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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C61 生理反应

    冷红殊怔住了, 盯着他深静,确定,又隐隐腹黑的眼神, 仿佛在对她说,为什么要吃惊呢, 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冷红殊瞬间有一种钓鱼不成, 反被他拽进水里的感觉。

    她抱着衣服, 一时有点混乱。

    白简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小白脸,清俊干净, 气质冷淡, 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白切黑。

    他控制欲强, 扭曲偏执, 压根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淡疏离,他们在一起时间久,冷红殊知道,他只是擅长克制而已。

    白简看她没说话了, 明显有点慌乱, 觉得他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

    他顿了一会,用最平和的语调反问她:

    “…你怕了?”

    冷红殊:“…”

    听听这话, 学人精。

    逮着她一点软肋就使劲拧。

    可惜, 她偏又是个容易被激到的人,这话里话外的挑衅让冷红殊有点绷不住。

    她想着, 反正白简看过她的身体,还有什么可怕的?

    “行啊, 你进来给我换。”

    她一副被威逼利诱后破罐子破摔的口气。

    从善如流的白简倒像成了坏人。

    冷红殊看他进来了,面积两点五平米不到的窄小试衣间里,一时变得有些拥挤, 她自动往后退了半步。

    试衣间的门落关上,头顶有昏暗的小灯,落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晕。

    他才从温泉里出来,身上有玫瑰的热香味,混着一点冰雪和烟草的味道。

    透过皮肤散发出的热力,冷红殊没有碰到他,隔了半掌的距离却也能感受到。

    他的身体,好像有点烫。

    这么烫的皮肤,这么烫的眼神。

    他的指腹落在她脸颊上时,冷红殊后背的皮肉一下紧缩,抬眼又撞进他黑深似海的瞳。

    “没有不情愿吧?”

    …这话说的,像搞强制爱一样,换个衣服而已的事情,既然是她主动提的,他也同意了,就没有再怂的道理。

    冷红殊:“怎么可能。”

    低哑地嗯声,从他喉咙里闷出。

    冷红殊感受到了他手指的下移,从她的脖颈,到光滑的肩膀。

    似碰非碰,又珍重缓慢地,像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一根细细的吊带,从紧贴着她的皮肤,到间入他的手指,然后连带下滑。

    左心房在一点点地变凉,袒露。

    他冷清的眼眸微微低垂,却在变热,像一点火星慢慢燃烧成暗火的色温。

    冷红殊手指在打颤,他的目光实在太过于痴情病态。

    一寸一寸地踱步在她的身体上,像是不忍错过一点美妙的绮丽,弧度,与颤动。

    明明以前都看腻了,才多久没看,这人现在完全变了样。

    薄薄两片的黑色布料落在了脚边,她要换上的衣服也是两件,上面是一件泳装吊带,稍微露一点背,下面是连裤的短裙,全黑色系。

    先给她穿上衣,还是继续。

    白简选了后者。

    “……”

    肩膀,脖子还能忍一忍,但当他的热烫手掌落在她腰侧,慢慢滑进布料里,摸到她腰际连臀部的皮肤时。

    冷红殊终于忍不住地催,“你能快点么…”

    他挨着她耳边礼貌又抱歉地说,

    “不好意思,有点紧…”

    冷红殊知道他是在说她的泳裤紧,不好脱,但她又忍不住地臆想到别处,某些更暧昧涩情的东西。

    滑,紧,起皱,失去支撑,滑落在地。

    她雪白不着寸缕。

    白简抬手取下了最近的衣架,是那条黑色的短裙。

    冷红殊心脏猛地一紧,他居然蹲在了她的身前。

    妈的,这姿势像要给她口一样。

    白简,“抬脚…”

    冷红殊心又一紧,知道他要给她穿裙子,提前警告他:“你不许乱看…”

    尤其,不许抬眼往上看。

    他垂着眼,视线浅淡地落在她的脚上,低嗯了一声,哑沉的

    嗓音里似乎带一丁半点的笑意,仿佛在笑她居然也有害羞的时候,这点调戏的感觉,愈发让冷红殊肉麻。

    她缩了下脚趾,抬脚,钻进去,然后,又抬另一只脚。

    顺着裙摆,往上。

    耳边,他磁哑低迷的声音也慢半拍地钻入,

    “你好像…有点反应了…”

    “冷红殊…”

    他的话,像一把利剑,大胆直白。

    冷红殊脑里轰然炸开,耳根红得像被火燎了一把。

    她不想跟他说话了,无名的火在胸口熊熊燃烧,一股脑自己拿了上衣,穿上之后,她在腰上围了浴巾,开门就往浴室里跑,过了好一阵才出来。

    半个小时后。

    温泉房里,涨满玫瑰的馥郁幽香。

    冷红殊泡在池水里,看着落地窗外面,宁可看景,也不看对面的他。

    白简有点无奈,他的手指在水面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挑着花瓣,语调温和地挽回道,

    “我好像也没说什么…”

    “说的都是实话。”

    正因为是实话,才更让人羞耻。

    穿了个泳装而已,还起生理反应,还是在节目上。

    现在旁边有摄影头,冷红殊也懒得和他扯得太明白,反正就是不想跟他讲话。

    从温泉池里出来,洗漱一番后,白简睡在床上,冷红殊却去了客厅看电影,他说一起睡,她就说不困,不上床,闹脾气的周期还挺长,快两个小时了还没好。

    白简在卧室待了一会,放心不下她,又出去客厅看她。

    冷红殊抱着枕头,缩在沙发上,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她穿着蓝色的大毛衣,头发乱乱地,半张小脸从衣领里露出来,像一只慵懒的猫咪。

    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她才抬眉扯了下眼皮。

    “去床上睡了…”

    他清润的声音入耳,冷红殊恍然若梦。

    不过,她没有像从前一样,让他抱自己去卧室,在节目上也不合适,而是伸出了一只手,含糊地说,

    “拉我一把…”

    白简握住了她的手一拉,俯身一抬腕,直接连人带毯一起打横抱了起来。

    悬空的感觉让冷红殊清醒了过来,她看着他,定了一秒,想起下午的事,又默然移开了眼睛。

    关上灯,睡在被子里。

    白简也关了话筒,手枕着脑袋,轻声跟她说话,“睡了吗…”

    冷红殊应的懒懒地,嗓音也有些沙哑,“没…”

    白简:“你好像瘦了…”

    他冷不丁的提起,冷红殊想起今天下午被他看了身体,顿时一阵心火烧,

    “你占我便宜,还在我眼前一直说?”

    白简滞了一瞬,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又发脾气,只是说她瘦了而已。

    冷红殊:“无赖,流氓,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白简:“…”

    …还是不说话好了。

    冷红殊:“你忘记今天下午的事。”

    白简,“嗯…”

    冷红殊:“我那都是正常反应。”

    白简:“是…”

    冷红殊:“你敷衍我。”

    原来她是为换衣服的事情计较,白简低声地喃,

    “…难伺候。”

    冷红殊:“…”

    一小段安静过后,白简靠近了一点,柔软下陷的枕头让他们的鼻尖,唇瓣,几乎快要贴在了一起,他热烫的气息扑打在脸上,烘得皮肤热热麻麻地,

    冷红殊有点不自在,想抱他吻他的念头也像拉开汽水环似的,控制不住地不停往外冒。

    他看着她的眼,低哑迷蒙的声线,漫进耳内,巧合地点燃了冷红殊蛰伏心底已久的念想,仿佛魔咒一般蛊惑出人心里的欲望,

    “你要是想,我现在也可以给你…”

    后面的话听得冷红殊神经一抽,她顿了一两秒后,伸手便在他心口狠狠掐了一把,

    “我叫你忘记的。”

    他现在也会讲这种撩骚的话了,不知羞耻!

    说抱一下亲一下不行么!非说这么大尺度的话!

    白简痛得轻嘶了一声,按到胸口时,正好把她的手一起拢住了。

    热烫的体温,她冰冷的指尖,这温差强烈得让人无比清醒。

    片刻的寂静,冷红殊抽了一下手,没有抽回来,她就滞住不动了。

    过了一会,白简温声问她,

    “其实,你也没有那么抵触我对吗…”

    倒不如说,她从来也没有抵触过他,只是变了一种爱的方式。

    这时候,冷红殊又想把手抽回去,动了两下,他力气很大,抽也抽不动。

    “我们上次差点就在一起了,这一次你让我帮你换衣服…你就没想过让我付一点责么。”

    他说话还是熟悉的平和温柔的语调。

    好像她回答什么,他都会听进去,而且也不会生气。

    自尊心作祟,冷红殊却把话硬往冷落他的方向讲:

    “调个情而已,谁要你负责了?”

    生理的欲望难以克制,口头上还没答应他做他女朋友之前,却跟他有了亲密接触,冷红殊自感自己自控力不足,受他的诱惑,跌了回面子。

    所以,她现在死不承认,想挽回下自己的形象。

    明明和他分开的时候,那么决绝果断来着,现在又频频打情骂俏,被他摸几下还…起了反应…真是丢脸。

    白简听到她这么说,却自嘲地低声哼笑,涣散放空地重复她的话,

    “哦,调个情而已…”

    冷红殊:“…”

    “还有,我忘记和你说了,这期节目上完,我后面就不来了,还有别的工作。”

    “你呢?还要继续留下嘛。”

    白简不讲话,目光很暗很空,答案显然是一目了然的。

    眼看他有点闹情绪了,冷红殊怵他一会又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催促道:

    “你把我手松开。”

    白简本来想松的,但听到她连番的回拒,紧着她的手硬是不动分毫。

    冷红殊索性又掐了他一把,他还是不松,突如其来的强势让冷红殊无可奈何。

    没有办法,冷红殊只能不管不顾,就以这个姿势入睡。

    意识彻底滑入梦境的深海前,闭上眼,视线完全虚焦的前一秒,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沉静又专注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似乎在偏执地诘问着她,

    你一定,还要这么抵触我吗?

    第62章 C62 湿漉小狗

    三更半夜, 天娱剪片子的后期工作人员还在加班加点地工作。

    上一次领导交代他剪辑恋人信号5的视频素材时,李姐还特意千叮咛万嘱咐一番,看到任何东西, 都不能随意外传,甚至还逼着他签了一份员工保密合同。

    他在天娱公司做后期做了快五年, 也算是陪天娱从小公司一路打拼, 历经千辛万苦发展过来的。

    他心说, 是什么重大秘密这么要紧,连他这样见惯了公司艺人的各路大瓜的老员工都要这么千防万防。

    结果, 视频一打开, 才看了几十分钟, 惊得他目瞪口呆。

    白简, 没错,就是他们公司那个冷脸顶流大明星,在外面丝毫不近人情,从来没有过桃色绯闻的那个白简, 居然跟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网红, 在恋综节目上公然打情骂俏。

    他当时还以为,到这程度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大瓜了, 他费心把节目上那些有粉红泡泡的对话, 暧昧的肢体接触都给一刀剪掉了,为了憋这个秘密, 他还忍了好久。

    结果这次,同样的任务又落到了他头上, 本以为尺度应该不会更大了,一打开,才二倍速看了一阵。

    他吓得直掐人中, 老子的速效救心丸呢?!

    这这这…这他妈是,他们在试衣间里面干了什么?!

    好嘛,上一期勉勉强强,东删西减还能剪出点东西,这一期从换衣服,温泉共浴,到晚上同睡一床,没有一个能留的。

    深更半夜,工作人员在费劲千辛万苦,也实在剪不出什么东西的情况下,紧急给李丽容去了一通电话。

    他也没特意渲染什么  ,只摸摸鼻梁,万般无奈说了一句,

    “李姐啊,全是限制级画面,剪不了一点啊。”

    听筒对面是死一般的沉默。

    其实,李丽容也看了视频,她看完时的心情比他还复杂,毕竟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孩子,小时候的白简怯生生的,也不太会讲话,总是沉默着,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孩子极度的自卑敏感,他进了公司也听大人的话,从来乖巧懂事。

    所以,在看到他荒唐糜烂的另一面时,李丽容的心情无异于一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看见自己乖巧懂事的儿子偷偷抽烟的感觉一样,愠怒,对失去权利的惶恐,焦躁,还有一些哀其不争的感慨,和自己珍贵保护,塑造的东西被弄脏的恶心感。

    长久的寂静后,

    “…算了,你就先剪一些零碎的片段的出来吧,几个画面就行,不连贯的也行。”

    工作人员叹了声气,无奈先应下了。

    最终成品交到李丽容手上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她用会议室的大屏幕放了一遍,还特地把某位肇事者也请了过来,和她一起观赏他的杰作。

    片子放完一遍,又自动地播第二遍,里面的画面基本都是碎乱的,开头是进酒店的镜头,然后换衣服那一段全没了,在温泉的部分也没剪进去,因为那一段随便截一个镜头,两个人的眼神,都像是下一秒就要do的感觉,在床上的部分也只剪了一个远景,昏暗的光线,什么也看不清。

    李丽容再看多少遍也觉得荒唐,脸上的表情失落又愤慨,她拿着激光笔,往屏幕上一按,点了暂停,冷锐的嗓音透着微微地无力,质问他,

    “你知道你现在在干嘛吗?白简。”

    “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你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那个叫冷红殊的女的,你仔细了解过吗?她是职校的,她能是什么好人?”

    她话说的像严厉的母亲在教训叛逆的儿子一样,仿佛他是她的所有物,不能做一点违背她指令的坏事,听着让人怪不舒坦。

    白简穿着黑色的冲锋衣坐在离她最远的窗边,身后是大大的落地窗,素白的雪色染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下巴微沉在衣领下,露出一张瘦削冷白的俊脸,最近头发有点长了也没有修,微微地遮了眉眼,给他带去了一丝冷戾反骨的气质。

    他目光有点不那么专注,语气也冷冰冰地,平静又刺人,

    “别讲得这么亲密,合约明年初就到期了,我变成什么样,都和你们没关系。”

    续约与否的话题,对于公司和艺人之间是很敏感的问题,要是艺人说不续约说的太早,公司保不齐会提前消耗明星的热度,炒作,黑料,密集的工作表,或者更小肚鸡肠一些的,直接雪藏一段时间,压到续约的时候又各种不放人,打官司,搞报复。

    然而,白简现在居然直接挑明了跟她说,明年绝不续约,他现在是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事业都开始往里搭了吗?

