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要一起看电影吗？ 你今天的行为是错误……
“阿阵……”诸伏高明疲惫地笑笑。
看着诸伏高明脸上的表情， 琴酒突然就明白那只猫为什么会突然去找他了。
他立刻又从窗子翻了出去，诸伏高明才穿好鞋下地，他又抱着笔记本翻了上来，并且拉着他重新上了床， 兴致勃勃地打开笔记本电脑。
琴酒的表情很兴奋， 诸伏高明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
“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琴酒瞥了他一眼， 不理，扭身抓起被子将他和高明全都盖在了里面。
“做什么？”诸伏高明的语气有些惊喜。
“看电影。”琴酒将笔记本也盖进了被子里， 并且兴奋地在本地磁盘翻找文件。
诸伏高明的语气明显失望：“只是看电影？”
“上次被你骗了，普法根本不叫看电影。”电脑的莹莹蓝光中， 琴酒朝诸伏高明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视频。
看着视频文件上“新年老公不在家， 老公的朋友将我填得满满的”的字样， 诸伏高明立刻想阻止， 却没能来得及， 琴酒已经将影片点开了。
诸伏高明狠狠倒吸一口凉气。
不……不是吧？
他们两个， 孤男寡男的， 躲在被子里面看……小/h/片？
阿阵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啊？
“阿阵，我觉得……”
“上次听你的，这次该听我的了。”琴酒语气坚决， 也该轮到他选电影了。
诸伏高明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了。
算了算了，希望阿阵不要太后悔。
影片开始播放，这种纯动作片根本没多少前戏，直接进入主题。
很快，被子中传出阵阵/淫/靡/之声。
琴酒兴奋地在看电影，积极学习。
诸伏高明则眼神一瞬不错地看着琴酒。
即便不看屏幕， 某种声音依旧传入脑海，诸伏高明的脸开始发烫，只感觉被子里太热了，想要钻出去透透气。
“外面冷，小心着凉。”琴酒还记得自己将窗户打破了，立刻又拉着高明缩进了被子里，不准他出去。
“阿阵，我觉得……”
“嘶——”琴酒倒吸了一口冷气。
诸伏高明下意识看向屏幕，被里面白花花的内容刺激得闭上了眼睛。
“高明，他刚刚是不是用舌头绑了个蝴蝶结？”盯着屏幕中缠绕在人身上的绳子，上面的蝴蝶结格外显眼。
也太灵活了吧！
简直难以置信，不用双手只用舌头就可以绑蝴蝶结？
他想学！
某种技术没有学到，但绳子的艺术着实是吸引了琴酒。
“这么灵巧的舌头是怎么练的啊？”琴酒已经完全沉浸在技术上了。
诸伏高明下意识蜷了蜷身子，没有回答。
琴酒张开嘴，舌头吐出来转动了几圈，最后发酸地缩了回去。
完全做不到啊，而且好累，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练习方法吧？
沉浸在技术中的琴酒终于看向了诸伏高明，见他整个人缩成一团，一副母鸡抱窝的姿态，眼神顿时变得奇怪。
“高明，你在做什么？”
诸伏高明异样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有些艰难地说道：“阿阵，相信我，你今天的行为是错误的。”
“嗯？”
诸伏高明已经受不了了，一把拥住了琴酒的身体，两人连同被子一起滚下了床，笔记本也歪倒在床边。
耳畔的淫/靡/之/声依旧不断，诸伏高明却堵住了琴酒的唇。
两人的身体依旧翻滚着，明明滚出了被子，明明有呼啸的寒风从窗户的破洞吹进来，但不管是琴酒还是高明，却都没有感受到寒冷。
身体……有些热。
琴酒无力抵抗，整个人沦陷在诸伏高明不停歇的攻势中，只感觉身体越来越热了。
怎么回事？他在发烧吗？
琴酒想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手腕却被诸伏高明的手强硬地摁在地上，另一只手很快也遭受了同样的待遇。
那双绿色的眼眸中流露出茫然与不知所措，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儿了，他好像病了。
琴酒挣扎起来，可诸伏高明的力气突然暴涨，黑色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琴酒脑袋上方的地板上拍打着。
尾巴？
琴酒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
唇终于被松开，琴酒才松一口气，准备和高明抗议的时候，嘴里却再次被/塞/入/了东西。
毛茸茸的，尖端还在不停地颤动。
“阿阵，别说话。”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
错误的……猫。
诸伏高明抬头，看着站在窗台上死死盯着他的公主，努力想压下心底的悸动。
可惜，无能为力。
这种时候，公主……不，南流景他不该避嫌吗？
能不能出去啊？能不能不要看？
可公主迎上诸伏高明的目光，却只是将身体一矮，竟然就这样直接趴到了窗台上。
诸伏高明：……
拜托了，求求了，不要这样对他。
诸伏高明哀求地望着公主。
公主这才像是叹了口气，转身跳出窗口，彻底消失在了诸伏高明的视线内。
“呸呸呸！”琴酒终于挣扎着将堵嘴的尾巴吐了出来，语气却惊喜：“你有尾巴了！”
尾巴轻轻在琴酒面前晃着，晶莹的口水沾在上面，格外显眼。
“阿阵，我有些难受。”诸伏高明咬住了琴酒的耳垂，只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了。
他的阿阵，今天可以将自己给他吗？
琴酒的身体烫得更厉害了……
耳畔，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令琴酒有些听不清晰，又仿佛慢慢重合。
琴酒的唇角勾了勾。
他朝前探了探脑袋，在诸伏高明的耳边诱/惑着他：“我的舌头虽然不能绑蝴蝶结，但也很灵活，你要不要试试看？”
诸伏高明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试试的意思是……
他很快感受到了琴酒口中所说的灵活。
他的瞳孔逐渐涣散。
突地！
只听“撕拉”一声，诸伏高明的手下意识扯住了琴酒的衣摆，明明结实的布料此刻却不堪重负，发出撕裂的哀鸣。
这一夜，诸伏高明累到昏厥。
揉了揉自己发酸的下巴，琴酒不小心被呛到，猛咳了两声。
高明似乎是太累了，琴酒将他抱到床上的时候都没有醒，他又轻轻吻了下恋人的唇，很快走向了浴室的方向。
温热的水放了满满一浴缸，琴酒舒舒服服地躺了进去，下半/身浸入水中逐渐变化为鱼尾。
掀开隐秘处的鳞片，琴酒的双手如舌般灵活，他的脸也越来越烫了，最后脑袋整个没入水中，隐/秘的喘息也彻底被温水吞没，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快速上浮的气泡。
——
“哗啦”
“哗啦啦”
接连不断的水声将诸伏高明唤醒，他用手肘撑着身体起身，只感觉浑身都黏糊糊的。
发生了……什么？
昏厥前的记忆逐渐清晰，关于琴酒的每一个动作，关于两人的每一次呼吸。
诸伏高明的身体又开始发起烫来，双腿却酸软无力。
半晌，诸伏高明伸手扶额，苦笑道：“可真是……”
……栽了。
拖着疲惫的双腿走向浴室，诸伏高明轻轻敲了敲门：“阿阵，你在里面吗？”
“哗啦”
又是一阵水声，却无人回应。
“阿阵，在的话回我一声。”诸伏高明又喊了声。
依旧无人应答。
诸伏高明皱了皱眉，里面的水声越来越大了，听着令他隐隐不安。
难道出事了？
只是洗澡的话，应该不会搞这么大动静吧？
“阿阵，你没事吧？”诸伏高明的语气多了几分急切。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除了水声。
糟了！
诸伏高明久等不到琴酒的回应，狠一咬牙，直接一脚踹开了浴室的门。
“咣”地一声，房门歪歪扭扭地倒在一旁，诸伏高明快速朝里面张望，急切的表情在瞬间凝固。
那是一条湛蓝色的鱼尾。
鳞片密密贴合，严丝合缝。
坚实有力的鱼尾正上下拍打着，每一下都拍起水花无数，伴随着水花的激荡，一股白色的水柱正从某处鳞片下喷涌出来。
地板上、墙壁上、甚至天花板，全部被溅上略有些腥/气的液体。
乍见人进来，琴酒那张泛着桃花的愉悦面庞变得惊慌，然后那抹桃花的颜色越来越深，深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不敢去看高明，掩耳盗铃一般将自己的脑袋整个沉入水中，目光直勾勾盯着白色的天花板。
脑袋浸入水中，鱼尾便藏不住了，被身体拱得直挺起来，不安地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墙壁。
鳞片映照着灯光，每一片都流光溢彩。
诸伏高明突然想到了那片贝壳般的鳞片，和此刻琴酒身上的鳞片简直一般无二。
第42章 朗姆的目的 成长的道路上总要失去点什……
——这是美神的杰作！
大脑被这种极致的美冲击， 一时间顾不上其他，等过了一会儿才注意到浴室的一片狼藉。
这是……
阿阵在浴室里……
嗯……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刚刚才被……总之诸伏高明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很能理解。
诸伏高明朝琴酒走了两步， 声音尽可能放轻柔：“为什么不让我来帮你？”
没有回答。
就和在门外一样， 诸伏高明得不到琴酒的回答， 却看到对方没入水中的眼神更惊慌了。
明明是湛蓝色的耳鳍，根部却微微泛着粉色， 若是人类的耳朵，大概已经从上到下都红透了。
站在浴缸边上， 诸伏高明朝下抬头，琴酒也在朝上看。
突然， 琴酒闭上了双眼， 一副“我死了”的模样， 就连尾巴都硬挺着不动了。
诸伏高明：？
虽然他知道有些小动物会装死， 但人鱼也会装死吗？
“阿阵？”
