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 第五十一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江饮君抬手捂着嘴慵慵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该不会要给我整容吧?”他眉头一皱, 然后手往下滑,摸着自己的脸,“我可是对我的脸很满意的。”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的自恋。”系统有些无语, 但还是给他解释了一番, “不会给你整容。你长得差不多,顶多是给你套一个buff。”
江饮君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既然已经抽完卡了,我就继续睡了。”
说完他就倒头大睡, 丝毫不在意系统还有没有话要说。
而系统看到他这一幅困得不行的样子, 也只是嘟囔了几句, 没有把他吵醒。
那张红色的美人卡化作点点星光,没入江饮君的身体里。而睡觉的江饮君似乎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他的脸确实如同系统说的那样,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多了一些独特的韵味。
第二天一大早,江饮君下楼的时候便看到了, 坐在楼下和花满楼说画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还是一身洁白如雪的白衣,而他对面的花满楼却是换了一件浅黄色的衣袍。两个人一个, 如霜雪般冰冷,一个如春风般温柔。
“早啊。”江饮君冲他们打了个招呼。
花满楼听到他的声音后转过头也微笑着回了他一句问候。
“你的信。”等江饮君走进之后, 西门吹雪掏出一个信封递给了他。
“我的信?”江饮君有些惊讶, 他一边接过西门吹雪递过来的信封,一边疑惑地说道,“谁会给我写信?”
他认识的人也不过那么几个, 谁会没事儿给他写封信寄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信封上的香味并没有完全散去, 还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郁金香味。
江饮君恍然大悟的“啊”了一声, 这才明白, 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他在一旁坐下,然后低着头拆信。信纸上的香味要比信封明显一些,几乎是刚展开信纸,那股熟悉的香味便喷涌而出。
“好香。”花满楼轻轻嗅了嗅,“是郁金香?”
“对。”江饮君回答道。
果然是楚留香寄来的信,信上说他有一个朋友在这里见到了江饮君。然后他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江饮君了。这才写了一封信,拜托别人交给他。
信上其实也没有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无非就问他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行走江湖的时候,要注意人心险恶之类的。在结尾还开玩笑的提了一句:“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便提我的名字,虽然不能让人如雷贯耳,但也有几分用处。”
江饮君看完信后哑然失笑。他在心里默默地感叹着楚留香的风趣幽默以及人格魅力。
坐在他旁边的西门吹雪眼神略显深沉,他看着正在看信的江饮君,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看信的江饮君微低下头,只是单纯的用发带束在背后的长发有一缕从肩头滑落。身上加了天下第一美人buff的他,不由自主的吸引着别人的目光。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他本就天生上扬的唇角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陆小凤呢?”江饮君收起信抬起头问道。
西门吹雪在他抬起头的那一个瞬间移开了视线。
“估计还没起来。”花满楼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带着笑意,“昨晚他喝了不少酒。”
江饮君眼中瞬间升起对陆小凤的钦佩,不愧是陆小凤,那么晚了还能再喝些酒。
不过陆小凤的酒量很好,他们不过聊了几句,浑身清爽的陆小凤便下了楼。
简单商讨过之后,他们还是准备兵分三路。陆小凤去找霍休,西门吹雪要去牵制住独孤一鹤,江饮君和花满楼,去找上官飞燕询问青衣楼和大金鹏王的信息。
江饮君起身谢了西门吹雪给他送信,然后便和花满楼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西门吹雪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分明西门吹雪之前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来,他的冷淡之中像是夹杂了什么情感。
一旁的陆小凤眼睛转了一圈,像是看出来了什么似的。他走过来想把胳膊搭在西门吹雪肩上,手肘还没碰到他的肩膀,西门吹雪便一个挪步躲开了他。
“做什么?”
陆小凤脸上挂着笑,有些惊奇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西门吹雪,然后起哄地说道:“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有些变了?”
“错觉。”
“哦。”陆小凤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是错觉啊。”
西门吹雪眸光一闪,他这下算是知道陆小凤在说些什么了。
他斜着撇了满脸看好戏的陆小凤一眼:“把你想说的话憋着。”
“放心,我可是守口如瓶。”陆小凤赶在西门吹雪拔剑之前,连忙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不过,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欢迎来找我询问!”
西门吹雪放在剑鞘上的手微微收紧,他咬紧了后槽牙,颇有些不满的看着陆小凤已经远去的身影。
要不把他的眉毛也剃了吧。西门吹雪心里这样想道,他看陆小凤的四条眉毛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另一边的江饮君和花满楼离开之后,直接去了上官飞燕那里。他们去的时候路过了之前住的客栈,江饮君眼神一瞥,刚好看到了,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令狐冲。
他事情办完了?江饮君慢半拍的想道,也对,阎铁珊都死了。令狐冲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只不过,不知道他师傅得知这个信息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他收回视线,跟在花满楼的身后去找上官飞燕。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他们到了上官飞燕住的地方后,却发现上官飞燕不在。
“她去哪里了?”花满楼难免有些着急,“飞燕认识的人并不多,不会平白无故的就消失的。”
花满楼皱着眉:“难不成,又让青衣楼的人抓去了?”
“花公子。”江饮君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青一楼要追杀上官飞燕?”
花满楼苦笑一声:“飞燕她拿了青衣楼的令牌。”
令牌?江饮君动作一顿,然后把目光投向了花满楼腰间悬挂着的一个令牌。
看清楚那个令牌是什么后,他沉默了。
我的CP,be了?
“关键是,青衣楼的总部在哪里,我们并不知道。”江饮君说道,他整理好面部表情,“花公子认不认识那些消息灵通的?说不定有人见过上官飞燕。”
花满楼听到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虽然我不认识消息很灵通的人,但是有一个人一定认识。”
他们连忙向外走,花满楼的步子迈得很快,看上去很是担心失踪了的上官飞燕。
江饮君有些心梗,他又一次在心里默默感叹:“上官飞燕上辈子是救了银河系吗?要不然堪称完美的花满楼怎么会……”
他越想越心梗,只好连忙转移了这个想法。花满楼所说的那个人,如果他猜的没错,应该是陆小凤了。
只不过现在陆小凤去追查大金鹏王的事了,想要让陆小凤帮忙恐怕也要等一会儿了。
花满楼也知道,他有些等不及,于是便在周围询问路人有没有见过上官飞燕。
江饮君知道他火急如焚,于是也帮忙在周边询问寻找。
“诶?”一到疑惑并且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江饮君听着有些耳熟,于是扭头一看,发现果然是熟人。
“胡大哥!”
“小公子?”
江饮君惊讶的看着坐在路旁喝酒的胡铁花:“你什么时候来了这里?”
“哎哟,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你。”胡铁花连忙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看来你这段日子过得还不错。”
江饮君无奈一笑:“先不聊这么多了,我在找人。”
“哦?找什么人?”胡铁花伸出手在江饮君肩膀上拍了一下,“我来帮你。”
江饮君把上官飞燕的大概外貌给胡铁花描述了一下,说完后问道:“怎么样?胡大哥,你有没有什么印象?”
胡铁花听了他的描述后,认真的想了一想,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那个人是她啊。”
“见过她?”江饮君问道,“什么时候?”
胡铁花:“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我看到疑似你说的这个人和一个人走了。”
“她自愿的?”江饮君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他犹豫要不要和花满楼说。
只不过看花满楼对上官飞燕那么紧张,如果他贸然把真相告诉了花满楼,对方估计会难受吧?
“那个人是你朋友?”
“不是。”江饮君否认道,“我朋友的……朋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朋友来代替了上官飞燕。
胡铁花安慰他道:“放心,既然她自愿跟着别人走,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另一边花满楼,问了半圈也没有人见过上官飞燕。他回来和江饮君集合,然后察觉到江饮君身边站了一个陌生人。
“这位是?”
“花公子,这位是我的朋友,胡铁花。”江饮君介绍道,“胡大哥这位是花满楼。”
“胡铁花?”花满楼友好地笑了笑,“原来你就是江湖上传闻已久的胡铁花胡大侠。”
胡铁花爽朗地笑笑,他伸手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我听说过你,江南首富花家七童。”
他说完后凑到江饮君耳边,小声的说道:“你这个朋友挺有钱的。”
江饮君无奈地看着他:“胡大哥,你的姬老板,也挺有钱的。”
作者有话说:
花蝴蝶:你朋友好有钱哦。好羡慕啊。
江江:你朋友也挺有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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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 第五十二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胡铁花摇摇头:“铁公鸡, 铁公鸡。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叫他铁公鸡?”
江饮君把刚才胡铁花给他说的告诉了花满楼,对方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了。
“那就好。”花满楼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 “我就害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胡铁花和江饮君好几个月没有见了, 如今碰巧相遇,胡铁花说什么也要拉着他找个客栈喝酒。
“胡大哥!你饶了我吧!”江饮君扯着胡铁花攥住他手腕上的手,可怜兮兮地说道,“我酒量不好, 酒品也不好。”
胡铁花:“放心!酒量这种东西都是喝出来的!”
江饮君迫于无奈, 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人, 他无比诚恳地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他超级能喝酒!”
一旁的花满楼哑然失笑,他已经知道江饮君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正午,回到百花楼的陆小凤还没坐下就被花满楼拉了出去,说是要给他介绍一个朋友。
陆小凤有些疑惑, 花满楼的朋友自己差不多都认识,哪儿来的自己不认识的朋友?
早已坐在客栈的江饮君誓死不沾一滴酒, 只有胡铁花独自一人就着牛肉喝酒。
陆小凤啊陆小凤,你再不来我可真要喝酒了。虽然知道在江湖上行走闯荡的人很能喝酒, 但见识给胡铁花酒量的江饮君是真的不敢和他喝酒。
说曹操曹操到, 他心里这个念头刚结束,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里!”江饮君举起手示意,“胡大哥, 你瞧, 花满楼旁边的那个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朋友。”
他嘴角微微上扬:“他很能喝的。”
胡铁花对自己的酒量向来是很有自信, 听了江饮君对陆小凤的评价后, 立即在心里做了要和对方喝酒的打算。
“原来花满楼把我拉过来就是为了喝酒?”陆小凤没看到被酒坛遮掩住的胡铁花,只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江饮君。
“怎么?江公子现在能喝酒了?”陆小凤打趣道。
江饮君算是明白了,每当陆小凤损他的时候都不会喊他名字,而是有些阴阳怪气地喊他“江公子”。
“陆小凤,快坐!”江饮君等陆小凤走近了,一把拽着他的衣袖把他拽到了座位上。
“胡大哥,你不知道,他前几天还说自己找不到能够一起喝酒的人,难过了好些日子呢!”
江饮君这一番胡言乱语让陆小凤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准备反驳的时候,就看到江饮君十分熟练地给他开了一坛酒,并且很热情地放到了他面前。
他们两个互相坑起来根本不留余地,陆小凤和胡铁花一起喝了不少的酒。到最后酒坛都放不下桌子,摆了一地。
花满楼摇摇头,语气温和地说道:“陆小凤今天算是遇到对手了。”
“他们是真能喝啊。”江饮君踢了一下脚边的酒坛,艳红的衣角垂在空中,在一片褐色之中格外的显眼。
西门吹雪下楼的时候他们还在喝着,花满楼酒量也不错,陪着喝了几杯,江饮君因为对醉酒有了心理阴影,滴酒未沾。
“西门庄主。”江饮君转过头,冲西门吹雪招了招手,“快来!快来!”
