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退役
既然恰巧碰到，互相之间至少在新闻上都见过，大家决定一起玩。古蒂当然意识到安东在生他的气，但是拜托，古蒂惹毛的人多了去了，他从来不担心会不会哄不好这个问题。
看吧，他永远靠谱的队长劳尔已经在帮他说话了。古蒂很满意，热切又有点拘谨地领着雷东多去坐高空滑梯，把大部队甩在后面。
他不知道的是，劳尔说的都是坏话，“何塞就这样，他一会儿就会像没事人一样来找你说话，你千万不能搭理他，不然以后都拿他没办法。”
“谢谢你劳尔，我一定会的。”
安东说到做到，和菲利波慢悠悠地拖在最后，听着他阴阳怪气地耳语，“看场拜仁的比赛身边刚好坐着一个球星，真是太巧了。”
“嘁，你要是当时买到票遇上我了，说不定我们也能提前认识。”安东突然觉得这是个很有趣的故事，“说不定我还会找你要签名呢，毕竟你当时虽然在尤文，但确实踢得很棒。”
“只有踢得很棒？”
安东斜他，“还有长得很帅，满意了吧？不过你肯定认不出我来，只会把我当成烦人的球迷。”
“和佩鲁贾的比赛下半场上场的米兰42号，我为什么会认不出来？”
“你居然还记得住，我都忘了，是佩鲁贾吗？”安东惊讶地抬眉，嘴角不自觉带出笑，虽然菲利波说过注意到他的时候比他想象的要早，但安东以前没放在心上，“你那么无聊，随便一场比赛都看吗？”
“我当时已经要去米兰了，自然比较关心俱乐部的情况，而且你送了助攻，当时报纸上有不少报道。”菲利波快走了两步，“不过你当时如果是拜仁球迷的打扮，我可能会吓一跳吧。”
西蒙内听见这话果然慢下脚步，“什么拜仁球迷？”
安东急忙冲上来阻拦，但菲利波在他被捂嘴之前已经飞快地泄密，“安东是20年拜仁球迷，我没算错吧安东？”
西蒙内露出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同款震惊，虽然这个赛季拜仁拿到了德甲冠军，欧战也进了四强，但米兰显然厉害得多，他想不到安东怎么才会和拜仁擦出火花。
“喜欢看他们比赛，很难理解吗？”
西蒙内连连点头，“可以理解，就像菲利波是内拉祖里但从来没想过去那里比赛一样。”
局势瞬间逆转，安东带着抓住把柄的幸灾乐祸看向菲利波，“亏我当初还想管Tibo叫内拉祖里，没想到家里已经有了，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小点声！”菲利波在兴奋的目光中头都大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我不知道蒙内为什么现在拿出来说，等我开始踢球之后没有再关注国际米兰了。”
“啊哈，所以还是有过关注是吧！”
“还是说说你的mia san mia吧安东，”菲利波搂住两人强硬地转移话题，“知道安东有多夸张吗？4月份欧冠半决赛的时候，拜仁和利物浦的比赛比米兰的早一天，客场安切洛蒂不可能同意他看比赛，他就要我看然后给他实时文字直播。”
“干什么都怪我，我不让你看你也会自己看米兰的决赛对手会是谁好吗？”
西蒙内只注意到菲利波顺嘴说的那句德语，“你为什么也这么熟练啊。”
“反正我就是喜欢怎么了！米兰和我签的合同又没规定我不能看拜仁的比赛！”安东最后破罐子破摔了，被菲利波一句话打败，“俱乐部确实没这个规定，所以你可以下次在更衣室看。”
尽管在因扎吉兄弟面前受了气，安东还是不愿意原谅已经在星星眼看他的古蒂。他们正站在大滑梯的入口，排队等着坐橡皮船下去。
橡皮船有最低限重，三个大男人带上托马索绝对够用，原本他们做两条船下去的分组用不着纠结，结果在古蒂和雷东多站到体重秤上之后，眼疾手快地推开准备跟上去的劳尔，一把将安东拉了上去，还搭上了抱在他腿上像个树袋熊的托马索。
“你干什么？！”安东立刻甩手，但古蒂吃准了旁边有工作人员看着他不会跑路，抖着腿笑得一脸欠打，“一起下去而已，不能因为我刚才的一点小错就一直不和我玩吧。”
“我就知道，幸好我不想看见玛利亚。”劳尔摊手，他们和因扎吉兄弟在今天之前没有说过话，但意大利人相似的帅脸上露出的同情一下子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橡皮船放到滑梯开始的地方，古蒂在雷东多面前不敢造次，安生地第一个坐下。托马索没有一定要和爸爸伯伯玩这个游戏的执念，在安东的叮嘱下牢牢抓着扶手，一脸期待。
三大一小脚对着脚占据了圆形橡皮船的四方，安东忍不住给了古蒂一脚，然后在他想踹回来的时候立刻缩到雷东多后面，只能让他干瞪眼，“倪安东，你给我等着。”
“谁等你，神经病。”
滑梯刚开始不算太刺激，经过第一个大转弯之后橡皮船开始在桶形的通道两壁间滑行，安东背身朝下一个没留神就被水浇了个透心凉。
雷东多老神在在的坐着，也难逃头顶淋水的厄运，安东现在都没搞明白他为什么会来这里玩，雷东多和水上乐园根本不搭。
“不搭吗？”雷东多听见他的问题温和地笑起来，安东被他成熟的模样欺骗了，没看到橡皮船外雷东多的手猛然撩起一捧水泼了他一脸，“现在怎么样？在你眼里我好像已经老到要入土了。”
古蒂笑得像只鸭子，托马索也想这么玩，被回过神的安东赶快制止了。他抹了把脸，“我该想到的费尔南多，我以为只有何塞会干这种偷袭的事！”
橡皮船越滑越快，安东错过了反击的最佳时机，等滑到最陡的地方，他们几乎垂直地面了，飞翔的快乐中，他们幼稚地比着谁叫的更大声。
滑梯结束的地方有浅浅的大水池，安东先把托马索抱到水里，他像条小鱼一样轻快地游向岸边，古蒂的大长腿两步跨了出去，就在安东蹲起身子准备下船的时候，古蒂突然用力一压橡皮船，安东失去平衡栽进水里。
只是和他一起掉水的还有端坐着的雷东多，连带着整个橡皮船倒扣在水上，把雷东多和安东两个人都罩住了。
安东今天已经习惯这种深浅的水了，但头顶突然变暗还是让他吓了一跳，一蹬脚想要浮出水面，闭上眼没注意到自己踹在了遭受无妄之灾的雷东多身上。
等他露出水面还以为自己踹的是古蒂，看着张着嘴傻楞在原地的人，安东也没觉得不对劲，抬腿还想再补一脚，“你溜得倒快，手怎么那么长？！”
下一秒雷东多终于掀开皮艇站起来，“何塞。”
“我错了费尔南多！”古蒂立刻道歉，“都怪安东动作太大”
“你还来啊！”安东背上今天第二口黑锅，但紧接着雷东多指着腰上看不出来的红印，“安东，你的腿力气不小啊。”
“啊？”安东傻了，变成古蒂的复读机，“我错了费尔南多！”
白天在水上乐园尽兴一天，晚上两拨人约好一起吃饭，气氛相比于白天刚见面时热闹了许多，话匣子打开之后，吹着海风吃一大个海鲜锅别提多惬意了。
在第三次用菲利波的衣角擦剥了虾的手指之后，安东终于被抓了个现行，两个人在餐桌地下别了半天劲，菲利波假笑着把他的手按回他自己的衣服上。
安东决定换个人骚扰，雷东多不知道有没有原谅他白天的那一记窝心脚，在话题变到健身上之后，抬高嗓音压住他们的炫耀，“还是费尔南多身材最好吧，个子高优势最明显了。”
雷东多不为所动，一脸淡然，“谢谢你，你说了好几次，我想记不住都不行。”
“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在说我呢，好在我知道自己有些瘦。”莫伦特斯连连拍胸口，他个子也高，古蒂搡他，还被劳尔打了一巴掌。
西蒙内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衣着整洁的雷东多，以前在电视上见到只觉得他高大，白天在水上乐园身材好像确实不错？脚在桌子下怼了怼菲利波，他哥哥大概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掰开一个螃蟹，不加入讨论。
古蒂很想表达认可，但话到嘴边变成了，“我以后也可以把身材练好的。”
劳尔感动地快哭了，“你终于意识到自己太轻了准备增重吗？”
“我说的是退役之后！”古蒂居然真的想过，“到时候可以练练上半身，肩还有背。”
“别吧，你的头很小，要是练得太壮了，就会像这样。”安东拿了一个干净的大盘子，在中间放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牡蛎。
这实在是太形象了，没人能忍住不笑，除了古蒂，他气哼哼地放下狠话，“二十年后等着瞧吧！”
他们又聊到Tibo，安东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忍住不炫耀他的狗，莫伦特斯听得很感兴趣，“你带着它一起旅行？”
托马索抢答，“当然了，我晚上可以抱着它睡觉！刚才来吃饭之前我还和它玩了好一会儿。”
“听上去真滋润，你们玩了很久吗？”
“十来天了，大概明天就要启程往回走，季前赛要开始了。你们也快了吧，费尔南多，你什么时候回米兰呢？”
“不着急，等我休息好了再回吧。”
菲利波叹气，这个假期玩得很好，他也难得不是很想回去上班，“休息不了几天了，总不能九月份再回去。”
“或许呢？”
安东放下手里的叉子，“费尔南多，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大概要退役了的意思。”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冲击到说不出话来，只有古蒂不愿意抬头，抿着嘴戳着盘子里的西蓝花，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不是去年夏天才说好不退役的吗？难道是有伤病，我姐姐不是都治好了吗？”安东半天也没能彻底消化，艰难问出声。
“去年和今年在想什么肯定不一样，”雷东多显然没有在开玩笑，“我已经36岁了，虽然没有生病，但身体它自己能感觉到疲惫，况且米兰需要更多的年轻人，我大概竞争不过他们了吧。”
他说得轻松，安东却听出了这句话背后的无奈，咬住嘴唇。
“至少在退役前还拿到了三冠王，在米兰的欧冠决赛也出场过，我没什么遗憾了。”雷东多看出安东的不平，反过来安慰他。
安东很想反驳什么，但悲伤的发现雷东多说得太有道理了，而且退役是一个人自己的事，天底下哪有拦着别人不让退休的？他犹豫地开口，“要不还是再考虑一下吧，俱乐部的合同还有一年啊。”
雷东多却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我已经想了大半年了，多亏我们有个圆满的赛季，不然我还没办法下定决心。”
他揉了揉安东的脑袋，“安东，成熟起来，退役是好消息，你慢慢会习惯的，不如就从我开始吧。”
或许是被‘成熟’这个词刺激到了，或许只是心中的情绪太鼓胀需要一个发泄口，安东甩开他的手，不满地嚷嚷起来，“你肯定提前和何塞说过了，他又哭又闹的时候你都愿意哄他，到我就只有这一句话吗？我还没说什么呢”
“我怎么就又哭又闹了！”古蒂直着脖子喊回来，还想再说什么，雷东多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又安静地坐了回去。
“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安东。”雷东多好笑地继续伸手要顺毛，听见他的道歉，安东这才不那么激动，没有再故意躲开。
“我知道你接受这个消息需要时间，我就算退役了，也会经常来圣西罗看比赛的，不会玩消失。而且这不完全是个坏消息吧，没了我，你可以自己选择想要的新室友了。”
菲利波面对他调侃的目光心情复杂，随着年龄的增长，每次看到有熟悉的队友选择退役，他都难免想起自己。而且雷东多是值得信赖的队友，大家都希望他能晚点再离开。
“你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换一个新室友，”安东不停地抓着头发，像是想将烦恼一并从脑袋里抓出来，半晌才抬头，“那你退役之后还会留在米兰吗？”
“大概会先去考个教练证吧，享受一下不用每天训练的悠闲时光，还住在欧洲，暂时不会回阿根廷的。”
古蒂忍不住插话了，脸上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喜色，“住在马德里，费尔南多打算去马德里郊区的一个业余俱乐部玩一玩。”
安东终于明白了，直呲牙，“怪不得你不着急！”
第322章 戒指
米兰的赛季前备战在七月底开始，体检时安东的体重第一次达标，而某些倒霉的队友迎接了不同于往年的好运，为了帮助他们快速恢复身体状态，叶映容配了专门用于改善肠胃饮食的药茶。
这下所有人都见识到了叶映容最可怕的杀手锏，苦到怀疑人生的饮料出现在餐桌上，只是闻一下味道，就算不用喝它的人也没有任何想尝试的欲望。
“其实它并不是有奇怪的味道所以难喝，我能尝出健康的感觉，但就是太苦了。”卡卡每天都要喝好几杯药茶，为了哄骗别人帮他喝无所不用其极，洗白它并不难喝的话术只是其中一种办法，在安布罗西尼被骗了一次之后就再没人相信。
后来几个恶作剧专家把药茶装进可乐瓶里，马尔蒂尼虽然不觉得可乐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内洛的餐桌上，但想喝的渴望盖过了怀疑，他收起可乐瓶，在食堂已经没人的时候打开尝了一口，成功成为第二个中招的幸运儿。
他事后还想惩罚那几个臭小子，但安东表示马尔蒂尼作为球队的表率，男人中的男人，根本不该打开那瓶‘可乐’，喝到药茶反而拯救了他的形象。
“所以我应该对你表达感谢？”马尔蒂尼气笑了，“今天的射门训练，你去当守门员，我会让前锋照着你脑袋踢。”
药茶的威名传遍了整个罗森内里，只有安东和因扎吉两个知道它威力的人能够始终保持警惕，自始至终没有被迫害到。
如果药茶风波发生在上个赛季，还会有第三个人躲过这些偷袭，但他真的离开了。
在三天恢复训练没有现身之后，雷东多在报纸上公布了自己决定退役的消息。没有圣西罗的告别赛或者伯纳乌的掌声，没有发布会闪烁的灯光，没有记者争先恐后的提问，雷东多用一种有些孤单的方式向球迷做了告别。
他的职业生涯并不算长，20岁才从阿根廷来到欧洲，在特内里费小岛上靠四年时间崭露头角，在皇马的岁月实在辉煌，让人忽略那不过是短短六年时间。
在米兰的最后时光，虽然有伤病困扰，最终也没能彻底获得核心地位，但米兰的每个冠军都离不开他的奉献。
唯一的遗憾只有国家队，他给阿根廷球迷留下的只有93年的美洲杯，以及与原国家队主教练帕萨雷拉旷日持久的矛盾，即便后者离任后，他也再没能穿上心心念念的蓝白色球衣。
在报纸上他对自己退役的选择只有简单的一句话解释：“伤病没有打垮我，我只是觉得是时候说再见了，足球改变了我的一生，我将一直对它心存感激。”
球迷们不愿意雷东多这么快就离开，一个始终保持着骄傲，认真严谨、优雅而迷人的中场大师，他的离开标志着一代人青春的结束，几年后更多人会意识到这仅仅是90年代球星落幕的开始。