没有回应， 琴酒双眼紧闭， 若不是胸口的剧烈起伏，高明就真的要担心了。
于是诸伏高明的声音变得轻快，故意问他：“这是谁家的小人鱼啊？看着真漂亮， 没人要的话我要捡回家了。”
琴酒依旧不说话，仍闭着眼，却吐了个超级大个的泡泡。
“啵”地一声，泡泡炸开，发出轻响。
诸伏高明于是伸出双手，比了一番姿势后一手搂住琴酒的上半身，一手轻轻勾住了他的鱼尾， 将他从水中抱了起来。
琴酒终于无法继续装死了，重新睁开了眼睛，似乎是高超的余/韵还未完全消散，绿色的眼眸仿佛蒙了一层水汽，雾蒙蒙的，眼尾泛着红。
眼神却依旧澄澈，清纯得让诸伏高明无奈。
一条人鱼，要适应人类的生活应该很难吧？
虽然从小在人类社会生存，但对于某些常识，阿阵似乎并不明白。
在一个不正常的组织，经历了一段不正常的人生，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琴酒没有挣扎，老老实实被诸伏高明抱着，将脑袋在高明的怀里又蹭了蹭。
他的语气不能说不开心，只能说情绪非常复杂：“以前不是这样的。”
诸伏高明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问他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笑意：“什么？”
“我和景光一起看这种片的时候没有这么难受。”琴酒实话实说，当时他明明看得很开心啊，也学会了很厉害的捆绑术。
怎么和高明在一起看就……
是看的片子不对吗？还是人不对？
“是吗？”诸伏高明的语气轻飘飘的，虽然在笑，眼神却令人有些瘆得慌：“你还和小景一起看过这种片？”
琴酒不明所以，他只是十分诚实：“看过。”
诸伏高明不语，低头重重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
腥甜的血液流了出来，琴酒的表情呆呆的，像是完全没反应过来。
舔了舔嘴唇，诸伏高明双眼危险的眯起。
不像猫妖，倒更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明白为什么咬你？阿阵，这种片子是不能随便和人看的。”诸伏高明几乎是咬牙切齿。
琴酒似懂非懂，好吧，他完全没听懂。
“拉着人一起看这种片子，可能会传达出一个讯号——我喜欢你。”诸伏高明直白地点了出来。
琴酒难以置信地看着诸伏高明，似乎是在向他确认。
诸伏高明肯定地点头。
“所以是我让景光误会了，所以他才会喜欢我？”琴酒吐出了惊天之语。
诸伏高明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等、等等！
什么误会？什么喜欢？
他的弟弟为什么会喜欢阿阵！！！
——
“阿嚏！”波本狠狠打了个喷嚏。
审讯苏格兰之后，贝尔摩德按照事先说好的给了他代号，还要带他去美国发展。
但他完全不想！
来个人救救啊，霓虹这边才是公安最看中的，去美国做什么？更何况还是要当明星，这简直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以后怎么办？他身为公安还要不要回国？顶着一张顶流的脸回国，他的上层怕是要蛐蛐死他，该不会还要故意问他要签名吧！
死了，真的死了！
可波本却又不能不去，毕竟这在组织成员的眼中绝对是上升的好机会，波本只能忐忑地等待着，已经基本算是认命了。
结果，峰回路转。
贝尔摩德亲自给波本打来电话，让他不用去美国了，但似乎也没给他另外的安排。
就像是……将他放养了？
波本将贝尔摩德骂了一遍又一遍，他审讯苏格兰可以说是彻底得罪了琴酒，现在靠山好整以暇的撤了，留他一个人，想要知道他是被放弃了。
作为注定的牺牲品，波本努力寻找着生机。
终于，他找到了。
朗姆联系了他，并表示十分看好他的情报能力，如果波本能够将莱伊带去一个地方，他愿意成为波本的庇护。
这并不简单。
虽然只是个邀请，并没有让波本对莱伊动粗，可目前波本的立场特殊，莱伊又是琴酒手底下的人，拒绝的可能性很大。
出乎波本的意料，莱伊答应了。
“朗姆大人对我有恩。我能顺利回到霓虹，全仰仗朗姆大人的运作。”
莱伊勾了勾唇。
对于送上门来的二把手，他自然不会拒绝。
三心二意是大忌，身为一个卧底，为了获取情报，总要进行一次又一次的取舍。
成长的道路上，注定了要失去点什么。
……可那绝对不该是贞/操。
进入宾馆的房间，莱伊本以为朗姆是有什么东西留给他，或者找个什么人给他下达某些针对琴酒的指令。
莱伊未必真的会执行，但他必须要见到朗姆、了解朗姆的目的才好取舍。
可他一进门便见到了真正的朗姆。
独眼，光头。
朗姆看着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
最初莱伊还在警惕，认为这未必是朗姆，可……睡男人这种事情，朗姆应该不会请人代劳吧？
“去洗个澡吧，莱伊，不要让我失望。”
空气中弥漫着麝香的味道，使人意乱情迷。
莱伊的双脚却死死钉在原地，首先，他并不是一个用小头思考的男人，其次，就算他真的色/欲/熏/心，也绝对不会对这么一个男人饥色。
所以……
朗姆在做什么？
莱伊盯着朗姆看了好一会儿，反反复复确认，心终于还是死了。
朗姆是认真的！
故意喷了色/情香水，故意约在宾馆，让他去洗澡然后再……再……
莱伊敢保证，自己脸上的表情此刻一定精彩极了，因为他完全没有去控制。
“朗姆大人，您在说笑吗？”莱伊朝后退了一步。
“什么说笑？”朗姆淡淡笑了。
他坐在床上，慢慢地点上了一根烟，接着烟雾的缭绕，莱伊棱角分明的脸好像也柔和许多。
在朦胧的烟雾之中，莱伊的脸与他朝思暮想的另一人面容逐渐重合，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绿眸，简直和他的梦中情人一模一样。
——琴酒。
那条漂亮的人鱼。
朗姆初次见到琴酒，他还是个没有生出双腿的小鱼，绸缎般的长发在水中浮沉着，大大的眼睛贴在玻璃缸壁前，好奇地朝外张望。
天真、纯粹、目不染尘。
那样澄澈的眼神，对于朗姆这种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来说有着最致命的吸引力。
“你以为你很出色吗？我会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朗姆冷漠地注视着莱伊，眼底深处有着浓烈的偏执。
莱伊，不过是琴酒的替身罢了。
如果不是先生的阻止，如果不是先生对琴酒的庇护，朗姆才不会退而求其次找上莱伊。
见莱伊还在原地傻愣着，朗姆的眼底生出不耐，语气也多了几分烦躁：“我让你去洗澡，你听不见吗？”
他抓起桌子上的花瓶便砸了过去。
“砰”
花瓶被莱伊躲过，砸在墙壁上，碎瓷片却划伤了莱伊的侧脸。
朗姆“蹭”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向莱伊。
莱伊浑身紧绷着，他还想再退，可身后便是墙壁。
“不要伤到这张脸，这张脸不能有事。”朗姆痴迷地用双手捧住莱伊的脸，然后用左手的尾指指腹轻轻擦去他脸颊渗出的鲜血。
看着朗姆陶醉地将沾了血的小指含入口中，莱伊胃部翻涌着，几乎要当场吐出来。
神经病吧！
莱伊的身体已经完全贴在了墙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之前三番两次帮他的朗姆并不是看重了他的能力，而是看中了他的身体。
恶心，实在是太恶心了！
虽然在卧底之前他便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这种心理准备是从没有过的。
而且他已经有琴酒了，他有琴酒了！
因为有了琴酒的庇护，因为可以得到琴酒的地位，莱伊现在可以义正辞严地拒绝朗姆。
可如果没有呢？
莱伊不敢想，如果没有琴酒的许诺，他现在会不会强忍着恶心答应朗姆？
“抱歉，朗姆大人。”莱伊没有自虐的喜好，不再去想那种恶心的假设，快速从朗姆身边移开。
朗姆的脸色变得难看，阴恻恻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男人。”莱伊直截了当地拒绝，伸手去拉门把手。
朗姆并没有阻止，莱伊也没有拉开。
门，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莱伊的脸色变了变，几乎要破口大骂，该死的波本，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门外，波本拿着钥匙，身体斜靠在墙壁上，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同情。
可怜啊。
虽然莱伊是个法外狂徒，他又格外看莱伊不顺眼，但老实说，莱伊真的罪不至此。
第43章 跑路 谁要和老男人睡啊！
看莱伊还在垂死挣扎， 朗姆的眼神嘲讽极了。
“波本就在门外守着，你出不去的。”
莱伊并没有放弃，他要和波本拼了！
可朗姆紧接着却又道：“宾馆外面，有四个在不同方位的狙/击/手， 除非你和我一起出去。如果他们看到你一个人出去， 那么……”
朗姆以手作枪， 对准了莱伊的头部。
“砰”，他用口轻轻吐出声音。
“你的脑袋就会像西瓜一样爆/开。”朗姆收回手， 好整以暇地扫了眼莱伊，又坐回到了床上。
莱伊不再撬门了， 他俨然被逼上了绝路。
“呵。”
危急关头，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笑声磁性。
莱伊转身看向朗姆， 唇角噙着冰冷的笑意， 声音朗朗：“您这样对我， 就不担心我以后会反咬您一口吗？”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生气。你陪我睡觉， 我给你钱， 给你地位，你加入组织不就是想要这些吗？”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朗姆被他的话逗笑了， 语气揶揄：“君子？”
如果是君子，又怎么可能会加入组织？