    李丽容此刻只想冷笑,她身上已经凉了半截。

    天娱的其他艺人一年的收入加起来还抵不过白简手里的一个代言,她当然不想他走,可是,现在,结果似乎又已经确定了。

    李丽容有点手抖,许是身为高位者的权利被他这样轻描淡写地刺破了,又或者是她做为领导对下属控制感的消失,她犹豫了片刻,在加班加点地让白简继续工作,和干脆把他所有的通告直接停掉,让他不能再出现在镜头前被粉丝们看见之间,她果断选择了第二个,并自认为这个选择才能让白简受到最痛苦的惩罚,

    她高高在上地说,“可以,你要不续约也行,到明年三月,你就别工作了,电视剧宣发不去,综艺节目不能上,你的代言也全部停掉。”

    “还有…”

    她还没说完,白简冷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甩门便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了一脸呆滞惊愣的李丽容,看着门的方向僵硬。

    从他出名以来,从十五岁的夏天到二十岁的冬天,他工作的时间表一直都是满满当当的,早些年一单通告挣五百万,他自己分到手的只有二十万不到,最近两年,手里的分到的酬劳才多一些。

    一直以来,他都很少有过真正能好好休息的时间,彻底松懈下来,去做一个普通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李丽容以为,三个月的雪藏,对他这样处在聚光灯下的巨星是一种极致的惩罚,殊不知,于白简而言,却是一场短暂的解脱。

    ————

    十二月中旬,刚找好新房,搬进新家的第三天,一大半的行李还是家具公司打包搬运过来的状态,一个个的纸箱子包着,胶布缠得跟木乃伊一样,搁在客厅的角落里堆着,堆成了一座小山。

    冷红殊一歇下来,就懒得不行,也不乐意去拆,付蝶跟她差不多,反正新租的房子里,沙发床铺什么都能用,少些东西暂时也没影响。

    三环内的香园别墅A07,是她们找的新家,距离市中心三站地铁,不在商业区,环境干净整洁,周围还有两所大学,配套设施齐全,安静又宜居。

    单独的一栋小别墅,套内的面积很大,上下三层,一层是客厅,厨房,衣帽间,和洗衣房,二楼是住的房间,她们俩人一人一间,还有两间客房,其他房间可以做成娱乐房,看看电影,唱k打麻将也可。

    第三层是半露天的天台,有私人泳池,还有可以用来养花晾衣服的大阳台。

    这小房子一个月房租两万五,比酒店里住便宜一半,环境也好,冷红殊和付蝶看上这套房后,不出一星期就收拾收拾搬了过来。

    深冬季节,最近圣诞节也快到了,她们搬进来之前还说要把家里弄出点圣诞的氛围,结果现在,暖气吹着,被褥裹着,外面落大雪,她们连动都懒得动。

    徬晚,两个人在客厅里吃外卖,看电影。

    付蝶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四周的装潢环境,“回头咱们搞点彩带礼盒,花环铃铛,然后再安两颗圣诞树,这样屋子里就有氛围了,到时候再把芙茉叫过来,平安夜晚上一起玩,好久都没见她了。”

    冷红殊:“要是能请人来弄就好了,最近天冷,都不想动。”

    房子太大,暖气开到满,也还是有凉意。

    冷红殊惧冷,最近的工作都推了不少,上完恋信号5后,她基本就没怎么接通告了,在家窝着等过冬。

    付蝶,“要不请个家政?就一天,正好把那些行李收一收,卫生再打扫一下,然后给家里装饰装饰,也不贵啊。”

    冷红殊:“也行…”

    话这样说了,圣诞节前一天付蝶就叫了家政服务,一上午加小半个下午,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各种圣诞装饰也布置上了,房里焕然一新,高大的绿松圣诞树上挂满了礼盒铃铛,玻璃窗上也有白泡沫写出的merry Christmas字样,红色的圣诞帽和水晶球,还有许多精致的摆件也都放满了柜面桌角,跟进了间圣诞屋似的,节日氛围拉满。

    付蝶还特地准备了一桌子大餐,就等芙茉晚上过来,一起熬夜等圣诞的钟响。

    “怎么样,她到哪儿了?”冷红殊饿着肚子,问。

    付蝶看着手机,低低地念叨,“她说,去买蛋糕了,结果现在打车堵在了路上,估计还要好一阵子才能

    过来。”

    冷红殊深有感触,过洋节加大雪天加下班高峰期,不堵车才怪。

    付蝶:“啧,让她别去买蛋糕的,早半个小时走,都不会堵路上。”

    “反正有时间,等等呗…”

    冷红殊嘴上这么说着,手已经在餐盘里捞东西吃了,秉着闺蜜之间不讲客气的原则,她还打包了一部分炸鸡薯条放在牛皮纸袋里,坐回到茶几前,一边看电视,一边舒服地吃。

    付蝶瞅着她这熟能生巧的偷吃行为,无奈道,“小心她一会过来说你偷吃。”

    冷红殊:“还有那么多,我就拿一点先吃几口垫垫肚子。”

    “今晚雪大,指不定她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呢。”

    电视里,新闻播报,北方的强降雪天气严重影响道路交通,尤其是北城城区,影响更为强烈,看这情况,短时间里芙茉还真不一定能到。

    付蝶松了口,套上了塑料手套,也从袋里捞了个炸鸡腿啃。

    算起来,冷红殊上一次出现在荧幕上,还是两个星期之前的事。

    恋人信号5第二期节目播出时,她出现的镜头寥寥无几,和白简的互动更少得可怜。

    第三期节目,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退出录制,网上关于他们的讨论也一度冷淡了下来,有说只是单纯为电影宣传抄一下cp,上两期节目有了热度就没有下文,还有说只是巧合而已。

    磕cp当然的人还是继续磕,毒唯粉也照常地变着法骂她,但总的说来,绯闻的热度是从甚嚣尘上,回到了正常的阈值里。

    付蝶由此想到冷红殊最近都没怎么工作,且和某位大明星好像也没了接触,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你最近没和白简来往吗?我好像都没看见他了。”

    冷红殊微愣了一下,低声慢回:

    “不清楚…他最近好像都没行程,估计跟我一样,在家过冬吧,也可能在剧组拍戏?”

    付蝶:“你们没联系吗?”

    冷红殊没告诉她,上次分别的时候,她这人又跟白简讲了点故意冷落他的话,说跟他只是调情而已,压根没认真。

    然后,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俩上节目的片段几乎全删了,后续联系,他也没跟她联系一下。

    冷红殊最烦白简这样,忽冷忽热的,吊得人心里痒痒。

    可现在是被追的状态,她也不想主动,只能假装自己不在意。

    付蝶:“有没有可能,他跟公司那边闹矛盾了,你不是说,节目录完后期给天娱剪嘛,这就说明他经纪人肯定也知道你和他的关系了。”

    “白简明年初又要跟公司解约了,他现在不好好工作,传绯闻,谈恋爱,上恋综,又在剧组抽烟,这不就是要跟公司解约的意思,不走他们营销的人设,要是公司确定他想解约,最近一阵他没工作就说的通了,公司要雪藏他,报复他。”

    冷红殊挑了下眉,“你怎么知道?你在天娱安插探子了?”

    付蝶:“呵,你以为我入行大半年净给你打伞点咖啡了?”

    公司和艺人之间,来来回回,还不就那些老套路的恩怨。

    冷红殊有些半信半疑,虽然她知道李丽容那种说一不二的强势性格,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但她还是不相信,天娱会在这时候,以这种方式果断选择报复白简,反正都是要离职的,三个月让他多赚些钱,不比三个月结一桩仇更好吗?

    付蝶:“别想了,你以为娱乐公司的老板都是唯利是图的机器啊?人家也许是爱耍脾气的老妖婆呢?”

    冷红殊想到了李丽容翡翠珠宝挂满身,踩着高跟,拎着包包,仰头走路的样子。

    别说,没准还真是。

    付蝶:“所以,大过节的,你要不要主动关心一下他?人现在事业有困难了嘛。”

    而且,上次分开,她又说了些不那么好听的话。

    冷红殊想了一会,好好的心情顿时被搅得心烦意乱,想找他聊聊,自尊心又拖着她张不开口,

    “算了…闺蜜聚会的日子,我改天再去问问他情况吧。”

    “再说了,就算新的通告没有了,代言也没了,白简的电视剧,电影不还得播吗?”

    “他拿过奖,粉丝那么多,这些年赚的钱也不少,他再落魄还能落魄到什么地步,流浪街头?”

    付蝶啧了声,看她故意嘴硬找借口也是有趣,

    “也是,反正雪藏也就三个月左右,大不了解约失败,再跟公司打一两年的官司嘛,没事儿,他还年轻,时间多。”

    一两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急速上升期的明星来说,可不是一句话就能简单略过的,况且,现在娱乐圈更新迭代还那么快,让他停下来两年,之后,白简又会变成什么样呢?从万众瞩目,掉落万丈深渊?白简能接受那样的自己吗?

    冷红殊垂眼拨弄着手指,心思早已经飘远了。

    实话实话,她确实有点担心他的状态,之前冷落他,也不是真的想让他受伤,或者想拒绝他,她只是想让他再多付出多主动一些而已。

    付蝶故意把话讲得重,勾出她心里真实的担忧,她看着冷红殊,哄着她往台阶下,

    “要不,你还是发条信息给他吧…要是他说什么,你就说是平安夜群发不就行了。”

    嘴上还没嗯声,冷红殊手已经划开了屏幕。

    片刻的犹豫,别墅外门铃忽地响了。

    冷红殊像是被拉回神了似的,刚下的决断又被自己吞了回去,她丢下手机,起身往门口走,喃喃自语,仿佛也是对自己的安慰,

    “应该是芙茉来了,我还是改天再找白简吧…”

    付蝶下意识看了眼手机,不解道:

    “芙茉来了?”

    “不对吧,她刚十分钟之前还跟我说在高架桥上堵着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

    冷红殊拢着身上的棉外套,开了大门,一股刺骨的寒风急涌而入,把她的头发吹得凌乱,扑簌簌地往后刮着,露出一张雪白无暇的脸。

    漫天落雪的夜里,他就站在她家门口。

    风好冷,他肩头和发上都有湿寒的雪迹,湿漉易碎的黑瞳寂静地看着她。

    只一眼,摸不清缘由,就莫名让人有种心头一紧的感觉,

    冷红殊愣愣地,一大堆好奇的问题,还没问出口,

    你怎么会找到我家来?

    是工作上出了问题,被雪藏了吗?

    你现在过的怎么样?

    …

    白简仿佛被雪淋湿的小狗,脸颊苍白,漆黑的瞳盯着她,声音低虚润凉,

    “…冷红殊,你能收留我一阵吗?”

    第63章 C63 告白

    苍白清俊的脸颊, 纯黑湿漉的瞳孔,直勾专注又迷蒙地看着她。

    大雪,寒风, 易碎的骨骼,温柔可怜的语调, 他现在实在像极了一只被淋湿的小狗, 无处可去, 蜷缩在她的家门口祈求她收留。

    这一幕,仿佛一年前的深冬, 她缩坐在他家门口, 祈求他让自己进家门的样子, 只是那时的人物对调, 他成了那个被横在门外,满眼虚落的人。

    冷红殊盯着他,天寒地冻的,他睫毛上有碎雪, 唇色冻得发白, 一看就是在雪天里待了很久的状态。

    冷红殊的心在隐隐地变软,刚刚她还在想他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个工作狂没了工作, 节假日独自度过, 主动追她还一直被吊又被泼冷水,他想必也快到了某种极限。

    只对白简同情心泛滥的冷红殊一阵阵地心紧。

    该说不说, 这人主动追求她时,她还有几分要玩弄他的念头, 想跟他对峙,反驳他,让他失落, 可他现在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人想拒绝都说不出口。

    也不知道是他特地设的圈套,还是真的可怜,冷红殊呼了口气,低声妥协地说,

    “你先进来吧。”

    关上门后,付蝶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她拖鞋都没穿稳,扶着墙,探头看见来人是白简后,眼睛瞬然瞪圆了一圈,

    “这…怎么…”

    冷红殊手撑着门廊的鞋柜,弯腰给他拿了双拖鞋,顺带言简意赅地給付蝶解释,

    “过节,他来串门的…”

    付蝶:“…”

    哈?

    这个理由多少有点扯。

    谁大雪天,招呼都不打一声突然来串门的?

    而且还是大明星。

    付蝶寻思着,你刚刚不是连给白简发一条短信都犹犹豫豫的吗?

    合着现在人就到家串门了,点外卖都没这么快吧?你还一脸平静地接受了?

    冷红殊清咳了几声  ,眼神示意她,等回头再说。

    进到客厅,白简脱了咖色的长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卫衣,零下十度的天气,又是晚上,他就只穿了两件衣服,还真不怕冷。

    冷红殊拿了干毛巾给他搽头发。

    他们两人坐在沙发上,身体靠得近。

    她的动作很自然,像在给小狗搽毛一样,温柔又轻缓。

    白简微微低着脖子,安静地,直勾地盯着她看。

    两人之间的性张力都快拉丝了,跟演青春偶像剧似的。

    付蝶一个人缩坐在单人沙发上,佯装看手机,又忍不住看他们。

    她感觉自己继续待在这里,好像有点电灯泡的意思,坐也坐不住。

    实在太不自在,付蝶起身,便说了句,

    “那个什么…要不我先回房间,一会儿芙茉来了,我再下来。”

    冷红殊停了手,薄唇微张,刚要说一句“走什么”,付蝶溜得比耗子都快,一溜烟就上了楼。

    冷红殊无奈抿了唇,头发蹭得差不多,她收了毛巾。

    屋里的暖气很热乎,他穿一件也不至于冷。

    “你怎么找来的,我才搬家没多久。”

    她低声问他,是萦绕在她心头隐隐的疑惑开始发酵。

    白简不讲话。

    冷红殊又说,“你不会真想在我家住一阵吧?”

    “你又不是没钱了…住自己家里不好吗?住酒店也行啊。”

    他说:“不想住酒店,也不想待在家里。”

    这回答听起来就有几分莫名的情绪在里面。

    冷红殊想到方才付蝶的推测,“…你最近是不是跟公司闹翻了?”

    “好像,我经纪人说,你最近都没什么工作。”

    白简还不知道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冷红殊的耳朵里。

    他滞了一会,还是照实承认,

    “差不多,可能到合同到期,我暂时都没有工作了。”

    冷红殊微微点了一点头,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

    照付蝶讲的严重程度,后果应该还远不止是到明年春季前没有工作,也许还会伴随着解约失败,跟公司打官司,被耗时间,被炒黑料,赔巨额违约金等等。

    她猜想,这些对他而言,可能是巨大的打击。

    但白简这样内敛沉静的性格,通常他个人工作上的事情,他又不会把它表现得太严重,他总是藏着情绪,沉闷还是忧郁,他都不擅长表达。

    冷红殊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来开解他,只能虚声地,“嗯…”

    白简眼里清明深邃,一字一句低柔祈求地问:

    “所以,你会收留我的对吗…”

    冷红殊嗯声点头的动作持续了一下,又突然僵住。

    等一下哈,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呢?

    怎么有种被套路的感觉呢?

    他没有工作,事业场上失意,跟她一定要收留他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吗?

    难道她这里是慈善机构,专门收留社会盲流青年,还提供精神抚慰?

    还是说是失业救济单位,待一阵子就包分配新工作?

    白简不想住在自己家里,也不想住酒店,第二选择就一定是她家吗?

    冷红殊思索了一番,认真问道:

    “那你为什么非要…来我家?”

    虽然,冷红殊心里多少还是猜出了一点他的小心思,不过,她还是没有挑明。

    她的一万个猜测,都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有确定的说法,她就不会摊开来讲,万一,是她想多了自恋呢?

    正思及此。

    白简就坦白了直接跟她说,他黑瞳直盯着她,一字一顿很认真地道,

    “因为,我喜欢你,我需要你…”

    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回答,如此清晰坚定,坦荡直白,不同于过去的含糊其辞。

    冷红殊看着他,心口一阵绞紧。

    她手筋也有点软了,刚刚还直视他的双眼也不自觉地晃开了。

    所有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白简明白清楚地跟她说,我喜欢你。

    这是他给她的告白,第一次的告白,在落着大雪的平安夜。

    以前的她,等待了太久,以至于现在的冷红殊初初听到他这样顺其自然地说出口时,会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紧接着便是酸涩。

    她心跳得太厉害,脑子里也乱乱地。

    眼一低,更乱的场面就在眼前。

    他的手盖拢住了她放在沙发上的小手,干净修长的指节和她更加纤细白皙的手指对比明显。

    他清黑深暗的眼睛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微凉的温度从指节处传过来,他手心却很烫。

    两人的手一点一点地贴合,十指相扣,相紧,像是要加深方才那个告白的真诚度一样。

    一个牵手而已,他也这样的深情。

    冷红殊浑身没力,她感到自己像一个被放了气的气球,软趴趴地塌下去,想找一个东西靠着才能支撑住身体,或者说的更明确一点,此时的她,很想靠在白简的肩膀上。

    一时的失神,他握着她的手,轻拽了一下,冷红殊软软地身体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在了他的肩头。

    冷红殊低眼看着两人已经彻底纠缠在了一起的手。

    他的身体温度透过衣服传了过来,沉迷纠结倒还是其次,更多的是没来由的烦恼。

    合着她就吃了一招美男苦情计加真情告白就这么乖乖就范了?

    冷红殊,硬起来赶紧推开他啊!

    她正这样想着,虎口皮肤最薄的地方,又被他粗粝的拇指指腹轻柔地磨了两下。

    他低眸看了她一眼,好缱绻柔情的眼神。

    冷红殊一瞬间,就像中了武侠小说里的十香软筋散,不论怎么样都使不上力气了。

    他身上的味道也好闻,宽阔的肩膀靠着也安心,根本推开不了一点。

    啧,帅哥的诱惑,真难以抗拒。

    “你…”

    僵持了一阵,冷红殊还是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这种黏糊糊的暧昧氛围。

    毕竟,家里还有一位常住人口,另外今晚上,也还有一位稀客要来。

    她不管她俩,一直跟男人搁这调情算怎么回事儿?

    正想到此,门外,一串解锁的门铃声传进耳里。

    冷红殊微怔了两秒,脑子的反射弧还在思考,是不是芙茉来了?

