紧给老子说地址！”
没法聊了！
江羲和捂住被震得生疼的耳朵，把话筒硬塞到姜苧怀里。
姜苧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不是，他是让她一只小猫咪在大庭广众下说话吗？
江羲和这才反应过来，见前台的工作人员都看了过来，连忙轻咳一声，正要重新接电话的时候，就见姜苧两个小爪子抱住话筒，冲着话筒“呜呜”了两声。
江羲和扶额。
话筒里的姜爱民沉默了，等了好一会儿才压着怒火，“乖宝，把电话给那个臭小子。”
江羲和无奈地接过电话，里面传来姜爱民略显慌张的声音，“聂师傅在我身边，你跟
他说。”
“羲和，你给我个地址，我让人去接应你们。一定要保证姜苧的安全。”
江羲和看了看乖巧蹲在桌子上，伸着小爪子够花的姜苧，咳了声，“我们买了点东西，邮不回去，我放到你们香江办公室门口，让他们把东西送到石头沟。就这样……”
“江羲和！等等！”
“喂……”
江羲和果断挂断了电话。
他看看姜苧，把电话还给前台的工作人员，趁机将姜苧抱在怀里，点着她的小脑袋，“你倒是清闲！等回去，姜叔叔和聂师傅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本来在挣扎的姜苧瞬间老实了。
两只小耳朵耷拉下来，捂住耳朵。
“你捂住耳朵也没用！等回去你一定要帮我说话！要不然……”他想了想，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威胁姜苧。
姜苧伸着小爪子从他的上衣兜里掏出个小肉干，吧唧吧唧吃起来。
她就是一只小饕餮而已，什么都不懂！
第93章 R国这下又有一个地方要富起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江羲和拉着姜苧逛遍了所有能参加的展览会。
在姜苧看来，这些展览会大同小异。
除了姜苧喜欢的家用产品，香江发展的目标还是半导体、计算机还有无线通讯。
最让她感兴趣的是迷你计算机。
只可惜香江并不是研发地，而是在国外注资下进行组装、生产、销售的。
她花钱买了一台，当天晚上就在酒店开拆。
一连几天没有出门。
江羲和并没有打扰她，只到处寻找香江的好吃的，定时定点投喂姜苧。
有的时候，他都有种错觉，像是真的养了一只猫咪。
酒店的房间堆满了姜苧拆下来的零件，江羲和干脆征得姜苧的同意，给姜苧买了一套房子。
反正，姜苧真的不差钱。
仅各个工厂的分红都足够她滋润地过完一生。
可惜，这种安宁的日子在没有任何保护的情况下根本持久不了。
一个月后，江羲和出门买菜的时候注意到有人在他们房子角落徘徊。他装作没看见，回家就敲响姜苧的门。
姜苧炸着浑身毛，打着哈欠出来，“怎么了？”
“听隔壁的邻居说西贡那边捞了一批东星斑，我去买点回来，可能要出去几个小时，跟你说一声。”
“真的吗？那我要吃红烧的。”姜苧眼睛瞪得圆圆的，尾巴不停地在空中划出弧线，小耳朵竖得高高的。
江羲和忍笑，“好。”
可能是做饕餮的时候一直吃生的，姜苧最喜欢各种重口味，对清蒸的东西属于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那我还要吃叉烧。”
“行。对了，我给你买了邓丽君的专辑，你带上耳机听。”
“真的吗？”姜苧开心地蹭了蹭江羲和的腿，叼着专辑哼着小曲又跑回屋里。
江羲和锁上门，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原本平静的神情变得锋利、坚毅，仿佛一根蓄势待发的弓弦。
他先给西贡最近认识的老板打了个电话，让给他预留十条东星斑，转头朝那些人藏身的地方走去。
见他走过来，林平直呼幸运。
本来还发愁怎么不惊动附近的居民把薛宇这狡猾的家伙绑走，没想到薛宇这么配合竟然自己走过来了。
他冲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在薛宇靠近他们藏身拐角的时候，猛地扑过去。
下一刻，林平目瞪口呆。
只见薛宇动作迅速而精准，抓住靠近的那只手，动作快如闪电，几乎没有给对方任何反应的机会，迅速一转，将对方的身体拧向一侧，迫使对方失去平衡。
另一只手精准地钳住敌人的脖部。
林平就看到他专门花钱雇佣的**人员悄无声息地闭着眼躺到了地上……
另一个**还没捧到薛宇，就被薛宇踢到膝盖外侧，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江羲和没有给对方再次反击的机会，弯腰一抓，轻巧地将对方反压到地面，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短暂的几秒钟内，让对方失去了意识。
眨眼间，两个人生死不知。
林平脸都吓白了，慌张到甚至忘了逃跑，浑身颤抖着双手合十，“饶了我，饶了我，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江羲和在林平惊恐的目光下慢慢走过来，单手扼住林平的脖子。
林平喘不上气来，脸充血发紫，抠着江羲和的手，却像是浮漂撼树，根本不能让江羲和动弹半分。
他后悔不已。
明明只是为了升职加薪，没想到会丧命于此……
突然，钳住他脖子的手松开了。
他狼狈咳嗽着瘫倒在地，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江羲和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过了一瞬，脸色漠然看不出任何波动，“你跟踪我就是为了手机？”
“我不敢了，我回去就辞职。真的！”
看着被吓破了胆的林平，江羲和无趣地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他倒是无所谓，姜苧的行踪绝对不能泄露。
林平捂住脖子猛点头：“我说我说。我们联系了码头附近的**，打听到你在的商店换了钱，查到你们酒店的时候你们已经退房了。后来才知道你们买了房子。”
林平心里后悔不迭。
江羲和凝眸。
到底的是大意了。
他打定主意，等会儿就伪装一番重新买个房子，这里的房子住不了了。
“绕我一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报警，真的。要是敢骗你，我就全家不得好死！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他们两个是**的人，就算没了也不会有人追究的，只会以为是帮派斗争。”
江羲和闻言看了眼地上的两个人，挑眉。
看来林平以为他杀了这两个人。
他不等林平反应过来利落地握住林平的脖子，将林平弄晕拖到绿化带里，又把地上的两个人拖过去。
等他回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姜苧早早卧在门边的柜子上，一见他就扑到他怀里。
“怎么这么晚？”姜苧捂住小鼻子。
一股子鱼腥味。
“饿了吧？买鱼的人多，我等了一会儿。”他摸摸她的脊背，平复略显急促的呼吸，把手里提着的东星斑放到厨房。
“要是饿了就先吃点肉干，这次的有点辣。”
姜苧已经把小脑袋拱进了袋子里，两只小爪子一只一个，嘴里含含糊糊的，“好吃！有点辣，但是越吃越想吃！我要很多很多！”
“那我下次给你多买点。”
“嗯嗯！”
“对了，我刚才买了个房子，也租了个车搬家。等会儿吃完饭简单收拾一下我们就过去。”
“咦？”姜苧疑惑地歪歪小脑袋，“怎么突然要搬家？”
江羲和目光转到散落一地的零件。
姜苧赶紧用后腿把零件踹远了点，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我知道啦！等会儿我就收拾，东西很少的！”
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她底气不足地挪开视线，小小声说：“好叭，有点多，但是很重要的！”
“当然！我知道你做的都是大事。”
“那是！”姜苧骄傲地晃晃小脑袋。
江羲和不由莞尔，平常人形的姜苧总是装作大人，倒是变成饕餮之后更能显露平常的性格。
姜苧如愿以偿吃到了红烧东星斑和叉烧，美滋滋的不等江羲和催促就收拾起东西来。
江羲和倒是有条不紊，不慌不忙地洗碗收拾东西。
只是在看他自己手的时候有瞬间的愣怔。
他这些年一直在锻炼，甚至跟着聂师傅入门进入特殊部门，但从小到大在姜苧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直到今天，才真正知道他锻炼到了什么地步。
所以，他终于有了保护姜苧的能力。
话说回来，姜苧需要他保护吗？
他看向哼着歌张牙舞爪伸着两只小爪子这里勾勾、那里捞捞的姜苧，心里藏着不言可说的满足感。
接下来的日子，江羲和抱着姜苧参加了香港电子产品展览会、香江大学科技展示会等等。
到了四月底，姜苧才终于舍得离开。
临行前，她趁着夜色把买的一大堆的东西扔到了办事处门外，偷偷摸摸转头就跑。
翌日两人踏上了去往R国的飞机。
江羲和特地做了一番伪装，外人看来就是地地道道的香江人，就算是香江本地的人都能交谈两句不漏丝毫破绽。
接触过香江之后，R国的繁华并没有让姜苧有多大的感触。
饶有兴致地体验了下刚开始流行的胶囊旅馆，只是一直住大房子的姜苧的第二天就拉着江羲和去买了房子。
她还买了去年刚推出的便携式录像机。
令人咂舌一万二龙国币。
当天晚上她心疼地捂住心口，翻来覆去睡不着。
江羲和忍不住笑。
总是在这种地方很像姜爱民。
想到这里，他愣了下摸摸鼻子，觉得这样想不好。
被吐槽的姜爱民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瞬间暴怒：“肯定是江羲和这小兔崽子又在说我的坏话！”