他眼尾微微下垂,眼睛澄净透彻,眼神很开心。正好有一线阳光找了进来,洒在江饮君的脸上,将如玉般的脸分割成了阴阳两块。
西门吹雪心头一跳,感觉像是浑身血液倒流似的。他抿了一下唇,唇角压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
他走了过去,然后低下头看着和胡铁花像是在喝酒一样的陆小凤。虽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是连一个表情也没有,但江饮君莫名觉得,他在用脸骂人。
“要吃些什么?”江饮君往旁边坐了一下,给西门吹雪留出来了一个空位。
西门吹雪施施然地坐下,只点了一些清淡的菜。
“这位是胡铁花。”江饮君抬起手冲向胡铁花举了一下,“我朋友。”
他说完后有对胡铁花介绍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剑神西门吹雪。”
胡铁花放下手里的酒坛,看着西门吹雪,然后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
“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爽朗大笑,说完后看向在一旁剥虾的江饮君,“看来老臭虫是杞人忧天了,小少爷离开之后认识了不少厉害的人物。”
江饮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他瞪了一眼胡铁花,恶狠狠地说道:“喝你的酒吧!”
西门吹雪听到胡铁花的话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恼羞成怒的江饮君,唇角下压。
“说起来。”江饮君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我刚收到香帅的信。”
胡铁花举起酒坛和陆小凤碰了一下,问道:“他说了些什么?难得见他写信。”
“没什么。”江饮君突然觉得有些冷,于是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就是问问我最近怎么样,不要随便相信人之类的。”
胡铁花听了后哈哈大笑:“老臭虫以为自己养孩子呢?不过,就他那个年纪也能当爹了。”
江饮君嘴角微微抽搐,在心里暗自嘟嘟囔囔:还好香帅现在不在,不然听了这番话一定会反驳自己不老。
这顿饭吃得热火朝天,陆小凤擅长交朋友,和胡铁花喝了一场酒之后迅速地熟络了起来,这速度令江饮君啧啧称奇。
果然,江湖上就是相逢即是缘,喝酒就是友。
他们两个到最后还是喝醉了,花满楼无奈地扶着陆小凤上楼休息,而江饮君也把胡铁花扶回了房间。
他再下来的时候,桌子旁边只剩下了西门吹雪一个人。
“西门庄主。”江饮君走过去,然后往西门吹雪身边一坐,“怎么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好?”
他看着面色如常的西门吹雪,硬是从他不言苟笑的脸上看出来了几分的烦躁和犹豫。
但从表面上来看,他还是一副冷冷淡淡,像是丝毫没有任何在意的谪仙人。
西门吹雪转过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江饮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方眼里都带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担忧,西门吹雪看到后原本发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事情解决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唔……不知道。”江饮君摇了摇头,“可能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西门吹雪指节轻轻叩着剑鞘,他沉思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怎么了?”江饮君单手撑在两个人中间的长凳上,然后突然拉近了他们距离。
漂亮,甚至算得上秾艳的脸,突然放大在眼前。西门吹雪下意识地瞳孔微缩,微微向后仰,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江饮君发现了他的这个动作,也往回坐拉开了距离。
“不好意思。”他道歉道,脸上也出现了饱含歉意的笑,眼尾下垂,微抬起眼,看着对面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就当江饮君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时候,西门吹雪岔开了话题:“你的剑。”
他抿着唇,唇角压成一条直线,然后冷冷淡淡地继续说道:“你的剑还在万梅山庄。”
他这么一说,江饮君才反应过来:“对哦,那我估计还要回去一趟了。”
“又要麻烦西门庄主了!”江饮君双手合十,微微抵在唇边,眼睛亮晶晶的。
西门吹雪就那样凝视着他,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就像是展翅欲飞的蝴蝶一般。
有了“天下第一美人”buff加成的江饮君,近距离看的时候更能感受到那种惊艳。
一到阳光斜射在他脸上,西门吹雪能够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虽然他的脸还是那么的好看,但是突然有了一种韵味。
“嗯?怎么了?”江饮君察觉到西门吹雪的眼神,于是微歪了一下头,疑惑地问道。
没有被发带束在脑后的长发,因为他这个动作滑落在胸前,又因为重力遮挡住了他的右眼。
江饮君一边抬手把这里头发捋在耳后,一边看着西门吹雪:“总觉得你好像有什么瞒着我似的。”
“没有。”西门吹雪移开了视线,否认道。
“那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江饮君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之后等陆小凤酒醒了,然后一脸愤恨的看着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江饮君:“好啊,我说你怎么会突然喊我过来,原来是坑我。”
“这哪能算坑呢。”江饮君无辜极了,他装模作样的擦了一下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只不过是想给你介绍一个朋友罢了。”
说完后他还站起来,语气幽怨:“罢了,罢了,你要是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陆小凤被他哽了一下,颇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对了。”陆小凤正了正脸色,“那个大金鹏王是假的,我上午去找他的时候,他的腿已经没了。”
“所以,这样就无法判断它的真假了?”江饮君问道。
陆小凤苦笑着:“何止,他背后有个机关,我刚没说几句,他就被拖进去了,估计现在被火烧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江饮君眉头几乎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你没有在那里遇见什么人吗?”
“什么人?”陆小凤疑惑地问道,“我去的时候那里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人。”
“不是说上官飞燕还有个妹妹吗?”
“我去的时候没有见他。”江饮君这么一说,陆小凤也感到有些奇怪,“平常上官雪儿都会呆在那里,真是奇怪,我这次去的时候却没有看见她。”
事情似乎和预想中的有些差别,江饮君不自觉的皱了眉,按理说这个时候陆小凤应该已经知道了幕后黑手是谁。
难不成,是有人在背后帮着霍休?
作者有话说:
存稿箱君:七夕快到了,预告一下,那天名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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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 第五十三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事情或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陆小凤看到江饮君脸上有些愁思, 于是开口安慰道,“说不定一会儿就有信息了。”
江饮君笑笑,他担心的并不是找不到线索, 而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和他记忆中的略有些出入。
事情还要继续调查, 看陆小凤的样子并没有什么担心的情绪,他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
下楼的时候,在吵闹的人群中一道惊讶的声音脱颖而出:“霍天青死了?!”
听到这句话后,江饮君和陆小凤皆是脸色一变。
霍天青死了?江饮君眉头紧蹙, 霍天青那天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受什么伤, 他怎么会突然死了?
而一旁的陆小凤脸色有些凝重, 他看样子有些勉强的从嘴角扯出一抹笑:“江饮君,我似乎知道是谁了。”
江饮君扭过头去, 微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这就知道了?难道这就是名侦探陆小鸡的过人之处?
“我先去验证一下,如果晚上我还没回来,估计就是出事了。”陆小凤伸出一只手拍在江饮君的肩膀上,“我去叫上花满楼, 你和西门吹雪注意一点独孤一鹤。”
江饮君点点头,在陆小凤临走的时候, 他拉住陆小凤嘱咐了一句。然后又连忙去找西门吹雪。
但他敲了好几下西门吹雪的房门,里面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
怎么回事?刚才他还见西门吹雪上了楼。
江饮君心里暗自揣测着西门吹雪, 然后推开了紧闭着的房门。房间里空荡荡的, 没有一个人。桌子上倒是放了一张雪白的帕子。
他去了哪里?江饮君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手帕看了看。这是西门吹雪用来擦剑的那张帕子,看来他刚才还在这里。
突然江饮君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连忙收起帕子往外赶。城外有一座山, 那里的树木不是很茂盛, 但胜在宽广, 并且荒无人烟。
和江饮君猜想的一样,他刚走到山脚就听到了一阵树木倒地的声音。
糟了,拦住了霍天青,却没拦住他!江饮君颜色很难看,连忙施展轻功飞速的往山上去。
他刚从树梢上轻巧地落地,就看到了山巅上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个人。
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打得很激烈,江饮君不敢贸然喊西门吹雪,害怕他一时分心落了下风。
“你是?”在一旁的孙秀青看到了突然出现的江饮君,疑惑地问道。
江饮君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问道:“他们打多久了?”
“不到一炷香。”或许是他的脸色太过凝重,声音太过冰冷,孙秀青下意识的回答道。
突然出现的江饮君也吸引到了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但他们两个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继续地过着招。
两人都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同时也是武功最高强的六人之一,此时不过短短几息之间,他们又过了几十招。
哪怕江饮君知道最后的结果,还是忍不住为西门吹雪担忧。
“你是他朋友?”一直盯着江饮君的石秀云突然开口,“你长得真好看。”
她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师父着急,看样子是对独孤一鹤很有信心。
“嗯。”江饮君头也没回,只是发出了一个短暂的音节。
他的反应太过冷淡,石秀云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和自己师姐说些什么。
江饮君心里虽然在担忧,但表面上仍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微抬起头,看着远处两股强大的剑意,总算见识到了西门吹雪的真正实力。
飞沙走石,以西门吹雪和独孤一鹤为中心,周围十几米几乎是一片狼藉。
江饮君猛地上前一步,瞪大了眼睛盯着出剑的西门吹雪,在心里低喊一声:来了。
果然,下一秒,一个灰色身影猝然到底。紧接着,西门吹雪缓缓收剑,他眉眼低垂,轻轻吹去乌黑剑身上的殷红血迹。
“师父!”周围的人四个女子齐声大喊,然后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江饮君舒了一口气,然后也跟着过去了。他走到距离西门吹雪一米远的地方,然后停下。
“来了?”西门吹雪归剑入鞘,发出一声脆响。
“我去你房间找你,没看到你。”江饮君叹了一口气,语气不太好,“想着就是他,陆小凤去找霍休了。”
“是他?”西门吹雪眉梢一挑,有些惊讶。
“你杀了我师父!”石秀云站了起来,怒视着风轻云淡的西门吹雪,声音冷冽。
见她出剑向西门吹雪袭来,江饮君皱眉,只一招就夺下了她手里的剑,然后手腕一转,用剑柄打在了石秀云的手上。
“搞清楚,是独孤一鹤提出来的。”江饮君一身红衣,在风中长身玉立,“你应该知道结果的,不是他死,就是西门吹雪死。”
或许是他现在的表情比身边的西门吹雪还要冷,语气也带上了不满,惹得头脑发热的石秀云瞬间哑口无言。
孙秀青抬眸看着西门吹雪,眼角含泪,很是楚楚可怜。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手拉了一下石秀云。
看着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四人,江饮君冷笑一声:“且不论技不如人,你们被别人当枪使这回事这么不计较?”
他越说越生气,浑身迸发出比西门吹雪还要强大的威压。突然,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手握住。
江饮君转过头,脸上还带着尚未消散的怒气。
“别生气。”西门吹雪哪怕是安慰人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死人是很正常的事。”
江饮君甩开他的手,心里直骂:他是在因为死人生气吗?!
被甩开后的西门吹雪收回了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
对自己实力有自知之明的峨嵋四秀面面相觑,然后愤愤不平地带着独孤一鹤的尸体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江饮君才消了气,他微斜了西门吹雪一眼:“怎么谁找你比剑你都同意。”
无辜被他的怒气波及的西门吹雪默默地解释道:“不是谁。”
江饮君:“哼。”
他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明明早就知道结果,再说了,西门吹雪和他有什么关系,不至于!不至于!
在心里说服了自己的江饮君面色又恢复如常:“陆小凤不是霍休的对手,我准备去找他。”
西门吹雪也跟着点点头,毕竟陆小凤牺牲了自己的胡子把他请过来就是在忌惮青衣楼楼主。
达成共识之后,江饮君和西门吹雪这就动身前往霍休那里。在路上,江饮君还是想亲手报之前的仇,于是拐了一圈卖了一把质量还算过得去的剑。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霍休府上几乎是空无一人。江饮君和西门吹雪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密室去。
密室里一片狼藉,原本的通道因为镶嵌了夜明珠,能够看清楚一切。但现在,夜明珠不翼而飞,通道一片黑暗。
过了剑修卡之后的江饮君虽然继承了超高的剑术和内功,但还是没有改变夜里视线不好的毛病。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摸黑在通道里走。不过通道有些窄,他走在西门吹雪的身后,倒也没有多大的问题。
“看样子,不只是陆小凤来了。”江饮君说道,“这里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西门吹雪没回头:“陆小凤的压力减少了。”
“呵。”江饮君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眼尾更往下了,“那西门庄主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没有。”西门吹雪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了身。江饮君没看见,于是一头撞进了对方怀里。
“嘶——”江饮君捂着被撞痛了的鼻子,眼睛里瞬间溢出来了泪水,“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西门吹雪:“试验一下。”
“什么?”江饮君疑惑抬头。
在黑暗中,西门吹雪还是能够看清楚一切。于是,怀里人可怜无辜的眼神,微微湿润的眼睛,微肉并且红润的唇,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看不见。”听不出任何疑惑情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江饮君尴尬地从西门吹雪怀里退了出来:“嗯,光线暗的时候会看不清楚。”
“走吧。”西门吹雪没有多说什么,就当江饮君疑惑的时候,一只布满了茧子的手握住了他腕骨突出的手腕。!!!