    下一刻,轻快的脚步声已经踏进了门廊以内。

    还有某人热切爽利的大嗓门,伴着脚步声,实时地也传了过来,越逼越近,

    “哎呀我的天,堵了好久的车,实在不行了,找了个机车男顺风捎我过来的…”

    “他娘的,我今晚要不是为了买这个破蛋…”

    话没说完,芙茉僵在了客厅的廊口,看着沙发上依偎在一起还没来得及拆开的男女。

    她盯着他俩,身体像被人点了暂停键一样僵止不动。

    这他妈…什么情况?

    闺蜜聚会临时改情人约会了?

    冷红殊反应慢了半拍地直起身子,看着芙茉。

    出于铁闺蜜的情谊,又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

    芙茉第一时间里,硬生生地先吞下了之如“白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闺蜜聚会,难道你俩已经同居了?”这样八卦的问题,开口第一句先是体贴的关怀,

    “要不,我走?”

    冷红殊直起身子后,手也立马抽了回去,笑眯眯地道,

    “别啊,我们就等你了。”

    “……”

    白简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抿唇默然。

    芙茉有些尴尬,拎着蛋糕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她寻思,啥叫我们就等你了?

    合着你们小情侣约会,还硬要带个电灯泡?

    芙茉之前还没搬出宿舍时,看到白简给冷红殊的微博点赞,就怀疑过他俩之间有猫腻,后来又看到两人一起上恋综,传绯闻,拍电影,她就暗暗确定了白简和冷红殊肯定有特殊关系,只是某些原因,冷红殊没有明着告诉她。

    加上后面她工作忙碌,和红殊付蝶她们又一直没有联系。

    所以,此刻芙茉看见他俩这么亲密,白简还在她家里,震惊是有,但更多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冷红殊起身,接了她手上的东西,低声跟她解释,

    “今晚四个人一起过节,他临时过来的,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

    芙茉看着白简,这是她头一回近距离看见明星。

    有一说一,这男人是真她娘的帅,冷红殊这回算是真捞到了啊。

    冷红殊:“你OK吧?”

    芙茉挑眉,“你跟我说这个?聚会当然是帅哥越多越好,我当然没问题啊。”

    冷红殊松了口气,“那就好。”

    ———

    夜晚,平安夜聚餐。

    茶几上铺了两层锡纸,凉掉的炸鸡和披萨又进微波炉里热了一遍才端上桌,芙茉买的圣诞限定草莓

    蛋糕放在中间,点上蜡烛,插上merry Christmas的小标牌,还有其他吃的也都热了一遍,桌面上摆的满满当当。

    屋里不开灯,电视调到最新的动画电影。

    外面落着雪,纷纷扬扬的晶莹雪花把屋里的氛围衬得像精品店里的水晶球,梦幻轻盈,温暖又惬意。

    室内安静,只有电影的声音在客厅里流溢,碰撞。

    芙茉和付蝶都是极有眼色的老电灯泡了,她俩在入座时,就结伴先占据了单人沙发那头的位置,两人打盘腿窝在地毯上,明面上假装专心地吃东西看电影,余光就用来吃他俩的瓜。

    冷红殊和白简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话,气氛虽然也算融洽自然,但跟刚才靠在他怀里腻歪相比,冷红殊总感觉心里空落落地。

    时间过去良久,大家情绪一直都是淡淡地。

    想亲近的人,在外人面前也要克制。

    大明星这一层身份,对芙茉和付蝶来说,天然又有一种不能亲近打趣的距离感。

    所以,芙茉和付蝶也没有起哄什么,但又想看热闹,就一直待在客厅里,气氛就这样僵持着,玩不起来,但又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某一个时刻,白简圈手轻咳了两声,嗓音些微嘶哑。

    冷红殊抱着吃了一半的全家桶,撇头看他。

    他来找她的时候,天落了很大的雪,他头发和肩头都湿透了也没打伞,穿得又薄,肯定是着了凉。

    冷红殊声音压得很低,柔哑低软声音问他,

    “你是不是着凉了?”

    白简看了她一眼,她关切他的模样,让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柔,

    “可能,有点…”

    冷红殊放下手里的黄金大鸡腿,直接抬手往他额头上一盖,指尖上的油都没搽,还隐隐带着一股炸鸡味,

    “好像,是有点烫诶…”

    “我去找个温度计给你量量…”

    话音落下,冷红殊抽了纸巾搽掉指尖的油渍,然后就近在电视柜里翻出了一根最老式的水银温度计。

    “喏,你量一下吧,要是有点烧了就吃个退烧药,赶紧休息。”

    白简接过温度计,从衣服下摆放进去,露出的一截腰腹白得像能发光,腹肌的沟壑好明显,结实板正,性感得要命。

    耳边,付蝶和芙茉小声起哄的声音终于忍不住传了过来,仿佛在打趣,

    啧啧,看看这腹肌,涩死了啊!

    冷红殊看他也弄好了,一想到芙茉那大色迷肯定在脑袋里意淫白简的**。

    她一把捏着白简的衣摆使劲往下抻了抻,别都给别人看光了。

    白简低眸看到了她的小举动,指尖捏着他的衣服往下拉着。

    她对他,原来还是有占有欲的。

    等了两分钟,量好体温拿出来一看,三十八度一,轻微低烧。

    冷红殊脱口问他:“要不要吃药?我家里还有退烧药。”

    白简:“不用,我晚上盖厚点,早点睡就好了。”

    想到他的房间还没收拾,冷红殊顿了一会,跟他说,

    “不然,我现在给你收拾下房间,你先上去睡怎么样?早点休息一下…”

    冷红殊心里想的其实是,与其四个人在这里僵着,闺蜜趴开不起来,调情也调不了,不如把白简移驾到二楼客房,病人更好休息,她也能玩得更痛快。

    白简抿唇默认。

    两人刚上楼,付蝶和芙茉热切的目光忍不住地跟着往楼上飘。

    芙茉有几个月没正经谈恋爱了,全忙着工作,她最近也寂寞的很,看见最亲的姐妹跟帅哥上了楼,进了房门,嘴上也没把门的,大喇喇地就开了句黄腔,

    “啧,今晚又是一场大战啊…”

    付蝶笑,耳朵有点躁红,

    “不会吧,殊殊刚还在翻温度计呢,人都发烧了,而且白简最近工作好像也不怎么顺利,今晚上过来找殊殊,一副落魄样,我看了都心疼。”

    芙茉摇摇头,念叨她不懂门道:

    “绿茶就是这么演出来的,装可怜呗。”

    “他是白简,顶流演员,又不是被公司裁员的普通员工,一个三五千的牛马,还落魄?笑话。”

    付蝶想想也无话可说,“……”

    芙茉下断语,“等着吧,他俩上去了,绝对就不下楼了。”

    “他刚坐在这里,一直就希望我俩快点消失呢,看眼神都知道。”

    付蝶眼神微闪,握着奶茶浅饮一口,半信半疑地低喃,

    “不可能吧…”

    同一时刻。

    楼上的客房内,一盏壁灯昏暗无光。

    冷红殊一边膝盖跪在床上,正在整理床铺,她穿着黑色的紧身针织衫,衣摆有点短,微微塌着腰,身体的线条曼妙有致。

    白简站在房间的门前,安静地,仿佛没有情绪一般地低眸直勾地盯着她。

    刚铺好床,房间的门轻然落锁,响动声惊得冷红殊一怔。

    她侧过身,坐在床边,深灰色的床铺颜色沉暗,在冬夜的屋里,显得慵懒又简单。

    白简就站在门廊处,隔她几步远。

    那里的灯光不怎么亮堂,衬得他肤色冷白,脸部的线条立体冷俊,眼睛却异常的幽黑晦暗。

    冷红殊问,“门怎么关了?”

    他看着她,轻描淡写地回,

    “…风吹关的。”

    冷红殊没怎么在意,哦了一声,起身穿鞋,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嘱咐他说,

    “床铺好了,浴室里有毛巾和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你洗完澡就早点睡吧。”

    她越过他的身侧,迈步往外走。

    刚要抬手开门,手腕却忽地一紧,低眼一看,又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他指腹的温度好烫,甚至比刚才和她亲密时更烫了几分。

    冷红殊垂眸睨着,心里不自觉地躁动,麻痒。

    她懂他的意思,想必刚才的门也根本不是风吹关的,是他去锁上的。

    白简虚声地喃,“能陪我一会么…”

    冷红殊委婉地推辞,“她俩还在下面呢。”

    然而,白简没有松手,他很少见地,有点要和她耍赖的意思,

    “就一会…”

    冷红殊沉默,思索了片刻。

    他提的要求其实也不高,只是陪一会而已,话又说的这么卑微,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像他今晚祈求她收留自己时的模样,冷红殊又开始心软。

    抛开会被闺蜜误会的尴尬,她松了口,极为克制地答应道

    “那我只陪你一会,等你睡下了,我就走。”

    白简嗯了一声,指节微然扣紧,垂着的眼瞳安静暗沉。

    第64章 C64 陪睡

    既然决定先陪他这个病号了, 冷红殊垫脚抬手,又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温度比他手指的温度还要烫几分。

    他眼瞳里好像隐隐地, 也有一点充血的红血丝。

    感冒就是这样,越到夜里, 发作得越厉害。

    “你要不先去床上躺着吧…”

    白简坐在床边, 手还是一直牵着她不肯放。

    白简不经常生病的, 但好像一病了,就特别黏人。

    冷红殊想让他先睡下去, 一会儿躺着躺着睡着了, 她也好下去找芙茉她们。

    她抬腕挣了一下他的手, 白简抓着她的腕骨没松。

    一两秒钟的对峙, 一个没留神,手上一股力道牵引,冷红殊重心不稳,身子一空, 就扑在了他的怀里。

    这感觉, 就好像他故意拽着她往床上倒似的。

    躯体的碰撞,一瞬时间暂停。

    他带着热烫温度的手臂虚拢着她的身体, 松松地放在她的腰上, 似碰非碰。

    过热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耳侧,像蝴蝶的翅膀扇动着, 又痒又撩人。

    他眼睛还算是清醒的状态,黑沉沉地, 浅淡的情绪也看不透,

    他看着她,向她道歉, 语气温和,态度却没有走心,

    “哦,抱歉,忘记松手了…”

    显然,一般人是不会随便忘记这种事的。

    冷红殊明知道他就是故意,他也知道,冷红殊看出来他是故意,所以她有些为难,手也没地方放,只好撑着他的胸口,抬眸去看他。

    光线依稀,白简的眼神是混浊迷蒙的深黑色,带着一点说不清的热意。

    仿佛在明目张胆地对她说,

    我想你陪着我,像这样

    子一直陪着我。

    他的手臂慢慢环紧了她的腰,不管不顾地低语,

    “今晚别走了,就陪着我吧…”

    还真让芙茉说中了,白简就是个闷骚的心机绿茶,打从他装可怜,进她家门起,他就开始盘算着和冷红殊独处,找机会向她表白,和她亲密,所以其他人在他眼里,无异于过亮的电灯泡,晃来晃去得碍人眼。

    几分钟前,冷红殊才被他表白过,两人当时也腻歪着,而且腻得还挺舒服,这会儿要她毅然决然地推开他,

    啧,多少有点难度。

    冷红殊:“欸,今晚上我先跟我闺蜜约好的,一起跨平安夜,你别这么茶里茶气的…白简。”

    他抿唇不言,偏是一副不听她话的架势。

    无可奈何,冷红殊只好勉强先应下来,反正这人已经烧成这样了,先答应陪着他,等他吃个感冒药,闭眼在床上躺一阵,最多半个小时,他扛不住自己就睡着了。

    “陪着你也行,那你换个姿势,要睡就好好睡,我这样不舒服。”

    房间里的灯暗,话语刚落,呼吸之间,她就被白简像抱娃娃一样抱进了床里面一侧,外面有他拦着,想出去,好像都出不去。

    他的手臂还搁在她的腰上,微微地扣着。

    他闭着眼睛,脸倾着她颈窝的方向,微凉的薄唇,没有贴着她的喉管,却隔得好近,柔软的碎乱发丝也骚得她皮肤痒痒的。

    冷红殊不是一点半点的不自在。

    合着这就是留下来陪他吗?

    这他瞄的不是把她圈在床上陪睡了吗?

    冷红殊看着她,喃喃地问,“你要睡了么,白简…”

    “嗯…”

    冷红殊动了一动,浑身都在他的禁锢里,合着上来一趟给他整理房间,还真就回不去了?

    “我这样,还是不舒服…”

    她低低地抱怨。

    白简的嗓音已经很哑了,沉哑地,像倦懒的晚风吹过残叶,

    “那你想要什么姿势…”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冷红殊认真地回答,“我想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个姿势…”

    言外之意,她不想待在房间里,还是想下楼去。

    白简慢慢睁开了眼,他眼皮沉沉地,幽黑地眼神盯着她,佯装听不见也听不懂,转移话题地低语,

    “我可以在你这里住一阵么。”

    说起来,关于要不要收留他这件事,她到现在还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给他,只说今晚可以暂住。

    冷红殊,“但是你要住进来,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我还有一个闺蜜也跟我一起住的。”

    白简安静了一会,说:

    “那去我家住。”

    …你刚刚还说不想住自己家的,合着变量根本不是住在哪里,而是看她能不能陪在他身边是吧?

    冷红殊,“……”

    其实,要搁了以前,她还真求之不得地想长住在白简家。

    但现在要她住进他家,好像又不太合适。

    她又没同意做他的女朋友,只是因为他最近工作上不顺,她就一定要答应他的所有要求吗?

    连中间的环节都省了,直接进他家里跟他同居?

    提供庇护所不成,就要求提供身体抚慰是吧?

    冷红殊盯着他,卫衣的领口宽松的,露出他漂亮白皙的锁骨,喉结泛着粉,碎发微微凌乱,虚遮着深潭水般的冷黑眼瞳,直勾深邃地睨着她。

    可能只是无意,但在冷红殊眼里的他,却仿佛是在不动声色地诱惑着自己。

    …来我家,不是你慰藉我,是我慰藉你。

    她冷却了下自己脑里臆想的冲动,说,

    “我不会去你家住的,我自己有房子,干嘛没事住你那儿。”

    “还有,你想住在我家,也得等我跟付蝶商量一下…”

    付蝶是个宽心肠的人,说了,她肯定也会同意,甚至可能还会主动提出搬出去,给他俩制造二人空间。

    这样想着,拎付蝶出来挡枪的冷红殊有点说不上来的烦躁,看着他,冷不丁地又念叨了一遍,听着是提问,其实只是她喃喃自语地感慨,

    “为什么,你非要跟我住在一起…”

    白简缓声重复,“我说过了…”

    “我需要你,喜欢你…”

    不知何时,她的手被他握住了,贴放在他的脖颈上。

    她手冰冰凉凉的皮肤仿佛降温的雪玉,他眼睛微眯着,沉迷得像一只慵懒的布偶白猫,

    冷红殊抽不了手,心脏像放在温房里的巧克力,一点点地流开,融化。

    他皮肤又烫又滑,摸着还能感受到他的血管,脉搏,一下一下有力的跳动着,还有锁骨的骨感,和薄肌的柔韧,都那么迷人。

    其实,要不是他穿着衣服,冷红殊的手恐怕会不听使唤,自动地就从他的胸口一路摸下去了。

    冷红殊拉回自己时不时就跑偏的神思,攒了个正经的话题出来,缓解尴尬,

    “你工作的事,到底是怎么了?”

    白简:“明年不续约,所以和公司闹翻了。”

    “还有,上恋综的事,举动尺度太大了,他们不太喜欢。”

    果然,其中也有这个原因,约等一下就是说,他现在被雪藏,和为了追她上恋综这件事有分不开的关系。

    冷红殊微微挑眉,“这么说,你接下来这几个月,就要全心全意地缠着我了?”