凤宵月扔给他一本书。
姜爱民手忙脚乱地抱在怀里，一看是《经济管理》，顿时皱巴起一张脸，心里暗暗埋怨姜苧竟然一个人跑了，根本不管她老子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你那个学校在京城排不上名，你有空的话多去我学校旁听。”
姜爱民老实点头。
他以前还做大梦想着能跟凤宵月考一个学校，后来真正开始复习，他就老实了。能在同一个城市也挺好的。
“你也不用担心姜苧，聂师傅已经动身去香江了，肯定很快就能找到姜苧。再说，姜苧可比你靠谱多了。”
姜爱民撇嘴，哼了声。
等听到外面有汽车鸣笛声，他从椅子上蹦起来往外跑，“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凤宵月笑笑。
她知道姜爱民为了她已经做了很多事了。
等了一会儿，姜爱民和一群人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
“宵月，你快来看，姜苧送回来好多东西。”
凤宵月捂脸。
完了。
看样子聂师傅又找不到姜苧了，又要挨批了。
送信的人笑着递给凤宵月一封信，“你好，您是凤宵月同志吧？过两天会有几个同志来找你商量建服装厂的事，到时候您和姜爱民同志代表姜苧同志参加。”
“好的。”凤宵月一下子清楚。
这下，可能又有一个地方要富起来了。
第94章 黑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在R国没待多久，姜苧和江羲和就匆匆赶往A国。
他们想在8月赶回去，不能错过姜爱民和凤宵月的入学，要不然姜爱民真的会发飙的！
很恐怖的！
姜苧天天穿梭在A国的各个角落。
繁华的城市、闪烁的霓虹灯，跟龙国人全然不同的皮肤都让她很惊奇。当然最让她震撼的是计算机的发展。
便携式二代机的发布已经让人看到计算机进入家庭的希望。
还有目眩神迷的《星球大战》。
姜苧想到A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展出太空探索历史，还有虫洞……
或者，她就是从虫洞中突破了时间和空间才来到这里的吗？
这一切都让她着迷。
一连几天都变成人形沉迷在街机游戏中，美其名曰体验最先进的产品，甚至还无师自通学会了简单A国语言。
江羲和无奈叹气。
A国并不安全，他很害怕出什么意外。
但总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姜苧穿着皮夹克、喇叭裤，顺便把头发烫成凌乱的波浪，偷偷摸摸地顺着墙角溜出门。
在厨房做饭的江羲和听到关门声，手中动作一顿，深深叹口气。
这就是A国那些人说的青春期吧？
在龙国还没有这个说法，有什么打一顿就好了。
等等……
他沉思片刻，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青春期说的应该是他这个年纪吧？他垂头看着身上的围裙……
啧，合着他才是那个大冤种！
把做好的苹果派放到有热水保温的饭盒里，又把做好的红烧鱼、青菜和米饭都一一打包好，他提着缀有黄色小花的竹篮出门。
目的地——街机游戏厅。
果然不出所料，一进游戏厅门，门口前台的老板就冲他指指最里面的角落。
江羲和投桃报李将竹篮里的红烧鱼给了老板一份。
老板喜滋滋地接过，从台面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面包，吹个口哨就开动了。
听到动静的姜苧从游戏机后探出半个脑袋，一点都不慌张地冲他扬手，“羲羲，我今天又打破记录了！”
江羲和扶额。
这才真是有恃无恐！
也不知道老领导会不会后悔放姜苧出来……
“当然后悔，后悔死了！”
“可不是……”本能应和的江羲和说着突然身子一僵，难道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不对！
他提腿就朝出声的人踢过去，却被那人轻轻松松挡下，眉头一拧，抬眸看去，见眼前的人身材壮硕，一看就是练家子。
手下动作不减，他越打心里的感觉越不对，连忙朝姜苧那边看过去，示意她赶紧跑。
谁知这个时候两人的默契却像是不见了。
姜苧探着脑袋直勾勾看着他们，一点要躲的意思都没有！
他急了，发了狠劲儿直接捞起个凳子砸向报警器，想要制造骚乱，让姜苧趁机逃出去。
“唉，你别……”那人像是看穿了他的意图，伸手阻止。
可已经完了。
报警的声音响彻整个游戏厅，里面所有人像是炸开了锅都哄闹着往外跑，也冲散了打起来的他们。
江羲和连忙趁着这个空袭跑到姜苧身边拉着她的手，“快走！”
姜苧眨眨眼，“羲羲……”
“别说话！快走！”江羲和揽着姜苧往门口跑，不忘去喊在前台的老板，却扑了空。
老板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样也好！
他拉着姜苧一路狂奔，直冲他们买的房子。
一路上，姜苧想说话都被他着急打断。
直到到了门口，他看着守在门口的几个彪形大汉，脸色一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姜苧。”
“欸？”
“一会儿你先跑，不用顾及其他，你的安全最重要。”
“羲羲……”
“他们过来了。”江羲和凝重地暗暗握紧拳头，准备迎上去，谁知身子像是被重石绑住了似的动都动不了。
他茫然地回头。
姜苧抿紧嘴唇，却掩饰不住嘴角的弧度，还有上扬的颧骨，琥珀色的眸子更是盛满了笑意。
“羲羲，你仔细看看啊！”
江羲和看向喘着粗气跟过来的男人。
男人一把扯掉下巴处的胡子，用手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露出熟悉的面孔——是聂师傅。
一直绷紧的江羲和猛地松懈下来，此刻甚至有些脱力。
他幽怨地看向姜苧。
姜苧不禁哈哈大笑，“我在游戏厅就要跟你说了呀，可你一直不让我说话。这可不能怪我！”
“是是是！”
江羲和擦擦额角的汗珠，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终于平息下呼吸的聂师傅狠狠瞪了眼江羲和，“你这小子，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是吧？你半大小子，让我一个老头子跟着跑一路！还敢砸报警器，搞得我又是给人家道歉，又是赔钱！”
江羲和讪讪地摸摸鼻子。
“你能不能稳重点！看看姜苧，人家一眼就认出来了，你倒好，跟着你跑了一路，又是喊又是骂，就是听不
见！”
江羲和狐疑地看向姜苧。
这副样子都能认出来？
姜苧冲他指指鼻子。
哦，懂了！
他握紧拳头。
姜苧有一副狗鼻子，不对，应该比狗鼻子还灵！
将差不多半年的怨气都发泄在江羲和身上，聂师傅终于顺心了，死死盯着江羲和问起他一直疑惑的事情，“江羲和，你是怎么瞒过这么人把姜苧藏起来的？从头到尾，我们也只打听到你的消息。”
“要不是这次A国见到了姜苧，我都要以为你把姜苧怎么了呢！”
江羲和看了眼抬头望天的姜苧，只能说：“这是我的绝招。”
他们部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个人保命的绝招是不能打听的。要不然万一遇到叛徒，会造成重大损失。
为此，聂师傅也不问了。
聂师傅转而看向姜苧，语气哀怨：“小祖宗，你玩儿好了没有？你知道这半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是吃吃不好，睡睡不好……”
突然，视线的姜苧瞳孔微缩，猛地冲他大喊，“小心！”
经年的训练让聂师傅本能地用尽所有力气扑向一旁，耳边传来细微的声音，这是——
消声器的声音！
聂师傅看着地面探起的子弹头，立刻大喊：“散开！”
江羲和早已拉着姜苧躲了起来。
聂师傅也找到了掩体，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武器，跟队员们互相用手势交流。
现场陷入片刻的宁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爆发的时刻。
聂师傅咬牙。
难不成是他们找姜苧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A国的某些人？还是说有旧人认出了他的样子，来寻仇的？
他希望是后者，那样不会牵连姜苧。
姜苧必须安全回国。
被江羲和拉到汽车后的姜苧琥珀色的眸子中没有了刚才的俏皮，只剩凝重，“不太好。”
江羲和沉默片刻，点头，“左边大楼上有两个人，前面有五个人以上。应该是早就埋伏好的。”
听到这些的聂师傅安详地闭上眼。
死心了。
这就只能拼了。
“还有一点，我有点不太理解。”江羲和拧眉。
“什么？”
“如果是A国来抓姜苧的，为什么不是官方的保安局人，直接大规模围起来，我们插翅难逃。但他们又是装消音器，又是藏着挡着。”
听他这么一说，聂师傅也觉得不对劲，“难道不是A国的人？”
话音一落，对面展开了行动，楼上的人火力压制，楼下的人慢慢冲他们围了上来。
“咦，那个人……”姜苧看着围上来的人愣了下。
“怎么了？”
姜苧歪着脑袋想了片刻，“那个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噢！我想起来，那个人不是那年秋交会上叫艾奇逊的人？”
江羲和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倒是聂师傅在来姜苧身边之前仔细调查过所有的事情，也见过艾奇逊的照片，盯着那个人仔仔细细看了看，表示认同，“确实是他！”