“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人，做组织的任务，倒不如完全从了我。”朗姆为他画着大饼：“我并不会将你关起来，像你这样的能人，做个笼中鸟就太可惜了，你也不会愉快。之前在琴酒身边， 喜欢他的车吗？见过他多有钱了吧？如果你跟着我，再过十几年，我会将琴酒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然后从我的手底下选一个人上去。莱伊，你的机会很大，要好好把握。”
莱伊沉默。
很不错的饼，很香。
可如果朗姆画的饼是白面饼，那琴酒给他画的就是一张肉饼。
十几年？有机会？
只要继续跟着琴酒，三年之后，莱伊稳稳能坐上琴酒的位置。
可莱伊不能说，这件事情还没有外传，这会儿莱伊也根本没把握能从朗姆手上逃出去。
他得先迷惑朗姆。
“您说的对。”莱伊微笑点头，一副被诱/惑到的模样靠近朗姆。
朗姆的嘴角浮现笑容。
“朗姆大人，我不喜欢有机会。”莱伊双手摁住朗姆的肩膀，脸慢慢贴近。
温热的吐息带着烟草的香味儿，令朗姆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琴酒也喜欢吸烟，这样闭上眼睛感受，便仿佛面前的人就是琴酒。
朗姆的心底不禁幽怨起来，他早向先生进言多次了，琴酒是一条人鱼，人鱼就该有人鱼的活法。
先生该将琴酒绑在实验室里，取他的血，吃他的肉，用他的身体做实验！
该剥夺他的一切权力，让他只能仰仗上位者的那点垂怜过活。
到了那个时候，朗姆想要琴酒的话，不过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不必像现在这样只能找个代餐。
不过这个代餐的味道似乎也不错，可以临时解解馋。
于是朗姆看着莱伊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他轻轻抚摸上莱伊的左眼，望着那双翡翠一般的绿色眼眸，眼神迷醉。
“好啊，把我服侍好了，那个位置就是你的。”
“多谢朗姆大人，我先去洗个澡。”莱伊朝朗姆眨了眨眼睛，走进了浴室。
进入浴室，莱伊第一时间将门锁好，然后四处检查。
没有监视，没有监听。
莱伊松了一口气，立刻走到窗口处，虽然装了防盗窗，但明显并不难拆，他很快便将防盗窗拆了下来。
这个位置的话……
莱伊朝外张望，四处寻找着可能的狙击点。
这里是22楼，朗姆安排的狙/击/手应该都在盯着门口的位置，不可能有人盯着22楼的窗口。
有机会！
莱伊在手上哈了口气，又用力搓了搓，活动了一下手腕。
热身动作后，莱伊从窗口钻了出去，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从这个角度来看，不管是车还是人都是小小的一个，寒风呼啸，吹得莱伊眉头都皱紧了。
一步踏错，他怕是就要回归上帝的怀抱了。
看了看位置，莱伊深呼吸，一步踏出，整个人朝下坠去，直直落到了下方的一个空调外机上。
空调外机的钢铁架子“吱呀”一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但最终还是撑住了。
“呼～”重重舒出一口气，莱伊开始寻找下一处落脚点。
过了有个十几分钟，朗姆有些忍不下去了。
他敲了敲浴室的门，“莱伊，开门。”
无人回应。
“莱伊，让我进去，我们可以一起洗。”朗姆大言不惭。
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哗哗”的流水声。
是淋浴声太大没听到吗？朗姆又用力拍打房门，却依旧没有人回应。
不对！
“砰”，朗姆狠狠一脚踹开门，淋浴开着，可浴室里却空无一人。
“莱伊！”他快速跑了进去，很快找到了被破坏的防盗窗。
该死！
朗姆示意波本开门，出去后大声命令波本：“他从窗户逃了，抓住他，抓活的！”
波本满脸讶异，但还是立刻去追。
楼下，莱伊戴了一顶黑色的礼帽遮掩，以免被狙/击/手锁定。
见四处无人注意，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准备撤离却听见一声暴喝。
“站住！”
是波本！
一手摁着帽子，莱伊迅速朝远处逃窜，一条条街巷穿梭，身后的人仍紧追不舍。
莱伊眼神凌厉，转过一个弯后没有离开，双手抱起一根堆放在地上的水泥柱子便朝着追来的波本砸去。
转弯之前根本看不到袭击，转弯之后，水泥柱子已经挥舞到了身前，波本极快地用双臂挡住，却还是被砸地朝后倒退好几步。
莱伊冷笑了一声，拔腿便跑。
波本掏/枪，因为要抓活的，他只能朝莱伊的双腿瞄准，可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对危机的感应也很敏锐，几/枪都被他躲了过去。
莱伊在心底暗暗骂娘，因为要见朗姆，他根本没有携带武器，否则也不会这样被动了。
“别动！”松田阵平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莱伊脚步一顿，几乎要以为对方是朗姆的下属。
而紧接着萩原研二便喊道：“警察，不要动！”
莱伊的脚步又开始跑动，并且在两人掏/枪时大喊了一声：“救命，有人要杀我！”
“砰”，又是一枪，正落在莱伊刚刚跑过的位置。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都是脸色一变，齐齐将枪/口对准了莱伊身后的人。
与此同时，莱伊狂奔中越过两人，波本也和两人打了个照面。
操！
三人的心底皆是一震。
继而同步动作，几乎同时将枪/口偏移，却又担心会被人看出一般只偏移了微小的距离，仍旧瞄准在彼此身上，却全都不是要害位置。
波本一咬牙，直接回退到刚刚的那个转弯处，从两名同期的视线内消失。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对视一眼，松田阵平拔腿朝波本追去，萩原研二则快速追向莱伊。
别追我啊，松田你混蛋！
听到背后急促的脚步声，波本的头皮都麻了，他也不敢将人往宾馆的方向带，那边有朗姆安排的狙/击/手，松田说不定会有危险。
波本只能朝另一个方向跑，距离宾馆与莱伊越来越远了。
“站住，别跑！”
松田阵平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不得已，波本只能顿步，转身朝着松田阵平的方向开了两/枪。
“砰”“砰”
子弹落在松田阵平的脚步前方，逼得他不得不停下。
波本深深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继续逃跑，这一次松田阵平却没有继续追。
返回去寻找萩原研二，就见萩原研二已经累得死狗一样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见他回来立刻朝他招了招手。
“怎么样？追到没有？”
“没有，他对我开/枪。”松田阵平的表情很臭。
萩原研二惊讶了下，继而笑了，看来小降谷不怎么想让松田追到，果然是去做卧底了吧。
这样一来的话，刚刚从他手上逃走的那家伙就不简单了。
“你也没追到？还不起来！”
“hagi也想起来的，但实在是……太痛了。”萩原研二皱紧了眉头，将一直捂着腹部的手挪开，露出了腹部血淋淋的伤口。
松田阵平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拨打了救护车电话，搀扶着萩原研二走出狭窄的小巷。
“别担心，没事的，那家伙也不好过。”萩原研二笑着拍了拍松田阵平的手臂以示安抚，他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终于逃出了警方与波本的追击，莱伊的手臂一直朝下淌着血，玻璃瓶的碎片还死死嵌在他的血肉里。
从楼上紧绷着神经跳下来，又受了伤一路狂奔，莱伊的面色呈现出一种失血过多后的死白，就连唇部的颜色都淡了。
拿出手机，莱伊拨通了琴酒的号码，却无人接听。
不得已，莱伊只能给苏格兰打去电话，声音虚弱地请求：“苏格兰，来接我，拜托了。”
半小时后，故意拖慢时间的苏格兰遗憾地接到了昏迷不醒的莱伊。
命真大啊，竟然还没死。
如果不是组织的手机可能有监控，苏格兰大概都不会来，任他死了算了。
不过倒也难得，竟然这么凄惨，苏格兰用鞋尖踢了踢莱伊，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唔……
苏格兰站定在原地打量着他，突然很想再拖慢一会儿，就算他带着一具尸体回去，组织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可最终苏格兰还是将人带上了车，路上拖慢时间让他慢慢死可以，但若是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逝去，他还是有些做不到。
换做以前的他，接到求救消息的第一时间大概就会飞速赶过来吧。
一边开车，苏格兰一边重重叹了口气。
果然，在组织待久了，他的道德水平都下降了。
第44章 谁能管妖怪和半妖？ 总之不可能是滅！……
远远的， 琴酒化为了一团水。
这团水有着人形，却也让人看不清容貌，逐渐靠近了玄海的住处。
“谁？”小金宝还没睡，粉雕玉砌的小娃娃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接着转身便朝房门跑去， 一边跑一边大喊：“老师！老师！闹鬼了， 有水鬼啊！”
琴酒：……
行吧，水鬼就水鬼。
“人鱼！”还好玄海是有点见识的， 立刻辨认了出来。
琴酒松了口气，才想和玄海好好谈谈， 突然就被丢了好几道符篆。
“符篆噼里啪啦一通响，虽然无法伤害到琴酒， 但也电得琴酒身上麻酥酥的。
“我是来找你谈……”
话没说完， 又是一连串的符篆飞来。
接着又一连串， 又一连串。
玄海的表情狰狞无比， 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自己追杀半生的仇敌， 不仅仅是符篆， 就连那二十公斤的禅杖都砸了过来。
禅杖没入水中，却没有对琴酒造成任何伤害。
谈是没办法谈了，琴酒索性用水变出一张大手， 手狠狠地捂住了玄海的脸，无数的水流钻进了他的口鼻，给予玄海窒/息的痛苦。
