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们在干什么!”谢六娘手里拿着一堆东西, 站在门口怒气冲冲道。
“姓花的,你要点脸行不行,蹲男人腿边干什么!”谢六娘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软榻上, 看着花宁:“好你个小贱人,竟然趁我不在去勾搭我的男人!”
花宁摇头,双手撑在地上使劲的后退, 无助道:“六姑娘,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挺着肚子很是可怜,艰难的翻转身子跪了下来:“六姑娘, 你放过我吧, 我知道自己卑贱配不上主人, 我真的不敢跟你抢主人的呀……”
关好:“????”
谢六娘:“????”
谢六娘险些绷不住表情:“你给我起来, 我又没要你跪!”
他妈的你大着个肚子这样, 陆道舟不以为我有多丧心病狂啊!
闻言,花宁身子一颤,砰砰砰的磕起了头,没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了:“六姑娘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关好:“……”
关好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如果说谢六娘缠人很让人想痛殴她一顿的话, 那么花宁这种听不懂人话,喜欢自导自演,还特别沉浸在其中的, 就会让人有一种跟世界同归于尽的想法。
谢六娘牙齿咬得咯咯响,“你给我起来,我不会杀你!”
她就算会杀人,也不会杀玛丽苏的!
这种生物就是要自己把自己搞得极其悲惨, 然后在最后的生命关头,引来各种各样的男人来营救。
她还没脑残到想要弄死她,然后加快陆道舟被迷惑的程度。
“可是……”花宁抬起头,怯怯道:“可是六姑娘真的原谅我和主人之间的事了吗?”
关好:“????”
我们之间……有什么吗?
谢六娘:“????”
他妈的白莲都是贱人!
谢六娘气得翻白眼,她做女配攻略任务这么多年,最讨厌的就是各种各样的白莲和绿茶而不自知。
这要是原主在这里,听了这话不得气疯了,然后不停走在欺负玛丽苏接着被玛丽苏打脸的路上啊?
“原谅了原谅了!”
“可是……”
关好受不了她俩这弱智的对话,立刻打断了,说:“行了,你出去,往后我的卧室还有书房,你都不准进来,我在不在的,也不允许你进来。”
花宁听了这话,嘴一瘪,可怜巴巴的,费力的,跌跌撞撞的拎着水桶出去了。
结果刚跨过门槛,就是一声娇呼:“哎呀!”
水桶掉了,人跌了,水也撒了一地。
关好:“……”
干啥啥不成,为啥霸总们都喜欢这一款的迷糊小娇妻。
系统冷笑:【霸总只需要娇妻吃吃喝喝睡睡就行了,还能生天才萌宝!】
哪像你,让娇妻刷马桶!
关好:【……】
花宁转头,求助的眼神落在了关好的身上。
关好:“……”
谢六娘冷哼一声,啪一下甩上了门。
不会儿,门外响起了抽泣的声音。
屋内的两人:“……”
啊!玛丽苏款的迷糊娇妻毁灭吧!
***
地图画好后,关好将所有东西都收起来,一些有用的草稿放在空间,没用的就直接烧掉。
毕竟家里有个疑似穿越女或者重生女的在,还有一个玛丽苏娇妻,万一娇妻为了官配无意中发现了地形图,那才叫为人做嫁衣。
出了门,将地形图交给了刘将军,关好就没打算那么早回家。
想着天气还早,便打算去城外转转,城外也有几座不错的山,上头还有些野生的果树,爬爬山还能锻炼身体。
就没想到,她刚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前边儿的拐角处却有一个人影直直的往她身上倒。
关好下意识的伸手接,待双眼碰到那一双小鹿般的眼神时,她直接吧嗒一下,把人扔在了地上。
“啊呀!”一声,小鹿的主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很是幽怨的眼神就落在了关好的身上。
关好回头看看山脚,也是很纳闷了,这玛丽苏就没觉得自己身上很奇怪吗?
她一个孕妇,挺着个肚子到处乱颠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还能爬山,摔了个屁股蹲也没事?
这怀得哪里是孩子呀,是铁蛋吧!
“你怎么在这里?”关好瞄了一眼她的肚子,有种想要擂一拳的冲动,好在理智压制了这股冲动。
花宁捂着肚子起来,双手揉着屁股,鼻子又开始酸了,说:“我听说这山上的寺庙很是灵验,就想着来向菩萨祈祷,愿主人你身体安康。”
关好:“……”
关好突然问:“你肚子几个月了?”
花宁啊了一声,没想到被问起这个话题,便笑声说:“我,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差不多该有六七个月了吧。”
关好突然想起这个孩子是在王府出生的,且一出生就有了王府世子的名头,如今自己没有和花宁在一起……她饶有兴趣的观察了花宁的肚子几眼,戳了系统。
七个月了哎!
花宁和原主在一起的时候很能作的,那娃好像是六个多月不到七个月的时候生的,那么现在……
【你说,这娃这么坚强,那没有王府世子的身份,它会怎么样?】
【或者说,它还会出生吗?】
毕竟是打着花宁打着为夫报仇的牌坊。
系统:【……】
系统兴奋起来:【虽然我没什么用,但我可以见证哪吒传奇!】
关好:【……呸!它凭啥跟哪吒比!】
想到这里,关好的良心开始生长,咳嗽一声,说:“你肚子没什么问题吧?你不去找孩子的爹,以后它出生了,要怎么成长呢?”
花宁脸上闪着母性光辉,说:“它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有我在,就完全够了。”
关好点点头:“那你努力。”说完,她继续往山上去走。
花宁:“????”
“主人,你难道是有什么想法吗?”花宁小跑着跟了上来,“其实我看出你不喜欢六姑娘了,如果,如果主人愿意当我名义上孩子的父亲,我愿意跟主人当契约夫妻,也好叫六姑娘死心,不再缠着主人。”
关好:“……”
关好都乐了,问系统:【这玛丽苏的行为逻辑,到底是谁灌输给她的?】
这是看她死活不接茬,不愿意当便宜爹,所以又找了个听上去好像有点道理的理由来了?
关好继续往前走,顺嘴回她:“哦,那没必要。”
花宁咬咬唇,继续跟:“我不要任何好处,等你以后有了真心疼爱的女人,我愿意自动退出,也会说明孩子不是你的。”
关好犯了个白眼,回头看她:“那我干啥费这个劲?我直接找个女人成亲不就行了?我看谢六就不错。”
花宁赶紧说:“可是你不爱她呀!没有爱情的婚姻跟坟墓有什么区别!”
关好呵呵一笑:“没关系,人总归是要死的,早进坟墓和晚进坟墓也什么区别。再说了,我不爱谢六,也不爱你呀!”
“跟你假成婚,我没有好处不说,以后还有一身的麻烦。”
花宁是第一次享受这个男人的耐心,不由感动:“你今天跟我说这么多话,可见还是善良的,那么这么善良的你,我又怎么忍心看你被坟墓掩盖呢?”
“不行,我一定要拯救你!”
关好:“……”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嗳!
“再哔哔我抽你!”
花宁吓得脚步一顿,旋即坚强起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一辈子凄苦!”
关好:“……”
我有钱有闲的,凄苦什么呀!
她动了动手腕,抬手就是啪啪两下:“我警告过你了,留下可以,再用你那副恶心人的姿态来对着我,我就继续抽你!”
花宁:“……”
花宁抽噎一声,哭道:“你为何如此不识好心人!”
关好:“……”
关好又是一巴掌。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踏进火坑的!”
“啪!”
“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坚持!”
“啪啪啪啪!”
“你,我,我不会放弃的!”
“啪啪啪啪啪啪啪!”
“我……”
关好停手,跟系统吐槽:【玛丽苏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神奇物种啊!】
系统:【我也不造啊!】
一人一统,一边吐槽一边走远了。
原地的花宁则是无助的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呜呜哭泣:“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理解我呢……”
***
玛丽苏是不可能出现意外的,关好压根就不担心她。
回了家,见家中颇为安静,她觉得有些不对,转了一圈后才发现是谢六娘不见了。
问了门房大娘,待得到六姑娘下午的时候收拾了东西,说是回京后,关好高兴地吹了一声口哨。
管她穿越还是重生了,不缠着她就很好。
家里少了一个时不时就惦记她贞操的人,关好觉得自己轻松多了。
虽然面对玛丽苏的时候,兄弟还是不听话,时常处于要爆炸状态,可站立习惯了,关好也就不去管它。
反正自己能控制,不像谢六娘在的时候,大脑的指挥使位置压根就不管用。
就在她吃晚饭的时候,花宁依旧美好得像朵花儿一样走了进来。
关好:“????”
哦凑!我没看错吧!
这过去顶多四个小时吧?这猪头脸就这么恢复如初了?
关好有些痴呆的看着花宁,话说,她自己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花宁感觉主人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顿觉脸上一阵阵发烫,心口咚咚跳得厉害。
她心中紧张,手心出汗,勇敢的抬起头,磕磕巴巴的说:“主、主人,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关好收回了视线,干巴巴的:“哦,觉得你脸皮子不错。”
铁锅都没你抗揍。
花宁:“!!!!”
花宁双颊爆红:“哦,哦,谢谢……”
关好摆摆手,“不客气。”
“对了,你孩子爹在哪里你知道吗?”
花宁不想说这个,“他没了。”
那个男人被自己撵走了,就当他死了吧,反正孩子是她一个人的。
关好哦了一声:“行了,我要吃饭了,你先回去吧。”
见主人没有留自己一起用饭,花宁颇为失望的摸着肚子去了角房。
只刚一进去,就被屋内的黑影吓了一跳,“你!”
“女人,你竟然敢逃离我的身边?”一道邪魅狂狷的声音响了起来。
花宁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怒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我,我的清白身子给了你,这难道还不够吗?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过安宁的日子吗?”
男人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你有了我的孩子,我绝对不会让别的男人养我的女人和孩子的。”
听了这话,花宁心酸的眼泪落了下来,“孩子不是你的,是我的主人的。”
“他敢!”男人森冷的目光扫向窗外,“我会带你走的!”
虽然他的眼睛打小儿就无法夜视,可他这几日已经摸清了那个男人屋中的布局,不怕弄不死他!
紧接着身影一展,消失在了原地-
吃完饭,关好闲得无聊,就跟系统斗小珠子玩儿。
系统虽然不能出来,可关好用左手替代它,也当是训练自己双手的灵活度了。
突然,一个小珠子滚在了床底。
关好想着那是自己最喜欢的姨妈色小珠子,抬手便将床给挪走,准备将小珠子捡回来。
却没想床一挪开,底下竟然是老大一个板板,敲了敲,底下是空的!
“咦?”
她掀开一点板子,当闻到一股恶臭后,瞬间捂住的鼻子:“天呐,我这几天是睡在化粪池上的吗!”
怎么这么臭!
那板子很薄,关好直接换了个房间,压根就不想留下来吸毒气,打算明天找人来看看。
深夜。
一道黑影悄然破窗而入,他直接循着记忆中的方向,大头朝下,狠狠的劈砍!
咔嚓——
一股浓郁的臭气飘出,某不知姓名的山贼头子直直的掉了下去。
被攻略的王爷【完】 新世界,被蒙蔽的……
第112章
天微亮的时候, 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从坑洞爬了上来。
此时,正在另一间房间睡觉的关好全然无知。
等天亮,关好伸了个懒腰出门, 心说不愧是谢六娘睡过的房间,这小姐姐待过的地方就是香啊!
就在她准备叫人上早饭的时候,花宁不知打哪儿突然窜了出来, 一身的臭气,说:“主人,你给我一些钱好不好?”
嗯?大早上的就要钱,太不吉利了吧?
关好嫌弃她味道难闻, 赶忙躲了两步, 花宁直接就是膝盖跪地, 哭道:“你别拒绝我,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如果不找你,我真的不知道谁还能帮助我!”
“你先说说看。”关好看她。
“可以给我五十,不!五百两吗?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银子!”花宁眼睛都肿了,面上满是惊慌和担忧。
“只要你能给我五百两银子,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关好:“……”
“我让你别跟我要银子。”
“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好吗?”花宁无助道:“有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受了重伤, 我必须要救他!”
关好:“……”
你还有很重要的人?
难道是山贼头子?
可你不是一天到晚都围着我转的吗,什么时候见到山贼头子了?
想到原主给山贼头子养孩子女人,最后老家还给人掏了, 关好果断拒绝:“不给!借也不借!”
“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好吗?这么尊贵的你,怎么能拒绝这么弱小的我的请求呢?我不是白要你的钱,我是借钱, 我真的会还你的!”
花宁哭得站立不住,挺着的肚子似乎更加脆弱。
“主人,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人,你怎么忍心看我这样?”
“忍心。”关好指着大门口:“门在那边,出去,你现在被解雇了。”
花宁:“……”
花宁不愿意走,她不知道找谁来求助,可关好压根就不在乎她的感受,“你走不走?不走我直接把你扔出去,对了,你还有行囊是吧,我一起卷起来给你扔走。”
想到屋里的那个男人,花宁的目光就带了些恨意:“我自己走!”
如果叫这个狠心的男人发现,那孩子的爹,怕是性命不保!
花宁恨恨地甩开了她的手,大踏步往角房去。
关好觉得莫名奇妙,也不想搭理她,就在这时,系统突然提示:【任务完成一半。】
关好:【????】
怎么还有完成一半的?
她将视线落在花宁的方向,【这一半难道在她的身上?】
那还有一半呢?谢六娘?
要真是这样就麻烦了,谢六娘肯定不是土著了。
是不是的,既然目标是她,那总归还是要来的,反正现在弄走一个花宁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至于这位跟她的山贼头子去哪里爱死爱活的,那关好就管不着了。
***
过了两个月,关好将所有地形图都绘制完成。
琢磨着这个地方不用待了,她便打算换一个地方耍耍。
就没想,她还没来得及出城门,圣旨就到了。
嗯,赐婚圣旨,她跟谢六娘。
传旨的太监说:“王爷,皇上有令,请您同谢六姑娘就在这边城成婚,越快越好,最好接到圣旨的三日内就成婚。”
关好:“……”
我皇兄这脑子没救了!
关好现在认为谢六娘是穿越者,甚至任务者的可能性更大了。
毕竟重生的人,尤其是土著,就算心性有所转变,也还是符合大社会环境主流的。
而像谢六娘这样的,敢于在没名没分的时候住在拒绝自己的男人家里,还千里迢迢追到边城,主动扒衣服之类的行为,绝对不会是土著所有。
再有——她将视线落在了圣旨上。
谢六娘又不是玛丽苏,怎么也不可能有这个能耐,除非她像小说里说得那样,有什么道具辅助。
系统对于她的脑洞,直接打出了一行666。
面对谢六娘势在必得的目光,关好叹口气,问系统:【原主呢?】
【他投胎去了,只是不甘心自己被女人给霸占了,所以丢下任务就走,甚至都不在乎任务是否能完成。】
关好:【……】
关好嘴角抽了抽:【那确实是挺佛的。】
她笑了笑,接过了圣旨:“公公一路过来辛苦了,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回去给捎两句问候的话。”
荷包里是厚厚一沓的银票,那太监高兴坏了:“奴才多谢王爷厚赏。”
关好看向谢六娘:“六娘辛苦,竟然为我们求来了一个正经的名分。”
等着吧小苟日的,让你日到就算我输!
谢六娘美目含俏:“道舟哥哥,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嫁给你了。”
等着吧狗男人,等老娘睡到了你,让系统将你气运夺走,老娘一定把你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
关好:“我也是我也是。”
谢六娘:“那就快些准备婚礼吧。”
二人相视一笑,眼中火花闪现。
***
三日后,大婚夜。
关好脚步虚浮的进了婚房,没有丝毫犹豫,掀开了盖头:“王妃,该喝交杯酒了。”
谢六娘眼中满是野心和期待,眼神挑剔的打量着关好:“王爷,今夜可是我们的大好日子。”
今夜你完蛋了狗男人!
关好脸色有些白:“是啊,那就来吧。”
今晚我兄弟能诈尸,我就表演倒立拉稀!
视线再次那么一触碰,火花呲啦,噼里啪啦。
等红帐放下,衣衫减退,床上突然传出一声尖叫:“陆道舟!!!!”
“他妈的你鸟呢!”
“你鸟呢!你鸟哪儿去了啊啊啊啊!!!”
“陆道舟你该死啊啊啊啊!!”
谢六娘披头散发的被从床上踹了下来,想到自己吸了无数气运之子的气运,要不是上个修仙界被对手打成重伤花了许多积分,这个世界怎么也不会如此被动——
现在还倒欠系统许多——谢六娘吓得抖了起来。
女配攻略系统提示:【请任务者三秒内同目标建立亲密关系,否则将被抹杀。】
【3,2,1!】
【建立失败,任务者抹杀。】
关好在床上伸着腿,脚还没收回来,就眼睁睁的看着谢六娘跟被橡皮擦擦过似的,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关好:【……】
麻了,新婚夜死了老婆,京里的老丈人一家能放过她吗?