聂师傅嘶了声。
“看来是认出了姜苧。姜苧，你一会儿什么都不要管，只管跑，只要你安全了，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江羲和，你护着姜苧，这是你的任务！”
江羲和一震，“师傅……”
“快走！”
不是……
与其指望他们不如等着姜苧来拯救他们……
江羲和张张嘴，想说有姜苧在没关系，可怎么让聂师傅相信？他摸摸鼻子看向姜苧。
姜苧眨眨眼，拉下身上挂着的包包，从里面掏出一颗拳头大的黑东西，猛地冲外面扔了出去。
黑东西落在地上，瞬间腾起黑色的烟雾，将敌我双方都罩了起来。
江羲和：“……”
黑雾中，他只觉左手被姜苧握住。
“羲羲，待着不要动。”
江羲和淡定地点头，又想起姜苧可能看不到，低声道了声“好”。
黑雾中像是越发凝实了起来，聂师傅等人心神俱震的时候，却见黑雾中闪过几丝光亮，随即听到黑雾中响起惨叫声。
众人心都被攥紧了。
执行这么多次的任务，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不要动！”江羲和淡然的声音传来。
聂师傅咬咬牙，还是相信了。
江羲和总不会害他们的。
这样想着，他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甚至都来不及咬舌尖提神就昏了过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第95章 叹气以后不能拿出来用了
聂师傅睁开眼，望着陌生的天花板，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竭力让他自己冷静下来。
姜苧怎么样了？
这里哪里？
重重的问题在他脑海徘徊，他甚至不敢设想姜苧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
他摸着怀里的武器，没有被搜走，连忙紧紧握住。
冰冷的触感给他一点点慰藉。
他握着武器慢慢打开门，迎面的海腥味让他皱起眉头。
“咦，聂师傅，你终于醒了。”趴在船舷上的姜苧听到动静回头望着他，脸上浮现起惊喜。
聂师傅赶紧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她，见她没缺胳膊少腿，脸色也红润有光泽，才放松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
闻言，姜苧脸上浮现不好意思，别过脸不敢看他，“那什么，我们去S国，从那里回国。”
“怎么是去S国？怎么不直接回国？太危险了！”
“呃，那天动静太大了……”姜苧吞吞吐吐。
听到动静从船舱走出来的江羲和自然而然地接上话头，“我来说吧。那天动静太大，惊动了A国官方，对我们这些龙国面孔进行搜捕，还戒严了前往龙国的所有航班和行船。”
聂师傅皱眉，“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姜苧冷不丁大声咳嗽起来，冲江羲和猛打眼色。
江羲和挑眉。
“是不是海风太大了？咱们这是去哪里？不是说行船也被戒严了吗？”聂师傅着急地脱了外套给姜苧披上。
姜苧顿时喜上眉梢，这咳嗽简直是神来之笔！
她当时扔出去的东西就是单纯想遮挡下大家的视线，别让他们看见张牙舞爪四处挠人的小饕餮，谁想到她跟赵爷爷用废料搞出来的东西竟然还有致晕的效果。
这下可好，在场所有人除了她和江羲和都晕了过去。
他们没办法，直接把所有人打包带走。
江羲和看她喜形于色的样子忍不住勾勾嘴角，回答聂师傅的话，“我们在去B国的私船上，然后转路去S国看看那里的情况。”
“那就赶不上姜爱民和凤宵月的入学了！”
从A国去B国最少需要一周的时间，还要去S国，肯定赶不上了。
“没事儿没事儿，爸爸妈妈肯定不会在意的！”姜苧心里狠狠松口气，故作大方地摆摆手。
那副轻松写意的小模样根本让人看不出心里慌的要死。
在上船之前，姜苧给姜爱民打电话汇报情况，被骂得狗血喷头，只能把电话扔给江羲和装没听到。
聂师傅叹口气，终于想起他带的几个兄弟，“他们没事儿吧？”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还昏睡着，还有那个艾奇逊和他的狗腿子都在睡。”姜苧笑嘻嘻的。
闻言，聂师傅甚至都顾不上问艾奇逊，张大了嘴，“什么情况？当时是谁给我们投毒了吗？全晕了？”
姜苧：“……”
她轻轻拍拍嘴巴，心里暗自骂自己，“让你多嘴！”
她求助地看向江羲和，没想到却见他悠悠扭过头！
她气得鼓鼓脸，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聂师傅的话。
正在这时，船舱里跑出来几个勾肩搭背的男人，见到他们，笑着冲姜苧打招呼：“小姑娘！又见面了！我们今天有聚会，你要不要跟你的朋友一起来？”
“好好好！”
不夸张，此刻他们在姜苧眼里就是天使！
她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们走，言笑吟吟地用蹩脚的B国语言跟他们说话。
聂师傅皱眉，紧张地问江羲和：“就这么让姜苧跟着走了？不要紧吗？”
“没事儿。这几个人还不错，这四天大家相处都很愉快。到时候就有姜苧哭的了。”江羲和若无其事。
聂师傅连忙跟上。
走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四天？你是谁我昏迷了四天？”
江羲和淡定地指指墙上挂着的日历，乱糟糟差不多撕了一半。他加快脚步，身后果然传来聂师傅崩溃的大叫声。
“二十号？我睡了六天？”
江羲和摇摇头，暗忖聂师傅还是挺结实的。
在床上躺了六天，除了每天的营养针可都摄入什么能量，就这样都能大呼小叫。
很快，他们走进船舱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瞬间笼罩了众人。
形形色色的人跟着音乐肆意挥洒，有西装革履，有灰色工装，有奔放短袖，有打着补丁的旧衣……
穿着黑色长裙戴着手套的女士给姜苧拿了一杯果汁，用别扭的英语对姜苧说：“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哦。”
姜苧连蒙带猜听懂了，乖巧地点点头。
倒是跟过来的聂师傅对他们的酒有点兴趣。
江羲和提醒了一句，“伏特加几乎是他们的国酒，很烈。”
“再烈还能有咱们的白酒烈？我尝尝！”聂师傅不服气。
江羲和无奈地看着三言两语就跟人群打成一片的聂师傅，还有抱着果汁沉醉地跟各国女人说话的姜苧，顿时叹口气。
常常因为同志的意志不坚定而担忧。
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
因为……
等到了晚饭的时候，姜苧就歇菜了。
她看着盘子里一成不变的土豆和酸菜炖肉皱巴起脸。
天天是土豆、酸菜，只不过昨天是鱼肉，今天是罐头。
刚开始还觉得味道不错，酸菜跟家乡的酸菜不一样，口淡清脆，但也架不住天天吃呀！
算了算了，刚开始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吃的还不如这个呢！
她调整心态，剥开土豆皮，一口下去，软糯的土豆让她幸福地眯起眼睛，果然土豆怎么做都好吃呢！
再看看盘子里的酸菜，她想了想，还是叹口气挑了些酸菜放到土豆上面，一口闷！
“ning，慢慢吃，这些都是你的！”穿着粗布连衣裙的女人给姜苧放下一盆酸菜炖土豆。
姜苧笑不出来了，“谢，谢谢。”
“不够吃还有！”
大家都很好，知道她胃口大，在船上这种资源短缺的地方都会给她准备好几份食物，但能不能不要天天土豆酸菜！
她生无可恋地捂捂脸。
“给！”
闻到熟悉的烟火气，她猛地抬起头，就看到江羲和将一盘蜜汁牛肉放到她面前。
她惊喜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羲羲！”
江羲和轻笑：“我跟那边的A国人换的真空牛肉，就这么一次，想再吃就没有了。”
“羲羲！我最喜欢你了！”姜苧高兴地抱抱他，抱着盘子幸福地嗅了嗅，十分舍不得吃。
这种时候，她又不禁感叹。
妈妈说得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出自司马光）。
她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个窝窝头都吃得有滋有味。
无病呻吟了两句，她美滋滋地一口接一口吃着牛肉，两只腿不由晃了晃。
乐在其中的她全然没有注意到胀红着脸僵在原地的江羲和。
这里的香味很快引起众人的好奇围观，还有几个人跑过来问是谁做。
“是羲羲哦！”姜苧骄傲地挺起胸膛，看向江羲和的时候愣了愣，“羲羲，你发烧了吗？”
江羲和一下子冷静下来，“没有。”
“可你的脸好红……”
“再说就别想吃了。”
姜苧老实了，太可怕了！
被众人科普了是龙国美食，不少人都围上来请教江羲和，后来干脆给江羲和专门腾出个地方做饭，材料自带，调料自带，还要付钱。
可人人乐此不疲。
等艾奇逊醒来的时候，船已经抵达了B国。
他人都傻了。
不是，这不对吧？
“你们疯了？我现在是C国公民，你们这是绑架！而且还是偷渡！我要向你们国家抗议！”
聂师傅一脚把他踢下船，回头热情地跟即将分别的酒友告别，嘴里却骂：“你给我老实点！还C国公民，你都被A国通缉了，还抗议个锤子！”
艾奇逊本就虚弱，中间还被江羲和做了手脚，这么多天下来身子都是软的，现在被踹了一脚根本扛不住一头栽在地上。
跟他一起的人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江羲和淡定道：“你放心，等我们回龙国之前会放了你的，我们又不是杀人狂魔。”