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心跳也逐渐加快。手腕内侧的皮肤很嫩,对方指腹上的茧子在上面摩擦的时候,江饮君忍不住头皮发麻。
“西门……”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西门吹雪打断。
“前面有声音。”
江饮君被他这句话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然后就被他拉着飞快向前。
一路上的机关都被破坏了,上面还残留着打斗的痕迹。
走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紧随着的是一阵哭喊的声音,声音还有些熟悉。他们不就之前还在一起。
“师妹!”
“我要杀了你!”
江饮君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不好了预感。他挣开西门吹雪的手,然后绕过对方快步走了过去。
被他丢下的西门吹雪眉头稍蹙,然后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前面一片狼藉,花满楼怀里抱着一个胸口被刺伤的女子,正是之前刚分开不久的石秀云。马秀真也死了,峨嵋四秀只剩下了愤怒悲伤的叶秀珠,以及在马秀真尸体旁哭泣的孙秀青。
江饮君步子一顿,看着眼前的惨状没出声。
花满楼闭上眼,脸上出现了悲悯的神情。他看上去很不好受,一个讨厌杀戮的人,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认识的人死在自己的怀里。
如果江饮君没猜错的话,上官飞燕也死了。
花满楼……看上去很难过。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25 20:51:40~2022-07-26 02:16: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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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 第五十四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西门, 江饮君。”陆小凤余光中瞥见了见到他们,于是开口喊道。
江饮君走了过去,看着半蹲着的花满楼微叹了一口气。
“霍休, 君子报仇。”他眉目微敛, 手搭在剑上,浑身肃冷,“从早到晚。”
没有剑的江饮君固然武功高强,但还是比不上霍休, 而今天带上剑的他浑身气质都与之前不同。
霍休大概一扫, 他知道今天自己绝对逃不掉了。灵犀一指陆小凤、流云飞袖花满楼、万梅山庄西门吹雪, 还有一个堪堪能和他打成平手的江饮君。
“呵。”霍休不屑地嗤笑一声,“用我一个人的命, 能够换掉这么多人的命,我也不亏。”
江饮君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然后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拔剑出鞘向他冲了过去。
他的剑很快, 快到霍休险些看不出他出手时的动作。银白的剑身在空中飞快的闪过,时不时地反射一点烛光。
旁边的人见状, 都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唯有西门吹雪还站在那里看着用剑的江饮君,眼睛里闪出亮光。
他们两个唯一一次的比试草草结束, 之后又因为江饮君没有再拿过剑, 西门吹雪还没有真正的看完他的剑招。
霍休之前和独孤一鹤打了一场,刚才又和陆小凤比试了一番,再对上江饮君时, 颇有些有心无力。
江饮君出剑时多少带了些私人恩怨, 他脸上再也没了平日里的笑, 浑身气势大开, 倒有几分像西门吹雪。
这场战斗几乎没了悬念,不过一炷香江饮君就已经占了上风。他足尖点在霍休肩上,然后用力向后飞出几米。
落地后,他看着浑身布满了伤痕的霍休,轻笑一声:“我还是来的有些迟了,算是占了个便宜。”
霍休死到临头也不肯求饶,他只是捂着胳膊上的伤,满脸怨恨的盯着江饮君。
“雪压青松第二式,杳霭流玉。”随着他的声音落地,手中的剑看似轻飘飘地挥向霍休,但剑身竟然散发出一层冰冷的雾气。
直面江饮君的霍休瞪大了双眼,他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充满了杀意的剑刺向自己眉心。
紧要关头,一阵铁链滑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江饮君抬头一看,连忙收手,然后飞速地退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霍休没来得及逃开,直到一个铁笼从天而降,将他困在了原地。
“什么鬼?”江饮君皱着眉,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西门吹雪就瞬移到了他眼前,然后探出手握着他的手腕把起了脉。
刚才他使出的剑招硬生生地收了回来,不可避免的被反噬了几分。浑身的内力隐隐约约有了逆流的趋势。
这时候江饮君才察觉到经脉的撕裂感,他皱着眉头下意识的痛呼了一声。
下一秒一股冷冽的内力顺着他的经脉运转了一周,巨大的疼痛逐渐缓和了下来。
“回去喝药。”西门吹雪冷冷道。
江饮君本来想反驳,但看对方的表情,有十分认怂的应了一声。
“这个家伙死了可惜。”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了一个妇人。
她阴狠的看着被困住的霍休:“我要他生不如死。”
“你是?”陆小凤脸色有点差,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还有人在这里。
“你不用管。”妇人是似乎不怎么喜欢陆小凤,她只是走过去,抱起上官飞燕的尸体。
“我的仇已经报了。”说完后她便带着上官飞燕离开了。
“诶!”陆小凤本来还要开口拦住她,但被江饮君拉住了。
“让她走吧。”江饮君因为刚才被阻拦,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们是一伙的,你拦下也没有什么用。”
“一伙的?”花满楼有些震惊,他脸上还残留着悲伤,语气有些不敢置信。
江饮君叹了一口气,归剑入鞘:“你没告诉她?”
“还没来得及。”陆小凤也有点不自在,毕竟自己暧昧的人,和花满楼喜欢的人竟然是同一个。
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峨嵋四秀仅存活下来的孙秀青两人带着同门的尸体离开了。陆小凤也有空把上官飞燕和之前的上官丹凤是同一个人的事情告诉了花满楼。
得知真相之后的花满楼苦笑一声,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感情这件事很难说清,谁又能知道付诸真心的人辗转于两个人之间呢?还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们离开密室的时候,江饮君突然察觉到一道恶意的目光。他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
“西门庄主。”江饮君回过头,走到西门吹雪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没有。”西门吹雪摇了摇头,然后停了下来,“怎么了?”
“没事,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江饮君笑了笑,“没什么大碍,我们走吧。”
可能真的是他的错觉,那的目光只是一瞬,当他察觉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西门吹雪也没有察觉到,总不能还有人能够躲过西门吹雪的感知吧?
一切看似都尘埃落地,陆小凤请花满楼喝酒。江饮君和西门吹雪没去掺和,他们两个的事情就由他们两个自己解决吧。
“我们明天就回去吗?”夕阳西落,天边的火烧云格外的好看,江饮君就站在街边,抬头仰望着天边。
“可以。”西门吹雪也跟着他抬头去看火烧云。
一层一层的晚霞被阳光染上了各种各样的红,一道道金光穿过云层普照大地。仿佛在地面上的各个角落都撒上了一层金粉。
临近夕阳的一片晚霞格外的漂亮,鲜红的色彩均匀的涂抹在云上,云朵的尾巴有些飘逸,像是美人鱼的尾巴似的。
“你看!”江饮君突然扯着西门吹雪的衣袖,用另一只手指向天边,“那朵云像不像一个会吐爱心的龙?”
西门吹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美人鱼”旁边有一朵淡粉色的云朵。那朵云有些弯曲,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在翘着尾巴的龙。“龙头”旁边还有一棵心型的云,和那朵龙一样,也是粉色的。
“怎么样?怎么样?像不像?”江饮君兴奋地追问着,不自觉的就往西门吹雪那边凑了凑,瞬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西门吹雪的目光从会吐心的龙上移开,然后转过头看着身边拉着他胳膊,一脸兴奋的江饮君。
对方一身红衣,比天边的晚霞还要惊艳。此时正微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深色的眼瞳里,清晰地映出来了他的身影。就像一只渴求主人抚摸的小猫一样,令人忍不住想要抬手揉一揉他。
“很像。”西门吹雪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此时语气少了些往常的冷淡,多了几分温馨。
没察觉到他语气变化的江饮君得意地扭过头,继续看着天边的云。他笑着,侧脸在夕阳的照射下像是在发光一般。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现在的距离很近,江饮君呼吸间能够闻到空气中若隐若现的冷冽香味。
“西门庄主。”江饮君扭过头来,感叹道,“你身上好香啊,是梅花的味道吗?”
“嗯。”西门吹雪喉结微动,手紧紧地握着腰间的乌鞘剑,“万梅山庄的梅花很多,福伯找人做了熏香。”
他这么一说,江饮君突然转移了话题,很是好奇地问道:“万梅山庄是因为种了一万株梅花才叫这个名字吗?”
西门吹雪听到他的话后沉思了片刻,眸光微闪:“到时候你可以来看看。”
“好啊。”江饮君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还没有见过那么多的梅花,山庄里种的梅花是什么颜色?”
“你喜欢什么颜色?”西门吹雪反问道,他浅色的瞳孔如同进了冷水的琉璃,一抹夕阳斜映在他眼中,平添了几分暖意。
江饮君右手食指微屈起来抵在了唇边,柔和漂亮的脸在夕阳下如同发光的玉石般。
然后他很认真的想了半天,欢快地回答道:“红色吧?毕竟白雪红梅,很配。”
听了他的回答后,西门吹雪的唇角微微上扬,只不过,幅度不是很明显。一旁陷入沉思的江饮君并没有发现。
白衣似雪,绯衫红梅。
确实很配。
晚霞渐渐地消散,夕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天色也由明转暗,就像是缓缓拉上了一层深蓝色的幕布,上面点缀着几颗星星。
江饮君今天晚上没有回百花楼,陆小凤和花满楼正在那里聚着,关于上官飞燕和他们两个之间的纠葛,他也不好贸然过去。
刚好,空出来了房间,江饮君订了一间房,准备明天就和西门吹雪一起返回万梅山庄。
这一夜风平浪静,第二天起来后,江饮君就先找胡铁花告别。对方刚刚转醒,正在楼下坐着。
江饮君走了过去,向胡铁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你事情已经办完了?”留着惨青胡茬的胡铁花看着江饮君,问道。
“对呀,昨天刚办完。”江饮君坐到他对面,托着下巴,懒洋洋地说道,“一会儿就走了。”
“这么急?”胡铁花有些吃惊,“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江饮君:“先去一趟万梅山庄,然后可能会去中原。”
“万梅山庄。”胡铁花放下了筷子,笑着说道,“你看起来和那个西门吹雪关系挺好啊。”
“之前江湖上都传闻,他不仅不食人间烟火,还生性冷僻,没想到竟然能和我们小少爷成为好朋友。”胡铁花打趣道。
江饮君抿了一下唇,如水墨般的眉眼轻垂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胡铁花的话后,他心跳加速了几拍,脸上也浮现出出一抹粉意。
宛如大雪纷飞中的一朵红梅。
作者有话说:
月末了,在这里立一个Flag,下一个日六一个月。为了把一大堆人综在一起,一些地点可能会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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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第五十五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他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不好相处。”江饮君表面上云淡风轻, 实则在背地里不好意思地抠着手指。
胡铁花感慨一声:“想当初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副可怜兮兮,柔弱又无力的样子。”
他喝了一口酒, 然后大大咧咧地抹了一下子:“现在感觉你浑身自信, 而且过得还不错。”
江饮君低头浅笑,他跟着胡铁花说的话,回想起了自己刚来的时候。那个时候一切皆无定数,孤身一人在陌生的环境下, 第一次看见广阔的沙漠, 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还好现在他有朋友。
他们聊了很多, 聊到最后,江饮君满脸感慨, 觉得这几个月自己的变化很大。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角,语气欢快,神采飞扬:“好啦,我要走了。胡大哥多加保重。”
“路上小心。”胡铁花一如之前分别的时候, 脸上挂着开朗的笑,认真地嘱咐着江饮君。
江饮君转身离开, 然后潇洒地背对着胡铁花挥了挥手。
西门吹雪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刚才他看见江饮君在和胡铁花聊天, 只是默默地先出去了, 并没有过来喊他。
“久等了!”江饮君一路小跑过去,层层叠叠的红衣在空中飞扬,就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般, 奔向了浑身寒意的西门吹雪。
“嗯。”西门吹雪白衣胜雪, 长身玉立地站在一旁, 以他为中心, 一米开外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在他身边经过,就连熙熙攘攘的声音,在经过他时也像按下了静音键般。
江饮君步子一顿,心跳忍不住加速,一声一声的如雷贯耳。
“还不过来?”