    她明明可以好好说话,却偏要用一种麻烦上身的语气来反问他。

    顿了一会,他的唇挨着她耳畔,偏执低声,“是…又怎么样…”

    冷红殊讲着反话,“那我可太惨了,有些人明明自己有房有车有存款的,现在还玩苦肉计,想直接赖着我不放…”

    话,越讲越难听。

    她耳垂处忽地一热,是他含舔住了她的耳珠。

    紧而又用牙尖轻轻地咬着小肉珠,像是一个隐晦的情绪表达,他不高兴,她厌弃他。

    磁性哑低迷的嗓音,随之滑进耳里,热痒难耐,

    “以前你没地方去,我让你住在我家,住了两个星期。”

    “你现在就这么抵触我了…”

    他的各种肢体接触一样一样地招呼过来,冷红殊愈发招架不住。

    她哪里是讨厌和他亲近,她分明是太馋他身子怕露馅,才一直讲见外的话,

    冷红殊浑身绷紧,手指不自觉地掐着他的脖子,“你别咬我耳朵…疼…”

    白简没咬了,声音还在耳边,

    “不咬了…”

    “我也不会走。”

    冷红殊整个耳朵都红透了,热得像能滴出水。

    既然他这样死皮赖脸,冷红殊也提了条件,“你想长时间留在我家,总得付出点什么吧?”

    这话说得就挺暧昧,一股子霸总圈养金丝雀的味道。

    白简顺着她的话,平静淡然地,任她予取予求,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冷红殊愣了须臾,“真的…?”

    以被祈求者的姿态,听到他说出这种话,可就和亲密时说的情话大不一样。

    这代表着,她真的可以对他提出任何离谱的要求。

    “那你每天打扫家里,裸上身给我做饭也

    行?”

    白简微然挑眉,似乎还嫌她提的要求太普通,一点都不刺激,

    “就这样…”

    他反问,语气里甚至有不满。

    冷红殊差点笑了,不知道他到底要玩什么,反问回去:“你还想怎么样?”

    白简平静地说:“你以前不是馋我身子么,现在不感兴趣了?…就看看就算了。”

    这可是他自己找上门说的,别怪冷红殊变态。

    “行啊,这都是你自己说的。”

    “那今后,白天你就在家收拾家务,晚上,你就伺候我,我让你穿什么就穿什么,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简眼神微深,一丝满意愉悦滑过眼底,

    “好,都听你的…”

    他不怕冷红殊变态,就怕她不变态,什么要求都不提,比在意更可怕的是冷红殊的心死与冷漠,只要她还愿意亲近他,什么方式他都乐意接受。

    冷红殊看他答应得太利落,好像自己表面上占了便宜,实际上却又被他占了便宜的感觉。

    她盯着他,想想还是算了。

    反正,她心里从来也没有真正抵触过白简。

    正好,这两个月他们都没什么工作,多的是时间歇停下来,享受安然的时光。

    和他一起度过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季,一起跨过旧年,迎接新年,感觉也不错。

    冷红殊看着他,眼下浅浅的惨红色,苍白的薄唇,倦怠的眼瞳,他早该睡的,却又费尽脑力和她说了这么久的话。

    冷红殊低声说,

    “已经约定好了,让你住下来,你今晚就放心睡吧…别再撑着了…”

    话音刚落,他抱着她,手臂又紧了几分,脸俯在她的脖子里。

    厚重柔软的棉被,热乎乎的气息,还有她身上,焦糖奶油的香味,仿佛是一个云朵般温柔的梦境。

    隔着一层衣服,白简感受到冷红殊身体的温度和柔软,与自己的身体紧密贴合后的那种满当当的安心感,他终于缓慢又缓慢地卸力,闭上了眼。

    仿佛是无意识地喃喃,他偏执又病态的话语,传进她的耳里,

    “别想趁我睡着了就走…”

    冷红殊笑而无奈地应,

    “知道了…”

    第65章 C65 同居

    等白简睡沉, 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昏暗里,他呼吸平稳, 热息一扑一扑地,打在她的脖颈间, 像一个小小的暖风器。

    这么早的时间点, 冷红殊当然还没睡, 要搁了平时,她的夜生活都还没开始。

    实在没事干, 冷红殊低眸盯着他。

    白简薄韧的眼皮完全垂闭着, 浓长如羽绒般的睫毛, 皮肤像白瓷一样光滑, 在黑暗里,仿佛一个沉睡的精致玩偶。

    冷红殊手贱,也为打发时间,在他脸上这儿捏一下, 那儿摸两下。

    玩到无聊, 白简发烧睡眠沉,也没醒过来。

    她却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发呆半晌, 她寻思着, 要不还是下去玩会儿,这样下去, 睡也睡不着,干躺着又没事做。

    冷红殊掀开了被子, 手一点点扒拉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他虽然睡着了,箍着她的力道却一点都没减。

    冷红殊费了好一番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下床离开了房间。

    其实,要是洗漱过倒也没所谓,在床上无聊多耗一阵耗到犯困也行,但她脸上化了妆,还没卸,特意和闺蜜约的圣诞局也没玩,就这么睡了,冷红殊总感觉欠缺了点什么。

    偷摸回到楼下,芙茉和付蝶把桌上的炸鸡披萨,草莓蛋糕都快吃完了,桌面上横七竖八,一片凌乱的残局。

    她俩看见冷红殊从楼上下来,头发衣领都乱糟糟地,脸颊似乎也有些泛红,她俩脸上的表情顿时暧昧起来,

    芙茉都笑嘻了,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意味深长地打趣说,

    “呦,可以啊,都快一个半小时了嘛。”

    冷红殊才从棉被里出来,脑袋里晕乎乎地,她反应都变慢了,一时没有意识到芙茉话里有话,

    “啊?都这么久了…”

    她走到沙发前,往她俩中间一挤一坐,抱起枕头,拿起自己喝了一半的奶茶,冰甜的液体滑入喉咙,她头脑也一点点清醒回来。

    芙茉:“你男人挺厉害啊,发烧了还一个半小时…嗯?”

    冷红殊这下才算真听懂了,她斜睨过去,看着芙茉脸上涩涩的小表情,反驳道,

    “…少乱开黄腔,我们啥也没干好吗?”

    芙茉不相信,“你才少来,不然,你们上去这么久干嘛了,铺个床顺便还刷了个墙漆?”

    冷红殊:“啧,他都发烧了能干什么。”

    芙茉大胆又小声地说,

    “发烧了更烫啊…”

    付蝶一个母单,听得半张脸瞬间都热了。

    别说她,冷红殊听的也怪无语,几个月没见,芙茉讲话的尺度,真是越来越大。

    冷红殊解释了一嘴,

    “没做,就抱着陪他睡了一下。”

    抱一下也够腻歪,套到话的芙茉笑得一颤一颤地,挽着她的手臂,

    “抱都抱了,那你下来干嘛?趁虚而入啊!”

    “…人都送上门了,这机会白给你都不要啊?”

    冷红殊高冷地说:“看来你对我跟他的关系还是有误会,现在,是白简追我,不是我追他。”

    芙茉眨了眨眼,推测过他俩可能有暧昧关系,或者已经在一起,但她还真没想过,白简追求冷红殊,冷红殊摆姿态拒绝。

    芙茉荒唐地干笑了几声,看见冷红殊始终没变表情后,又飞快复归平静,认真地问,“啥意思?不是暧昧期吗?你欲拒还迎?”

    冷红殊圈手咳了几声,“其实刚才,我们去楼上,进房间之后,白简就把门锁了,想我陪着他,然后,我趁他睡着又溜出来的,懂了吧?”

    言外之意,本小姐是被追求的一方,居然还劝她搞什么趁虚而入,简直胡扯!

    芙茉用她身经百战的大脑思索了一小会,“哦,我懂了…”

    “那就是,欲迎还拒。”

    冷红殊:“……”

    她实在懒得和她辩了,反正当初让付蝶接受这个事实,也用了一些时间。

    总之,现在她俩都知道,白简喜欢她,她也喜欢白简,她和大明星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关系,一定要好好保密,这就足够。

    芙茉:“你们还没正经在一起啊?”

    冷红殊:“我打算拒到明年开春再迎。”

    “公平一点,我追他大半年,他也追我大半年嘛。”

    付蝶:“那不正好是白简跟公司解约那一阵。”

    “在这之前,他是不是要住在这里了?”

    付蝶敏锐地察觉到了,白简想和冷红殊住在一起的念头,同时,她也觉察到,冷红殊有想要同意的想法。

    其实,冷红殊也在思考,要怎么和付蝶讲这件事,当初搬进来的时候,说好只有她们两个女生,现在突然加进来一个外来客,异性,大明星,还和她有亲密关系。

    这放在任何同居室友的身上,都是一件不太好协商的事。

    而且,她现在的想法也不坚定,要不要留下白简,她还在犹豫,有一点想,又不太想,嘴上答应了,心里又觉得这件事不太切实际。

    她寻思,关键还得看付蝶怎么说,要是她能直白地拒绝,这样她也有了回旋的余地。

    总不能,看他可怜巴巴的,就真把一个大明星藏她家里藏几个月吧?

    冷红殊还没开口讲话,付蝶从善如流地接道,“要不,我搬出去一阵,给你俩腾个地方,人事业上有困难,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嘛。”

    冷红殊:“…?”

    她还以为付蝶会不高兴,不说婉拒,至少提点意见,结果现在,她就这么利落麻唰的说要搬出去了?

    芙茉笑地阴险又意味深长,递了付蝶一个眼神,满眼都是“呦,你小子~识相啊!”

    “要不,付蝶去我那儿住呗,我最近赚钱了,在民宿边上租了个公寓,环境还不错,离景区也近,两个人合租,又热闹又省钱。”

    冷红殊薄唇一张,看着芙茉,她刚想说,你们俩的胳膊肘怎么都净往外拐?

    白简是特意来占她便宜的,做为闺蜜,还是得替她把把关吧?哪有催着她往男人怀里送的道理?

    暧昧期和交往期可是有质的区别的啊!

    咳,虽然有一点期待他住进她家里任她折腾差遣的模样,倒也是真心话。

    付蝶一听,隔景区近,两人公寓,就有点儿心动起来。

    毕竟,她一个人再找新房子也不容易,但如果是

    从闺蜜家搬到另一个闺蜜家,那就好办得多。

    再者,最近工作少,半休假期,呆在市区,见惯钢筋水泥,霓虹夜灯,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去景区住一阵确实也不错。

    到时候白简真住进来,她这颗电灯泡,不知道还得被塞多少把狗粮,生活上也不方便,不如大方点,让出场地给他们,反正这里本来也是冷红殊租下来的别墅,她一分钱没掏,看眼色,该避就避一阵。

    “可以啊,那我晚上收拾收拾,明天就上你那儿去,待到快过年再说。”

    冷红殊:“……”

    “你们就不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吗?我可是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

    芙茉左耳进右耳出,“不担心,等我们走了,你们就可以随便玩了,不用怕被人打扰,尺度多大都没人管哦。”

    冷红殊切了一声,捏着薯条,砸进番茄酱里蘸了蘸,心里莫名地有点烦躁。

    因为,芙茉说的,基本都是她的心声。

    “那房租我帮你付吧,说好工作包住的。”

    付蝶笑眯眯地,冲她比了个OK。

    芙茉又来凑热闹,开玩笑道,“冷大小姐这么有钱,也给我付一下?”

    冷红殊笑着打趣回:“可以啊,你来当我助理,伺候我吃饭起居,我就给你付呗。”

    芙茉一摆手,“切…”

    ——

    翌日清早,刚过六点钟,深冬的天一团漆黑。

    昨晚上她们玩到很晚,一杯咖啡接着一杯啤酒地喝,畅聊人生。

    一大早,通宵没睡的几人开始魂不附体地帮付蝶收拾行李,从衣物床铺,到各类杂物,收拾好又叫专车。

    付蝶这人平常不太喜欢穿衣打扮,护肤化妆,行李收拾好,一共也才两个半人高的行李箱,外加一个背包这么点东西,和冷红殊的行李比,一个天一个地。

    七点钟整,专车到了,付蝶和芙茉拎着行李箱,挥挥手,就离开了冷红殊家。

    回到屋里,偌大的别墅,一晃眼间,就只剩下了他和她两人。

    冷红殊把冰凉的手指放在嘴前呼了一口热气,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这时候,一整夜没睡觉的困倦疲惫突然涌了上来,她眼皮恹恹地,一歪身子,就眯了过去。

    睡了一个小时左右,定的闹铃响了,冷红殊窝在沙发上姿态不舒坦,也没睡沉,慢慢扯开眼皮,摸起手机看时间。

    接近九点钟,外面的天早已经大亮了,朗澈的阳光落下,庭院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雪银的光返照在窗玻璃上,室内也格外的亮堂通透。

    冷红殊揉揉眼角。

    短时间的休息不仅没让她舒服一点,反而更加的累,眼皮也肿了,身体像灌了铅似的重。

    果然,不应该靠感冒的人靠得太近,以及,这么冷的天,也不应该喝这么多冰啤酒还熬通宵。

    冷红殊拖着沉重的身体,还是把茶几上的残局都收拾了。

    收完后,她简单洗漱了一下,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眼圈,眼里红血丝密布,苍白的脸和唇。

    她一时居然还有点儿分不清到底是谁发烧重病?

    想到白简,冷红殊出了洗手间,就抬步上了楼,想着去客房里看看他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退烧,还是更严重了?

    一打开门,房里的厚窗帘还没拉开,屋里面光线暗得像黑夜。

    冷红殊背手合上了门,走到床前坐下来,一边很自然地弯下腰,帮他掖被角,一边轻声地唤,

    “白简,快起来,天都亮了…”

    他半张脸埋在棉被里,没有一点反应。

    冷红殊怕他病死过去,抬手又往他额头上摸了摸。

    温度正常,还好,他已经退烧了,应该只是没睡醒。

    冷红殊又俯了点身。

    他眼皮沉沉地闭着,浓长的睫羽搭垂,皮肤细腻冷白。

    冷红殊以为他暂时醒不过来,便像昨晚上一样,趁机上手使劲捏他的脸,像玩捏捏玩具似的摆弄他。

    不期然,手上忽地一紧,被他抓住了。

    冷红殊呆住不动,看着白简惫懒地睁开眼,黑瞳斜睨向她,虚声地说,

    “…你在干嘛?”

    两人之间的距离隔了不到一掌远。

    冷红殊能感受到他气息的温度。

    她与他近距离地对视,白简的双眼,慵懒惺忪又清冷深邃,好像带着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勾着人往他眼里坠。

    冷红殊顿滞了一两秒,才解释说:

    “我来叫你起床啊。”

    白简清醒片刻后,松开了她的手腕。

    被褥顺着他坐起身的动作滑了下去,慢慢露出他光裸的上半身。

    冷肤,薄肌,完美清阔的肩线,还有沟壑清晰的腹肌,在有些昏暗的光线里,更有种莫名的性感味道。

    冷红殊的目光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在他身上游走。

    是的,一个美好的早晨就该在这样刺激的视觉享受中开始,这就是她曾经最梦寐以求的同居生活啊!

    许是白简注意到了她直白的打量,他盯着她,直勾勾地。

    被这个眼神刺破心思的冷红殊眼皮不自在地垂下去,又转开了。

    只片刻,她低下去的下巴尖被他的手托了起来,拇指微微捏住。

    白简的嗓音已经哑透了,看着她,声音近距离地钻进她耳朵里,像性感的低音贝斯,懒懒地,因为虚渺无力才更有种吸引力,

    他质问,

    “你说昨晚陪我睡的,为什么又走了…”

    总不能说是因为太无聊,待不住,冷红殊找了个借口:“因为我怕被传染。”

    “话说,你中间醒过来了?”

    白简:“越睡越热,起来洗了澡,然后又睡了。”

    他的身体其实很不容易感冒,昨晚上为了着凉,特地衣着单薄在大雪天里站了很久,不为别的,就为她能多同情他一点,收留他住进来。

    现在看来,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还有一点轻微症状。

    冷红殊:“哦,我们几个在下面玩,也没听见…”

    “你要不先吃药吧。”

    她拿开了他的手,松散的长发微微搭垂下来,一身软糯纯白的毛衣,显得温柔又慵懒。

    热水和药片送过来时,一缕滑柔的发尾正落在他的手上,温温柔柔,却像有了点重量似的。

    白简接过水杯,一口气把药吃了。

    冷红殊再接过去,听见他说,

    “你昨晚上没陪我睡,我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

    冷红殊:“…”

    这话听来,又像在装可怜。

    “我不跟你说了嘛,一起睡,感冒传染给我怎么办,还有我闺蜜也在下面,聚餐怎么办。”

    “哦…”

    他像说着玩似的,倾诉了一下情绪,也没特别在意她的回复。

    冷红殊:“你今天还是以休息为主吧,调整一下状态。”

    白简一直是一个工作行程很满的工作狂,刚和公司闹翻,通告全部取消,他或许需要一点时间来修复情绪上和生活上的落差。

    冷红殊对他的安抚很明显,不光是在乎他的身体状况,也有精神上的安慰。

    白简懒靠在床头,幽然平静的视线锁定着她,

    “你很担心我吗?”