“人鱼一族已经没了，我只不过是个闲散的人鱼，日后不想和你作对。”琴酒在玄海耳边冷冷说道，也警告他的无知自大。
就这点能力，还想要猎杀人鱼？
笑话！
眼看着玄海呛了水， 琴酒也没有收回自己的能力，直到对方的口鼻溢出鲜血，昏厥过去，他这才将刚刚灌进去的水全收回来。
“老师！”金宝被吓坏了，却还是抓起自己的小马扎高高举了起来，挡在了玄海的身前，似乎只要琴酒想过去他就丢马扎砸人。
琴酒漠然地扫了眼小孩，不感兴趣的离开了。
很好，经过这番交流，他想玄海应该是不敢再猎人鱼了。
下午，琴酒和诸伏高明一起来拜访玄海。
诸伏高明并不知道琴酒已经中途来了一趟，只觉得有自己陪着，应该不会有事。
玄海这会儿已经醒过来了，琴酒冷漠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与人鱼和平共处的话。
妖族就是这样，看不顺眼打一架，输了的人自然要听话。
然而……
“那只人鱼竟敢来挑衅我！”
琴酒的表情呆住了。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琴酒的预期，只听玄海满怀愤懑地吼道：“他大早上的过来偷袭我，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吗？我会杀了他，我绝对要杀了他！”
诸伏高明扭头，看到了琴酒脸上的一片空白。
诸伏高明：……
确定了，是阿阵做的。
“老师别生气，你是不是搞错了？真的是人鱼吗？”诸伏高明试图打圆场。
“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人鱼的气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绝不会有错。”
“那他会不会不是来挑衅的？也许是来谈和的？”诸伏高明并不觉得阿阵会故意挑衅，毕竟自己和玄海有些感情在。
玄海却斩钉截铁：“是挑衅，我不会错的，如果是来谈和的，怎么可能一句话不说就动手？”
琴酒：……
秃驴污蔑他，这秃驴污蔑他啊！
到底是谁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他当时是想好好谈的，可情况根本不允许，一把一把符篆不要钱一样朝他砸的人是谁啊？
琴酒冷笑出声：“说得和真的一样，但不过只是你一面之词。”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你有没有说谎我怎么会知道？我只觉得人鱼并不邪恶，传说中他们是善良友好的种族，却被你说成邪恶的代表，这其中究竟掺杂了多少的个人情绪你自己心里清楚。”玄海这人两面三刀的，他好好来谈都能被说成是挑衅，琴酒已经完全信不过他了。
族群荣耀？目前是没有的。
但玄海的话必须反驳！
“他们玩弄人类，制造水患！”
“玩弄你了吗？你说他们制造水患，霓虹本来就是个岛，四面都临水，遇到水患的概率本就很大，你凭什么说是他们制造的？”琴酒淡漠地反驳。
玄海被他气急了，大声吼道：“他们玩弄了我！”
琴酒眼神异样地看他，很嫌弃地撇了撇嘴。
他握住高明的手，语气真诚：“人鱼是喜爱美的，像是高明你这样的人类才是人鱼真正想要的，不管是玩弄还是其他什么。”
玄海：？
“你说人鱼的肉能予人永生，让人永葆青春，我先不说人鱼肉能不能达到那种效果，就算你说的没错，他们喂你吃下了人鱼肉，你为什么是现在这副苍老的模样？”琴酒一针见血。
诸伏高明也审视着自己的老师，等着老师给他一个答复。
“因为我被抓去的时候就是个老人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放着那么多年轻人不抓，反而抓了你一个老头子？”琴酒嗤笑，对他的话充满了不屑。
他不是看不起玄海，可玄海这种人，绝对没有长在人鱼的审美上，至少没长在他的审美上。
“你根本没见过人鱼，又有什么资格谈论他们的喜好？说不定他们就喜欢我这样的！”玄海为了争论已经口不择言了。
琴酒胃部翻涌，将头一撇，厌恶地说：“我要吐了。”
玄海咬牙继续争辩：“就算他们不喜欢一个糟老头子，但他们抓我又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希望看我的痛苦取乐罢了。”
琴酒撇了撇嘴，完全不信。
按照常理来说，就算人鱼真的邪恶到想要虐/待人类取乐，也至少会找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看这样一个糟老头子痛苦，那批选中玄海的人鱼就不怕中途吐出来吗？
“高明，他无法说服我。”琴酒看向自己的恋人，他还是坚信玄海有问题。
诸伏高明也抿紧嘴唇，越是和老师交流，就越是感觉其中问题不小。
一旁传来了小孩子的抽泣声。
诸伏高明下意识走了过去，手也和琴酒的手分开了。
“小金宝，你怎么哭了？”诸伏高明拿出纸巾为他擦干净眼泪。
可小金宝的泪珠却还是接连不断地从眼眶里滚出来，哭得很伤心，还想要将诸伏高明给推开。
“别碰我，高明哥哥是坏蛋！”小金宝扁着嘴巴，大眼睛难过地瞪着诸伏高明。
“人鱼来欺负老师，高明哥哥也来欺负老师，老师差点被人鱼杀死，现在还很难受，你就又过来欺负他了！”
啊这……
面对小孩的控诉，诸伏高明感到无措，听起来他的确很不当人。
琴酒却急急忙忙遮掩：“小鬼，你别胡说，人鱼才没有想杀了他，是你们反应太过了！”
小金宝流着泪反驳：“人鱼就是想杀了他，老师都昏过去了，还吐了好多的血！”
诸伏高明皱了皱眉，不赞同地朝琴酒看去。
琴酒百口莫辩，他是将人给呛昏了，玄海也的确吐了血，可他绝对没想杀人，他要是想杀人，秃驴和小鬼一个都活不下来。
他抿紧嘴唇，在玄海面前，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否则对方会秒变疯狂大狒狒，除了扔符篆就是用禅杖砸他，怎么说都说不听，他以后还怎么来找高明玩？
“老师，您一定也很累了，先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您。”诸伏高明也意识到今天不是说话的好时间，将带来的礼品放下便和琴酒离开了。
走在长野的小路上，诸伏高明才又朝琴酒询问。
“阿阵，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
“你去了。”诸伏高明语气笃定，那个袭击老师的人鱼一定是阿阵。
琴酒无奈，只能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坦白之后，琴酒又郁闷地解释：“我是想和他好好谈谈的，可那秃驴根本没给我机会，我能怎么办？不弄晕他，他就要追着我打了！”
诸伏高明没有怀疑，事情的发展总体和他想象中差不多。
“实话和我说，你觉得老师的能力如何？”
琴酒毫不留情批判：“很弱。他没有对我使用妖族的力量，大概也是因为在南流景那里碰了壁，可如果只靠他符篆和布阵的能力，别说几百年了，再过个几千年他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诸伏高明的眼神中浮现担忧。
“都说了他很弱，别担心我。”
诸伏高明无奈地看了琴酒一眼，幽幽叹息：“仇恨是一种很强烈的精神力量，有时甚至会扭曲人的本性。”
琴酒明白这一点，但无所谓。
玄海就算再怎么扭曲，也绝对不会是他这个人鱼王族的对手，没什么好担心的。
“南流景说，他和不止一个半妖签订过不平等血契。”诸伏高明忧心忡忡。
纵然老师之前说的是真的，他并没有滥杀无辜，只是在对方濒死的时候顺势吸收了血脉力量，但之后呢？
仇恨蒙住了他的双眼，谁能保证老师一直这样清醒，谁能保证他不会因为贪图力量便杀死那些半妖？
如果老师真的杀了人，他要管吗？他能知道吗？
人与妖的事情，究竟该找哪个部门管？
“阿阵，你有没有听说过妖族或者半妖有什么执法队？能够管住他们的。”
听到这个问题，琴酒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滅。
然后就像是觉得晦气一样，琴酒“啐”了声，摇头：“没有。”
执法队可以是官方的也可以是私人的，都无所谓，但绝对不可以是滅。
第45章 目标，长野 幕后黑手在长野
黄泉忍， 滅的第328任首领，就在今天上任了。
黄泉家是霓虹这边的大财团，经济实力与铃木财团相当，难较高下， 只是因为社会影响力不足只能屈居第二。
会选择和滅合作， 自然也是为了家族的考虑。
“第328任， 滅的换届比想象中要快，你们这里是一年一换吗？”站在滅空旷的大厅内， 黄泉忍开了句玩笑。
无人回应。
但黄泉忍知道，对方一定在看着他。
“幕后的那位老板， 你该清楚，我和你们历任的首领不一样。”黄泉忍扫了眼摄像头， 抬手朝着幕后之人打了个招呼， 问：“什么时候见一面？”
“叮铃铃——”
大厅内的座机响了。
黄泉忍拿起来接听。
说话的是一个神秘的电子音：“恭喜你， 黄泉先生， 滅的势力会助你在霓虹开疆拓土， 将黄泉家发扬光大。”
“黄泉家也会对滅鼎力支持。”
“黄泉先生一直是滅的荣誉长老， 为什么突然要竞选首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你之前的地位并不比首领要低， 甚至更加安全。”
黄泉忍闻言笑笑，语气却凌厉：“做个不用参加滅任何事务，只需要给你们打钱的移动银行吗？”
他的眼尾上挑，眉峰如刀，声音沉稳又坚定。
“你也说了，我是个聪明人，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不能允许有任何事情不在掌控， 恰好，有关滅的一切，我之前可是一无所知。”
他像是已经受够了，原本温润儒雅的人也多了几分锋利。
“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收起你哄小孩的那套把戏吧，我可不是那种被你骗两句便能将命都卖给你的年轻人。”尽管他的年纪并不算太大。
“呵。”黄泉忍低笑了一声，声音也变得低沉：“将滅的一切都告诉我，别把人当傻子。”
“这很危险。”幕后之人警告着他。