“来了来了!”
“走吧。”江饮君跑到西门吹雪身边,然后和他并肩走着。
“西门庄主。”他低着头,一边专注地贴着一块碎石子,一边问道,“你很着急回万梅山庄吗?”
“不着急。”西门吹雪侧过头看着他的头顶,“庄里的事情由福伯处理。”
听到他的回答后,江饮君猛地停了下来,然后抬起头看着他:“那我们走的慢一点好吗?”
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满天的繁星躲了进去。又似西门吹雪小的时候得到的一块琉璃,晶莹剔透。
“有事?”西门吹雪心中悸动不已,原本荒芜的心原如同春风吹过一般,万物悄然生长。
他按耐住心里的情愫,低声问道:“要去什么地方吗?”
“不是。”江饮君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我想多逛逛。”
他扯住西门吹雪的衣袖,然后凑了上去:“我只去过几个地方,好好奇哦。”
他分明长相秾丽,但此时却是一副期待的样子,硬生生的把艳丽的气质给压了下去,浑身洋溢着柔和并且楚楚可怜的气氛。
“嗯。”西门吹雪言简意赅的回应了他,但这也足以让江饮君高兴得不行。
从江南到塞北要路过不少城市,从水墨烟雨的江南水乡,到繁华渲染的中原,再到大漠风沙的塞北,这足以让江饮君玩的尽兴了。
他们两个并没有着急赶路,只是骑马慢行。但很快,江饮君就有些后悔了。今天中伏,阳光很烈,气温也很高。他骑着马,感觉自己要被晒化了。
白皙饱满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水,江饮君拿着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赶不上流汗的速度。
“西门庄主。”江饮君哀嚎一声,“好热啊。”
西门吹雪无奈摇头,他掏出自己身上的帕子递给了与他并行的江饮君。
“为什么你都不流汗?”江饮君接过他的帕子,羡慕地说道,眼神有些幽怨。
“你师父没教你?”西门吹雪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感觉你武功这么高,却连一些基本的东西都不懂。”
江饮君有些心虚地躲过他的眼神:“啊,我是野路子嘛。”
“那你教教我。”江饮君眼睛咕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转过头来期待地看着西门吹雪,“好不好嘛。”
西门吹雪心尖一跳,然后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哼。”
“看来名字没给你取错。”西门吹雪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是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江娇娇。”
江饮君撇撇嘴,然后又摆烂似地回答道:“啊,对对对,我就喜欢撒娇。”
大丈夫江饮君能屈能伸,才不会为了一个名字生气。他又可怜兮兮地看着西门吹雪:“老师,教教我。”
西门吹雪逗够了他,然后把一些基础性的东西十分详细地给江饮君讲了一遍。他声音冷冽低沉,在炎炎夏日就像一泓冰泉缓缓流过心间,驱散了浑身的燥热。
好在江饮君悟性还不错,再加上西门吹雪是一个很负责的老师,没过多久他就领悟了这些。
之后的路,江饮君就不再受酷热的折磨了。只不过因为他们的速度有些慢,所以没有在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城市。
天色渐晚,他们刚好停在一片树林里。十米开外,有一条还在潺潺流动的小河,约莫两米宽,一米深,里面还游动着几条鲤鱼。
西门吹雪把马绑在一旁的树上,两匹马踢了踢前蹄,打了一个鼻鸣,然后低下头来吃着周围的草。
流水潺潺,周围是似有若无的风声。几声蝉鸣过后,又响起隐隐约约的鸟鸣。
夜幕降临,天边的晚霞逐渐失了色彩。隔着枝繁叶茂的树枝间隙,江饮君抬头看见了满天繁星。一闪一闪地,就像在发光的钻石一样。
一道暖黄的光线刺破树林里的黑暗,干柴燃烧时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江饮君蹲在河边尝试抓鱼,但衣摆湿透了也没有抓到一只鱼。
到最后还是西门吹雪亲自出马,他们两个这才避免了饿肚子。
处理好的鱼被串了起来挂在了火堆上,一根削好的木棍直接插/进了它的嘴里。
江饮君接过烤鱼的重任,烤前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向西门吹雪保证:他的手艺一绝!
去了鳞的鱼皮上被划了几个花刀,被火一烤就蜷曲了起来。江饮君一手翻动着翻着白眼的鱼,一手拨弄着火堆。
事实证明,江饮君并没有说大话。烤的金黄的鱼死得其所,也算得上是功德圆满了。
“怎么样?”他把烤鱼递给了西门吹雪,然后瞪大了眼睛期待着盯着对方。
他的眼神很炽热,比一旁的篝火还要滚烫。西门吹雪握在木棍上的手指微微收紧,然后在江饮君期待的眼神中低头咬了一口鱼。
“怎么样?怎么样?”
“尚可。”
江饮君失落地低头叹了一口气,语气哀怨:“原来只是尚可啊。”
“很好。”听到他的话后,西门吹雪一顿,然后面不改色地修改了自己的意见。
而江饮君听到后立刻恢复了活力,十分得意地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猫:“我就说我很厉害的。”
他尾音微微上挑,像一把小钩子似的,直往人的心里挠。
西门吹雪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意味不明地看着身边骄傲得意的人。
果然是只猫。
简单吃了一点后,天色就已经不早了。由于没有赶到驿站,他们两个只能委屈地先在树林里过一夜了。
西门吹雪并不挑,他往旁边一坐,背靠着一棵树。然后抱着剑闭上眼睛休息。江饮君在一旁,他对面是还在燃烧的篝火,哪怕离的有些距离,但还是能够感觉到火焰的温度。
面前的火光驱散了黑暗,但身后仍是一片漆黑。江饮君背靠大树,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剑,另一只手抓着衣角,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
平常为了完成事情,迫于无奈他可以克服心中的恐惧。但到了生活中,江饮君还是那个怕高怕鬼,怕黑怕水的胆小鬼。
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尤其是生后无边的黑暗,他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他。身后的无边夜色之中隐藏着他不知道的危险。
他越这么想,心里的恐惧就越深一层。于是江饮君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世界上没有鬼,世界上没有鬼。”但他越这么想,脑海里对于鬼的塑造就越深刻。
终于,江饮君睁开了眼。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然后盯着不远处的篝火发呆。看了一会儿后,他又转移了视线。
他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西门吹雪。对方看样子已经睡着了,纤长的眼睫毛就那样轻轻的搭着,仿佛在他的眼睛下方停了两只黑色的蝴蝶般。
江饮君有些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他飞快的看了一眼身后漆黑的树林,然后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西门吹雪。
终于,他下定了决心。
一抹红影不动声色地悄悄移动的,他移动的幅度很小,就像是害怕吵醒另一个人似的。慢慢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近。
江饮君屏住了呼吸,然后像个贼似的蹑手蹑脚地接近西门吹雪。
很好,西门吹雪没有醒。他放轻了步子,一边盯着闭着眼的西门吹雪,一边缓缓地接近。
直到双方只离了一米远,江饮君才停了下来。
身边有人,江饮君心里的害怕才减轻了不少。他找了一个地方随意地躺下,然后拽着自己宽大的袖子盖在了身上。
不远处的篝火快要熄灭,光线有些暗了,但也显得柔和了。
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消失,另一道呼吸声也逐渐变得平缓。表面上睡着了的西门吹雪睁开眼,侧过头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江饮君。
对方侧卧着,枕着右臂睡得很熟。他把宽大的袖子展开盖在了身上,冷白的肤色在鲜红的衣服的衬托下如同在发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席地而睡,这天晚上江饮君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往西门吹雪怀里钻。
西门吹雪看了他半天,确定他不会过来后才闭上眼睛睡觉。
夜里的风声和不远处潺潺的水声格外的催眠,江饮君一夜无梦。
夏季清晨的气温没有那么的高,甚至说还有一点冷。江饮君悠悠转醒,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冷得打了一个寒颤。
他吸了吸鼻子,然后就坐在那里发呆。惺忪的睡眼半睁着,深色的瞳孔里写满了迷茫。
西门吹雪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少年坐在树下,头半垂着,发丝凌乱,衣衫略有不整。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在了他的脸上,在他如玉般的脸上描了一层光晕。
“醒了?”