“不不不！带我走，我都被通缉了，你们放了我就等于杀了我！你们得负责！”
好家伙！
连同姜苧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聂师傅更是直言，“你疯了？”
“你才疯了！C国就是A国的后花园，我想抓姜苧就是为了恢复A国公民身份，你们害死我了！我回去就要进监狱，我不要回去！你们得负责！”
姜苧眨眨眼：“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跟我们回去也得进监狱？”
艾奇逊愣住了。
姜苧摇摇头，小声问江羲和：“他是不是睡太久，伤到脑子了？”
江羲和笑笑：“有可能。”
姜苧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她的包，里面还有一颗黑东西的。看来以后不能拿出来了。
艾奇逊认命之后出奇地配合，甚至给姜苧他们当起导游，还指点他们，“不能待在B国，B国很快就要乱起来了，马上教皇要当选了。”
至于教皇什么的，姜苧也不懂。
只她看着B国人民生活情况，暗暗叹气。
极度依赖钢铁的重工业，没有发展的轻工业和科技产业，还有靠天吃天的农业。
在艾奇逊的催促下，他们没有在B国待几天就前往S国。
第96章 醉意S国的酒吧
九月的S国并不像龙国那样秋老虎肆虐，微微带着凉意。
姜苧穿着S国最流行的裙裤，上身长袖白色衬衫，脚上手工制成的硬军靴，再加上还没完全舒展的卷发，端的是时髦的小姑娘。
聂师傅却非让她套上S国特色五彩斑斓的毛衣，总觉得她很冷。
姜苧撇嘴。
“听话！这里到了晚上才几度，别冻感冒了！”
穿着短袖冻得瑟瑟发抖的艾奇逊眼白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呸！真不是人！
刚从商店出来的江羲和递给姜苧一个纸袋，“穿这个。”
姜苧翻开纸袋，里面是一件灰色长款大衣。
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拿出来喜滋滋穿上，“谢谢羲羲！”
聂师傅啧啧两声，看着手里的毛衣，“难不成我真老了？眼光都不行了。”
“给我，我不嫌弃！”艾奇逊伸出冻得发红的手。
“滚！”
冷漠无情！
艾奇逊人都麻了，搓搓手：“我们去那家酒吧喝点酒吧。那是酒吧吧？”
顺着他指的方向，姜苧看到一个挂着红星标志的老旧房子，上面还挂着大大的酒瓶。
陪同他们的本地导游点点头，“各位可以进去。”
这个时候外国人进入S国是要通过国际旅游公司牵头的，全部的行程都要听导游的安排，不能去一些敏感的地方。
特别是看到艾奇逊那种典型的A国人面孔，差点就拒签他们。
姜苧差点就把艾奇逊
扔下。
她有点好奇了，“不是说S国跟我们国家一样吗？怎么还有酒吧？”
“少见多怪了吧？人家的酒吧也是官方开的。”
姜苧眨眨眼，抬脚就往那边走，却被聂师傅眼疾手快地拉住后衣领。
“聂师傅！”
“你才多大？就这么往酒吧跑，老领导知道了非撕了我不可！”聂师傅想起那个场景就头疼。
“就是，未成年是不允许进入酒吧的！这是哪个国家都一样的！”艾奇逊就爱看姜苧这个罪魁祸首吃瘪！
聂师傅把她和江羲和往后一推，摆摆手：“赶紧回国际旅店！”
导游为难道：“这恐怕不太行。我不我们把两个未成年送回国际旅店，我再陪同你们去酒吧。”
这下姜苧小手叉腰，得意地哼了声。
让他们想扔下她一个人去玩儿！
没办法，聂师傅他们只能妥协，把他们草草扔下就拽着导游离开。
姜苧哼哼两声，戳着盘子的香肠和黑麦面包，豪迈地端起盘子里红菜汤灌下去，“我吃饱了！”
江羲和挑眉，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吃掉他的那一份。
等到天色变暗，姜苧房间的门轻轻被拉开，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勾着门框，等了一会儿才突然冒出一个猫猫头，机灵地两下望了望，才轻巧地走出来。
还不忘回头把门拉上。
哼。
不带她，她不会自己去吗？
她欢快地冲了出去，猛地扎进一个人的怀里。
“Тсс，окудаэамаленькаякоечка？”
（这是哪来的小猫咪？）
低沉的音调，清晰而有力，S语的摩擦音让男人的声音添了几分魅惑。
姜苧歪歪脑袋，看着男人脸上的大胡子和足以罩住上半张脸的皮革帽子，忽然伸出爪子挠向他的大胡子。
“欸，别动！”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姜苧哼了声，顺势收起小爪子跳上他的肩膀，“羲羲，你这样子是想干嘛？”她危险地在他脖颈处亮亮小尖牙。
江羲和狼狈地重新整理好伪装，伸出食指把她的小尖牙拨远了点，“小心点儿。我可遭不住你下嘴啃。”
“哼。”
“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酒吧，我做了下伪装带着你去。”
“好耶！”姜苧举着小爪子冲天花板握拳，“快走快走。”
江羲和的伪装很成功，肚子上捆的东西都一弹一弹的，跟啤酒肚没有两样，惹得姜苧一路上总是忍不住去戳。
江羲和时不时抓住她的小爪子，也不真心阻止，权当是游戏罢了。
一路上两人也不无聊，顶多是酒吧的小哥看了两眼就摆摆手让他们找地方坐。
姜苧也不留恋江羲和假肚子，好奇地伸着小脑袋看着周围。
色调暗沉的灯光，古旧木质的酒吧台，空气中弥漫着伏特加和烟草的混合气味，墙上挂着歌颂劳动的油画，还有红色的条幅。
割裂且又莫名的和谐。
还有歌手手持手风琴唱歌，听不懂，但是调子很熟悉。
“好！我们继续喝！”
熟悉的声音让姜苧和江羲和齐齐侧目，果然在酒吧的角落看到聚在一起的聂师傅和他的手下，还有艾奇逊右手酒瓶，左手拉着身上不知从哪里来的毛毯。
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潮红。
就连一直警惕着的导游都喝得扯开领口，跟聂师傅他们大声说话。
江羲和扶额。
丑陋的成年人！
姜苧很快就不看他们了，注意力放到前台坐着的满脸胡茬的男人，厚实的制服，手里紧握着酒杯，还不时往里面撒一些白色的颗粒。
“给你的。”前台的小哥给江羲和端来一杯冒着气泡的饮料。
江羲和一愣，他应该还没点单。
前台小哥冲他眨眨眼，“我们这里本地的汽水，还不错。”
这话一出，江羲和彻底沉默了。
他摸摸自己脸上的伪装，这么不靠谱吗？他不由瞪了眼聂师傅，不是说他的伪装已经学成了五分吗？
连个前台小哥都瞒不住！
他好奇地问：“你怎么看出来我未成年的？”
口音和伪装都特地调整过的，按理来说没什么大问题的。
小哥收拾隔壁桌子上四散的酒瓶，笑着指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前台、正探着脑袋盯着满脸胡茬的男人看的姜苧，“大男人怎么可能带猫来酒吧？再说，这种黑猫在我们国家可不多见。”
江羲和叹口气。
“放心，我不会告发你的。你要是去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在酒吧，没人管你。”他撂下话，收拾完东西就去招待顾客了。
江羲和这才放心下来，喝了口饮料，有点像是在A国喝的可乐，但又很甜。
那边的姜苧小鼻子动了动，连忙捂住了小鼻子，好奇的白色颗粒是盐，谁家喝酒往酒里放盐的？
不过，这里好像很多人都会放，还有搭配腌菜的。
歌手的歌声一停，有个年轻男人马上跑了上去，轻佻地摆弄着身体唱起A国的摇滚乐，顿时让酒吧里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前台小哥大声呵斥着，冲过去推搡中年男人，还利落地掐掉了本就陈旧的音响。
最后那个唱摇滚乐的年轻男人被赶了出去。
姜苧听到满脸胡茬的男人嘟哝了两句。
她用小爪子挠挠头，听不懂呀！
她求助地看向江羲和，却见他冲她举举手里的饮料，别过脸。
呀！
没办法，她只能跑到他身边，又是蹭又是踩，一副狗腿子的模样。
江羲和摸摸她的小毛脑袋，这一刻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小的时候姜军生身后总是跟着两个小狗腿子，这滋味确实不错。
这一刻，他有些庆幸他爸爸以前教过他一些S语。
“好了没有？”姜苧露出尖利指甲，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他摸摸鼻子，不敢再拿乔。
要是真惹怒了这小姑奶奶，给他一爪子，他可受不了。
他抱起姜苧，给她顺顺毛，把饮料一饮而尽，端着空着的杯子走到前台，自然地坐到满脸胡茬的男人身边。
刚坐下，那人就指着他说，“管好你的猫，一个大男人抱着猫像什么样子！”
江羲和没理他，跟前台小哥又买了一杯饮料，塞到姜苧怀里。
本来正冲着胡茬男人呲牙咧嘴的姜苧立刻伸着小爪子抱紧了怀里的杯子，伸出小舌头舔了下，眯着眼睛喝了起来。
“喂，你的猫喝了，杯子以后怎么给人用？”胡茬男人暴喝。
江羲和淡定地掏出钱塞给前台小哥，“这杯子，我买了。”
前台小哥轻快地吹了声口哨。
满脸胡茬男人啐了一口，不吭声了。
本就郁闷的男人一杯杯伏特加灌下去，很快就醉了，口里低声唱着的歌曲一下子大了起来，夹带着骂骂咧咧。
“那群小杂种，忘了现在好日子怎么来的！”
前台小哥一见他这副样子，直接拿走了他杯子，“你该回去了，明天还得上班。”
男人不甘心地想抢杯子，但喝醉酒的他怎么敌得过小哥，只能善罢甘休，付了钱走人。
江羲和哑然。
这人竟然酒品还挺好，没跟前台小哥撕扯起来。
转头就见前台小哥顺手收走了他的杯子。
“小家伙，你也该回去了。对了，你的猫跟着谢尔盖跑了。”
“啊？”
江羲和转头。