黄泉忍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也愈发嘲讽了。
“听着，不知道躲在哪里说话的朋友，我从祖父手上将那个半死不活的黄泉家接过来发展成现在这种规模，靠得可不是求稳。”
现在，他要知道有关滅的一切。
——
讯号追踪，目标锁定。
King躲在昏暗的房间里，迅速追查着幕后之人的信号。
终于，他确定了一个方位，但也仅仅只有一个大概的方位。
“太宰，目标在长野。”King通过耳麦通知太宰治。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长野？我可不想去看两个男人谈恋爱！”太宰治的语气嫌弃极了。
King却没有继续说话，他知道太宰治肯定会去。
“为什么不让他去找禅院甚尔？那家伙手中的天逆鉾可是专门对付诅咒的，不是更方便些吗？”太宰治明知故问。
King笑了下，似是宠溺地应和着：“是，是，我知道你早想将他片成生鱼片了，怎么？织田作之助还没回横滨吗？”
“说这个可就不太友好了。”太宰治的语气沉了下来。
King半点不惧，故意笑得很大声：“哈！哈！哈！”
通话被挂断，King耸耸肩膀，想要继续将目标缩小，但信号却已经消失了。
King倒也并不意外，迅速开启了卫星权限，调出了整个长野的全景地图。
地图聚焦、再聚焦……
“找到你了。”画面定格在琴酒身上，然后迅速放大。
King嘴角的笑意僵住了，继而迅速抿平，甚至有几分咬牙切齿。
“小爷天天忙你的破事儿，你特么就在干这个？”
他和高明在接吻！
甚至还是在大街上！
第一次在大街上接吻，最想感到难为情的反而是诸伏高明。
寒冬腊月里，周围没有人烟，但诸伏高明还是有种微妙的被人盯着的感觉。
“别这样，阿阵。”
“我都要走了，你真这么狠心？”琴酒拉了拉诸伏高明的手。
诸伏高明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谁能忍心让看着这么乖的人鱼难过呢？
于是诸伏高明不再顾忌其他，轻轻在琴酒的唇上落下一吻。
很温柔，也很美味。
一阵狂风呼啸，雪白的布偶踏风而来。
它看着很不高兴，蓝色的眼眸仿佛包裹着的坚冰，有种“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的怨妇感。
诸伏高明心虚地低了低头，他和阿阵在一起，公主肯定是抱不上他的小猫了。
琴酒却丝毫不惯着它，吼它：“吹那么大风做什么？闲得慌！”
公主几乎要跳起来挠他了，却被诸伏高明熟练地抱在怀里。
“没事没事，不生气不生气。”诸伏高明一手抱着公主，另一只手娴熟地为它顺毛，这种事情已经很习惯了。
看着被高明安抚的猫，琴酒故意酸溜溜地说：“高明，你从没这样哄过我。”
“啊？”诸伏高明无措地抬头看他，也要哄吗？
“开玩笑的。”琴酒勾了勾唇，露出兴味儿的笑容。
莱伊被苏格兰的笑容瘆到了。
从他在医院醒来后，苏格兰的表情就很不对劲儿，一副明明很友好却又令莱伊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能给我倒杯水吗？”莱伊试探着苏格兰的态度。
苏格兰转身为他倒了一杯水，很平常地递给他。
就在莱伊端起杯子来喝的时候，却听苏格兰突然开口：“你和朗姆睡了？”
“咳、咳咳！”
饶是莱伊也不由被呛到，猛咳起来。
他像是一只受了惊的澳大利亚大袋鼠，惊慌失措地举起拳头，茫然四顾却无从发泄。
该死的，如果造谣的是朗姆或者波本，他一定一拳怼上去，可说这话的却是才救了他命的苏格兰。
苏格兰却似乎没发现自己的话有多惊世骇俗，更没发现莱伊对这话有多么的排斥，他温和笑笑，眉眼间满是揶揄，调侃：“怎么样？朗姆是不是个健硕的青年？能不能满足你？”
莱伊看着苏格兰的眼神一言难尽。
不，他不健硕，也不青年。
那就是一个人到中年大腹便便还秃头的死胖子！
“你搞错了，我没和朗姆睡。”
苏格兰在莱伊的床边坐了下来，一只手撑在床上，身体朝前倾，他逼近过去的时候，莱伊不得不朝后靠，以一种半躺不躺的姿势僵滞。
“现在想狡辩，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你知道的吧？琴酒和朗姆的关系向来不好。”他又逼近了些，身体的温度仿佛灼人。
莱伊以一种压抑的姿势支撑着，身体虽然退了，目光却毫不避让地对上苏格兰那双犀利的蓝眸。
“你猜我为什么会受伤？”莱伊冷笑了一声，神色镇定：“如果我真的投向朗姆，就用不着跳楼了。”
“跳楼？”
“22楼。”
苏格兰终于直起身子，收回了对莱伊的压迫，语气却依旧揶揄：“真辛苦。”
莱伊于是也坐直了身体，很漠然地扫了苏格兰一眼，道：“没必要试探我，我是最不可能背叛的那个。”
“就算你这样说……”
“琴酒也是这样认为的。”莱伊语气笃定。
苏格兰不再说话，而是深深地看了莱伊一眼，心中暗暗思忖他和琴酒真正的关系。
这样肯定的语气，莱伊要比他更得琴酒信任吗？比柏图斯更得琴酒信任吗？
这样的信任，他们两个之间，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苏格兰，你有空怀疑我，倒不如去关心关心波本，他不是你的下属吗？在我看来，他可是完完全全投向朗姆了。”莱伊刺了苏格兰一句。
苏格兰撇嘴，手指不由得蜷了一下。
语气却冷漠：“你真的很多话，莱伊。”
从波本的手上逃掉，很得意吗？
苏格兰是事后才知道波本任务的，否则他一定不会去捞莱伊，就算去，也会提前将莱伊的地点发给波本，捞是捞了，捞不到人也不能怪他嘛。
可惜苏格兰知晓一切的时候，莱伊已经被他送来了组织的医院。
在这种地方，怀揣着阴暗私心的朗姆也不可能光明正大来要人，波本的任务自然也失败了，不知道会不会被朗姆抛弃。
除此之外，还有……萩原和松田。
莱伊很敢嘛！
抓起地上的玻璃瓶砸碎直接捅进了萩原的肚子里，如此的心狠手辣，不愧是莱伊。
果然，这样的祸害就应该任由他流血死去，组织里的人渣死一个少一个，省得危害社会。
“能帮我联系一下琴酒吗？”莱伊请求。
苏格兰笑容玩味儿，问：“怎么？你联系不上琴酒吗？”
莱伊则一脸淡定：“我的手受伤了。”
他在说谎！
苏格兰一眼看穿莱伊的谎言，就算右臂受伤了，也还有左手，不可能连个电话都打不了。
真相只有一个！
苏格兰看着莱伊的眼神越发玩味儿，琴酒不接他的电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已经被抛弃了？
苏格兰微笑，并没有拒绝莱伊，当着莱伊的面便掏出手机给琴酒打电话。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苏格兰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
“琴酒没接。”他垂下手，却将手机攥得更紧了。
不接莱伊的电话也就罢了，为什么就连他的电话也不接？
第46章 凋谢 他的小玫瑰没了
琴酒正在安全屋补觉。
手机早没电了， 回来也忘了充，就随手丢在床头柜上。
他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这么多年第一次手活儿，他的身体分外不适应， 妖力再次暴动了。
还好，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修炼， 一天一夜过后，琴酒便精神饱满的起身， 才出门就看到屋子里面三国割据般坐着三人。
位置很远，相互排斥。
波本、苏格兰、莱伊。
见琴酒出来， 苏格兰第一个开口，端得是正宫的架子：“琴酒， 柏图斯将你安全屋的地址出卖给他们， 你不管管吗？”
“别这样说， 我和琴酒的关系可不是你们能比的。”莱伊的唇角勾起冷漠的弧度， 他未来可是要接琴酒班的人， 而且只有琴酒亲自传给他才算， 想也知道他是最不可能害琴酒的人。
波本同样牙尖嘴利：“某些人在这里多住了几天，就真的把自己不当外人了？可我听说，柏图斯才是琴酒真正信任的人。”
“可他却把你喊过来了。”苏格兰眼神如刀。
波本耸耸肩， 微笑道：“他喊我过来，当然是因为我值得信任。”
“叛徒。”莱伊嗤了声。
琴酒沉默地看着三人。
怎么就吵起来了？
而且为什么是莱伊骂波本叛徒？就算是演戏，这句话不该由苏格兰骂出口吗？波本趁他不注意又将莱伊给得罪了？
琴酒完全搞不懂三人此刻的爱恨情仇，却也明白柏图斯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三人。
莱伊是他的接班人，而且只能仰仗他上位，可以信任。
苏格兰本来就住在这里，也能信任。
至于波本……琴酒相信柏图斯的能力， 而且他最近好像一直和拓马混在一起，再加上折原临也，这是查到波本的真实身份了？
“柏图斯是怎么和你们说的？”琴酒迈着大长腿走了过去，习惯性坐到了苏格兰身边。
苏格兰立刻挺直了腰板，看着另外两人的眼神带着得意，宛如斗胜的大公鸡。
莱伊率先开口：“他让我保护好您的安全。”
琴酒朝他绑着绷带的手臂看了眼，一个伤号？
波本热情诚挚地开口：“柏图斯说大人需要我，我愿意为大人效劳，任何事情都可以。”
琴酒点头，他的确是要将波本拉到自己手底下才能放心。
苏格兰斜睨了两人一眼，突然抓住了琴酒的手，虽然在笑，声音却很坚定：“柏图斯说，你在做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他要我看好你，这段时间都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琴酒的脑海内冒出大大的问号。
这是……监管？
琴酒看着苏格兰，见他还是满脸的笑容，愈发觉得他不可理喻。
莱伊唇角微勾，等着看好戏。
波本虽然也勾了勾唇，心底却不由为幼驯染捏了一把冷汗，这种话怎么能直接说出来？而且琴酒本就是上位者，他能忍得了这个？
只有苏格兰，他稳如泰山，甚至又朝琴酒的身边靠了靠。
琴酒：……
出乎莱伊和波本的预料，琴酒并没有发作，反而还心虚般朝后躲了躲。
“躲我做什么？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苏格兰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琴酒装听不见，转而对波本说道：“波本，你之前的背叛我可以不追究，只要苏格兰肯放过你，一切就算了。”