不过眼下这个不是她需要关注的,因为就在她要收腿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滴,男配攻略系统已启动,任务者陆道舟,请问你想要和男配攻略系统绑定吗?】
关好:【……】
炮灰系统:【……】
系统嗷呜一声冲了上去:【苟日的,又想跟我抢任务者!】
关好也骂骂咧咧的倒在地上,灵魂上去一起干:【什么攻略不攻略,手段下作,一看就不是好统!】
系统用力点头:【坏统!】
***
一人一统,自然干得过攻略系统。
更何况这玩意儿还是个黑户。
将攻略系统上报回收之后,系统美滋滋的说:【任务者,任务完成啦!】
关好也喜滋滋的,不过想到谢六娘已经噶了,她只能打着游山玩水的幌子在外头苟了两年。
在游玩途中,她去了一座山崖,然后“夫妻二人”不慎掉落山崖,双双落水身亡。
给自己选择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挖了个坑,关好将自己埋了进去,表情安详的呼叫系统:【把我抽出去】。
这个世界没啥意思,尤其是玛丽苏还活着,她一点都不想留下来继续活。
再加上原主也没有什么惦记的人或者关系亲近的亲属,噶了也就噶了,走得一身轻松毫无负担。
***
系统高兴的说:“这次有两千,有一千是回收攻略系统奖励的!”
关好美滋滋的:“那我就是一万四了!还有六千的能量点就能复活了!”
“进行下一个任务!”
***
再次睁开眼,关好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手上满是粗糙的老茧。
又摸了摸脸,皮肤不算顶好,但许是原主日常还算是精心,脸上的皮肤摸着年纪不是很大。
床上这个落地点就很好,她顺势闭了眼睛,接受原主的记忆。
原主韩玉,是韩家的韩老太用一麻袋的红薯给儿子换回来的童养媳。
当年景国旱灾,韩玉跟着一家子逃难到了松山县,因着全家孤苦无依,夫妻俩便将女儿抵给了赶集的韩老太带回家做童养媳。
好赖能活命,比卖到不知哪里的脏地方要强。
原主就这么跟着韩老太到了韩家,成为了韩君言的小媳妇,并被取名为韩玉。
等长到了十八岁,原主同比她小两岁的韩君言成了婚。
自觉完成了人生大事,韩君言就突然开窍说想要读书,然后撇下老父母和妻子,说要去外头求学,为韩家光宗耀祖。
然后一去不复返,且带走了家中所有银钱。
韩父韩母的想法就是儿子在外头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家里反正有儿媳妇伺候,所以让儿子不用担心,尽情的在外头读书长出息。
偏人一走,原主就怀孕了,然后原主带着孩子辛辛苦苦的下地干活儿,养孩子,养公婆,过着苦逼的日子。
其实干活儿这事儿原主自从来到韩家已经过习惯了,她感念韩家人给她一口饭吃,日日抢着干活儿,把自己当成骡子和马使,日夜不停歇。
可就是这样,出去的韩君言也没放过原主这个童养媳,当他在外头搭上了守寡的贵女时,迫不及待的让家中父母弄死了自己的孩子,然后无所依靠的韩玉就只能在老家守着公婆过日子。
当然,上述这一段话是关好根据原主命运进行的猜测。
因着没有孩子,公婆又难以相处,再加上几年后村里风言风语,说是丈夫在京城有了新欢,原主不到四十岁就抑郁而终。
她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死的,关好却是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原主的儿子的死和韩家父母有关系。
毕竟原主当时被婆婆支使着上山去砍柴,回来听儿子说奶奶让他洗冷水澡,还让他喝了许多冷水。
原主不会觉得婆婆能害亲孙子,只以为婆婆是懒,但关好可没有这个滤镜。
所以原主的想法很简单,她只想跟孩子好好过日子,好好的将孩子养大。
看完原主的记忆后,关好有点睡不住了,直接起来开门,把孩子从韩母的房间里偷了出来。
能给亲孙子大冬天的洗冷水澡,还让他喝凉水,关好对韩母的良心不抱有太多的期待。
***
一夜过后,韩母在外头哐哐砸门:“玉娘,修文是不是在你这里?”
关好穿上衣裳去开门,说:“娘,你年纪大了,修文正是爱动的时候,我怕他吵到你休息。”
这个世界的女子地位有些低,且很严苛,如果她这个当娘的有不孝顺的名声,韩修文甚至都不能读书科举,连经商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自己的金手指以后只能暗地里杀人越货……啊呸,暗地里敲板砖,关好也没什么失望的。
不就是孝顺吗?
这活儿她熟的很!
听到儿媳妇这么说,韩母的脸色略好了些:“好在你孝顺,不像君言,出去了好几年都不回来,你放心,你永远是我韩家的媳妇,娘把你当亲女儿看!”
关好就笑笑不说话。
原主就是因为婆婆这些洗脑的话,对韩家人掏心掏肺的,且她也不急着收拾这对老夫妻。
这个世界既然是看重孝道的,那等她想法子和离或者直接脱身后,他俩总会去找儿子,给韩君言添添麻烦也好。
就凭着这一家子自私的想法,想要跟那位守寡的贵女好好相处基本不可能。
乐子以后且有得瞧。
第113章 童养媳绝不认输
话说完, 韩母又看着儿媳:“不过你今日起来晚了,你也知道,我和你爹年纪大了, 君言在外头读书肯定辛苦,否则早就回来孝顺我们了,偏修文现在年纪又小……”
韩母语重心长道:“玉娘啊, 这个家里要靠你撑着的,你可一定要刚强一些,不能偷懒啊!”
“否则修文如今能依靠谁去呢?”
关好认真听完,特别擅长自我检讨的样儿:“娘说得太对了, 修文得靠着我, 我不能偷懒!”
“对了, 修文是男子, 以后也是要顶门立户的, 既然这样,那每日我出门的时候都要带着他,也好让他知道生活是如何的艰辛,不能叫他养成好逸恶劳的性子。”
看韩君言就知道他是怎么被养废的了,关好可不放心原主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给公婆养。
更别提还有随时丢掉小命的风险了。
韩母听了儿媳这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你是当娘的, 修文怎么养你说了算。”
不用她操劳才正好。
*
韩修文如今正三岁。
关好抱着他并没有什么费劲的,又往身上背了一个背篓,对着院子里晒太阳的韩母说:“娘, 家里柴禾暂时够用,我去山上挖一些野菜,要是能找到一些果子,也带回来给孩子甜甜嘴。”
韩母懒洋洋的摆手:“早去早回, 别在外头瞎溜达,赶紧的回来弄午饭给你爹吃。”
关好:“……”
关好颠了颠韩修文的小屁股,让他趴在自己肩膀上,轻声说:“娘带你找野果子吃去。”
她空间里倒是有一些吃的,可在经历过其他任务者后,关好并不敢在外人面前用空间,或者拿出不符合身份的东西。
毕竟任何人都有可能不是土著,小孩子也不例外,她压根就不想给自己的任务增添别的难度。
上了一趟山回来,天都暗了下来。
关好虽然不想败坏自己的名声,可她带着孩子呢,带着孩子什么意外都会有,赶不及回去做饭可跟不孝扯不上关系。
母子俩在山上逮了一只野鸡,她出门的时候背篓里面放了一个陶罐,正巧慢慢炖着喝鸡汤。
吃饱喝足后,关好叮嘱韩修文不要主动跟奶奶说他们在山上吃了什么,如果奶奶问,就说东西是娘准备的,他也不知道。
韩修文只是人小,又不是傻,自然知道奶奶跟娘比起来,哪个是真的对他好。
背篓里面放了些野梨子,关好抱着孩子下了山。
才走出山脚没多远,就见村里有个大娘迎面过来,见她在这儿,愣了一下,才赶紧说:“哎哟玉娘,你怎么在这儿啊!快些回去吧,我方才在你家门口看到有马车了,听说你男人叫人送信回来了!”
关好:“……”
这会子原主应该是中午做完饭就下地干活儿去了,完美错过简直。
关好脚步加快,想赶紧回去,看看是不是韩君言真的叫人送了信过来。
就没想她人刚在院门口露面,坐在堂屋吃石榴的韩父一下子就呛了起来,老头子咳得双眼通红,还使劲把一张好似信纸一样的东西往怀里塞。
“快!把这个藏好!”
韩母慌极了,听老头子的话将信纸塞好,然后使劲的给韩父捶着胸口。
就没想到,韩父也不知是急到了还是一口吃多了,硬是一口气没上来,就这么咽了气。
关好:“……”
听着韩母的哭声,关好拧了一把大腿,眼泪也掉了下来。
踏马的太搞笑了。
吃石榴把自己给吃死了,这死法可真别致。
嗳,不对,漠山村可没人家种石榴,就是整个松山县,也没有石榴卖的!
那么问题来了,石榴哪儿来的?
关好将视线落在韩父的胸口。
是夜,一道黑影悄然摸出了房门,见韩母哭得累了趴在那儿睡觉,黑影干起了摸尸的行当。
将信纸摸出来,关好也不急着看,反而是塞到了空间,这才轻轻推醒韩母:“娘,娘,你醒醒。”
韩母睡的迷迷糊糊的,被推醒后,想起老头子没了,瞬间就怒了:“你爹死了,你还想气死老娘不成!”
关好不在乎她的生气,只红着眼睛说:“娘,爹走了是咱们家的大事,君言他……不管书读了多少,都该回来的。”
听了这话,韩母瞬间一个激灵:“不行!”
君言正在接触的那个姑娘听说可是王府外孙女,虽然她守了寡,可人家身份贵重,要是回家来守孝,三年一过,人家贵女难不成还要陪着空等三年?
贵女不愁嫁,守寡的贵女也是如此。
见儿媳妇狐疑的目光扫了过来,韩母略有些心虚,说:“君言是读书人,本就是为了家里的前程出去辛苦的,如今他爹……你是君言的媳妇,给他爹披麻戴孝也是应当,他……就不用回来了。”
关好嘴角抽抽:“生父亡故,君言身为人子,若是不回来,怕是名声不好。”
说到名声,韩母脸色阴沉一瞬,随即说:“这事儿是我这个当娘的决定的,事后就是有人知道,君言也属不知者无罪,同他无关。”
关好耸耸肩,没再说什么。
倒是韩母,因着怕停灵太久叫人打听儿子为什么没回来,不过两日,就急急的把丈夫给葬了下去。
外人若有问起,韩母便主动说是老头子临死遗言,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打搅到儿子的前程,亡父的一片拳拳爱子子心,旁人便是听了,也难免动容,说两句不容易。
关好并没有打算在这上头败坏韩君言的名声,他这里头名声坏了,韩修文也要受到影响。
况且渣男都能干出停妻另娶的事情,就别指望他对这种名声有多看重了,更别提身后还有韩母这个当亲娘的背书。
反正收拾渣男的法子多得是。
*
韩父一下葬,韩母就提不起精神来,日日躺床上歇着。
时下守孝不能食荤,其实只需要一个月就行。
关好没有为了韩父虐待自己的意思,韩修文还小,不记事,关好虽明面上没有给他吃肉食,但一些汤啊之类的,也很有营养,倒是不耽误什么。
忙碌了一天,夜里回了房后,关好哄睡了韩修文,这才对着烛光将信纸拿出来看。
看完后,她人都傻了。
韩君言可真不是个东西呀!
上头说了,他在京城认识了康王寡居的外孙女明问雪,又说自己读书上不大有才能,若是有康王府相助,定能在京中一展抱负,让韩家改换门庭云云。
还说他隐瞒了自己已有妻室的事情,怨家中当初着急给他和童养媳去衙门签了婚书,导致他如今成了二婚。
又说明问雪对他甚是有情,他打算尽早生米煮成熟饭,让家中这段时日解决妻子,言说可以卖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换了钱来,也好叫父母在家中享受,日后等明问雪知道真相,怕是也不会多生波折。
顺便再让家里给点钱,说当年给的钱这三年读书都用完了,现在追求贵女不能小气,等以后娶了贵女,荣华富贵不在话下。
关好:“……”
韩父韩母应当是不知道韩君言的落脚点的,那韩君言自然也不知道家中妻子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如此一来,原主能在公婆身边多年,想来是公婆起了私心,一方面想要讨好新儿媳,所以害了孙子,一方面又担心贵女儿媳不愿意伺候他们两老,所以将没有依靠的原主留下,继续伺候他们。
看完后,关好本打算将信纸烧了,一想以后还可能用得着,便就将信纸塞在了空间。
想着韩君言想要出手阔绰的泡妞,关好垂下眼,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等天亮,她做好了早饭,端到了韩母的床前,忧心忡忡的:“娘,爹已经不在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我看你最近苍老了许多。”
“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你自己更重要的呢?”
“君言在外头虽然辛苦,可他已经是个成人了,也已经当了父亲,该学会立业了,倒是你,辛苦一辈子,合该享福啊!”
“可是家中银钱……没几个,儿媳没有本事,不能买些贵重药材给娘你补身子……偏我们两个女流带着幼童……”
“时日一长,许是保不住田地的。”
韩母觉得儿媳劝自己保重身体的话很有道理,又听到后面,当即吓得心中发颤,说:“去,去找村长来,就说我要卖了田地上京寻子!”
玉娘说的对,她们两个女流留着田地也守不住,倒不如卖了银钱攒在手里,再上京去找儿子作为依靠。
至于玉娘……韩母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儿媳妇会给儿子的前程造成多么大的困扰。
老头子会担心贵女生气,可她更担心的是贵女不伺候婆婆!
且行且看,留着玉娘还能在路上伺候自己,要是现在把玉娘卖了,那自己不是更没人依靠了?
过了半月,家中田地连同屋宅都给卖了去。
韩母不舍的看着老宅,“这要是君言回来,怕是找不着家的。”
关好就说:“咱们都要去找他了,上回君言来了信,不是告诉你们他在哪儿吗?”
“对了娘,君言的信呢,我能看看吗?”
韩母面色有些不自然:“君言人没回来尽孝,我总要给你爹留点念想,那信……已经跟着你爹一起下葬了。”
关好哦了一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着韩父的灵位上了驴车。
韩母上了车后,滴了两滴泪,将孙子和牌位接过来:“走吧,你赶车,我照顾孩子。”
三人便就这么骑着小毛驴,一路得得得得往京城的方向去。
*
关好一路上琢磨着到了京城后,得赶紧把这婚姻关系解除了才是。
只有俩人不是夫妻了,且孩子还跟着她,她才好对韩君言下手。
毕竟韩君言名声要是坏了,韩修文也落不着好。
关于孩子抚养权这事,关好觉得不用担心,那贵女肯定也不想当便宜娘,这事好说。
所以她得好生的把婆婆给小两口送去,再带着孩子独立出来,这样对韩君言下手就痛快多了。
虽然任务没有要求,但关好本着多年和奇葩打交道的经验来看,韩君言肯定要有小动作,所以早独立出来早有好处。
系统:【你可以搞坏他的名声,然后带着韩修文该换姓名。】
关好一边驾着小毛驴,一边翻白眼:【我费这劲?搞坏名声又不一定死,有的人觉得叫人身败名裂,在痛苦中活着就是最大的惩罚,我有时候也这么想。但是吧,这个过程太繁琐了,还是直接一点好。】
【原主的主要诉求拆分来看,大体是在儿子身上的。】
所以她的重心在韩修文身上,搞他爹就得暗地里搞,搞死拉倒,别白费这个功夫了。
系统哦了一声:【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关好纳闷:【你不是有时候不怎么出声的吗?】
系统:【啊?我程序里好像多了东西,你先忙着,我去杀杀毒。】
关好:【……】
关好对自己的复活路抱有深深的担忧-
韩母年纪大,赶路不能太急。
到了镇上的时候,关好下来备些食水,又定了客栈,打算休息一晚再赶路。
韩母面色疲惫,“这刚到镇上就这样,一路上京,还不知道要吃多少的苦。”
关好见她这样,心中一动:“反正娘手里有钱,不如咱们在镇上住下,再给君言送个信,往后他回来也比往村里去体面?”
韩母倒是很心动,只有些犹豫:“坐吃山空,咱们现在没地没房的……”
关好就说:“君言这些年肯定有大出息,咱们手里的银子就娘仨用,怎么也够两年了,两年还不够君言有出息的?”
韩母本就没什么大主意,听了这话也觉得意动。
是啊,过了两年,儿子别说是娶到了贵女,怕是贵女都给她生下了小孙孙,到时候她这个孤寡着的老婆子,不靠他们,还能靠谁去?
他们要是不管自己,那可是大不孝!