米兰球员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纷纷对雷东多送上祝福，皇马没剩几个曾经和雷东多共事过的队友，劳尔和古蒂在面对媒体的时候都说到希望他能重回伯纳乌，也不管这样做会不会触佛罗伦蒂诺的霉头。
安东从头到尾没有接受采访，哪怕他是雷东多在米兰的室友关系最亲近的后辈。了解他的人有些担心，但安东只是需要时间去适应一个曾经几乎每天就能见到的朋友，以后只能靠电话去交流的事实。
“而且我对费尔南多退役的祝福为什么要告诉记者，让记者发的全世界人都能看到？”几次发布会的精彩发言没有消除安东对媒体的戒备，“我有话讲会自己给费尔南多发短信，用不着他们来当传声筒。”
因扎吉的问题正中靶心：“所以你发短信了吗？”
“在西班牙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说了好多吗？现在也说不出更新鲜的话。”
这不是实话，在西班牙时安东没有送出祝福，如今正式退役，他也始终没有联系雷东多，当然雷东多更不会主动联系他。
安东只是在发现系统的名人堂亮起第二张名片的时候，添加名片上的人当看板郎，身着蓝色扎着小辫的巴乔离开，一袭白衣意气风发的雷东多出现在系统更衣室里，留着标志性的公主切，露出优雅中带着一丝傲气的微笑。
他没有乱动触发对话，去年那些尴尬的操作引发巴乔梦境的往事还历历在目，安东可不想重蹈覆辙。他只是长久地看着这个‘雷东多’，最后才自言自语地说，“费尔南多，祝你退役快乐。”
‘雷东多’回应的语气不像是在做道别，仿佛明天他还会再出现在米兰内洛，独自一人提前去球场上慢跑，训练结束的时候招呼安东去试用他新买的乳液。
“我会的，安东，谢谢你。”
雷东多的退役不是唯一一件让安东无所适从的事，米兰在这个夏歇期又添了好几员猛将。斯塔姆从拉齐奥转会而来，在马尔蒂尼的位置已经逐渐开始由边卫移到中卫的时候，这位‘大龄’中卫的加盟，让米兰新赛季的阵型变得扑朔迷离。
中场变动巨大，雷东多退役，曾经的替补布罗基、多纳蒂都被租借出去，米兰原本想追求法甲表现出色的多拉索，但世界杯年法国人显然更需要首发位置，选择了大巴黎。米兰转而追求了更年轻的瑞典中场防守大将沃热尔。
前锋位置米兰买入过去两个赛季打进48个进球的超级新星吉拉迪诺，交易价格2400万欧是意甲今夏的标王。他将和舍甫琴科、维埃里和因扎吉一起组成米兰超级豪华的锋线。
因扎吉已经等不及要开始一个新赛季了，上赛季末他的几个关键进球帮助球队拿下冠军，但区区几场比赛显然不够。年轻的吉拉迪诺只会让他更加充满斗志。
82年生的吉拉迪诺比卡卡还小好几个月，他是意大利这两年炙手可热的超级新秀，却不像同龄的安东一样好运，今年才被里皮第一次招进国家队。
安东只在一次集训的时候见过他，两个人除了打招呼没说过别的。但当这个发际线有点着急的小子拘谨地站上内洛的草皮时，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都暗示安东要和新来的队友处好关系。
“这是什么话，我难道是那种会给新人下马威的反派角色吗？”安东不理解，就算吉拉迪诺是来和因扎吉争位置的，他也不至于去排挤人家。
没人解答他的疑问，没过几天安东甚至听说新赛季他的新舍友会是吉拉迪诺。而现在安东和这个新人当然能说上话，气氛很愉快，但远没有到成为好朋友的程度。
“这么一想里奇刚来没有一个月的时候，我就跟你出去玩帮你找房子真是奇迹。”安东在偷偷和卡卡抱怨的时候感慨了两句，卡卡则表示，“那是因为我太主动了，安德烈第一天就告诉我你社恐，所以我想试验一下你到底有多害怕生人。”
“所以你是抱着目的接近我的？我被你伤透了心。”安东假惺惺地哭了两声，但卡卡的话带来启发，或许不单是他安东的问题，吉拉迪诺和卡卡的性格不同，大概需要更多的适应时间。
因扎吉在听到安东总结的结论之后笑了好一会儿，“所以你真的没看出来保罗他们是什么意思吗？”
“让我不要找他麻烦的意思？”
“当然不是，你是如今米兰年轻一代的领头羊，你的帮助就是俱乐部对阿尔贝托释放出的善意，能让他更快融入米兰。”
多次转会的因扎吉深谙其中的弯弯绕绕，“阿尔贝托和你一样年轻，俱乐部花高价买他显然是为了好好培养。如果顺利的话，你和里奇、阿尔贝托以后会当很长时间的队友，成为年轻米兰的主力。”
安东没想到马尔蒂尼居然有这样一层深意，他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接过了一个担子，大概从现在开始，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在新来的队友面前放任自己的社恐，而是要去主动照顾别人了。
他端正了神色，“我是不会让保罗他们失望的。”
“你肯定可以，但要注意把握分寸，”因扎吉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你不用和所有队友都当好朋友，大部分人对米兰来说都只会是过客。”
“我会慢慢学会应付过来的，突如其来的相遇和无法阻止的离别。”
因扎吉扶着安东的脸，两双眼睛对视着，仿佛能看到对方的心里，“我知道你可以，我只是不想你太难过，就算你以后足够强大，小的伤口不会打败你，但还是会疼的。”
安东不说话了，脸色慢慢暗淡下去，因扎吉把安东抱进怀里，搂着他的脑袋按在颈窝上，过了许久，感觉到一点点潮意。
“好了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的礼物呢？”
安东支起脑袋，抹了一把脸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礼物？”
因扎吉睁大了眼睛，“你不会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安东欣赏着因扎吉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怀疑人生，在他破防的前一秒终于不演了，“我当然知道！礼物已经送给你了，就在这个家里，你慢慢找吧！”
因扎吉开始后悔为什么要买这么大的房子，今天明明是他的生日，为什么要受这些罪。他看着脚边自己送出去的生日礼物，Tibo在注意到安东情绪恢复正常后又开始扒着木地板磨爪子，不爽地拍了它一巴掌。
他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沙发坐垫后面、书架缝隙里、床头柜上、卫生间水池下，甚至还打开过冰箱，进车库溜达了一圈，都一无所获。
“没有提示吗？”
“我明明放的很显眼！”安东看着他忙来忙去的模样已经就了一大包薯片，现在打定主意要继续看他笑话，“就在你每天都能看到的地方。”
因扎吉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晚饭后打算带Tibo出去散步的时候，在狗窝的角落里摸到了一个硬块。“你认真的？放在这儿就不怕被Tibo啃坏吗？”
“Tibo对桌子腿更感兴趣，反正这个又没坏，快打开看看！”
因扎吉把用胶带缠得好像炸药包一样的方盒子剪开，露出里面一个更精致的首饰盒，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东西了。打开一看，是一枚镶钻的银制戒指。
安东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里面的字是我专门找人刻的，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因扎吉先看了看里面的内刻，一串数字“030528”，他假装思考了一会儿，“这是欧冠决赛纪念日的戒指？”
“你也要假装一下不知道这是什么日子吗？”安东怒气冲冲地拐他，被因扎吉灵活躲开，“我错了，不过按道理应该是5月29号吧，毕竟当时都是第二天了。”
“那我拿去重新刻一个好了。”
因扎吉连忙拉住他的手，“这个就很好，帮我带上吧。”
安东一手捏着戒指，一手拖住因扎吉的手，突然感觉喉咙有点痒，这个姿势实在奇怪。因扎吉也察觉到了，抓了抓他的手心，“这算不算是求婚？”
“你想要让我求婚？”安东惊讶了，他唯二两次想过结婚的事，都觉得求婚大概不算他的工作。现在才突然意识到不管床上的事，他也是可以求婚的性别，而且他主动求婚的话，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现在有点突然不过你想要的话，我当然可以。”安东说着，拿着戒指走到绕到因扎吉身前就要单膝下跪。
因扎吉没想到安东会是这种反应，立刻把人拉住，虽然安东有求婚的心让他惊喜，毕竟之前这个小子对着好些人信誓旦旦地说过没想过要结婚，但他是绝对不会把求婚的机会让出去的。
“求婚戒指都是一对，亲爱的你这儿只有一个不能算数的，还是我自己戴吧！”
戒指被拿走，安东挠挠头坐回去。因扎吉轻松地把戒指推到无名指上，刚好合适。镶嵌的两颗钻并不扎眼，只有不经意间发出细腻的光泽。
送出的礼物很得人喜欢，安东也美滋滋的，还在分享他刻戒指时候的趣事，“专柜真以为这是欧冠决赛纪念戒指，还问我为什么不刻今年的，我说第一年最重要，如果每拿一次欧冠都要刻一个戒指，早晚手上就要戴满了哈哈哈”
叽叽喳喳的嘴被堵住了，因扎吉从餐桌上探出身子，环着安东的脖子吻住他，唇齿交融，头顶的小灯暖洋洋地打在眼皮上，安东不敢再看那双近在咫尺的褐色眼睛里浓郁的情绪，阖上眼睛。
“现在就上楼吗，Tibo怎么办？”
“一晚上不遛不会有事的。”
“怎么不会！它要是又拆家怎么办？我可不收拾”
“我开始后悔给你送小狗了Bella，专心点”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了一个评论，东哥陪安东从第7章走到第321章
第323章 迷魂汤
安东第二天起来才想起可怜的Tibo，眼睛都还没睁开，在因扎吉凑过来给他一个早安吻的时候偏开头，声音闷闷地，“狗呢？”
“我昨晚放Tibo在院子里了，还有它的玩具、狗窝和零食。”
“这样可以吗？”安东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没成功，倒在床上头发盖满一脸，因扎吉还想着再亲一次，安东皱着眉被他扒开头发，捂住自己的嘴，“下次你起得早就先去刷牙也等我刷完牙再说。”
因扎吉受伤地捂住心口，但他不得不承认安东说的有道理，第二个吻最终落在额头上，“好吧，你也快点过来。”
安东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床上打了个滚，趴着去看昨天放在上面的画稿。因扎吉竟然还记得那个看泰坦尼克号的晚上安东说他因为画画见过许多男女裸体的事，一定要安东也给他画一张，就像杰克给露丝那样。
“露丝有海洋之心，你又没有。”安东不太乐意，主要是太奇怪了，尤其刚才他们才亲热了半天，现在衣服都脱了，因扎吉居然坐到一边去了，“我们就不能不搞花样直接做吗？”
“快点，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已经送过礼物了！”安东指着他的手，最终还是向寿星妥协，“只画上半身好吧，全身不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因扎吉居然还颇为遗憾，安东不能理解，指挥着他坐到床边光线好的地方，看着他侧身举起左手扶在脸侧，露出刚戴上的戒指，“我不需要海洋之心，有这个就行了。”
“好吧。”安东心猿意马地翻出画板，着急地像是屁股着了火，因扎吉这个角度看上去比从正面壮一些，或许是因为他平时练胳膊确实有效，连带着肩膀后背都厚了不少，但是，“我发现你有点驼背。”
因扎吉立刻挺直了后背，“现在呢？”
安东抬起头，“好多了。”因扎吉没有错过安东停留在他脸上肩上的眼神，里面带着欣赏，他一向知道自己外貌的优势，但安东直白的喜欢还是让他心动。
怪不得电影里面画画可以让两个人感情升温，安东给因扎吉画过许多画，但当着他的面还是第一次。因扎吉一眨不眨地盯着安东专注的脸，仿佛都能感觉到空气中飘动的粉红泡泡。
他还没想够，安东刷刷几笔出了草稿，画板拍到一边，朝他扑了过来，“好了我画完了，赶快来干正事。”
“等一下你画了什么？”因扎吉被安东抓着，很想躲开，但被亲到的时候还是本能地去回应，半天才看到安东的‘杰作’，“这只有几条线，你画了什么？”
安东抓着手又把他拉回来，“我画过你多少次了，想着你的样子不用打草稿都能画出来，哪儿还用你当模特。”
因扎吉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让他心满意足，终于把画画的蠢主意抛到脑后，扭来扭去的安东没能掌握主动权，被压回床上。
现在再看这幅‘画’，安东都觉得有点太潦草了，好在他确实只要回忆起昨晚的场景就可以把人画出来，而且可以加个好看的背景，他已经有想法了。
安东美滋滋地把画板放到一边，拿起手机打算继续赖床。
正在刷牙的因扎吉突然听到安东怒气冲冲的一声脏话，正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安东冲着刚接通的电话一通喊，“你说他向你求婚了，你还答应了？你们才认识多久，那个尼古拉斯安的什么心？”
电话那头的克拉拉没有把安东激动的反应放在心上，语气很是甜蜜，“尼克没你想到那么糟糕，我们相处得很棒，爸爸妈妈也见过他了，我没道理拒绝他啊？”
“约兰达同意你们了？塞缪尔怎么说？”
“开玩笑，爸爸妈妈当时见面三天就结婚了，我这样在他们看来都算拖得时间久。而且爸爸妈妈挺喜欢他的。”
安东一时词穷，克拉拉反过来安慰他，“别这样，你和皮波当年我也很不同意，不还是一直顺顺利利到了今天，万一尼克确实是那个对的人呢？时间会给出答案的。”
“你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你没给我时间啊！”安东立刻抓住了反驳的关键，“你可以和他多谈几年，结婚和谈恋爱不是一回事。我和皮波又不像你们，我们不能结婚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句话听上去实在不悦耳，因扎吉把昨天才戴上的戒指转来转去，直到安东挂断电话才才出声，“别着急，求婚之后能不能订婚、订婚之后会不会结婚都不好说。”
“不行，”安东果断否决，“这种事情一定要顺顺利利的才行，不然克拉拉会伤心的。”
因扎吉从善如流地改口，“既然克拉拉已经决定好了，结婚是件好事啊，恭喜他们。”
安东瞪了他一眼，“怎么能和尼古拉斯？那个西班牙小子根本就反正我觉得不行！”
因扎吉没话说了，再想到安东和克拉拉就算不怎么见面也会每天发短信，“嗨，你在拿克拉拉的男朋友和谁比？你自己吗？”
安东居然还沉思了一下，直到因扎吉拿起了脚上的拖鞋，安东才呲牙列嘴地偏开脑袋，“不许打我，但是克拉拉的男朋友当然要比我一个普通朋友做得好啊，我看那个尼古拉斯就不太行！”