波本会意，立刻满脸笑容地讨好苏格兰：“别生我的气嘛，苏格兰。你知道的，我当时连个代号都没有，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都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然后身不由己地攀上了贝尔摩德？”苏格兰不吃这套。
“可兜兜转转，我还是又回到了这里，说明我们非常有缘分。”
苏格兰嗤之以鼻，不满地看向琴酒：“你是垃圾桶吗？什么垃圾都往家里捡，一个就罢了竟然还捡两个！”
莱垃圾一号伊：……
波垃圾二号本：……
两人对视一眼，又都偏开了头，和这家伙合作？他宁愿被苏格兰骂！
琴酒则很平静：“波本擅长情报收集，我需要这样的人才。”
“那莱伊呢？你还会缺狙/击//手？”苏格兰立刻将矛头对准莱伊。
莱伊这就不得不说话了：“琴酒，情报收集方面的人才你才最不需要吧？你想要什么情报问一声情报组就是了，有谁会不卖你的面子？”
组织里的家伙，一个个上赶着给琴酒提鞋，能帮上他的忙大晚上睡觉都要笑醒。
波本怒了，反击了回去：“照你这样说，行动组也没人会不卖琴酒面子，他想要狙/击/手随便喊一声就是了，还需要你来凑这个热闹？”
莱伊与波本再次对视，再次同时狠狠将头扭开。
果然，波本（莱伊）就是最可恶的！
柏图斯（乔木拓马）就是最可恶的！
乔木拓马真是受够了，哪有柏图斯这样的？都说了滅的幕后黑手在长野，不能打草惊蛇，柏图斯他竟然要带着组织的人去地毯式搜索！
你神经病啊！
乔木拓马看不惯柏图斯的同时，柏图斯也在看不惯乔木拓马，他们这些搞情报的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绕得柏图斯头都晕了，有什么就不能直接干吗？
“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柏图斯用最恶意的想法揣测乔木拓马：“琴酒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已经和滅那边联系好了，准备跳槽过去？”
“老师说的还真没错，柏图斯，你就没有脑子！”
“你才没脑子！”柏图斯立刻骂了回去。
乔木拓马和他争辩许久，这会儿心累得不行，眼眶都急红了。
怎么就说不听呢？
计划是要一步步来的，这样直接冲过去，只会让对方逃走，完全就抓不住。
他们都想个办法引蛇出洞，为什么柏图斯就是不懂？
“这件事情交给我，你不用管了。”乔木拓马不敢再让柏图斯插手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来找柏图斯商量。
柏图斯却不干了，一对金眸死死盯着他，质问：“我懂了，你甩下我，就方便你和那个幕后黑手接头了，我说的对不对？”
乔木拓马疲惫地按了按眉心。
救命啊，他真的不想和柏图斯这种蠢货继续吵了。
“随便你怎么想。”乔木拓马冷下脸来。
柏图斯立刻大步朝外面走去：“我也不管你，我先去抓住那家伙，琴酒自然知道谁更有用。”
混蛋啊！
别打草惊蛇，别打草惊蛇啊！
乔木拓马没办法，将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对准了柏图斯，按下机关，一枚细小的麻醉针迅速飞了过去。
“嗖——”
麻醉针速度极快，但柏图斯却仿佛早有预料，迅速避开。
糟了！
乔木拓马脸色微变。
“你刚刚是不是想/射/我？”柏图斯冷着脸转过身，宛如冬日里苏醒的黑熊，猛地朝乔木拓马扑了过去。
完蛋了！
乔木拓马心底只剩下最后的念头，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不……
柏图斯，快逃——
午后温暖的阳光浮动，跃过明净的窗子，在乔木拓马的脸上轻轻跳动。
乔木拓马被暖阳唤醒。
周围湿漉漉的，乔木拓马身上的衣服也湿漉漉的。
浅棕色的短发湿哒哒地粘连在头皮上，他的皮肤苍白得不像话，整个人宛如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
应该……没事吧？
乔木拓马甚至没敢直接起身，而是小心翼翼地张望四周，却还是第一眼便见到了身体僵硬、皮肤发青发白的柏图斯。
柏图斯的身体同样是湿的，周身的水流泛着点血液被稀释后的粉红色，他的身体不正常得扭曲着，双手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没有温度，也没有呼吸。
“柏图斯！”乔木拓马极缓慢地从地上起身，起身的同时眼神依旧直勾勾地盯着柏图斯的尸体，似乎在期待某种奇迹会发生。
可惜没有奇迹，柏图斯也没有醒来。
他缓缓抱紧了自己的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柏图斯……
为什么要打昏他？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昏迷的他真的很危险。
别这样……不要这样……
乔木拓马抱着自己的双腿哭了很久，这才终于翻出手机，特制的防水手机功能并没有受到影响，他犹豫了下，拨通了折原临也的电话。
“临也先生，帮帮我。”乔木拓马的声音颤抖着，手几乎要抓不住手机。
“我……”
“我杀了柏图斯。”
伴随着最后的哽咽，手机终于落在了地上，发出“啪”地一声。
似乎是被这个消息震到，对面许久才传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折原临也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戏谑，正经得令人觉得不正常：“等我，我马上到。”
安全屋，莱伊和波本已经走了，苏格兰坐在沙发上，手里摆弄着一盒不该属于这里的药物。
“琴酒，你安全屋怎么会有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
琴酒随意地瞥了一眼，说：“那是拓马的。”
“你的那个小弟子？他精神有问题？”苏格兰满脸错愕，虽然和乔木拓马见过一面，但他完全没看出来。
提到这个琴酒便忍不住叹气，沉声道：“而且很严重。”
虽然他将乔木拓马从那个家暴的家中解救了出来，但那样的家庭到底还是对他造成了不良影响。
万恶的家暴男，真是死得太便宜了。
第47章 浓眉大眼的绿茶 绿茶飘香～
乔木拓马患有双重人格。
一面是纯粹的人类， 一面则更偏向于稀薄血脉方的人鱼。
由于长期遭受家暴，乔木拓马一旦遭遇暴力导致的昏迷，人鱼那一面便会显现，成为一个只懂得杀戮的疯子。
乔木拓马没想伤害柏图斯的， 虽然对他的直肠子很不满， 但由于琴酒的缘故， 他和柏图斯私下里其实关系很好。
但……
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折原临也为他处理了尸体，他在这方面非常专业， 处理得毫无痕迹。
乔木拓马枯坐在家中，睁开眼睛是冷清的房间， 闭上眼睛则是柏图斯那张死不瞑目的脸。
他一点一点攥紧了自己的裤子，身体微微发着颤。
一道阴影洒落， 折原临也来到了他身前。
“别坐在地上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乔木拓马站起身来， 身子瑟缩了一下， 但还是艰难说道：“我要去找老师认错。”
折原临也没有劝， 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乔木拓马心如死灰地朝外走， 却在快要出门时停住了。
没有人说话，两人都很沉默。
终于……
折原临也叹了口气，走上前摁住了他的肩膀， 问：“是不是没地方去？”
乔木拓马的眼眶顿时又红了。
“如果你真想告诉琴酒，就不会向我求助，柏图斯对琴酒很重要，没错吧？”折原临也凑近乔木拓马的耳边，摁着他肩膀的手又紧了紧。
乔木拓马望着折原临也，眼眸带着水汽，就好像冬日里雾蒙蒙的玻璃， 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逃吧，拓马，去找一个真正能庇护你的人。”
乔木拓马的眼神又开始迷茫了，他好像一直都在迷茫，迷茫地看着父亲殴打母亲，迷茫地看着父亲死去，而如今，他又要迷茫地开始跑路了。
果然，不管是老师还是平静的人生，他总是配不上的。
半月过去，波本、苏格兰和莱伊的身手都大有长进。
三人依旧在训练，琴酒却握着手机走到角落，一边编辑短信一边皱眉。
【再过两天就过年了，还不回来吗？】
他发给了柏图斯。
很奇怪的，这半个月，一向喜欢缠着他的柏图斯从未出现过，甚至都没回他的消息。
琴酒去问过先生，先生并没有让人将他抓回去，再联想柏图斯强大的武力值，应该也没可能会遇到危险。
迟迟不回复，大概是在外面玩野了。
琴酒撇撇嘴，又给乔木拓马发了个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过年，回他的却是折原临也。
【小拓马要和我一起吃火锅！】
甚至配上了一张小火锅的图片。
琴酒嗤了声，过年就拉着孩子吃火锅，没品的东西。
他给乔木拓马的卡里又打了一笔钱，跟着折原临也那种人，三天饿九顿，还是多给拓马点钱傍身比较好。
“琴酒，晚饭想吃什么？”苏格兰笑眯眯地过来了。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小本子，上面记录的全是琴酒这几天的菜单，有时荤素搭配不太合理了，他还会临时调整。
特训嘛，营养当然也要能跟上才行。
“昨天的再做一份吧。”琴酒随口说。
“好，今天的话，加一杯蔬菜汁吧。”苏格兰拿笔加了上去。
琴酒点头，招呼另外两人一起帮忙做饭。
经过半个月的训练与磨合，三人的关系好了许多，至少表面上不再针锋相对。
“怎么不见柏图斯？和他对练蛮有意思的。”莱伊似乎是随口提了一嘴。
琴酒淡淡瞥了他一眼，问：“你对他很感兴趣？”
莱伊耸肩，“当我没问。”
“琴酒，朗姆又联系我了。”波本凑上来将手机举着给琴酒看，上面是朗姆发来的命令，让他尽快将莱伊带过去给他。
