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热评就在眼前,骚话卡在嘴边

    “扑通。”

    身体随着重力不断下坠,今晚的月光不是很亮,只能依稀看见湖底。

    冯峰伸出手在面前挥了挥,感受一下在水中沉浮的感觉,接着猛一咬牙,身体突然膨胀,由猫变成人。

    “唔…”冯峰的身体深处传来阵痛,他一时憋不住气,吐出来好几个泡泡。他抬头,看见自己的吐出的泡泡慢慢上浮,最后扩大到水面直至消散不见。

    “哒。”脚底传来细土特有的细腻的感觉,看来是沉到湖底了。

    冯峰在湖底站定,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里都是坚定,他把手放在了胸口处。

    甜爷在脑海里紧张的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放在积分界面上时刻待定。

    “唔…哼…”冯峰猛地一拍胸口,同时运转身体里的灵力,下一秒,内丹就从冯峰口中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

    内丹一现,刹那间的光亮就照亮整个湖底,冯峰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周围的水争先恐后的朝冯峰的鼻子灌去。

    “嘀。”

    甜爷飞快的张开结界,形成一个小空间把冯峰罩住,同时内丹因为脱离冯峰的身体不再发光,变成了一颗通体透亮的白珠子,被冯峰一手握紧在手心里。

    “咳咳…”冯峰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想把气管里的水先排尽。

    “峰,你得尽快走了。”甜爷的声音都是担忧,“内丹已经离体,你现在非常虚弱,得赶紧回宇文赟的寝殿,以免遇到什么危险。”

    “嗯。”冯峰点了点头,奋力向上游去。

    “哗啦——”冯峰费力好大的功夫,终于游出湖面,半边身体趴在一块大石上,正准备开口说话,眼角突然闪过一个身影。

    “有人!”冯峰当下一个翻滚,躲在大石后面,借着石头遮挡自己的身体,在脑海里快速对甜爷说:“快!给我变一套皇宫里最普通侍卫的衣服。”

    只是一个呼吸之间,冯峰身上就穿着辰古王朝最低级,也是最普遍的侍卫着装,甜爷考虑到冯峰身体虚弱,所以只给冯峰穿着内衬和外衫,至于侍卫要求佩戴在最外面的铁布衣就去除了。

    冯峰刚刚把衣袖拉好,就听见一道喝声:“到底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还不快滚出来!”

    这声音?三皇子宇文逸?!

    冯峰当下就阴沉着脸,一转身就从大石后面走出。

    “啊…你……”宇文逸看在来人一头雪白的长发,被面前这人堪称绝色的容貌震住了。

    宇文逸这几天心中烦闷不已,原因无他,就是这几日,宇文赟生病,父皇天天都宿在紫仪宫,连着令皇贵妃的气势都起来了。

    他的母妃淑妃看不过眼令皇贵妃的劲头,整天在他的耳边叨念,让他争气一些好夺回父皇的注意力,要么就是在那里狠狠抱怨咒骂令皇贵妃种种嚣张跋扈的行径。

    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今晚他刚刚被淑妃叨念完,本想着就这样入睡,没想到今天心中格外烦闷,反正左右睡不着,他当下决定出来转转散散心再睡。

    于是他特意挑偏僻,幽静的小道走,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景色可以看。他刚刚看到这边有强光一闪而过,就飞快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跑得太快,连奴才和侍卫都远远的甩在后面。

    现在瞧瞧他发现了什么,一个绝色美人,虽然是个男的,可脸蛋长得好啊。

    冯峰不答话,按照脑海里甜爷给他规定的路线飞快的向前走去,等把宇文逸甩开,就找个地方再变回猫身。

    “站住,本殿下和你说话呢,你耳朵是聋了吗?”宇文逸原本已经在脑海里想好待会怎么把这小美人收到房中,就连赐他住哪里都想好了,结果这个奴才居然敢无视他。

    真是放肆!

    “我叫你站住是没听见吗!”宇文逸上前两步,一把抓住冯峰的肩膀,“居然敢无视本殿下,你的规矩学到哪去了?!”

    冯峰的身体本就虚弱,现在脚步已经虚浮,实在是没有心力和宇文逸争斗,他原本打算随意撒个谎圆过去,但他现在的脑力似乎不能支持他这样做。

    “峰,快走,宇文逸的仆从快跟上来了!”甜爷焦急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冯峰听了不再犹豫,立刻转身,直接对着宇文逸的脸来了一拳,把宇文逸嘴里那句“跪下求饶”四个字让他自己吞了回去。

    宇文逸吃痛,下意识的放开了拉着冯峰的手,冯峰感觉到宇文逸的手一松,立刻迈开大步,向前面拐角跑去。

    甜爷在脑海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惊讶的嘴巴都忘记合上。

    “你……你……”甜爷嘴里你了个半天,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最后直接竖起大拇指说:“热评就在眼前,骚话卡在嘴边。”

    “峰,你牛逼!”

    冯峰一个劲儿的跑,哪管甜爷说什么,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人喊“大胆”“停下”和一连串的脚步声,看来是宇文逸的仆从们追上来了。

    “哼,谁停下谁傻。”冯峰冷哼一声,脚下的步伐不停,一连拐过三个弯之后,冲进一片树木较多的地方,身后暂时听不见仆从们的声音,再一环顾周围,发现没有人影,冯峰当机立断,把内丹塞在嘴里,四肢着地,再次变回那只小奶猫。

    身上的衣服也由甜爷收起来,冯峰脚上动作不停,转身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大树,爪子轻点几下,就上树了。

    “快,就在前面,他跑不了多远……”冯峰刚刚在树上藏好,这片树林今晚又迎来第二批不速之客,宇文逸的仆从打着灯笼,飞快向这里跑来。

    领头的是宇文逸的心腹太监,他叉着腰喘着粗气,“刚刚有人说看见那个白发的家伙进了这片树林,都给我仔细的搜!殿下有令,必须要把那人揪出来!”

    “是!”其他人低头领命,四散开来开始找人,而此时的冯峰在树枝上,缩着爪子屏住呼吸。

    “李公公,这里没有…”

    “李公公,这里也没有…”

    “这里搜过了,也没有…”

    不多时,那些搜查的人又聚拢回来,都禀报说没有,李公公往地上呸了一口,说道:“都是些饭桶,给我往前面搜,继续给我找,找不到,大家都别想有好下场!”

    冯峰在树上又待了一会儿,确保那些人走远了,这才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往宇文赟的寝殿走去。

    “哒。”冯峰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从他走时开的窗户跳进了宇文赟的寝殿。

    “喵……”堪堪落地,冯峰就再也没有力气折腾了,立刻卧倒在地上。

    “小峰?”冯峰听到这个声音,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扭头,看见了双眼赤红的宇文赟。

    “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宇文赟瞪着一双眼睛,快速俯身把冯峰给抱了起来,“我一醒来发现你不在我怀里,我都快吓死了。”

    宇文赟喘着粗气,一摸冯峰的身体,发现里面的毛发是湿的。

    “怎么回事?怎么全身都湿透了?”宇文赟原本还想训斥冯峰几句,还想着要不要打两下冯峰,让他有个教训,结果看见冯峰这幅狼狈的样子,刚刚想的那些事就被他抛之脑后。

    “宣德,快那盆热水上来,小峰要洗个澡。”宇文赟快速让宣德打了盆热水,自己亲自上手给冯峰清洗。

    “哎呦,我的峰主子,您可算回来了,刚刚殿下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说我们没看住您,又让我们到处找您。”宣德上来伺候的时候看见冯峰回来了,立刻吐出一口气。

    刚刚实在是太可怕了,宣德根本就不想回想第二次。

    他一直在外面的小心的候着,也没听到什么声音,才打了个盹,就被宇文赟一脚踹在地上。

    他还懵着,一抬头发现宇文赟用吃人的目光看着他,他立刻吓醒了,连忙跪下,接下来就听到宇文赟说冯峰不见了。

    这下他是完全醒了,没人比他更知道宇文赟到底有多宝贝那只白猫。

    他赶快在外面找了人,把宇文赟的寝殿的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冯峰的身影。

    宇文赟这时候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宣德提着胆子偷瞄了一眼,又吓得低头,他又把人叫出去,开始仔细的找着寝殿外面,尤其是草丛等等的地方,看看是不是冯峰偷偷跑出去玩了。

    一句话,因为冯峰,宇文赟的寝殿被搅得不得安宁。

    就在宣德脑袋都找得大了,宇文赟的眼睛也越来越红的时候,冯峰竟然自己回来了。

    宣德现在感觉自己总算能喘口气了。

    没等宣德把自己胸口里的气吐完,他看到宇文赟竟然自己撸起袖子,要亲自给冯峰洗澡,他这口气又吸回去了。

    “殿下,我的祖宗诶,您的身体还没好,怎么能碰水呢!”宣德上前,想扶宇文赟起来,却被宇文赟挥手挡开。

    第72章 珠子?内丹?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宇文赟坐在小木凳上,手指轻柔的搓着冯峰的毛发,“小峰还很弱小,你下手没个轻重,万一弄疼他了怎么办?”

    宣德没法子,见自己劝不动宇文赟,只好转身去书房拿了个小方形上面有金丝线绣的兰花垫子给宇文赟,替宇文赟垫在木凳上,自己在旁边候着。

    “小峰,以后不许随便跑出去。”宇文赟不轻不重的在冯峰的额头上连弹几下,“千万不能让我找不到你知道吗,我今晚可真是被你给吓到了。”

    我也被你给吓到了,殿下!

    宣德站在一旁,顺从的低下头,面上脸色没有变化,可心里却在大声呐喊和吐槽。

    “喵…喵…”冯峰乖巧的点点头,一双琥珀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宇文赟,眼神都是懵懵懂懂的,就快把宇文赟的心给看化。

    “嗯,真乖。”给冯峰洗完澡,擦干身上的毛发后,宇文赟挥手让宣德退下,寝殿只剩下冯峰和宇文赟两人。

    “来,小峰,我们要睡觉了,快过来啊。”宇文赟见冯峰在原地徘徊,就是不肯像往常一样卧在他的床头,他不禁感到疑惑。

    “喵。”冯峰一个轻跃,来到了宇文赟的身边,然后低下头。

    “哒。”

    一颗圆润的珠子,滚落在宇文赟的丝绸被上。

    “嗯?”宇文赟伸手把珠子捡了起来,凑近烛光细细的看了看,饶是以他这么看惯了奇珍异宝的挑剔眼光,也找不出这颗珠子的一丝瑕疵。

    只是?

    “这颗珠子是什么材质,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宇文赟把这颗珠子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成色有些像和田玉,可是和田玉没有这么透亮的品种啊。”

    “这到底是什么?”宇文赟转头看向冯峰问道。

    “喵喵。”内丹。

    “我倒是忘了你不会说话了。”宇文赟扶额,一脸无奈,“都是我们的小峰太聪明了,搞的我老是以为你其实不是普通的小白猫,而是一个人或者是话本里的妖精。”

    “喵呜。”冯峰原本想直接点头,却突然想起自己的计划,只好生生把已经点到一半的头给抬起来,然后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看的宇文赟一脸疑惑。

    宇文赟看了一会儿,倒是被冯峰这幅样子给逗笑了。

    “好了好了,别摇了,万一头晕怎么办?”宇文赟伸手制止着冯峰的动作,把这颗珠子举到冯峰的面前,“所以说,这颗珠子是送给我的吗?”