不管安东怎么不满，克拉拉和尼古拉斯的订婚晚餐还是在半个月之后到了，安东趁着还没开赛有假期，一个人跑到瓦雷泽克拉拉的家里。
尼古拉斯看上去还是和上次见面时一样讨厌，两个人假笑着打了个招呼，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尼古拉斯的家人惊讶于突然出现的名人，对安东比较殷勤，安东还签了好几个名字。
约兰达和塞缪尔对安东的热情程度显然高于尼古拉斯，不过他们看上去也挺满意克拉拉的这一任男朋友，至于尼古拉斯会不会眼红他在克拉拉家的待遇那就不好说了。
雨果对突然出现的未婚姐夫没什么反应，整个晚饭都在脸红着拿手机打字，肯定是也谈恋爱了，这个没用的家伙。
晚餐只有两家人和最亲近的朋友，主角当然是即将结婚的夫妻，安东全程没怎么说话，看着克拉拉手上的订婚戒指，决定等没人的时候再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他。
“你真的连礼物都不送一件吗？”饭后大伙在客厅聊天，克拉拉在厨房里挑水果，听到背后熟悉的脚步声，没有抬头，情绪不是很高涨，“我知道你不喜欢尼克，但也不用这样吧。”
安东憋气，把礼品盒塞到她面前，打开看清里面的一整套钻石首饰之后，克拉拉终于笑出来了，“这也太贵了吧，你不用送我这么些东西的。”
“对我来说没那么贵，”安东冷哼了一声，“我刚才没拿出来只是不想让你亲爱的尼克脸上不好看，等结婚的时候你可以戴上。”
这套首饰是他这几天跑了好多家店选出来的，一时间不少小报都开始报道安东最近看上了某个富豪的女儿，准备豪掷千金讨人家高兴。
当然因扎吉没相信报纸上的说辞，因为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东西是他跟着安东一起买的。“这么多钻石，我都要嫉妒了亲爱的。”
“没比你的手表贵到哪儿去，”安东白了他一眼，“知道了，下次送你这些。”
首饰盒里的项链、耳环还有一顶王冠，几乎把整个厨房都照亮了，和他的这些相比，克拉拉手上戴的订婚戒指很是暗淡。
“尼克还在上学，能买得起钻戒已经很不容易了，”克拉拉还是替未婚夫说了一句好话，手指小心地抚过那些钻石，“太爱你了安东，要是我最后没结婚岂不是对不起你送的这些礼物？”
安东急了，“你这样想，下次换个人订婚还能再收一套，是不是很赚？你们不着急办婚礼吧！我真搞不明白，之前你确实总说他人很好，但一点都没有结婚的迹象啊？”
“大概在明年春天？我也没猜到尼克会突然求婚，真是个惊喜，我想不出拒绝他的理由！”克拉拉脸上浮现出憧憬，安东仔细辨认她到底有没有被下了迷魂汤，看上去不太妙，“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对的人是能感觉出来的，安东，至少我现在不后悔。”
“行吧，”安东不情不愿地拍了拍她的肩，在克拉拉张开双臂的时候站远了一点，“祝你订婚快乐，我不抱你了，现在开始我们要保持距离。”
“我看你真是找打！”
安东的烦恼不会阻拦新赛季越来越近的脚步，8月20号，意大利超级杯在都灵阿尔卑球场开打，因为米兰是意大利国内赛事双冠王，因此他们的超级杯对手变成了意甲第二名尤文图斯。
尤文全队上下卯足了劲想要一雪上赛季最后一轮在这个球场丢掉意甲冠军的耻辱，但卡佩罗还是没能派上全主力阵容，布冯和皮耶罗都因伤坐在替补席上，这对他们的发挥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米兰队长马尔蒂尼同样没能上场，叶映容认为他金贵的膝盖还要再休息几天，等到联赛开打之后有的是出场机会。
安切洛蒂试用了斯塔姆和吉拉迪诺两名新援，米兰的阵型没有太大变化，吉拉迪诺虽然十分活跃想要表现，但最终只有舍甫琴科在第70分钟打入一粒进球。
但尤文的锋线表现得更糟糕，全场数次射门但不是飞出门框范围，就是踢得太没有水平。整场比赛没能完成破门，将意大利超级杯的头衔也拱手让给了米兰。
这是米兰2005自然年的第4个冠军头衔，5天后在摩纳哥，他们3-1轻取莫斯科中央陆军，拿到了欧洲超级杯。
所有人都为球队火热的状态欢欣鼓舞，吉拉迪诺虽然短短一个星期就收获了以前在帕尔马不敢想的荣誉，但他并不轻松。
作为前锋两场比赛只有一个助攻，欧超杯赛场中反倒是替补他上场的因扎吉梅开二度，帮助球队锁定胜局。年轻人转会之后一直发热的头脑终于冷静了下来。
米兰是当之无愧的豪门，甚至可以说是现在世界第一的俱乐部，他需要绝佳的表现来证明自己的身价，证明米兰没有看错人。
“怎么掉着脸阿尔贝托，你不高兴吗？是不是饿了！”
安东的声音惊醒了陷入沉思的吉拉迪诺，这个和他同龄却已经收获无数荣誉的小前辈，完全没有架子，这些天很是照顾他。吉拉迪诺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只是在想刚才的比赛。”
“那有什么好想的，你肯定是饿了，”安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从前排内斯塔的口袋里摸了一个苹果递给他，还故意压低声音蛐蛐厨师，“桑德罗不会发现的，而且今天中午的饭就是不太好吃”
吉拉迪诺道谢，接过苹果。他很感激安东，他的新室友，有了安东的帮助，他才慢慢开始感觉到米兰在接纳他。
安东还在拉着他闲聊，“新赛季马上开始了，你说我染一个什么颜色的头发？”
“啊？”吉拉迪诺差点被这个话题闪到腰，原来安东真的像报道里说的那样爱染头发，“我还记得你世界杯的发色，很漂亮。”让当时的他羡慕都羡慕不过来。
“得染个之前没染过的，你觉得红色怎么样？”
吉拉迪诺对染头发一窍不通，只能点头，“我觉得肯定很好看。”毕竟安东染的那些发色就没有出丑过的时候。
回到米兰内洛的第一天，安东留着仍然是黑色的披肩发走进更衣室，吉拉迪诺看了两眼，把疑问压在心里。
还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比如舍甫琴科，“你居然剪了但是没染？你还是安东吗？还是被别的东西附身了？”
“什么话？我明明染了！”
安东伸手撩起耳边的头发，露出头发内侧火一样鲜亮的红色，在脑后拢成一个马尾，正好构成红黑相间的造型，仿佛圣西罗南看台上经常挥舞的米兰队旗。
“这个真的好看。”队友们纷纷夸赞，尤其是马尔蒂尼，难得给出了正面的评价，尤其是去年那个国米鸡毛掸子之后，“怎么终于想到染红色了？”
“是阿尔贝托建议我染的，”安东一句话，正沉默着换鞋的吉拉迪诺仓促抬头，对上一圈队友友善的目光，安东还在说，“阿尔贝托说红色和黑色肯定很搭。”
“好小子，审美很不错！”科斯塔库塔满意地拍了拍吉拉迪诺，其他人也纷纷叫起了他的名字，抱怨着他不该让安东染头发，或者不要被安东这个混小子带坏了，加图索还勾着他说一会儿要搭伴压腿。
吉拉迪诺感觉一股暖意从胸口流向全身，忙不迭地答应了。
第324章 迷弟
新赛季第二场，圣西罗对阵锡耶纳的时候，安东就被安切洛蒂放在了替补席上。不过他并没有因为主力位置受到威胁而焦虑，毕竟被轮换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已经坐下的卡卡一直在招呼他，安东走过去的半路上被因扎吉拦截，连拉带拽地和他坐到一块儿，卡卡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只好自己主动挪到安东旁边。
“真难得，我们都在这儿坐着而不是上场。”安东心情复杂地感慨了一声，不过今天下了大雨，替补席的顶棚聊胜于无，密密麻麻的雨水从草皮上打湿了鞋子，不用淋浴也不算坏事。
卡卡仍然乐呵呵的，一副心大的样子，只顾着折磨被他‘逮捕’的加图索，可怜的吉诺看见他和安东坐在一起，坚决跑到替补席的另一边了。
“是啊，阿尔贝托顶替了我们还好理解，你的位置被雅普占了是为什么，他会踢右后卫吗？”维埃里附和了一句，他和因扎吉被吉拉迪诺按在替补席上，但没什么好丢人的，谁让吉拉迪诺的首球还没到来呢？
裁判吹响开球的哨音，安东喃喃地看着新来的斯塔姆站在了他经常出现的位置上，“大概是卡尔洛那个突发奇想的阵容吧。”
他说的正是安切洛蒂冲着媒体念叨了一个月的三中卫，不同于米兰以往常用的442或者4321阵型，三中卫阵容中原有的左右两边后卫会变成边翼卫前提到中场加强中场控球，一旦被压制或者想要回收防线，两边翼卫又会退回后卫线，352和532的阵型灵活变换。
安东从出道开始只踢过4后卫的阵容，3中卫明面上看解放了他在进攻端的表现，攻上去回不来也有后防线上的3个人兜底，如果他表现好，或许这赛季还能多进两个球。
但安东却没有过多关注场上五名中场中频繁拉边的安布罗西尼和塞尔吉尼奥，尽管以他的速度，长途奔袭突爆锡耶纳的左边简直易如反掌。他始终看着场上三名中卫，马尔蒂尼、内斯塔和斯塔姆。
三中卫对于后卫的考验最大，内斯塔居中，斯塔姆和马尔蒂尼在左右两边，但他们没了前插参与进攻的要求，而只需要严格盯防好对手随时可能的对位突破。
内斯塔落在另外两人身后，他是后卫线与门将迪达之间的最后一道铁闸，整个小禁区前的空挡都是他防守的范围，但安东却觉得内斯塔踢得不太舒服。
蓝鹰队长出身的米兰13号当然会踢自由人，但他不太喜欢长传，后场持球的时候一旦对方球员上抢，总是有点左支右绌，匆忙传球出去偶尔会不小心传丢，在这个位置丢球简直是犯罪，幸亏他还能依靠强壮的身体和果断的抢球弥补过错。
如果他是斯塔姆，安东思考起来，就会站在内斯塔最容易注意到的地方让他多一个传球支点，而不是更偏向边线的位置和一个根本拿不到球的人纠缠。
可怜的桑德罗嘴就没停过，安东感叹。他曾经花过好长时间才习惯内斯塔在场上的话痨，现在荷兰人初来乍到，显然还听不太懂意大利语，在内斯塔飞快的手语中，费劲地不断磨合站位。
在拉齐奥几年的斯塔姆显然还保留着曾经曼联踢球的习惯，抢断十分强硬，锡耶纳的前锋显然已经放弃了和这个荷兰大高个的对拼，专心压迫持球的后卫，拦截他们出球的路线。
这些拦截在安东看来确实烦人，但不至于没办法踢。只是斯塔姆显然没有和他同频，撞翻基耶萨抢到球后，抬头看了两眼就把球回给了内斯塔。
‘大概克拉伦斯太黑了他看不见吧。’安东在心里诋毁了一下西多夫的肤色，雨水确实会干扰视线，但安东笃定如果他在场上，这时候只要带球向前两步，绝对能把球传到西多夫身前的空挡。
球在内斯塔脚下同样没留多久，他分给了左边的马尔蒂尼，经验丰富的米兰队长注意到了塞尔吉尼奥，理论上是这场比赛左后卫的巴西人一直在锡耶纳半场呆着，接到马尔蒂尼的传球立刻告诉奔跑起来。
这个球最终形成了一次威胁进攻，只不过锡耶纳对米兰两翼齐飞的防守方式严防死守，质量不高的传中球在吉拉迪诺起跳之前已经被对方门将摘下。
以往面对这样乌龟的对手，作为边后卫的安东唯一的方法只有不断地提速突破，只要他冲地够多，对手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但如果安切洛蒂沉迷变阵，安东不满足于仅仅当右边翼卫的一个选项。
他也可以踢三中卫，至少斯塔姆会的那些他都会，和内斯塔的默契度也更高。或者他和内斯塔换位置，至少抢断这一条现在的安东当然比不过内斯塔和马尔蒂尼。
自由中卫通常需要启动球队由守转攻的第一道按钮，安东只要站在门前，总能找到最好的传球路线，这几乎是像呼吸一样的本能。
“他在想什么？”维比赛开始半个小时，米兰虽然没进球，但牢牢掌握着主动权，维埃里相信队友的水平，于是光明正大的开始走神，比如骚扰一下一直沉默的安东。
因扎吉斜了他一眼，“你可以自己问问。”
维埃里叫了两声，但安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搭理他。因扎吉忍不住笑起来，维埃里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勾住他的脖子，“你笑什么？你难道知道他在想什么？”
“大概吧。”因扎吉绷住脸上的表情，只是眼角还带着笑纹，“但是不告诉你。”
“没意思，”维埃里嫌弃地抽走被因扎吉抓着的手，“一个月了皮波，你真没必要一直把戒指放在我眼前。”
因扎吉像是没听懂他的话，又开始转戒指，“我知道你觉得它好看，如果想买的话我回去问问安东这是哪个牌子。”
“谢谢，我可以自己问他。”
话音刚落，米兰终于进球了，斯塔姆看到了西多夫，后者拿球传给下底的舍甫琴科，门前安布罗西尼抢到舍甫琴科回传球的第一落点，将球推空门得手。
场上开始庆祝的时候，替补席上也纷纷鼓掌欢呼，安东发愣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会了。”
“你会什么了！”卡卡气愤地把自己的大腿从安东手底下解救出来，安东得意的哼哼两声，“等着看吧。”他换了一条大腿，拍了两下被因扎吉握住，“看明白了？”
“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安东不太相信。
“桑德罗的位置，你也能踢对不对？”
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两下，安东不自觉地勾起嘴角，却还要嘴硬一下，“才不是，我在看阿尔贝托抢点。”
因扎吉掐了他一把，“胡说，那是我在看的东西。”
和锡耶纳的比赛米兰3-1轻松拿下，一扫第一轮1-1艰难踢平升班马阿斯科利的颓势，让球队从上到下对于周中的欧冠都充满信心。
和米兰同一个小组的还有土超的费内巴切、德甲的沙尔克04还有老对手皇家马德里。安切洛蒂看到分组之后，照例把胡乱染头发的安东骂了一顿，尽管这个发色一经报道立刻征服了全世界的罗森内里，而且前两个赛季的事实证明分组的好坏和他染不染头发其实没关系。
对于接下来与皇马的对阵，安切洛蒂面对记者侃侃而谈如今的球队轮换规则，“只有训练中表现最好的人才能上场，不再是上个赛季按出场时间轮换的老方法了。”
‘难道我在训练赛上表现得不好吗？’安东碎碎念，再一次在训练赛中包揽右路之后，安东找上安切洛蒂，“先生，我可以踢三中卫。”
“是吗？”安切洛蒂挑高一边眉毛，一副不满他置喙自己排兵布阵的样子，安东不怕他，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对三中卫位置的分析，拍着胸脯保证他传球的水平。
‘看看我调教出来的好孩子。’安切洛蒂面上不置可否，心里乐开了花，想想以前这个臭小子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还要自己主动去找他开解的时候，安东的变化太大了。
安东已经说完了，一脸期待地盯着他不眨眼，安切洛蒂在他头顶拍了一下，“去马德里又不是不带你，急什么。等着首发名单吧。”