“嗯?”江饮君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但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发出的那个气音黏黏糊糊的。
西门吹雪明白了,他只是身体睡醒了,意识还没有醒。于是他掏出帕子走到河边,把帕子浸湿后后用拧干。
还在和强大的困意做挣扎的江饮君脸上突然一凉,他的意识瞬间清醒过来。潮湿的水汽混杂着熟悉的冷冽梅香,直往鼻子里钻。
江饮君伸出手,然后一把抓住了把冷帕子摁在了自己脸上的西门吹雪的手腕。
“干嘛?”他语气有些无奈。
手下的皮肤细腻温柔,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般,江饮君没忍住摸了摸。下一秒,对方就抽回了手。
敷在脸上的帕子掉了下来,江饮君伸手接住,脸上的湿意被风一吹,他瞬间完全清醒了过来。
“是呆坐在这里,还是快点赶路到地方好好睡一觉。”西门吹雪一只手背后,表情冷淡,声音低沉地说道,“你自己选。”
江饮君眨了眨眼睛,他看了看对方依旧洁白如初的衣服,一副衣冠整齐的样子,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领口大开的衣衫。
“我们快走。”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诚恳地说道,“还是西门庄主想的周到。”
他们这次倒是没有在路上花费太多的时间,而是趁着早上气温适宜,快马加鞭地赶到了下一个城池。
汴京城。
一进城,他们两个人便下了马,然后一前一后的牵马而行。
街上的人很多,用摩肩接踵来形容都不为过。与如诗如画、烟雨迷蒙的江南不同,汴京多了几分中原独特的历史韵味。
他们找了一个客栈落脚,西门吹雪回房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江饮君看了他一眼,觉得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为好。
“体贴”的江饮君转头跑了出去,他准备先到处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
汴京城很繁华,是那种根本想象不到的繁华。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时不时的有商队经过,一群人风尘仆仆地赶路。书生、侠客、闺秀……他们神情各异,为这里的繁华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江饮君在一个巷口找系统兑换了上一个任务的奖励。他手里拿着钱袋,险些喜极而泣:“终于有钱了。”
“说的好像你之前过得很艰难似的。”系统嘲讽道,“我看有钱没钱对你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没有区别?”江饮君反驳道,“那是别人的钱拿在手里当然没有自己的钱更让人安心。”
那也没见你花西门吹雪前的时候手软。系统暗自吐槽道。
江饮君把钱袋子收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出巷口。这个巷口的光线被旁边的高楼遮挡的严严实实,又因为两边的视线也被阻挡,他出去的时候险些撞到一个人。
“抱歉。”他身手敏捷,提心吊胆的避免了两个人的碰撞。
“无碍。”一道低沉微冷的声音掠过耳畔。
江饮君下意识地抬头,只来得及看到对方苍白如纸的脸,眨眼间对方便往前走了数米。
那人浑身萦绕着一股肃杀孤僻的气质,身上的黑衣与白到透明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江饮君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右脚不便,走起路来有一些跛。但哪怕是身患残疾,也无法掩去他身上出众且独特的气质。
好奇怪的人。江饮君收回了目光,看样子是江湖人士,奇怪一点也正常。毕竟比他奇怪的人多了去了。
另一边,那人走进街边的酒楼,然后在挨着门口的桌子那里坐下。
他手里握着一把漆黑的刀,哪怕刀未出鞘,也足以令人心生寒意。他有些消瘦,像是经历了很多磨难一般。
“一壶酒。”他的声音很冷,脸色苍白,就像是亘古不变的冰雪一般。
作者有话说:
猜猜是谁。
推一下好朋友饿饭的文《身为渣O的我带球跑了》
为了解决每年一度的情期,柏清秋将顾亦宁捡了回家养着以备不时之需。顾亦宁听话又漂亮,柏清秋不介意宠着这个身上有着初恋影子的Alpha,除了爱情,顾亦宁要什么都可以。
柏清秋很自信她不会离开她,因为是人都看得出顾亦宁爱上了她。
五年后,顾亦宁掉头就签上了竞争对手的公司,毅然决然地和她断绝关系。
柏清秋将手中两道杠的验孕棒藏在身后,一言不发目送顾亦宁离开。
===
顾亦宁用了整整五年向一个不可能的人奔赴,到头来才发现所谓温情只不过是当了别人替身。离开时除却那只小熊玩偶以外她什么都没带走。再次出现在柏清秋眼前,她已经是功成名就的新届影后,前途无量。
公司为了接下来的新电影给她接了亲子综艺当特别嘉宾,录制现场穿着粉嫩蓬蓬裙的双马尾小团子跌跌撞撞扑进她怀里,眼巴巴对着她喊: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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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 第五十六章 修罗场
◎晋江独发◎
汴京城很热闹, 哪怕江饮君之前在无数的古籍中看过前人描写过的繁华的汴京,也不如现在的身临其境。
街上的人不少,交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虽然吵闹, 但也充满了烟火气息。
江饮君不知道汴京城的哪里比较好玩儿,于是便在城里绕着走了一圈。不远处传来了阵阵的香甜,江饮君闻到之后眼睛一亮。
前面是一家糕点铺子,柜台上摆满了不少香甜诱人的糕点。江饮君走了过去, 然后低头扫视着各种各样的糕点。
看了一圈, 他才发现这家糕点铺子不止卖糕点, 还卖一些干果炒货。这是,后厨端上来了一锅刚出锅的糖炒花生, 瞬间这股甜丝丝的味道便霸道地在空气中散不开。
江饮君站在这里斟酌了片刻,然后放弃了自己喜欢的桂花糕选择了一份糖炒花生。伙计刚给他打包好,陆陆续续的就来了很多的顾客,看样子还有很多老顾客。
看来他来的正好。江饮君看着很快就卖完了的糖炒花生, 在心里暗自感叹道。尤其是他转过身准备走的时候听见了一道遗憾的声音:“没了?”
伙计饱含歉意地回答道:“客官你来的真是不巧,这最后一份刚刚卖完。”
江饮君拎着手里的糖炒花生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还想再逛一会儿,但又害怕这花生凉了之后不好吃。于是, 他便牺牲了自己游玩的时间, 赶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后,他并没有返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站到西门吹雪的门前, 伸手轻轻扣了几下房门。
“进来。”
江饮君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潮湿的水汽。他心里一惊, 看向衣着整齐的西门吹雪。等看到对方潮湿的还往下滴水的头发时才明白过来, 原来西门吹雪刚沐浴完毕。
“有事?”西门吹雪看着江饮君白皙的脸逐渐染上了一层粉红,不急不缓地开口问道。
江饮君低下头躲开西门吹雪的视线,尴尬的咳了一声:“没……没什么事。就是……出去的时候买了些吃的。”
他说话有些磕巴,一边在心里暗自唾弃着自己,一边把手里的糖炒花生塞到了西门吹雪的怀里:“还不错,你尝尝。”
“谢谢。”西门吹雪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只不过江饮君头都快埋到了胸口,并没有听见。
“哈哈。”江饮君尬笑两声,“不用客气,反正之前你也照顾了我那么多。”
他说完后终于抬起了头,精致的脸上戴着薄红,眼神闪躲地说道:“我没事了,就不打扰你了。”
西门吹雪看着他狼狈的背影,食指摩梭着手里的油纸,眉头微蹙:“他的表现……还是我想多了?”
在心里想了半天,西门吹雪还是轻叹一声:“再等等吧。”
跑回到自己房间的江饮君关上门后一巴掌拍到了自己的额头上,然后懊悔不已地自言自语道:“我刚才害羞什么?!”
又不是撞见了对方正在沐浴,连衣服都穿好了,害羞个什么劲儿。再说了,又不是没看过。
这么一想,江饮君温度刚刚降下来的脸又有了升温的趋势。他手背贴着微烫的脸颊,不敢往下深想,只好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会儿,等恢复正常后才开始收拾。
他的东西并不多,只有几件衣服。只不过江饮君收拾东西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另一样东西。
“咦?差点把这个忘了。”他拿着熟悉的面人,然后仔细端详着。
刚走不久的人又回来了,西门吹雪看着面色如常的江饮君,然后不动声色地调了一下眉。
“这个你忘记拿走了。”江饮君抬起手,然后把手里拿着的面人递给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微垂下视线,指若削葱根的手上正捏着一根细竹签,竹签上是一个熟悉的面人。他伸手接了过来,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对方滚烫柔软的掌心。
“我先出去了。”江饮君猛地收回手,刚刚被触摸过的掌心一片酥麻,就像是通了一道电流似的。
“嗯。”西门吹雪盯着他,浅色冷静的瞳孔突然像是一口幽深的古井般。
江饮君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然后忍不住抠着掌心:“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西门吹雪否认,然后收回了目光。
江饮君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展颜一笑:“西门庄主吃了吗?怎么样?”
“不错。”西门吹雪声音平淡的如同流水,他低垂下眼眸,嘴里似乎还残留着糖霜的甜,“不用这么疏离。”
他突然说道。
“啊?”江饮君一征,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啊。”
为什么这么说?江饮君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他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两个人相处的过程,十分笃定地说道:“我没有。”
“是不是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太对?”江饮君微微以桥正里睁大了眼睛,深色的瞳孔在日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没有。”西门吹雪上前了一步,两个人的距离骤然缩短,“你一直喊我庄主。”
他这么一说,江饮君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在意称呼啊。
“那我喊什么?”他眼睛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纤长卷翘的眼睫,在眼下落了一片浅色的阴影,“是直呼其名的西门吹雪?”
江饮君嘴角微勾,漂亮精致的脸微微扬起:“还是说,哥哥?”
他最后那两个字说的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西门吹雪心头微痒,像是被那片羽毛来回的扫弄一样。同时,江饮君的尾音上调拉长,撒娇似的,缱绻缠绵。
“你觉得呢?”西门吹雪眼神逐渐深邃,如同雪夜里盯上了猎物的猛兽。
他把问题又抛回给了江饮君,还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我……”江饮君一哽,他没想到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西门……吹雪。”
他眼神闪躲飘忽不定,甚至已经开始后悔刚才开玩笑了。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唇,低声说出了西门吹雪的名字。
两个人顿时都沉默了下来,江饮君是因为尴尬中混淆着不知名的羞意,而西门吹雪却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移开了视线。
周围的空气不在流动,不仅暂停了下来,甚至变得粘稠。江饮君不敢呼吸,他抬起头,目光向旁边看:“我先出去了。”
说完后他逃也似的跑了出去,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江饮君出了西门吹雪的房间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松开了紧握着的手,微微透着红的掌心,赫然出现了几个月牙形的掐痕。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系统突然开口说道。
“不当讲。”江饮君哼了一下,他下楼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下,然后点了一些菜。
菜还没有上齐,西门吹雪也下来了。他在江饮君对面坐下,然后一言不发。
江饮君也不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好在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并没有在房间里那么尴尬,甚至让人有些插足不进去。
“下午要去逛逛吗?”饭吃到一半,江饮君总算抬起头说话了。
“要去哪里?”
“嗯……”江饮君不自觉地咬着筷子,眼睛里写满了纠结,“你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我都可以。”
江饮君这下倒有些为难了,他愁眉不展地说道:“感觉你不喜欢热闹的地方。”
他说完后还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不自知的可怜:“我喜欢的地方你又不喜欢。”
“你怎么知道?”西门吹雪意味不明地打断了他,“晚上有个灯会。”
“啊?”他话题转变得太快正在想着要去哪里的江饮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疑惑的音节。
西门吹雪耐心地解释道:“晚上有个灯会,快七夕了。”
“这么快吗?”江饮君有些吃惊,他算了一下,果然快七夕了。今天七月初一,这么说还有五天就七夕了。
“诶?那我们多待几天吧。”他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西门吹雪,“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西门吹雪眼中的冰冷有些融化,他指尖摩挲着手里的筷子,心里隐隐有了一个打算。
还有五天。
达成共识之后,江饮君浑身洋溢着快乐的气息。他自己或许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很吸引人。
西门吹雪手指微紧,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自从他坐下到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向他们投来了目光。当然,看的不是他。
“怎么啦?”江饮君放下筷子,他察觉到西门吹雪的神情不太对,然后疑惑的问道。
对方的表情有些冷,虽然西门吹雪平常也是一幅冷颜,但绝不像现在这样。现在他就像是,一直珍惜的东西被别人觊觎了的不爽一样。
西门吹雪听到他的询问后,神色又恢复了往常那样:“没事。”
江饮君还一头雾水,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们旁边那桌一直坐着的人站了起来,然后上楼去了。
江饮君“啊”了一声,引起了西门吹雪的注意。
“认识?”
“不认识。”江饮君摇摇头,“上午的时候见过,差点不小心撞到他。”
西门吹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了一会儿说道:“武功很高。”
“诶?”江饮君眨眨眼,“你能打得过他吗?”他好奇的问道。
西门吹雪:“……”
他觉得江饮君觉得脑回路很奇怪,他有时候有些跟不上。
“我懂了。”江饮君咳了一声,他已经能从西门吹雪不言苟笑的脸上看出了脏话。
他扭过头,也觉得自己那个问题有些傻。
“诶?!”江饮君的视线一顿,眼睛瞪得很大,惊讶地发出短促的疑惑声。
他的眼神中带着惊讶与欣喜,但更多的是欣喜。
西门吹雪剑眉微蹙,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位长相英俊突出气质,风流倜傥的白衣男子。顿时,他的脸色又不好了。
在将眼睛惊讶的同时,那位白衣男子也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很是迷人。
“好巧!”江饮君站了起来,脸上是西门吹雪从来没有见过的开心。
“确实很巧。”楚留香白衣潇洒,手中折扇轻摇,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在这里?”他嘴角天生上翘,笑起来时显得有些温柔,“不是在江南吗?”
江饮君拉着他坐了下来:“事情忙完了。对了,我收到你的信。”
“谢谢香帅百忙之中抽空寄信来。”
楚留香“啪”地一声合起了扇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几个月不见,这么生疏?怎么不喊哥哥了?”
“啪。”西门吹雪面无表情地放下手里折断的筷子,语气不咸不淡,“你们继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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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 第五十七章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话是这么说, 但西门吹雪的表情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想没事。沉下来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样子像是被抢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位是?”楚留香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抬眸打量着西门吹雪。
两人皆是一身白衣, 但气质却不同。如果说西门吹雪冷傲如冬季雪中寒梅, 那么楚留香就像是山间无法束缚的风。一个冷僻孤傲,一个风流潇洒。
江饮君眨了眨眼,他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但楚留香和西门吹雪应该不认识才对, 应该是他的错觉。
他这么想着, 然后笑着为他们互相介绍:“这位是楚留香楚香帅。”
西门吹雪微微颔首, 算是打招呼了。
“这位是万梅山庄,西门吹雪。”
“久仰大名。”楚留香嘴角微微上扬, 看上去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今日一见,剑神之名,果然不虚传。”
西门吹雪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像是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
介绍了他们认识之后江饮君又扭过头和楚留香聊天,语气是不自知的熟稔:“怎么来了汴京?”