琴酒皱眉，“不是让你和他断了联系吗？”
“我和他说了，我现在是你的人，但他好像不太相信。”波本眨了眨眼睛，撒了个娇：“大家好像都觉得我们关系不好，虽然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一起特训，但他们可看不见。琴酒，你是不是能出面帮我正个名？”
琴酒直接将波本的手机拿了过来。
波本猝不及防，却也没有将手机往回要。
从手机联系人里面翻出朗姆的号码，琴酒拨了过去。
“抓到莱伊了吗？”是朗姆一成不变的电子音。
“朗姆。”
琴酒只喊了一声，对面瞬间没声了。
时间似乎停滞了，琴酒和朗姆谁都没有开口，彼此沉默着。
终于，朗姆又开口了，却换成了本音：“琴酒，没想到你会给我打电话。”
“这是波本的手机。”
“你将他抓了？好吧，他随你处置。”
一旁的波本撇了撇嘴，真狗啊，就这样把他给卖了。
“波本是我的人，以后少联系他。”琴酒说得很直接，也相当不给朗姆留面子。
波本的嘴角勾了勾，朗姆怕是要被惊到了。
果然，朗姆的语气变得难以置信：“你是疯了吗？波本他出卖了你，他伤了苏格兰还抓了莱伊，你不追究了？”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琴酒挂断电话，将手机抛扔给波本。
波本连忙用双手接住，看着琴酒的眼神阳光灿烂，宛如一颗表面裹了砂糖的糖果，只看着就觉得甜。
“琴酒，多谢了，这样一来朗姆肯定不敢再找我麻烦了。”波本双手握着手机，满足又幸福地注视着琴酒。
莱伊在旁看得直皱眉，直觉这样不行，开口打断：“琴酒，朗姆想找的其实不是我，他似乎将我当成了你的替身。”
莱伊一度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
朗姆，他喜欢琴酒？
虽然琴酒在组织里很受欢迎，但那可是朗姆，可是和琴酒一直都不对付的朗姆！
那种人不忙着整死琴酒争权夺利也就罢了，甚至还喜欢琴酒？这让莱伊感受到了浓浓的违和感，甚至感觉对方非常不务正业。
此话一出，不管是波本还是苏格兰都看向莱伊，他们之前还真没听说这件事。
但琴酒的反应却很平常。
“我知道。”
三人皆惊。
知道？等等，这反应怎么回事？这难道不值得去惊讶吗？
“朗姆他就是这种烂人，满脑子装的都是肮脏龌龊的事情。”琴酒的确不惊讶，他只表现得很是厌恶。
在他还小的时候，莱伊还未加入组织的时候，朗姆已经对他表白过了。
不，那不能说是表白，因为朗姆想要将他圈禁起来。
“只要你和先生说你愿意跟着我，那些危险的任务就再也不用你去做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琴酒强忍住恶心，转头就去做了十几个任务降血压。
“什么都不穿，还露出那样的尾巴来，不就是为了勾引我吗？”
朗姆总在说这种恶心人的话。
勾引？琴酒想将对方的沟/子用刺/刀/扎/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相信你一定能懂。”
琴酒的确懂，他也的确喜欢美的事物。
但美丽的事物里绝不包括朗姆！
某一次，遭遇对方连番骚扰的琴酒忍无可忍，终于朝先生告了状。
他本来也不想麻烦先生的，毕竟这只是私事，可他将朗姆打也打了，还将他手底下的人弄死好几个，朗姆他就是不放弃。
先生出面之后，琴酒的生活就平静多了。
结果……
琴酒略微同情地看向莱伊，他明白，朗姆虽然无法再调动波本，但他是绝不可能放弃莱伊的。
除非先生再次出面，但很可惜，莱伊并没有重要到先生会出面的程度。
“你那是什么眼神？”莱伊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
“日后小心。”
琴酒的语气很平淡，但莱伊却更加心慌了：“什么意思？”
琴酒没说话，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莱伊：？
等等，琴酒你说清楚啊！
这一顿饭，莱伊吃的一点都不安稳，他隐约猜到了琴酒的意思，却感到难以置信。
收了桌，莱伊却没有离开，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琴酒。
“我们要回安全屋了，你也该回去了。”苏格兰横插/入两人中间拦住莱伊。
莱伊语气坚定：“不，我也要跟琴酒回安全屋。”
苏格兰的脑子里冒出大大的问号，紧接着便是一个巨大的叹号。
你想得美！
莱伊却振振有词：“朗姆不会放过我的，为了我的安全，我只能请求琴酒收留我了。”
他垂了垂眼，平日里犀利的眼神变得纯澈无辜，装起可怜来倒也别具一番风味。
苏格兰被气笑了，行啊，真行，莱伊竟然也妄想住进来。
他不同意！
“琴酒，让他滚。”苏格兰装都不装了，直接表明对莱伊的厌恶。
莱伊皱了皱眉，说话的时候竟显得有几分气弱：“苏格兰，虽然你在琴酒的安全屋住了一段时间，但那毕竟是琴酒的地盘，是不是该让琴酒自己来决定？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就是觉得你刚刚的话有些太强硬了。”
说完，莱伊完全将眼帘垂下，似乎不敢看苏格兰的眼睛。
苏格兰难以置信，他认识莱伊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发现莱伊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能够这么绿茶。
第48章 新年礼物 拿了一辆车的他并不开心……
身旁传来一声温柔的轻笑。
波本微笑着开口：“既然莱伊也要住进去， 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不如我也跟着一起住进去吧，大家也方便交流。”
波本话刚出口， 莱伊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该死的波本， 坏他好事！
如果只是再多一个住客， 琴酒说不定会同意，但一下子三个人全住进去， 琴酒同意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果然，琴酒开口， 语气不容置疑：“各回各家。苏格兰，我们走。”
“好。”苏格兰笑着应了声， 快速跟上琴酒。
目送两人的身影走远， 莱伊不悦地说道：“波本你添什么乱？故意坏我好事。”
“怎么？你就这么想住进去？可我听说， 你刚回国的时候， 可是恨不得想要将琴酒给弄死， 倒是能伸能屈得很啊。”波本阴阳怪气极了。
莱伊蹬了他一眼， 大步离开。
哼，波本根本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巨大的利益摆在面前， 只有傻子才会继续去争那口气。
波本原地许久都没动，盯着莱伊的背影几乎要将他给盯出一个窟窿。
该死的，不对劲儿。
莱伊不对劲儿，苏格兰也很不对劲儿，甚至就连他……
明明只是相处了半个月，波本对琴酒的警惕性便接近于无了，如果不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他甚至真正将琴酒当成了自己人。
琴酒的身上就好像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周围的所有人，令所有人忍不住去接近，又忍不住对其臣服，完全沉沦在他的魅力下。
不管那是什么，对卧底来说都太危险了。
乔木拓马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在与玄海接触了半个月后，他终于戳破了对方的身份。
“你就是滅的首领吧！”
乔木拓马平静地注视着玄海。
玄海皱眉，小金宝趴在床上，好奇地打量着他。
“拓马哥哥，什么是滅啊？”
乔木拓马没理会小孩，继续对玄海说道：“我已经看穿你了，玄海大师。我之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临也先生会让我来找你寻求庇护，毕竟你看起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懂一点捉妖方法的僧人，可如果你同时还是滅幕后的首领，那一切就很合理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想要找齐那么多半妖和他们签订不平等的血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乔木拓马的眼神闪过一抹冷光。
他不疾不徐，淡定分析：“滅就是你的后盾，他们会收集各种半妖的消息，锁定目标之后，会将那只半妖逼到绝路，接下来就是你出场的时候了。你会对半妖提供庇护，让他们对你感恩戴德，毫无防备，在榨取干他们的剩余价值后再让滅灭掉他们。而你坐享其成，得到了半妖全部的力量。”
玄海和滅是相辅相成的。
他无情地收割着那些半妖的力量，却又能将自己置身事外，做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的确，没有一个半妖是玄海亲手杀死的，但他却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最后的受益者。
“小金宝，你去外面玩。”玄海大师命令。
虽然不明所以，但小金宝还是听话的出去了。
房间里，霎时只剩下玄海与乔木拓马两人。
乔木拓马朝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抬起手掌，一团水球出现在他的掌心。
这是老师教他的。
老师这次将他召回身边之后，教了他人鱼的修炼法门。
可是……
乔木拓马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杀了柏图斯。
因为变得更强，他造成的破坏也就更大，这次终于无法挽回。
“我不想和你打，玄海大师，我是来寻求庇护的。”乔木拓马冷静地说道。
“如果你只是想寻求庇护，就不会拆穿我的身份。”
乔木拓马沉默片刻，道：“有件事，我需要你答应我。”
“什么？”