抱着这个想法,韩母一夜睡得很是香甜。
只第二日天还没亮,她就被一阵抽噎声吵醒。
韩母不耐得睁眼,就见儿媳妇在床头哭哭啼啼的,忍不住斥道:“大早上的天还没亮,你哭什么魂呢!”
关好呜呜两声:“娘,我听着你说梦话,说君言在京中有了新欢,还是什么王府的外孙女呜呜呜……”
韩母:“……”
韩母心中一惊,连忙否认:“你胡说什么!梦话怎能作准!”
关好红着眼睛,说:“娘就别瞒着我了,我小时候就到了韩家,这些年……如果君言有了旁人,我也不是不能容,可你梦话中说是京城贵女……”
她神情复杂,看着韩母:“贵女怎么可能做小呢?可我何其无辜,难不成要贬妻为妾?若是如此,衙门婚书在,怕是君言这辈子都不会有好前程。”
听了这话,韩母也慌了,“那你说如何?”
关好就说:“好赖我也给君言生了个儿子,娘,看在修文的份上,你代君言给我写一封休书,家中的银子你分我一两足以。我还年轻,能挣钱,孩子我也带走,想来贵女自己也会生的。”
“如果家中没了我和修文,君言和贵女就会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以后也能舒舒服服的当老封君。”
韩母听了这话,一点思考都不带有的:“行!不过修文也是我孙子,我给你二两,你拿着休书自行过活。”
玉娘说的对,贵女的脾气肯定不柔顺,先将家中事扯明白了,日后也好说出去。
至于说把玉娘卖了……韩母看了一眼在熟睡的大孙子,卖了玉娘,就得她照顾孙子,说不定贵女看她一个老婆子带着孩子过去是找麻烦的,肯定不会孝顺她!
这般一想,她便麻利的给了儿媳休书,又跟着去衙门将婚书消了,如此一来,关好彻底自由了。
她也没跟韩母翻脸,客客气气的帮她联系了去京城的商队,说:“娘,跟着商队安全些,银子你也别省,该花就花,落在自己身上才是实在的。”
关好本意就是想将韩家能花的银子都花光,花不到她身上也无所谓,反正等韩母到了京城,母子俩都手中无钱的情况下,且有得闹。
系统消灭了病毒后,又出现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按照你第一个世界的行事惯例,我以为你会把公婆收拾一顿。】
关好:【你以为我不想收拾?】
这穿越第一天就吓得公爹吃石榴呛死了,要不是韩母还需要人照顾,怕是这会子俩人已经开始斗智斗勇了。
【到底京城那个也算是我丈夫,我不得将家里唯一的老宝贝留给他?】
就韩母这样儿的,万一给收拾了个半残,回头熬不到京城,那不白瞎了。
【大不了回头有时间,我把母子俩大冬天拎到水潭里涮涮。】
系统:【……】
***
没了韩母这个要人伺候的拖累,关好带着孩子很快就到了京城。
因着要养孩子,关好行事比较谨慎,并没有吊炸天的立刻买铺子做生意,只用银子租了一个小院子,琢磨着看能不能摆小摊儿做点吃食生意。
不过这个暂且不急,韩修文才三岁,不懂事的年纪,并不会计较家中银钱的来处。
因着一路上有些疲惫,关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韩修文已经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呆毛开始对她发呆了。
她打了个哈欠,“醒了怎么不叫我。”
韩修文拍拍小脸:“娘觉觉,不吵娘觉觉。”
哎哟,这小娃儿比他爹讨喜多了!
她没大自己养过孩子,前边儿的任务虽然也有,但原主的条件足以让她请人带孩子,这倒是头一回自己亲手带。
京城繁华,街上有诸多女郎说笑行走,已婚妇人也有挎着篮子买菜的。
关好心说得亏没落到女人连门都不能出的地方。
她抱着儿子找了个小摊儿坐下,要了两碗馄饨,一边吃一边观察行人。
吃完饭后,关好又在附近转了几圈,待看完后,发现这吃食的生意不是很好做。
她是外来人口,在本地没有人脉,而做吃食生意的,便是小摊儿味道也很是不错,她还不至于自信到自己手艺能超脱食材的地步。
想到这里,她便又打探了附近的几家医馆,然后挑了一家口碑不错的上门自荐。
当然,是专看妇人病的。
和春堂的赵大夫命比较苦,年纪大把没了儿子和儿媳,只和一个小孙孙过活。
关好也是看重这一点不惹人闲话,这才过来的。
赵大夫看了一眼她的年纪,又见她怀里抱着个娃儿,没说什么,只让她过来,指着身前的一个老大娘,“把脉试试。”
大娘也不生气,反正人在医馆也出不了错,再说了,要是这边真能有个坐堂的女大夫,对她们这些人来说才叫有福气。
关好将手指搭在大娘的腕上,没一会儿就收了回来:“大娘生了八个孩子,宫体受损垂落,开了药后,还得推拿辅助,另外一些个妇人病需要禁房事,饮食也要调整。”
大娘也不害羞,她孙孙都有了,便说:“哎哟,这娘子说得真准,我确实生了八个孩子。”
赵大夫又拿了一本医书来考,关好自然一一对答。
过后,赵大夫说:“先留下一个月试试,开的方子需得我过目才行。”
那没问题的。
赵大夫又说:“我这边来的普通百姓多,偶尔的有三五个熟识的富商会介绍人过来,不知你可擅长妇人症候和保养?若是如此,待一个月后,我也好介绍病人给你。”
有些个妇人症候,他虽知道,可到底男女有别,不好太过唐突。
关好点头:“我不介意的,要是有男子,我也可以。”
赵大夫就委婉说:“你家小娃儿是个男子,不论是读书还是做甚,母亲还是要妥当些为好。”
关好:“……”
好吧,我听人劝。
关好摸了摸韩修文的脑袋,赵大夫就说:“我孙孙今年五岁,韩娘子你过来时,可将孩子放在后院,我孙孙比较稳重,俩人当个玩伴也不错。”
关好高兴道:“多谢赵大夫好心,正巧我也擅长孩童零嘴,回头我带些过来给赵小郎。”
这么说定后,关好就上街买了些面粉回去,又抱了个南瓜,打算给儿子烤点南瓜小饼干吃。
对了,还得搭个烤炉。
第二天,关好就带着新鲜出炉的小饼干,抱着儿子去了和春堂。
医馆从不缺病人,几个过来看病的男人见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进来,眼中鄙夷之色甚浓,但也没跟脑残似的到处喷人。
他们虽看不惯一个女人出没于男人常出之地,可他们家中也有老娘媳妇和闺女,医馆有个女大夫就挺好,至少家人受益。
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嫌弃女大夫。
关好别说是没察觉到他们的眼神,就是察觉到了也无所谓,她就是来上班的,给钱就行,哪里管其他。
赵大夫分了她一张桌子,又在大堂边上分了一个小隔间,若是有女病患,便都分到关好那里去。
和春堂还有一个姓李的中年汉子当坐堂大夫,所以赵大夫这段时间就盯着关好,凡有开方,他都要看一遍。
他年纪大,女病患年纪也不小,都不怎么避讳她,反正年轻女子也很少来医馆,便是有些不爽利,也都是能熬就熬过去。
托上回那大娘的福,有人听说和春堂来了女大夫,不少人都过来瞧热闹。
反正和春堂把脉不要钱,所以也多的是人乐意过来瞧女大夫。
关好把脉一上午,净被病患问怎么怀娃了,她这儿硬是从自己打算的妇女保健门诊,转变成了不孕不育门诊。
医馆中午供应一顿饭,有赵大夫请的婆子专门烧了送来。
关好刚扒了两口饭,就有一个蒙面女郎走了进来,身边还有一个蒙面的好似丫鬟一样的女子。
见有病人来,关好便放下筷子。
那女郎进来后看了一圈,一个银锭子就这么扔了过来:“包场。”
医馆内三人:“……”
瞅着那是二十两的银锭子,李大夫麻溜的端着碗去了门外,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反正都是午休时间,且新同僚要是发了大财,他怎么也能捞到一顿酒菜吃。
关好就看向赵大夫,赵大夫点头:“这位娘子,韩大夫刚来我医馆坐堂,不知老朽可能留下?”
那女郎看了一眼,勉强点头,身边的丫鬟说:“烦请赵大夫后院坐坐,待这位女大夫给我家姑娘诊过脉,若不合适,再请您过来。”
赵大夫起身去了后院。
那女郎并没有坐下,只问关好:“可有床榻?”
关好:“……只有一个供我休息的小榻,还未用过,姑娘若是不介意,可随我来这边耳房。”
等进了房,门一关,那女郎瞬间哼吟一声,往床上一趴,说:“快些帮我将东西掏出来,莫要损伤了我身子!”
关好:“????”
啥?你说啥?!
取、取哪儿?!
关好一脸的凌乱,就见那丫鬟熟练的掀开了女郎的裙子,并警告关好:“这位大夫,我家女郎身份贵重,希望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关好:“……”
看着半截苦瓜,关好汗毛炸了一下,尽量让声音没那么颤抖:“我知道,姑娘放心。”
哦凑!
幸好我不爱吃苦瓜,万岁!
……
一番艰苦斗争后,关好摆着一副苦瓜脸送这对主仆出门。
街边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站立等待,见那女郎过去,忙伸手将人扶住,一脸关切的模样,瞧着就很是亲密。
关好:“……”
关好瞪大了眼睛,天喃!
孩儿他爹,这才三年不见,你就需要道具了吗?!
童养媳绝不认输 八百里加急你都敢拦?……
第114章
蒙面女郎走后, 李大夫回到大堂,两个孩子也探头探脑的想出去玩耍。
关好将他们拦了回去,免得一个没注意跑远了不好找。
因着上班第一天给医馆赚来了二十两, 还是没有开药的情况下,赵大夫见她往外头张望,就心情很好的说:“你中午多歇一会儿, 咱们医馆里女病患并不是太多,若有人,我让她们等一等,或是下午来。”
关好心说这是什么神仙老板!
当下就道了声谢, 换下医馆的衣服后, 便抱着儿子往外走。
她这一路上也没有忘记对自己好点儿, 比原主一开始那面黄肌瘦的样儿丰盈了许多, 再加上有个孩子在手里, 她便是在路上走着,也不会引起旁人过多的关注。
出了门,她脚下加快,没一会儿就跟了上去。
前边儿的韩君言回头略扫了几眼,也没太在意,依旧扶着明问雪, 柔声细致:“你身体不舒服怎的不早说,若不是方才在街边见了你的马车,我都不知你竟然身体有恙。”
关好视线从孩子耳朵旁穿过, 落在了韩君言的脸上,心说这一个个渣男长的,还都是人模狗样的。
韩君言这张小脸颇为秀气,就是那种很奶很乖的感觉, 特别招姐姐们的喜欢。
她装作不经意的靠近,在一个摊子前挑着木簪子,明问雪和丫鬟也都没有认出她来。
明问雪笑得张扬:“不要担心我,不过是女儿家的一些小症候,不当紧的,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
关好:“……”
没毛病,确实是女儿家的一些小症候,男人也确实不适合问那么多。
关好将视线落在韩君言身上,明问雪这时已经开始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不是说要邀请我去茶楼谈诗说词的吗?时辰不早了,咱们这就去吧?”
想起茶楼那花费,韩君言手指紧了紧,体贴说:“你都去医馆了,我如何还要同你去茶楼耗神?倒不如我们去郊外走走,散散心?也省得困在方方正正的小屋子里难受。”
“可是我现在就想在小屋子里待着,”方才经过了激烈的手段诊治,她这会子站着怕是会有所疏漏,自然是坐着舒服一些,“你难道不愿意请我去茶楼吗?”
韩君言心中一凛,眼神有些受伤:“我不过是为你好罢了,那便走吧,你喜欢的,我都愿意听你的。”
关好使劲的抿紧了嘴,险些没笑出来,这货怕不是没钱了吧?
韩修文见娘在这个摊子前一直站着,便顺手抓了一个虎头小荷包,那摊主就笑说:“娘子,这个配你家小郎正好咧!”
关好笑笑,付了五个铜板后,抱着韩修文就回了医馆。
康王府的外孙女不难打听,她就是好奇韩君言是否会认出她,既然认不出,那就没必要跟着了。
这边的动静打断了那二人的对话,韩君言深情的眼神依旧落在明问雪的身上。
明问雪娇羞低头。
就在二人间情意默默流淌的时候,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明问雪下意识抬头,旋即瞳孔紧缩,立刻躲在了一边。
“八百里加急!”
韩君言哪里经历过这个,整个人直接呆愣在了原地,还是明问雪身边的丫鬟快速拉了他:“韩公子小心!”
刚走到门口回头看的关好看得一愣一愣的,旁边凑热闹的李大夫张口惊呼:“牛哇!”
关好下意识点头,可不是牛吗!
八百里加急都敢站路中间!
这会子别说是人了,就是菩萨站路中间,那也照创不误啊!
就没想到,韩君言这个傻蛋被拉走后,还气愤不已的骂了一句:“岂有此理,竟然敢当街纵马!”
说着,他还想冲上前去拦马理论。
这话说的,明问雪当即就黑了脸,觉得万分丢人。
就是关好,听了这句也忍不住情绪高昂:“连土匪都不敢拦,他竟然敢!”
出个土匪拦加急信使,整个区域的土匪都有可能被灭了,现在出个傻蛋想要当街阻拦信使——
果然,韩君言被众人殴打的很惨。
毕竟这傻蛋的行为,很可能连累整条街的人,也就是他没有阻拦成功,这要是成功了,这会子怕是人形都没了。
关好麻溜的进门换了医馆的衣服,往药柜边上一坐。
果然,没一会儿,明问雪和丫鬟就扶着韩君言走了进来。
“君言,你痛不痛?”明问雪眼中有些不耐烦,可她的名声不好,这个男人长在了她的心上,且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该要个孩子,这个男人是最好的选择。
好掌控,以后就算有个什么事,他也没胆子闹出来。
视线扫过一旁站着的关好,明问雪眼睛危险的一眯,冷淡道:“拿些伤药过来。”
关好早就将孩子送到了后院,这会子努力摆正了脸,说:“姑娘稍等。”
明问雪给丫鬟一个眼色,后者又是一个银锭子丢了过来。
这边正收钱呢,那边韩君言就恼怒起来:“你这个人,怎么手这么重!”
李大夫没什么好脸色,给了关好一个眼色:“韩大夫,麻烦你过来给这位公子上药。”
这个活儿我爱干!
关好上前,一只手死死的按住了韩君言,另一只手一顿操作猛如虎,将韩君言一张小脸怼得破破烂烂的。
上药上到最后,韩君言都痛到说不出话来了,好在明问雪给他付了药费,否则他还不知这钱要怎么想法子才好。
“问雪,我这几日回去养伤,回头好了再找你。”韩君言知道明问雪喜欢的是自己的脸,这会子以袖遮面,很不想败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明问雪见他这般,方才的怒气也少了许多,只担心看他:“那你没人照顾要不要紧?”
“不要紧。”韩君言想了半天,到底没说出自己囊中羞涩的话。
关好在他腰间的荷包扫了一眼,趁着外边儿天色黑,手指一弹,一枚小石子射了出去,荷包瞬间就落了下来。
和离了没关系,只要能找到前夫,孩子的抚养费他总是要出的。
她出门脚尖一踢,荷包瞬间落入了空间中。
那边,韩君言在明问雪走了之后,立刻就跑回了医馆,对着关好说:“不过是一点伤药,哪里能要二十两银子?一百文足够了,剩下的银子都还给我。”
关好:“????”
哦凑!
第一次见到这么没品的前夫!
关好果断拒绝:“不可能,给你的伤药都是上好的,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医馆还开不开了?”
韩君言抿紧嘴,觉察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鄙视,强忍着尴尬道:“方才那姑娘家境好,不清楚市价,你们不能这么欺负人。”
关好嘴角挂着完美的弧度,语气很是客气:“哦,原来是这样的吗?那么就请公子你明日带着那位姑娘上门,我们来好好谈一下物价哦!”
韩君言:“……”
韩君言总觉得怪不自在的,硬着头皮继续说:“何必如此麻烦,你跟我谈就很好!”
他来京城这一路上就已经花了不少钱,在认识了明问雪后,荷包更是迅速缩水。
偏上回写信回家到如今也没个动静……没办法,韩君言只能出此下策。
若不然手中无钱,他又如何争得过旁人?
问雪家世高,若他再抠抠唆唆的,怕是不好。
关好礼貌拒绝:“不行的呢公子,如果您再这么纠缠,我们是会报官的呢公子!”
韩君言:“……”
韩君言气得满脸通红,最终在关好讥笑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关好呸了一口,狗东西!
童养媳绝不认输 童养媳干嘛呢!找前夫……
第115章
跑到门口的时候, 韩君言回头看了关好一眼,不甘心的骂了一句:“身为女子,出入医馆简直是伤风败俗!大晚上的跟几个男人待在一起, 无耻放荡,不守妇道!”