“当然是因为这里最热闹了。”楚留香右手拿着扇子, 然后往左手心一敲,挑眉没说道。
江饮君欣喜, 他眼睛一亮:“真巧, 我也是。”
一旁的西门吹雪默不作声,暗自把原本的打算提上了日程。他看得出来,江饮君对楚留香, 只有朋友之情, 或许还夹杂着对兄长的信任, 绝对没有除此之外的任何感情。
他很确信, 直到听见楚留香的一句话:“灯会?不如我们一起。”
对方笑意融融,眼睛微弯,看向江饮君时很温和,没有一点架子。
“好啊。”江饮君一口答应了下来,等他回答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西门吹雪来,“可以吗?”
西门吹雪:“随便。”
“那我们晚上见!”江饮君轻拍了一下手,他看了看依旧满脸笑意的楚留香,又看了看面若冰霜的西门吹雪,“真好。”
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真好,西门吹雪觉得不好。
入夜,整个汴京城并没有因为夜晚的到来而陷入黑暗,反而是比白天更加的热闹繁华了起来。到处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街边不少摊贩吆喝着,到两旁的屋檐下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甚至还有不少摊贩专门摆摊卖灯笼。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过三位男子,两位身着白衣气度不凡,一位着猩红衣衫面容惊艳。
不少人向他们投来目光,尤其是一些芳龄正茂的女子,含羞带怯,笑意根本遮挡不住,几乎要从眼神里溢了出来。
江饮君比他们往前了半步,他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左顾右盼着,时不时地发出一声声惊叹。
“诶?那里有卖灯笼的!”江饮君转过身来,眼睛很亮,街边无数的灯光似乎在那一瞬间都躲进了他眼眸。
“我们要不要去买一个?”
西门吹雪想了想,然后委婉的拒绝了他。楚留香也是,只不过他添了一句:“喜欢便去,我陪你。”
“……”西门吹雪一顿,开始怀疑自己之前的判定。
江饮君和楚留香已经走远,他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哪怕心里将事情想的很复杂,但他表面上仍是一幅冷冷淡淡的样子。
“这个怎么样?”江饮君伸出食指点了点挂在木杆上的一个兔子灯笼,然后侧过头问楚留香。
“和你挺像。”他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喜欢?”
“还可以吧。”
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落在后面的西门吹雪走了过来。他一句话也没说,走到江饮君身边站定,然后看着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灯笼陷入了沉思。
就当江饮君准备掏钱买下那只兔子灯笼的时候,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指拿着一个东西塞到了他的怀里。
“咦?”江饮君下意识地抱住了那个东西,然后低头一看,被塞进怀里的正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猫灯笼。
“给我的?”他抬起头,笑意融融地看着西门吹雪。
对方一身白衣冷若冰霜,但在暖黄的灯光照映下,给他如玉般眉目清俊的脸上笼了一层暖意。一阵夜风起,宽大的白衣翻飞,就像是破笼而出的白鸽般。
“嗯。”西门吹雪伸出手,把江饮君怀里的灯笼拎了起来,然后又塞到了他的手里,“很像娇娇。”
江饮君原本心脏狂跳,听了他的话后,瞬间说不出话来。
“……”还好,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江饮君掩饰性地咳了一声,然后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一旁的楚留香,完全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楚留香在心里无奈一笑,他看着莫名有些心虚的江饮君,然后抬手摸了摸鼻子:心虚什么?
到最后,江饮君还是拿着西门吹雪买下的小猫灯笼往前走了。步子迈得很大,垂感极佳的衣摆,随着他的走动不断翻飞,就像是岩浆不断翻滚般。
楚留香“啪”的一声展开了手中的折扇,然后微侧过头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西门吹雪。
“看来江湖上传言也不可尽信。”他微笑着,意味不明的说道,“西门庄主看起来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好相处,反而是对朋友照顾有加。”
西门吹雪停了下来,他抿了一下唇,唇线下压成了一条直线:“直说就行。”
他声音冷得像冬季纷飞的细雪:“不必拐弯抹角的试探。”
听完他的话后,楚留香轻笑一声,然后脸色变得有些严肃:“西门庄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饮君他年纪小开窍,虽然我并不想插手,但还是担心他被人骗了。”
西门吹雪抬眸直视着楚留香,眼神不再冷漠,冷静自持的外表下是逐渐汹涌的情愫:“香帅不必担忧,我是认真的。”
楚留香看着西门吹雪的眼睛,然后展颜一笑:“既然如此,那便祝你得偿所愿了。”
说完后他便往前走,跟上了江饮君。感情这回事嘛,他还是少掺和些。只要江饮君不被骗,剩下的就顺其自然吧。
“你们在聊什么?”江饮君看着跟上来的楚留香,疑惑地问道。他们两个竟然能聊到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欢快聊天的样子。
楚留香和起扇子,抬手在将领军脑门上敲了一下,故作玄虚地回答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我又不是小孩子。”江饮君吃痛地缩了一下脖子,委屈地说道,“再说了,说话就说话,打我做什么。”
楚留香一脸好笑地看着他:“别装了,我下了多大的手自己清楚。”
江饮君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放慢了步子等着西门吹雪跟上来。
“哎。”楚留香叹了一口气,“这么久不见,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
江饮君一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吓了自己一大跳,连忙晃了晃脑袋,想要把那个身影给晃出去。
“没有!”他连忙否认,只是白皙如玉的脸上染了一层粉色,就连神色也有一些紧张。
楚留香余光中瞥见了快要跟上来的西门吹雪,于是抬起胳膊拦住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江饮君。然后拉长了声音说道:“阿君呐,你可真是块木头。”
“啊?”江饮君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单纯的样子,“干嘛说我是块木头。”
跟上来的西门吹雪目光落在了楚留香紧扣着江饮君肩膀的手上,他握着剑的手微微收紧,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泛白,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楚留香察觉到了对方不善的目光,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然后松开了江饮君。
“怎么感觉你们两个怪怪的?”江饮君停了下来,他审视地看着满脸笑意的楚留香以及面色冷淡的西门吹雪。
“你的错觉。”西门吹雪笃定道。
江饮君收回了视线,还是有些疑惑。有些怪怪的,但他说不上来。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楚留香用合起来的折扇敲了敲江饮君的胳膊,“前面好像有卖桂花糕的,你不是喜欢吗?走,带你去买。”
江饮君暂且不计较心里的疑惑,高兴地跟在楚留香身后去买桂花糕了。
西门吹雪也跟了上去,然后在心里暗自记下。嗜甜,甜到不要命的那种。
或许是因为还没有真正的到七夕,今天的灯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热闹。江饮君逛了一圈后就没了兴致,他们便往回走。
江饮君一手提着点了蜡烛的小猫灯笼,一手拿着一块桂花糕。身旁的西门吹雪手里拿着拆了封的桂花,然后半举着手方便他吃完后再拿。
一旁的楚留香但笑不语,反正他是想不到江湖上传说中的剑神西门吹雪,如今竟然会如此细心。
人群逐渐减少,喧闹的声音也变得遥远。蝉鸣声不断,月色溶溶,他们背对着光线,一边说着话,一边踩着影子回去。
突然,他们三个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周围寂静无声,一阵风起,晃动着树梢,发出阵阵声响。
“咻!”从斜上空传来破空声,直奔江饮君而去。
“小心!”楚留香一惊,下意识地伸手去拽身旁的江饮君。没想到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等他出手的时候,已经慢了一步。
江饮君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世界一阵天翻地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贴近了熟悉的怀抱里。
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手里的灯笼落在了地上,然后就被歪斜了的蜡烛点燃了。火舌舔舐着一层薄纸,不过眨眼之间就烧了个精光。
“!!!”
江饮君从西门吹雪怀里抬起头,冷着脸看向飞镖射来的地方。
“出来。”他声音冷得出奇,美得虚幻的脸上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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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 第五十八章 加更
◎晋江独发◎
他话音落地, 周围一片寂静,清风掠过树梢,除了他们之外, 并没有任何人出来。
江饮君脸色更差了, 他嫣红的唇微微上扬,如同一泓清泉的眼睛里写满了危险。
平时的江饮君脸上经常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再加上他脸部线条柔和,所以显得十分的温顺。但当他沉下脸时, 清俊精致的外表瞬间布满了寒意。
他断定那人并没有逃走, 甚至还待在原地一动不动。估计是想要等他们走了之后再离开, 但江饮君现在懒得和他玩躲猫猫游戏。
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江饮君准备抽剑, 等手摸到了腰的时候才发现,他今天晚上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剑。
“两个人。”楚留香摇着扇子,开口说道。
江饮君冷哼一声,然后弯腰拾起扎进地面的飞镖, 看似轻飘飘地往旁边一甩。下一秒,一声极轻的闷哼声响起。
他并没有下狠手, 但这也足以告知暗处的人,自己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果然, 几个呼吸之后从暗处走出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女子正扶着中了镖的男子,脸色很难看。她看向江饮君的目光,带着极大的愤恨, 就像是对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什么人?”江饮君看着他们, 轻挑了一下眉, “我应该不认识你们吧?为何要痛下杀手?”
那名中了镖的男子脸色发白, 唇色泛着淡淡的紫。那镖上有毒,他们是来直取江饮君性命的,没想到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倒了一颗药丸,喂给了男子。
“不说?”江饮君挂在脸上的笑立即消失了,他脸变得极快,“我想了想,与其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不如死一个活一个。”
他面若冰霜,俊雅的脸上很是认真,看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公子。”那男子吃了解药后脸色好了一些,他人长得不错,身上带着股书卷气,“在下拥翠山庄少庄主。”
他语气很平淡,听起来不像是在自我介绍,反而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呵。”江饮君冷笑一声,“你在威胁我?”
“拥翠山庄。”一旁的楚留香沉思片刻,“你是李观鱼的儿子?”
“正是家父。”李玉函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骄傲,他哪怕受了伤,也丝毫不担心对面三人能将他怎么样。
江饮君被他这个态度给气笑了,前代天下第一剑客李观鱼的儿子竟然是如此之人,当真是孝死了。
楚留香脸色微变,拥翠山庄只要有李观鱼坐镇一天,江湖上就会给他几分面子。这么想着,他略带些担忧地看向江饮君。
“庄主。”只见江饮君一改刚才的冷漠,眼尾下垂,眉头轻皱,然后委委屈屈地抱住了身旁白衣人的胳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眼底水光潋滟,艳红的唇微微撇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可怜我人在江湖孤身一人,又没有什么依靠。”他吸了一下鼻子,然后空出一只手抹了一下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现在被人刺杀了也无能为力,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听到江饮君喊“庄主”的时候,李玉函和柳无眉就脸色大变。他们调查的时候只知道江饮君和楚留香,哪怕是知道江饮君身边还跟着一个人,也不过是把他当做一个无名小辈罢了。
西门吹雪低头看着自己被江饮君抱在怀里的胳膊,嘴角短促地微微上扬,然后又压成了一条直线。
他冷着脸的时候比江饮君更可怕,浑身的寒意仿佛能够实质化。这种威压李玉函只在自己的父亲身上见到过,顿时有些懊悔这次贸然行动了。
“万梅山庄。”西门吹雪抬起头看向他们两个,眼神冷漠,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仿佛是在看两个将死之人一般,“西门吹雪。”
原本李玉函和柳无眉还有能够和他们一战的想法,如今听到西门吹雪的名字后便没了把握。
江饮君擦着泪,然后透过手指缝隙看到了脸色惨白的两人。他在心里嗤笑一声,拿身份压人,可笑。
正当他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柳无眉突然跌倒,她身边的李玉函见状,连忙手疾眼快地将她捞进了怀里。
楚留香眉头紧蹙,他看着神色紧张的李玉函,心里感叹了一番,同时对李观鱼有些同情。
江饮君原本也被柳无眉吓了一跳,但等看见不断在李玉函怀里挣扎的时候,瞬间明白了她得了什么病。
“原来是为了石观音来的。”他嗤笑一声,“不对,我说的不是很准确,原来你是为自己来的。”
柳无眉状若癫痫,妩媚动人的脸也不再漂亮。她一边用手抓着脖子,一边用头撞击着李玉函的胸膛。
“她犯瘾了。”江饮君移开视线,不去看柳无眉的惨状。
抱着柳无眉的李玉函忍着疼痛,他听到江饮君的话后,如同病急乱投医一般喊道:“求求你救救我夫人!”