姜苧果然不见了。
他着急地追出去，正好看见姜苧跑回来，跳到他怀里，“快，跟上那个男人。他好像在研究所上班。”
江羲和顾不上许多，赶紧跟了上去。
也幸亏谢尔盖醉了，要不然肯定能注意到身后的猫咪正在跟人说话！
谢尔盖不知道，醉意上头不顾路人的眼光，大声高歌，直到走到庞然建筑前面才慢下来整肃衣衫，跟站岗的人打声招呼走了进去。
第97章 回家麻烦帮我转交
姜苧灵巧地越过高墙，大大咧咧跟着谢尔盖在建筑里走。
穿过层层障碍，她就被里面的情景吸引了。
巨大的钢梁在头顶纵横交错，在灯光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还有空气几近扭曲的灼热感，偶尔传来的机器轰鸣声。
姜苧眼巴巴看着生产线上的机械臂，缓缓抬起夹紧一个沉重的金属零件，活动的时候关节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像是钢铁巨兽在沉思。
动作并不灵活，带着些许迟滞，但它能在这种场景下仍然精准地执行着任务。
姜苧眼睛都要放光了。
在A国的时候，她主要
注意力还是计算机上，根本没在意机械臂的事儿。
现在她后悔了，听说A国的机械臂要比S国更先进呢。
车间里操纵着控制面板的几个人跟谢尔盖摆手打招呼，满脸不满地说了几句话。
谢尔盖跟刚才的样子全然不一样，笑着拍拍肩膀。
姜苧见他一屁股坐在最里面的椅子上，甚至把外套脱下来罩在头上，一点都没有想起身的意思，撇撇嘴。
犹豫了一下，她越过这个车间继续往深处走。
很多车间，生产着各种各样的武器。
有些重武器，她甚至都没有听过。
“Ой，окудаздеськока”（这里怎么有猫？）
聚精会神的姜苧听到背后的声音，心里一咯噔。
糟了糟了。
看得太入神了！
她撒腿就跑，甚至还能听到后面S国人叽里咕噜地怒喝，还有很多人追她的脚步声。
嘿嘿，追不上！
她可是饕餮呢！
很快，她就跑了出来，嗅着江羲和的味道在树丛里找到他，扑到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脸，“吓死我了！差点就回不来了，里面好多武器！”
江羲和看着她兴奋得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眼，摸摸她的毛脑袋，“玩够了吧？咱们赶紧回去。”
姜苧哼了声。
一点都不知道捧场的男人！以后会没人要的！
爸爸说得！
“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坏话？”
“才没有！”
因为S国对他们的看管，他们一连好几天都白天跟着导游四处游荡，到了晚上就化身夜猫子四处跑。
各种各样的兵工厂。
还有幸观摩了S国的航天展。
姜苧玩儿得乐此不疲，可怜了一直缺觉的江羲和，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还得糊弄目光不善的导游。
等姜苧提出要回国的时候，他比聂师傅还兴奋。
踹掉狗皮膏药要跟着他们回国的艾奇逊，他们先大包小包地回了石头沟。
如今的石头沟跟以前大不一样。
塑料厂和烤鸡厂纷纷扩建，合并了好几个村子，还盖起小楼房，每家每户都分到了房子。
姜建国舍不得家里的老房子，干脆说服姜贵福把石头沟的老房子都保留了下来，美其名曰让孩子们都知道根在哪里。
门口汽车喇叭声一响，他就扔下手里的笤帚跑了出来，“秀兰，我去看看谁来。让志华回来扫。”
王秀兰气得不行，“你个糟老头子，亏你说得出来！懒死你得了！”
“快别骂了，快看看谁回来了！”
王秀兰定睛一看，就见姜建国左手提着包裹，右手揽着打扮时髦的小姑娘。
王秀兰：“？？？”
“奶奶！”
王秀兰听到熟悉的声音，这次跑过来拉着姜苧上看看下看看，“哎呦，我的大乖孙女，打扮成这样奶奶都不敢认了！”
“好看吧？”姜苧穿着从S国买的工装裤，踩着小靴子，再加上卷曲的头发，十足的酷姐。
“好看！精神！就是这头发，跟鸡窝一样！”
姜苧被逗得哈哈大笑。
“王奶奶。”跟在身后的江羲和出声打招呼。
王秀兰听到声音瞥了他一眼，脸拉了下来，“羲和啊，你还没见你爷爷吧？快回家去吧。你爷爷早就起复了，一直在等你，可是大喜事。”
姜苧露出个小脑袋，“起复？”
“就是他们要回家了。”姜建国觑着老伴的脸色小声说。
江羲和也没想到，看了眼聂师傅，见他点头心里五味杂陈，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那是好事呀！羲羲终于能回家了！”
看着没心没肺还替他高兴的姜苧，江羲和无言。
“快回家去吧。”
又被下了驱逐令的江羲和没办法想着把怀里的东西都搬进去，又被王秀兰拦住了。
“老家伙，你这没眼力见儿？还不赶紧把东西搬进去，不能麻烦羲和。”
“不麻烦不麻烦。”
王秀兰话里的火药味让姜苧缩缩脖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把江羲和赶走后，王秀兰转头操起笤帚就打了姜苧一顿。
不疼。
但太可耻啦！
最关键是因为有聂师傅开的军用汽车，有好多孩子来围观。
姜苧捂住通红的脸，躲在姜志华身后一直没敢见人。
姜军生笑得前仰后合，“活该，谁让你们出去玩儿不带我们！”
“就是！”姜志华也抱起双臂。
“听说江老爷子也想揍江羲和，但追不上江羲和。”
听到还有人遭殃，姜苧舒服了。
果然天下的爷爷奶奶都一样呢！
姜志华抱住姜苧，“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大哥去渝省上大学了，二哥跟着二叔去吉省了，就剩我一个人。”
“大哥和二叔都考上了呀，真不错！”姜苧啃着奶奶做的馅饼，竖起大拇指。
“是呀！最数三婶考得好，那可是京城最好的大学。以前村里人都说三婶高攀了三叔，现在都说三叔慧眼识珠。”
姜苧被逗得哈哈大笑，“村里大娘们还会成语了。”
“那是！”姜志华骄傲地昂起脑袋，“咱们村现在可是最有文化的村子，要是说不识字都不好意思说是咱们村的人。光大学生就出了三十个，扫盲班都没有学生了。”
“别说，我奶奶现在成语用得比我还溜。”钱大勇挠头，颇为烦恼，“以前奶奶是天天催我学习，现在倒好还鄙视上了，在外面都不承认是我奶。”
众人都乐得不行。
姜苧掏出买的各种衣服、玩具、还有很多录像带、CD跟他们分享，大家挤在姜家的小院子里围着黑白电视看得如醉如痴。
姜贵福又是骂又是吓，都赶不走。
他干脆一闭眼，跟姜建国两个人把姜家大门一闭，从里面用锁头锁上，还支了两根大木头，保证别人进不来才放下心来。
“看到哪儿了？你说里面的塔图因星球真的存在吗？”
“哎呀，别说话，正看到关键地方呢！”
“小兔崽子，你跟谁大小声呢！”
“村长爷爷，别动手！”
众人直到深夜都舍不得离去，还是王秀兰心疼在姜志华怀里打瞌睡的姜苧，拿着笤帚把人赶走了。
就这，他们还不甘心，不顾王秀兰的冷眼约定明天再来看。
姜建国拉住要走的姜贵福：“这不好吧？万一被别人告了，革委会会不会来我们家抓人啊？”
姜贵福也怕这个，但想起《星球大战》就心里痒痒。
“别怕，天塌了还有聂师傅顶着呢！是吧，聂师傅？”
聂师傅冷哼一声，“赶紧滚！”
“好嘞！”
姜建国小声跟王秀兰吐槽，“这小聂出门一趟怎么性子越发不好了？刚来咱们村的时候多好啊，满脸是笑。”
聂师傅想骂人！
摊上姜苧这个小祖宗，再好的性子也要被磋磨成这样！他已经很有定力了！
姜苧笑得在姜志华怀里打颤。
银星看着这个白眼狼主人，问已经长成大公鸡的蛋蛋，“咱们还要等吗？姜苧不会忘记咱们了吧？”
蛋蛋扑扇着翅膀，几下落到窗台上，鲜艳的羽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别样的光辉，“不可能！”
“你不去我去！”银星一个冲刺扑到姜苧的怀里，把最下面的姜志华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臭银星！赶紧起来！”
“我的银星！你越来越好看啦！我都怕你吃不饱！”
“┗|｀O′|┛嗷～～”
本来舒展着翅膀各种拗造型的蛋蛋见姜苧还没找他，彻底忍不住了，扑扇着翅膀飞过来啄她的头发。
“哎呀！蛋蛋！别啄！我给你带了A国的宠物粮。”
……
她很喜欢现在的石头沟，人人乐呵呵的，脸上满是幸福。
晚上她和姜志华一起睡。
她打着哈欠看着姜志华一件件试她带回来的衣裳，乐此不疲。她很懂这种感觉，当初去
香江的时候看到各种好看的衣服也忍不住呀！
“好不好看？”
“好看！”
“嘿嘿！等我回头借几件，让我妈参考一下。我妈现在在隔壁县的服装厂上班，一个月也有五十块钱呢，只有周末才回来。”
“欸？大伯不是在塑料厂吗？”她晚上还见大伯跟人喝酒来着。
“我妈说了，钱重要。老公又跑不了，就算跑了她还有钱。”
姜苧笑个不停，“不愧是大伯母。”
“妹妹，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当演员！能穿各种漂亮的衣服，还可以上电视。”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就建个电影厂，专门给你拍电影！”
“那就说定了！”
两姐妹说说笑笑闹了大半夜，谁也没注意到在姜家大门口站了好久的江羲和。
姜建国翻来覆去睡不着，戳戳王秀兰，“真不跟姜苧说啊？听说老江明天就要走了，姜苧睡这么晚肯定起不来。”
“说个屁！臭小子才多大就敢不跟家里大人说一声带着咱家姑娘出国玩儿了一年，以后还得了？”
“可我看羲和这小伙子还挺好的。”
“睡你的吧，不睡就滚去拉磨！”
“睡睡睡，我睡了。”
听到里面彻底安静下来的聂师傅掐灭烟头，问江羲和：“还不走？不告别也没啥，过几天姜苧也要去京城的，学籍都转过去了。”
江羲和眼神一黯，把手里的信递给聂师傅，“麻烦师傅帮我转交。”