这时,韩修文哒哒哒的跑了出来, 扔过来一个小石头:“坏人,不许骂我娘!”
韩君言饶是没被砸到,也气得厉害:“小杂种!”
关好:“……”
关好冷眼看着他离开,回家的路上孩子已经趴着睡了, 她将门关上, 加快脚步顺着韩君言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果然, 韩君言被众人殴得都快瘸了, 自然走路快不起来。
关好上前, 从空间中操起一块板砖,直接照着他脑袋敲了下去。
韩君言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正挣扎转头,下一秒,板砖又直直的盖在了脸上——嘎哒,鼻骨断了。
他还没来得及惊呼, 下一瞬便是眼前一黑,再也没了意识。
直接杀人是要犯法的,但韩母还没到京城和儿子互相伤害, 关好就意思意思的把人扒得只剩下中衣,扔在了小巷子后,便加快脚步回了家。
三更半夜的,好母亲可不会在有酒馆和青楼的地方久待, 嗯,对,就是这样,她要回去照顾儿子!
至于前夫昏死落在这里万一被人捡个什么尸的,那就跟她没有多大关联了。
谁让他非得挑这条路走了?
*
回到家的时候,韩修文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许是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打着哈欠坐了起来,揉着眼睛:“娘,臭臭。”
嗯?
“你要拉臭臭吗?”
韩修文摇头,“娘身上臭臭。”
关好抬起袖子闻了一下,好像有点血腥味:“院子里有蛇,娘方才打死了一条蛇。”
“娘真厉害!”韩修文拍拍小手。
关好去浴房洗了一下,换了衣裳,上床后就将小娃娃按倒:“睡觉,明儿娘还要上工去。”
早上天一亮,关好就醒了,见自己扒回来的东西没一个值钱的,抽着嘴角把这些东西当抹布使。
煮了粥和鸡蛋,又切了个咸鸭蛋,关好看着拿勺子一口一口舀粥的娃儿,想着回头问问北集那边有没有牛奶或者羊奶,这娃儿跟后世的三岁娃比起来有点小了。
得补补。
抱着这个想法,她路过猪肉摊子的时候,让对方给自己留一块好肉,说晚上的时候过来拿。
“娘,这么多肉吃不完!”韩修文看着娘要的那猪肉,小嘴惊得圆圆的:“比我肚皮还大!”
关好笑了:“你那肚皮能放几个东西?回头娘给你炒肉松伴粥吃。”
好像听说过小娃吃太多腌制品不好,那家里买的腌黄瓜、腌鸭蛋、腌肉什么的,都给她吃好了。
她是大人了,合该被腌制品毒打。
娘俩这边说说笑笑的,突然,身旁一辆眼熟的马车急急而过,往医馆方向去。
看着明家的马车,关好脸上的笑落了下来,还往这边来的话……韩君言应该就住在这附近,否则以昨天明问雪身上发生的事情来看,她不大可能还来这里。
果然,一进医馆,就见韩君言趴在担架上吟声,被李大夫同一个街坊搭把手抬到了隔间的小屋去。
明问雪担忧的站在门前,眼里有一丝怜惜,隔着帘子说:“君言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不,我不想你因为我被人记恨。”韩君言断断续续的话传了出来,内心将昨晚上那个贼偷给骂了个死臭。
要不是那贼偷打晕了他,还将他扔在原地不管不顾,他现在怎么会如此的……如此的狼狈!
腰快要断了,喉咙也疼得厉害……早上跌跌撞撞的回去后,也幸亏问雪派人来看他,若不然……想到这里,韩君言心中又有了自信。
他都这般了,问雪不是未经人事的姑娘,见他这样总该想到,那她既然不嫌弃,想来是对自己爱得深沉。
这时,关好走了过来,问:“姑娘可要一把椅子坐下歇歇?”
听了她的声音,再加上身上被上药的痛楚,韩君言瞬间就激动起来,生怕关好揭了他昨日要钱的面皮:“问雪,你先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就可——”
想要自己现在真的是身无分文,他又咽下了后面的话,“你若是能陪我,我还是高兴的,只你是个女儿家,在这里人来人往的,我怕有人唐突了你。”
关好很是体贴道:“不如我去给这位公子上药,届时姑娘若有意陪伴,也不会有人在内说闲话。”
韩君言是万分不想,可明问雪却觉得很好。
这女大夫看起来很识相,不像是会乱说话的人,再有,她也想看看韩君言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儿。
后边儿烂掉不要紧,她要借用前边儿有个孩子,甚至后边儿烂掉更好,这样一来,她心里才能安稳。
李大夫用帘子将韩君言上下半身给隔开,关好只负责他上半身的伤口。
她用竹夹子夹起小棉布球,沾着药膏子往韩君言的伤口上抹,还说:“这嘴角裂得可够大的,舌头伸出来我瞧瞧,哎哟,喉间也伤了。”
一边上药,她一边介绍各种药的功效。
明问雪听得没有异色,好似习惯了一样,倒是韩君言,在喜欢的女子面前丢了大人,脸涨的通红。
将嘴上的伤抹上药,韩君言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女大夫,上药便上药,哪来的那么多话!”
关好有些无辜:“你昨日受伤便不轻,这位姑娘出手阔绰,我拿得可都是上好的药,免得你等姑娘走了又回头来说我们骗姑娘,管我们要钱。”
韩君言:“!!!!”
韩君言听了这话,恨不得有条地缝给他钻,急切的向明问雪解释:“问雪,我知你不在乎这个,可我出身……一般,见不得人被蒙骗,便是你不在乎,我也不愿意叫你被人稀里糊涂的蒙骗。”
明问雪愣了一下,低了头,叫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见她这样,韩君言更急了,“问雪你信我!我对你如何你还是知道的,我,我……”
话没说完,他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帘子另一边的李大夫不耐烦的说道:“安静点,不要那么激动,你一紧了,我还怎么上药?”
韩君言:“……”
关好:“……”
关好双目炯炯,什么紧?
关好声音一点儿都不小的解释:“我们医馆的口碑很好的,给多少银子用多少药,从来都不会骗病患!”
自己的身体还是很要紧的,再加上伤口处确实很疼,韩君言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问雪,你相信我好吗?我以为这个女大夫是没什么见识,又忍不得你被蒙骗,所以才……”
他涨红了脸:“是我出身不好,见识不多,给问雪你丢人了。”
他这样子,颇惹人怜惜,明问雪就叹气:“罢了,我本也没怪你。”
韩君言听出她话里别样的意味,虽然很羞耻,但还是开了口:“也怪我不仔细,若不是昨夜被人连外衣都偷走,我也不会撑到早上才……”
关好侧目,这玩意儿还挺会说话啊,把个没钱都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明问雪知道他没什么钱,但昨天她大方是一回事,今日他主动说出这个话题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毕竟韩君言以前对她还是很大方的。
她没有舍不得钱的意思,就是一旦男人没钱还要强撑面子的话,她就觉得这男人好像……略有点废。
旁边的丫鬟拽了拽她的袖子:“姑娘,过几日您就该去山上还愿了。”
想着心爱的情郎会去山上等自己,明问雪心肝儿一颤,见韩君言低着头,好似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她清清嗓子,温柔说道:“你这人,受伤了就好好养伤,胡思乱想个什么?”
听了这话,韩君言惊喜抬头:“问雪,我,我以为你会嫌弃我。”
见他这样儿,明问雪透过他脸上的伤,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同他面容相似的男人,眼神不由软成了一汪春水。
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怕是很会像她和他吧?
只可惜……想到情郎的身有残缺,以及身份上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的无奈,明问雪心里酸酸涩涩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呢?”
这张脸,真是叫人爱得不行。
关好看他俩人腻腻呼呼的,忍不住插了一句话:“这位公子,请你克制一些,你的后半段伤口比较特别,我都闻到味儿了,不要太过激动,否则我们男大夫也是很难办的。”
明问雪:“……”
韩君言:“……”
旖旎的氛围感瞬间就没了。
明问雪咳嗽一声,看向身边的丫鬟:“去给赵大夫付药钱。”
听到钱字,韩君言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关好,虽然心疼钱,可他知道有这个贱妇在,自己是讨不着好了。
心里寻思着下回挨着等问雪带他换药时,得去别的医馆,凭他口才,不愁讨不到剩下的银子。
想着银子,他又皱了眉,怎么都这么久了,家中还没有来信?
“姑娘,药钱交了,公子用的都是好药,还有这回的伤很重,付了五十两。”
五十两!
韩君言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大骂是在抢钱,什么伤药需要用得上五十两!
关好看他一眼,直接说:“这些药膏子专门是给贵人用的,都是好东西,配伍的都是五十年以上的药材,偏你身上伤口多,占的地儿还大,一瓶子都快用完了,医馆真的没有骗你们的钱。”
有钱人才不要用便宜货,和春堂有钱的客人不算顶多,但在附近也不算少了,人家要的就是一个排面。
再说了,东西确实是好东西,这年头药材几乎都是野生,炮制也麻烦,算得上是良心价了。
“君言,你不用担心,有我在的。”明问雪看出了他的窘迫,体贴道:“春芽,你再预付一百两在这边。”
她这么说,韩君言虽然舒了一口气,可还是有些难堪。
“问雪你真好,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他包含深情道:“你放心,我也读了几本书,做些抄书的活计挣钱还是没问题的,等我好了,银子一定会还你!”
且打定了主意,下次换药就换成便宜的,剩下的银子自己拿着,说不定能做点小生意多赚钱,也好叫手头松快一些。
关好看他一眼,直接问:“姑娘,这个银子都是用好药吗?”
明问雪点头:“自然是的,我希望这位公子的伤好些,若是你们换了药,我可是不依的。”
韩君言:“……”
关好笑得灿烂极了:“好咧,我记得了,绝对不换姑娘定下的药!”
韩君言:“……”
将话点名,关好就愉快的去了自己的桌子前坐下,继续等待着女病人。
嘿嘿嘿,想来韩君言再无耻,也不会low到要求明问雪主动将伤药换成次一等的。
毕竟那样的话,剩下来的钱借他俩脸皮子也不好死赖下来。
许是这两日看她医术还不错,甚至还为医馆赚了不少的钱,赵大夫已经不用时时刻刻的盯着她了,只说一个月内开的方子都要他过目,便就坐在药柜后面看着医书,时不时的还要去后院看看孙子。
白天的时候,赵小郎会带着韩修文在医馆门口玩,关好坐在门口不远处正好能见到。
为了防止意外,她跟赵大夫说了一声,从后面取了几块暂时用不着的门板,靠着她这边的窗户将三面围住,给他们圈出了一个小小的凉棚地方玩耍,省得万一有人贩子伸手就给他们兜走。
赵大夫见小孙孙在这边玩得开心又安全,便烧了一壶甜水,叫他们玩累了喝。
韩修文也不小气,将自己背着的小兜兜取下来,和赵小郎分享饼干。
关好见他们不会出事,便就收回了眼神。
等晚上下班回去,韩修文趴在关好怀里,看着赵小郎牵着爷爷的手,突然说:“娘,我爷爷呢?”
关好:“……”
我的儿,你爷爷才死了几个月你忘啦!
关好嘴角抽抽:“你爷爷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在看你呢。”
这么丁点的孩子又不知道什么叫做死亡,她只能编瞎话糊弄他了。
要不然怎么着,说你爷爷暗地里琢磨着弄死你再卖了你娘,结果因为你娘突然出现,吓得他被石榴籽儿呛死了?
关好收紧了手,将儿子抱紧,这么小的崽子,还是不要经历社会的毒打了。
过了两天,韩君言又来了。
不来也没办法,他这两日回去带着伤抄书,挣得钱勉强够填饱肚子,压根就没有多余的银子换医馆看伤。
当然,就是有他也不会换,这边都交了钱了,不用白不用。
关好抱着孩子进来,就见韩君言坐在椅子上,由着李大夫给他换药。
她略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心说没有往屋内去,看来小菊花的伤应该是好了。
恢复能力还挺快,就是鼻子被她打断的地方要多受一些时日的罪。
见这个女人进来,韩君言不知道为什么内心很是反感,就不提药钱一事,他看到这个女人就很难受,尤其是裆,特别的难受,总是凉飕飕的。
巧了,李大夫和赵大夫看到关好也是这个动作,下意识的缩腿。
不过他俩是正常人,顶多感觉一些凉意,没事也不找关好说话,倒是没有想太多。
系统嘿了一声:【你这光环不错啊,基本上跟男人绝缘了。】
看到你就鸡儿凉,一点热血冲动都没有。
关好:【……】
那不是挺好的。
韩君言就不一样了,他觉得这个女人跟自己犯冲,否则他不会什么都干不顺。
这么一想,他就多看了几眼。
关好心说这狗东西该不会认出我来了吧?
就冲了他一句:“这位公子,你这么盯着我瞧,可是会引起旁人误会的。”
韩君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心里憋闷的慌,怒火不住的上涌:“要点脸行不行?”
没有明问雪在,韩君言的low气十分明显,“不知廉耻!你种女人要是在我们村,那是要被夫家打骂浸猪笼的。”
关好就很莫名奇妙,无语看他:“你要不要看看脑子?”
赵大夫看了他们一眼,压根就不管自己手底下的人和病患吵架,毕竟当大夫的,谁还没几个脾气了,尤其是这个病患很不要脸的情况下,他可不会委屈自己人叫人寒心。
韩君言总觉得自己对上这个女人有点心虚的感觉,恼羞成怒道:“你们医馆就是这么对待病患的?!”
关好想了想,“我还是挺有医德的,绝对不会在你的伤药中下手,但是跟你来的那位问雪姑娘,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康王爷的外孙女吧?”
“你,你什么意思?”韩君言皱眉:“你既然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贵女,就识相一点!”
关好嫌弃的瞥他一眼:“我是得罪不起贵女,又不是得罪不起你,你一看就是那种想靠着贵女翻身的小白脸,你猜贵女的选择多还是你的选择多?”
“你猜贵人愿不愿意要你这么个丢人跌份的女婿或者外孙女婿?”
赵大夫胡子抖了抖,依旧板着一张脸,没叫自己笑出声音来,只咳嗽两声,说:“韩娘子,当大夫的,不可多嘴多舌。”
关好哎了一声,很是听话的点头:“我懂了。”
韩君言皱眉,可这时候春芽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外,他也不好再说别的,只能咽下了心中的烦闷。
不多时,明问雪也走了进来,见他这样,问了:“君言,你今日如何了?”
韩君言的脸已经不肿了,上头的伤势虽不好看,可他五官底子好,竟然有了别样的破碎美。
至少明问雪是这么个感觉,很有些怜惜的样子。
关好没管他们二人,倒是明问雪,主动来了她身边,坐下后伸手:“大夫,看看我的身子可好。”
关好手指搭上了脉,说:“姑娘身子不错,只有些……操劳过度,还是要多多休息为好,便是庶务繁忙,也要每次歇个五六日再说。”
听了这话,明问雪脸一红,给了她一个你很识相的眼神,说:“我年岁也不小了,大夫给我看看,若是往后想要孩子,可艰难?”
关好瞄了一眼另一边竖着耳朵很是激动的韩君言,说:“姑娘身上的事儿倒是挺规整的,若是想要孩子,可……”
她压低了声音,“女子受孕时机,最好在月事结束后的十天开始行房,每隔两到三日行房,更容易受孕。”
明问雪诧异了一下:“我听说有些人在月事结束后就……也不对,好像我认识的人当中,这样能怀上的也少。”
关好目前来说对明问雪没什么太大的恶感,只一板一眼的:“这个看个人体质的,要月事规律才好理清关系,有些人异于常人,不能一同来论说的。”
明问雪笑着摸了一下脸:“那以后还是要大夫你来帮着看看了。”
关好笑着拒绝:“姑娘是贵人,生育这事,府中应当有经年的老嬷嬷在,我这些也只是姑娘若是依着老法子不管用,且试一试罢了。”
明问雪冷静下来,一想也是,子嗣何其重要,哪里好随意信外人的。
不过这个女大夫不错,她看了一眼春芽,“赏这位姑娘二十两。”
关好道谢收下,要拿去给赵大夫,却没想后者摇头:“和春堂诊脉是不收费的,你也没开药,赏钱都是归各人的。”
哎呀,那可真好!
关好喜滋滋的将银子收下,看明问雪就跟看财神爷似的。
韩君言看过来的眼神就很嫉妒,问雪能随随便便赏别人这么多,为何,为何不……支援他一些呢?