江饮君颇有些无语,他之前单知道李玉函是个恋爱脑,现在看来,他恐怕连浑身的血液都是恋爱。
“我又不是大夫。”他说完后顿了一下,“没有解药的,硬扛过去就好了。”
他语气有些难以琢磨,说是不忍却又算不上,但也不是冷漠:“别再吃那个了,会上瘾的。”
柳无眉喘着气,看样子十分的痛苦。这是江饮君第一次直面犯瘾,他说不上谁对谁错,只能怪石观音心狠手辣。
“走吧。”察觉到江饮君情绪不高,西门吹雪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看向了李玉函夫妇俩,“届时会亲自上门去拜访令尊。”
他摆明了要为江饮君撑腰,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就那么轻易地过去。听了他的话后,李玉函紧紧地抱着不断挣扎的柳无眉,看样子是自有打算。
原本挺开心的灯会,经此一事,变得有些糟糕。江饮君生着闷气,回去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好了,别难过了。”楚留香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过几天就是七夕灯会了,到时候你好好玩,说不定有惊喜。”
江饮君抬起头,扬起白皙的脸。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玉树临风的楚留香,挑眉:“你该不会要给我准备什么惊喜吧?”
楚留香哑然失笑,他往江饮君脑门上弹了一下:“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准备惊喜的人吗?”
“怎么不像?”江饮君捂着头,低声吐槽道。
眼看着楚留香抬手又要往他脑袋上敲,江饮君一个滑步连忙进了房间,“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楚留香看着紧闭的房门,低头无奈地笑了笑。
江饮君脱下衣服,一边趴在浴桶中泡澡,一边吐槽:“我真是倒了大霉,又不是我让她上瘾的,现在来找我报仇。还摔坏了我的东西!”
一想起那个被火烧成残骸的小猫灯笼,江饮君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抬起手拍了一下水面,却不想,自己倒是被水溅了一脸。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鸦黑长发浸了水,紧紧地贴在如同白瓷一般的皮肤上。白皙的脸被水蒸气蒸的透着粉,看上去十分的可口诱人。
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江饮君扬声喊道:“谁啊?”
“是我。”冰冷低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等我一下!”江饮君出来飞速地擦完身子后,连忙套上了衣服去开门。
“怎么了?”他看着门外的西门吹雪,疑惑地问道。
西门吹雪原本想说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头,他看着面前略有些衣衫不整的江饮君,张了张嘴:“你……在沐浴?”
“刚洗完。”江饮君笑笑,他眼尾有些湿润,眼睛如同被水洗一般清澈,清晰的映出了西门吹雪的身影,“怎么了?”
西门吹雪眼神微暗,让江饮君忍不住警觉了起来。他没来由地感觉到了危险,如同雪夜里被饥饿的猛兽盯上的猎物一般。
“没什么。”西门吹雪开口,声音有些哑。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然后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江饮君的手里。
“诶?”江饮君惊讶地抬起头,欣喜地说道,“你又去买了一个?”
被塞到手里的正是一个和之前如出一辙的小猫灯笼,表情憨态可掬,看上去有些呆傻。
“嗯。”西门吹雪盯着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谢谢!”江饮君眼睛很亮,然后猛地扑抱住了门口的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一惊,浑身的肌肉紧绷,手半举在江饮君腰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呼吸间是潮湿的水汽,还夹杂着江饮君身上特有的香味。他眼神落在眼前雪白中透着粉意的脖颈上,然后双手缓缓地环住了江饮君劲瘦的腰肢。
对方刚刚沐浴完毕,热水的温度还残留在他身上。隔着薄薄的衣衫,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身上。分明不烫,却让他浑身发热,心头滚烫。
“你又跑了一趟。”江饮君松开了手,刚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正被西门吹雪抱着。
他微歪着头,半湿的长发从肩头滑落,水渍洇湿了胸口的衣服,胸前清晰可见。
西门吹雪连忙松开了他,然后向后一退,撇开了眼神。
“我先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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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 第五十九 晋江独发
◎晋江独发◎
他的声音不复往日的冷静, 带了些许的不自在:“早点休息。”
“好,晚安。”江饮君手里提着灯笼,抬眸对西门吹雪莞尔一笑。
门口的光线有一点点暗, 房间里的烛光渗透过来。虽然照不到江饮君的正面, 但从西门吹雪的角度来看,江饮君像是被镀了一个光晕般。
西门吹雪快步离开,白衣身影逐渐消失在了江饮君眼前。
他返回房间关上了门,然后盘腿坐在床上拎起灯笼。灯笼的做工算不上精美, 但江饮君看着就是比别的灯笼好看。
“啧啧啧。”系统开口,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睹物思人呢。”
江饮君脸一红, 他放下灯笼,清了一下喉咙后说道:“胡说什么呢你。”
“你都知道我胡说了, 还反驳我干什么。”系统哼笑几声,虽然他是一串数据,但他能够明显的感知到江饮君对待西门吹雪的态度有了些许的变化。
“别忘了完成任务。”
江饮君翻了一个白眼:“这个任务是不是有点离谱了?”
“天下第一美人”的任务前几天就更新了,很简单, 只有一条主线。但偏偏是这一条主线,让江饮君为难极了。
他一边想着, 一边打开了熟悉的蓝色光屏。只见上面显示着一行加粗的字体:“主线:获得一个告白。”
“你是不是特意想让我完不成任务的?”江饮君盯着那行字看了大半天,然后出声质问系统。
系统回答道:“我针对你做什么?这任务又不是我定的。”
它说完后顿了顿, 然后又继续说道:“再说了, 你现在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呢,获得一个告白有那么难吗?”
“……”江饮君有些无语,“那万一真的有人表白, 我怎么回应?答应不是拒绝也不是。”
系统:“为什么不能拒绝?不喜欢就拒绝啊。难道你知道谁会向你表白?而你又不想拒绝。”
“滚!”江饮君恼羞成怒地关掉了光屏, 然后屏蔽了系统。他真的是没事找骂, 垃圾系统!
江饮君倒不是知道有人会向他表白, 他只是一想起那个场面就尴尬的不行。从小到大他被不少人表白过,有男有女,但江饮君被表白的时候除了尴尬就没有任何除此之外情绪了。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大不了再难受一次。
这么想着,江饮君便觉得浑身隐隐作痛。他扯过被子一角盖住了腹部,然后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看不清的脸近在咫尺,柔软的唇互相摩挲着。腰被结实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紧固在怀里,似有若无的香气在鼻尖环绕。
绣着芙蓉花的红帐垂下,遮挡了里面的一切,只能透过点点烛光看清楚映在帷帐上的影子。
温热的肌肤紧紧相贴,白皙修长的手伸出红帐,紧紧地扣在床沿上,指节用力到发白。
如同猫叫的哭泣声夹杂着听不清楚的喘/息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着。
第二天一大早,江饮君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无比的清醒。他脸上带着酡红,卷翘纤长的眼睫毛不停的颤抖着。眼尾微微湿润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整个人看起来风情万种。
他细长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被面,脸越来越红,尤其是回想起梦里的情景。
江饮君深吸一口气,然后发音清楚地骂了一句。
他竟然会做这种梦,而且梦到的人竟然还是……
江饮君不敢继续想下去,梦里的一切无比的清晰。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羞愧的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
他今天醒来的比平常早一些,等他偷偷摸摸的整理好之后,一出门就遇见了最近不想看到的人。
两目相对,浅色眼眸平静但不疏离,深色眼眸目光四处躲闪,写满了心虚。
“早。”西门吹雪冲江饮君微微颔首,声音冷烈低沉,却让江饮君再次回想起梦里的一声声命令。
“早。”江饮君咳了一下,然后低声回道。他的声音有些虚,如果不是西门吹雪听力好,估计都听不到他这一个字。
西门吹雪还没说什么,就看着面前的人脸色微微泛红,就像是被人涂抹上了胭脂一般。不仅如此,这么红如同燎原之势般,迅速地从脸颊往下蔓延。
怎么这么不争气!江饮君感受到了脸颊的滚烫,然后在心里唾骂着自己。反正他梦到了什么西门吹雪也不知道!
这么想着,他终于抬起头和西门吹雪对视。
“起这么早吗?”
西门吹雪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嘴角幅度上扬的不大,但也足以江饮君看到。他很少笑,更多的是冷笑和嘲笑。如今笑起来就像是一缕金黄的阳光照射到了冰封的雪面上一般。
“不早了。”他看了一眼羞红还未完全散去的江饮君,“很热?”
“啊?没有啊。”
西门吹雪突然抬手,伸出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江饮君的喉结:“你红了。”
他刚从外面进来,早上的气温还没有那么的高,因此指尖上还带着些冰凉。此时点在江饮君滚烫的皮肤上,瞬间感受到了对方的颤栗。
“啊哈哈……”江饮君连忙后退,等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之后,才尴尬地说道,“这么一说是有点热。”
他扯着衣领,原本热意有些消散,现在又“哄”的一声席卷了全身。
江饮君脸颊滚烫,对方的手指分明是冰凉的,但是点在他身上,如同带了一团巨火般,烧得他浑身滚烫,口干舌燥。
西门吹雪眼睛微微眯起,眼神有些探究的上下扫了江饮君一眼。他的目光太过灼热,江饮君然忍不住连连后退。
“下去吃饭了。”就当江饮君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西门吹雪转身离开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江饮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西门吹雪走远后,他才抬起手,用手背贴着滚烫的脸颊降温。
救命啊!今天怎么这么怪。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唇,昨晚的梦不断的在脑海里循环播放。不行!禁止涩涩!他抽到的是天下第一美人卡,不是涩涩卡!
站在走廊里冷静了半天之后,江饮君才下楼去。楼下西门吹雪和楚留香正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但双方都没有说话。
江饮君走了过去,然后坐下。抬头看了看他们两个,疑惑地问道:“怎么都不说话?”
“那你来的不巧。”楚留香笑眯眯的,“我们刚刚说完。”
江饮君眨眨眼,一边用筷子夹起一个水煎包溺死在碗里,一边说道:“看来你们两个相处的不错嘛。”
楚留香但笑不语,西门吹雪撇开了视线。
江饮君越想越觉得奇怪,他们两个的态度实在是太怪了,但他又想不出来哪里奇怪,只是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你说是傅红雪的刀快还是路小佳的剑快?”*
旁边桌来了一阵讨论,他们哈哈大笑,各持己见。
江饮君筷子一顿,看起来也像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怎么?小少爷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楚留香笑着问他。
“还好。”江饮君下意识地咬着筷子,他既没有见过傅红雪的刀,也没有见过路小佳的剑。
“我只是好奇,江湖上那么多天下第一剑客,天下第一快剑,若是他们互相打起来,谁会胜?”
江饮君还挺好奇这个问题的,因为各个世界都杂糅到了一起,那么每个世界都有最强的几个人,他们到底谁厉害?