    各种方面。

    冷红殊微微一怔。

    白简紧而又反过来安抚她:

    “不用太担心我,虽然没有工作,但有我有你陪在我身边。”

    “这样也很好。”

    不得不承认,失去工作,只能完全依赖她的陪伴的白简,真的,格外让人心动。

    有种高冷无情的事业脑为她一瞬间堕落成恋爱脑的感觉,这种陌生的满足感,让她觉得异常愉悦,刺激。

    冷红殊笑:“你觉得行,就好吧。”

    “反正,你病还没好全,这两天先休息一下吧。”

    “我昨晚上跟闺蜜她们玩通宵,也没睡好,我也要去补觉的。”

    她起身要走,白简幽黑的眼神锁着她的眸。

    冷红殊低下头,手腕已经被他抓住了,磁哑至极的嗓音漫入耳里,

    “正好,一起睡吧…”

    抬眼对视的下一瞬,猝不及防地,他手腕用力一拽,冷红殊往前一跌,他一双手臂就紧环住了她整个身体,热热烫烫的体温,和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将她满满包裹。

    冷红殊顿时一阵心紧。

    仿佛是为了补偿她昨晚没有陪他睡一整夜。

    白简的手臂抱得格外的紧,也没有昨晚的礼貌客气和距离感,这个拥抱,深得甚至让她有点窒息。

    他的脸俯在她的颈窝处,像是把她当成猫咪一样,亲昵饥渴地闻嗅。

    从冷红殊的视角看去,他光裸的背部肌理漂亮性感,像一只精悍有力的野兽,肌肉连带着骨骼线起伏着,弧度是叫人心颤

    的迷人。

    冷红殊像是中了软骨散,被他圈抱着有点没力气,也难以拒绝,她脸上热烘烘地。

    白简在她耳边低声问,“…你朋友都走了吗?”

    冷红殊想起这事儿,还觉得他鸠占鹊巢怪搞笑的。

    她嘀咕着说,“都走了,我室友都搬出去了,说不方便。”

    白简安静了一阵,低声喃,

    “真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他这话讲的,太他瞄的腹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特地用计俩支走她两个朋友呢。

    冷红殊忍不住地念叨他,“你这样好病娇啊,白简,整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他手指捻起了她后背的一缕发,慢慢地摩挲,自顾自地轻声低语,语调极尽温柔体贴,

    “一起补觉吧,你不是没睡好嘛。”

    冷红殊愣了一会,

    真的,又要一起睡?

    白简:“你昨晚答应我一起睡,少了半个晚上,今天早上补回来。”

    冷红殊无可奈何,而且她也实在太困了,嗯了一声后,就被他抱进了被子里。

    棉被盖上来,厚实又热乎。

    窗帘还是密闭的状态,房间里暗暗地,好像平安夜的时间按下了暂停,她又回到了和他相拥共枕的那一刻。

    只不过,此时此刻,贪睡的人变成了她,哄睡的人,却成了白简。

    他搂着她,手掌在她后背轻轻地拍,拥抱也放松了点,尽量让她睡得舒服。

    “睡吧…”

    听到他温柔的安抚,冷红殊不知怎么,特别安心,她对白简本就约等于无的戒备心,也直接一瞬消散。

    重地像贴了钛合金属的眼皮忽地落沉下来,意识瞬而滑入安宁的眠梦。

    今年的平安夜,在白简对她的告白中结束,今年的圣诞节,又从和他的拥抱开始。

    不管是全心全意的情愿,还是半推半就的享受。

    这个冬天,他们的一切日常点滴,喜怒哀乐,就这样没有预兆地再次融入了彼此的生活。

    第66章 C66 裸上身做饭

    打车两个小时, 走路半小时,刚到公寓的付蝶把行李放下,鞋子换完, 还没来得及看看公寓环境如何,就一屁股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四肢摊开, 累成了一滩水。

    没办法, 这里是近郊区,环境设施什么的也比不了市区, 道路不好走, 最关键的是, 公寓电梯最近还维修, 她俩拎着行李,硬爬上的九楼。

    付蝶手盖着眼皮,一时都没法睁眼,一睁开, 眼前天旋地转地, 通宵喝冰啤酒的后劲儿这会算是冲上来了,想吐, 头晕, 还浑身无力。

    芙茉比她好得多,毕竟, 在民宿工作的人,通宵夜班是常事, 和客人们喝酒玩桌游,也是寻常。

    “你还好吧,姐妹们儿?”

    芙茉帮她把行李箱拎到了房间里, 贴心打趣地问她。

    付蝶缓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回,

    “还好,有点晕,一晚上没睡…”

    芙茉倒了杯热水,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喝点热水。”

    付蝶:“嗯…”

    芙茉:“要不先看看环境,我这儿也有两层,之前那个室友走了,她住一楼,看你现在想住哪层,不行你住楼上,我住一楼也行。”

    付蝶掀了手,慢慢坐起来,简单打量了一番室内的环境。

    这里比之前她住的别墅确实小很多,套内估计也就五十个平方左右,但胜在装修格局好,软装也特有日式中古屋混日漫风格,还挺精致漂亮。

    当然,最抓眼的莫过于窗外面的风景区,一眼过去雪山湖泊,银装素裹地,美得像特意守拍的风景写真。

    付蝶眼睛里隐隐透出情绪,她还挺满意地,“我就住一楼吧,感觉都差不多,免得你搬来搬去的。”

    芙茉笑,“行。”

    付蝶起身,魂不附体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床铺还没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一股脑倒了上去,“芙茉,我先补个觉啊,晚上吃晚饭再叫我…”

    芙茉:“你行李也不收一下啊!”

    付蝶抱着枕头,撑着最后一口气,低喃,“睡醒再收…”

    没办法,芙茉只好关上房门,先让她补个觉。

    徬晚时分,天色黑沉下来,点完外卖,芙茉才去叫她,进门发现她已经醒了,正在收拾行李,

    芙茉靠着门框,悠悠地说,“外卖我已经点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睡,准备过来叫你呢。”

    付蝶:“睡七个小时了,腰疼都给我疼醒了。”

    芙茉笑,“对了,我跟你说,我们民宿就在附近,走十分钟就到了,要不改天带你去玩玩,我们老板超级帅。”

    付蝶:“……”

    果然,这女人。

    她当初就想说,芙茉这么跳脱又爱玩的个性,怎么可能愿意在近郊民宿长期工作,安安分分当个前台,原来是又看上人帅哥老板了。

    “你别这个表情嘛,来的游客,也很多帅哥的。”

    付蝶一听到也有她的份,撇下去的嘴角,又平了起来,高冷别扭道,

    “是么…”

    芙茉:“我给你看照片啊,之前几次桌游,合照都是帅哥。”

    付蝶看她拿了手机,在翻相册,以她的相册容量,估计还要一阵子才能翻出来,她便自顾自地,继续收拾东西。

    “我靠,我U盘和笔电忘记拿过来了,前天晚上忘在天台上。”

    芙茉一抬眼,看她神情有些慌乱,“要不过两天去拿?”

    付蝶正襟危色地摸出手机,“我现在就跟红殊说说吧,过几天她还有个工作。”

    芙茉:“工作?我以为你们最近一直休假呢。”

    付蝶:“新工作是没接,但之前拍的电影,还要跑宣传啊,还要出席活动。”

    芙茉:“好吧…那你赶紧跟她说说吧。”

    就在付蝶准备给冷红殊打电话的这一阵,芙茉的帅哥照片也找出来了,她笃定主意要给付蝶看一看,握着手机,动作静悄悄地拿到她脸前,低声说,

    “怎么样,帅哥多不多,要不要去我们哪儿玩?”

    “最近入住还打折哦~”

    付蝶:“……”

    合着原来是来拉生意赚提成的是吧?

    ————

    市中心,午后,气温回升。

    冷红殊半梦半醒地,感觉自己像抱着一个暖水袋在睡觉,烫得厉害。

    意识在浮浅的状态下,又挣扎了一阵,她慢慢醒转了过来。

    一睁开眼,画面慢慢聚焦,从模糊到清晰。

    入目,白简一双清黑慵懒的眼瞳就那样平静深然地望着她,不知道已经盯了她有多久。

    两人间的距离还非常近,头发凌乱,气息融化在一团,稍微动一下,就能吻上的程度。

    冷红殊反应过来,脸瞬间往后退了一点。

    退了才发现,她的手,还在抱他的腰上。

    这人身材皮肤像是比以前还好,手掌贴在他的劲腰上,滑腻的肤感一模上去,皮肤就像带着一股吸力,抽也抽不回来,摸也摸不腻,捏下去,里面却是韧硬的薄肌,好结实,好有男人味。

    白简感受到了她小心思的抚摸,想收回手,又忍不住再多摸摸。

    他偏头在她耳边低喃,话语仿佛他们过去晨起时的调情,暧昧又温柔:

    “还想摸哪里,都给你随便摸…”

    冷红殊手指微顿了下,在心里纠结了几秒。

    她想到反正白简已经被她收留进家了,昨晚上他们也说过,他留在这里就要付出取悦她的代价,那岂不是她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此这般,摸他几下,岂不也是理所应当啊!

    冷红殊镇定地回,

    “想,摸腹肌…”

    白简笑着嗯了一声,然后,侧身把她放倒在床铺上,腿

    跪在她的身子两边,上半身直着,俯视着她,

    他居然还特地换了一个姿势,让她方便来摸。

    这样的视角,冷红殊一眼就能看清他的身体,确实也好上手。

    她抿了下唇,伸出手,动作慢慢缓缓地。

    白简看她慢慢吞吞,攥着她的手,帮她———。

    屋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冷红殊一时分不清,她脸上蹿起的热意,到底是屋里温度太高,还是自己的体温变高了。

    白简垂眸直勾地盯着她。

    沟壑薄肌和血管青筋像是烫人的暗火,突兀的———熟悉,又那么陌生。

    冷红殊被他带着——,他皮肤一直很白又偏——,血气上涌时,关节和皮肤都会变得粉粉的,就比如现在,他身上某些部位,就像是漫上了粉色的血霞。

    眼睛也昏暗地,混沌又清醒。

    冷红殊想把手收回去了,他却握着不丢。

    “再多摸一会吧…”

    这是他的祈愿,直白大胆。

    冷红殊也不是不想再摸,她像以前一样,视线往下一瞄,又抬起眼看他,直白地问他:

    “继续摸,你…不难受吗?”

    白简不讲话了,看着她,仿佛也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事实。

    冷红殊使力抽回了手,一时也不说话,有点尴尬,反正,现在的她不会主动帮他,白简肯定也知道这一点,“……”

    过了一会,他侧躺下来,仿若无事一般从身后抱着她。

    冷红殊惊讶:“你不管吗?”

    白简声音很压抑,沉沉地,圈着她的手臂也很紧,

    “早上这样很正常,何况你还在我身边…”

    冷红殊有点无话可说,她问的是解决与否,他回答的却是原因。

    冷红殊有些替他憋的难受,她提议说,“要不,你去浴室弄一下。”

    白简漫不经心的撩拨忽而传入耳里,

    “不如,你直接跟我一起进浴室,帮我弄?”

    冷红殊:“呵。”

    冷笑就是拒绝。

    白简也笑了,微微的自嘲,“那就别太关心我,我很容易得寸进尺的。”

    冷红殊抿了唇不讲话了,她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调出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刚往前挪走一截,又被他拉了回去,抱住。

    近身的贴合让她能感受到,他早已经忍耐到了极点,都这样了,他还不管,也不让她关心,冷红殊说出了心里的猜测,

    “白简,你不会想就这样抱着我,然后那个什么…”

    硬生生忍过去。

    白简闷嗯了一声,顺着她的臆测,从善如流地问,“什么?”

    冷红殊不猜了,直接撂一句,

    “我要起床!”

    “…再陪我一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冷红殊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有欲望,但不会表现出来,更不会要求她满足。

    睡也睡不了,折腾到十一点钟,白简确实也没对她做什么。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

    第一天,没有吃早饭,前一天的晚饭也没正经吃,冷红殊肚子里空空的难受,空腹导致的低血糖,也让她后知后觉感到体虚无力。

    白简垂眼:“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

    冷红殊:“吃啊…”

    “反正现在也快十二点了,我们直接点个外卖吃吧。”

    北城最近雪落得大,气象台时不时预警一波,提醒广大工作者和学生,尽量避免外出,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冷红殊和付蝶最近又休寒假,天气不好,她们基本就宅在家里,足不出户,一日三餐不是微波炉速食加热,就是点外卖,吃得东西说不上健康,但方便快捷,味道重,油也大。

    白简打开厨房的冰箱,里面果然没什么东西,除了最基础的一些冷冻食品,披萨,饺子,混沌,要不就是方便面鸡蛋和各类零食。

    冷红殊后靠在橱柜上,看着他,该说不说,这人和厨房的适配度还真高。

    随便往里面一站,人夫感爆棚,还是那种有点禁欲感又特别闷骚的年轻老公。

    冷红殊看他检查冰箱查得好仔细,像是在审视她过往的日常点滴,她有种被老师查作业的不自在感,

    “…咳,我冰箱没东西,我们还是点外卖嘛。”

    白简,“一天没吃东西,外卖吃了不好。”

    他还跟以前一样,二十岁的年纪,六十岁的饮食习惯,超级自律的养生型人类,俗称爹系男友。

    看来这顿饭他是必做不可,不会让她点外卖。

    冷红殊无奈问:“那你打算做点什么吃?”

    白简:“云吞面,再煎个蛋。”

    冷红殊,“啧…这也太素了吧…”

    空气安静了一阵,两人沉默对视。

    既然晚饭素,不如加点荤腥,添个油水?

    灵机一闪,刚才占他便宜没有占够的冷红殊忽而媚笑着提议,

    “不如,你裸上身给我煮?”

    白简清黑冷清的双瞳安静注视了她片刻,而后,平静地回了一个字,

    “嗯…”

    欸?这是答应了?这么好说话吗?

    她还以为昨晚上跟他约定的那些事,白简会因为羞耻临时反悔。

    没想到啊,他居然真听凭她吩咐。

    冷红殊手往后撑了一下桌面,坐在了橱柜上,她翘着二郎腿,抱着手臂,娇俏地微扬着下巴,对他颐指气使道,

    “行,那你把衣服脱了吧,本小姐要一边等晚饭,一边看…”

    话音未落,白简攥着衣摆,手臂往上一抬,衣服便缩了上去,露出一身紧实漂亮的冷白薄肌。

    黑色的毛衣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冷红殊顿住了后面的话,直勾地看着他,都忘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起锅,燃气。

    点火,倒水。

    他做饭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利落干净又文雅。

    水在锅里,慢慢地被加热,咕噜咕噜冒着热泡,面下进去了,盖上盖子。

    冷红殊看着他的背影,这宽肩膀,这窄瘦结实的腰,还有手臂上浮凸起的血管和肌理,比锅里的食物还秀色可餐。

    刚才冒出的疑惑,最终问出了口,

    “白简,你最近是不是…又练了一下背啊?感觉变结实了一点。”

    面还没熟,他侧过身,看着她。

    从侧面看去,他背部和腰腹的弧度更是惊人,板正里有一点性感的背弯和腹凹,精悍又性感,荷尔蒙的味道浓到炸裂。

    他平声说,“最近没工作,所以健身比较多。”

    冷红殊脚悬在半空中,轻轻地踢着,发自内心地夸赞他,

    “挺好看的,虽然以前也好看,但现在更好看了。”

    他抿唇默了一小会,说,

    “你好像也长了点肉。”

    冷红殊皱眉,食指和拇指掐着自己脸颊两边的婴儿肥,轻轻地按了按,

    “我脸胖了?”

    才个把月没工作,她这就变胖了?

    冷红殊最在意的事,除开白简之外就是她的脸和身材。

    一直以来,她仗着自己怎么吃也不容易吃胖的体质从不忌口,现在,白简居然说她长肉了?