童养媳绝不认输【完】 新世界【乾隆绝……
第116章
略坐了一会儿, 明问雪起身:“君言,我要去山上还愿了,你就好好养伤, 我过几日再来瞧你。”
关好见她走了,看着韩君言:“公子,你的伤药还能用两次。”
韩君言本来就因为没钱而烦躁了, 听了这话,直接冲着关好咆哮:“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又恨恨的:“就没见过你这么死要钱的女人!”
一点都不矜持含蓄,也不知道该给男人面子!
关好:“……”
我打工干活儿不跟顾客要钱,难道还给你倒贴钱?
关好万分庆幸自己上京前就把丈夫变前夫了, 要不然就他这德行, 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少骚操作来。
为钱, 或许把老婆孩子卖了都不稀奇。
*
剩下两次药很快就上完了, 可明问雪没有续费, 韩君言倒是想过来赖几回药,毕竟脸上的青紫还在,有损他的魅力。
可他在被关好损了几通后就灰溜溜的再不敢来,生怕自己纠缠多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真的去找问雪告状。
很快,他就没功夫过来了, 因为韩母到了。
关好知道韩母来了,那就是个抠门性子,还不怎么爱出门, 她也没有特意避开。
即便碰到了也关系不大,她如今已经不是韩家人了,甚至还把女户的事情给办了下来,压根就不怕他们来纠缠。
韩君言为了明问雪, 怕是也不敢纠缠。
而经过这一段时间在和春堂站稳脚跟,关好又从不孕不育门诊转为了妇科门诊,到现在,已经成了产科大夫。
在再次接生一个女娃儿之后,关好看着产妇的婆家人都挂了脸子,小声说:“别多想,先开花后结果的事情不少,你好好养身体,别耽误了休养。”
产妇勉强笑笑,道了两声谢。
关好叹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走出门去回了和春堂。
等翻了年,韩修文已经四周岁虚五岁了,关好自己教孩子是没问题,可这娃儿每次路过学堂的时候,眼神都很渴望。
韩修文如今跟在漠山村的时候很不一样了,以前是面黄肌瘦,寡淡没精气,现在倒是白白嫩嫩的,面颊红润,看着很是康健。
且这娃像韩玉比较多,同韩君言一家子只有眼睛眉毛相似,倒叫关好心里高兴多了。
像她上辈子,曾经有个同学怀孕的时候因为丈夫出差,结果她被婆婆虐待,坐月子的时候还被婆婆故意往饭食里掺杂霉掉的馒头,打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更悲催的是,娃生下来就跟婆婆基因克隆似的,离婚后别提多心塞了。
“娘,我去学堂读书可以吗?”一日下班后,韩修文突然说。
“你想去就可以呀!不过你现在人小,去了怕是也拿不动笔,娘回头问问先生愿不愿意收你做蒙童旁听,先认认字,回家咱们先用树枝子在沙盘上画着练。”
孩子想要读书是好事,学多少不要紧,有这个兴趣就行。
韩修文高兴说:“肯定有先生愿意的!”
又皱巴着一张小脸:“就是会要花好多银子哦!”
关好把他抱了起来:“你还小呢,娘会挣银子,等你大了,也可以抄书挣钱呀!”
韩修文啊了一声:“可我在巷子里跟耀祖他们玩的时候,他们都说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男娃的,男娃不用挣钱!”
关好呵了一声,揪了一下他的鼻子:“那娘总会老的,万一到了不能挣钱的时候,你也不会挣钱,那咱娘俩喝西北风吗?”
韩修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小脑袋:“我努力读书,等我十岁……不对,十五岁,就可以抄书挣钱养活娘啦!”
关好哈哈笑了两声:“娘怎么也该活到你十五岁的。”
又想着古代人比较早熟,十五岁她眼里的孩子,在古代都能当成大人看了:“等你十五岁,也还是要读书要紧,不过修文要是愿意抄书挣些钱,娘也不会反对。”
“你挣得钱你就自己收着,娘不惦记。”
“那我现在也想挣钱,”韩修文羞答答的:“快要过年了,我想给娘买个兔子面团吃。”
关好:“……”
关好嘴角抽抽,心说你娘可不爱吃兔子面团,爱吃这玩意儿的是你。
不过小孩子嘛,她就说:“那修文已经是个四岁的大孩子了,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帮娘分小豆儿,娘给你付工钱好不好?”
分小豆儿锻炼你手指灵活度去。
“好!”
小孩儿就是好糊弄。
娘俩笑嘻嘻的,没走两步就被一道震惊和疑惑的声音给拦下了:“这孩子叫修文?你是韩玉?”
关好转头,就见韩君言快步走了过来:“你是不是韩玉?难怪我觉得你眼熟又想不起来!”
娘双手空空的来了京城,又说起知道他的处境,便卖了家中所有,还做主代他写了休书,偏一路过来银子早就花完……想到这里,韩君言心中火起。
想到娘说他还有个儿子叫韩修文,又联想到那个姓韩的女大夫,韩君言怒说:“他就是韩修文?”
旋即目露凶恶:“好你个贱妇,竟然欺辱夫主!”
关好:“……”
关好冷淡的瞥他一眼:“少给我碰瓷我,我认识你谁吗?”
韩君言见她不认自己,又瞧着她面色红润的模样,心中的恶念止不住翻滚:“韩玉你少给我装蒜!不过一个残花败柳,竟然敢——”
“啪!”
关好是从不怕别人骂自己的,正好给了她动手的理由:“你再敢说一个字,贵女可就飞了。”
韩君言:“!!!!”
韩君言心中一慌,赶忙左右去看,等转过头,就见关好又走远了。
想到好好的妻子就这么跟自己无关,韩君言不甘心,总想着要是她还在,他就能把她卖了换一笔钱,便又跟了上去。
“你给我站住!”韩君言快步跑过,挡住去路:“你是我的女人,这段时日你在和春堂挣了不少钱吧?把银子都给我。”
关好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白天少做梦!”
韩君言憋屈的还手,却发现自己手腕被攥得生疼,只能无能怒骂:“你一个女人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爹死了你也不告诉我,还有娘,娘一个人上京什么都不懂,你为什么不在身边伺候?如今家里没了钱,你有钱不孝敬老人就该天打雷劈!”
关好又给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清醒:“你娘没告诉你,她已经代你休妻了?甚至主动放弃了修文这个孙子?”
“那你也是我的女人!帮我照顾老人养孩子就是天经地义的!”
就算休妻了又怎么样?
“女人就应该从一而终!你生是我韩家的人,死是我韩家的鬼!”
“这样啊?”关好转身就走:“那我得去问问明姑娘,她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哦对了,还得问她愿不愿意当后娘。”
韩君言:“????”
“你站住!”
韩君言气得快要吐血:“我不准!”
他赤红着双眼:“你这个贱妇!”
“啪啪!”
关好又给了他两巴掌:“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因为我想多打你两巴掌,你要是不怕自己这吃软饭的脸毁了,尽管跟我纠缠。”
听了这话,韩君言当即后退两步:“你真恶毒!”
关好:“……”
“你自己屁股都没擦干净,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别忘了你给家里寄的信……”关好冷笑:“我是村姑,不是傻子,那信已经到我手里,你要是想你的龌龊心思被明家和康王府的人知道,你就尽管跟我闹!”
韩君言:“????”
韩君言大惊:“你!”
他噔噔后退两步,痛苦的靠在墙上,双唇颤抖:“可我是孩子的父亲。”
“你都想卖了孩子娘了。”关好淡淡说。
韩君言咬唇,好半天才说:“到底有夫妻感情,你不认我没关系,可娘总没有亏待过你,我……我现在不方便,能不能叫娘到你那里去?”
哟!让前妻当保姆伺候你娘?
关好纳闷了,他哪来的这么大脸,就说:“可以啊!”
不等他高兴,又继续道:“你敢把你老娘送来,我就敢把你老皮子给揭了。”
听了这话,韩君言再次暴跳如雷:“那你给我钱,否则我不好过,你也别想有好名声嫁人!”
关好:“……”
再次刷新了她对渣男的认知。
“我立了女户,不打算嫁人,还有医术在手,你觉得我怕不怕名声坏?”
韩君言就怀疑的看她:“你一个村姑,怎么会医术?”
关好凉凉开口:“我心好呗!上京路上遇到好心老婆婆,搭伙儿走的时候人家教的。”
反正妇人之症,多的是口口相传,找去吧。
韩君言见这个女人油盐不进的样儿,偏家中已经断了炊,便下了决心:“我可以跟你互不干扰,但是孩子你得给我!”
当娘的都舍不得孩子,有孩子在手,韩玉就得跟自己不断的妥协,到时候叫她挣钱交给自己,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关好就似笑非笑的看他:“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会去衙门告状,顺便叫你吃软饭的路给断了。”
“到时候咱们回村继续当夫妻,好好养孩子。”
“就是你得想清楚了,我干了十几年农活儿,你是肯定打不过我的,我也不会乐意挣钱供你挥霍,你这辈子都别想走出漠山村的村口。”
“哦对了,我还懂了一些医术,希望你别哪天睡下去第二天就醒不来了。”
韩君言:“……”
韩君言一脸阴郁,“韩玉,我以后肯定有大能为的,你现在这么对我,会后悔的!”
关好就双眼水汪汪,感动的看他:“原来是这样吗?那我这就去找明姑娘说清楚,让她可怜可怜我,不要跟我抢男人,然后把男人还给我好不好?”
韩君言:“????”
踏马的和你过我能有什么好日子!
“你——”
“韩公子,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韩大夫吧?你们?”明问雪疑惑的目光扫过二人。
韩君言见她来了,明明以前三人也在一处过,可这一回他却是瞳孔紧缩,头皮发炸,有种不知如何应对的感觉。
明问雪皱眉,便看向关好:“你们这是?”
“我随意问问伤药!”
“他管我要钱还让我去伺候他老娘!”
俩人一起开了口,关好说得轻松无比,韩君言却是万分紧张。
听了这话,韩君言蓦地转头,鼻孔长大,呼吸急促:“韩玉你给我闭嘴!”
明问雪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表情也很不对劲,见韩君言如此不理智的模样,她将视线落在关好的身上,问:“韩大夫,我不喜欢别人骗我。”
“问雪,我们不要跟这种无耻的人说话!”韩君言生怕自己老底子被掀了,抓了明问雪的手就要走:“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茶楼的点心吗?我们这就去,晚了怕是要卖光的。”
关好笑呵呵的:“明姑娘,实不相瞒,我跟他几个月前还是夫妻关系。”
然后她将自己的身份解释了一遍,又道:“他成婚后就离开了家,我反正是几年没见了,都没认出他,他也没认出我。不过一个多月前我已经接了韩伯母的休书,如今跟韩家没有了关系,便是孩子,也是跟着我的,不会跟你们有妨碍。”
“只是这个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没关系了,偏缠着我要钱,好似我当过他妻子就这辈子都是他奴隶似的,还跟我要钱花。”
听了这话,明问雪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可视线在落到韩修文的脸上后,目光柔和下来:“孩子不错,你养得很好。”
若是自己有了一个孩子,怕是也会和二人想像,那这辈子就圆满了。
明问雪就看向韩君言:“君言,你同韩大夫已经没有关系了,这般纠缠,属实不妥当。”
韩君言楞了一下:“你,问雪你,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明问雪有些莫名奇妙:“不过你还来纠缠韩大夫这事我确实会不高兴。”
实在是太没品了!
要不是这张脸,她都快忍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厌烦,说:“行了,我每个月给你二两银子,你安分些,回头我家去请人看日子,咱们挑个好日子把事办了。”
听了这话,韩君言顾不得前妻在,欣喜若狂:“问雪!你愿意跟我成亲?”
“嗯。”
要不然孩子是私生子真不好看。
韩君言听了这回应,立马化身为舔狗,全然不去想为什么人家一个大家小姐找他这么个东西,还愿意每个月给银子。
不就纯纯花钱养小白脸吗?
顶多这小白脸有些名分。
想到那日的诊治,关好忍住笑,这里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说不定韩君言就是个替身哈哈哈哈!
不过一月二两银子的替身,还不用他生孩子养孩子,凑合过吧。
***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当这边韩修文五岁,已经正式用小小笔开始练字的时候,明问雪怀孕了。
怀孕后的明问雪干脆利索的和韩君言分了房,并且将他挪到了比较偏僻的院子去,便是韩母,也被扔到了一块儿。
不止韩母被停了月钱,韩君言也是。
且娘俩自以为扒上了贵女,压根就不会把钱攒着,甚至还嫌弃钱少。
这不,孩子一上身,明问雪就不干了。
韩君言觉得莫名奇妙,可妻子的人将院子守住,他硬是进不去。
没办法,他在饿了两天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便找准机会跟着妻子上山,是好是歹的,总得问清楚。
就没想到,妻子上山后进了一处偏僻的厢房,好半天才面带春色的出来,并且还有一个眼熟的黑衣男子从另一边门走出下山。
韩君言手脚没那么利索,追不上奸夫,只能双眼赤红的看着明问雪。
“你怎么能背叛我!”
见他发现,明问雪索性也不瞒了,便说:“你要是听话,我还能给你一口饭吃,要是不听话,那咱们就写和离书。”
左右她的孩子是正经的婚生子,这个男人,不要也罢。
韩君言脸白了白,深深的吸了口气:“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明问雪轻蔑笑笑:“我的爱郎身不由己,如今快成了自由身,我们又有了孩子,当然是嫌你碍眼了。”
“你也别觉得我对不起你,你这一年多可都是我养的,你们娘俩大手大脚在外头挂的账也都是我结的,就当是借个种,你也够本了。”
韩君言怒吼:“那男人是个太监!你怎么能自甘堕落!”
明问雪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我说了他是身不由己,行了,你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滚吧,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和爱郎相似的份上,你以为我能看上你?”
当年她和爱郎相爱,可惜被迫分离,爱郎更是恨康王府棒打鸳鸯,进宫做了太监。
后来前夫落水身亡,她便不管不顾的和爱郎在轮休的时候在一起,那才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如今爱郎为皇上信重的人,自己也有了孩子,那这个废物也没养着的必要了。
韩君言紧紧抿着唇,无法接受这个真相,见明问雪转身,他恶从心生,伸手狠狠一推!
“啊!!!”
***
关好自打孩子上学以后,就辞了和春堂的活计,转而当起了居家女大夫。
这会子她正在家中晒药材呢,结果院门被梆梆敲响,一打开,韩君言母子惊慌失措的脸就露了出来。
“玉娘,快让我们进去躲躲!”
“君言害了明问雪的孩子,回头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韩母现在恨毒了明问雪,当知道儿子头顶绿油油的之后,就算明问雪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子,她也恶心的不行。
母子俩挤在门口,噼里啪啦的将真相给说了出来。
末了,韩母吐了一口唾沫,“那个死太监真恶心,竟然要自己女人跟别人生的儿子!”
关好:“????”
关好大为叹服!
当然,是对这母子俩的。
她直接彭得一声关上了门,能做到皇帝心腹的大太监,还愿意心爱的女人和别人生孩子,你能猜得出他的想法?
反正关好是猜不出的。
她抓紧时间收拾了包裹,将韩修文抱了起来:“你爹你奶惹了事儿了,现在跟着娘跑路,愿意不?”
韩修文点头:“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那改姓呢?”
“我都听娘的!”韩修文已经知道自己家是什么情况了,虽然有些不是很懂,但他知道娘对他好。
关好便麻利的从后门出去,找了屋主退房,又去学堂给韩修文办了退学。
紧接着,又买了马车一路南下,去往江南。
却在转道的时候点了韩修文的睡穴,足尖轻点穿过密林,奔袭了一百多里地之后,才重新置办马车去了东部沿海-
等她在沿海落脚,重新置办了身份文书后,也已经过去了半年。
等再翻年,韩修文,哦,如今改成刘修文的娃已经六岁,像是一个小大人了。
原主娘家就是姓刘。
关好找了个民风还算不错的小镇子落了户,继续干起了女大夫行当,刘修文也开始进学堂读书。
等到年底的时候,这靠海的小镇子才收到了来自京城的消息,说是京中翻了天,皇帝换了人坐。
说是新帝曾经卧薪尝胆,在废帝身边当太监,当然,新帝还是真男人的,只是手段高超,瞒了过去。
毕竟新上任的皇后已经怀了身孕,完全能证明新帝没问题。
且京中众人,好似许多人在歌颂帝后的爱情,哦对了,皇后是曾经的康王府外孙女,姓明。
听到后的关好:“……”
啊!幸好跑得快啊!
就是可怜的前夫哥和前婆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或许残缺了吧?
***
这次的任务主要就是养孩子,关好跑到沿海小镇后,在刘修文十六岁定了亲后,系统就提示任务完成。
刘修文没有什么读书的天赋,十六岁决定不念书之后,便接手了关好给他置办的两间铺子,磕磕绊绊的开始学着做生意。
孩子大了,关好也不想留了,又想着他们好歹也有多年相处之情,便忍痛花了500,给刘修文留了一个活着的老娘-
回了任务空间后,关好打了个哈欠:“多少了?”