    “喵喵。”这下冯峰的头不乱摇了,立马停下来,殷切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今晚出去,就是为了送我这个?”宇文赟笑着看向冯峰。

    “喵喵…”冯峰点点头,大大的眼睛里都是高兴。

    “那我真的很高兴,小峰。”宇文赟俯身亲了亲,眼睛里都是一片笑意,“你能送我东西,我是真的很高兴。”

    宇文赟起身去书桌前,找了金丝楠木的小盒子,把这颗珠子郑重的放了进去再合上,转头对冯峰说:“小峰送的东西,我可要收好了。”

    冯峰看到,瞪大了眼睛。

    不是,内丹要贴身佩戴才有效啊,你放在盒子里,到时候你遇到了危险,内丹怎么发挥作用!

    “喵喵喵……”冯峰爪子一点就下了床,再一跃,就跳到了书桌上。

    他伸出细细的小爪子,在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上点了点,又做出一个拉开的动作。

    “嗯?你要我打开?”宇文赟虽然疑惑,不太明白冯峰想干什么,但是还是按照冯峰的意思做了,他伸手把那个盒子打开了。

    “喵……”冯峰俯身,把那个珠子用嘴叼了起来,再放到宇文赟的面前。

    “对啊,你给我了,我收着有什么不对吗?”宇文赟拿起珠子,比划了几下,再次作势要把珠子放进盒子里。

    “喵!”冯峰急了,用嘴咬着宇文赟的衣袖,不准宇文赟有下一步的动作,用头拱了拱宇文赟的手,把珠子往他的那个方向推了推。

    “你…不让我放在盒子里对不对?”宇文赟迟疑的问冯峰,见冯峰点了点头,“行,那我就不放在盒子里了,那我放在……”

    冯峰见宇文赟还是没有明白他要让他佩戴珠子的意思,顿时有些急躁,连爪子都在书桌上刨了刨。

    “那我放哪里…”宇文赟环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见冯峰一脸急切的看着他,他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喔喔,你是想让我佩戴上对不对?”

    “喵喵喵!”冯峰见宇文赟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立刻高兴的点点头。

    “好,那我先把珠子放在盒子里,等明天我就让内务府工匠过来好不好?”宇文赟偏头,一脸温柔的看着冯峰。

    “喵。”冯峰点点头,这下他的心可总算是放下来了。

    “行,那我们快睡吧。”宇文赟小心翼翼的把珠子放在盒子里,伸手把冯峰抱了起来,向床上走去。

    临睡时,宇文赟亲了亲冯峰两个小爪子,这才抱着冯峰沉沉睡去。

    而这一次,宇文赟不再仅仅只是一手搭在冯峰背上就了事,而是双手环抱,把冯峰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睡觉,这下就算冯峰再想溜也走不掉。

    第二天一早,宇文赟果然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叫内务府的人过来了。

    “参见殿下。”内务府的李晋恭敬的跪下行礼。

    “嗯。”宇文赟随意的点点头,伸手让李晋走进,指着一旁的金丝楠木盒子,“你看,这个珠子打个眼,没问题吧?”

    李晋凑近看了看,正想伸手触碰,就被宇文赟喝止住了。

    “你就站在那看,不要用手碰,都是宫里的老人了,能不能你还看不出来吗?”宇文赟皱着眉头,面色不虞。

    “啊,是是。”李晋连连点头,仔细端详了一阵,开口道:“殿下,仅仅只是打眼的话,那是没有问题的。”

    “嗯,既然没问题那就去做吧。”宇文赟伸手把珠子拿了起来,不舍的摸了摸,最后叮嘱道:“别给我弄丢了,不然本殿下一定重罚你!”

    “是,奴才一定给殿下办好差事。”李晋双手接过盒子,转身就想走的时候,却被宇文赟留下了。

    “走什么?就在这里干活。”宇文赟抬眼看向李晋,再下巴往地上一点,“不是让你把工具都带好吗,就在这里干。”

    “是,殿下。”李晋一点头,立刻开始把带来的工具都铺开,开始给这颗珠子打眼。

    没想到,这颗珠子看着易碎,实则坚硬了,根本钻不动啊。

    “当,当,当!”李晋发力,连敲三下,结果珠子表面还是没什么变化。

    这么大的动作把宇文赟给吸引过来了,他皱着眉头说道:“你在干什么?你轻点敲不行吗,这么大的力气,万一敲裂了,敲碎了怎么办?”

    “殿,殿下…这珠子太坚硬了,我用了十成的力气,连表面都没打穿,更何况敲裂。”李晋有些委屈。

    敲裂?这么硬我怎么敲裂?

    “你到底会不会啊?”宇文赟放下手里的书,走了过来,伸手道,“给我,我来试试。”

    “当!”宇文赟先轻轻的敲着试了一下,发现确实珠子表面没什么变化,之后再加大力气。

    “当!”珠子纹丝不动。

    “嗯?怎么回事?”宇文赟看了看手里的工具,再看了看面前的珠子,李晋则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小峰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颗珠子的。”

    就在宇文赟还在研究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冯峰悄悄靠近,伸出爪子在珠子上一点。

    “我再试试。”宇文赟握紧了手柄,吸了一口气,猛力向下。

    “当!”

    珠子,直接被凿通了。

    宇文赟眨眨眼睛,举起手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李晋瞪大了眼睛,立刻开口赞叹道:“殿下可真是天生神力啊,我等果然不及殿下威武!”

    冯峰在一旁,看着宇文赟还在那傻乎乎的晕着,不由得笑笑。

    挥手让李晋退下后,宇文赟拿起之前父皇赐下的天蚕丝线,取出早已经拧好的一股,对准珠子的孔,把珠子穿好。

    “小峰,你看现在这样可以吗?”宇文赟举着珠子,拿给冯峰看,见冯峰点了点,一脸开心道:“等会我就找人把后面的结打好,等打好以后,我马上就带上。”

    “喵喵……”冯峰卧在宇文赟身边,露出自己粉嫩的肚子,看来又想让宇文赟给他揉揉。

    “你啊,又撒娇。”宇文赟点了点冯峰的鼻子,一脸的无可奈何,和往常一样,先把收搓热后,在开始给冯峰揉肚子。

    过了一会儿,宣德就带了个绣娘上来,绣娘的动作很快,几下就弄好了,最后再问是打死结还是活结时,宇文赟开口。

    “打死结,这是小峰送给我的,我要一直带着它。”

    “是不是啊小峰?”宇文赟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冯峰,“我保证一定好好珍惜它。”

    “喵,喵…”冯峰抬头,冲着宇文赟笑弯了眼睛。

    第73章 汤药的问题

    宇文赟卧病在床已经休息了好几天,所以他准备第二天就去正常听学了,卧病的这几天,思考如何扳倒令皇贵妃之余,他也不忘向父皇宇文暄讨要了一份恩典,准许他上哪都可以带着小峰。

    今天当宇文赟带着冯峰进入上书房的时候,发现皇子们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正在讨论着些什么。

    宇文赟微微挑了挑眉,抱着冯峰坐在了椅子上,因为宇文赟很少和皇子交流,所以现在倒是没有什么人主动凑上来。

    “喵……”冯峰从笔架上把宇文赟平时练字常用的毛笔叼下来,轻轻的放在宇文赟的手边,然后扬起自己的小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宇文赟。

    “噗。”宇文赟笑着摸了摸冯峰的额头,“我的小峰真聪明。”

    “喵…”冯峰蹭了蹭宇文赟的手掌心,眼睛都舒服的眯了起来。

    宇文赟湿润好笔之后,沾了沾墨就开始练字,边练边开始竖起耳朵听其他皇子在讨论什么。

    “什么?不会吧!宇文逸真被人打了呀……”

    “哪个侍卫这么放肆,敢殴打皇子,这是不要命了吗……”

    “不过听说那个侍卫长得不错,而且还是白发,宇文逸当时是看愣了才被人一拳抽在脸上吧哈哈哈……”

    “白发?”

    听到这两个字,宇文赟的手一顿,眼帘缓缓抬起。

    不会是那个人吧?

    宇文赟一想到那个人,就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天他做的事情。

    那天他居然……

    宇文赟握紧了笔杆,心间似乎有无数气息在翻涌,他看着面前的字帖,烦躁的丢下了毛笔。

    “喵…喵?”冯峰在一旁乖乖的蹲着,见宇文赟突然烦闷起来,这么外露的情绪他可是第一次看到,他歪着头,继续看着宇文赟。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白发?”宇文赟转身,第一次破天荒主动开口对着后面的十皇子询问,“宇文逸怎么?”

    “嗯?”十皇子宇文枢上上下下打量了宇文赟一番,“你怎么突然对宇文逸感兴趣了,你平时不是从不开口说话吗?”

    “倒不是对宇文逸感兴趣,我看你们在这讨论得热火朝天,我也想听听一二。”宇文赟侧着身体,伸手抚摸着冯峰,“不愿意说就算了……”

    “欸欸欸,哪有不乐意。”宇文枢赶忙伸手叫住了宇文逸,“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你把你手上那只通灵猫借我玩两天呗。”

    “不行。”宇文赟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就玩两天,我保证好好的照顾它的,不会克扣它的吃食什么……”宇文枢见无论怎么说,宇文赟都不肯松口,最后直接开口,“不愿意就算了,你以后别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宇文赟皱了皱眉头,手指逐渐收紧。他的身边包括宣德在内,都是令皇贵妃的人,在这宫中,他根本就是个瞎子聋子,没经过令皇贵妃的同意,他别想知道一丁点消息。

    权力,他需要权力。

    他不想再受制于人。

    “哒。”冯峰被轻轻的放在了宇文枢的桌子上,宇文赟看着宇文枢的眼睛说:“在少傅来之前,你可以一直抚摸他,换吗?”

    冯峰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宇文赟。

    脑海里的甜爷被宇文赟的举动给炸了出来,“嗯?宇文赟居然舍得把你换出去,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好好好,这样也可以。”宇文枢欢天喜地的把冯峰抱在怀里,开始抚摸冯峰的后颈和身体,“啊,真柔软,比我殿里那些猫啊狗的,都软多了”

    冯峰在这个过程中低着头,眯着眼不说话。

    “你刚刚说什么白发,什么侍卫?”宇文赟抓紧时间赶紧询问他想问的问题,“宇文逸到底怎么了?”

    “你没听说吗?”宇文枢抱着冯峰,凑近了宇文赟,压下声音神神秘秘道:“昨晚宇文逸不是被一个人给打了嘛。”

    “被人打了?怎么可能!”宇文赟皱着眉头,宇文逸再不济,也是个皇子,皇子身份尊贵,谁看到不避退三尺,怎么会有人敢殴打皇子。“那侍卫,白发又是什么?”