“臭老头，总是喜欢这么吊人胃口！”安东回去之后气哼哼地和因扎吉抱怨，换来了一句不太走心的安慰，“别担心你的位置亲爱的，卡尔洛不会放弃一个可以包办一整条右路的后卫的。”
与兵强马壮自信可以排出八套阵容的米兰相比，皇马备战欧冠就有些捉襟见肘了，齐达内伤缺，罗纳尔度禁赛，新上任的主教练卢森博格在中场放上两名防守型后腰搭档贝克汉姆，最后一个位置留给刚从塞维利亚转会过来的巴西新星巴普蒂斯塔。
安东在看到古蒂没上场之后就没有过多关注皇马的阵容，这支佛罗伦蒂诺用心打造的银河战舰看上去有点先天不足。少了几位巨星之后，整个球队看上去太笨重了。
‘谁让他不懂球呢？’安东幸灾乐祸，从佛罗伦蒂诺赶走雷东多之后，大部分人都看出了这个主席人菜瘾大手伸得很长的毛病，尽管前两年皇马还拿到过欧冠冠军，但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马大概是踢不过米兰的。
当安东在球员通道和劳尔拥抱的时候，皇马队长小声和他通气，“费尔南多过来看比赛了。”他从雷东多那儿得知安东还在为他的退役生闷气，现在抓到人，总是忍不住想帮忙。
“支持皇马对不对？”安东轻哼一声，“我赛后去找他，如果赢了的话。”
“不会那么容易的。”两个人正在互相放狠话，一个人突然插话进来，语气激动，“你是安东？！”
安东回头，看见一脸青涩的长发小伙子，睁圆的眼睛和咧开的嘴让他看上去有点呆呆的，安东难得感觉自己有点老了，“我是安东。”
小伙子一把抓住他的手，“你好安东，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是塞尔吉奥拉莫斯，你可以叫我sese，我也是右后卫，看你踢球好久了。”
拉莫斯一通连珠炮说完，躲开劳尔瞪他的眼神，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安东，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喜欢自己这样主动的自我介绍，之前他缠着球队前辈古蒂问了一通，只换来一句安东是社恐，不要去招惹他。
安东的反应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你是塞尔吉奥拉莫斯？”
“啊，你认识我吗？”拉莫斯的语气更兴奋了，劳尔则一头问号。
安东仍然在上下打量他，半晌才喃喃地说：“听说过，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后卫。”没人能听到他激烈的心理活动，眼前这个清秀像个妹妹一样的人是拉莫斯，那后来那个一身文身剃鬓角留大胡子的野人又是谁？
听到安东的夸奖，拉莫斯居然有点脸红，“我都是像你学习的，你可是现在最厉害的右后卫，我还差得远”
劳尔不得不打断眼前的偶像见面会，把拉莫斯拉回皇马的队伍里，“安东，不要影响我们球员的心态，你怎么也学会这么卑鄙的招数了？”
“你的污蔑伤透了我的心，明明我才是被影响心态的那个！”
拉莫斯不敢反抗队长，眼看着安东要离开，忍不住又要站出来，“安东，我赛后可以和你换球衣吗？我们生日是一天！”
安东又被冲击了一次，机械地点点头，站回队伍里的时候还和前排的皮尔洛念叨，“我居然和拉莫斯生日是一天？”
“拉莫斯是谁？”皮尔洛扫了一圈才注意到对面那个表情有点憨的小伙子，皇马关窗前从塞维利亚买过来的年轻后卫，还不到20岁。“这才几分钟，你又勾引了一个？”
第325章 后卫
9月13日晚上的8点45分，皇马和米兰的欧冠小组赛首轮在伯纳乌开打。安东如愿登上了首发名单，但安切洛蒂没打算让他尝试那个看了半场就“会了”的三中卫套路。
“看看卢森博格的阵容吧，就算联赛输了两轮，他还不愿意放弃那个中场控球不要边路的愚蠢念头，这种时候我再不让你上场表演简直是犯罪。”
在注意到安东开始主动讨论战术之后，安切洛蒂不介意和他分享一点自己排兵布阵时思考问题的角度。“再看看皇马那几个小个子后卫，埃尔格拉和拉莫斯都不够高，萨尔加多老了，罗伯特卡洛斯给你造成不了什么威胁，直接起高球砸他们。”
安东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既然要进攻那为什么不要三中卫呢？啊干嘛打我！”
安切洛蒂收回拍他脑门的手，“阵容都是随时在变的，你为什么纠结那么多？你冲上去了，左边的卡哈也可以踢中卫。”
“为什么是他踢不是我踢？”
安东还是忘不了他的实验，安切洛蒂怒气冲冲地把他赶走了，“哪儿来那么多话？不好好表现我就把你换下来，到时候你中卫边卫都踢不了！”
大屏幕打出两支球队的首发阵容，米兰：迪达、安东尼、内斯塔、马尔蒂尼、卡拉泽、加图索、皮尔洛、安布罗西尼、卡卡、舍甫琴科、因扎吉。许多上一轮轮换的球员获得了出场机会。
皇马同样是442阵型，锋线上是劳尔和罗比尼奥，门前站着已经逐渐成为皇马门神的卡西利亚斯。
安切洛蒂的预测成真了，皇马的双后腰只是一次失败的尝试，格拉维森根本没有分球的能力，只能给巴勃罗当抢球帮手。然而巴勃罗也没有发挥出他的水平，在一次次防守卡卡的突破中疲惫不堪。
贝克汉姆是带伤出战，几次队友的传球他接到的时候都慢了一步，很快被凶悍的加图索拦在原地，年轻的巴普蒂斯塔在这样高水平的比赛中有些怯场，没有能像前两轮联赛那样站出来帮助球队，锋线上的劳尔不得不频频回撤试图拿球，但总是得不到中场的支持。
皇马被迫从边路试图突破，尽管卢森博格一再强调放弃边路进攻重视中场控球，这样的局面下球员也很难再遵守他们教练的战术，只能退回到曾经习惯的进攻套路寻找破解场上难题的答案。
只是萨尔加多曾经引以为傲的速度和突破都不复存在，应对状态火热的舍甫琴科尚且力不从心，何况还有中间的安布罗西尼一直搅混水。好在他对位的卡拉泽没什么进攻欲望，整个赛场的左边半场都毫无存在感，甚至没几个转播镜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右边，安东曾经非常熟悉他面前这个巴西的小个子，罗伯特卡洛斯，知名的左脚重炮手，自己似乎还曾经挡过他的任意球，当时吓得不轻。
如今几年时间过去，卡洛斯几次试图从他脚下抢球，最终没能成功，反而是他右脚尖一个简单的假动作就把巴西人骗了过去，安东才恍然觉得卡洛斯似乎也没有他曾经想象的那么吓人。
卡洛斯被穿裆，来不及生气连忙转身，安东已经从靠近边线的地方绕了过去，在他身后拿到球。
‘不能让安东下底。’卡洛斯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而他清楚地知道如果安东跑起来，几年前自己还能勉强追上，现在大概只能吃到车尾气。
他想也没想倒地铲球，可惜安东猜到了他的动作，也根本没想过下底。在卡洛斯腿扫过来之前，他向内切了两步，左脚外侧轻轻一拨，斜后方的卡卡已经两步上来接到球。
接下来的配合顺理成章，被包夹的安布罗西尼不是好选项，卡卡赶在贝克汉姆回来之前把球回给跑到横向跑到中场位置的安东。
身后卡洛斯的拉扯、身前两个后腰同时上抢，伸腿过来完全拦住安东前进的路线。或许这个传球路线不是好选择，卡卡懊恼地抓头发，两名前锋也没办法看清安东脚下的动作，这次进攻大概要结束了。
但是，“安东还没有丢球，他快失去平衡了，但是还在带！该出脚了安东他倒在禁区里了但球传了出去，进攻有利裁判没有吹哨拉莫斯没有拦住这个传球，因扎吉接到了！他身前只有卡西利亚斯，一脚挑射！球打了右上死角，卡西根本挡不住！”
舍甫琴科示意犯规的手还没放下，就变成了挥舞着庆祝进球的姿势，米兰球员一窝蜂地冲向场边。刚才拦截他的三个人颓丧地站起来走开，安东终于能爬起来，抬眼看时间，比赛开场还不到20分钟。
安东的视线扫了一圈，在卡西利亚斯大声地指挥中拉莫斯垂着脑袋。还有卡洛斯，他一直那么矮吗？在刚刚过人的时候安东才惊觉巴西人的身高实在不占优势，前几年对位的时候卡洛斯还能带给他巨大的压迫感，如今那股压迫感在时间的冲刷下消失地一干二净。
“安东难得展现他过人的天赋，显然只想凭借速度或者人数拦住他并没有那么容易。随着年龄的增长，米兰边后卫展现出来的技术越来越全面，如果不是射门不准，再加上边后卫更能完美展现他的速度优势，恐怕边锋位置他也能胜任。”
领先后米兰仍然掌握着主动权，卢森博格徒劳地在场边挥着胳膊希望中场能够完成拦截抢断，稍微主动一些后场上局势果然发生了改变，可惜没有按照皇马教练的剧本来表演。
第26分钟，萨尔加多在舍甫琴科突破的时候犯规，米兰获得左边的任意球。皮尔洛还记得自己赛前招惹了安东，非常自觉地想要让出罚球权。
罚球点的距离离球门有20多米，是安东熟悉的位置。他没有客气，接过皮球的时候顺便比了个中指，被皮尔洛无语地捏住按回去。
安东瞄准球门，抖着脚腕准备搓一个漂亮的弧线。球确实按照他的计划飞了出去，只是在越过人墙的时候被高高跳起的拉莫斯拦住，后者的头球解围差点变成乌龙球，好在最终只打在门柱上弹回场内，皮尔洛再想补射的时候又被拽倒，第二个任意球。
这次皮尔洛主罚，刚才拉莫斯的头球给安东留下深刻印象，在自家门前也能顶得这么准吗？他默默站到皇马4号背后。只是拉莫斯同样知道他的头球水平，拉扯着不愿意放行。
“塞尔吉奥”安东看着已经变形的衣摆无奈叹气，拉莫斯立刻扬起阳光明媚的笑容，“是sese。”
“好吧，sese，松手。”
拉莫斯笑得更灿烂了，手上的力道一点没松。两个人拉扯着，似乎注意力都不在皮尔洛那边了，结果在球飞过来的时候又立刻同时起跳。
皮球没有找他们，皮尔洛选择直接射门，后点的安布罗西尼发挥他的优势，头顶一蹭改变了快要飞出门框范围的皮球路线。
卡西利亚斯的视线被跳起的人墙挡了个彻底，放任皮球飞进球门，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这是人墙安排的问题，他甚至没办法向队友抱怨。
转播镜头拍了一圈场上的激情庆祝，还有替补席安切洛蒂胜券在握的自信表情，以及卢森博格灰白的脸色，紧接着转向看台，他们找到了前来观赛的雷东多。
阿根廷人看上去比几个月前在伊斯坦布尔领奖的时候更精神更圆润了一点，看来他很习惯退役生活。面对半场还没结束就2-0的碾压局面，雷东多面无表情地为米兰送上掌声。
下半场卢森博格竟然没有做出阵容上的调整。反倒是安切洛蒂率先换人，第60分钟他用塞尔吉尼奥换下卡拉泽，沃热尔也顶替皮尔洛上场。
安东注意到了这个信号，热切地看着安切洛蒂，亲爱的教练朝他挥了挥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立刻回撤，内斯塔和马尔蒂尼也从塞尔吉尼奥那边得到了教练的指示，三中卫各自就位。
按照米兰过去一个小时的踢法，安东原本没太大发挥空间的。只是沃热尔没有像大家期待的那样完美代替皮尔洛，反倒给皇马中场送了几次好机会。
第67分钟，沃热尔带球被断，贝克汉姆一脚远射险些洞穿迪达把手的大门。安东惊出一身冷汗，之后沃热尔再拿球的时候，他都靠前两步好做接应。
果然接下来他又有一次传球失误，轻飘飘的一脚，皮球在草地上滚了两下，几乎要停在安东面前几米的位置。
虎视眈眈的劳尔立刻冲上来，安东无奈只好大脚解围，没想到这一下传球居然越过半场来到皇马防线身前，因扎吉背身停球后斜传向小禁区。
舍甫琴科跑出单刀，已经出现过失误的卡西利亚斯终于靠谱了一回，面对舍甫琴科角度刁钻的射门，倒地伸腿在门线前几厘米的位置挡住进球。
卢森博格终于用古蒂换下格拉维森加强进攻，试图让他帮助巴普蒂斯塔实现和贝克汉姆的配合，可惜没什么效果。在安东逐渐接替沃热尔出球之后，米兰再次将皇马压回他们自己的半场。
最后十分钟，皇马的阵型一片混乱，米兰也开始放慢比赛节奏。在一次皇马发动的反击中，从他们右路跑出来的居然是原本应该站在门前的拉莫斯，他的队友并不觉得一个中卫攻出来有什么不好，反而在他的带动下纷纷跑向米兰半场等待接应。皇马的球门前只剩下卡西利亚斯孤零零的站着。
突然多出来一名进攻球员让米兰中场有点顾不过来，只得收缩防线，放任拉莫斯越过中圈。观察到马尔蒂尼和内斯塔都没有贸然出击，安东放心地和加图索同时上抢，混乱中球滚向右边，卡洛斯长途奔袭接到球，却被内斯塔压出边线。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卡洛斯手抛球的时候，安东忍不住向身旁跃跃欲试的拉莫斯发起灵魂拷问。场上的比分让年轻的皇马中卫笑不出来，听见安东的声音还是扯了扯嘴角，“进攻，你也经常这样啊。”
卡洛斯的球扔向贝克汉姆，却被半途挑起的沃热尔截胡，只是头球没有顶太远，失去了速度和高度的皮球只能靠一次次头球来传递，安东顾不上继续和拉莫斯说话了，但他始终注意着没有回撤的皇马后卫。
‘我在进攻没有结果的时候可不会一直逗留在对手半场。’安东腹诽了一句，皮球已经跳过好几个人的头顶，他加速冲到新的落点，倚着罗比尼奥起跳，控制着力度顶上皮球。
球微微弹起后落到罗比尼奥脚边，安东已经先他一步勾到球，随后立刻启动，向着拉莫斯身后空荡荡的皇马半场冲过去。‘现在该轮到我上前了。’
拉莫斯居然立刻发现了他的意图，一边看着他一边往回跑。只是安东太快了，连带着同样快还壮了一圈的卡卡，两个人像两股红色的旋风刮起来，让对手难以招架。
拉莫斯和埃尔格拉的补救只是杯水车薪，安东在过半场之后就懒得跑把球传给卡卡，卡卡果然不负所托，长途奔袭后一脚写意的小角度推射将皮球送入近角，3-0彻底杀死比赛。
卡西利亚斯已经没有力气骂人了，拉莫斯自知犯了大错，在美凌格不满的抗议声中只能低头。不过球迷的怨气并不是冲着球员去的，固执的卢森博格，还有手长的佛罗伦蒂诺，都在现场响起的歌声里被骂了个痛快。
佛罗伦蒂诺才不管球迷的情绪，他正坐在包厢里，看着皇马在主场完败米兰。但皇马主席完全没看到中后场的问题，认定这场失败是因为几名巨星缺阵导致的锋无力，不进球怎么可能赢？
“那个叫安东的小子，米兰有没有标过价？”他看向身旁的秘书。
秘书还以为主席终于开始重视后防线了，“安东后防线每个位置都能踢，很抢手的球员，可惜米兰说他是非卖品。”
“那就是要加钱的意思，”佛罗伦蒂诺起身，不再看全场比赛结束后抱在一起庆祝的米兰球员，“他进攻踢得很漂亮，可惜是个后卫，后卫卖那么贵干什么？”
第326章 出入平安
这是一场糟糕的比赛，对于现场的美凌格来说，皇马面对米兰毫无招架之力，一点都找不到几年前欧冠决赛上所向披靡的气势，报纸和俱乐部吹嘘的银河战舰在经过一个又一个夏歇期补强后仍然看不出启航的可能性。
主场看台上的球迷久久不愿意离去，但他们不是高唱着队歌表达对球队的不离不弃，而是给还逗留不走的球员和工作人员送上嘘声和谩骂声。
拉莫斯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以前在塞维利亚，年轻的小天才是球队和球迷的心头肉，哪怕他有失误，球迷也会溺爱，“后卫就是犯错误的位置，sese还年轻，我们要多多支持他。”
最终他将球迷的期许变成了现实，离开家乡来到西班牙最好的俱乐部，留下了不菲的转会费。只是大城市的大俱乐部和他想的不太一样，一旦表现不好，哪怕球队最终取得了丑陋的胜利，高傲的美凌格都不吝啬给球员送上嘘声。