“行了，赶紧滚吧，我还得睡觉呢。”
第98章 摇头花花世界迷人眼
第二天，姜苧从聂师傅那里拿过江羲和的信，上面写了江老爷子一直压着行程，昨天看到江羲和回来就忍不住了，迫不及待准备搭最早的火车回去。
江羲和还在信里抱怨。
江老爷子不是犯官瘾了，就是他的小姑又作妖了。
还吐槽江老爷子老糊涂了，吃苦改造了这么多年还死性不改，难道真得学王宝钏那样挖18年野菜才能清醒过来？
姜苧忍不住哈哈大笑。
本来在观察她眼色的聂师傅摸不住头脑，小心翼翼地问：“姜苧，你不难过？不生气？”
“啊？”姜苧疑惑地眨眨眼，又往嘴里塞了块土豆丝饼。
奶奶一大早给她做的土豆丝饼。
切得细细的土豆丝用面糊和鸡蛋搅了，简单的加一些调料，煎到两面金黄，里面还软嫩富有口感，还有土豆丝的脆，一口下去，外脆里嫩，香气四溢，简直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美味。
她能吃一盆！
可惜奶奶说太费劲了，剩下的全是聂师傅和他的手下做的，手艺很好但就是做不出来奶奶的味道。
再搭配上姐姐去上学时满脸羡慕的表情，幸福！
“我是问你，江羲和一个人去了京城，你就不难过？就不伤心？”
姜苧眨眨眼，“可我不是马上也要去京城了吗？再说，我都不是小孩子啦！我还不用上学，有什么伤心难过的？”
聂师傅人傻了。
尤其为昨天夜里站了好久的大傻子可惜。
“嗷呜～”银星流着口水的把大脑袋拱进她的怀里。
姜苧偷偷看正跟邻居们一起如醉如痴地看电视的王秀兰女士，偷偷撕了块土豆饼塞进银星的嘴里。
装高冷的蛋蛋赶紧扑上来从狼嘴里夺食。
吃饱喝足之后，她都带着各种礼物给赵老爷子他们送东西。
昔日的牛棚早就变成了小平房，附近也渐渐有了人在这里盖房子，紧挨着塑料厂，旁边还是塑料厂的大拿，很多人抢着申请这里的宅基地。
大家都觉得姜苧能这么有出息，就是靠着这几位。
离得近点儿也能沾沾光不是？
先是有人请几位老师出山教学生，被拒绝之后又开始炒宅基地，不少人为了这里的宅基地大打出手。
所以姜苧过来的时候，这里多了很多不认识的人，见到姜苧笑着跟她打招呼。
赵奶奶听到动静连忙跑出来拉着姜苧往屋里走，小声嘱咐：“别理他们，就是闲的。也是最近大家日子都好多了不少，手里有了几个钱闹的。”
“赵奶奶，我给你买了围脖，还有护膝。您不是老说棉护膝老往下掉吗？这里面内嵌了松紧带，不怕掉。”
“哎呦，我就念叨了一嘴，你就记住了？”
“那当然啦，我记忆力很好的！”
“你还知道回来！”赵老爷子把老花镜往桌子上一甩，没给姜苧好脸色。
“老头子，你干什么这么凶？前阵子不知道是谁老是念叨姜苧到哪儿了，安不安全什么的。”
“老婆子，你说啥呢！”
姜苧笑呵呵地跑过去抱着赵老爷子的胳膊，“赵爷爷，我知道您挂心我。您就别嘴硬了。”
赵老爷子也板不起脸来了，“有你这样的吗？两个小娃娃就敢自己满世界乱跑。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乱？……”
赵老爷子絮絮叨叨拉着姜苧说了大半天，等她保证以后出去玩儿要带上大人才罢休。
最后还添了句，“带大人也不能带你爸，那么大个人了还不着调！”
姜苧忍俊不禁，也不知道她爸姜爱民怎么惹老爷子了。
“赵爷爷！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姜苧捧着一个黑罐子交给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伸手够了下刚才被他甩了老远的老花镜，谁知道太远没够到，刚要站起来姜苧就赶紧殷勤地帮他拿过来。
见她满脸是笑的样子，他哼了声，“别以为你献殷勤，我就原谅你了！”
听到这话的赵奶奶不乐意了，“人家小年轻是傲娇，你这老树皮子玩这套就是老树刷绿漆装嫩！”
“欸，你这人……”
姜苧捂着嘴偷笑。
两位拌了下嘴，赵奶奶拉着姜苧喝茶吃桃酥，赵老爷子捧着姜苧给的纳米粉体材料喜不自胜。
“这东西有点厉害啊！现在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下午跟我去趟塑料厂的研究室用机器研究一下。”
姜苧自然是满口答应。
坐了一会儿，她拿着东西准备去探望其他几位老师，被赵奶奶拦住了。
“不用去了，都走了。年初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各地的大学都缺老师，能走的都走了。”
姜苧愣了下，有些失落，但更多的为他们开心，“那各位老师也能全家团聚了呢。”
“哼，你要再不回来，我们也走了！”赵老爷子冷哼。
“你这老头子嘴比死鸭子还硬。”赵奶奶拍拍姜苧的手，“3月份的时候，J大学就打电话来让我们回去，京城那边也托人来问要不要换个环境，你赵爷爷死活不肯非要等你。”
姜苧一脸感动地看向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哼了声，“我可不是专门等你。我就是气纪博涛那老小子，还跟我比，非等到身体撑不住才回去了。”
姜苧蹙眉。
纪博涛老爷子有基础病，这么多年下来她每年都要给他吃一些黑气。她去秋招会之前身子还硬朗来着，天天跟赵老爷子抢饭吃。
“我一会儿给纪爷爷打个电话，等我去了京城去看望纪爷爷。”
“决定了？就要去京城？”赵老爷子若无其事地抬头。
“我爸爸妈妈在京城呢，再说我学籍都转过去了。”
“行吧！那我们也去京城，等会儿我给那边打个电话，要是他们不要我，你得负责养活我们老两口。”
姜苧听懂了言外之意，顿时欣喜若狂，“一言为定！他们不接收赵爷爷赵奶奶，就是他们有眼无珠！我有钱，大不了我自己盖一座研究所，您想做什么做什么！”
“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
姜苧喜滋滋在赵奶奶那里蹭了顿饭，下午和赵老爷子去塑料厂的研究所。
塑料厂发展得很好，从刚开始单一的塑料，到现在开始生产农用薄膜、商品包装、塑料如用品，还承接了一部分军用塑
料的订单。
研发部更是单独占据了一个小院子。
只是随着第一批大学生的入学，这里难免冷清了不少，但还是有不少研究人员埋头苦干。
倒是隔壁的烤鸡厂在塑料厂的衬托下显得弱小无助，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也打出了口碑和品牌，倒是不愁订单。
在家里徘徊了几天，终究还是到了离别的时候。
王秀兰抓着姜苧的手直抹眼泪，临走还塞给聂师傅两个大麻袋，说是给姜爱民和凤宵月他们的东西，让聂师傅帮着捎回去。
聂师傅只能苦笑。
这真是干苦力来了！
汽车的后备箱都装不下了！
那可是两辆汽车啊！
姜志华倒是满脸兴奋，叽叽咕咕跟姜苧说着悄悄话。
姜苧只点头，最后笑呵呵地分给小弟们在香江买的股票纸，是她在香江买着玩儿的。
汽车一发动，石头沟依旧静静伫立。
姜苧望着绵延的大山，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落脚的地方。她见证了这个地方的发展，自豪而又惆怅。
几天的行程下来，一车人都疲惫不堪。
聂师傅直接把车开到了他们给姜苧准备的院子里。
院子不大，里面有一颗两人合抱的大槐树，稀稀落落挂着发黄的树叶，地上却干干净净，一看就是有人打扫过了。
银星和蛋蛋率先跑进去四处撒欢，被聂师傅眼疾手快地抓住，只能哼哼唧唧地冲姜苧叫唤。
“这可是我仔细挑选过的，旁边就是赵老爷子的房子。”聂师傅邀功道。
赵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他们也能天天见到姜苧了。
不过一路舟车劳顿，赵奶奶早就顶不住了，揉揉肩膀跟赵老爷子一起去了隔壁的院子。
他们一走，聂师傅就带着姜苧进了正房。
一进去，姜苧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打盹的老领导，连忙压低声音，“你怎么不早说？”
聂师傅张张嘴。
不等他回答，老领导威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早说好让你逃跑吗？”
姜苧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你擅自出国要是出了差错怎么办？就说那个艾奇逊，要是真被抓了，你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又会给我们造成多大的损失！”
她可是饕餮哎！
肯定不会有事的！
不过她很有眼力见儿地低头认错，“我错了。”
这干脆利落的道歉让老领导都说不下去了，沉默了下，转移了话题：“在外面逛了一圈，最发达的几个国家都去过了，有什么感受？”
“我们还差得远呢！尤其是生活水平，差太远了。”说到这里，姜苧眼里闪着光。
见她这副样子，老领导彻底放下心来。
心里装着大义就行！
这一年来提心吊胆的，还不是怕姜苧跟有些人一样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一去不回。那样，他就是龙国的罪人！
他也不再多说，起身：“你的行程是保密的，你爸妈那里应该还不知道你到了，一会儿让小聂带你去接接你爸妈。好好休整一段时间，咱们再说。”
“好嘞！”
见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老领导无奈地摇头。
第99章 弟弟他就不应该在车里！
京城大学是全龙国最好的大学。
凤宵月在这里见多了天之骄子，心里总有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天天拿着书本汲取着她需要的知识。