    “你还没反应过来?”宇文枢惊讶道:“就是那个打宇文逸的人,听说是个白色长发的侍卫,长得可漂亮了。但是下手可不含糊,直接一拳把宇文逸脸给揍肿了…”

    听完宇文枢的一番话,宇文赟慢慢的转身过去,这一天少傅讲课宇文赟都是心不在焉的,放了学,宇文赟就匆匆忙忙的赶回紫仪宫,把自己一个人锁在房间里。

    如果没猜错,十有八九,殴打宇文逸的,就是那个人,他的胆子可真大。

    宇文赟想到此处不禁笑笑,那人的举动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出乎意料。

    不过…宇文逸身为皇子,在皇宫中被人殴打,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轻松就能揭过的,严查是必然。

    只是……

    父皇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按道理,现在应该要发号施令了。

    宇文赟摩挲着茶杯口不说话,他眼睛一瞥,看见冯峰软软的趴在地上,对他招手,想抱抱他。

    “喵,喵…”冯峰在原地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过来,轻轻的跳到了宇文赟的膝头。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去呢。”甜爷拆开一包新的瓜子,“毕竟他早上才刚刚把你换出去,就是为了得到消息。”

    “嗯,本来也想着不过去。”冯峰乖巧的趴在宇文赟的膝头对甜爷说:“但是我现在可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宇文逸赟,怎么可能不过去呢?”

    “现在不给宇文赟看看我全心全意信任他是什么样子,等以后,呵!”冯峰掀起一边的嘴角,“没有对比,哪来的伤害呢?”

    “唔…”甜爷吧唧了一下嘴,点点头,“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

    “不过宇文赟的动作也太慢了,到现在还没想好该如何扳倒令皇贵妃。”冯峰眯着眼睛,“看来我得出手帮帮他了,不然令皇贵妃不倒,他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势力。”

    就在宇文赟不断关注宇文逸和那个白发侍卫的消息的时候,冯峰也没有闲着,他先是从积分商城那里拿了本医书出来,对照宇文赟每晚喝药的药渣开始反推宇文赟用药的药材。

    “我看看…这里面有薄荷,当归,决明龟,倩情眼……”冯峰伸出一只小爪子,趁宇文赟睡着了以后,不断地在宇文赟倾倒汤药的那盆花盆里嗅着,来辨别气味。

    “应该差不多就这些了…”冯峰已经连嗅了好几天,感觉自己把药材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就开始在脑海里翻看着医书,“我想了好几天,既然你说那天宇文赟吃的饭没问题,喝的药也没问题,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

    “食物相克!”冯峰沉着声音,“我想了想,宇文赟是住在紫仪宫由令皇贵妃抚养,要是给宇文赟下毒或者用药,不仅容易被发现,而且万一要是被查出来了,那就是死证,根本不容狡辩。”

    “所以干脆不下,采用食物相生相克的方法。”冯峰翻开医书的下一页,“喝中药有很多禁忌,一不留神就会和自己药材相冲突。这样,不仅操作容易而且还悄无声息。”

    “嘶——皇宫真可怕。”甜爷抱紧手里的瓜子,一脸害怕,“处处都是刀啊。”

    “嗯,所以才说皇宫吃人不吐骨头。”冯峰点点头,继续查找,“决明子的看完了,我再看看薄荷……”

    “薄荷……”冯峰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看到某一行时,突然直起身体,轻声的读着。

    “薄荷辛凉,其气香型,概因挥发油中所含薄荷脑的作用,有解热发汗之功效。鳖属鱼类,具有腥气,与薄荷气味相互干扰。”冯峰皱着眉头,“鳖肉主聚,鳖甲主散,薄荷更主散,二者同用功能不相协调。故用薄荷者当忌食鳖肉。”

    “呵,找到了!”冯峰猛地合上医书,转头对甜爷说:“是薄荷和鳖肉,这两个相克,不可同时服用。”

    “每次令皇贵妃想让宇文赟病倒,都会在他的晚饭里,加一道鳖肉汤。”冯峰逐渐收紧手掌,“而宇文赟每晚必喝的中药汤里,最主要的就是薄荷。”

    “厉害啊,这令皇贵妃。”冯峰面无表情的赞叹道:“这招比直接下毒可高明多了,杀人于无形…”

    “那峰,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甜爷在一边询问,“汤药的问题已经找出来了,那你打算怎么扳倒令皇贵妃?”

    “我怎么扳倒?”冯峰挑起嘴角笑着,“为什么会是我去,怎么看都应该是宇文赟啊,毕竟令皇贵妃可是他的杀母仇人…怎么看,都应该是宇文赟这个当儿子的去吧?”

    第74章 信件

    这天晚上,冯峰趁宇文赟睡着以后,慢慢的从宇文赟的怀中挪出,踮着脚走到床边后,轻轻一跃,就站地上了。

    “喵…”一声微弱的叫声没有惊动任何人,再一转眼,冯峰轻轻的从地上站起来,微微活动了自己的手臂和大腿,感叹好久都没有体会到双脚站在地上的感觉了。

    “我觉得这才叫脚踏实地。”冯峰缩了缩自己的脚趾,扯过宇文赟放在衣架上的衣服,给自己套上外披。“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那你现在是去书房,然后把这张纸放在……小心!”甜爷正在脑海里和冯峰说着话,突然感应到倚在偏殿休息的宣德正要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于是快速开口提醒。

    “不用担心,我选择这个时间来放东西,就是故意让宣德看见我的。”冯峰姿态从容的向前走去,和宣德擦肩而过,雪白的长发在空气中打了个卷儿。

    宣德刚刚坐在地上,倚着偏殿的古董架上眯了一会儿,毕竟晚上主子可以睡,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可以,要保持清醒随时待命,万一晚上主子传召,要马上为主子端茶倒水。

    他刚刚睡了一会儿,感觉舒服多了,正揉着眼睛呢,就影影约约看见面前有个白发人影和他擦身而过,脸只看到了个轮廓,虽然没看清,但是感觉是个美人。

    唔,白发……

    白发?!

    宣德的手一顿,脑子立马清醒,紫仪宫里怎么会有白发的人!

    他快速起身,那人距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看样子是往书房走去,他的手臂奋力向前伸去,想扣住那人的肩膀,阻止他继续往前走去。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紫仪宫……”

    嘴里的爆喝堪堪只酝酿在喉咙,还没来得及冲出口腔,宣德眼前一黑,就什么的都不知道了。

    “嘭。”冯峰一个转身,手一捞就接住了缓缓向后倒去的宣德,轻轻的把宣德放在古董架旁边,再把宣德的手脚摆放成他刚刚睡觉的样子。

    此时冯峰的指尖,还有点点星光没有熄灭。

    “你干嘛故意让宣德看见你?”甜爷在脑海里疑惑的开口,“峰,毕竟你的真容,我感觉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噗。”冯峰轻笑一声,“不让宣德看见我,那宇文赟怎么知道这封信是谁留给他的,宣德只是在刚醒来的时候看见我的,他会以为这是梦罢了。但当他讲出来,只有宇文赟会明白我是真的来过。”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讲出来?”甜爷皱着眉头,“你要用卡片吗?”

    “不需要,因为我知道宇文赟浅眠。”冯峰眨了眨眼,见甜爷还在懵着,一脸神秘的说:“你等会儿在一旁看着就好了。”

    冯峰轻轻的把手里的信封放在宇文赟的书桌上,放完后左右看了看,觉得这样太突兀了,又从一旁的书堆中抽取了一本诗词,本想随便选取一页,把信夹在里面就好,但当冯峰一翻开诗词书时,冯峰笑了。

    这首诗……极好!

    于是把信封夹进去,再把这本诗词书放在书桌的正中央,做完这一切,冯峰快速向宇文赟的卧床走去,在路过宣德的时候,还不忘把宣德身上的小法术给解开。

    “呼,呼…”

    就在冯峰刚刚变成小白猫,重新钻回宇文赟的怀里的时候,倚在古董架的宣德猛地醒来,喘着粗气,他先是快速环顾四周,却发现殿里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刚刚在做梦?可是这梦也太真实了。

    宣德皱着眉头,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扶着额角揉了揉,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不管是不是梦,他都要去看一眼殿下,不然他始终不能安心。

    “嘶——”宣德吸了一口冷气,轻手轻脚的向宇文赟的卧床走去,在这个过程中,他咽了一口唾沫,手脚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透过床幔,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看轮廓是宇文赟。宣德把手放在床幔上,过度的紧张让他无意识的拽紧了床幔,导致坠在流苏上的宝石相互碰撞,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就在宣德鼓起勇气,准备一把拉开床幔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压低的,包含恼怒声音。

    “你在干什么?!”

    宇文赟向来浅眠,晚上他抱着冯峰,好不容易进入似睡非睡的状态,眼看就要睡着了,突然在耳边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一下子就把他惊醒了。

    “殿…殿下……”宣德看到完好无损的宇文赟,整个身体立马松了一口气。“殿下您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宇文赟看宣德这样,就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他皱着眉,小心的把怀里的冯峰放在一边,控制着自己的动作,再轻轻的下了床。

    当他走到放衣服的架子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外披摆放的位置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以往都是放在最右边,今天也是放在右边,但是外披往左挪动了3寸左右。

    宇文赟抚摸着外披,本想开口训话,但是又想到今天听说紫仪宫好像来了一批新的宫女,许是手下人新来的不懂规矩,这才摆放错了自己的衣服。宇文赟想想就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只是抿了一下嘴唇,并没有说什么。

    宇文赟伸手把外披取下,随意的披在自己雪白的内衬外面,往外走了几步才开口询问宣德,“你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

    “殿下……”宣德现在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我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进来殿下的寝殿了,一时醒来,分不清梦境与现实,所以刚刚是为了看看殿下是否安好,这才拉开了床幔……”

    “你说什么?”宇文赟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后来看着面前不敢抬头的宣德,这才确定确实是宣德自己做梦,这才导致他要拉自己的床幔,把自己吵醒了。

    宇文赟的眉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声音带上几分烦躁,“宣德,你是第一天来紫仪宫吗,这么不懂规矩?!”