    白简微顿了一下,看着她,

    “不是脸,是身上肉多了点,挺好的,你以前是有点太瘦了。”

    说他绿茶吧,白简有时候是真的茶,说他直男吧,有时候他又确实直。

    他以为变胖对任何偏瘦的人来说都是好事,恰恰对模特出身的冷红殊来讲,这是一句特别戳心的负面评价。

    “我哪儿的肉变多了?是腰,还是腿?是背上?”

    白简看着她变认真阴沉的脸,有一瞬的不解闪过眉间,他苍白地道,

    “抱起来感觉没以前那么瘦,具体哪里胖了,我不清楚。”

    她怎么好像不太高兴啊…?

    冷红殊气鼓

    鼓地说:“我要减肥!”

    白简愣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话题怎么一下就转到了这里。

    偏回头看着锅里的晚饭,他一脸平静地附和道,

    “那我,少放点油…?”

    “……”

    冷红殊盯着他,竖出食指摇了摇,一本正经地教他说话,

    “不对,这个时候你应该说,宝贝儿,你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完美了,你瘦一点是骨感纤细,赵飞燕在世,胖一点就是风情万种,杨贵妃附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最美的,我爱你爱到十八层地狱…”

    “……”

    白简默默地背过了身,手撑在案台上,捏着勺子尝面汤的咸淡,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冷淡模样。

    冷红殊后面的话噎住了,夸张地哼了一声,“你个没心没肺的死直男。”

    听她骂完,白简放下的勺子的动作有点卡带。

    其实仔细看,他耳根也有点泛红。

    片刻后,他声音低低地说,

    “其实,你胖一点瘦一点都好看。”

    冷红殊看着他,不紧不慢地提了一嘴,他掉的最关键的一句爱称,

    “宝贝儿呢?”

    “话说,你一直都叫我全名的,还没我粉丝叫的亲密。”

    “……”

    安静半晌,面煮好了,白简把餐具和煮好的面摆好,冷红殊还坐在橱柜上,没有下来。

    白简要是跟从前一样,冷落她的主动撒娇,只能说明他心里喜欢她,但行动上还没完全改变,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冷红殊要的就是他的主动沟通和直白表达,而不是冷战,漠然,和没有预兆的无沟通。

    任何一对情侣,都需要共情和相互给予的情绪价值。

    她心里知道,白简的性格就是偏内敛冷淡,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尽力多给她一点柔情热烈的回应,哪怕多一点都好。

    正在冷红殊思索出神的之际,腰间忽地一紧。

    他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臂横在臀下,把她从橱柜上抱了下来。

    冷红殊不自觉地身体前倾,扶着他的肩膀,皮肤与皮肤的接触,她抚摸到的是他温热的体温。

    还没出声计较他欠的一句宝贝,

    下一秒,耳边便是他温声笨拙的解释,

    “抱歉…”

    “我现在叫你宝贝,好像有点别扭。”

    “下次换个更合适的场合,再叫你宝贝,可以么?”

    冷红殊抬眸看了他一眼,勉勉强强地说,“也行吧…”

    两人隔得近,冷红殊脸上被他的气息扑得痒痒热热的,侧了一下脸。

    他说的更合适的场合,听起来还真是意味深长。

    冷红殊被他抱着放在了椅子上,云吞面放在桌前,香喷喷地冒着热气,她脑子里还来来回回还是一句话,特别想问出口,

    当然,大胆好奇如冷红殊,她也真的问出口了,

    “白简,你说的更合适的场合是哪里…?”

    第67章 C67 圣诞play

    白简:“…当然是, 更适合叫宝贝的场合。”

    冷红殊:“…”

    呵,说了跟没说一样。

    还以为要勾引她呢?

    冷红殊撇嘴,顺手抄起一旁的遥控, 打开了电视。

    彼时刚过一点,重播午间新闻的白噪让客厅里一瞬间有了冬日小家的温情感。

    冷红殊捏起筷子, 碗里清汤挂面加两个荷包蛋, 看着寡淡无味, 吃起来居然还挺香,对最近吃惯了重口味的冷红殊来说, 也别有一番滋味。

    面吃完, 冷红殊坐在沙发上圈着腿看电视。

    白简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洗手台的水声, 伴着他的轻咳声传进客厅。

    冷红殊撇头往里一望, 她才回过神,自己不仅让白简裸上身给她做了顿午饭,然后,到现在都还没给他一件衣服穿。

    怕他的感冒又复发, 冷红殊赶紧说:“白简, 你快把衣服穿上,客厅里暖气没那么热和, 一会儿着凉了。”

    白简从厨房出来, 穿好毛衣后,又抬手把衣架上的风衣拿下来, 穿上了。

    一下午的时间,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懒懒散散地,一晃眼就到了徬晚六点。

    外面的天色暗沉下来,北方深冬总是这样, 黑得早,五点一过就像入了夜似的昏暗寒冷。

    冷红殊看着他,问:“要不要吃药?”

    白简:“不用,我没烧,头脑也很清醒。”

    冷红殊支着脑袋,微微点了下头。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各地的新闻,冷红殊冷不丁问,

    “你多久没工作了。”

    白简如实回答,“上完综艺,后面就没工作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一个多月。”

    冷红殊:“听起来好像是因为我,你才没工作的。”

    白简默了几秒,客观地说,“逻辑上讲,是这样的。”

    “所以,我现在住你家很合理。”

    冷红殊:“…”呵呵。

    “你没工作,不焦虑么。”

    白简:“就当是休假了。”

    也是,他不缺钱,又怎么会有失业焦虑。

    冷红殊安静了一阵,

    “那你明年和公司解约,会顺利吗?”

    白简:“大概率不会。”

    冷红殊想到付蝶说的那些拖着艺人没法解约的阴招,买黑料,造谣生事,巨额赔偿金,她不禁为白简暗暗捏一把冷汗,怕他就此从高不可攀的顶峰掉落进深渊。

    “…那怎么办?”

    于是,担心的发问脱口而出。

    这次,还不是拐弯抹角的担心,是明目张胆的担心,紧张。

    白简盯着她。

    此刻,他竟然感觉不到危机上身的忧虑,反倒觉得心情莫名其妙的好。

    原来,看见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担心,会感到如此满足。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他温柔又平和地回答。

    幽深又冷静的双眸,仿佛洞悉她所有心思一般地直盯着他,像是看透了冷红殊对他的在意是发自内心,藏也藏不住的。

    冷红殊看着他的双眼,脑袋里像安了个警钟一样叮咚响了一声,秉持着做为被追求一方的高冷姿态,她解释道,

    “我是怕你今后落寞了,要一直赖在我家里不走才这么关心你的。”

    白简失笑,“哦…”

    空气静了半晌,一通电话跳了进来。

    冷红殊低眼一看,是付蝶打来的,她今天早上走得急,东西收一收就跟着芙茉跑了,现在打过来,十有八九,是有东西忘了带。

    冷红殊一撇手指,滑开屏幕,接通了电话,

    付蝶急吼吼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果然是忘带东西。

    “殊殊,你快帮我找找,我u盘和笔电忘记带过来了,里面还有工作文件…”

    “你帮我看看是不是在天台上,我房间里没有。”

    冷红殊起身上楼,鞋踏在木制楼梯上,一声一声,慢慢悠悠,

    “工作文件?最近不都没接工作了么?”

    付蝶:“不,前一阵没工作,但年末还有工作的啊。”

    “闫导的电影预告片已经出了,年初就上映,所以今年的电影节红毯你也要去啊,你又忘记了?”

    对哦,付蝶之前好像是和她说过,年底还有个很重要的工作,不过她当时也没特别在意,冬日放长假消磨了她过往忙碌工作的状态,平安夜,圣诞节再一过,她更记不得还有这档子事。

    冷红殊打开天台的门,天台两块区域,左侧是室内泳池,旁边是休闲区,可以喝喝下午茶,右侧室外可以养花草,晒太阳。

    她一扫眼过去,桌子上就是付蝶的笔电,U盘也在旁边,还有她喝剩下的半杯奶茶。

    “好吧,东西我已经找到了,给你快递柜寄过去吧,要么今天,最晚明天应该就到了。”

    付蝶,“嗯,那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星期,电影红毯。”

    冷红殊嗯了声,挂断电话后,拿了笔电和u盘,又找了个手提袋和快递盒包装好。

    快递柜就在她家院门口。

    冷红殊穿着拖鞋,大步流星,打着手机灯就出了家门。

    白简坐在沙发上,看她急匆匆地,出声问她去哪里,她都没听见。

    外面的风很大,还落了雪,冷红殊拢着外套,手指冻得一阵刺疼。

    放好东西回来时,白简站在门外等她。

    他的身影削立高瘦,就只是离开这么一小会儿,寄个东西,他的视线,也是时刻跟随着她。

    冷红殊拢了一下衣领,跟他说:“我寄个东西,刚刚付蝶打电话,说有东西忘拿了。”

    白简很自然握了她的手,用热热的手心去暖她冰凉的指尖,“嗯…”

    冷红殊低下眼,看到他紧握着自己的手,心头忍不住一阵攒动。

    怎么有种,人夫的感觉啊?

    回到家里,松绿的圣诞树静静地伫立在门廊边,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铃铛蝴蝶结,树下还有一堆五颜六色的礼物盒。

    冷红殊才想起来,今天还是圣诞节,她喃喃自语,“本来今天要跟姐妹聚会的,结果你来了…”

    她这话听着,有种遗憾的感觉,仿佛他是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白简捏紧了下她微凉纤细的手指,沉声说,”

    其实我来,也给你带了礼物。”

    冷红殊眨眨眼,“圣诞礼物?”

    印象里,白简主动送她礼物是极少数情况,一般都是直接发红包给她,或者她嘴上提想要什么东西,白简记下来,给她买。

    冷红殊有点好奇,他会送什么给她。

    他摸出一个蓝丝绒的首饰盒,盖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粉钻戒指。

    这是冷红殊第一次见到粉色的钻石,她逛商场时都没见过,粉钻太稀有。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简淡声说:“真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他说的轻描淡写,好像只是出门顺路,给她买了一块她最喜欢的巧克力小蛋糕一样。

    他把戒指拿出来,托着她的手,把指环戴进她的无名指里,型号大小刚刚好,粉色的钻石衬得她冰肌玉骨,朴素的细边戒环优雅又精致。

    冷红殊看了又看,“你居然还会用心给我准备这么贵重的礼物?”

    白简微然笑哼,“我以前也没那么糟吧…”

    冷红殊:“你以前,我要是不说想要什么,一般就发个红包了事了。”

    “正常的节日,应该是约会,然后出去玩,去高级餐厅吃饭,然后送礼物,然后再住酒店,最后搞点情调再那个什么~”

    “反正你没一次做到了。”

    白简看着她,眼神浅浅地,又仿佛望进了心底,“那我现在想做,你还愿意给机会吗?”

    这个问题,其实不是在说,我现在约你,你还愿意跟我出去吗?

    而是在问她,愿不愿意再与他重归于好。

    冷红殊也知道他的意思,奈何他做为追求者的示好冷红殊还没享受够,收留他的福利也还没吃够,她挑开了话题,礼貌婉拒,

    “别了吧,最近天冷,不想出去约会。”

    她一边说,一边蹲在了圣诞树旁,在一堆礼盒里翻找付蝶和芙茉留给她的礼物盒。

    她们本来约好,把送彼此的礼物都放在树下,到时候圣诞节当晚,可以做游戏拆着玩,现在她俩提早溜了,冷红殊还是想看看,她们到底送了些什么。

    找到贴着标签的两个真礼盒,一大一小,冷红殊把它俩叠在一起,抱着往客厅沙发走。

    她喜欢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有点安全感。

    白简坐在单人沙发上,为了配合她坐在地上的视角,他手肘撑着膝盖,微微地倾身。

    “这是你朋友给你的礼物?”

    冷红殊正在拆小礼盒,嗯了一声回应。

    他送的礼物她收了,闺蜜给的礼物,当然也要查收一下。

    先拆开的是芙茉送的小礼盒,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红色的丝绒盒,揭开盖子才看了一眼,冷红殊立刻又把盒盖扣上了。

    白简看她表情奇怪,“怎么了…?”

    冷红殊:“…”

    咳,他娘的,里面居然是情趣玩具,还是限定圣诞风的情趣玩具,她只瞄了一眼,看见红眼罩,毛绒手铐,圣诞比基尼啥的,吓得立马就关上了,不愧是芙茉送的东西,一年比一年骚。

    冷红殊默默把盒子放到了自己的脚边上,“没什么…一些女生的私人用品…”

    白简嗯了一声,表现的不太在意,视线却在那个盒子上,刻意停留了一下。

    付蝶送的礼物就比较正常了,一套秋冬的长风衣,还是她最喜欢的款式和颜色。

    冷红殊:“我应该也给你个回礼吧,白简…”

    白简盯着她,直直地嗯一声。

    还以为他好歹会推拒一下,他还真不客气。

    冷红殊起身,想着反正还有那么多礼盒,家里面品牌送的配饰也不少,挑一个合适的,包装一下送给他,当圣诞礼物也不差。

    才起身,抬脚迈步,她不小心踢翻了刚才芙茉送的礼物盒子。

    里面的手铐,眼罩,扎红色蝴蝶结的小皮鞭一下子全倒翻在地毯上,就那样直白突然地在他眼前一一亮相。

    白简垂眼看着那些东西,冷红殊也低眸看着地面,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安静。

    冷红殊:“…”

    不幸中的万幸,这是朋友送的,不是自用,不然跳进黄河她也洗不清。

    沉默片刻后,白简平静的话语打破了此刻僵硬的氛围。

    “你朋友,还挺会投其所好的…”

    冷红殊:“…”

    握草。

    没什么比一个已经分手的男人当面提起你的xp更让人尴尬的了。

    冷红殊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是想解释一下的,但又觉得他这么平静直白的态度,自己如果欲盖弥彰的话,好像会逊他一筹。

    而且昨晚上她又大发厥词,说他留在这里,就要付出代价取悦她,今天两人的一些互动,也是擦着边在做。

    于是乎,一个大胆的念头,没有怎么过脑子便脱口而出了,

    冷红殊勾唇问,“她都送了,你也看见了,所以要一起玩吗?”

    白简抬眼看着她,有点荒唐又意味深长的眼神顿止须臾。

    过了一会后,他视线下移,在她颈口的位置滑了一下又抬起,清冷微哑的嗓音回应道,

    “我已经在你家了,寄人篱下,你想玩什么都可以。”

    冷红殊滞了一阵,脑袋里飘过无数绮丽的画面,嗓子眼里像渴水一样痒痒干干地。

    怎么回事,想到和他玩play,竟然还很期待。

    圣诞节,圣诞play,多有意思啊!

    冷红殊暂时放下了她的傲娇,往前进一步说,

    “一楼有浴室,你去洗澡吧。”

    白简扯唇笑了,直勾幽深的双瞳盯着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仿佛,他并不是被吊上钩的小鱼,而冷红殊才是咬钩的那只猎物。

    他看着她,低低地喃,“好啊…”

    第68章 C68 毛绒手铐

    窗外纷纷扬扬飘着素白的雪绒, 市区夜晚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正是节日气氛最浓厚的时刻。

    别墅二楼,冷红殊的房间里却静谧, 昏暗。

    靡靡的热温, 随着空调热风的呼呼声, 缓慢地涨满房间。

    冷红殊跪在柔软的床铺上,长发凌乱披散, 垂着眼, 正在安心玩味地操作手里的小玩具。

    白简躺在床上, 很听话, 不言不语,抿着薄唇看着她,沉默得任她拷。

    暖热的空气里像是有小剂量的迷药浮沉,在慢慢催化着某种摇摆的情欲, 他们却又只能不经心地等待着, 这无法预料的情愫,酝酿到显化的那一刻。

    红色的丝绒卡拷刚箍好一边, 干净冷白的皮肤, 骨感的手腕骨,搭配起来, 莫名有一种特别的禁忌感。

    只是拷口的粗细度有点紧,箍上后, 他的手背,手臂上全是泛红的血管凸了出来,看起来涩得要命。

    冷红殊低声认真问了他一句,

    “痛不痛,好像有点紧…”

    白简盯着她,“不痛。”

    冷红殊弯唇,把他另一边手也拉了过来,一起拷上,短短的锁链,把他的双手制约在方寸之间,完全绑住了他的行动,让他处在自己的控制里。

    冷红殊坐在他身上,她第一次在这种事上,体验到了一点上位者的快感。

    抬眼望去,她以为会在白简的脸上看到一些情绪波澜,羞耻,或者不悦?