队友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不少人不想和球迷起冲突，已经径直离开球场。教练卢森博格就在其中，虽然他有正当的理由离开，要去准备赛后发布会，但拉莫斯总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狼狈。
还有人留在球场上，拉莫斯在替补席旁徘徊了半天，最终走向主场看台下谢场的几个孤单的身影。劳尔一脸严肃地听着球迷的抱怨，古蒂烦躁地左顾右盼，显然一肚子骂人的话，但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出口。
卡西利亚斯不断捡着看台上扔下来的杂物，在拉莫斯主动靠过去帮忙的时候，皇马门神惊讶之余又有点高兴，之前在球场上被拉莫斯一次次抛下时积累的怨气也不自觉消散了。
他们又待了好一阵才离开球场，古蒂迫不及待地和劳尔抱怨起糟糕的教练和主席毁掉了这支球队，劳尔同样不满，但不会像他这样宣之于口，卡西利亚斯听得心惊胆战，勾着拉莫斯的脖子让他不要往外乱说。
“没关系，sese是个好小子，不会乱说的。”古蒂在发现拉莫斯过来谢场之后，对这个才来了十几天的小伙子充满好感，“如果赛场上别乱跑的话就更好了。”
拉莫斯的思绪回到刚才结束的比赛，他在看安东比赛录像的这几年学到了前插助攻的精髓，这也帮助他在一种年轻球员中脱颖而出，被皇马选中。
原本以为今天他能当着安东的面展示自己引以为傲的助攻本事，没想到被直观的上了一课，当安东带着球从与他擦肩而过，空气中只留下混着洗发水的汗味时，拉莫斯甚至来不及做出有效的拦截动作。
‘我当时就像个木桩子一样。’现在回忆起来，拉莫斯还能尝到嘴里苦涩的味道，但就算是进球后米兰人疯狂庆祝的耻辱关头，他也不合时宜地想要拉动不存在的进度条，把安东刚才的助攻再看几遍。
“你不是喜欢安东吗，好好和他学一下前插的时机，不要跑起来就忘了回去。”劳尔被古蒂的话启发，拍了拍还在发愣的拉莫斯，语气同样温和，“我还记得你说想和他换球衣，现在还换吗？”
“你喜欢安东？”拉莫斯来不及回答，古蒂已经插话了，“倒也正常。找他换球衣是吧，我带你去，别担心，有我出面，他不可能不把球衣给你。”
古蒂风风火火地拉着拉莫斯就要去客队更衣室，却在刚走下球员通道的时候，和百无聊赖等在楼梯口的安东撞了个正着。
“诶，安东，sese他想”
“sese，你的球衣。”安东不等古蒂把话说完，球衣已经递了出去。
拉莫斯呆呆地看着安东，半天没有动作。安东也不着急，始终笑盈盈地由着他看，还是古蒂不耐烦推了他一把，拉莫斯才忙不迭地开始脱衣服。
古蒂趁机和安东叙旧，仍然是抱怨输球，抱怨时间太晚成绩太差不然还能带他出去吃个宵夜，安东两句话就把古蒂的火气燎了起来，两个人幼稚地斗嘴。
这时候拉莫斯才恍然觉得安东没比他大太多，在安东接过球衣的时候大着胆子多问了一句，“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当然可以，想要我签什么？签在哪儿？”
拉莫斯光着上半身，左顾右盼找不到合适的东西，古蒂嫌他磨叽，“签在后背上。”
安东吐槽，“你真是太不靠谱了，回去还要洗澡吧。”
“可以去找个纹身师”
听到这句话拉莫斯的眼神亮了，安东则被突然蹦出来的四个大字‘岳母刺字’吓得连连摇头，“sese，别听何塞的，他不正常。”
拉莫斯失望地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他打算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脱掉裤子的主意也没好到哪儿去。安东心累地压着两个幼儿园小孩儿回到皇马的更衣室门口，“我相信你的包里肯定有正常的东西。”
等在更衣室门口的时候，安东听到走廊另一头耳熟的声音响起，雷东多和几个他不认识的人说话，大概是皇马的工作人员。聊天的间隙，雷东多抬眼，远远地看到安东，只是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安东突然想到几年前的欧冠决赛，他和雷东多一起去看皇马的比赛，赛后雷东多同样是被皇马的球员拉着聊天，当时他得意洋洋地站在一边，抽空和古蒂做鬼脸，等着雷东多和他一起回米兰。
“安东？”
拉莫斯犹豫的声音响起，“那是雷东多先生吗？我只听说过他，真想不到他居然就这么退役了”剩下的话被拉莫斯咽回肚子里，安东肯定和雷东多很熟悉，他不该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是啊，谁能想到呢？”安东回神，重新露出笑来，“签在背包带上吗？幸好这是个白包，不然都要看不见了。”
安东最后在拉莫斯期待的眼神中写了好一段祝福语，签下名字时候，又在旁边惟妙惟肖地画了欧冠的大耳朵杯、西甲奖杯和国王杯。
等拉莫斯心满意足的离开，安东再去看走廊尽头，刚才聊天的人群已经消失了，雷东多也不见了踪影。
米兰的更衣室比皇马热闹多了，就算所有人都知道皇马今天整体水平本就比不上他们，在伯纳乌的3-0也足够让人高兴。没什么人注意到安东情绪不佳，他也不太想和其他人倾诉。
快上大巴车的时候，安东在停车场的角落又看到了雷东多，隔着人群默默注视着他们。安东想不到雷东多在等谁，却不由得放慢脚步，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有人推了他一把，是因扎吉。直接拿过他挎在胳膊上的背包，在安东惊讶的目光中扫了一眼雷东多的方向，“快去吧，东西我帮你带回酒店。”
雷东多一点都不惊讶安东过来，仿佛专门等的就是他，摇下车窗，“上车吧。”安东摸不准他要做什么，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消了下去，乖乖坐上副驾驶。
车子沉默地开出停车场，安东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也赌气般地不想问。还是雷东多挑起话头，语气轻松地像是完全不知道安东一直在和他闹别扭，“新的室友是谁？”
安东憋气，“阿尔贝托。”
“我还以为会是别人？你们相处的还可以吧？”
安东默默点了点头，如果不是盯着他看都注意不到这么小的动作。
“我就知道，你一向很会和别人相处，刚见面的时候成熟地不像小年轻，后来让人觉得你幼稚地不像成年了。”
安东哼了一声，又露出孩子气的表情，却没有反驳。
雷东多还在问，“你和皮波都出来比赛，家里的小狗怎么办？”
“我找到狗保姆了，这两天住在家里这些我都发在MyStory上了，你要是关注了就不会过来问我。”
“我当然关注了，现在在家很无聊，上网确实能打法时间。我只是想再问问你，我和MyStory上的网友还是不太一样吧。”
安东坐直了身子，侧过脸打量雷东多的表情，“你退役之后，不太高兴吗？我记得你去次级联赛的小球队，感觉不好吗？”
“只是有些不习惯，不用每天考虑训练的事，可以看看曾经没看完的书，给小费尔南多和鲁西安娜做早饭，但他们觉得不太好吃，真是让人伤心。”
雷东多轻描淡写地说着退役后平淡温馨的生活，安东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语气里的一丝落寞。他突然不生气了，只觉得难过，球员会用一生时间热爱足球，但足球过早地抛弃了爱他的人。
“或许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至少我的时间自由了很多，可以吃以前不能吃的好东西，还可以现在开车带小朋友去买蛋糕。”
雷东多说完了，笑吟吟地看过来，安东抿了抿嘴，不争气地问，“什么蛋糕，很好吃吗？”
维埃里盯着放在墙角的包很久了，因为那个该死的背包，因扎吉现在还不愿意关灯睡觉。“你就不能打电话让他赶快回来吗？要是安东一晚上都在外面，我们一晚上都不睡觉了？”
“怎么可能一晚上都在外面？”因扎吉白了他一眼，晃了晃手机，“安东发了短信，一会儿就回来。”
维埃里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我可不好说，安东看样子很喜欢费尔南多，你居然不担心吗？”
“不担心。”因扎吉难得满足他的好奇心，“安东喜欢的人很多，他也挺喜欢你的，你不知道吗？”
“真的？”维埃里坐了起来。
因扎吉假笑，“波波，喜欢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嘁，我当然知道。”维埃里又躺回床上，“你和安东的事知道的人多吗？费尔南多知不知道？”
“大概猜到了吧，但我们没问过。除了家人，球队里知道的人没几个。”
维埃里掰着指头数了数，“桑德罗还不知道，你干脆告诉他好了，反正是早晚的事。有时候看他和你们聊天一头雾水的样子实在是可怜。”
“你每次都笑话他，现在装什么好人？”因扎吉不想再和他废话，“你想的太多了波波。要是闲了就去睡觉，睡不着就看电视，操心这么多小心掉头发。”
回到酒店楼下的时候，安东还在吃蛋糕，雷东多不着急赶他，“吃完了再上去。”
“很好吃，我喜欢这个榴莲慕斯的味道，谢谢你费尔南多，也就你能欣赏榴莲的美味了。”安东被香地快要顾不上说话了。雷东多则很想澄清一下他并不觉得榴莲很美味，默默地摇下窗户。
吃完之后，安东不着急上楼，从口袋里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揣上的一个小挂件，手工绣的q版小人，凭借发型衣服和背号能轻松认出来是雷东多，踢球的姿势也很眼熟，显然是上过杂志的照片。
“上面这是什么字？”雷东多没有说很喜欢，但拿着看了又看，“你自己做的吗？”
“没有很难，这四个字的意思是祝愿你每天都能安全顺利。”小人的红色背景上绣着“出入平安”四个字，安东把它挂到车内后视镜下面，松开手，挂坠还在晃来晃去的，好像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放在这儿最合适不过了。”
“为什么送给我这个？”
“退役礼物，”安东终于能正视雷东多已经退役的事实，笑嘻嘻地约定下一次见面，“第二轮到圣西罗的比赛你会来看吗？”
“会。”
安东幸福地开门下车，不曾想雷东多也同时下来，绕过车头大步走过来抱住他。安东一惊，慢慢放松身体，回抱回去。
半晌，一个亲吻落在头顶，雷东多揉了揉他的脑袋，“照顾好自己，第二轮等着看你的三中卫有没有进步。”
“祝你好运，费尔南多。”
安东拎着多买的蛋糕哼着歌上楼，敲开因扎吉的房门，立刻又被抱了个满怀。安东挪进房间关上门，由着因扎吉在他颈间闻了又闻，“香水味道不错？”
当然没喷香水的安东立刻拎起蛋糕，“你闻错了，是蛋糕的味道，尝尝吧，这个很好吃！”
因扎吉没有放过他，扣着人亲了半天，咂着嘴抬头，“你刚才吃什么了？”
安东推开他，“黑森林蛋糕，你最喜欢吃的，快尝尝吧。”
维埃里听见动静看过来，“这么大的蛋糕，皮波肯定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
维埃里拿护食的人没办法，只好转向安东，“没给我带东西吗？这么小气？”
安东扔了一个塑料袋砸在他的肚子上，“给，蛋糕店的赠品，你来试个毒。”
“居然是赠品，你果然很小气。”维埃里嘴上嫌弃着，手诚实地掏出比黑森林蛋糕小了一圈的甜点，没来由的想到因扎吉刚才那句‘喜欢和喜欢不一样’。
“怎么是芒果的，我不吃芒果。”
“啊，你不吃芒果吗？”安东真的不知道，维埃里被他茫然的表情气到了，“上次你买了芒果蛋糕的时候我就说过。算了，赠品你拿回去吧。”
安东还没说什么，维埃里已经转身摆出睡觉勿扰的姿势，因扎吉嗤了一声，“波波，你今年几岁了？”
维埃里不搭腔，安东坐到床边，晃了晃他的肩膀，“这有个蔓越莓的，换给你。”
只听一声冷笑，“赠品还有赠两个的？”
“不是赠品，专门给你买的，剩下一个一会儿我带回去给阿尔贝托，希望他不要因为我这么晚才回去生气。”
“这还差不多。”维埃里吃起来的时候还念叨着，“我刚才其实看到小蛋糕的标签了，知道不是赠品，还算你有良心。”
安东瞪大眼睛，“波波，你今年几岁了？”
第327章 蓝莓馅饼
回到联赛，9月份米兰没有遇上什么难缠的对手，先后两个2-0赢下拉齐奥和特雷维索，唯一只在桑普多利亚身上翻了车，好在那场比赛吉拉迪诺终于迎来了自己在米兰的第一个正式比赛进球，不全是坏消息。
安切洛蒂仍然坚持着他全队大轮换的战略，没有哪怕一个人的主力位置是固定不变的，三名中后卫加上偶尔替补的安东轮流出场，安东在三中卫的阵容表现中越来越娴熟。
当然他的老本行还是在右边，即便替补，身前也有安布罗西尼和西多夫可以替代，在左边还有卡拉泽、塞尔吉尼奥和扬库洛夫斯基轮换，安切洛蒂好久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了。
这么折腾了一个月，月底和费内巴切的欧冠比赛，米兰的阵容终于好预测了一点，因为斯塔姆受伤坐上了替补席，舍甫琴科也难得轮休，因扎吉和维埃里终于有机会联袂搭档首发。
费内巴切是伊斯坦布尔的一只老牌球队，它的主场在萨拉科格鲁球场，和几个月前那场欧冠决赛不在一个地方。不过俱乐部还是定了和当时一样的酒店，至少住着舒服，而且说不定能带来好运。
安东不愿意回忆顶楼套房那个酒后发疯的夜晚，坏心眼的队友们却在走进酒店之后不停地朝他挤眉弄眼，惹得吉拉迪诺一头雾水，追着安东问到底怎么了。
费内巴切不是什么难踢的球队，安切洛蒂大方地在开赛前一天放了一整晚的假，安东老早就想到欧亚大陆分界线坐船，他拉着因扎吉直奔波斯普鲁斯海峡的港口，当然还跟着一个拖油瓶。
维埃里回怼，“谁是拖油瓶？我和皮波到处玩的时候，你还在教室里坐着发呆呢。”
“你的成绩还没我高，怎么好意思嫌弃我的？”
因扎吉的打击更直接，“所以我们玩过那么多次了你还没腻吗？”
他们在码头售票处迎面碰上了另一波队友，出行的小艇变成了米兰包场，只有角落坐着两个小朋友，大概是当地人，姐弟俩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们，对视上之后又赶快挪开视线。
“他们看的是吉诺吧，都怪吉诺，我们被当成人贩子了。”
加图索委屈极了，被皮尔洛扯了胡子都没反应过来，怒目圆睁指着卡卡的鼻子，“我怎么就是人贩子了？”
“妈呀好可怕，吉诺我错了你不要揍我！”
卡卡怪叫着偏头想躲，加图索的铁掌已经拍了上去，旁边起哄的安东也没放过，两个小朋友看他们这样子更紧张了，这次是‘遇上神经病了’的戒备。
傍晚的海峡风很大，没有抹发胶的内斯塔头发被吹成一朵炸开的向日葵，在队友嘻嘻哈哈地嘲笑声中冷漠地撇开头。