    “奴才知错,求殿下开恩…”宣德“嘭”的一声就给宇文赟跪下,“许是我最近听多了那个白发男子的事,所以在梦里也梦到了那个白发男子,我一时醒来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惊扰了殿下,宣德实在是罪该万死,求殿下开恩…”

    “白发?”宇文赟脚步一顿,立刻停下来,原本已经懒得训斥宣德,想让宣德直接去领罚,没成想突然听到了这两个字,想到自己被挪动的外披,再联想到第一次和那人见面,他也是披着自己的外披…

    “你梦见什么了?”宇文赟转身,开口询问宣德,声音里带上几丝迫不及待。

    “我…我梦到我一睁眼,就看到一个白发男子和我擦肩而过,他向殿下的书房走去,我一时情急,我就……”宣德跪在地上,低着头把自己刚刚“梦见”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宇文赟听完,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宣德,大步向自己的书房走去,只环视一眼,他就看到放在书桌正中央的诗词书。

    宇文赟的手掌缓缓收紧,他没有结束读书后,随意摆放书的习惯,他都是会把书放在一边,桌面是不放东西的。

    他慢慢的走过去,走到书桌前,伸手把那本诗词书拿了起来,只是这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啪。”

    刚刚翻动诗词书,一封信封就掉落在书桌上,虽然信封表面什么也没有写,但宇文赟有种直觉,这是上次那人留的。

    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信封,发现里面放的不是书信,就只是一张纸,看这凹凸不平的边缘,像是从一本书上撕下来的。

    宇文赟摩挲着纸的边缘,低低的笑了出来。再一展开,看到上面的内容时,宇文赟的脸色逐渐凝固。

    这整一张纸,上面满满的都是写着薄荷的功效与禁忌:

    薄荷可滋补心脏,心脏衰竭者,每晚服用薄荷,再辅以当归,三草叶等等,可利于恢复心脏…

    宇文赟一路看下来,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正当他还在思索为什么那人要把这张纸特意送给他的时候,他看到最后一段话。

    “但是鳖肉主聚,鳖甲主散,薄荷更主散,二者同用功能不相协调。故用薄荷者,当忌食鳖肉。”宇文赟逐渐捏紧了纸张,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故用薄荷者,当忌食鳖肉…”

    “嘭!”宇文赟狠狠的一拳砸向书桌,这声响声惊得宣德都抬起头来。

    “没你的事了,下去吧,今晚我不用人伺候。”宇文赟冲宣德挥手,让宣德退下。

    “是,奴才告退。”侥幸没得到惩罚,保住一条小命的宣德脚步一迈就溜开了,留下宇文赟独自在书桌前思索。

    “所以是什么的问题,是我在喝药前,吃了什么吗?”宇文赟的喉结来回滚动了一圈,眼睛里闪烁着冷芒,“令皇贵妃…呵,真是好计谋。”

    宇文赟得病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自己每晚喝的汤药主药材是薄荷。但是自己并不是太医院的,少傅和书架上的书都没有让自己接触这些,所以自己对医理是一窍不通。

    他低头看向手里的纸张,脑海里突然想到绣球给自己盛的那碗丸子汤。

    那个丸子的肉…有些过于鲜美了,不像是普通的猪肉。

    宇文赟眯着眼睛,放在书桌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收紧。

    第75章 搞事情

    又是这个梦,梦是潮湿的,饥渴的和躁动不安的。

    宇文赟触摸到了一片滚烫的肌肤,入目都是红色的幔帐,耳边是难耐的喘息声,他放任自己坠入这个梦境,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揪紧了那人的雪白长发,看到他蹙起的眉头和湿润的眼睛。

    他发了疯的觉得自己可以死在他身上。

    “唔!”

    宇文赟猛地坐起来,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掀开被子,微微动了动腿,果不其然感觉到一阵黏稠。

    他狠狠的闭了闭眼睛,这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殿下,您怎么了,怎么起的这样早?距离听学,还有半个时辰呢。”宣德跪在地上,一脸担忧的看着宇文赟,压低了声音问:“要不您再睡会儿,最近您总是这样,要不要让御医来瞧瞧?”

    “不必了,小事而已。”宇文赟一口回绝,眉眼间还有一丝疲惫:“最近正在思索淮河疫情的事,有些疲惫而已,不用御医来看,准备梳洗。”

    “是,殿下。”宣德连忙去旁边想把宇文赟的衣服给他拿来。

    “等等,浴池准备好了吗?”宇文赟心里憋着一口气,转头问宣德。

    “放心吧殿下,都按您的吩咐,浴池一早就备好了。”

    “嗯。”宇文赟点点头,扯过宣德奉上来的外披,大步向浴池走去,左侧的宣德赶紧跟上。

    “噗。”冯峰脑海里的甜爷把这一幕分毫不差的收到眼底,一脸戏谑的说:“峰,可以了吧,再这样下去,我感觉宇文赟都要疯了。”

    原本此时应该是睡熟的冯峰缓缓的睁开了眼,向宇文赟离开的方向望去,眼睛里都是玩味。

    “他不会疯的,我想看看他的忍耐力怎么样。”冯峰舔了舔爪子,无所谓的说道。

    “你检测的方法就是把他拉入梦境,引着他和你交颈缠绵,然后现实中你让他连你的面都不见是吗?”甜爷嗑着瓜子,一脸笑嘻嘻的说着。

    “那是为了保证等到我真正和他见面的时候,我可以快速挑起他的情欲,让他想占有我。”冯峰挑起嘴角,“所以得在梦里给他不断的暗示,毕竟暗示得多了,很容易变成事实的。”

    “嘶——,”甜爷吸了一口气,装作一脸心疼的说:“看来我们的男二宇文赟还要接受很长一段时间的检测啊。”

    “好了不说这个了…”冯峰皱起眉头,“最近皇上宇文暄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

    “嗯,是的。”甜爷点点头,砸吧着嘴估摸了一下,“感觉令皇贵妃又要故计重施了。”

    “哼。”冯峰笑了笑,“这次谁被谁算计可真不好说呢。”

    “绣球,帮本宫把那个镶翡翠的簪子给本宫拿来。”一大清早,令皇贵妃就开始她的梳妆打扮,“不是那个,是那个缀着西珍珠的那个簪子。”

    绣球在面前的红木匣子中翻翻找找,总算找着了令皇贵妃说的那个西珍珠的簪子。

    “来娘娘,我给您戴上。”令皇贵妃闻言就偏了头,让绣球给她簪在左侧。

    “娘娘,您可真好看。”绣球看着面前的令皇贵妃,讨巧的说着好听的话,“皇上见了您,肯定会被您给迷花了眼。”

    “喔,是吗?”令皇贵妃抚摸着刚刚戴上的簪子,突然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梳妆桌上,声音充满冷意,“既然本宫如此美貌,怎么也不见皇上来紫仪宫?”

    “娘娘赎罪…”绣球吓得赶快跪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几日正好是淮河地区发生疫情,皇上太忙了,所以才没来得及看娘娘,听说因为疫情,七殿下也忙上忙下……”

    “绣球,”令皇贵妃打断了绣球的话,抬眼看着面前的铜镜,手指缓缓拂过面前的珠宝玉钗,“七殿下最近忧心淮河疫情,不料再次病重,本宫实在是担忧啊…”

    “是,奴婢明白。”听了令皇贵妃的话,绣球哪还有不明白的,恭顺的低头,“奴婢马上就去办。”

    下午太阳高照,正在上书房门外候着的宣德正坐在偏殿休息,突然紫仪宫里来了人,宣德一出去看,正是平时照料冯峰的奴才怀仁。

    “怎么了,峰主子又出什么事儿了?”宣德一看他,头就开始大,只要怀仁一来,就说明冯峰又有什么问题,宇文赟轻则发一顿脾气,重则赏手下人板子。

    “哎呦,峰主子现在有些闹脾气,我有点哄不住,但它又不肯出来,没法抱过来给七殿下看看。”怀仁脸上都是担忧和后怕,“所以我这不只能过来找七殿下,问问七殿下怎么办,劳烦您通禀一声儿。”

    “在这儿等着。”宣德一甩衣袖,转身朝上书房内院走去,在内院站了一会儿,等皇子们休息的时候,宣德赶紧迎上去,和宇文赟说了。

    宇文赟一听,立马站起来往外走,一推开门,果然看见怀仁站在偏殿里。

    “怎么回事?”宇文赟皱着眉头,“午时我还看小峰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开始闹腾了?”

    “您在,那峰主子肯定乖巧。”怀仁一脸疑惑,思考了一会儿,迟疑的说:“许是下午紫仪宫的厨子做了鳖肉,峰主子闻见味儿了,所以这才闹腾?”

    宇文赟闻言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怀仁。

    怀仁是他借着照顾小峰的名义,从宇文暄那里要来的人,当时为了不触动令皇贵妃的眼线,还特意先把怀仁放在侍宠院几个月,自己再过去侍宠院挑的人。

    “这样啊,很有可能。”宇文赟点点头,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嫌弃的放下被子,转头对宣德说:“上书房这儿的奴才是怎么办事的!这泡茶的手艺太差了,宣德,你去给我泡一碗送上来。”

    “是,殿下。”宣德躬身退下。

    宇文赟偏头看了身边的怀仁一眼,怀仁会意,立马上前关好偏殿的门窗。

    “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宇文赟沉声问着怀仁。

    “殿下,今天下午,我伺候峰主子午睡的时候,看见紫仪宫的厨子拿着两头鳖。”怀仁皱起眉头,靠近宇文赟小声的说着,“我怀疑紫仪宫那位又开始……”

    宇文赟竖起两指,做出制止的动作,怀仁马上识趣的闭上嘴巴。

    “呵,父皇有多长时间没来紫仪宫了?”宇文赟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问着怀仁。

    “大概…四五十天了吧……”怀仁弓着身,偏头想了想,“嗯,是差不多至少一个月两个月了。”

    “嗯,我知道了。”宇文赟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今早父皇,是不是说以后要每天来检查我们的功课?”

    “是的,殿下。”怀仁点了点头。

    “嗯,好。”宇文赟挑了挑眉,“那我可要好好表现了,好让父皇看到…”

    宇文赟再次回到上书房的时候,少傅宣布要每个皇子对淮河疫情的事情发表见解。

    “现在淮河疫情严重,不少百姓不仅流离失所,甚至还有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少傅沉着脸,一脸严肃,“如果各位殿下此时是淮河的太守,那么殿下会怎么做,请殿下们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做法。”

    就在众殿下还在苦思冥想之际,宇文赟早已铺开纸笔,胸有成竹的在纸上写着,不一会儿,一页纸已经写满。

    “哗啦。”宇文赟面色如常的翻开下一页纸,继续洋洋洒洒的写下自己的主张,把之前那张纸放在一边。

    宇文赟这么大的动作早就吸引了少傅的注意,他看宇文赟已经写完一张纸,还要开始写第二张,就走到宇文赟的身边,看着纸上的内容,看到最后,不禁拍案叫绝,轻声的念出宇文赟的文章。

    “第一,选取一处通风之地,搭建大棚,作为隔离区,凡是得了病的患者都得居住在此,不可和家人居住。第二,发布告示,广而告之百姓疫情之险恶,无事者不可随意出入房门……”

    “好,好,好!”少傅拿着宇文赟的文章,眼睛里都是惊叹和赞赏,“想不到七殿下竟然有如此文采,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说得好。”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原来是皇帝宇文暄,众人连忙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宇文暄随意的抬了抬手,却走上前去,亲自扶起了宇文赟,这一幕被众人看在眼里,不少皇子脸色或多或少的变了。

    “刚刚在窗外,看见赟儿你还在写,就没让人通禀,怕打扰你。”宇文暄拿起宇文赟写的纸,越看越满意,最后不由得开怀大笑,“前几日那几个老臣还在为如何处理淮河一事吵得不可开交,人人都写了不少东西。而如今赟儿这一份,可是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全面周全啊。”

    “儿臣不敢居功,不过是少傅和父皇教导的好。”宇文赟抬头,眼里都是赤诚,在宇文暄看来,宇文赟就是在谦虚。

    “赟儿写得这样好,不知赟儿想要父皇如何赏你?”