系统:“本来是一千,扣掉五百,现在总数是14500。”
有点少,但没倒欠就是赚的。
系统说:“有个高奖励的任务,结束起码能有2000,干不干?”
关好目光有些怀疑:“不会是什么妖魔鬼怪吧?那我可遭不住?”
系统摇头:“团宠文,怎么会有危险?”
这样啊……关好点头:“干了!”-
眼睛一睁,关好接收记忆后就傻了:“容嬷嬷?!”
第117章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这个世界怎么说呢……字面上的意思, 乾隆继后乌拉那拉氏,必须得焊死在皇后位置上。
原主是继后身边的荣嬷嬷,这个世界是以乌拉那拉氏的后位为重心的, 皇后以及她的位置可以说是整个世界的支柱,一旦她被废,世界就会坍塌。
荣嬷嬷既然能请求到系统这里, 就说明世界已经崩塌过了。
所以这个任务之所以报酬高,就是因为它在自救,在真正的回溯。
而这个小世界的所有人,都不能直接伤害继后, 这属于小世界内每个生灵的直觉。
除了乾隆和继后。
他俩是没有丝毫感觉的, 一个是正经的古代皇帝思维, 一个是正经的大家闺秀思维, 一旦乾隆起了废后的念头, 那么——
系统有些发抖:【好像危险不止是世界崩塌这么疯狂了,甚至还可能发生别的事情。】
关好:【……】
关好很是沧桑的摸了一把脸上的褶子,说:【以后吧,便宜不能贪,要是超过一千五百点的活计,最好就不要通知我了。】
系统只能收集表面剧情, 而荣嬷嬷的记忆告诉她,皇后其实不算是完整的皇后。
她就跟邪神似的,皇后位是镇压她的, 一旦被乾隆金口一废,皇后就会秒变怪物,紧接着这个小世界集体san值清空,紧接着皇后就会带着她的怪物大军横扫其他小世界。
更痛苦的是, 其他人虽然不会去伤害皇后,但就打个比方,像是乾隆的后宫妃子,人家争宠都是本能和利益所在,这间接性的伤害她们是感知不到的,只是直觉告诉她们不要去对皇后下手而已。
而且乾隆伤害起皇后是无所谓的,就是皇后自己——
关好叹气:【皇后心灵好像有点脆弱。】
如果感受不到另一个主人公的关心,她很可能会歇斯底里,导致乾隆更加厌恶,然后再痛苦不已,形成一个恶劣的闭环,最后还是会废后。
——这踏马就很抓马了!
并且乾隆还很喜欢下江南到处去游玩,一点都没有处理朝政的觉悟。
***
关好愁得慌,顶着荣嬷嬷的老脸愣是一宿没睡,早上起来对着镜子一照——
寡淡的老太婆形象真的是很生动。
想到荣嬷嬷记忆中皇后那血盆大口的样儿,关好腿有些哆嗦。
还不如容秋呢,容秋好歹也有个人形,就是噶了之后也顶多是个丧尸样儿,可乌拉那拉氏不一样啊!
关好是回忆一次就掉一次san值,身上的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
听着外头小宫女的敲门声,关好抹了一把脸:【来都来了,干吧!】
又戳了系统:【我真没这本事,这种大事你确定不上报?】
万一渣渣龙就爱废后,回头她们一人一统被怪物头子和怪物大军包围?
系统也哭了,【我,我报了!】
【公司回应说是灵异挂的不讲无德,隐瞒了重要信息,所以这个世界可能会有数量不等的任务者进入,一同帮助皇后稳固后位。】
【只要熬过乾隆第四次南巡,在继后四十八岁生日当天的废后,任务就完成,接下来的小世界自己会搞定。】
【你们只需要在任务节点不要失败就行。】
关好默默地消化这条消息,紧接着系统又发来了一条重要信息:【因为世界回溯过,小世界压制的能力有所减弱,所以在乾隆三十年之前,废后事情随时可能发生。】
关好傻眼,数了数,【现在才乾隆十六年啊!第一次南巡!】
系统:【以前四次南巡为节点,一次南巡过后就会直接跳到下一次南巡,相当于任务时间是不算太长,一次不到一年。】
关好:【……】
系统:【这四次南巡,只要皇后情绪达到顶点疯掉,乾隆就会腻烦,然后皇后继续发疯,继续腻烦,可能导致废后圣旨提前。】
关好:【……】
让我疯了吧。
***
乾隆十六年,正月十三,帝奉皇太后起銮出京,渡黄河后,御船沿着运河一路南下。
正月底,众人到达扬州。
关好这些日子一直侍奉在皇后身侧,皇后挺好的,不愧为满蒙第一美人,那种美是女人见了都要心醉的程度。
可此刻,这么个美人坐在窗前,望着黄河水域,很是落寞寡欢。
关好只要一想到这位大变活人后的模样,就绷紧了皮子,压根不敢露出一丁点异样。
好在皇后的心从来不在外人身上,见船停了下来,便问:“荣嬷嬷,这是到哪儿了?”
关好恭恭敬敬的:“娘娘稍等,奴婢出去问问。”
不一会儿,她走了进来,说:“娘娘,船到扬州停下了,前边儿来了信,说是得闲,或可往凤凰岛一去。”
听了这话,皇后笑了,“凤凰岛啊?皇上还是这么个风流的性子,那儿可是琼花公主的安身所在,不过……”
她低低的笑了两声,关好却是头皮发麻,【琼花公主又是哪个?!】
因着这个世界比较特殊,系统的权限也有所开放,这会子正在疯狂查资料,查到了立刻回。
【啊!是隋炀帝同父异母的妹妹!】
【据说隋炀帝上位后荒淫无道,看上了同父异母的妹妹琼花公主,公主迫于无奈,一路逃脱,最终在扬州被追上,只能投身运河以保清白,后来隋炀帝将琼花公主葬在了凤凰岛。】
这边刚说完,乾隆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温婉如纯洁莲花的美人。
正值壮年的他精神气很足,见了皇后便是哈哈一笑,上前将人揽在怀里:“皇后又在说朕的不是了?这后头还有什么没说的,叫朕来听听。”
关好偷偷瞄了一眼,当年她也是见过这位的,不过不是同一个人。
皇后美目含情,柔顺的依偎在了乾隆的怀里,说:“皇上只知道表面,却不知内里。”
乾隆疑惑开口:“哦?皇后说说。”
那美人见此,也展颜娇笑:“姐姐有什么好听的,也叫妾来听听,回头也有话跟皇上说。”
乾隆显然很享受娇妻美妾在旁的感觉,就点头:“令妃这话说得很是,你在这些趣话上头,向来比不过皇后。”
令妃嗔笑道:“妾自然是比不上姐姐的。”
见令妃手指搭在男人的掌心,皇后眼里没了温度。
关好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的,心说美女你可要忍住啊!发脾气的女人男人不喜欢的呀!
不喜欢的男人超级狠心的呀!
说废后就废后,你也是说变身就变身的呀!
好在,皇后眼神虽冷,口中言语依旧带着暖意:“传说中琼花公主墓上会长出八瓣花朵,若取下花朵置于水中,女子用其洁面,容颜将会更甚以往,因而此花名琼花。”
令妃好奇的看向乾隆,忍不住往他身上倒:“皇上,妾想要琼花!”
乾隆还没开口,皇后就轻轻一笑:“琼花啊,扬州多得是,那墓前的琼花有什么好的没得晦气,倒是这运河边的琼花,才是正经的好东西呢。”
关好:“……”
关好鼻子一酸,麻麻呀,皇后的笑好吓人呀!
令妃听得是越发的好奇了,忍不住说:“皇上,派人去取琼花好不好?妾想要呢……”
娇娇柔柔的,乾隆笑了一声:“皇后,既然这话是你说的,那你身边的人应当了解,那个谁……”
关好莫名的脖子一缩,将自己遮挡在了帘子后面,可乾隆的话还是精准的传了过来:“那个荣嬷嬷,你去寻琼花,记得要将最好的八瓣花取回给太后,之后再给皇后,其余的再分,可明白?”
关好:“……”
不,我不想明白。
关好慢吞吞的挪了出来,深吸口气,说:“皇上,琼花是八朵白色的花,每朵有五瓣,这八瓣……”
人家琼花公主的坟有可能长,关键那是传说呀!
乾隆脸冷了下来:“哦?看来你这老奴是不愿意了?”
渣渣龙的脸,说变就变:“皇后,是你的人要违抗圣令,还是说你这个主子故意用八瓣花来哄人,却叫身边人说花只有五瓣呢?”
关好:“????”
皇后眼睛红了起来,欲有怒火上头的征兆:“不过是一传说,皇上这便就怪在臣妾的头上了?”
“朕在问你话,不是叫你来问朕的话!”
“皇上,我是皇后,你怎能在外人面前这般不给臣妾颜面?”
“你这个皇后是朕给的,否则朕——”
“娘娘!”话没说完,关好急急的扑在了皇后腿边,哭得眼泪一大把:“娘娘您不要激动,您打小儿身子就不好,可不能激动,否则心绪难安,损伤凤体啊!”
听了这话,乾隆的怒火倒是稍降一些:“哼!”
关好又泪眼婆娑的看着乾隆:“皇上,不是奴婢推脱,实在是现在不到二月,而琼花的花期在四月到五月,现如今这月份……”
关好话说一半,皇后却是闹上了脾气:“找!荣嬷嬷你给本宫去找!皇上要用琼花哄他的心肝儿,本宫就找!”
“找不到,本宫这皇后也不做了,省得有人总是拿这个来威胁!”
关好:“????”
关好:“!!!!”
邪神你怎么回事邪神!
当皇后不好吗?
我很爱当皇后,你别冲动啊皇后!
***
呜呜呜呜踏马的!
你们两口子不当人,为难我老太婆干什么呀!
大半夜的,关好跟在皇后身后,带着几个小宫女,跟游魂似的在运河边上晃荡。
乾隆也是奇葩,因为小妾的一句话,还非得上纲上线,这不,皇后怪脾气上来,非得和丈夫赌气,说是要亲自寻到琼花。
夜晚怪凉飕的,关好缩了缩脖子,看着前头的皇后走在寂静的青石路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边一个侍卫都没有,只有十个小宫女。
其中八个都安安静静的垂着头,另外两个倒是跟她一样抬头张望,她犹豫了一下,见那俩一个比了个ok,一个比了个大拇指,到底还是忍下了相认的冲动。
作为邪神头号狗腿子,关好并不想因为过早暴露而被皇后察觉到。
毕竟皇后有时候让人毛骨悚然,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这货既然能复苏一回,指不定就有第二回。
要真是沦陷——
她戳了戳系统:【要是失败,我会噶吗?】
【看公司愿不愿意赎你。】
关好:【????这咋还要赎身费的?】
【邪神也是灵,要是挣脱,就是反噬小世界成为界主,你在人家的地盘上,要不一起沦陷,要不公司出价。】
关好:【……】
关好抽了抽鼻子,小跑着跟上了皇后。
见她好像有些伤心,皇后直接身形不动,脖子大反转,担忧道:“荣嬷嬷,你怎么哭了?难道是为了琼花公主悲惨遭遇哭的吗?”
关好:“啊?奴婢没有,奴婢只是年纪大了,晚风太凉,进了鼻子会发酸罢了。”
她下意识的没有说实话。
倒是皇后,叹口气,看向身后那俩疑似同行的小宫女:“你们呢,到处看什么呢?”
其中一个圆眼睛想了想,笑着上前:“娘娘,奴婢想着,八瓣琼花不好找,不如用一些手段将花瓣沾上去,想必旁人也是不知道的。”
另一个柳叶眉就笑着赞同:“奴婢觉得很合适,毕竟花儿娇弱,风一吹就能落一瓣,到时候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八瓣琼花。”
皇后沉思了一下,看向关好:“荣嬷嬷,你说呢?”
关好正要点头,系统却吓尿了,磕巴的电子音都出来了:【任…任…任…任务者者者这,皇后掉头在看你你你……】
关好正要说看就看,待视线触及到皇后的眼神,以及她完美的下颌线后,一个磕巴都不带打的:“奴婢只听娘娘的!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麻麻麻麻麻!救命!
踏马的皇后转头是180度转的啊啊啊啊!!!!
关好只觉得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要不是当初被容秋吓出经验来了,她现在能立马表演一个原地滑轨。
皇后盯着她看了好久,这才咔咔的转着脖子:“是吗?”
“琼花公主坟头长出的八瓣花,那还得坟头才行。”
话音刚落,那圆眼镜和柳叶眉立马就化为一堆黄土。
不过一息间,月亮照下,尖尖儿的坟头就冒出了两朵洁白的小花。
关好:“!!!!”
关好:“!!!!”
关好腿都软了,见剩下的八个宫女瞬间跪在地上,脸上勾起了诡异的微笑,她也赶忙有样学样,笑得残忍极了。
阴影落下,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将两朵八瓣琼花摘下,轻声说:“该给婆婆和小妾送花了。”
关好:“……”
骨节真的好分明啊!
一丝肉都没有!
#危!危!#
#太后危!#
#令妃危!#
关好将怂货的泪给咽到了肚子里去,一边麻木的跟着走,一边问系统:【你能告诉我,那俩是怎么死的吗?】
系统:【……呜呜呜我没用!】
关好眼角余光瞥过小宫女,见她们半仰着头,嘴角依旧诡异的勾着,眼尾却跟拉丝一样细长,再次学上了。
不管咋说,她们活了,那她们的拉丝就很有道理。
甚至因为脸上的老皮子比较碍事,她还悄悄伸手拉了拉。
不一会儿,皇后走了过来,挨个儿的在她们脸上瞧着。
等到了关好这边的时候,皇后却是将脸直接贴了上来,鼻尖对着鼻尖,瞳孔中好似有深渊漩涡。
关好:“……”
敌不动我不动!
关好放轻呼吸,努力压制着心跳,将视线定格在皇后的脖颈处,争取不碰到她的视线。
过了足有一个小时,皇后才将面皮子从关好脸上撤走,幽叹一声:“我还以为有三朵花呢……”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娘娘,有假货偷袭……
第118章
关好:“!!!!”
关好真的很想哭, 两朵花,太后一朵,皇后一朵, 令妃呢?
心爱的小妾没花,乾隆会不会愤怒的指责皇后不贤惠?
看着皇后手拿两朵琼花,关好现在很想要几个强壮的男人侍卫。
别的不说, 就想借一借他们的阳气。
但是当皇后又咔咔转头,美目含笑看她时,关好连忙绷住表情,不停给自己洗脑:两朵花不好吗?
要什么三朵!
那八个狗腿子一看就掉光了san值, 她才不要坟头长花!
见她这般, 皇后好似遗憾的幽叹一声, 往御船的方向走-
御船是彻夜亮着的, 只主子们已经沉入了梦乡。
踏上御船的皇后好似消除了身上的冷意, 甚至那八个宫女也都成了活人样。
——面色红润,眼有亮泽,言谈间语笑嫣然,好个娇俏小娘子。
关好站在船头,往扬州城看,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知怎么回事, 好像只有御船才是活的,其他都是冷寂一片,叫人心中生寒。
关好不管别人, 只戳系统:【完了,我觉得皇后已经复苏了。】
系统哭了一声:【那她上船后还是正常的。】
关好害怕归害怕,但想活就不能一味的害怕,便说:【在皇宫的时候其实是正常的, 在船上也是,虽然偶尔会叫人觉得悚然,可好歹没脱离人类的范畴。】
系统也不希望跟任务者一起挂在这里,便积极说:【那你要注意这两处活地,我也觉得除了这两个地方,其他都很不对劲。】
甚至跟死了一样。
关好点头,继续跟着皇后走。
皇后却是越走越慢,到门口的时候,眼里盈着泪水:“荣嬷嬷,我,我只找到了两朵花,你说皇上会不会生气?”
关好说:“怎么会呢?您可是皇上的妻子,皇上再如何,也该夫妻情深啊娘娘!”
皇后道:“可皇上和孝贤皇后才是夫妻情深,我不过是个继后,还是小妾上来的,如何比得过?”
关好:“……”
你要这么说,那日子就没法儿过了。
关好上前掀开了帘子:“您别多想,现在皇上身边的人是您。”
皇后微微一笑,周身变暖,还不待关好松口气,又难过起来:“两朵花,一朵是太后的,一朵……”
她嘴角泛着苦涩:“皇上身边的人是令妃,可轮不着我。”
关好:“……”
珠帘叮叮作响,窗户没关紧,一阵风吹了进来,珠帘摇摇荡荡的,一声一声仿佛敲在了人的心坎上。
关好走过去关上了窗户,这才觉得鼻子没那么发酸了。
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鼻子一吹冷风就酸得流泪,一个不注意,就容易邋遢。
关好往边上瞄了一眼,现在正是子时,差不多快到一点的样子。
尽管她已经强打起了精神,可头眼昏花的,再加上方才在运河边的精神高度集中,这会子有些撑不住,总偷偷的打哈欠。
发现她有些困,皇后梳洗后便说:“荣嬷嬷,我心里难过,你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陪我睡好不好!
