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被阴湿小狗盯上后 > 3、Disguise 03
    disguise03

    #与未知号码的会话#

    未知号码:坐在你旁边的那个人是谁?

    未知号码:为什么你总是对他笑?

    未知号码:好碍眼……

    未知号码:宝宝,为什么不看我?是觉得我的脸长得不如他好看吗?

    未知号码:宝宝,你能不能看我一眼,我喜欢你喜欢到快要死掉了。

    -

    北方的菜普遍偏咸口,以面食为主,份量也大得惊人。

    冬绒来了两三个月,还是有点吃不太习惯,动了没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她起身,去布置好的饮料台上左挑右选纠结了半天,最终选了一袋甜牛奶。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是有人一直给她发信息。

    冬绒刚将手机掏出来,还没看清字,远远就听到有人喊她。

    她来不及看,匆匆将手机塞回兜里应声。

    一路跑回座位,周围已经空了大半,组织部的那些人已经不在了。

    范温茂告诉她,马上要轮到他们去给几个部长问候打招呼,让她赶快准备倒好饮料。

    冬绒的杯子里已经空空如也,连忙去拆自己的牛奶。

    拆了半天也没找到吸管,她以为是自己马虎,立马掉头回了饮料台,看是不是漏拿。

    饮料台上的饮料都是瓶装袋装的,偏偏没有准备单独的吸管。

    冬绒弯着腰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眼看着时间逼近,心头不免开始焦躁起来。

    身旁隐约有人走近,她想也不想地脱口问:“你好,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吸管放在……”

    冬绒抬头的同时,也看清楚了路过的人是谁,剩下的话恨不得立马咽回肚子里:“……哪里?”

    周枕景单手拎着盛着酒液的玻璃杯子站在她的面前。

    散落的漆黑碎发微微遮住了那双优越的眼睛,他的瞳仁很深,侧光打在那张冷感的脸上,衬得面容淡漠又矜贵。

    本来北方这边的身高就旁边偏高个,他比别人还高出一截。

    对于冬绒这种娇小的个子来说,光是站在那里,都感觉迎面而来一股压迫。

    他的身后还跟了几个组织部的人,显然是刚刚才从那边敬完了酒回来。

    周枕景没说话,但他身旁的那个男生显然也听见了她的话,瞬间瞪直了眼睛:“什么吸管?你喝这个还用吸管啊,牙一咬不就开了?”

    冬绒听着他夸张至极的语气,脸上微臊,小声反驳:“我比较习惯用吸管,直接咬外包装袋……不脏吗?”

    她静了一瞬后让步:“或者有剪刀吗?剪刀也可以。”

    “没有啊,店里都不配吸管的,你去超市看看说不定有卖,”男生摆了摆手,“别指望了嗷。”

    “冬绒——”另一边的人又在喊她,“你倒好没有?马上要过去了!”

    “马上就来!”

    冬绒没有时间再耽搁,放弃了牛奶,决定伸手随便拿了瓶饮料。

    她手上刚刚出了汗,掌心湿漉漉的,拧瓶盖都有些不住打滑。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这瓶饮料的瓶盖特别紧,拧得她整个手心都火辣辣发疼,最终也没拧开。

    冬绒将手在衣角上捺了捺,倔气上来了,铆足了劲准备再试一次。

    这时,从边上伸出来只修长的手,漫不经心拿了瓶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饮料。

    他手腕腕骨微微使力,臂上浮出一点漂亮的青筋,轻松地拧开了瓶盖,一言不发抬手将饮料倒进了她的杯子。

    冬绒没有抬头,但光凭着那片沉黑的袖口就能辨认出是谁。

    她感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滚烫视线,正在头顶处挥之不去。

    冬绒被盯得如芒在背,眼睛也好像无处安放,只能往那片结实有力的小臂上瞥。

    这次看得比上次在昏暗的多媒体厅里要更清楚许多。

    周枕景手腕上系着的其实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棕色绳子。

    不是皮筋,更不是她的皮筋,是冬绒看错了。

    认错的内疚感和被解围的感激一齐上涌,她不好意思地从耳朵尖一路红透到了脖子根,脸上烫得像是要发烧了。

    杯子里的饮料被倒满,冬绒细若蚊蚋地匆匆道了声谢,近乎落荒而逃。

    ……

    和几位学生会部长的敬酒仪式也只不过是走个简单过场,即使是几个自诩会喝酒的男生,杯子里装的也不过是啤酒,多喝几杯也醉不了。

    范温茂作为一年级干事里的唯一一个男生,主动承担了聚餐时的挡酒职责,一个人连喝了四五杯的啤酒。

    冬绒和另外两个女生简单说了几句恭维的场面话,很快就从席位退出来了,甚至连手里满当当的饮料都只喝了一口。

    一出包厢,就听见另外那两名女生有些不满地抱怨:“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这种流程,大家好好安静吃顿饭不好吗,非要打官腔,宣扬这种没意义的酒桌文化。”

    另一位女生安慰劝道:“好了好了,也没为难让你喝酒,趁着现在回去还能再多吃两口。”

    四个人里面只有范温茂喝了点酒,显然他的酒量也不是很好,几杯酒下去,整张脸都是通红的。

    走到一半他说想去卫生间,没有再和她们一起。

    冬绒回到座位上,一眼看见自己刚刚情急之下放回去的那袋牛奶,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位置上。