    然而,他脸上神情却挺平和,眼色黑沉沉地,眼角微眯,视线锁着她,至少没有她想象中那种被她压制住后,屈辱又羞耻的神色,反倒像是被她拉过来,陪着她玩过家家的大人,一副游刃有余看着她玩的模样。

    冷红殊拉着链条,把他的手上压在床头,她像一只充满压迫力的小花豹,俯在他身体上,

    气息交融,冷红殊眨了眨眼,歪头笑着,手掐着他的下巴尖,

    “是我在铐你诶…”

    白简唇角带着点薄弧,他也有点兴奋,

    “哦…”

    看着她坐在自己身上,白简游刃有余问了她一个问题,

    “拷住我,然后做什么呢?”

    冷红殊显然还没想好,她和白简以前玩play,都是她在下面,主导权在白简手上,一时角色对调,她有

    点滞住。

    发怔的这一两秒,白简盯着她,熟韧自然地给她提了一个建议。

    他嗓音低哑沉浓,带着一种诱惑的引导力,

    “你可以,咬我…”

    “以前你想咬但不能咬的地方,现在都可以咬了…”

    以前情动的时候,她在白简身上留下过咬痕,第二天一早,被他看见后,却被冷冰冰地警告,不能在他身上留下印记,会被服装师看见。

    冷红殊想到这事,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她怎么会忘记,以前的白简对她有多冷漠。

    低下身子,发丝落在了他的锁骨上,若有似无地厮磨,引人格外的心躁,酥痒。

    紧接着便是,她的唇落在了他的颈侧,凉凉软软的像果冻一样,韧硬的牙咬在皮肉上,好像也不会痛了,因为有她唇舌的安抚。

    冷红殊埋在他的颈窝,从开始的轻咬,到慢慢地用力,他始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浓重的铁锈味漫入嘴里时,他喉咙里才克制不住地冒出低窒的闷哼。

    声音,好涩。

    破碎的,让人心热。

    冷红殊讨厌铁锈的味道,也感觉自己咬得似乎太重。

    忍不住,她又伸出小舌去舔他的伤口,一点点地轻吮,打圈。

    清晰绯红的牙印留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像一个过深的草莓印,她抬眸看着他,手指尖去碰触,

    白简脸上红了,眼里仿似飘摇着火星,一瞬不瞬地锁着她。

    该说他是疼到了,还是爽到了,就这表情,冷红殊倾向于后者。

    “咬完了。”

    “接下来,我要干什么…”

    虽然,被绑的人是白简,此刻,主动权却好像又不完全在冷红殊的手里。

    她想要他快乐,又想要他不能放肆愉悦,所以,她需要征求白简的意见,知道他想要什么后,给他,又不一下给他,看他挣扎才最有趣。

    盯着她,白简清冷如深潭般的眼神已经很混沌了,纯粹的瞳黑色像是水里化开的墨,深暗得晕染一片,

    他嗓音更沉了,低哑沉迷得像破碎的夜曲,

    “你再亲亲我吧,宝贝…”

    更适合的场合,白简第一次叫她宝贝。

    冷红殊听到他如此温柔动情的嗓音,如此亲昵唤她,刺激得心头一遍又一遍的过电。

    他在引导,又或者说是诱惑她,做一些他想要的事。

    冷红殊如他所愿,也如自己所愿,她瀑布一般黑绸缎似的长发落在他的身上,慢慢地铺散开。

    她像品尝草莓蛋糕一般,从他的锁骨处开始吻,一寸一寸,然后慢慢地下移。

    偶尔她会张开唇,恶作剧地咬他最每文/感的地方,引来他喉咙里发出难忍的粗息。

    白简的皮肤好白,血气旺盛的人,身上一充血,皮肤红红的。

    冷红殊吻到腰腹为止,她就停了下来,直起身子,高坐在他身上,像个女王一样看着他,

    她的手指尖在他沟壑结实的腹肌上打转,似碰非碰。

    凸起的血管也是充血状态,盘根错节地如树根一般,漫入腰带下面。

    “白简…”

    “你好像,很难受啊…”

    冷红殊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少,而且都是最普通的家居服,宽松的小吊带,碎花的家居短裤,脸上妆也没化,一张素面,狐眸红唇,但就是这样最自然慵懒的状态,举止投足却是媚骨天成。

    白简被锁住的手腕骨已经磨伤了,浅浅的瘀血从皮肤里透出来。

    他看着她,眼里的渴求早忍到了极点。

    手铐的桎梏却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强制的忍耐与最魅惑的诱蛊,相对相峙,让他想对她做些什么,也做不了。

    冷红殊看他忍得难捱,靠在他耳边,低声跟他谈条件,

    “这样吧,你再跟我说一句,宝贝求你帮帮我,我就给你弄怎么样?”

    话音刚落,白简微微一偏头,坏心思地含吻住了她的耳垂。

    湿热的包裹感,刺激着她,他的吻技还是那么好,光是亲咬她的耳朵,冷红殊身上就脱了力,身子软软地,靠倒在他身上。

    一股热意蹿上来,他低哑模糊的妥协也脱口而出。

    他愿意求她。

    冷红殊笑得好满意,她就爱他完全沉沦在她的诱惑之下,不能自已。

    …

    第69章 C69 叫老公

    ……凉软的手肢慢慢地滑进去, 热烫与冰凉相触相紧,

    他微眯了眼,唇线微抿, 平常淡漠又清冷的眉眼之间,此刻满是糜烂的欲色。

    冷红殊看着他难受又舒服的表情, 感受到白简因她的一举一动而喘息, 颤抖, 这种控制感实在太陌生,太刺激, 让她满足地不得了。

    异样的安静里, 持续地, 混着某种暧昧的声音。

    他们拉丝的眼神对视, 也像是在互换情药。

    时间一刻一刻,极致刺激地踱步而过,

    好久过去,冷红殊手累了, 也没弄出来…

    他手腕骨一圈已经红透了, 屋里的暖气好像也热了几个度,快要把他们蒸得融化。

    冷红殊的手指酸透了, 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霜, 黏腻着发丝。

    她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哀声跟他说,

    “白简,我弄不了了。”

    “手好累…”

    他起身咬她的唇, 说,

    “乖,把衣服脱了…”

    他的眼神已经望不到一点理智清明, 暗火像野草在眸底蔓延,无边无际。

    冷红殊捏着衣摆把上衣脱了,丢到床下。

    细细的腰身,和丰腴的雪软在昏暗的光线里清晰惹眼,摇摇颤颤。

    现在最需要刺激的人,是他。

    她垂眸,眼尾是潮色的红,眼神里是媚到极致的钩子,疲倦又湿漉。

    她含糊不清地喊他的名字,唤他宝贝,亲亲。

    好像有用,又好像没什么用,时间还是一分一秒地过去,但终点还是迟迟没有来。

    冷红殊手腕彻底没力气了,干脆靠在他耳边说很dirty的话。

    莫名其妙地,唤到一声老公时,白简紧绷的腹部一下松了。

    他套着手铐的手臂紧紧套着她的后颈,往他身上压,唇深吻着她的唇,低垂的眼神像漆漆的黑洞,暗沉望不到底。

    一小段安静后,卸力的冷红殊也红了脸,低眼喃:

    “好烫…”

    完事后,冷红殊坐在他腿上,抬手往窗台上一伸,扯了几张湿巾。

    手铐还没给他解开,白简的手臂从她的后颈滑下去,环着她的腰。

    近距离地看着她,他眼神是沉迷地,虚空的,但又尽是深情与温柔。

    冷红殊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搭垂着,还在弄手上的东西。

    白简轻吻她的脸颊,眉角,低声问她:

    “要我帮你吗…?”

    都说男性在解决欲望后,一般会陷入一段短暂的冷漠期,感到索然无味。或者嫌弃女生。

    但似乎,他还挺兴致盎然,自己满足后,第一时间就想到给她弄。

    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没饥渴到那种程度,冷红殊把用完的湿巾丢在了床边的垃圾桶里,回应一句,

    “不要了,玩够了,我手都要抽筋了…”

    清理一番后,她找了钥匙给他开手铐。

    别说,虽然是情趣手铐,质量还挺好,结实耐用,看白简用力挣了好几次,都没挣开,皮肤磨得绯红。

    钥匙转动,手铐解开后。

    冷红殊正想看看他腕上的伤痕,寻思着要不要涂点药水什么的。

    一个恍惚,唇上就覆过来两片热烫的唇瓣。

    他被解开的手如此有力的握住了她的后颈,压着她。

    另一只手臂,从后面又环一圈,环住了她整个身体。

    事发突然,冷红殊都懵住了,一下闭起了眼睛。

    被他含着唇瓣,舌尖捅进她的双唇之间扫荡。

    他的动作似乎有点粗野,喉结滚动着,仿佛是为了满足自己刚才不能尽情吻她摸她的缺憾。

    冷红殊刚才有手铐还能拿捏一下他,这会儿,却反抗不了一点。

    她推着他的肩膀,话语破碎模糊,“嗯,你不是那个什么了么,怎么还…”

    说话也说不了,被抱着,硬亲了十来分钟才停。

    看来,手铐对他还是有影响的,近在眼前却不能触碰的折磨。

    啧,可给人憋坏了吧。

    这下,又报复她来了。

    冷红殊的嘴角都被他亲得红透,手也没了力气,这一晚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玩了谁。

    冷红殊侧躺着床上,洗漱暂时提不起劲儿。

    白简从浴间里出来时,看见她瘫着不动,他走到床边,一只腿跪在床上,俯身看着她,又很贴心地询问,

    “要不要,我帮你洗…?”

    冷红殊眼皮微微一抽,

    “谢谢,不用。”

    “……”

    “白简,你开一下床头边的柜子,里面应该有酒精棉片,你可以搽一下。”

    她视线扫过他的手腕,生水碰过后,那一片几乎是刺目的猩红色,

    白简无所谓一样,温声回,

    “没事,不管它明天就好了。”

    冷红殊:“哦……”

    两个人面对面地躺着,冷红殊浑身乏力,白简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瞳寂静,深然。

    冷红殊冷不丁地问他:“你今晚,玩开心了吧?”

    这话听着有点阴阳怪气,好像她玩得不开心一样。

    白简,“你不开心么。”

    冷红殊:“……”

    问得好,她其实也挺开心的,尤其是看他忍得那么难受,又痛苦又愉悦的样子,全在她的掌控中,她就愈发开心。

    冷红殊沉默了一会,打算不把这个答案告诉他,免得他太得意。

    片刻后,白简却说,

    “反正,我很高兴了,因为听见你叫我老公了…”

    愣滞零点零一秒。

    冷红殊忽然反应过来。

    自己刚才,好像确实叫了他一句老公啊!!?

    “……”

    啊啊啊啊啊啊啊,握草!!

    差点忘记,她当时为了快点结束,才对他喊了这句骚话的!!

    其实,在床上喊个小宝贝什么的,甚至说两句很涩的骚话,对冷红殊来讲,这都不算事儿。

    偏偏是老公这样正式认真的称呼,最容易让她这种人感到特别不好意思。

    冷红殊与他对视,看着他满意又玩味试探的眼神,脸上忽地一热,立马坐了起来,人也不瘫了,精气神也有了,掀开被子下了床,就直奔浴室去。

    “我去洗澡了…”

    一句慌乱的喊话飘了过来。

    白简看着她溜得飞快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薄唇微弧。

    ————

    浴室里泡了半个小时的澡,冷红殊泡的头晕脑胀的,手指皮肤泡皱了,才出来。

    洗漱完后,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常做晚间护肤。

    最近一阵子没有工作,不用早起贪黑,休息的时间多,平常也很少带妆,她的皮肤比之前还好,黑眼圈也没了。

    脸洗干净后,水乳一上,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雪白无暇,光滑润亮。

    冷红殊握着按摩器,一边在脸上做提拉,一边失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肤色过白,所以,泛红的嘴角和耳垂都被衬得突兀,全是他的杰作。

    说起来,昨天晚上平安夜,今天晚上圣诞节,白简才住进她家里两天的时间,他们两个人就已经发展到可以同睡一张床,她还帮他解决生理问题的程度。

    冷红殊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嘴上说是她让他付出点儿身体代价才收留他,但结果却好像是白简占了大便宜呢?

    “……”

    冷红殊想到一个星期后,还有红毯的工作,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放一部分心思在身材管理和工作上,免得继续这样跟他玩下去,天天如此搞play,迟早又把自己玩进去,堕欲丧志。

    护肤完,冷红殊出了浴室,在转角站定,而后,她毫不犹豫地拐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瑜伽毯铺在地上,她久违地做了半个小时的减脂运动和十分钟拉伸运动。

    躺回床上,一模手机,某人已经隔空给她发了几条信息,

    呵呵,还以为她会陪他一起睡吗?

    想的美。

    冷红殊一脸冷静地打开聊天框,白简果然问她,

    ——今晚,不一起睡了?

    冷红殊高冷地打字回复:

    ——嗯,分床睡。

    过了一会,白简回道,

    ——好吧,那晚安,你也早点休息了。

    冷红殊看着他回过来的消息,本来准备长篇大论和他拉扯的手指僵硬在屏幕上,“……”

    欸?

    就,这么利落的吗?

    不再说点什么吗?

    她看着聊天页面上迟迟没有跳出新的消息,一股烦躁飘上心头,她一股脑地就把手机丢在了床上。

    屋里面光线明亮,冷红殊看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呆。

    脑袋里,忽然,不受控制地飘过了某人的声音,

    [反正,今晚我很高兴了,因为听见你叫我老公了…]

    [叫我老公了…]

    [叫老公了…]

    无名指上,某人送的戒指,她还戴着。存在感突兀,就好像婚戒一样,牢牢地套着她的手指。

    冷红殊侧过身子,把脸一点点埋进枕头里,眼角也一点点紧缩起。

    我去,这他瞄可比dirty talk让人羞耻多了。

    还叫了老公…?

    握草…!

    第70章 C70 她和费城走红毯?

    北城, 市中心,皇后宫殿,

    冷红殊第一次试穿红毯晚礼服, 是过季的奢牌成衣。

    黑色的长裙偏修身款,裙尾曳地, 裙身上有暗红色的手工刺绣, 整体比较低调素雅。

    她的脸又是很典型的东方面孔, 上挑的眼尾狐眸,高鼻梁, 立体精致的五官, 肤极白, 大红唇。

    配上一套带着点民族风的银质首饰, 和彩宝项链。

    有一种其他人都穿不出来的复古与艳丽,美的别具一格。

    冷红殊站在超大面的试衣镜前,从脚到头,从头到脚, 一遍遍地仔细审视自己, 每次不论是拍戏穿戏服,还是模特试衣工作, 她都会如此仔细反复地看, 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怎么样,这套?”

    付蝶捏着下巴, “我觉得还可以,这跟你演的角色也挺合的, 艳一点,又有点古风,最好发型和首饰再斟酌一下就好了, 看着有点普通,虽然也是好看,但就是普通了点。”

    店里的造型师站在一旁,笑眯眯地说,“我们这边还有别的配饰,要不您都试一试,看看搭配。”

    说完,她和另一位工作人员就去了后面取首饰。

    付蝶看着她俩走了,凑到冷红殊身边,小声说,“就这套吧,首饰看要不要找赞助,这边租一天太贵了。”

    何止是首饰贵,这套礼服价格上百万,即使过季了,租一天的租借费也要好几个w,对于冷红殊这样的小明星,这笔开销不算小了,划等一下,相当于社畜打工仔一个月的房租。

    但没办法,电影的宣传活动就是得去,签了合同,肉疼也得到场。

    冷红殊看付蝶也是精打细算又会替她兜面子的主,她自己对服装的要求也是先以个人条件来,大明星有大明星的礼服档次,她一个小明星,也有属于她的标准。

    “行吧,那就租这套了,首饰再说。”

    扣扣搜搜地只租了一套过季成衣礼服后,两人就近在市中心的餐厅吃晚饭。

    “怎么样,最近住芙茉那里还好吧?”