舍甫琴科一心盯着不远处的捕鱼船，眼看着渔民拉起一张大网，里面蹦跳的鱼群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水面上溅起的雪白浪花，“还是这样捕鱼有意思。”
“歇了钓鱼的心吧，你什么时候钓上来过哪怕一条？”
晚饭因为害怕拉肚子，他们没敢品尝新鲜海鱼海虾做的大餐，老老实实回酒店吃披萨。饭后先去健身房蹬一会儿动感单车，又被其他发懒的拉到游戏室。
“我以为你们缺人？今天居然不打牌了吗？”
游戏室和往常相比安静许多，只有台球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舍甫琴科把台球杆递给他，“打牌的和打游戏的在楼上，你会玩这个吗？”
马尔蒂尼绕着台球桌转了半圈，优雅地伏下身，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台球杆轻轻一推，白色母球撞上靠近台边的一粒红球，红球在袋口转了两圈掉下去。
安东使劲鼓掌，马尔蒂尼哈哈大笑，舍甫琴科不乐意了，“一个球而已，你至于吗？我也可以。”
“你可以但是一整轮保罗都不给你打球的机会是吧！”
“你怎么知道？”舍甫琴科又推他，“所以叫你过来帮我，你能行吗？”
马尔蒂尼已经把全色球清光了，开始准备打黑八，看着舍甫琴科急切的样子，他收回手中的球杆，“安东从来没打过台球吧，你是不是要先教一下？”
“我会，”安东连忙澄清，“就是打的也不能说不好吧，但是安德烈你会后悔的。”
“不会，你快上吧。”
“安德烈，你这样算不算作弊？”马尔蒂尼嘴上抗议，身体让出位置，安东转了几圈找到第一个带口球，一击即中，就是姿势有点不雅观。“你一定要趴到桌子上打吗？”马尔蒂尼一巴掌拍到翘起来的屁股上，谁让这个姿势太难看了呢？
“你就说打没打中吧！”安东背着手把别人的骚扰扫开，又找到第二个球，同样打进了，舍甫琴科兴奋起来，“你有点厉害啊，以前怎么从来不和我们打？”
连续四杆安东都成功把花色球打进，舍甫琴科喝彩和安东的炫耀声又吸引了好几个队友过来，马尔蒂尼抱着胳膊站在旁边，“一会儿黑八你要先来吗？”
安东装不下去了，讪讪一笑，“保罗你也太相信我了。”
话音刚落，袋口的蓝色球被母球撞歪，反而母球反弹到另一边，慢吞吞地滚进袋里。
“这你都打不进吗？”舍甫琴科反过来攻击他，安东只能挠头。
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安东又用不同的方式把白球打进洞里，不管是碰到球台正中间的花色球被大力反弹回去，还是来回弹了好几次最终阴差阳错滚进袋口，一连三杆，安东每次都能准确地把白球送下去。
“真是让人头晕眼花的三分钟啊。”舍甫琴科跳脚了，“安东！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说了你会后悔的！”安东也很无奈，他总是会不小心把白球打下去，这个人设就像萧敬腾下雨一样难保持，却始终灵验。
“你离台子远一点。”马尔蒂尼看不下去了，走过来纠正安东的姿势。伸脚顶着他的脚向外挪了挪，一只手压住他的后背让他彻底伏低，另一只手纠正支撑球杆的手型，“姿势太不标准了。”
“不标准刚才也打进了那么多，”安东碎碎念，这个姿势不太好发力，他又挪了挪，不小心撞上马尔蒂尼胸口，这样有点奇怪，他还没来得及抱怨，马尔蒂尼已经直起身子，“好了，快打吧。”
球杆应声捅出，白球闪电般飞向球台边缘，下一秒反弹后直直滚进对面的中袋。
“这都能进的吗！”
感叹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之前的球局已经不重要了，卡拉泽吆喝着一定要让安东重新开球，“总不能开球也把母球开走吧！”
“卡哈！你不要乱说啊！”安东心头一跳，万一真的让卡拉泽说中了可怎么办？
万众瞩目中，安东开球，白球正撞向台中的三角形，一声干脆的响动，其他球四散开的同时，白球被蹭了一下，直直冲向左边底袋。
所有人笑倒在地上，舍甫琴科拎着安东扔出游戏室，“自己玩去吧！”
被嫌弃的安东可怜兮兮地回到房间，吉拉迪诺估计在内斯塔他们那里打游戏，安东打算早睡，才进卫生间，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几个月前因扎吉站在同样的位置叫他下楼的模样和眼前的一幕重合，“走，去吃宵夜。”
“又来！”
第二次半夜造访这家酒店的厨房，安东煮意面的动作比上回还要熟练，维埃里蹲在冰箱前，因扎吉翻出餐具，只是这次少了雷东多。
香气四溢的意面放到盘子里，三个人坐在只开了一盏小灯的餐厅角落埋头干饭。
“猜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冰箱里还有蓝莓馅饼。”面煮的不够多，维埃里两口吃完，意犹未尽地揉着肚子。
“我还没吃过馅饼呢，好吃吗？”安东来了兴趣，“以前我看过的电视节目里，可以挑战不用手吃一份蓝莓馅饼，看谁吃得快。”
“哇，那得变成什么样，”因扎吉皱眉想象不来，“玛丽娜会做馅饼，等回家了你可以和她说说，妈妈总是问我你喜欢吃什么。”
“那多不好意思，我才不是那种贪吃的人你去和她说，然后我吃。”
维埃里懒得听他们两个腻歪，直接用微波炉热了两个馅饼过来。“你刚才说的那个不用手吃馅饼的挑战我有点兴趣，来不来？”
“你怎么这么无聊？”
“无聊吗？你怕是比不过我吧。”
如果是平时，安东绝对不会做这种听上去就无比埋汰的事，但馅饼的香味飘散在空气里，再加上维埃里的激将法，他不出意外地上钩了。“桑德罗这么说我没意见，你我还能比不过吗？”
因扎吉无语地看着两个人摩拳擦掌准备做蠢事，劝都懒得劝，谁让他还要当裁判呢？
维埃里一脸怀疑，“你不会放水偏心吧？”
因扎吉嫌弃极了，“赶快把手放下去。就是吃个馅饼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伴随着三二一的倒计时，安东和维埃里同时一头扎进面前的馅饼里，拱着脑袋啃着盘子里的馅饼。蓝莓酱一下子糊了满脸，安东也顾不上觉得难受，一门心思疯狂咀嚼，只想着吃快一点。
餐厅恢复安静，只有呼噜噜吃东西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某种不太好的动物。因扎吉支着脑袋看两个人脸压在盘子上蹭来蹭去的蠢样子，把这辈子所有伤心事都想了一遍，还是忍不住要笑。
“哇哦，安东简直像推土机一样，中间的馅饼都吃掉了，率先来到边缘。波波显然没有选对策略，还在中心鏖战。简直是碾压局，这样下去不行啊波波，快加油想想办法。”
因扎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解说让比赛更加激烈，安东也想笑，却差点把酱呛到鼻子里，不得不停下来歇一会儿，趁这点时间赶快把嘴里的馅饼咽下去。
“嘿！波波！把手放下去！”因扎吉眼尖地抓住维埃里的小动作，换来维埃里的低骂声，安东呜呜地骂他作弊，可惜没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骂了两句还不过瘾，就算什么都看不见也要伸手去大。
维埃里的脑袋被拍的梆梆作响，终于气急了抬起头，“干嘛啊皮波，怎么还搞袭击？”
“不是我哈哈哈哈哈哈。”维埃里一脸蓝莓酱，连嘴里都是，这副尊荣让因扎吉再也憋不住狂笑，“是安东打的。”
“安东搞袭击就合适吗？”维埃里揪起像饿死鬼一样还在吃的人，两个蓝莓精对视，瞬间也都绷不住了，笑得蓝莓籽乱飞。
“好了我不玩了，这个太腻了！”安东笑得喘不上气，伸手想擦掉糊在眼皮上的蓝莓酱，被因扎吉赶快拉住，“用手也擦不干净，等回去洗脸吧。”
安东没有错过他勾起来的嘴角，“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蠢？”
“一点也不，和以前一样帅气。”因扎吉睁眼说瞎话，噙着笑扣住安东的脖子，找到满是蓝莓甜腻香气的嘴唇亲了亲，在看不清五官的脸上这可不是件容易事。
“又来了，又来了！”维埃里刚擦干净眼睛，就看到这让人无语的一幕，早知道再等一会儿了。
安东听见他的抱怨，笑得更欢了，鼻子在因扎吉脸上蹭了又蹭，这下三个人都变成花脸了。
内斯塔游戏打到一半突然有些饿，好室友皮尔洛已经见怪不怪了，在他打算去厨房找点吃的时候还叮嘱他给自己带个苹果。
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内斯塔熟练地夹了一个火腿三明治，两个苹果把短裤口袋撑地鼓鼓囊囊，吃了一大半他才注意到厨房另一头连接的餐厅里似乎有人。
‘总不会是领队来抓我偷吃吧。’内斯塔寻思着走向餐厅，他听到了维埃里的声音，然后看见了几个人坐在桌子前，因扎吉的后脑勺他当然认得出来，另一个人只能看到红色的发尾，安东也在。
他正打算走出去吓唬一下这几个在干什么坏事的队友，就看见因扎吉勾着那个应该是安东，实际上满脸是“血”的人正脸对脸靠在一起，除了他们在接吻内斯塔想不到别的答案。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第328章 位置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安东吓了一跳，他连忙从因扎吉身边退开，抬头正对上内斯塔半是震惊半是不解的眼神，脸上黏糊糊的触感提醒他自己现在是一副什么尊容，刚才就不该和维埃里玩这个蠢游戏！
“不是的，桑德罗，我们你都看到什么了？”
这叫什么话？打算先听听内斯塔怎么说然后现编吗？维埃里死死地低着头，不然他会笑得把自己呛到。
内斯塔也被噎住了，尤其因扎吉这时才慢条斯理地转头看他，鼻头嘴上红色的印记直白地给出答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他打招呼，“晚上好啊桑德罗。”
餐厅诡异的安静下来，内斯塔只是默默盯着他们，像是在思考什么，安东受不了这样煎熬的氛围，“说话啊桑德罗”不管他要生气还是要笑话，至少给个痛快。
内斯塔清了清嗓子，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脸上是什么东西？”
他想了半天居然只问这个？安东结结巴巴地，“蓝莓酱？”
“快去把脸洗了，你看上去像刚吃了一个活人，我还以为怎么了。”内斯塔说完，咬了一口三明治转身走了。安东飞快地站起来想叫住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声‘桑德罗’卡在嗓子眼，就这么看着他消失在黑暗的走廊。
维埃里终于能抬头了，他一定憋笑憋红了脸，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桌子下他伸脚踢了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因扎吉，“你是故意的吗？因为之前我说的那些话？”
“怎么可能，我没有让别人围观的兴趣，”因扎吉皮笑肉不笑，“我也不知道桑德罗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维埃里大声嗤笑，这些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所以只恶心我一个吗？欧洲杯颁奖仪式上那个吻又该怎么解释？’
“完蛋了，桑德罗一定受刺激了。他都没问蓝莓馅饼好不好吃！”安东坐立不安，“要不我还是上去找他解释一下好了。”
因扎吉拉住他，“你要怎么解释？”
“就，实话实说？桑德罗应该不会因为这个讨厌我吧”
安东发愁的模样让因扎吉的心情不太美丽，但他不会把这些表露出来，“那也不能就这么上去，先回去把脸洗干净了，现在太晚，明天再去找他说吧。桑德罗不会计较这些，你别太担心。”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桑德罗是好朋友，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安东被说服了，被发现这件事对他也很有冲击，乖乖被拉去洗手间。维埃里意味深长地坐在原地，因扎吉回头的时候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皮尔洛注意到自己的好室友吃完宵夜回来之后神情恍惚，“你怎么回事，楼底下看到什么东西了？”
内斯塔当然很想和皮尔洛分享一下自己刚才看到的惊险一幕，不然他要憋坏了，但队友和队友似乎是那种关系的话不能乱说。左思右想，他还是选择闭嘴，只是把苹果扔给皮尔洛。
两个人继续打游戏，但内斯塔显然心不在焉，居然操纵着后卫踢乌龙球。皮尔洛扔掉手柄，盯着他看了半天，“到底怎么了？或者我换个问法，你刚才碰见什么人了？”
“安东。”内斯塔半天吐出一个名字，仍然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不只是安东吧，还有谁？皮波？”
内斯塔惊讶地张大眼睛，“你怎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皮尔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睛里闪着吃到大瓜的兴奋劲，“所以你确实看到安东和皮波了，你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天哪，不会吧！”
内斯塔也激动起来，手里的苹果都不香了，“我看到他们两个在接吻，这也太大胆了一点！”
“哦，只是接吻啊，我还以为你看到什么了呢。”皮尔洛失望极了，“接吻而已，你才发现吗，他俩以前又不是没亲过。”
“你以为我看见了什么？”内斯塔气得想拿苹果核丢他，“你看起来早都知道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安东和皮波是一对儿。老实说你居然今天才发现，真的很让人意外。”
“这话说的，难道你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吗？”
皮尔洛点了点头，内斯塔终于啃干净的苹果核毫不犹豫地冲他脸上飞去，“你知道但是不和我说是吧，等着看我的笑话？”
“怎么会。”皮尔洛自知理亏，老实地把内斯塔丢过来的垃圾清理掉，“其实他们两个挺明显的，你平时认真观察肯定能看出什么来。”
内斯塔脑海中浮现出不少场景，以前他只觉得那是安东和皮波关系好，毕竟安东和好些人都很亲近，现在才感觉出一些不一样来，“谁会朝那方面想呢？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反正03年秋天就在一起了，具体时间我不太清楚。”皮尔洛仍然在观察内斯塔的表情，他看上去仍然处在震惊中，但没什么别的情绪，“你怎么看这件事？你知道不能往外乱说吧。”