    “可以要赏赐?”宇文赟惊喜抬头,想了想最后笑着说:“我想让父皇和我一起去紫仪宫用晚膳。”

    第76章 再次病重

    “就这个?”宇文暄惊讶的抬起眉头,“我还以为你会要些什么其它东西呢。”

    “这个就甚好。”宇文赟腼腆的笑了笑,“父皇好久都没有来紫仪宫,母妃和儿臣一直都希望可以见父皇一面,再和父皇吃一顿晚膳。”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宇文暄欣慰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去紫仪宫。”

    “什么?皇上来了?”令皇贵妃听到这个消息,筷子一松,上面的菜直直的掉了下来,“怎么这么突然,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听说是今天下午,七殿下求来的。”绣球弯着腰,伺候着令皇贵妃用膳,“今天七殿下的文章博得了头筹,皇上很是高兴呢,问七殿下要什么赏赐,七殿下说想和皇上一起用膳。”

    “别别别,快……”令皇贵妃赶紧放下手里的筷子,转身急急忙忙的向梳妆桌前走去,“快给本宫梳梳妆,看看有哪里不妥当的,赶紧改。”

    “娘娘,您放宽心,您美极了。”绣球拿起桌上的木梳,笑着夸赞令皇贵妃。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宇文暄一进紫仪宫的门,就看见令皇贵妃倚在门槛上施施然的行礼,身上的衣服和面上的妆容,显然是打扮过的。

    “皇上,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那叫人开始吧?”令皇贵妃笑着看向宇文暄和宇文赟。

    “嗯,开始吧,今天晚上在赟儿的房里用膳。”宇文赟转头拍了拍身侧的宇文赟,“今晚我们俩,不论君臣,只论父子。”

    “是,父皇。”宇文赟低头恭敬的说,就带着宇文暄率先向自己的寝殿走去。

    令皇贵妃听到这里,眼球不由自主的颤动一下,她看了看身边的绣球,绣球给她一个镇定的眼神,但细微抖动的手,还是暴露了她的内心,显然绣球也是毫无准备的。

    餐桌上,正中央的肉丸汤冒着热气,香味扑鼻而来。

    “来父皇,尝尝这个,这汤可好喝了。”刚一落座,宇文赟就迫不及待的给宇文暄盛了一碗肉丸汤,“尤其是这个肉丸,肉质特别鲜美,我基本天天都吃。”

    令皇贵妃在这一刻悄悄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没敢说话。

    “诶哟,七殿下宫里规矩,不可劝食啊,殿下那这碗汤奴才就…”宇文暄身侧的李公公立刻警觉,伸手要拦下这碗汤,却被宇文暄挥手制止。

    “这是赟儿给我盛的,难不成赟儿还会害我不成?”宇文暄伸手把这碗汤接了过来,“赟儿说好吃,朕就尝尝看,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行了,都不用你们伺候了,朕今天就和赟儿好好吃一顿饭,你们都下去吧。”宇文暄让所有的人都退下,只留几个传菜和布菜的人,他这一段饭吃得特别高兴,只感觉气氛融洽,自己的赟儿开朗许多,所以不知不觉就多吃了一些。

    “嗯,这个丸子确实好吃。”宇文暄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身边的令皇贵妃,“爱妃这里的厨子似乎格外会做菜,连这丸子都和其它宫里的不一样。”

    “是,是吗?”令皇贵妃强颜欢笑,只觉得嘴角都扯僵了,“皇上喜欢就好……”

    “嗯?你怎么才吃这么一点,不多吃些,是胃口不好吗?”宇文暄随意往令皇贵妃的碗里一瞥,就发现令皇贵妃基本没怎么动筷子,只吃了三三两两的青菜叶子而已。

    “最近天气炎热,臣妾确实有些吃不下……”令皇贵妃抿了抿嘴唇,抬起头说,“谢皇上关怀。”

    “那你多多注意。”宇文暄随意说了一句,就转头和宇文赟开始探讨淮河疫情一事,用完晚膳,令皇贵妃借口身体不适,宇文暄就先让她回房休息了。

    “绣球,怎么办!那肉丸皇上也吃了,不会出什么事吧?”令皇贵妃刚刚踏进自己的寝殿,脚步就虚软的瘫坐在椅子上,绣球赶紧关紧门窗,在跑过去蹲在令皇贵妃的身边,轻声安慰。

    “娘娘想哪里去了,那肉丸只是鳖肉,又不是毒药,皇上吃了怎么会有事呢?”绣球不断拍着令皇贵妃的后背,“娘娘,您要镇定啊。”

    “对,对……”令皇贵妃抬起不断颤抖的手,最后“啪”的一声,拍在椅子的扶手处,不断给自己强化信心,“那只是鳖肉做的肉丸而已,没有毒的,就算是皇上吃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要皇上今夜不碰薄荷,一晚以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就在令皇贵妃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好歹给自己树立了一些心理建设的时候,书房这边,宇文赟捧着茶杯,对上座的宇文暄说:“父皇,喝口茶吧,儿臣刚刚泡好的。”

    “嗯。”宇文暄笑着点点头,接过来饮了一口,眼里有一丝惊叹,“这里面是什么,怎么口感这么沁凉,让人感觉舒爽?”

    “回父皇,”宇文赟无声的挑起嘴角,再抬头的时候,脸上都是孩提的单纯,笑着说:“这里面的是薄荷,还有一些……”

    宇文暄和宇文赟在书房里聊到很晚,最后宇文暄没能在紫仪宫过夜,他是被一份集报叫走的,令皇贵妃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宇文暄的背影。

    “宣德,准备沐浴。”宇文赟恭送完宇文暄,转头对宣德说,宣德连忙马不停蹄的去准备了。

    现在寝殿就只剩下宇文赟和冯峰,宇文赟伸手把冯峰抱起来,凑上去碰了碰冯峰的鼻尖,低低的声音里都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小峰,一切马上就会真相大白了,我们以后可以过不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喵…”冯峰被宇文赟碰了鼻尖,只感觉内心一阵澎湃,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翻滚着想要逃出来。

    我这是怎么了?冯峰在这一瞬间有些恍惚,而面前的宇文赟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我让父皇吃的不多,仅仅只会让他感觉胸口烦闷,喘不上来气罢了,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宇文赟低着头,眼里都是自责和愧疚,“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但我是实在是没办法了,我现在没有势力,只能借父皇的手,才能把这件事揭开…”

    “喵…喵~”冯峰一看宇文赟低头难过的样子,赶快凑上去,舔了舔宇文赟的脸颊,温柔的安慰他。

    “小峰,你可真好,我有你实在是太幸运了。”宇文赟俯身吻了吻冯峰的额头,脖颈戴着的珠子挣脱了衣襟的束缚,敞露在外面。

    “只是唯一有些麻烦的是,我估计又要病上几天了。”宇文赟苦笑道,“毕竟我陪着父皇,喝了不少薄荷水。”

    “喵~”冯峰伸手拨拉了一下宇文赟脖子上戴着的珠子,嘴角翘起来。

    “嗯,那就按你说的办,尽快让淮河地区的百姓…”宇文暄正在养心殿里和大臣说话,突然声音一顿,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咯哒”一跳,四肢就变得笨重起来。

    “皇上,您怎么了?”站在一侧的李公公马上发现了宇文暄饿异常,看宇文暄捂住心口不说话,马上脸色突变,对一旁的人说:“快传御医!”

    养心殿里顿时人仰马翻,暴风雨的前奏,才刚刚开始。

    “朕这是怎么了,怎么胸口突然开始疼痛?”宇文暄坐在床上,等着太医院号称医术最高的郑太医说话。

    郑太医把了一会儿脉,突然脸色骤变,双膝“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开口说话。

    宇文暄看着这幅样子,皱着眉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寝殿里只留郑太医和自己。

    “朕到底怎么了,你直接开口说话。”宇文暄盯着地上跪着的郑太医。

    “皇,皇上您……您这是中毒了。”郑太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开口,冷汗布满整个脑门。

    “你说什么?”宇文暄眯了眯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皇上,看您的脉象缓慢,再加上您的舌根泛青……”郑太医不敢伸手去擦流到眼角的汗水,“应该是同时服用了鳖肉和薄荷,不过所幸食用不多,微臣给皇上开一个方子,再施以银针,就能好了……”

    “薄荷?!”宇文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这个薄荷莫非是赟儿端给自己的那杯茶水?那鳖肉又是怎么来的?

    自己和赟儿同吃同喝……

    那现在……赟儿怎么样了?!

    宇文暄想到这里,顾不上其他,立刻一掀被子,喊道:“快去紫仪宫!”

    宇文暄推开众人的阻拦,刚刚坐轿子到紫仪宫的门口,就和绣球撞上,绣球一见他也是懵着,连自己想说什么话都不记得了。

    “赟儿怎么了?”宇文暄一见到绣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厉声问道:“问你话呢,赟儿是不是出事了?”

    “是,是的,皇上!”绣球知道自己失态了,立刻跪下哭喊道,“您快去看看吧,七殿下又病重了!”

    第77章 梦

    “赟儿!”宇文暄一听,立刻下了轿子,向宇文赟的寝殿大步走去,一推开门,就看见双眼红肿的令皇贵妃正趴在宇文赟的床前,握着他的手,哆哆嗦嗦的哭着。

    “让开!”宇文暄一手拂过令皇贵妃,就看到床上正发着高烧,意识混沌的宇文赟。

    “父皇……”床上的宇文赟低低的叫了一声,挣扎着要起来行礼,被宇文暄一手拦下。

    宇文暄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转头对李公公说:“郑太医呢?快叫郑太医过来!”

    站在人群后面的郑太医听到皇上的声音,不用李公公传唤,立刻拨开人群,跪在床边上为宇文赟把脉。

    半晌,眼睛突然瞪大,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天子,之后眼神开始闪烁不定。

    “说吧,赟儿这是怎么了?”宇文暄坐在床边上,脸色看不出喜怒。

    “回皇上,七殿下这是旧疾复发,心力衰竭的表现……”郑太医低着头,按班就部的汇报着宇文赟的病情,说的话和之前那些太医说的话是一样的。

    令皇贵妃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松开些许。

    都说这郑太医是太医院之首医术高绝,看来和其他太医都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庸才罢了。

    想到此处,令皇贵妃心情放松,还有心思的拢了拢头上有些散乱的鬓发。

    刚刚甩头哭泣的时候甩得有些猛了,搞的头发都散乱了,我都这个样子了,皇上肯定觉得我忧心七殿下,是个心地善良的母妃。

    令皇贵妃微微翘起的嘴角逃不过冯峰的眼睛,冯峰缩在角落,眼神冰冷的看着人群中那个艳丽的女人。

    “所以七殿下这病还需要静养,不要去人群多的地方……”一番话之后,郑太医结束了他的诊断。

    “既然如此,那就都出去吧,让赟儿好生休息。”宇文暄扶着膝盖站了起来,转头对一边的令皇贵妃说:“你先去换身衣服,你看,这都散乱了,好好整理整理再过来。”

    “是,皇上,臣妾去去就回。”行了礼之后,令皇贵妃赶快前往自己的寝殿。

    现在宇文赟的寝殿里只剩下李公公,郑太医,宇文暄和宇文赟。

    “说吧,赟儿怎么了?”宇文暄坐在主位,眼神阴沉沉的。

    “启禀皇上,微臣刚刚替七殿下把脉,发现殿下不仅心脏衰竭,而且似乎长时期薄荷和鳖肉同食,这才导致诱发的病疾,让七殿下的身子骨越来越虚弱,长此以往,七殿下…”

    郑太医停顿数秒,最后终于咬牙心一横说:“长此以往,七殿下必然无力回天,只能……”

    “嘭!”