    付蝶开着笔电,一边工作,一边吃饭还跟她讲话,“还行…空气特别清新,近郊又没什么人,风景也好。”

    “首饰,我前几天联系了几家高奢品牌,那边工作人员,好像都没有回应。”

    想也是,高奢的珠宝只赞助顶流的艺人,费城出道这么多年,也才只有一个高奢服装的代言赞助,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搭理她。

    “我想的是,标准调低一点,戴普通的首饰,或者就租高奢租一晚上,看你怎么选了。”

    付蝶:“要租的话,去檀宫那边逛逛,我今晚也有预约。”

    冷红殊:“不然先去逛逛吧,看租

    不租得起。”

    付蝶托着下巴,嘴角打弯,“租是租得起的,就是要大出血一回。”

    “咱俩没公司,没人撑腰,没有资本报销,这种活动都不是出来比美的,全是哗啦啦的钱往外流。”

    她说的没错,没有所属娱乐公司,好处是也有,比如,赚的钱她不用二次分成,直接到她手上,工作时间可以自己安排,不用被压榨。

    但比起优点,没有签约公司的缺点显然更多,公司有一整套专业的经营团队,从明星人设,妆容,服饰,日常出行,宣发,公关,法务都有专业的服务提供,不像冷红殊,出去工作一趟,还得自己打车拎包。

    以及,最重要的工作资源。

    尤其是做为小艺人来讲,没有好的资源,也就打不出知名度。

    冷红殊从出道以来,除了接过一挡过气的垃圾恋综节目,出演过电影之外,基本接的商单都是十八线的水平,网店模特,轻奢服装杂志拍摄,五星级酒店模特等等。

    出演闫导电影的机会,对她这个咖位来讲,是特例中的特例,一辈子难再遇到一次。

    毕竟,那些大导演,高奢品牌方,可不会天天刷各种短视频平台,看小网红的流量视频,或者看轻奢杂志上的平面模特。

    没有人引线,冷红殊或许会永远保持这个现状,赚不了大钱,也不会大火,但过清闲富裕的小资日子,对她来说,似乎也还不错。

    比起有个公司后,天天像白简一样被压榨着工作,她这么爱自由又叛逆的人,还不如选单干,钱少点但乐得自在。

    冷红殊:“就这一回,今后钱还会赚回来的嘛。”

    付蝶直摇头,“不行了,最近真的要工作了,开销太大。”

    冷红殊冬天是真不想工作,只想躺在被窝里。

    付蝶:“你要不找你小男朋友支一点,他以前那么多高奢代言,肯定认识的人也多,借一套首饰借一天,不是简简单单的事儿嘛。”

    冷红殊思索了一小会,“他代言都掉了,再回去找品牌方要,那多没面子。”

    看看,借套首饰的事,还操心起家夫的脸面了。

    付蝶连连啧声,“你这还没在一起呢,就挺会护短了。”

    冷红殊撑着下巴,也不否认,直白地笑说,“可不是,我不护他,谁护他。”

    檀宫,首饰展览区。

    室内是精致华丽的欧式宫殿风装潢,高高的天花板坠下华丽繁复的水晶灯,灯光的光线是极致通彻的明亮,把首饰台上的每一件珠宝都映照得熠熠生辉,价值不菲。

    工作人员引路,她俩看了一路,合适漂亮的也有遇到,但租价太高,逛完大半层,付蝶和她心里一致的有了两个备选项。

    一套是红珠宝,偏华贵王室风,另一套是中式翡翠,很雅致,试起来配她的礼裙也不错。

    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付蝶握着笔电,还在回看刚刚拍的试戴首饰的照片,斟酌到底借哪一套更好。

    冷红殊坐在她旁边,懒懒地撑着脑袋,喝热咖啡。

    付蝶:“怎么说,借珠宝的便宜三万,但看搭配,翡翠的更好看。”

    钱呐,都是没钱的问题啊,要是她兜里的钱能再多一些,这些五位数的开销在她眼里就可以无足轻重了。

    冷红殊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表面上她很镇定,但花钱的手却在微微颤抖,这一天,快十万干出去了啊。

    “我再思考一下…”

    付蝶:“…”好的吧。

    呆了一阵。

    休息区又迎来了几位新客人,这地方预约还要看身份,所以一晚上也来不了几个人,能来的基本都是贵客。

    冷红殊还在思量,一道温哑微沉的嗓音从头顶传了过来,

    “好巧,好久没见了。”

    她抬眼一看,确实挺巧,过几天的红毯,他们还要一起走,现在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费城。

    不管绯闻怎么说,费城也是他们剧组的挑梁演员,又是顶流明星,冷红殊搬出她的商业假笑,跟他打招呼,

    “好久不见。”

    费城穿着休闲款的深灰色西装,很文雅成熟的感觉。

    他低眼,看到付蝶笔电上的照片,是冷红殊戴着珠宝的全身图,

    “来试首饰?”

    他身后还有两个工作人员,戴着帽子,也没敢插话进来,应该是他的随行助理。

    冷红殊嗯了一声回应。

    费城中肯地提出了他的建议,“这套翡翠的比较适合你。”

    付蝶以为他俩讲话,不会注意到她,下意识小声嘟囔了一句,

    “但这套贵啊…”

    费城静了片刻,看着冷红殊,忽然贴心地说,“如果不介意的话,珠宝可以跟我一起借,到时候坐一辆车去,反正红毯剧组也是一起走。”

    特别名贵的珠宝,被租借出去,都是需要配专门护送的保镖看管,费城的意思是说,她借珠宝的账算在他头上,然后一起出行,一起归还。

    本着省一笔是一笔的抠搜心态,付蝶立马笑说,“可以,这样再好不过了。”

    还不用租车,跟费城一起进场,还能蹭一波摄像和热度,多好的事。

    “…”

    虽然,白简是说过,让她跟费城离远一点,但这毕竟是工作上的事,就算有接触,冷红殊觉得也没所谓。

    她弯眼笑了笑,风情自在眉梢,她顺着付蝶答应的话,柔声热情地应,

    “那麻烦了,费城老师。”

    ————

    跨年当日,也是时隔已久的工作日。

    冷红殊起了个早床,难得做了运动,还吃了一顿健康早餐,搁平时,早上叫她起来都叫不动。

    白简坐在沙发上看书。

    他最近的日常就是阅读,健身,做饭,不时和她亲亲抱抱一下,过得像个普通的居家主夫一样安逸悠闲。

    冷红殊在屋里敷面膜,又穿高跟鞋,走来走去地,像是要出去约会一样,紧张又隐隐的兴奋。

    “你今天有工作?”

    白简没有抬眼,问了一句。

    冷红殊站在试衣间的落地镜前,视线穿过门外的廊道,看向他,

    “今晚上有红毯啊,我们电影剧组。”

    白简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年初即将上映的闫导的新电影,有她出演配角。

    预告已经出了,年底进入宣传期,她跟着剧组去走红毯,也是宣传工作的一部分。

    冷红殊踩着高跟,走到试衣间的门边,手懒懒地倚撑着,跟他倾诉自己的心情,

    “第一次走红毯,多少有点兴奋。”

    冷红殊想起他今年上映的剧也不少,闫导的电影,他也客串过,

    “你要是跟公司关系还好,也会去的吧?白简。”

    “嗯。”

    冷红殊替他遗憾,“可惜了,要不然就能坐你的车去了。”

    白简对她这话不以为意,以为她是嫌租专车麻烦。

    他怎么也没想到,冷红殊原来是有“别的男性明星”专程接送。

    冷红殊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她约的九点的妆造,今天还要拍照,

    “我准备去美容室了,你要是有空,晚上可以看我直播啊。”

    白简反应淡淡地,平声说,

    “我回头有空,看看重播吧。”

    冷红殊:“…”

    哼,一点都不热情。

    冷红殊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出了门,她叫了辆车,直奔美容院。

    付蝶已经提早到了,站在门口接她。

    妆造做了三个多小时,从早上九点做到下午快一点,冷红殊坐在镜子前,坐的腰酸背疼。

    画好全妆,穿好礼服后,冷红殊起身看了看整体。

    美容室的一圈人眼睛都不自觉地往她身上贴,栽进去拔都拔不出来。

    付蝶也亮着眼睛感叹,“确实人要衣装,这样太漂亮了,完全不输女明星…”

    她捏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阵后,

    “不过,胸是不是要再挤一下…”

    冷红殊,“啧,老娘胸还不够大吗?”

    她这件裙子是浅v领的款式,冷红殊有料也难显露出来,只是隐隐的有沟和起伏的线条。

    付蝶:“再挤一挤嘛,走红毯欸,你知道有多少大胸女星吗?”

    冷红殊脑袋直抽,这圈子果然啥都要比,连露**的深度也比,

    “行吧…”

    五分钟后,调整好胸位的冷红殊从试衣间里出来,付蝶直勾勾地盯着她脖子以下的那一块。

    “OK,就这样,今晚保证上热搜。”

    时间来到下午六点半,天色已暮,在酒店拍完一组照片后,费城的专车也到了楼下。

    北城区今天的气温突破了今年入冬以来的新低,达到了零下十度,哈一口气都能结成冰。

    冷红殊从酒店出来,身上披着棉袄,快步进了费城的商务车里,里面的暖气充沛,冷红殊一瞬间像进了花室温房。

    她拢着衣服,坐下来很自然地和费城搭话,

    “今天还挺冷啊。”

    费城换了一身更正式的西装,头发修得利落,全收起来露出了额头,他俊朗的脸也露了出来,锋芒毕露的俊帅。

    暗色的西服很有成熟味道,暗红的领结和她裙身上的红纹颜色互衬,像是情侣装一样。

    一会,车直接开到现场,下去就有摄像围过来,付蝶说和费城一起走会更吸睛,也更有话题度,冷红殊这时才反应过来,付蝶说的热度具体是在指的什么。

    顶流的电影男演员,和新晋的十八线性感女艺人,一个是和小网红绯闻不断的大明星,另一个是出身网红,之前和白简炒cp又炒得大热的小艺人。

    确实,这噱头一看就特有料,她今天穿的也有料。

    冷红殊其实不反感付蝶花点儿小心思帮她博眼球,这是她的工作,只要不造谣,不刻意逢迎拍马,冷红殊都能接受。

    费城:“是,今天温度有点冷了,你这样穿,估计一会儿很有点冻了。”

    冷红殊笑笑:“我腿上贴了暖宝宝,应该会好一点儿。”

    费城看着她,“你是第一次走红毯吧?”

    冷红殊点头。

    费城:“一会儿别紧张,挽着我就行。”

    其实冷红殊也不是特别紧张,只是有些兴奋。

    看了红毯导演组发来的剧本,走完红毯,拍完照后,到内场坐下,之后基本就没她什么事了,今年度的颁奖礼都是各大顶流争,轮也轮不到她。

    冷红殊:“嗯。”

    安静了一阵后,车子在道路上徐徐前行,费城主动温和地和她搭话,“你最近,是在拍戏吗?还是…”

    冷红殊:“最近,没怎么工作。”

    费城当她接不到资源,很自然地就给她介绍起了工作,

    “要不要来青云城,我下一个戏的导演还在选人,有几个角色你可以来试试,a+的剧。”

    冷红殊:“古装?”

    费城:“嗯,你如果想来,今晚回去我跟导演联系一下。”

    正好,最近缺钱缺工作。

    费城还愿意帮她这么多忙。

    外面的传言说他私德有亏,但就冷红殊与他相处的感觉来看,她确实还是讨厌不起来费城,

    “那谢谢了…”

    费城:“没事,引荐一下工作嘛。”

    半晌,车缓缓地停在了红毯会场的正门口。

    从窗户看出去,外面记者人山人海,个个举着长枪短炮,已然摆好抓拍姿态,跃跃欲试。

    冷红殊把身上的棉袄脱了,后座的付蝶伸手过来,帮她整理头发。

    费城偏过眼看她,视点从她雪白的脖颈下移,落在她胸口定了几秒,在她整理好后,才转眼挪移开。

    会场的工作人员过来开车门。

    费城先下了车,记者们不由分说地往前涌,使劲抓拍。

    他站在车门边,微微弯腰,伸手。

    就在大家疑惑车上还有谁时,一只玉手搭在了他的手掌中,红色的高跟鞋从车里优雅缓慢地探出来。

    冷红殊俯身从车里出来的那一刻,现场陷入了一种异样的安静。

    那些在各大会场摸爬滚打多年的娱乐记者们估计也懵了,心里直问,这是谁?怎么好像没见过啊?

    明星?网红?不认识不出名啊,这张脸。

    然而,只片刻,快门的声音又如机关枪一般密集地传过来。

    冷红殊做为一个只是和白简传过绯闻,上过两期恋综的半吊子艺人,确实没有什么名气。

    但记者也有眼色,能出席年底的红毯,还能和费城一起出场,长相身材又这么抓眼,不管她是谁,肯定也是今晚的话题热点之一,说不定还是新晋小花,未来的超新星。

    挽着费城的手,冷红殊露出职业假笑,对着两边的记者打招呼。

    现场也有特地前来应援的粉丝,她看到很多明星的手幅,唯独没有她的。

    这次红毯活动,她没有发预告,再说,她几十万的粉丝,也确实远没有今天到场的其他明星的粉丝应召力强。

    一步一步走进场内,在电视上看过多次的签名墙印入眼帘,上面密密麻麻,已经有不少人留的签名。

    冷红殊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笔,找了一片空白的地方,快速签完,费城就签在了她的旁边。

    女主持人一席金色的礼裙,举着话筒,照流程地给大家念介绍词,介绍费城和冷红殊出演的电影,以及他们在电影中饰演的人物等等。

    冷红殊直面着现场一圈又一圈的摄像机,闪光灯扑得她瞳孔都在打颤,雪白的皮肤更加通透漂亮,低温冷得她裸露的皮肤上一阵阵紧缩刺痛,她依然唇角带笑,大方明艳。

    冷红殊多少是有点明星病的,总是对闪光灯感到兴奋,即使冷一点,她也不在意。

    她很享受自己被很多人注视,且自己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很美丽迷人的样子的感觉。

    工作再累,网上的风评再烂,这一刻的满足也可以消解。

    记者看他们俩单拍都挺好看,就是缺点互动性,于是纷纷在场外cue姿势,“比个心,两个人比个心!”

    费城笑了一下,伸出手,用手比了半边心。

    冷红殊犹豫了一小下,她心说,这玩意儿可以乱比吗?她出演的红银和费城演的男主好像也没有对手戏吧?

    但是,没办法,费城一边手都比出来了,她要是视而不见,或者拒绝,那就太没礼貌了,保不准明天还上词条说她耍大牌。

    冷红殊伸出手,笑眯眯地比了过去,和费城的手合成一个心形。

    此时此刻的红毯的直播间,弹幕也刷的起兴,各家粉丝大战,路人下场凑热闹,

    ——哦哦,又蹭上了,冷小姐~

    ——我们家费城帅帅的,很安心。

    ——胸好大!我的天,这么有料吗?

    ——哇哇,殊殊好美地,这一身。

    ——我咋不知道这两人关系这么好?演女主的都没来比心欸?一个配角戏这么多吗?

    ——话说,最近都没看见白简了。

    ——是不是一个没勾上,又换另

    一个了?

    ——费城和大胸网红,这波属于是匹配战了。

    ——哈哈哈,对哦,他之前几个绯闻女友都是这类型。

    ——白简为啥不来,预告片不是和红银有对手戏吗?

    ——完蛋,难道我磕的红白cp就这么完了?

    同一时刻,夜晚时分。

    白简坐在客厅,看着电视上投屏出的画面,两个人正冲着摄像头比心。

    费城脸上笑得温柔,冷红殊脸上也是明艳大方的笑意,直直地看着他,那么刺眼。

    白简瞳色冷冷的看着,下颌线微紧。

    有一阵子了,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直白的,不悦又烦躁的表情。

    即使知道,她只是为工作假笑,逢迎做戏,但这极其刺眼的画面,还是让白简不快至极。

    今天早上她出门时,和他说起工作,他当时还不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拍摄通告,没想到却是走红毯,而且还是和其他男明星一起走,接送也在同一辆车上。

    雪藏一个月以来,白简第一次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安稳的待在家里,让其他人有机可乘,借着工作的名义,占冷红殊的便宜。

    烦躁。

    从追到剧组,又追到她家。

    难以言说的烦躁和失控感。

    哪怕住进她家里,日日夜夜看到她,都还是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