“废话。”内斯塔嫌弃地推开他的脸，“我能怎么看，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安东还是安东，他人又不会变。皮波他们谈了这么久了吗？”
“你不是唯一一个想这么问的人。”
和皮尔洛聊完之后，内斯塔成功调理好了心情，只是直到睡觉，他都没有收到一条安东的短信，他就没什么话说吗？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内斯塔难得到的很晚，在厨房盛好饭，他站在餐厅门口，仿佛又看到昨晚发生的那一幕，只是现在安东和因扎吉是面对面坐着，不再像昨晚那样挨得那么近。
他们两个不怎么说话，因扎吉慢吞吞地吃着看上去就让人没胃口的东西，安东一边给煎蛋撒胡椒粉，一边隔着桌子和安布罗西尼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胡椒粉不出意外放多了。
因扎吉注意到了但没出声，等安东回过神来，只能苦着一张脸把胡椒粉在清理到盘子上。看上去一切正常，难怪自己以前没发现过，他又不可能蹲在地上看到安东光脚踩在因扎吉腿上的样子。
安东都快忘了昨天晚上发生的糗事，直到身旁的椅子被拉开，内斯塔端着满满两个盘子坐下来，一块切好的蓝莓馅饼赫然放在最上面。
内斯塔也像无事发生一样，打了招呼就开始投入地进食，但安东知道他不能这么逃避下去，“桑德罗，我有话和你说。”
“嗯。”内斯塔头都没抬，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这是什么态度？安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你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额，我和波波在玩游戏，还有我和皮波，我们”
“我们在谈恋爱。”见安东吞吞吐吐地，因扎吉干脆替他说完了后面的话，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被，虚虚握着。
内斯塔眼神从他们握着的手上飘过，没有太大反应，只点评了一句，“你们的游戏有够幼稚。”仍然在专心干饭。
安东等了半天，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你没有其他话想说了吗？”
内斯塔抬头，他的眼神充满茫然，“恭喜？”
最后一个落座的皮尔洛被这个词噎到了，咳得惊天动地，同桌其他三个人纷纷把盘子拉远了一点，他也没什么意见。“桑德罗昨天晚上已经震惊过了，可惜你没看到。”
“你可真是个大嘴巴。”安东都不知道该瞪谁，皮尔洛无辜极了，“谁让你们太不小心了？桑德罗问了我才说的好吗？”
“是你诱导我说出来的，我可没问过。”内斯塔毫不犹豫地卖了自己的好室友。
安东只给了皮尔洛一个“你给我等着”的凶狠眼神，还是问内斯塔，“那你有什么问题吗也可以问。”
内斯塔的视线在安东和因扎吉脸上打转，因扎吉已经继续吃饭了，安东还在发愁，他叹了口气，“我不会出去乱说的，你也没有因为谈恋爱就把我怎么样，这不算什么事。”
安东终于放心了，揽着内斯塔情真意切地说，“谢谢你桑德罗，你确实够朋友。”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内斯塔嫌弃地抖开他，咬了一口馅饼，“这个确实好吃。瞧你害怕的样子，我还以为你要说因为谈了恋爱所以要把我们的手机号都删掉以后再不联系了。”
“怎么可能？”
“这个主意不错，我喜欢。”
安东和因扎吉同时开口，因扎吉成功收获了三种意味不同的眼神，他用餐巾点了点嘴角，“怎么都这么看我，我开玩笑的。”
一桩心事顺利了结，安东一整天心情都还不错，桑德罗也表现得格外正常，大家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像往常一样，完全没有皮尔洛动不动就开玩笑阴阳怪气的恶劣行径。
费内巴切是整个小组中实力最弱的球队，米兰当然希望能够全取三分，在伊斯坦布尔再带走一次美妙的胜利。开赛前在通道里排队的球员们表情严肃，姿势轻松，偶尔说话还带出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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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盯着前面的后脑勺发呆，然后后脑勺转走，内斯塔的脸转过来，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不是长个子了？”
“那也比不过你，你又得意了。”安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所以你比皮波高吧，”内斯塔像是在思考数学题，“所以你们两个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安东差点被口水呛死，“你有病吧，一定要现在问这种问题吗？白天我让你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所以那时候问你就会回答吗？”
“不会！马上要上场了，你赶快站好！”
内斯塔还在研究，“按照体型应该你比较厉害，但你没什么经验吧，应该还要人教。”他看不起的语气实在让人手痒。
“滚吧你！”安东气哼哼地把莫名其妙的卡拉泽拉到两人之间，眼不见心不烦。
比赛很快开始，米兰确实在一开场就掌握了主动权，安东继续在右边发光发热，开场第7分钟，他在中圈前传出的45度炸就险些帮维埃里用头球首开记录。
土超球队的主场吵得要命，米兰一边忍受着噪音袭击，一边还能不断组织进攻，他们希望能赶快进球，多进几个，让精力旺盛的费内巴切球迷能多闭嘴一会儿。
众人齐心协力很快看到效果，第18分钟，皮尔洛在右路发动进攻，他将球分给突然被对手放养的卡卡，后者拿球向右一趟闪开后卫，小禁区外右脚抽射将皮球送进网窝。
前场球员在场边拥抱激情庆祝，落在后面的后卫们也围在一块儿相互鼓励。安东和马尔蒂尼拥抱完之后转向内斯塔，后者抬手的动作却有点慢。
‘难道他不愿意了吗？’安东心跳停了一拍，尴尬地手伸在半空，一瞬间没能藏住脸上的难过，结果下一秒内斯塔勾住他的脖子抱住，还伸手捏了捏胳膊。
“你也挺瘦的，看样子确实在下面”
安东抬肘打过去，“现在在比赛！你再这样小心我让你进乌龙球！”
第329章 言出法随
没人注意到米兰后场的小插曲，除了马尔蒂尼，他目睹着应当是坚实防线的队友们从拥抱变成了互相殴打，眉头跳了又跳。
“你们两个！知道这是在哪儿吗？还能不能踢了？”
安东委屈极了，他当然知道这是在球场上，犯病的显然只有内斯塔，但是他绝对不可能在现在反驳亲爱的队长。
“抱歉保罗，可以踢。”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道歉，安东瞪了内斯塔一眼，甩开胳膊走了。被瞪的那个漫不经心地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看上去有点混蛋。
马尔蒂尼一巴掌拍了上去，“怎么回事？你招惹他干什么？”
内斯塔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马尔蒂尼，他知道安东偷偷和皮波搞在一起的事吗？如果不知道的话，果然还是不要告诉他吧。内斯塔已经开始逐渐理解皮尔洛瞒前瞒后的变态心理了。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他还说要让我进乌龙球，保罗，这是不是应该管一管？”内斯塔直着脖子颠倒黑白，可惜马尔蒂尼不会被他骗过去，或者他知道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闭嘴，滚去开球。”
费内巴切努力想要扳平比分，但实力差距太过明显，上半时唯一的几次有威胁的传球，都被配合默契的米兰后防线化解。
安东和内斯塔总能轻松扫除对手在左路发起的频繁进攻，只不过在合力防守之后，安东都会赶快跑开，才不管内斯塔伸出来的友谊之手，他知道这个家伙肯定还要继续说逆天的话。
整个上半时米兰在进球后还有几次险些破门得分，可惜维埃里和因扎吉的难得搭档缺点化学反应，两个人经常跑到同一个位置接球，又或者都错过皮球的落点。
这些都是小问题，眼看上半场要结束，安切洛蒂早已坐回替补席上，思考着后续要不要换人的问题，这时米兰半场突然一片骚乱。
阿内尔卡努力了45分钟，终于成功在右边突破了安东，只是他没能顺利将球带入禁区，安东立刻反抢将球从他脚下捅走，与此同时加图索也拍马赶到，在两面夹击下阿内尔卡拼尽全力向禁区内扑倒。
安东还在地上躺着的时候就已经在举手示意了，阿内尔卡的倒地就算是米兰的犯规也绝对不能给点球。裁判确实没有给点球，他吹响的是进球的哨音。
这是怎么回事？安东翻身看到皮球在球网里打转，迪达无奈地摊手，费内巴切球员冲向场边庆祝的动作都颇为迟疑，还有内斯塔，大步走过来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看看你刚干的好事！”
“我怎么了！”安东一头雾水，他甩开内斯塔的胳膊，看向头顶大屏幕的回放。原来是刚才的解围他其实将球踢向了小禁区，内斯塔在伊莱士赶到之前只能仓促伸脚，把球直直扫进自家大门，他真的进了一个乌龙球，还是安东传过去的。
“不是，卧槽，我不是故意的啊。”这下有嘴也说不清了，内斯塔咬牙切齿，安东弱小可怜又无助。
马尔蒂尼深吸一口气，“告诉我你们不是故意的，没有那么无聊。”
“我当然不是！保罗你要信我！”
其实马尔蒂尼和内斯塔都知道刚才只是个意外，但这不妨碍他们两个因为安东的乌鸦嘴而有气没处发，当然面对队长的冷脸，倒霉的内斯塔也不能给顺利逃脱。“今天的比赛如果输了你们给我等着。”
场上形势的急刹车差点把安切洛蒂甩飞出去，不过他看见马尔蒂尼教训了内斯塔和安东，中场休息的时候就没有再专门点名批评，只是要求在场上百分百认真，然后满是威胁地瞪了他们。
安东已经自觉地去找队里的前锋了，他今天就不适合和内斯塔离得太近。想要队长教练放过自己的唯一解决办法，就是球队再进几个拿下比赛。
“现在是要靠你们拯救球队的时候了。”他双手合十搓来搓去，这老实的样子让维埃里看得很过瘾，这种时候上手呼噜安东的头毛，他也不会反抗，“再说几句好听的来听听？”
因扎吉拍掉他的手，揽着安东站远了一点，“你没事吧，和桑德罗上半场吵架了？”
“他是神经病”因为那粒乌龙球，安东的吐槽尤为心虚，“别管他了，皮波，下半场再进一个吧。”
“如果我进了球，你就算在门线上站在迪达旁边，也要跑过来，听见没有？”
内斯塔收回观察的视线，默默扔掉香蕉皮，又被皮尔洛叫住，“你现在的样子很奇怪。”
“什么？”内斯塔有一瞬间的僵硬，又很快恢复正常，“我只是在因为乌龙球生气，这不奇怪。”
“不对。”皮尔洛低垂的眼皮下射出洞悉一切的精光，“你还在因为昨天晚上那件事走神？告诉我你不会蠢到现在才胡思乱想，这种时候，你确定吗？”
内斯塔把手里的瓶盖拧了一圈又一圈，“我真的什么都没想，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只是在发现最好的朋友出柜之后，忍不住去观察他们是怎么相处的。
在安东看过来的时候，他会有和以前不太一样的感觉，会突然想去开玩笑，问有点过火的问题。很快又把脑海中胡思乱想的念头都丢了出去，毕竟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对男人有过那方面的兴趣，光是想想就别扭地起鸡皮疙瘩。
就算那个人是安东也还是当朋友更友好一点吧，他对象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分手呢？内斯塔坏心眼地想象了一下因扎吉被安东赶出家门的模样，虽然他了解自己这两个朋友，他们不会闹到那么难看的。
皮尔洛还在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内斯塔无语地给了他一拳，“我不是三岁小孩，还是想想下半场怎么办吧。”
米兰轻松的状态都能压得费内巴切喘不过气来，现在他们认真了，更是坚决不给对手机会。
主队的前锋绝望地发现他们无论怎么跑都没办法接到中场舒服的传球，想办法回撤接应的话就更无法突破到禁区里，远射的尝试也都失败了，从来没点亮过的世界波技能点不可能突然起作用。
第58分钟，安东在右路带球，发现没办法持球突破后回给身侧的皮尔洛，随后继续向前扰乱阵型。皮尔洛观察一通后重新将球回给安东，而且是一记漂亮的过顶斜传。
安东注意到球的时候已经没有做准备动作的时间了，仓促间伸腿，球丑陋地停在五米外，他趟着大步子追上球，却已经错过了最佳传球时机，只好尝试一脚射门，角度太正被费内巴切的门将沃尔坎轻松抱住。
跟上来补射的因扎吉很有颜色的没摊手，毕竟安东看上去已经够懊恼了。皮尔洛眼见他这么漂亮的传球就这样被浪费掉，冷冷地看着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被骂没脑子安东也不敢还嘴，这大概就是饼师傅和吃饼人之间的血脉压制吧，哪怕他只是临时过来想抢一口饼吃的饼师傅。
好在进球终于还是来了，在安切洛蒂打算换人之前。第67分钟，压在米兰半区进攻的费内巴切被加图索出其不意地断球，随后球来到不远处的卡卡脚下。
此时卡卡刚过中圈，身后有一票严阵以待的主场防守队员，大部分观众都以为这只是一次简单的球权转换，离进攻到费内巴切的大门还要好一会儿。
他们很快惊讶地张大嘴巴，卡卡面对四五个拦路的人，只用最简单的加速和变向就依次完成了突破，穿着黄黑球衣的费内巴切球员好像马路上荧光色的路障，完全起不到阻拦的效果。
可惜卡卡绕过所有人的最后一脚实在有失水准，彼时他已经到了小禁区右侧，小角度的大门虽然从沃尔坎的身侧擦过，但似乎也要擦着远端的门柱飞出去了。
沃尔坎回头看见还有扑救的机会，手脚并用爬过去，在之间马上要拦住皮球的时候，因扎吉的轻盈一脚在距离门线几厘米的地方改变了进球路线，也斩断了门将想要保住平局的希望。
安东在后场看到因扎吉冲向他最爱的角旗杆，没有忘记半场休息时他反复叮嘱的话，而且这粒进球终于帮助米兰重新取得领先，而且这下他赛后不会再被混合双打了，实在让人高兴。
在靠近的队友纷纷聚拢的时候，安东从后场一路狂奔，因扎吉在蜂拥而至的人群空隙里看到安东跑过来，伸手挡开拥抱他的不知道是谁，把安东拽进人群的最中心。
“怎么样？是不是该谢谢我？”