    ——甚至还被人用剪刀剪开了一个小口,贴心地插上了吸管。

    她惊讶地环顾了一圈,周围人都在各聊各的。

    他们面前的杯子都是满的,没人看着缺酒水,不像是有人不小心放错的样子。

    冬绒渴得不行,没有多想,拿起来谨慎喝了一小口。

    终于喝到了想喝的饮料,她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变得畅快了起来。

    饭都吃得差不多了,有人在桌上提议要不要一块玩个小游戏热热场子,顺便互相熟悉一下。

    其实在这场聚餐之前大家就已经添加过好友。

    早在第一次开会的时候,几个工作往来比较多的部门干事就已经完成见面自我介绍并且给过备注了。

    那晚冬绒的聊天联系人多了将近一百多号人,光是通过好友申请,手都快要累酸了。

    提出玩游戏的人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架不住在场的大家都十分领情。

    游戏也是奔着破冰去的,玩法很简单,就是大家轮流喊数字,如果有人同时喊到一样的数字,那就要看谁先喊出对方的名字。

    算上别桌凑热闹聚过来的,现场大概将近二十多个人,除去自己部门的人之外,至少有五分之四的人都很陌生。

    要在慌乱中精准地叫对对方的名字,确实还是有些难度在的。

    每场游戏开始之前都预先设置了惩罚,文娱部的人向老板要来了一个大量杯。

    让大家拿现场的各种饮料酒水调一杯特饮,输掉的人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喝一口这杯“特调饮品”。

    几个喊得最欢的男生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结束加料的时候,冬绒特地往里面看了一眼,那杯饮品不知道混合了些什么,变得鲜艳无比,光是看着度数就不低。

    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圈,游戏正式开始。

    冬绒还是有些害羞,没有急着开口,等着周围的人谨慎地将数字往下报。

    在场玩游戏的人多,出错率也很高,只是几个简单的数字就已经状况百出,怎么也没办法顺利地报下去,不知不觉中那杯饮料已经浅下去了不少。

    期间周枕景也淡淡出声报过几次数。

    他玩这个游戏是最吃亏的,因为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认识他的。

    只要和别人撞了数字,必然是周枕景喝的酒。

    据说周枕景有点轻微脸盲,尤其记不太清楚女生的脸。

    现场那么多女生,他就没有一个能够准确说出名字的。

    尽管不用接受惩罚很高兴,但是比起这个更令人郁闷的,是对方压根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

    好几个女生在他手上自讨没趣后,他的四周终于变得消停了一点。

    有着这样一个“游戏黑洞”垫底,冬绒的胆子顿时大了不少,逐渐融入进游戏氛围里,尝试跟着抬声喊数字。

    即使偶尔不小心和人撞上数字,她也凭借着自己还算不错的记忆力,起身率先将别人的名字喊出了口。

    冬绒在人堆里的存在感有些低,对方对着她那张脸,话都到了嘴边,也想不起来她究竟叫什么。

    几次三番得逞,她也逐渐体会到了一点游戏的乐趣,不再像之前那样拘谨。

    又一次抢数,冬绒站起身喊数字,一眼就看见了和她几乎同时起身的周枕景。

    他们都报了“7”。

    冬绒完全不慌,胜券在握地喊他的名字:“周枕……”

    “冬绒。”

    意料之外的,对方快了她一步。

    两个字出口总归是比三个字要快的。

    但周枕景那么淡漠又流畅地念着她的名字,简直就像是滚在喉咙深处早已练习过数千回那般熟稔。

    冬绒登时愣住,唇边的笑容也僵在了原地。

    不是说脸盲记不清人吗?

    那这算是怎么回事?

    是她今晚表现得有点太张扬了吗?

    冬绒发着怔的圆眼和对方深邃莫测的丹凤眼无声撞上,空气像是黏稠的蜂蜜,视线在其中难以搅动。

    周枕景身边的男生方科刚刚才在冬绒手里吃了瘪,见状立马兴奋地拍了拍桌子。

    他揽着周枕景的肩膀冲着她面红耳赤地得意示威:“看见了没,我哥们给我撑腰报仇来了!你输了冬绒!赶紧喝!”

    周枕景撩起眼皮乜了方科一眼,冷漠避开了他的手。

    他动作缓慢仔细地掸了掸肩头被弄出的褶皱,眼底掠过一丝不加遮掩的嫌弃。

    原来是为了报仇。

    怪不得记得她的名字。

    冬绒反应过来回神。

    愿赌服输,她伸手去够桌子中央的那个杯子。

    然而指尖还没碰到,杯子已经被另一个人率先端走。

    她抬起头,见到周枕景正漫不经心地抬手,将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干了。

    方科在他身旁急赤白脸:“你干嘛呢哥?这局你赢了啊,不用喝。”

    周枕景没有理会,而是抬眼瞥了冬绒一眼。

    见到她倾斜着上半身,正直勾勾地紧张盯着他,唇角顿时淡淡挑起一抹享受的愉悦弧度。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嗓音透着股故作的恍然:“这样吗?不好意思,输太多,忘了。”

    和其他对惩罚锱铢必较的人不一样,他对自己多喝的那一部分,并不介怀,而是说。

    “既然我已经喝了,就算是惩罚过了,那她就不用再喝了。”

    绅士,温柔,体贴。

    放水都放到这个面上,冬绒要是再听不出来,就是个傻的。

    她慌忙坐了下去,绞着手指,心率快得简直有些吓人。

    冬绒忍不住担忧地频频望向周枕景那张因酒意上涌而沾上薄红的脸。

    原先对他存有的那些莫名偏见已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头止不住的羞愧和懊恼。

    她错了。

    简直大错特错。

    冬绒沉痛反省。

    她之前怎么这么不礼貌,居然还怀疑人家偷拿了她的东西。

    周枕景明明就是一个助人为乐品行兼优光风霁月表里如一的顶顶大好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坏心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