    宇文暄伸手把手边的茶杯挥落在地。

    “放肆!”

    “皇上,微臣句句属实啊。”郑太医仓惶的抬起头,之后脑袋又咚的磕在地上,“七殿下的主药材是薄荷,要知道这薄荷最忌讳的就是和鳖肉同食,不仅会化解薄荷的药力不说,还会产生毒素,七殿下嘴唇隐隐泛青,脉搏微弱,这就是长期服食的后果啊!”

    “呼——”宇文暄吐出一口冷气,沉声道:“李豫!”

    “奴才在!”李公公一弯腰,一副等待命令的样子。

    “查,一定要给我狠狠的查!”宇文暄咬牙切齿,“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不仅敢某害朕,还敢长期给赟儿投毒!”

    “人手不够就加大人手,不需要顾忌什么,一旦查出,就地格杀!”

    “父皇!”床上的宇文赟听到这里,赶快出身阻止,“父皇,万万不可!”

    “赟儿!”听到宇文赟的声音,宇文暄从椅子上站起来,宇文赟撑着床板想坐起来,宇文暄本不让,后面实在是拦不住,只好扶着宇文赟坐起来。

    宇文暄一脸心痛的说:“从前是父皇没有保护好你,现在父皇知道了,就绝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咳咳咳,父皇决不可如此大张旗鼓……”宇文赟咳嗽几声,眼底都是清明,“既然那人敢投毒与我,就说明她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想必必然是一个位高权重,对紫仪宫又非常了解的人……”

    “父皇,这件事只能悄悄的查询,不能惊动任何人,不然那人就会想办法逃走或者洗清自己的嫌疑……”宇文赟抬头,“我建议先从膳房今晚那道肉丸汤开始,毕竟每次我病重,那道菜好像都在桌子上。”

    宇文暄皱着眉头,本不赞同宇文赟的想法,但看自己最关心的孩子一脸坚持,坚持的说着他要看看到底是谁想置他于死地,最后也是同意了。

    “李豫,就从今晚那道肉丸汤开始查,一定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皇上!”

    李豫领命而去,马上召集暗处的人手开始调查,郑太医则开始为宇文暄宇文赟施针开药方,这个期间,令皇贵妃来了两次,但是宇文暄都没有让她留下来,而是以“赟儿身体病弱,无事人等不要探视”为由,让李豫把人挡在外面了。

    当天边微微泛起白肚的时候,宇文暄从低头跪着的李豫手里接过了一张纸,之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风暴在这间屋子里酝酿。

    “这个毒妇!”宇文暄右手不断收紧,每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坐在床上的宇文赟没有开口说话,反而一滴泪水划过脸庞。

    “父皇……”宇文赟的声音里带上浓浓的鼻音,“您别太激动了,对龙体不好,我…我没事的……”

    “赟儿!”宇文暄想伸手抚摸宇文赟的脸庞,但是最后又收了回来,“都怪朕,是朕没能尽早发现,才让你饱受折磨和痛苦,朕不是个好父皇……”

    “父皇,别这么说,人心这事哪是您能预料到的。”宇文赟勉强的扯出一个笑容,“您对我已经够好了,您看,您还把小峰送来了我的身边,我已经很感激了。”

    “赟儿…”宇文暄看着面前强颜欢笑的孩子,再想到一时半会儿难以处置令皇贵妃,愧疚感不断涌上心头。

    “父皇千万不可意气用事,令皇贵妃背后势力牵扯过多,难以快速处理,前朝镖旗将军还是她的亲哥哥…”宇文赟说道此处顿了一下,“父皇,令将军这几年越发狂傲自大,但要想把他直接下狱,怕是会寒了各位将士的心。”

    宇文赟双手合在一起,支起身体,跪在床上:“请父皇以江山为重,以前朝大事为重,不要过多的考虑我!”

    宇文暄看着面前对自己叩拜的宇文赟,沉默着,半晌伸手把他扶起来,冲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决定,开口说道。

    “虽然朕答应你,暂时不动令氏兄妹,但紫仪宫你也是不可以再继续住下去了,等会朕就下旨让你搬离紫仪宫,朕在宫里再赐你一间宫殿。”

    “父皇,今天还不行。”宇文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昨晚病重,今天父皇就让我搬离紫仪宫,宫里众人怎么想,令皇贵妃必定有所警觉,还是先缓几天吧,寻个风水由头,再让我搬离也不迟。”

    “好,那就依你所言。”宇文暄看着宇文赟,最后点了点头。

    “噗,峰你简直料事如神。”甜爷看到面前这一幕,咂咂嘴的赞叹道:“果然如你所说,宇文赟劝宇文暄暗中查询,之后过几天再搬离紫仪宫。”

    “嗯。”冯峰蹲在缩在角落里看到这一切,挑起嘴角,“行了,现在条件已经凑齐,我们准备准备,要开始干活了。”

    “明白!”甜爷在脑海里比出OK的手势。

    此时的天已经大面的变白,宇文暄看着宇文赟喝完药了之后,就出了宇文赟的寝殿,遇到令皇贵妃,按照以往柔声的安慰了几句就上朝去了,等下了朝,第一时间也是来紫仪宫。

    和每次宇文赟病重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当晚,令皇贵妃睡熟后,她的寝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哒。”

    白皙圆润的脚趾轻轻的踩在波斯进贡的羊毛地毯上,衬得来人的双脚,显得越发雪白。

    冯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床榻上的令皇贵妃,看着面前睡熟的她,抬起衣袖,隐隐有星光聚集在冯峰的指尖,他就这么轻轻一挥,点点星光没入令皇贵妃的身体,令皇贵妃的眉头在星光入体的一刹那抖动了一下,之后趋于平静。

    冯峰站在床边看着已经陷入梦境的令皇贵妃,挑起嘴角,“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令皇贵妃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来到了楼兰皇室,看到了一个容貌绝世的女人,拥有楼兰国王的独宠,楼兰国王的三千佳丽没有一个能在仪态容貌上超过这个宠妃,她看得非常眼红,她也想拥有这个宠妃的容貌,因为这样她就能获得君王的宠爱。

    后来她发现这个宠妃每天都要喝一小碗红色的水,只要喝了这个水,宠妃的气色马上就红润起来。她好奇极了,所以她跟上那个给宠妃呈上红水的侍女,想看看那是什么。

    当那个侍女打开一间屋子的时候,她看到了拴在屋子里的通灵猫。

    那是通灵猫的血!

    第78章 鱼儿上钩

    那个侍女手起刀落,直接在通灵猫的腹部划了一刀,通灵猫顿时开始凄惨的叫了起来。

    “喵!喵……”

    铁链不断相互碰断,与此同时,暗红色的液体受重力影响,不断的向下滴落,落在侍女早已准备好的金杯里,在阳光的照耀下,血隐隐泛着紫色。

    “啪嗒,啪嗒……”

    等感觉差不多了,侍女再起身给通灵猫止血。

    “王妃……”侍女跪下,把盛有通灵猫的血的酒杯送到宠妃面前,“您是智慧女神的侍者,您是希塞尔湖畔执着权杖的美神,您的美貌让众神为您颠倒。现在我为您献上这份美酒,只愿您路过我的时候,可以施舍我一个眼神,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我的阿月拉王妃…”

    阿月拉王妃瞥了一眼地上的侍女,接过酒杯,小尝了一口,突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朝令皇贵妃所站的地方看去,之后露出一个夺人魂魄的笑容。

    “啊!”

    令皇贵妃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受惊的声音惊醒了在偏殿守夜的绣球,绣球连忙跑到床边跪下,看着气息都没喘匀的令皇贵妃,问:“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本宫……”令皇贵妃正想开口说话,但是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该怎么和绣球说,嘴巴开开合合了好几次,最后终是说道:“绣球,你去看看关于楼兰皇室的古籍,找找有没有一位宠妃叫阿月拉。”

    绣球虽然疑惑怎么好端端的要去翻楼兰的古籍,但还是低头答是,令皇贵妃喝下了绣球端来的银耳羹,再点上一支安神香,可是到后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满脑子都是那晃荡在金杯里的暗红液体和阿月拉王妃的笑。

    这天下了早朝,宇文暄依旧来到了紫仪宫,在令皇贵妃那走了一趟以后,安排她去膳房看看,自己和宇文赟在书房交谈。

    “赟儿,过几天朕会寻个由头让你搬出去,正好你也快十六周岁,可以封王出宫建府了,此次淮河疫情,朕就派你去,等你回来的时候,朕就下旨封你为王。”宇文暄看着面前的宇文赟,沉声道。

    “谢父皇恩典。”宇文赟刚要下跪,就被宇文暄拦下。

    “你身子骨还没好透,就别行礼了,我们父子之间不论这个。”宇文暄扶着宇文赟坐下,按了按眉角,过了一会儿说:

    “前朝的事情已经在准备着了,为了不让众人起疑,朕这几日会常来紫仪宫,你这几日,也多多顺着她多些,要是受了什么气,你就先忍着,到时候父皇一并给你讨回来……”

    “儿臣不觉得委屈,只是希望父皇这事万万成功。”宇文赟给宇文暄添了一些茶,“到时候父皇就西北和东北大军的军权都握在手里,成就真正的霸业!”

    宇文暄看着面前自己最中意的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令皇贵妃到!”门外传来李公公的叫声,父子二人立刻坐直了身体,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话题不自觉的转移到了宇文赟身边的冯峰身上。

    “儿臣觉得父皇送给我的通灵猫实在是太聪慧乖巧了,父皇你看,刚刚他一点也不闹腾呢…”

    令皇贵妃端着几碟糕点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宇文赟怀里那只通体雪白的猫儿,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今早绣球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娘娘,那阿月拉王妃确有其人,她是楼兰国王西塔也拉二世最宠爱的妃子,没有之一!听说她的容貌绝世,西塔也拉二世在视察国土的时候遇见了她,强行把她带回皇宫里去。”

    绣球翻着手里的书籍,“当时阿月拉非常愤怒,西塔也拉二世为了讨她的欢心,打开国库,让她随意挑选金银珠宝,就算阿月拉不正眼瞧他,他也不生气……”

    令皇贵妃看见眼前不断眨眼的猫儿,逐渐握紧了手里的托盘,因为太过注意那小奶猫,反而让宇文暄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臣妾御前失仪,还请皇上赎罪……”令皇贵妃慌慌张张的把托盘里的糕点一一放在桌上,之后连忙下跪。

    “小事,起来吧。”宇文暄一挥手免了令皇贵妃的过失,他看见令皇贵妃从进门,眼神就凝在白猫的身上,不由得开口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一直看着这只猫儿?”