“比赛还没结束呢！”安东嘴硬，汗津津的脸贴上同样汗津津的脖颈蹭了蹭，被好一通揉脑袋。
实际上这粒进球的最大功臣卡卡很不满意，一手一个抓住面前两个挨在一起的脑袋，头发都很茂密，手感非常不错，于是按在一起使劲揉了揉。
安东只感到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道袭来，他和因扎吉的脑门磕在一起，痛呼声响起的同时，额头上留下明显的红印子。“里卡前面忘了！”
安切洛蒂终于能放下心来，他还是换了人，皮尔洛和加图索换下，沃热尔和塞尔吉尼奥登场。这次安东没了三中卫的机会，沃热尔对中场的控制也比上一次欧冠强了不少。
在终场前米兰居然又有了一粒进球。在卡卡的策动下，塞尔吉尼奥从左路直接突入小禁区，沃尔坎双拳将皮球击出，球落到靠近中圈的内斯塔脚下，后者随意的一脚似传似射，高高飞过所有人之后突然下坠落进球网里
内斯塔这一脚绝对是不小心的，因为他本人进球之后都显得不可置信，但这不影响其他队友疯了一样的庆祝，比如离得最近的安东，虽然整个下半场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他还是第一时间冲向内斯塔，欠揍地大喊着，“你他妈是蒙进去的吧！”
这蠢兮兮的样子和他刚才看到的，安东跑向因扎吉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内斯塔在这一刻突然想通了一些道理，比如有的事情不是说变就能变的，哪怕只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又比如有些事情只要他想，就永远不会变。
他张开手接住扑过来的人，大声回怼回去，屁股上梆梆拍了两下，“你自己进不了不要嫉妒别人！”然后被其他围上来的人淹没。
安东被放下来之后，正对上马尔蒂尼，他激动地薅住队长的头发，“我们赢了，你不能再骂我了！”
“我什么时候要骂你？”马尔蒂尼笑得咬牙切齿，“松手臭小子，别逼我在最快乐的时候揍你。回去记得练射门，连桑德罗现在都能教你了！”
“桑德罗？他进的球还没我多呢，根本不行！”
大巴掌揪住他的头发拉回去，“倪安东，我能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
在评论区看到没怎么订阅的人评论最新章，我以为我这文没谁会盗的，居然还真有啊，而且和我的更新一样准时真不至于
第330章 透露
米兰在费内巴切取得的胜利让俱乐部和罗森内里都十分满意，只有安东被‘抽风’的安切洛蒂强迫着在训练中练了好多次射门，哪怕怎么连效果都一般。
“要练不要让我一个人来啊，桑德罗那么厉害，让他给我演示一下！”安东陪教练玩了几天，终于受不了了，一定要再拖一个下水。
内斯塔非常自信地连着踢飞了三个空门，在安东的拍手和大笑声中，安切洛蒂被伤透了心，终于放弃了把安东培养成边锋的野望。
安东不知道内斯塔那天在球场上的思考与感悟，他只知道内斯塔在那场比赛之后没有再胡言乱语了，重新回归正常，真是让人欣慰。
“你认真的？你确定他这个样子正常吗？”因扎吉把正在热牛奶的安东堵在厨房里，指着坐在客厅逗Tibo的内斯塔，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他怎么又这个点过来，他这个月早上来几次了？”
安东呼噜着因扎吉的后背，把衣服摩挲地沙沙作响，但还是没什么安抚效果，他已经快被挤到墙上去了，“也没有多少吧，这个月就来了3次？”
“这个月才过去10天！”因扎吉语气危险，“他今天又找了什么理由进来？晨练？这么巧总是经过我们家？他也不怕被记者拍下来。”
“谁让他离我们也不过两个街区呢，跑一圈过来吃个早饭而已”安东的反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他过来敲门，我总不能不让他进来，而且我昨天说做了一点小饼干来着。”
“以前你也做过，他怎么那时候不过来？”
“那是以前他不知道，我都让他等到训练的时候再吃，现在没办法拒绝他了。难不成你早上愿意提前起来，在桑德罗过来之前回家去？”
因扎吉光是想象一下那样的场面就要心梗了，难得开始耍无赖，一口咬住安东圆乎乎的脸颊肉，开始磨牙，“我不管，你去把桑德罗赶走。”
安东嘶嘶直抽气，“你是Tibo啊！为什么是我去？桑德罗过来又没干什么，怎么不是你去？”
当然是因为因扎吉也没有把内斯塔赶走的道理，除了脑海中时刻工作的警报，正常情况下他得承认内斯塔是个很讨人喜欢的队友和朋友。
安东终于把自己的脸颊肉解救出来了，苦哈哈地揉着脸瞪他，“桑德罗过来还能帮忙遛一遛Tibo，这不是好事吗？”虽然内斯塔是真的不怎么和狗合得来，但天底下没有白吃的早饭。
“好嘛，所以他现在不仅要天天到家里来，还要把Tibo的注意力也抢走？”
“哇哦哇哦，所以你只是担心Tibo？我还以为你有别的事情要担心呢。”
看着安东挑衅的眼神，因扎吉被气笑了，向下一把抓住不松开，“Bella，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暗示什么？反正现在我们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我看厨房就是个好地方？”
“我错了！我没有那个意思”安东扭来扭去笑嘻嘻地求饶，因扎吉却不想这么直接地放过他，追着偏开的嘴亲上去。
身后厨房的推拉门咯吱咯吱地响着，直到被内斯塔的声音打断，“我饿了，这一盘煎蛋吐司我先拿去吃了？”
正亲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仓皇抬头，内斯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到厨房里了，正打开冰箱门研究着，完全无视了角落抱在一起的主人。
“我靠，你走路没有声音的吗？”安东气喘吁吁地，也不知道是亲的还是吓的。内斯塔完全不觉得自己干了什么过分的事，从冰箱里连吃带拿，“酸奶我也来一瓶，我先吃饭去了，你们两个继续？速战速决好吧，早饭一会儿凉了。”
内斯塔大摇大摆地走了，留下安东不可置信，“他在干嘛呀！他什么意思？”
因扎吉反倒乐了，“你说得对，我们确实可以当他不存在，那我们继续？”
“你们都是神经病。”安东一把推开他，也急忙离开了厨房这个是非之地，还不忘带上Tibo的食盆，因扎吉落在后面，甚至来不及提醒他脸上还有没消下去的牙印，虽然也不是那么想提醒。
“哟，这么快？”内斯塔已经开吃了，不忘笑话一前一后走出来的两人，安东白了他一眼，先招呼Tibo吃饭，“你赶快吧，吃完了快点回去，有你这么晨练的吗？”
“顺路，别苦着脸安东，以前安德烈亚还有里奇都来你这儿吃过早饭，多我一个没什么。”
安东还能说什么呢？皮尔洛和卡卡甚至维埃里过去也经常路过来家里蹭饭吃，那时因为内斯塔还不知情，他们只能约出去吃饭，现在确实方便多了。
因扎吉对此没有异议，甚至慢慢发现了新玩法，他越来越喜欢在家里有朋友过来的时候拉着安东在某些并不特别隐蔽的角落做点情侣亲热的事情，虽然大部分时候只是接个吻，安东难以理解又无法拒绝，搞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联赛的进程波澜不惊地继续着，最近三轮他们没有遇到强力的对手，全部轻松拿下。在再一次国家队集训之前，俱乐部最重量级的比赛只有和沙尔克04的欧冠小组赛第三轮。
安东期待这场比赛很久了，因为他终于能再和一直以来的网友托马斯穆勒见面。虽然慕尼黑离北威州很远，但至少都在德国国内，穆勒成功在青训教练那里请到了几天假，可以过来看场比赛，还有一个晚上可以和安东出去转转。
在去盖尔森基兴前几天，安东都十分兴奋，以至于当他难得接到古蒂的电话而不是短信，听见他说自己完蛋了的时候，也没能反应出什么。
“你亲了费尔南多？”安东乐呵呵地翘着脚，在沙发上翻了一圈，“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你为什么会完蛋。”
古蒂被安东太过明显的幸灾乐祸气到了，“你真是个混蛋，亏我刚才还心存愧疚”
“什么？我有点没听清？你到底干嘛了。”
“没什么，”古蒂突然就不紧张了，“我只是不小心给我的一个朋友说了我另一个朋友的丑事，我刚才很担心他会报复我。”
“然后呢？你现在不担心了？”安东嘟嘟囔囔，“这种小事还要打电话给我？”
“不，那只是我的开场白，而且我现在不担心了，因为我觉得他很活该。”古蒂因为自己刚才聊欧冠的时候，不小心把安东是拜仁球迷这件事告诉雷东多的愧疚之心彻底消失了。
安东的思绪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好吧，随你。最近怎么样？我看费尔南多去看过几次你们的比赛，但好像皇马的成绩不太好啊，你们那位神仙教练还不下课吗？”
“该死的，就这么想看热闹吗？”古蒂更气了，虽然他对俱乐部永远有一箩筐怨言，但每次安东找他吃瓜的时候，都难免气不顺。他决定一会儿就怂恿雷东多去找马尔蒂尼泄密。
安东对即将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全队提前一天下午到达盖尔森基兴，这座熟悉的城市，04年米兰在这里把欧冠奖杯输给过波尔图，大概再踢几年他会在欧洲更多有大俱乐部的城市留下回忆。
饭前一小时的时候，安东还出现在沙尔克04出借的训练场上，和全队进行适应训练，吃饭的时候他就消失了，这时许多人还以为他是提前吃完离开了，没人放在心上。
直到娱乐时间马尔蒂尼突然走进娱乐室，队友们才发现他们没人知道安东人在哪儿，就连舍友吉拉迪诺也没见过他。
马尔蒂尼懒得折腾，直接去敲了因扎吉和维埃里的房门，身后还跟了几个等着看热闹的臭小子。比如内斯塔、皮尔洛、卡卡，还有皮尔洛想劝走但是没劝动的舍甫琴科。
“安东不在你这里？他去哪儿了？”
因扎吉正在床上坐着，看着一群人进来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保罗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你真的不知道？”马尔蒂尼的语气听上去不太和善，怀疑地打量了一圈，安东确实不在。维埃里也跟着帮腔，“他出去了吧，保罗你要不要打个电话？”
“他没接，我有急事找他，让他赶快回来，出去比赛这么晚还在外面乱逛？”马尔蒂尼还是怀疑因扎吉是知情人，但因扎吉看上去有些担心又有些茫然。
“什么急事？安东应该是和教练先生请过假了吧，他不会在外面过夜的，保罗你可以再等一会儿？”
维埃里叹为观止地看着因扎吉装傻，皮波这个控制狂当然知道安东在哪儿，不然他才不会这么悠闲地躺在床上看电视，但显然安东出去干的不是什么好事，瞒着他不说就算了，现在保罗也找了过来，居然还不讲真话。
马尔蒂尼回忆起刚才他接到的那通电话，雷东多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一个假的离谱的消息，安东是20年拜仁球迷。安东才23岁，真有够扯淡的。
但是马尔蒂尼笑不出来，因为雷东多不像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和安东当过好几年室友，知道一些小秘密很正常。
理智上他已经相信了这个事实，况且米兰从来没规定过他的球员不能是其他球队的球迷，但情感上马尔蒂尼不愿意接受，安东从来没有表现出他对一只德国球队的狂热，这几年米兰在欧战上遇到过拜仁，当时安东似乎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安东明明很爱米兰，他会认真看球迷寄过来的信，保存好球迷的礼物，训练的每一天都无比认真，场上的每一分钟都拼尽全力，哦乌龙球不算，有些时候甚至让人觉得他把俱乐部看得比国家队还重要。几乎所有人都默认安东会一直在米兰，他没有离开的可能，也不会想去别的俱乐部。
想想安东以前是怎么说的，‘保罗，你是我的偶像，我不会离开米兰的’，多么甜蜜，轻易骗过了所有人。
马尔蒂尼深吸一口气，他必须要当面问清楚，如果安东确实是拜仁球迷，他得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臭小子，有些话说出来就要负责任。无关俱乐部的意思，纯粹的私人恩怨，谁让他手痒了呢？
“你给他打电话吧。”他看向无知无觉的因扎吉，因扎吉却苦笑着，“安东手机静音，如果没看到的话恐怕接不上电话。”
维埃里翻白眼，‘瞎扯，皮波还炫耀过他给安东手机设置的特殊铃声，保证永远都能听到。虽然但是，谁问他了？’
马尔蒂尼已经察觉出了因扎吉的不对劲，视线向身后一扫，几个安静等待吃瓜的人立刻都掏出手机，“我刚才也试了，安东确实不接，皮波你再试试吧。”
这下因扎吉只能拨通电话，还被迫开了免提，马尔蒂尼双手抱胸，“问问他现在在哪儿，和谁在一起，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真的被接通了，用不着因扎吉开口，安东就把自己的底裤都抖露了出来，“皮波？发生什么事了，我才看到好多未接来电？”
“保罗有事保罗他们打牌缺人，想找你一起玩。”
即便看不见人，安东的声音听上去也足够热情洋溢，“但我和托马斯在一起啊，皮波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和他们玩吧！”
在马尔蒂尼‘果然如此’的可怕眼神下，因扎吉无奈地叹了口气，“哪个托马斯？”
“托马斯穆勒啊？那个拜仁的青训小将，我前几天才和你说过，你这就忘了？”安东话音未落，电话那边又冒出一个青涩的声音，非常自来熟地用英语打招呼，“皮波先生！是我啊，拜仁的托马斯！”
因扎吉尽力提醒了一句，“好吧，你早点回来，保罗不希望你在外面待到太晚。”
可惜安东已经把电话挂掉了，马尔蒂尼原本只是想要安东赶快回来好问话，不曾想在这里就能听到‘拜仁’的名字，“皮波，你不是说不知道安东在哪儿吗？”
因扎吉不怕他，假笑道：“我已经帮你打过电话了，保罗，你要审的可不是我。”
“所以他为什么和拜仁的青训小将待在一起？”吃瓜群众开始交头接耳，舍甫琴科大为惊奇，“保罗一找皮波打电话就打通了，安东真是的，为什么之前不看手机？”
卡卡咋舌，“这么半天你只有这一句感悟吗？”
内斯塔看不下去了，在皮尔洛耳边小声诋毁，“安德烈这都看不出不对劲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以前比他没好到哪儿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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