一个大美人问你能不能陪她睡!
关好激动地汗毛乱飞成钢锥,哽咽道:“奴婢晚上会打呼,怕扰了娘娘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关好的错觉,总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完后,屋子里的空气有些凝滞。
“打呼其实挺好的。”
良久,皇后才幽然开口:“至少让我感觉到了活人气儿,不像以往,冷冰冰的,寒意彻骨。”
关好:“……”
关好含泪被小宫女服侍了洗漱,被皇后拉着老鸡爪,感恩涕零的上了凤床。
“上来吧。”皇后道,“嬷嬷打小儿就照顾我,我看你如看亲娘,莫要守这些无用的规矩。”
关好:“……”
回想起皇后复苏之后,眼尾细长,拉到鬓角,且红唇上扬到颧骨处流着黑血的模样,关好再次哭了。
皇后问:“你怎么又哭了?”
“呜呜呜,娘娘,奴婢,奴婢太窝心了呜呜呜!”
你娘被你回首一掏剜了心,这亲娘,老奴做不起啊呜呜呜!
皇后侧躺着,看关好眼泪顺着脸颊流入鬓发中,冰凉的指尖伸了过来,将那一撮头发一根根拔走,轻声说:“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头发脏了。”
关好:“……”
关好使劲的睁着眼睛,不敢叫剩下的眼泪继续淌下,双眼盯着百子千孙的帐子顶,总觉得鼻尖闻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霉味。
不多时,便有宫女吹了蜡烛。
关好立马闭上了眼睛,生怕黑暗中她的卡姿兰大眼睛搜寻到奇怪物种,双脚更是伸得笔直,双手搭在腹部,睡得很是板正。
“荣嬷嬷。”皇后好像凑近了些,关好都感觉到她的唇贴到了自己的耳朵。
她声音有些闷,开口还有一点儿回响:“睡不着。”
关好道:“娘娘,女人要多睡觉才会变得更美,您在心中数数儿,很快就能睡了。”
过了许久,就在关好迷迷糊糊的时候,皇后突然又开口:“数到四千四百四十四了,还是睡不着。”
关好:“!!!!”
4444?!
瞌睡瞬间就没了,关好睫毛一颤,刚想睁眼,却发现不对。
方才……声音好像是从正面传来的?
这么一想,关好抖了一下,勉强让声音平稳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还是睡不着吗?数数不管用,奴婢给您背书吧?”
她不敢让皇后自己想法子,万一她要吃个人才能睡,那她岂不是外卖上门?
其他法子想不出,那背书总不会出错,记忆里荣嬷嬷年轻时候也是颇通书籍,基本上是陪着乌拉那拉氏一路学过来的。
她正要开口,皇后的语气就变得很是温柔,道:“荣嬷嬷,我喜欢陶渊明。”
陶渊明啊?没问题!
《桃花源记》我背得可熟了!
关好心说当年我背书可是强项,便流畅开口:“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通……通……”
完犊子!
关好呼吸变得急促,越是背的顺畅,就越是想起上辈子不知在哪儿看过的桃花源记暗黑版。
说是桃花辟邪,大型桃花林其实是为了掩盖一处大型墓葬群,且渔夫误入是因为鬼打墙!
他误入的还是极大的墓冢!
想到这里,关好感觉牙齿咯咯响,一点都不想给怪物描绘同类的大型别野。
关好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突然,她感觉到一个凉凉的东西贴在了鼻子上。
一股泥腥味扑鼻而来:“通什么?”
“嬷嬷背不上吗?”皇后又开口,“背不上没关系,我们可以去看看,多看两眼,就能记住了,就再也不会忘了。”
关好:“……”
凉意顺着鼻尖皮肤传递到了整个大脑,太阳穴更是要炸裂一样,关好抖着声音:“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自云先世避秦时乱……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结束后,关好咽了咽口水,道:“娘娘,背完了,我们可以睡觉了吗?”
鼻尖的凉意渐渐消失,左耳侧传来一道略显抱怨的声音:“嬷嬷真是,我想带你去看看桃花源呢。”
关好:“……”
“呵呵呵,是吗,娘娘体贴,可老奴年纪大了,怕是追随不动娘娘了。”
有啥想法的,使唤你那些吊眼梢去!
关好提着一颗心等着皇后的回话,却没想耳旁的呼吸声逐渐均匀。
感觉皇后睡熟了,关好想睁眼看,又担心这是个幌子,便问系统:【皇后睡着了吗?】
系统闷声闷气的:【你闭眼了,我也看不到。】
关好:【……】
没关系!
关好给自己加油打气,系统废物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这里真的沦陷,起码临死前还能一块儿哭爹喊娘!
脑子里乱糟糟的,关好的眼皮子也逐渐停止了抖动,似乎困倦上来,逐渐睡了过去。
只睡着的她一点儿都不安稳,时而呼吸急促,时而嘴唇抖动,眉头紧皱,还会张嘴吐气。
过了一会儿,胸口实在是太沉,关好深深的吸口气,突然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动了动眼皮子,感觉右边的被褥被压了下去。
关好下意识的睁眼,一边塌的感觉不舒服,她伸了手,想要想被褥拽上来,却没想摸了一手顺滑的青丝。
她愣了愣,眼神逐渐清明,一股寒意入了鼻息,刺激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也不知床帐子怎么能叫月光透入,反正她手一撒,屏住呼吸后,就见一个长发轮廓缓缓落了下来。
关好:“!!!!”
人吓得往后一退,却没想又摸到了一颗脑袋!
关好:“????”
关好哆哆嗦嗦的不敢动,生怕皇后一个不高兴,她就哗啦啦的变成小坟头。
毕竟来自皇帝的任务,还差一个八瓣琼花才能完成。
就在她装大卫像不动的时候,面前的黑咕噜变成了中分,头发缓缓往两边打开,露出了皇后复苏的真容。
眼尾细长拉至鬓角,红唇滴血,上勾至耳垂……嗳?
关好眼神一凝,见这女人张嘴露出一口尖牙,站在床边不动后,突然恶从胆边起,操起床上那个皇后脑袋下的枕头哐哐就砸:“哪里来的小贱人!竟然敢冒充皇后娘娘!”
那女人被她砸得双眼掉出眼眶,只被头发吊着挂在下巴处,可怖的样儿却说着温柔的话:“荣嬷嬷,你怎么能打我呢?”
和皇后的声音一样!
“哐当!”
关好又用力的砸了一下,破口大骂:“该死的小蹄子,竟然还学我娘娘的声音唤我!呸!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娘娘何等天仙样儿,是你这等蠢物能冒充的!”
“娘娘真容,比你美了千万倍!你瞧瞧你那死人嘴,跟娘娘哪里像了?”
“吊在耳垂也好意思装娘娘!我呸!狗东西,辣眼睛!”
接着她又哐哐两下,还拔下头上的簪子,学着剧里荣嬷嬷的样儿,龇牙咧嘴的狠扎而下:“我让你学我娘娘!”
我让你大半夜的吓老娘!
踏马的荣嬷嬷早年生孩子伤了身体容易尿崩啊呜呜呜!
老人家真的很伤不起!
关好砸得快活极了,既然真皇后躺在一边睡如死人,那这个挨打半天都上不了床的货色,肯定是个假货!
想到这里,她眼珠子一转,老牙一咬,决定拼了!
扔掉了手中破裂的玉枕,她用力的将沉如三百斤的皇后抱在怀里,面目狰狞的冲下床:“贱人躲开!”
“敢碰我娘娘,我要你狗命!”
怀中,皇后黑亮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看着关好:“嬷嬷,你这是干什么?”
关好老泪纵横:“娘娘,有假货偷袭,奴婢带您逃命!”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奴婢的嘴巴,勾得比……
第119章
“哦, 那就下船吧。”
关好:“……”
关好脚步一顿,说:“船下黑乎乎的,奴婢老眼昏花, 怕把您给摔出个好歹。”
皇后饶有兴致的看她,“没关系,你把我脑袋摘下来, 我自己拎着,我眼神好,能帮你看清路。”
关好:“……”
关好欲哭无泪,走到船边, 一只脚都落在地上了, 正要拖延, 皇后自己把脑袋摘下来了。
关好:“!!!!”
她提着脑袋转了个圈儿, 往关好肩膀上一放, 吃惊道:“哎呀,那个假货竟然追过来了!满脸都是牙!”
关好下意识的回头看,发现那个假皇后一张嘴张得比脸还大,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牙,连舌头都看不到。
这恶心劲儿的,关好直接被吓转了头, 却没想转头的时候直接和皇后碰了个鼻对鼻,这下感觉更不好了。
倒是皇后,见那牙女咆哮着上来, 凤眸一冷,哼声出口:“混账东西!”
四字一下,哗啦啦的,牙女摊成一坨碎肉, 倒是那一头的尖牙掉在地上寒光闪烁。
“本宫被压制了,竟连这种东西都敢上船!”
皇后站起来,将脑袋又装了回去:“荣嬷嬷,你说本宫该不该继续被压?”
关好:“……”
我不是正义使者,也分不清你和小世界谁是谁非,所以对不起,我就是过来骗钱的。
关好僵着一张老脸,努力让自己慈祥一点:“娘娘,脑袋装反了。”
“哦,”咔咔两声,皇后伸手将脑袋掰过去,掰正了才上船:“多亏身边有你在,否则本宫的皇后颜面算是丢尽了。”
关好:“……”是吗,我觉得你不要我这个拖累更好。
关好继续跟个跟屁虫似的上了船,却发现方才牙女已经消失,剩下的牙齿好像也在渐渐融入地板。
她看了皇后一眼,脚尖一点,最后剩下的五枚利牙被收到了空间中。
皇后突然转头:“你在干什么?”
关好一脸无辜:“啊?”
皇后视线在地上溜了一圈,说:“没用的东西不要乱捡,有什么想要的跟我说,我会给你。”
关好笑笑,脸上的褶子一颤一颤的:“奴婢晓得了。”
皇后说:“这个世界很危险,嬷嬷,你是自己人,一定要跟紧我。”
关好又“啊”了两声,“娘娘,咱们还是进去歇着吧,明日要去给太后娘娘送花儿呢。”
清穿啊!
我来的是清穿副本,娘娘你倒是正经宫斗啊!
老是把路子往恐怖上拐是不是不太对?
皇后眼神一顿,又忧郁了起来:“明日皇上还不知要如何的生气。”
“您早些睡,明日起来容颜更甚,想来皇上有再多的不满也该没了。”
皇后点头:“你说得有理,伺候我歇下吧。”
关好松了一口气,这才是我熟悉的路子!
她立马跟上了皇后的步子,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
*
一夜无梦。
二月初的天,运河边落了一层薄薄的雪,白惨惨的,眼下看着特别不吉利。
一大早的,皇后就醒了,洗漱后就叫关好捧着装了琼花的玉盒,往乾隆那边去。
想着这是两个同行的坟头上长出来的东西,关好捧得小心翼翼,恨不得踮着脚尖走路。
“荣嬷嬷。”皇后道:“待会儿到了皇上跟前,你得想法子让令妃那个小贱人出丑,我见不得皇上眼里都是她。”
关好:“……”
想着现在是白天了,关好胆子稍微大了起来:“娘娘,令妃深得皇上宠爱,若是奴婢行事不仔细被抓了,怕是要连累娘娘的。”
闻言,皇后微微一笑:“那你就仔细点好了。”
“那要是被皇上发现——”
“被皇上发现,本宫的皇后之位也就没了。”
关好:“……”
那你也可以选择不为难令妃的。
可是看着皇后笑意盈盈的脸,关好咽下了心里的话。
系统搜了一下,乾隆下江南所乘坐的御船,总长约11米,可是关好走了这半天,别说是11了,就是10个11也该走完了。
可再长的路也得走。
就在她心里默数,感觉已经走了约一里路的时候,却听到前方的二楼传来一阵哭嚎之声,个个的悲痛欲绝,仿佛死了爹妈似的。
关好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皇后加快了脚步,急急上前:“皇上!皇上!皇额娘!”
关好:“?”
皇额娘?
关好也赶忙跟了上去,哒哒哒的踩在木楼梯上,脚步声音特别重。
方进入二楼,视线还未看到重点,鼻尖却灵敏的嗅到了血腥味。
关好抽了抽鼻子,跟着皇后走了进去,见边上伺候的宫人都跪了下来,她心口咚咚跳。
“皇额娘!”
人刚进去,就听到了一阵悲惨至极的男音。
乾隆半跪在地上,人扑在床边,哭得悲痛极了:“皇额娘!儿子打小儿跟您相依为命,如今登位不过十六载,还未好好孝敬您,您怎的就这么去了啊!”
旁边跟着来的妃子也各个的双眼红肿,哭得撕心裂肺:“太后娘娘!老佛爷!呜呜呜……”
关好看了一眼皇后,心说您倒是哭呀!
乾隆能因为儿子哭嫡母哭得不够伤心就把亲儿子给骂废,你一个继室,这会子死了婆婆,你应该比谁都伤心呀!
见皇后没这个意思,关好急坏了,生怕她惹怒了乾隆被废,便加快脚步,单手抱着她的腰就要往下跪,语气中满是急切:“娘娘,老佛爷去了!”
她眨眨眼,眼泪落了下来。
皇后好似有些反应迟钝似的,啊呀一声,泪珠子顺着面颊滚落:“皇额娘啊!”
乾隆听到了皇后的声音,又见她哭得如此悲痛,丝毫不顾形象,不像那些妃子,一个个依旧梨花带雨的模样。
心里正缓着呢,就见皇后抬起一双凤眸,一边哭一边说:“皇上,皇额娘怎的好好的就,就……”
皇后泣不成声,乾隆也哑着嗓音说:“皇额娘今早突发心疾,连个声儿都没交代就这么去了……”
皇后哽咽道:“可,可臣妾昨晚才寻到了八瓣琼花,皇额娘这时候去了,那花儿该如何?”
关好:“????”
关好:“!!!!”
一瞬间,关好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凉飕了!
人家死了老娘,你这时候说什么花啊啊啊啊啊!
关好惊得亡魂皆冒,果然,乾隆哀伤的面容瞬间转为暴怒:“乌拉那拉氏你这个毒妇!皇额娘没了,你竟然还惦记那点子东西,究竟还有没有孝心!”
“如此不贤不孝之妇人——”怎可为后!
关好看皇后半低着头,一边哭一边嘴角上扬的笑,顿感不妙,连忙扑到皇后身上,哭道:“娘娘!奴婢知道您不舍老佛爷,可老佛爷多要好的一个尊贵人,如今……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叫她老人家就这么躺着呀!”
接着,她又砰砰砸了几个头,对乾隆道:“皇上,娘娘本就一晚没睡,惦记着寻那最好的花儿给老佛爷,好叫老佛爷开怀,如今……如今花儿已经带过来,再如何,也该叫老佛爷顺心的去呀!”
听了这话,乾隆原本暴怒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想着额娘因当年在皇阿玛的后宫里容色不佳,很是喜欢那些增添美貌之物,这会子也不由心酸。
只他看向皇后的时候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又想着额娘去了,收殓的人也极其重要,便按下了废后的心,冷声道:“皇额娘去的急,你是当儿媳妇的,便亲自为皇额娘收殓。”
皇后抽噎着应是,关好自然是舒口气,随着皇后上前。
养尊处优的皇后自然是不大会这些的,边上便有懂这事儿的嬷嬷指导。
因着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去了,乾隆也不可能留下看着皇后为老娘装裹,便避去了外间,继续落泪。
因而皇后这事儿做的不熟练也没人会在意,更没人会想着事后告小状。
关好也不想因为这事儿叫皇后被废,所以皇后做的不好的地方她便接上,竖着浑身的汗毛给钮祜禄氏穿戴。
“你们都去隔间,我是皇额娘的儿媳妇,有许多话要跟皇额娘说。”皇后道。
几个伺候的互相看了一眼,没吱声,欠身行礼后便避去了隔间。
人一走,皇后就冲关好招手,小声说:“嬷嬷,你过来。”
“娘娘?”关好站在离皇后一步远的地方,这会子不情不愿的挪了过去:“咱们得抓紧时间为老佛爷收殓,若是耽搁了,怕是外头那群小妖精会给皇上上眼药。”
“嬷嬷,你待我好我知道,”皇后这会子对着婆婆的尸体,眼神极为温柔。
她伸手在钮祜禄氏的脑袋上一摸,硬生生从头皮中拽出了天灵盖,随后将其递到关好的手里:“嬷嬷,你捡的那些就是没什么用的废物,倒不如这个,很是好用。”
“皇额娘向来头铁,皇阿玛不让她干什么她偏爱干什么,尤其是皇阿玛去了之后……这些不说也罢,你只需知道,这是好东西就行了。”
关好:“……”
关好:“????”