    “嗯……臣妾平日里没细看这只通灵猫,今日一瞧果然是富态可爱,所以不由的多看了几眼…”令皇贵妃拿手帕微微一遮口齿,做出一副害羞,不好意思的模样。

    “你喜欢?”宇文暄挑了挑眉,手对着宇文赟挥了挥,“赟儿,拿给你母妃看看抱抱。”

    “父皇……”宇文赟一听,手不自觉的缩紧,一脸慌张的看着宇文暄,见宇文暄对他微微摇了摇头,最后只好不情不愿的把怀里的冯峰送到令皇贵妃的跟前。

    心里有些急躁的他,面上还得装出一副纯孝的模样,开口说道:“母妃您看看,看看喜不喜欢,小峰很乖的,不会挠人……”

    “嗯……”按压住内心的迫不及待,令皇贵妃伸手接住了冯峰,手掌不断的在冯峰的腹部游走,小指尖尖的指套有轻微的勾起。

    宇文赟看到这一幕,内心十分担心,害怕过于锋利的指套会划破冯峰的肚皮,但是现在,他还没找到机会开口。

    再等等,等一会儿就把小峰抱回来。他这样想着。

    冯峰当然知道令皇贵妃在打什么注意,她就是想让自己出点血,看看是不是紫红色的。

    噗,既然她想看,就让她看!

    冯峰低着头,藏在令皇贵妃臂弯的脸上,嘴角轻轻翘起。

    当令皇贵妃想再次抚摸冯峰肚皮的时候,冯峰对着那个竖起来的指套,身体一扭就快速压过去。

    “喵!”

    坐在对面的宇文赟听见冯峰一声尖叫,眼睛猛地瞪大了,几步就走到了令皇贵妃的跟前,小心的把冯峰翻了过来,就看见冯峰的肚皮上有个小口子,令皇贵妃的指甲套上有点点血迹。

    “喵,喵……”冯峰在宇文赟的怀里难受的颤抖着,嘴里不断发出难受的哀叫。

    宇文赟感觉到手心里的小东西正在向自己求救,用一只手掌轻轻的附在冯峰的身体上面,扭头冲门外的人喊道:“眼睛都是瞎的吗,还不快点叫怀仁过来!”

    “诶呀,赟儿,真是的,我刚刚都不知道怎么了,这指套也太锋利了,一不小心就…”令皇贵妃坐在原位,说着不痛不痒的抱歉。

    “呼——”宇文赟背对的令皇贵妃,呼出一口怒气,再转身时已经是笑脸,脸上看不出任何发怒的痕迹,“母妃说哪里话,是小峰太调皮了,这才被划破了肚子,母妃不必自责……”

    “嗯,一只猫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坐在首位的宇文暄喝了一口茶,对着令皇贵妃说,“不是什么大的事情,你快擦擦你的指套吧…”

    令皇贵妃这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指套,发现血迹不是单纯的红色。

    和梦里一样,都是紫红色的!

    她不着痕迹的虚虚合拢手掌,对着宇文暄一拂身,“臣妾的指甲套脏了,臣妾换一个再过来。”

    “嗯。”宇文暄随意的点点头,出声准允了。

    令皇贵妃脚步匆匆的往自己的寝殿走去,一路上,她只觉得她手里的指套似乎有千钧之重,让她现在激动得快喘不上气来。

    “都下去,没有我的传召不准进来!”推开房门,令皇贵妃迫不及待的遣散众人,就连绣球都被留在了外面。

    她坐在梳妆台上,伸手轻轻的把指套取下,最后心一横,伸出舌头把上面残留的一丝血迹给舔舐了,令皇贵妃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面前的铜镜,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变化。

    令皇贵妃那边的动作,都已经由甜爷汇报给自己,正在被怀仁包扎的冯峰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对着甜爷说:“给令皇贵妃用那个效果最差的美颜卡,让她先尝点甜头……”

    “OK!”甜爷点点头,伸手在积分界面上点了几下,与此同时,寝殿内的令皇贵妃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居然是真的……那个梦!梦是真的!”令皇贵妃把面前的铜镜猛地抱着怀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耳后一角。

    刚刚……刚刚她亲眼看到,自己那里几根白头发变黑了!

    “那只猫……对,那只猫……”令皇贵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眼神逐渐火热疯狂,嘴里不断的喃喃道:“我一定要把它捏在手里,一定!”

    “噗…”冯峰在脑海里看着令皇贵妃逐渐狂热的眼神,不由的笑了笑,嘴角勾起一个邪邪的弧度,“好了,现在鱼儿已经上钩了,我们可以开始表演了……”

    第79章 我来抽这30鞭

    这几日令皇贵妃和宇文赟交谈的时候,都有意无意的提起冯峰,看那样子,似乎是想抱过去,自己先养一阵子。一般人听到令皇贵妃话语的苗头,都会十分有眼色的顺水推舟,自己先主动开口说,把猫儿送给令皇贵妃。

    但宇文赟偏偏就不顺水推舟,不仅不顺水,他还要逆着水流的方向往上推。

    “这猫儿性格顽劣,母妃还是看看侍宠院其它调教好的猫儿吧,我实在是担心这猫儿一不小心挠了母妃……”宇文赟一脸诚恳的看着令皇贵妃,眼睛里都是对猫儿顽劣的担忧。

    令皇贵妃看到自己和宇文赟嘴皮子磨这么久,也不见他上道,一个劲儿的和她打太极,最后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几句就走了。

    “呼。”宇文赟直起身,吐出一口气。今天就是要搬离紫仪宫的日子,等会儿钦天监就会给父皇上一道占卜,只希望在这最后一天,可不要出什么变故才是。

    “峰,等会钦天监就要给宇文暄上占卜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啊?”甜爷在脑海里,见直到最后一天,冯峰还没有什么动作,不由自主的开口询问。

    “等会儿,时机没到。”

    冯峰趴在草丛上,腹部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看着面前在池塘里游的欢快的鱼儿,他的爪子轻轻在地上刨了刨,估摸着现在宇文赟应该已经下学了。

    但是现在令皇贵妃还没有来,所以他还要在等等。

    冯峰继续在草丛里眯了一会儿,再抬头时,就远远的看到令皇贵妃的身影。

    “来了……”冯峰改卧为站,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哼,那个宇文赟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在和本宫装糊涂。”令皇贵妃脸色不虞,走到池塘边,接过一旁宫女递过来的瓷碗,往池塘里面撒鱼食,“本宫话里的意思有那么难懂吗?”

    “娘娘息怒,”绣球在旁边轻声的劝着,“许是七殿下真的为娘娘好吧,毕竟七殿下向来孝顺,那只猫儿是没有驯化的,估计真的是怕那猫儿挠了娘娘……”

    “最好是!”令皇贵妃狠狠的扔下一把鱼食,看着面前的红鲤鱼在激烈的争抢,“否则,哼,要是让我捏着了一个把柄,我就直接抢过来。现在看来,只能想别的法子……”

    “噗。”冯峰看着面前的池塘,已经有不少红鲤鱼都浮到水面上来,他逐渐弓起腰,脚掌在地上蹬了蹬。

    “喵!”

    令皇贵妃刚刚准备再洒下一把鱼食的时候,就听见一声猫叫,再回神的时候,就看见那只小白猫,叼着有它身体一半大红鲤鱼上了岸。

    令皇贵妃正想发怒,突然想到这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名正言顺可以把这只白猫据为己有的机会。

    “快,快捉住它!”令皇贵妃连连对周围的侍从招手,一手指着池塘边的冯峰,“快把它带到本宫面前来!”

    “喵,喵?”令皇贵妃的侍从本就在池塘边候着,闻言立刻围上来,把冯峰圈在原地,手掌大小的小奶猫眨巴眨巴了眼睛,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围在自己的跟前,身体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直接上手抓,抓住了,本宫有赏赐!”令皇贵妃在一旁,急不可待的开口。

    听说有赏赐,这下众人可是来劲儿了,一个两个的直接对着冯峰扑过去。

    “喵?喵!”

    小奶猫瞪大了眼睛,吓得嘴里叼着的红鲤鱼掉了都没来得及捡,四只小爪子一撒,拼了命的向四周窜去。

    别看小奶猫不大,但是非常灵活,只要人和人之间有个手掌宽的缝隙,它就能窜过去,每每走时,还能在最靠近它的手掌上留下几道血痕。

    几圈下来,没有一个人手上是不带伤的。

    “噗,喵~”冯峰回头一看,看到众人吃痛的表情,不由得轻蔑一笑,之后转身继续开始逃窜。

    而这时,宇文赟已经快到紫仪宫了,他还没来的及回神,就看见怀仁迎面跑来,一脸慌张。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宇文赟开口斥道,“一路跑过来,一点儿都不注意仪态,这么没有体统,让别人见了,怎么看我们紫仪宫!”

    “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同于寻常,怀仁没有请罪,气都没有喘匀就开口说话,“峰…峰主子它闯祸了!它把…把皇贵妃娘娘最珍爱的红鲤鱼叼上来一条,皇贵妃娘娘这会儿正要罚它呢!”

    “什么!”宇文赟一听,瞪大了眼睛,一把推开怀仁,自己快速向紫仪宫跑去。

    “殿下,殿下!仪态!”怀仁在后面看着宇文赟快速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撇撇嘴,高喊了几声。

    “峰,宇文赟快到了,还有几步路的距离……”甜爷在脑海里感应到了宇文赟的靠近,出身提醒道。

    “OK,是时候要被捉住了。”

    冯峰刚刚说完,奔跑的身体就突然一顿,绣球瞅准机会,直接伸手一抓,就抓住了冯峰。

    “喵,喵,喵……”小奶猫在绣球的手里不安的扭动着,细细的叫声惹得人心疼,但是绣球完全不为所动,直接双手把冯峰呈了上去。

    “娘娘,这就是那只通灵猫。”绣球低头,把手伸到令皇贵妃的跟前。

    “嗯,非常好……”令皇贵妃满意的点点头,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一下小奶猫,感受到小奶猫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张开猩红的嘴唇,开口笑道:“怕什么呀,我又不会杀了你,我还要靠你做一些事呢……”

    “母妃!”宇文赟远远看到这一幕,紧张的心脏都在激烈跳动,他快速跑过来,开口说:“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让母妃把小峰抓起来了?”

    弱小的小奶猫一看是他来了,立刻激动地“喵喵喵”的叫了起来,他伸手想把绣球手里的小奶猫接过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可绣球却躲避了他的双手,并且用眼神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宇文赟收回手,握紧了放在背后的手

    “哼,何事?你自己看!”令皇贵妃倨傲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让宇文赟去看看到落在地上,已经死透的红鲤鱼,“它居然弄死了我最爱的红鲤鱼,实在是罪不可恕,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它不可,再让下人管教管教一段时间!”