只可惜……
“宵月，你弟弟又带他的同事们来找你了。”
凤宵月听到这声如期而至的提醒悠悠地叹口气。
带话的女生看出她的为难，主动提出：“要不我说你不在？”
“不用，谢了。”
“客气了。大家都是同学嘛。”
凤宵月起身收拾书本。
她上面有个哥哥下面有个弟弟，都已成家。
弟弟凤时湛只小她两岁，从小跟她关系就很好。当初她主动提出要下乡，凤时湛大半夜拿着行李跑去知青办说要替她去，被她和爸爸逮回来揍了一顿才罢休。
前几年听说她要在乡下结婚更是炸了锅，打电话扬言要是敢结婚就再也不认她这个姐姐。
现在更是看不惯姜爱民，三天两头找事，也不知道弟媳是怎么受得了这个幼稚鬼的。
“姐！你好慢啊！”凤时湛等不及干脆跑进来帮她收拾东西。
他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一脸纠结，只能尴尬地朝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凤宵月就更想叹气了。
凤时湛脸庞方正，棱角分明，跟凤宵月有六成相似，只是比凤宵月白很多，此刻不耐烦地把她的东西都收进书包里，自然而然地背起来。
“姐，听说学校附近新开了家卤味店，咱们去尝尝味道。”
“不用了，我一会儿还得去接爱民。”
凤时湛一听就拉下脸，“他一个大男人接什么接，还能丢了吗？再说，我早就说好了请我的两个同事吃饭，不能爽约。”
说着他兴奋起来，“对了，我还没跟你介绍我的同事吧？关浩宕和夏永丰，一表人才吧？年纪轻轻就靠自己进了我们单位……”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凤宵月都替他累得慌！
关浩宕和夏永丰冲着凤宵月礼貌地尬笑一下，就装作看天看地看风景，就是不敢看凤宵月。
凤宵月伸手拧住凤时湛的耳朵，“消停点！”
“姐！疼！你从哪儿学的？都是姜爱民教坏了你！”
“我都这么大了，还用人教吗？”
“肯定有影响！”
凤宵月见说不通，抢过自己的包背上，刚要出门就被一个人扑了满怀，连忙稳住身形。
她还没看清，后面絮絮叨叨的凤时湛就不乐意了，“你怎么看路的？要不是女的，我非……”
等等……
凤宵月怀里的女生探出脑袋，迷茫地看向他。
凤时湛顿时愣住了。
少女干净而澄澈的琥珀色眸子，仿若一捧未被世俗沾染的泉水。此刻微微侧首，柔和却绚丽的夕阳勾勒出姣好的轮廓。
哇！
凤时湛当即决定要跟自家老婆生个这样的女儿，软软的，每天一到家就会扑到他的怀里撒娇！
“妈妈，他是谁？流氓吗？”
“你才是流氓！”凤时湛立刻驳回他刚才对少女的想法，这女孩太讨厌了！
“赶紧起来，你这么大个孩子了还认不得人吗？逮着谁都叫妈，我姐都被叫老了！”
姜苧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他姐？
这是妈妈的弟弟？小舅舅？
好讨厌！
“姜苧你回来啦！”凤宵月激动地抱紧怀里的女孩，动作之大把挤过来的凤时湛都推了个趔趄。
凤时湛根本顾不上追究，失声大喊：“他娘的姜爱民女儿这么大？那个老男人……”
“你才是老男人！”姜苧眼里冒火，开始撸袖子了。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凤宵月甚至想捂脸了。
至于关浩宕和夏永丰早就悄无声息地混迹于人群，巴不得没人注意到他们，见凤宵月看过来还主动双手合十求饶。
凤宵月拧住凤时湛的耳朵，低声训斥：“你别给我丢脸了！宝，你也来。”
凤时湛大惊。
他听到了什么？宝？
二十多年他姐都没叫过他！
他捂着耳朵忿忿地瞪着姜苧，丝毫不在意他自己的形象，白瞎了那张英俊的脸。
姜苧哼了声，乐滋滋地挽住凤宵月的胳膊，挑衅地冲他扬扬下巴。
凤时湛：“！！！”
好讨厌！
看了好一出大戏的聂师傅乐呵呵地跟上他们，原来凤家的二儿子是这种性格，真有意思！
出了校门，凤宵月才放开凤时湛的耳朵，无奈：“你能不能有点大人的样子？你那两个同事估计都要笑死了。”
凤时湛揉
揉耳朵，又瞪了眼姜苧，“姐，你不用担心。我们关系很好的，而且他们口风紧不会说什么的。”
“你看着办吧。赶紧回家，我带着你外甥女去接她爸。”
凤时湛撇撇嘴，想吐槽姜爱民，却在姜苧虎视眈眈的目光下闭上嘴。当着孩子的面说人家爸爸确实不太好。
算了。
他大人有大量。
“你骑着自行车怎么接他一个大男人？我开车来的，送你去。”
“才不用！我有车！”姜苧双手抱胸，不领情。
凤时湛这才注意到姜苧身上穿的都不是国内能见到的款式，还有微微卷曲的头发，应该是在国外烫的。
裤装工靴，有点像是国外的机车风。
看上去很有钱。
他更气了！
这个姜爱民有钱给他女儿花，没钱给姐姐花吗？他姐上下学都骑着那辆旧自行车，还得骑老远去另一所大学接姜爱民！
想到这里，他鼻孔都要冒火了！
凤宵月一见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又要犯驴脾气了，赶紧敲敲他的脑壳，“你又在脑补什么！想什么赶紧说！别藏在心里胡思乱想！”
“姜爱民他不是有钱吗？怎么不给你花！”
凤宵月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他有什么钱？再说就算他有钱，我为什么要花他的钱？我自己也有积蓄的，不过你放心，他的钱也在我这儿。至于姜苧，她的钱都是她自己挣得。”
凤时湛才不信！
这个女孩还在上学吧？哪来的钱？
他觉得他姐就在给姜爱民打掩护，想到这里，他就替她不值！
“不说了，先上车，外面冷。”他拿出车钥匙率先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妈妈！坐我的车！”姜苧连忙抱住凤宵月的胳膊，不服气了。
凤宵月哭笑不得。
这两个幼稚鬼！
关键时刻，还是聂师傅出马，“小凤，还是坐姜苧的车吧。这可是最新款的，很安全！”最后三个字咬得重重的。
凤宵月一听就明白了，点头，“那就麻烦聂师傅了。老弟，你先……”
“我也去！”
“啊？”
凤时湛看向聂师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刚才没注意，这男人浑身气场不凡，但是就这么个人刚才竟然让人没注意到他。还有他衣服右下侧鼓鼓的……
他不自觉吞了口口水。
这种人，他也见过。
不过，姜爱民的女儿身边怎么有这种人？
心里疑惑重重，上车的时候被姜苧占据了凤宵月身边的位置也没计较，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前面开车的聂师傅。
对了，还有这辆车。
看车标应该是河省汽车厂最新的款式，他都没见过。还有玻璃的厚度……
他头皮发麻！
“怎么会，你姥姥姥爷肯定很欢迎你，还有你舅舅舅妈也是。对吧，老弟？”
凤时湛从他自己的思绪惊醒，疑惑地看向凤宵月，“啥？”
凤宵月不忍直视地别过脸。
她这老弟……好蠢！
“我说，家里人肯定很惊喜我闺女回来。”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可对上姜苧带着狡黠的目光，他默默挺直了脊背，“对！”
见他这副样子，姜苧的嘴角都要飘起来了，压都压不下去。
她这个小舅舅还怪有意思的。
“等会儿，你帮我劝劝你爸爸。他非要趁着空闲时间去食堂勤工俭学，但我觉得难得有这么好的环境，多读书增长见闻才对。”
“就是！别人都说凤家的乡下女婿在大学当伙夫！”凤时湛看样子早就不满了，趁着这个机会插嘴。
凤宵月皱眉。
姜苧更是不理解，“当伙夫怎么了？”
“就是！当伙夫怎么了！”面前的聂师傅也怒了，“没我们这些伙夫，他们吃什么！喝什么！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猖狂起来了是吧？就是欠教训！”
这大嗓子震得凤时湛耳朵疼！
什么叫“我们这些伙夫”？
他吞吞口水，心里大喊，“你一个光明正大带武器满街乱逛的人是什么伙夫？人肉伙夫吗？”
姜苧攥紧小拳头，“当厨师多好！有钱拿，还管饭！”
凤宵月笑了起来，摸摸姜苧的小脑袋，“你可不能当厨师，别到时候你吃饱了，全校的人还饿着！”
姜苧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妈妈！你笑话我！”
“没有没有，我是说你小舅舅的思想不可取，劳动人民哪有高低贵贱之分，都值得人尊敬。挣钱过日子不磕碜！”
“对啊，那个叫凤时湛吧？你瞧瞧，你这觉悟就没你姐高！”聂师傅帮腔。
被连续扎了两刀的凤时湛老实了，缩在角落不说话。
他就不应该在车里！
第100章 打架打架得叫家长吧？
姜爱民高考分数并不高，考的也不是什么一流大学。他报考这所学校就纯纯是不想跟凤宵月两地分居。
车子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了地方。
凤时湛一下车就撇撇嘴。
所以他就讨厌姜爱民！
他姐每天下课都要骑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能到，现在天黑得快，他妈每天都担心得不得了。
偏偏他们全家祖传的驴脾气，都不听劝。
他瞥了眼挽着他姐胳膊的豆芽菜，心里寻思着能不能让她劝劝他姐。
心思百转。
脚上却一步不停紧紧跟着凤宵月他们。
正好是饭点，食堂里挤满了人，每个窗口都排了长长的队，手里还拿着饭票。
姜苧小鼻子动了动，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饭香味都走不动了，眼巴巴盯着窗口，拉拉凤宵月的胳膊，“妈，那里卖得有红烧肉。”
凤时湛也跟着吞口水。
现在的大学食堂厨师水平这么高？这红烧肉味儿简直在勾人犯罪！
太香了！