关好:“!!!!”
关好猛不丁的被塞了一块天灵盖在手里,虽然知道这不是正经历史,床上这位也不是正经的钮祜禄·甄嬛,可……可那也是人的天灵盖啊!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手心轻轻一抹,就给人天灵盖给无比丝滑的取下来的?!
关好颤抖着声音:“娘娘,这,这不合适……”
“如此贵重之物,奴婢怎么配有?”
关键是船上不是安全区吗!
这都白天了!
白天闹鬼是不是太不合适了啊!
皇后诧异的看她:“嬷嬷,我是为你好。”
“再不放进去,你就晚了。”
关好:“????”
晚了?
什么晚了?
关好被她说得心中一凉,莫名的就伸出左手摸向自己的天灵盖,结果——
嗯???
盖呢?
我盖呢?
我天灵盖哪儿去了?!
皇后接过她手里的盖儿,使劲的往她头顶一按,眼神中很是满意:“船不能下,下一回丢个东西,现在我给嬷嬷找了个更好的东西,嬷嬷可高兴?”
关好:“……”
“我说过的,要把嬷嬷当亲娘看的。”
关好:“……奴婢,奴婢谢娘娘恩典!”
呜呜呜!
我要自己的天灵盖啊呜呜呜!
看她抽噎不已的模样,皇后上前安慰:“嬷嬷别担心,虽然我们下船的次数不少,可有我在,嬷嬷的身上,一件都不会缺的。”
关好:“……”
你还不如别安慰!
一件不缺,不是说一件不少!
踏马的换到最后,我还是当年大明湖畔那个纯粹的荣嬷嬷吗?!
别不是一堆碎骨碎肉强行拼凑的烂瓜!
“反正这个额娘是假额娘,用她天灵盖给嬷嬷拼凑,是她的福分。”
关好:“????”
关好豁然转头,看向床上的太后,这,这,这……假的?
“嬷嬷是真的就好。”皇后撩了撩耳畔的青丝,捏了捏关好的熊:“太老了,都下垂了,下次给你再换个好的。”
“你放心,好材料多得是,管够!”
“不够的我再装一装,只要嬷嬷跟我一心,不是假的,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定叫嬷嬷心满意足。”
关好:“……”
关好咯吱咯吱的转头,笑得比哭还难看:“奴婢当然是真的!”
奴婢的眼尾,拉得比头发丝还长!
奴婢的嘴巴,勾得比鬼魅还可怕!
奴婢……奴婢不想被你如此看重啊娘娘!
呜呜呜呜!
为什么我要经历这种折磨!
系统:【……】
系统抽嗒嗒的安慰:【别哭了,好歹你是站着被大BOSS装零件的,不是躺在那里被拆零件的。】
关好:【……】
并没有被安慰到,甚至更想哭了。
乾隆绝对不能废后 奴婢就是当年的”夏……
第120章
仔细一想, 也不是没有道理。
至少她现在是站着喘气的,总比啥信息都没得到就噶了的同行强。
关好拒绝去询问系统,同行噶了之后是不是不能复活这个话题, 人还是要给自己留点念想的,万一知道真相了,那就连拼一把的希望都没了。
*
许是因为世界并不算是完整的缘故, 这边给太后收殓好尸身,连命妇哭灵的流程都没有,直接就被乾隆命令人葬了。
连葬在哪儿都不知道,当然, 关好也不是太关心这个。
因为出门半个月, 死了一个太后和两个宫女, 其他人好像没什么感觉似的。
尤其是乾隆, 照旧乐呵呵的游山玩水, 等到了二月中旬,御船在苏州停下。
澹台湖过宝带桥入大运河,御船停靠在宝带桥边,乾隆站在船头,对身旁的皇后说:“夕阳正好,皇后, 同朕上宝带桥上走走。”
皇后自然乐意:“能陪着皇上赏夕阳美景,臣妾自然是很乐意的。”
皇后都跟着了,关好能不跟着吗?
想到下一次船就丢一个零件儿的说法, 关好那叫一个纠结,却没想皇后回头看她:“嬷嬷别担心,都会有的。”
然后视线落在她的熊熊上。
关好:“……”
荣嬷嬷老太婆了,下垂的很符合实际呀!
为什么要换!
她拒绝换熊熊!
可她再是牙疼, 也得跟着走,就没想乾隆上桥后,兴致上来了,张嘴就是几句诗。
完了,还问皇后他的诗好不好。
关好:“……”
你妈噶了!
你妈噶了!
你妈噶了!
你妈噶了才半个月!
当然,这些只是她的心理活动,反正她说得话也不会有人听,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多嘴被噶。
就没想到,当乾隆在宝带桥上写了八首诗,看着天暗下来后,竟然还有些不高兴:“正月的天儿暗的就是快,咱们回船上歇息一晚,明日使船往西南去,打石湖那儿逛一圈,再往上方山去一去,看看白鹭,赏赏景。”
关好:“……”
这船上是装不下你了是吗!
今晚还不知缺什么玩意儿呢!
明天你还要下船!
关好内心MMP,脸上笑嘻嘻,还要伺候皇后上船。
等上了船,天儿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后宫美人们竟然已经在等着了。
“皇上,娘娘,”令妃是后宫宠爱最多的,这会子也自然是她上前:“妾亲自做了一道甜汤,皇上待会儿可要多喝两碗才是。”
乾隆对于爱妃的贴心很是受用的,牵着皇后的手上前坐下。
关好往皇后身后一站,悄悄的将她摘头、按头时不小心夹进肉里的头发给拽了出来。
皇后回头微微一笑,显然对她的贴心很满意。
席间,乾隆将自己明日要去石湖游览的想法说了出来,并说众人如果有想法,也可以一起跟着去,一家子乐呵乐呵。
众妃嫔听完,脸上都是很乐意的表情,又因乾隆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她们一个个的很是姐妹情深,还商量着明日出游的话,穿戴什么比较合适。
正说着的时候,吴书来走了进来,在乾隆身边道:“皇上,澹台湖中白浪滚滚,煞是凶险,请您和各位贵主往舱内避一避,这边桌上碗碟多,怕是会有磕碰伤着。”
此话一出,众女面上闪过惊慌之色。
“慌什么,不过是些风浪!”乾隆很不以为然:“随朕出去看看。”
作为一个旱鸭子,关好是死死的跟在皇后的屁股后面,甚至狗胆包天的拽住了皇后的腰带。
皇后看她,小声问:“荣嬷嬷,怎么了?”
关好:“奴婢害怕。”
皇后安抚她:“有我在,你别怕。”
关好:“……”
关好一手拽腰带,一手挠头,总觉得这对话有点不对劲。
众人随着乾隆来到甲板上,就见对面的澹台湖中波浪滔天,掀起的数丈高巨浪打在了宝带桥上,隐约间,宝带桥的影子都晃动了起来。
“皇上小心。”吴书来挡在乾隆身前。
话音刚落,湖面又来一股巨浪,甚至直接穿过桥面往这边的御船上打。
关好前后看了一眼,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南巡数千人,其他船呢?
怎么就剩这一艘船?
可眼下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乾隆站在原地不动,巨浪袭来时,皇后竟伸出双手,在乾隆后腰上重重一推!
关好:“!!!!”
皇帝死了你就不是皇后了!
关好赶忙撒开抓着皇后腰带的手,用力到指甲都透过衣服扣进了乾隆的腰间皮肉中。
乾隆嗷呜一声惨叫出口,结果浪头袭来,迎面喝了一大口水。
“皇上!”
“荣嬷嬷!”
众人和皇后的声音齐齐响起,皇后伸手要抓,关好却是使劲儿的将乾隆扔了上去,自己则是咕嘟一声沉了下去。
见此,皇后心中生恨,抬手就给了乾隆一个大耳刮子,将他也给扇了下来。
乾隆:“????”
关好:“????”
***
“荣嬷嬷!护驾!护驾!”
沉入水底后,关好只觉一股窒息感袭来,白眼都没来得及翻,人就昏死了过去。
再次睁眼,俩人就进了黑白世界。
到处黑灰突突的,连丝绿意或是黄土的感觉都没有,不是黑就是灰,哦,还有白。
关好看着跟黑白遗像似的乾隆,立刻左右查看,同时戳系统:【这是哪儿?】
许久,系统也没有丝毫动静。
【系统?系统你在吗?】
还是没有动静。
关好心中不妙,她该不会跟乾隆掉进什么异世界或者时空裂缝了吧,再搞脑子一点,还有可能是什么表里世界。
再来一点诡异,万一来到阴间了呢?
想到这点,关好看向惊慌失措的乾隆,还没开口,他又狰狞怒骂:“乌拉那拉氏好得很!等朕出去,朕一定要废了她!”
“不!朕要灭她九族!”
关好:“……”
你的九族怕是早就没了,还灭人九族。
就在他喋喋不休怒骂的时候,前方约莫二三十米的地方,平地出现了一座茅草屋。
不一会儿,一座大概十来户的小村庄就出现在前方,且村口正前方,出现一个皱了吧唧的小老头,手里拿着锄头,浑浊的双眼盯着他们:“你们是哪里来的?”
“朕……”
乾隆张嘴就要表明身份,关好赶忙扑了上去,捂住他的嘴,老脸笑呵呵的:“老哥哥,我跟我家男人是新来的,见你们这儿不错,打算住上两日,再另寻他地安顿下来。”
甭管这是哪里,他俩肯定是外来者。
那老头儿看了他们几眼,冷声道:“你们自己进村找空屋住下,要是想在我们村子住下,那就得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
关好心里记下了这点,依旧捂着乾隆的嘴,找了一间空荡荡不像是有人住的茅草屋,用脚关门后才松了手。
“荣嬷嬷你大胆!”乾隆得着空隙就开始发火。
关好又伸手把他的嘴给堵上,压低了声音:“皇上,奴婢得罪了!”
她按着人抵在墙上:“皇上还记得咱们是怎么来的吗?”
乾隆怒瞪着眼睛,可实在挣脱不开,只能气哼哼的点头。
乌拉那拉氏那个贱人把朕给推下来,回头一定要灭她九族!
关好继续说:“咱们是从御船上掉下来的,御船下是运河,偏咱们掉下河就来了这儿。”
“这里一片黑白,跟阴间似的,皇上啊,你可千万别在这里发脾气!”
“不管咱现在死没死,既然还能互相认得对方,这个村子又出现的诡异,可不能内讧啊!”
乾隆:“……”
乾隆也冷静了下来,示意她把手拿开,立刻说:“那你为何说朕是你的男人?”
关好:“????”
踏马的现在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吗?
关好心头梗了一口血,“那咱俩一男一女,不说夫妻,还怎么找理由住一块儿?”
“你不能说你是朕的下人?再不行,姐弟也可以啊!”
夫妻多难听!
关好:“……”
关好抹了一把脸,眼神左右看,接着将屋角的磨盘单手拿了起来,又手指一伸,戳了个五指洞,说:“皇上,请你现在自称我。”
乾隆:“……”
乾隆看她这一手神力,眼珠子险些掉出来,勉勉强强的:“那朕,那我如何称呼你?”
关好木着一张脸:“……你叫我夏雨荷吧。”
乾隆嫌弃眼:“这么美好的名字你如何配得上?”
关好嘿了一声:“皇,老四,咱俩现在说不定在阴间地儿,是死是活,可不是看运气的。”
乾隆:“……老四也是你能叫的?”
“那弘历?四哥?四郎?”
关好点头:“四郎就挺好。”
乾隆:“……”
还不如老四呢!
可想着荣嬷嬷说得有道理,乾隆勉勉强强点头:“姑且这么着吧,不过你别以为这么说,就能有别的想头。”
关好幽然长叹:“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家主子,只要你回去能和主子恩恩爱爱,我是做什么都愿意的。”
一说起这个,乾隆就怒气横生:“那个贱妇,竟然敢推我下来!”
关好早就等着他这句话了:“你怎么能这么想?她真要是害你,那我这个心腹还会牺牲自己来救你?”
“那澹台湖的浪多大你又不是没看到!我都那么努力把你往船上掀了,她能害你?”
不等乾隆说话,她继续洗脑:“她那动作我也看到了,那么大的浪,失手也是情有可原,肯定是想抓你没抓住,才滑了手的!”
乾隆:“……”
乾隆开始怀疑起自己了:“是这样吗?”
关好肯定点头:“肯定的!肯定是的!要不然我干嘛救你?”
乾隆:“……或许是我看错了。”
“那肯定是你看错了啊!”关好不遗余力的给他洗脑,争取叫乌拉那拉氏焊死在皇后的位置上。
乾隆还要说话,外边的门突然被推开,方才那老头站在门口,阴恻恻的看着他们:“二位贵客,我们村子只能容外乡人住几天,若要继续留下,除非成为本村的人。”
“那有不成为贵村的人又能暂住的吗?”关好问,“老哥哥,我们两口子还没定下呢,想到处走走看再说。”
老头儿笑出了一口黑黄的牙:“走是走不了的,除非能离开我们村子。”
只能容外乡人住几天,又说走是走不了的?
关好皱眉,又问:“那怎么能离开呢?”
老头儿眼神更冷了,似乎还流下了口水:“那不简单,弄两个牲口下来,你们就能离开了。”
“牲口?什么牲口?”乾隆问。
老头儿说:“牲口就是牲口,你怎么会不知道牲口?”
老头儿眼神狐疑起来,“咱们这地儿不可能有人不知道牲口的,你们该不会是——”
乾隆心中一惊,下意识的看向关好。
关好冷冷一笑,说:“你敢怀疑我?”
她手往头顶一放,直接抽出一块头盖骨:“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这可是我挑了十几个牲口找出的最好的东西,你有吗?”
那老头儿眼睛都直了:“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弄到的?”
关好又把头盖骨给放了上去,五指成爪,举着磨盘隔开了两人的距离,不屑道:“这种好事儿我能告诉你?”
老头儿:“……”
乾隆:“……”
乾隆看着这俩诡异的样儿,忍不住后退一步。
“老哥哥,我们现在要歇息了,回头再去弄牲口。”关好说:“改天有空再说。”
老头儿一走,门一关,乾隆立刻说:“你,你的头骨……”
关好将头盖骨按了回去:“我打小儿修道的,这不过是个障眼法。”
不等乾隆开口问,她又转移话题:“咱们先住几日再说,不过看那老头儿的样儿,怕是这里也不安全,至于牲口……”
她皱眉:“恐怕是指岸上的活人。”
乾隆一惊:“我们是在水底?”
“可这里没有水啊!”
“可能咱们到阴间了,”关好就说:“你有什么想法没?”
乾隆理直气壮道:“你既然是个修道的,那你就施法弄两个活人下来,只要咱们上去,我会补偿他们的家人。”
关好:“????”
关好不打算跟个皇帝去辩解别人的命也是命这种话,只说:“万一害了无辜的人,他们变成鬼再来对付咱们,那才叫完蛋。”
乾隆一想,也觉得有理,便问:“那该怎么做?”
“我想想。”关好有了点想法,可怎么上去却是个大问题。
便说:“咱们先歇一晚,明日找那老头去问怎么想法子弄那什么牲口下来。”
乾隆是皇帝,听她这么说便也觉得应该,当下也不嫌弃木板床简陋,直接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关好:“……”
听着他的呼噜声,关好靠坐在床上,闭着眼睛养神,不敢全然睡过去。
*
等到半夜,门轴转动声响起,关好警惕睁眼,就见乾隆也双目炯炯的盯着门口。
关好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醒的?
不过眼下顾不得这个,有一道人影悄然摸了进来。
关好抿紧嘴,正要将磨盘砸过去,突然想到空间还有牙女的牙,便摸出一枚拿在手上,等那人影往床边来的时候,咻一声,当成飞镖扔了过去。
一阵仿佛指甲刮玻璃的声音炸响,关好难受的捂着耳朵,等缓过来,就见利牙扎在了门板上,而那黑影——
“嗳?”
她兴奋的凑上前去,看着被扎断脖子的人影,再瞅瞅对方那熟悉的细长眉眼,忍不住激动起来:“妥了!”
乾隆靠过来,借着月光一瞧,瞬间吓一跳:“这是什么鬼物!”
怎么长这么吓人?
关好笑眯眯的:“这个可以当牲口使。”
哎呀妈呀!皇后娘娘你可真好!
*
宝带桥上。
皇后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平静无波的水面,怒道:“可恨!”
紧接着袖子一掀,又是一个细眉宫女被扔了下去:“若是不能救回荣嬷嬷,你也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