    “这,这!”宇文赟不由得摇摇头,心一横最后咬牙开口,“母妃,到时候父皇来了,我再向父皇讨要几只红鲤鱼,就当是补偿给母妃了,求母妃宽恕,小峰……小峰我一定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哼,赟儿,你这管教的话语说了好几次了,那次见你真正的管教过?”令皇贵妃悠闲地摸了摸自己的纯金指套,“这次,还是让母妃替你来吧。”

    “母妃!”宇文赟心急如焚,没有料到在最后关头,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求母妃宽恕,绕了小峰这一次吧……”

    “哼,赟儿你还是坐在一旁看着吧。”令皇贵妃偏头,“来人,拿竹条!”

    竹条很快就被拿过来了,宇文赟看到通体黑色的竹条,内心凉了半截。这种黑竹是云南特产的,不仅坚韧而且不会轻易折断,而且一挥下去,只要半晌,伤口就会红肿,只要六分的力,就能打出别的竹条十分的效果。

    “把它给我摁在地上,狠狠的抽!”令皇贵妃立在一旁,声音冰冷,“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宫就先赏你30鞭!”

    宇文赟在一旁看自己无论怎么哀求,令皇贵妃都不肯放手,而且还让几个仆从限制自己的动作,不让自己冲上去,让自己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抽打自己的小白猫。

    “喵!喵!喵!”小白猫的四肢被众人锁死的时候,它的眼神依旧直直的看着宇文赟,眼里都是哀求和恐惧。

    宇文赟不由得向上前几步,双手开始推搡那几个仆从,他要把他的小白猫夺回来!

    但绣球直直的挡在他的面前,冷冷的开口:“殿下您知道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吗?那只白猫犯了错,弄死了皇贵妃娘娘的红鲤鱼,所以它就该接受惩罚,今儿就是给它立立规矩,让它以后再也不敢了!”

    “小峰他再也不敢了,他以后再也不会了……”宇文赟急的眼圈都红了,不断哀求道:“它再也不会了,你们饶了他吧……”

    “殿下,您这话跟我说可没用,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是看皇贵妃娘娘的命令行事的,您啊,还是在一边好好看着吧,皇贵妃娘娘也是按宫里规矩办事。”绣球笑了笑,随即冷下脸,“错了就要受罚,这是宫里的死理!”

    “呵…呵…”宇文赟喘着粗气,眼看着面前那人高高举起的竹条就要落在小峰的身上,他猛地开口,“等等!”

    半空的竹条猛地一顿,没有落下去,令皇贵妃转过身来问,“怎么了?”

    “母妃,既然是我的猫儿犯了错,那么要教训,那也是我来……”宇文赟抬头,眼里深处酝酿着风暴,“所以这30鞭,我来抽!”

    第80章 冲突

    “你来?”令皇贵妃挑高了眉毛,玩味道:“赟儿,你莫不是在诓母妃,谁不知道你最宝贝这只通灵猫,你怎么会下得了手去打它?”

    “母妃说笑了,这通灵猫儿臣是很喜爱,但也就是喜爱而已,没什么特别感情。”宇文赟恭敬的低下头,“一个玩物而已,居然让母妃如此大怒,这让孩儿很是恼火,毕竟母妃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这三十鞭还请母妃交给儿臣,让儿臣亲自来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东西,让他知道,冲撞母妃是什么下场!”宇文赟瞥了一眼地上的冯峰,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让地上的小奶猫被冻了一下。

    “喵……喵。”小奶猫看着宇文赟,敏锐的感觉到对面那人的感情,叫声瞬间就低落下来,再小声了叫了两下,最后竟是不敢再叫喊了。

    喵,他的主人,在讨厌他?

    “赟儿这么想,母妃我可真是宽慰。”令皇贵妃得意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小奶猫,转头笑着说:“那就按赟儿说的,绣球,把这鞭子给他。”

    “七殿下……”绣球恭敬的举起双手,把黑竹条呈到宇文赟的面前。

    “咯兹……”宇文赟迟疑的把手放在竹条上,最后猛地握在手里,不断收紧手掌,再试着往旁边一抽。

    “呼!”

    果然是云南的特供黑竹,只是轻轻一挥,就虎虎生风,这顿竹条抽下去,小峰怕是要在床上躺半个月了……

    背对着令皇贵妃等人的宇文赟,终于在这一刻,撕开了自己的伪装,心疼和不忍纷纷从眼神中倾倒出来。

    他的小峰经过侍宠院那一件事,平时看着鞭子竹条一类的就瑟瑟发抖,今日之后,怕是更惧怕了。

    “赟儿,既然已经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令皇贵妃在身后催促着,“把那头小畜生身上的绳子给我捆紧了,千万别让它给我跑了!”

    “放心吧娘娘,跑不了。”手底下的人再次上前,蹲在地上翻看了小奶猫身上的绳子,确定无误后,起身回禀。

    看到这一幕,宇文赟的心是彻底沉下来了,原本还想着能让小峰先逃,这下没希望了……

    “嘶——呼——”宇文赟握着手里的竹条,只觉得好像无比沉重,手臂都抬不起来。

    他脚边的那个蠢东西还不知道自己等会儿就要抽他吧,还用那样渴望和期待的眼神看着他,还想着自己能救他。

    蠢货!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救不了你!

    “赟儿?”

    令皇贵妃开口催促了,宇文赟知道自己拖延不下去了,他狠狠的闭上眼睛,一咬牙,抽出了第一鞭!

    “啪!”

    “喵!”

    地上的小奶猫声音顿时一炸,眼泪快速在眼眶凝聚,他到现在,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他最依赖的主人会打他。

    “喵?喵喵……”他在地上挣扎着,绳索困住了他的四肢,让他不能直立行走,只能拖着身体一点一点向前挪。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都是不解和委屈,但习惯还是让他想挪到主人的身边,想讨好的蹭蹭他的主人。

    但,宇文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第二鞭很快就砸在他的身上,这下,他不向前挪了。

    “啪!”

    第五鞭的时候他还倔强的呆在原地,无畏的抬头和宇文赟对视,尽力控制着眼泪不掉下来。

    “啪!”

    第十二鞭!

    小奶猫挣扎着向后撤了挪动了一下,看到这一幕,宇文赟握着竹条的手都在抖,但很快就恢复正常,继续手腕一转,无情的向前抽去。

    “啪!”

    第十五鞭!

    现在已经抽到一半了,小奶猫已经开始躲避宇文赟了。

    “啪!”

    第二十二鞭!

    名贵的毛皮上,不再是一尘不染,多道鞭痕交错分布,有的地方已经开始渗血,他不再开口喊叫。

    “啪!”

    第二十七鞭!

    他一动不动的卧在地上,许是知道自己再怎么躲避,鞭子也会落在自己身上吧。

    “啪!”

    第三十鞭!

    三十道已经罚完,他躺在地上有一会儿了,突然感觉到没有竹条再抽下来,小奶猫试探性的睁开了一只自己没有红肿的眼睛,看到面前的人影,他瑟缩了一下,再茫然的环顾自己的周围。

    “母妃,三十鞭已经罚完了。”宇文赟转身,深深低下的头让人看不见他的眼睛,“儿臣身体有些不适,就先带着这个不知规矩的畜生下去了,免得碍着母妃的眼。”

    说完,宇文赟就蹲下身,打算把小奶猫抱起来。

    但是……

    “喵!喵!喵!”小奶猫不断挣扎着往后,就是不想让宇文赟碰他,宇文赟看到自己的小峰这样,他的眼泪都差点控制不住要掉下来。

    他看着不断躲避自己的小峰,心脏好像被一直大手捏紧,突然在心底升起一股没由来的恐惧和暴躁,这股恐惧和暴躁让他狠下心来,直接伸出手掌掐住了小奶猫的脖颈。

    一只手放在小奶猫的脖颈上,一只手托着小奶猫的背,想以这个绝对控制的姿势把自己的小奶猫锁死在自己的怀里,再被自己带回去。

    不许拒绝我!任何时候,都不许拒绝我!

    宇文赟的眼底都隐隐泛着赤红色,这些被地上的小奶猫见了,他更加激励的挣扎起来。

    “喵!喵!喵…”他奋力的蹬着自己比手指粗不了多少的小腿,想借此来逃脱这个人的掌控。

    “喵!喵!喵!”宇文赟蹲着身体,巨大的阴影把整个小白猫都笼罩在内,他就这么冷眼看着面前的小白猫挣扎,最后耐心终于告罄,手臂一动就要把这只小奶猫抱起来。

    “唔!”

    宇文赟一声闷哼,感觉中指一阵疼痛传来,心里有个荒诞的想法在形成。

    不…不可能……自己的小峰是舍不得咬自己的,他舍不得的!

    宇文赟不敢低头去看到底是不是小峰他咬了自己,他的心已经够痛的了,没必要再给自己添几道新伤。

    但是总有些不识相的人,比如,宣德……

    “殿下!您,您的手……”宣德刚刚就站在人群最边上,他知道在紫仪宫到底谁才是主人,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有反抗,只是老老实实的在那边呆着,但是刚刚宇文赟一转身,就看到那只白猫一口咬在宇文赟的中指上,他立刻惊呼一声,连忙凑上来,想献献殷勤。

    “呸,这只白猫真不是个东西,平时殿下这么宠爱你,你也舍得咬殿下?真是个白眼狼!”宣德手掌握成拳头,就往小白猫的脑袋上砸去,看样子,是想一拳把白猫砸晕。

    “你干什么?”宇文赟冷冷的声音从宣德的面前传来,接着,宣德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宇文赟一脚踹在地上。

    “谁允许你骂他了,又谁允许你打他了!”

    “奴才……这……可它咬着殿下您了,这当然是要……”宣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赟的打断。

    “够了,闭嘴!就算小峰咬了本殿下,那也是本殿下和小峰之间的事,和你没关系听懂了吗?”宇文赟抬着下巴,开口道:“宣德,行为僭越,拖下去,立刻杖毙!”

    “什…什么!殿下饶命,还望殿下赎罪!殿下……”宣德在那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直到身后出现两个侍卫把他一左一右的胳膊锁死,他才反应过来刚刚宇文赟的话是真的。

    他不住的跪下求饶,想捡回一条命,可宇文赟像是听不到的样子,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厌恶的表情让那两个侍卫更加快速的把他拖下去。

    “站住!”令皇贵妃的声音叫住了正往前走的宇文赟,宇文赟回头,低声道:“敢问母妃还有什么事?”

    “哼,这只白猫这么不懂规矩,怎么能就这么算了…”令皇贵妃话只说到一半,就见面前的宇文赟猛地抬头,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按母妃说的,这三十鞭已经罚完了,母妃到底还想要怎样?!”宇文赟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快要失控了。

    “你…你!放肆!做什么这么看着你的母妃!”令皇贵妃被宇文赟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不就是个小孩,能把她怎么样?

    于是令皇贵妃高高的扬起下巴,开口道:“把这只白猫儿留下来,本宫要好好的教导它,让它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呵……呵……”宇文赟冷笑两声,再抬头时,眼睛里都是冰冷,他缓慢开口:“不可能!”

    “哼!到底可不可能,可不是你说的算的!”令皇贵妃一招手,后面的下人一下子都围了上来,“把那只猫儿给本宫!”

    “我看谁敢!”宇文赟暴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