“姐，要不我去换点饭票，咱们也买点红烧肉回家，跟家里的味道不一样。”
两人馋嘴的样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凤宵月忍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外甥女。
“行，多买点，家里人多，让爸妈也尝尝外面的味道。”
“好嘞！”凤时湛瞄准一个大学生就冲了上去，不过一会儿就得意地冲他们扬扬手里的饭票。
姜苧也跑过去，似乎忘却了刚才的龃龉，屁颠屁颠儿地跟着凤时湛身后排队。
凤时湛得意地冲凤宵月挤挤眼。
凤宵月无奈，跟聂师傅排在他们后面。
排队排了好久才轮到他们。
正在埋头打饭的姜爱民拢了拢收到的饭票，“同学，你打多少？”
没听到回答，他皱眉抬起头重问一遍，“同……”
“爸爸！”
“欸！”
姜爱民劈手夺过凤宵月手里的饭盒，抡起勺子给打得满满的，还觉得不够甚至用勺子把红烧肉往里面压了压才心满意足地盖上盖子。
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饭票放到放饭票的匣子里，他扬声朝里面喊，“严哥，我闺女来了，我今儿请假，得早点走。”
“行！你走吧，我来给他们打饭。”
姜爱民利落地扯下头顶的帽子，跑出去紧紧抱住扑过来的姜苧，又恨恨地刮刮她的鼻子，“小没良心的，你还知道回来！玩儿得心都野了，竟然敢跟着江羲和那个臭小子一声不吭就出国！”
姜苧嘿嘿装傻。
这种时候一定不能说话！
一旁的凤时湛心里给自己的猜测打个勾，果然是国外的穿搭。
“小白眼狼，罚你今天没有红烧肉吃！”
姜苧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爸爸！”
“你求饶也没用！今儿就给我吃素，看着你妈妈吃。”
姜苧扁扁嘴，哼了声，重又抱着凤宵月的胳膊大步往前走，一副生气不理姜爱民的模样。
这下，凤时湛高兴了，双手插兜，乜了眼姜爱民，跟上。
姜爱民呵呵笑着跟聂师傅打招呼，“师傅，一会儿您尝尝我做的红烧肉，看看跟您
做的差多少。”
“那肯定差多了。”
“不一定！我可是仔细钻研过了，还改良了您的配方。”
“胡说八道！等会儿就让你小子好看！”
本来是其乐融融的画面，偏偏有人不长眼。
“呦，这不是伙夫吗？今儿怎么不去给大家打饭了？”迎面走来的男人斜着嘴角，眼里带着几分讥讽，语气里满是轻蔑。
身后跟着的人还帮腔，“就是啊！还有你老婆呢？不是每天来找你吗？”
男人哈哈大笑：“就他这个伙夫还当成宝。也不怪他老婆，长成那样，就算考上好大学又怎么样？还不是伙夫老婆！”
“就是！”
男人见姜爱民脸色阴沉下来，根本不害怕。
他早姜爱民他们一年入学，是家里托关系蹭了推举的名额进来的。当时风光无限，谁知道就一年的功夫，恢复高考了。
他们这一届就变得很尴尬。
前几届还好，不是毕业分配工作了就是马上要毕业分配工作了。
但他们这一届就难了。
学校要求他们补考一部分课程，补考不过不能毕业。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本来肚子里就没几点墨水，够呛能通过，所以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在新生里很出名的姜爱民。
农村出来的，还攀上了京城本地的姑娘。
最重要的是姜爱民他老婆还是京城大学的学生，对姜爱民又好，每天都能见到他老婆来找他。
真是让人嫉妒！
他斜着嘴角掏出两张饭票，连同手里饭盒一起塞到姜爱民怀里，“伙夫，给我打份饭。对了，剩下的饭票就请你吃吧，做饭却吃不起也太可怜了！就当是我请你老婆吃的！哈哈哈哈哈！”
凤时湛攥紧了拳头。
都怪姜爱民！
要不是他，他姐怎么会被这种人侮辱！
姜爱民随手把盛满红烧肉的饭盒递给聂师傅，“师傅，麻烦帮我拿一下。”
聂师傅挑眉，呵呵一笑。
这下有好戏看了！
姜爱民冷冷扫了对方一眼，扬手把男人的票和饭盒扔到男人脸上，砸得男人捂着脸大骂，“姜爱民！你疯了！”
姜爱民趁着这个机会，一个飞踢踹向男人，“洪磊！老子不想跟你这种蠢货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说我没关系，你也配说我老婆！真当没人治得了你了！”
洪磊根本没想到姜爱民会动手。
他不是第一次挑衅姜爱民了，但以往姜爱民从来没有计较过。
不是，这不对吧？
他缓了缓，眼里都是狠劲儿，“姜爱民你敢打我！兄弟们，给我上！”
五个人把旁边的学生都赶走，把姜爱民围起来。
姜爱民冷笑，“老子会打架的时候，你们这些孙子还没出生呢！”说完，先手为强冲过去揍洪磊。
一时之间乱成一团。
眼见对方人多势众，姜爱民落入下风，凤宵月急了，四下瞅了瞅拿了盘子准备上。
姜苧赶紧拉住了她，一脚把凤时湛踹进去，“是不是男人！”
凤时湛心里大骂一声，还是顺势撸起袖子去帮姜爱民。
丫的，敢骂他姐，活腻歪了！
有了凤时湛的加入，姜爱民很快脱离困境。
姜苧趁着这个机会跑到聂师傅跟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聂师傅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扫了眼战局，背过身把饭盒里的红烧肉拨出来一点儿，“不能吃完，等我回家给你做。”
姜苧连连点头，望着酱色的红烧肉眼睛亮晶晶的，拿起筷子开始干饭。
凤宵月见姜爱民一打三还不落下风，还能抽空帮下凤时湛也不担心了，“没事儿，孩子想吃就吃。我这儿还有爱民的饭票，等我会儿，我再去打两份。”
姜苧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眼神儿还往打架现场瞅，跟看电视节目似的。
别说，比电视有意思多了。
平常哪有这种节目？
等姜爱民和凤时湛打完，姜苧已经擦完嘴了。
姜爱民又踹了洪磊一脚，“不好意思，今天不当伙夫，专门收拾找事的人。以后再敢找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系主任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人群被人扯开，挤进来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
躺在地上惨叫的洪磊像是狗狗见了肉骨头，一骨碌爬起来抱住系主任的腿，“主任！姜爱民联合外校人打我们！”
“啊？”系主任懵了，“姜爱民打你们？这不对吧？”
姜苧一下子笑出了声。
这可太有意思了。
聂师傅也乐了，这些人在系主任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主任！你看看我脸上的伤！真的是他打的！大家都看到了，是姜爱民先动的手！”
系主任看向姜爱民。
姜爱民倒是硬气，“他骂人，还侮辱我爱人，打他都是轻的！”
“主任！他都承认了！就是他打的我！应该记他大过！”
系主任为难，“这……”
“主任！”
清脆的声音吸引了系主任的注意，循声望去见一个半大的小姑娘，高高举着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你是？”
姜苧压抑着激动，“主任！在学校打架是不是要叫家长？”
“啊？”系主任想挠头。
这里是大学！
再说这一届的学生年纪跨度很大，甚至都有四十多岁，叫哪门子的家长啊？可记过……
姜爱民这学生虽然专业课不咋地，人真的不错。再说这件事真不怪姜爱民。
于是，“呃，对。得叫家长。”
姜苧叉腰，“主任！我是姜爱民同志的家长，您叫我姜苧就行了。”
系主任：“……”
姜爱民：“……”
凤时湛捂着熊猫眼，笑得猖狂。
不等系主任搭话，姜苧就背着手皱起小眉头，瞪圆了眼睛，大声呵斥姜爱民：“姜爱民同志！你都是大朋友了怎么还能打架！辜负了国家对你的培养，辜负了父母对你的期待！真的太让人失望了！”
姜爱民危险地眯着眼看着姜苧。
凤宵月笑疯了。
这词儿，是姜爱民的词儿！
姜苧还在上三年级的时候，姜军生不知道抽哪门子的风非要跟姜苧争老大的位子，打了一架。
当然，姜军生惨败。
姜苧甚至脸都没红一下。
汤溧老师要给姜苧一个教训，就让她叫了家长。
姜爱民就是这样批评姜苧的。
姜苧对上姜爱民难看的脸色，咳了声，还是大声说：“身为大学生，不知道为了国家而奋斗，反而纠结于这些小打小闹，怎么能成长！回家之后要深刻反思自己的行为！写份检讨交给主任！”
她看向已经傻掉的系主任，“主任，三千字的检讨够不够，不够的话一万字！一定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任，您说呢！”
系主任：“……”
谁家的孩子？千万不要考他们大学！
不过检讨这主意真不错！
“行！一万字！明天下午我的课上交给我！还有洪磊，你们也是！身为大学生连个孩子都不如，丢人！”
洪磊：“？？？”
这不对吧？
“主任，是他打……”
“你骂人了没有？”
“……骂了。”这么多人证抵赖不了。
“你打姜爱民了没有？”
“……他打我，我自然还手了。”
“那不就得了，你先挑衅的，然后挨了揍也还了手，还在这里哔哔赖赖什么！”
“噗嗤。”凤时湛笑疯了，现在的大学这么有意思吗？
“还有你，这位同学，你叫什么？你也写份检讨。”
“啊？”凤时湛赶紧摆手，“主任，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
系主任皱眉，目光凌厉地看向他，“你一个校外人竟然在我们学校动手？哪个单位的？来我们学校干什么？”
凤时湛：“……”
说了，他不应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