“自然是路小佳的剑快。”*
一道悠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听着很年轻,但不带任何感情波动。
“你怎么知道?谁说的?”觉得傅红雪的刀快的人反驳道。
“路小佳说的。”*
“你怎么知道他说过这句话?该不会是你胡编乱造的吧。”
“我就是路小佳。”
江饮君顺着这道声音扭过头看去,只见临近窗的桌子边坐着一位少年。他面前放了很多的花生,他正在剥开花生,然后抛到半空用嘴去接。
“好厉害。”江饮君见他一接一个准,于是赞叹道。
等看清楚少年的脸后,他惊疑地说道:“咦?是他?”
“你认识?”西门吹雪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着和路小佳一样冰冷的声音问道。
江饮君笑笑:“昨天在糕点铺子见过。”
说完后他不知道怎么想的,补充了一句:“我和他不熟。”
西门吹雪紧绷的脸微微缓和,虽然这个变化很小,但楚留香还是发现了。
“哎。”他长叹一声,摸了摸鼻子,“小少爷啊,小少爷。”
“干嘛?”江饮君无奈地看向楚留香。
谁知楚留香说完后却不说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江饮君。
他们在这边说着,路小佳已经站了起来。他看起来很年轻,但脸上是与年纪不符合的冰冷。
刚才在谈论他和傅红雪的人纷纷噤声,看样子是在害怕路小佳找他们麻烦。谁知路小佳根本没有正眼去看他们,只是绕过他们去了柜台。
路小佳的名气看起来很大,大厅里有人得知他的身份后,明显的想要和他套近乎。
一个人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走到路小佳桌子旁,一边伸手去拿堆在桌子上的花生,一边说道:“少侠,我看我们两个挺有缘的,这顿我请你了!”
“放下。”谁知路小佳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手里捏着的花生。
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冰冷,就像是一个死人般,里边看不出来任何的感情。那人有些害怕,于是陪着笑放下了手里的花生。
路小佳只是去柜台拿了一壶茶,他回来时经过江饮君那桌,然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江饮君察觉到他的目光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路小佳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的又回去了。
西门吹雪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脸色很不好。
见过一面?不熟?
呵。
作者有话说:
*引自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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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 第六十章 晋江独发
◎一更◎
“嗯?”这下江饮君倒是看到了西门吹雪冷下来的脸, 只不过他平时也是这么一个样子,江饮君也没问他怎么回事。
楚留香看见这一幕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他昨天的话说的不错, 江小少爷还真是个木头。
他正笑着, 然后就发现西门吹雪冰冷地看着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吃完了?”楚留香见状,连忙止住了笑。
“吃完了。”江饮君擦了擦手,“我昨天就问好了, 今天郊外有马术比赛。我们去看看吧?”
西门吹雪也没思考, 点了点头:“可以。”
说是马术比赛, 其实来的人很多并不会骑马,大多都是来凑个热闹的。郊外的路上不少人还在摆摊, 卖馄饨的、买糖葫芦的、卖画的……一路走过来,仿佛还在城里似的。
江饮君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西门吹雪手里也有一串。原本西门吹雪并不打算买,但江饮君十分善解人意地说:“好了, 你不用说,我知道你肯定想吃!”
一边说着就一边揪下来, 一串冰糖葫芦塞到了西门吹雪手里。
楚留香倒是看懂了他的意思,一边在胸前轻摇着折扇, 一边笑着说:“究竟是西门庄主想吃?还是你想吃?”
江饮君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二话不说地举起手里的冰糖葫芦,直往他嘴里塞。
迫于无奈,楚留香只好张嘴咬住了。然后合上扇子往江饮君头上敲了一下。
西门吹雪原本弧度微微上扬的唇角又下压成了一条直线, 他拿着冰糖葫芦走在江饮君的身边, 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周围很热闹, 甚至有些拥挤。江饮君时不时的会撞到西门吹雪身上, 一开始他还转过头,一脸不好意思地道歉。到后来不管是西门吹雪,还是他都已经习惯了。
“好热闹啊。”江饮君丢了竹签,下一秒一根完好无损的冰糖葫芦就举到了他眼前。
西门吹雪目视前方,一点眼神也没有分给江饮君。但却准确无比的把手里一直拿着的冰糖葫芦递给了他。
“谢谢,辛苦了!”他尾音微微上挑,像是小刷子一般,时不时地扫过对方的心。
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互动的楚留香长叹一声。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还说没有喜欢的人,看样子,他们两个都恨不得黏在一起。
这个时候无比怀念胡铁花的楚留香干脆眼不见为净,他拿着扇子给江饮君扇了一下。
一阵凉爽的风拂过脸颊,脸侧的碎发被风吹开,差一点粘到糖壳有些融化的冰糖葫芦。
江饮君扭过头看向楚留香:“干嘛?”
“唉,我这个孤家寡人只好去寻些乐子了。”楚留香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西门吹雪,“你们慢慢玩。”
知道楚留香朋友遍地,江饮君也没有拦他,对他摆了摆手后,就继续跟着西门吹雪往里走了。
“西门吹雪!”江饮君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扯了扯西门吹雪的袖子,“那边好热闹,我们去看看!”
不远处聚集了很多的人,甚至还有不少人正往那边去。江饮君见状,也准备去凑个热闹。毕竟,凑热闹是人的天性。
西门吹雪无奈,只好顺着他的意陪着他一起往那边去。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成功地阻挡了江饮君的视线,他倒是可以毫无负担地往里挤,但西门吹雪却不像是会凑热闹的人。
“诶!这位公子,这是怎么了?”江饮君伸手拍了一下前面一个人的肩膀,好奇地问道。
“我看的也不清楚,听说是死人了。”男子原本有些不耐烦,转过头来准备大骂,等看清江饮君的脸后有瞬间改变来念头。
“小公子,你一个人来的?”男子脸上立即挂满了笑,他眼神看的江饮君很不舒服,“我对这片可是熟悉得了如指掌,不如我们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手扣在了对方的肩膀上,然后用力往回一拉。
江饮君还没开口拒绝他,就被西门吹雪扯到了怀里。
“不用。”他声音清冷低沉,看向男子的眼神带着一份厌恶。
江饮君不开窍,根本没有看到男子看见他的眼神中夹杂了淫/欲。西门吹雪突然有些烦躁,这种情绪出现在他身上让人不免有些惊讶。
一直以来,西门吹雪都是冷静自持的,但这一刻他恨不得把江饮君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对方。
江饮君眨了眨眼,虽然他不明白西门吹雪为什么要突然抱住他,但也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开口质问,只是顺着西门吹雪的力道跟着他走了。
“怎么了?”等他们离开之后,江饮君才把西门吹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给推了下来,“刚才还好好的。”
“笨蛋。”西门吹雪低头看着他,然后也学着楚留香在他脑门上叩指敲了一下。
江饮君吃痛地捂着额头,然后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西门吹雪:“你干嘛打我?”他质问道。
“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木头做的。”西门吹雪垂眸,眼睛里写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江饮君原本和他直视着,这个眼神让他想起了昨晚那个荒唐的梦,旖旎且荒诞。滚烫的肌肤、修长的手指,一切都让他逐渐沉沦。
“不是木头做的。”江饮君捂在额头上的手逐渐下滑,双手捂着脸,低声说道。
西门吹雪一愣,觉得江饮君现在的表现有些奇怪。他这是在……害羞?看着对方通红的耳尖,西门吹雪心理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来。
像是知道了什么惊喜一般,他轻笑一声,就像是雪山微裂一样。
“别笑了。”江饮君放下了手,眼底水光潋滟,像是泛起层层涟漪的秋波一般。
他仰头看着西门吹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像是被对方□□着一样。又酸又胀,还裹挟着不知名的欣喜。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西门吹雪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然后抬起手。
江饮君以为他又要往自己脑门上敲,于是下意识的向后撤了一下,没想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取而代之的反而是微凉的手指。
“抱歉。”西门吹雪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揉着江饮君额头上泛红的地方,“弄疼你了?”
江饮君刚刚降下温的脸瞬间又有升温的趋势,他耳边回旋着西门吹雪的声音,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播着:“弄疼你了?弄疼你了?”
“没有!”他恼羞成怒地扯下了西门吹雪的手指,“我没有那么娇弱。”
西门吹雪上下扫视了一遍双脸绯红,眼底含着水光的江饮君,然后违心地点了点头。
比赛还没有开始,周围就已经汇聚了一大群人。江饮君和西门吹雪来的时候刚好只剩下一片空地。他们站在那里往下望,只见不少男子身骑高马走了出来。一群人之中既有少年郎也有年纪略大一点的中年人。
江饮君和西门吹雪挨得很近,原本他们身边是该有些拥挤的,但现在没几个人站在他们旁边。
或许是因为西门吹雪身上的气势太过震慑了吧。江饮君在心里想道,然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对方的脸。
明明来说要看比赛的人是他,可当真的到比赛了的时候,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虽然也是往下看比赛,但他的眼神明显没有聚焦。
江饮君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一个他纠结了很久,但始终不敢往深处思考的问题——他,究竟对西门吹雪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友情吗?不太像。江饮君脸色有些凝重,他回想起这段时间里他们两个的相处,不管从哪里看都超出了友情。
这么想着,他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长身玉立的西门吹雪。然后就这么一直盯着对方,直到西门吹雪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转过头来看他。
江饮君一直都知道西门吹雪长得很好看,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对方的眼睛远远比外貌更引人注目。眼尾略狭长,显得很有气势。而浅色的眼瞳更是让这份气势更上一层楼。再加上平常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就像是浸泡在了冷泉里的琉璃一般。
只不过,往日里清冷淡然的眼睛里此时多了几分温和,不再那么不好相处。尤其是,这双极为漂亮的眼睛正在专注地注视着他。
江饮君心脏感觉慢了一拍,险些呼吸不上来。随后,他的心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开始狂跳不止。周围嘈杂的声音在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像是被一层滤网滤掉,变得又轻又柔。
“怎么了?”西门吹雪看着江已经这副呆愣的样子,忍不住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
江饮君抿着唇,并没有躲开。他仰起脸看着西门吹雪,眼睛微微潮湿。深色的眼瞳里清晰地映出一抹俊雅的白衣身影,周围的声音仿佛变得很远,远到他听不见,耳朵里全是嗡嗡声。
“我没事。”他开口,声音是冷静的,表情却是恍惚的。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眨眼遮挡住眼睛。
西门吹雪心头一动,之前那个大胆的想法又从心底冒了出来。他张了张嘴,还没出声,一阵巨大的声音就从他们身边响起。
“赢了!”
“加油!加油!”
“啊啊啊啊啊啊!”
江饮君一抖,瞬间神志清醒。还没等他开口,一双干燥温热的手掌就笼在了他耳朵上。顿时,如同坠入海底后的嗡嗡声在耳朵里肆意地响着。
他们在人群中两目相对,难以言喻的情愫在眼中翻滚,熟悉的香味相互交融。江饮君终于眨了一下眼,睫毛微微颤抖,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直直地飞进了西门吹雪心里。
最后,江饮君眼睛一瞥,视线落在了旁边,躲开了西门吹雪的目光。
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这场比赛他们算是看了一个寂寞。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开口抱怨,反而是神态各异地离开了。
江饮君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曲,好看,甚至是算的上精致的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他似乎是想明白了,但还在心里思考了大半天。
喜欢……吗?他是喜欢西门吹雪吗?脸侧似乎还残留着对方手掌的温度,那一小片皮肤滚热发烫。
江饮君深吸一口气,在脑海中幻想着如果是陆小凤这么摸他,他会是一副什么的的表情。
“……”果然,如果陆小凤这么做,他一定会在对方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一拳把陆小凤大飞出去,摔倒墙上扣都扣不下来的那种。
虽然陆小凤长得也不错,但他们是损友,不可能做出这个动作。
他从赛场上出来之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西门吹雪也不着急,甚至也没有主动和他说话。
小猫要开窍了。
作者有话说:
之后每天双更,一更早上六点,二更上午九点。有事会请假,身体不是很好,会努力存稿的。感谢在2022-07-31 00:18:24~2022-08-01 01:02: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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