“老师身上中了诅咒，滅的力量随时可以攻击他，我希望滅不要再对他动手，包括他身边的苏格兰，你们滅也不能继续针对。”
玄海没有说话，而是摸出了符篆。
在玄海攻击之前，乔木拓马给出了一个对方绝对无法拒绝的筹码：“如果你答应我，我会告诉你人鱼的下落。”
玄海呼吸一滞，虽然没有攻击，但身上的压迫感却变得更强了。
乔木拓马的眼神毫无惧意。
“你的老师不是半妖，他是真正的妖怪。”玄海点明了这一点。
乔木拓马毫不动摇，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虽然知道杀死滅的人是妖族，却并不知道他是人鱼。
有得谈。
打个信息差，反而能拖慢玄海发现老师身份的时间，乔木拓马已经很对不起老师了，这是他能为老师做的最后一件事。
“就算他是妖怪，也是我的老师。”
“你不是已经和他闹翻了吗？”
乔木拓马略过这个问题，冷冷问：“你答应吗？”
玄海沉默半晌，问：“那条人鱼在哪？不要拿你这种混血来骗我。”
“如果我告诉你，你岂不是立刻就要去对付老师？”乔木拓马没有那么蠢。
但他也没给玄海发怒的机会，而是继续说道：“一个月，我观察一下老师身边的状况，如果这一个月滅的人不去打扰老师，我就告诉你人鱼的下落。”
“如果你骗我呢？”
乔木拓马倦怠地垂下眼睫，反问：“我都已经走投无路了，得罪你有什么好处？不过是一条人鱼的下落罢了，他虽然教了我一些东西，但于我来说也只是一场交易，并无私交。”
玄海还在犹豫。
乔木拓马又说道：“怎么？你觉得人鱼会和我们这种混血关系很好吗？”
玄海闻言，干脆地说道：“我答应你。”
人鱼不比别族，纯血的人鱼是永远不会和混血人鱼有什么好关系的。
他们是永远的仇敌。
——
“干杯！”
“叭——”
玻璃杯轻轻碰撞，琴酒、苏格兰、波本、莱伊、伏特加在一起跨年。
张灯结彩，门松长立。
年夜饭是苏格兰和伏特加准备的，波本和琴酒一起采买了年货，莱伊则负责了年前的大扫除。
一行人分工明确，也算热闹。
“嘿嘿，我是一只小鸭子，嘎嘎！”伏特加是最先喝醉的，他整个人趴在地上游起泳来，脸上挂着傻笑。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一辆布加迪？”莱伊收到礼物的时候露出笑容，还朝其他两人挑了挑眉。
“加入组织，所求不是房就是车。”琴酒语气平静。
波本立刻撒娇：“我没有吗？琴酒你偏心啊！”
琴酒淡淡看了波本一眼，一个卧底要什么车？
“我听说你最近在看出国的任务？”
琴酒的话让波本一惊，他会看出国的任务是因为跟在琴酒身边太容易被影响了，他准备出国一段时间换换脑子，结果没想到琴酒竟然发现了。
这么快的速度，琴酒是一直在盯着他吗？
“是啊。”已经被发现了，波本也没必要遮掩，大大方方便承认了。
“我这些年一直在国内发展，如果你要去国外，我能帮上的忙就不多了。”
波本耸耸肩，随口道：“别太小瞧我啊，琴酒。”
“好。”琴酒点头，满足了波本的愿望：“雪莉最近在美国遇到了一点麻烦，你过去处理。”
这件事情琴酒本来是打算交给柏图斯的，可柏图斯这段时间他根本联系不上，再加上波本又想出国去转转，索性就将任务给他。
波本挑眉，问：“雪莉？”
“没听你说过呢，琴酒。”苏格兰也打听。
莱伊的手指摩挲着车钥匙，静静等着琴酒回答。
“一个普通的科研人员罢了。”琴酒没说太明，反正波本见到人就知道了。
波本摩挲了一下下巴，打量着琴酒，语气不满：“这不会就是我的新年礼物吧？我可不认。”
“你还想要什么？”
“你说的，我们加入组织都是求财的。”波本搓了搓手，露出贪婪地表情。
琴酒撇撇嘴，递给他一个首饰盒。
波本的表情却有些僵硬，等等，首饰？
送莱伊车也就罢了，为什么到他就送首饰了？
琴酒这样送，该不会是有什么深层含义吧？
只要想到这一点波本便忍不住狠狠打了个寒颤，他是来组织卧底的，可不是来谈恋爱的。
“打开看看。”琴酒示意波本打开。
莱伊勾起的唇迅速落了下来，得到一辆豪车也不能让他感到高兴了。
波本犹豫片刻，将首饰盒打开，太好了，不是戒指，也不是项链。
这是……
“贝壳？”波本拿起那片深蓝白色的鳞片，不明所以。
琴酒的嘴角抽了抽，什么贝壳？虽然他也曾对高明说那是贝壳，但他是在骗高明，可波本却是认真的。
“前段时间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据说是人鱼的鳞片。”琴酒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好像鳞片真的与他无关。
“人鱼吗？”苏格兰很感兴趣地看着，问琴酒：“还有没有？能不能送我一片？”
琴酒自然也准备了苏格兰的，虽然没有用首饰盒装，却明显要比给波本的那片大一圈，并仔细叮嘱：“可以当护身符，要贴身带着。”
苏格兰对上琴酒的眼神，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认真。
这是真正的人鱼鳞片！
苏格兰立刻意识到了，他都能是一只猫妖了，人鱼自然也有可能存在，琴酒肯定也是知道妖族存在的，说不定还知道的不少，否则怎么能这么精准地拍下这两枚鳞片？
这样想着，苏格兰的笑容更真实了。
他举起鳞片，轻轻与波本手上的那枚碰了下，笑道：“贴身带着，不要辜负琴酒的心意。”
得到一辆豪车的莱伊吃着东西，只觉味同嚼蜡。
第49章 投敌了？ 总感觉小孩要搞事
年初八， 开工了。
莱伊和苏格兰去做组织的任务，波本前两天便早早出国了。
琴酒身上到底还有个隐患，并没有急着去找高明，而是先去找了禅院甚尔。
自从结了婚， 禅院甚尔就不怎么接单了， 虽然还是舍不掉赌马的爱好， 但多少也知道留点钱养家。
琴酒到禅院家的时候，禅院甚尔正在厨房洗碗。
禅院夫人礼貌地为黑泽阵倒了杯水， 他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禅院甚尔围着粉色的围裙走出来， 肌肉露在外面，筋/肉与粉红色格格不入。
示意夫人回房间歇着， 禅院甚尔这才朝沙发上一坐， 两腿大大咧咧岔开， 身体朝后靠去， 慵懒又霸道地问：“什么事？”
“禅院夫人的身体看着无碍了。”
禅院甚尔的表情柔和了些， 说：“多亏了你的血。”
人鱼的血虽然无法让人永生， 却可以强身健体，当初禅院夫人难产，若不是琴酒刚好遇到搭救了一把， 禅院夫人的生死就不好说了。
因为这事，在面对琴酒时，即便是唯利是图的禅院甚尔也愿意对他退让。
“小惠呢？”
“送去幼儿园了。”禅院甚尔掏了掏耳朵，问：“你来找我，不会只是想拉家常吧？”
当然不是。
琴酒开口说明来意：“我听说你有一把名为天逆鉾的特级咒具，能借我用一下吗？”
禅院甚尔狐疑地打量着琴酒，森绿色的眼眸中满是诧异。
“你说过你不当咒术师的。”
“我现在也没说要当。”
“那就是想当术师杀手？”
琴酒撇了撇嘴， 将自己遇到的麻烦说了一遍。
禅院甚尔的表情逐渐严肃，他扯了扯嘴角，牵动脸上的伤疤，凭空多了几分杀意。
“你也会被算计啊，黑泽。”禅院甚尔咧开嘴笑了。
“所以借我。据我判断，如果能够在我身上开几个洞，天逆鉾的咒具效果便可以触及核心，将诅咒破灭。”琴酒声音很稳，浑不在意，好像要在身上开几个洞的人不是他一样。
禅院甚尔看稀罕物件一样地直起身打量着琴酒，过了半晌又没骨头一样靠回了沙发上，说：“没了，已经借出去了。”
“借给谁了？什么时候还？”
“谁知道呢。”禅院甚尔撇撇嘴，他算是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借了。
禅院甚尔恶趣味儿地打量着琴酒，那个家伙，还真是锲而不舍地喜欢给琴酒找麻烦啊。
他缓缓开口：“你要小心了，琴酒，折原临也在针对你。”
折原临也在看着一场闹剧。
为了彻底将滅收服，新年才过黄泉忍便召集了滅的所有人，大家凑在一起歃血为盟。
用来割开手掌的是一把细窄的长刀，这把刀一个个人传递过去，单单是歃血的仪式便举行了一整天。
就在折原临也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仪式终于结束了。
他关掉监控，拿出了一把匕首，特级咒具带着强大的威势，腾腾的杀意令折原临也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你是故意借来天逆鉾的？”有人隐没在阴影中，语气深沉地质问他。
“是。”
“你拿了天逆鉾，琴酒就没办法用它解除诅咒了。”
“你真觉得这是一种好方法？”折原临也朝阴影中扫了眼，撇嘴道：“别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也得有自己的脑子才行，琴酒就没有做错的时候吗？而且目前来看，解除诅咒根本就不能根绝威胁。”
“你是为了琴酒？还是在故意给他找茬？”
折原临也忽而笑了，他的笑声像羽毛扫过一般轻柔，看着不远处琴酒的画像，一甩手将天逆鉾丢到了画像中琴酒的眉心处。
bingo，正中眉心！
他朝椅子靠背上靠去，低下头，半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微微上翘的嘴角。
“这些怪物，真是怎么杀都杀不净。”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呢语，带着深深的恶意与浓烈的不甘。
黑暗中的人没有说话，只默默朝折原临也抬起枪/口。
在黑影开/枪前，折原临也倦怠地摆了摆手，道：“你拿走吧，去那边盯着，应该很快就可以用得上。”
黑影又垂下枪/口。
他缓缓走出阴影，魁梧的身材经过折原临也身边却没对他再说一句话，拔/下画像上的天逆鉾便离开了。
房间内顿时只剩下了折原临也一人。
他缓缓坐直了身子，红褐色的眼眸间有一闪而过的猩红，折原临也倏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回荡，只有赛尔提的头颅在福尔马林液体中浮浮沉沉，紧闭双眼聆听疯子的狂欢。
从禅院甚尔那里离开，琴酒马不停蹄地赶往长野。
诸伏宅的门敞着，里面传来小金宝嬉笑的声音。
琴酒进门，就见玄海正和诸伏高明说着什么，一道人影背靠着墙壁，是……拓马？
“你怎么会在这？”琴酒很诧异，他不该和折原临也在一起吗？
乔木拓马立刻站直了身子，两只手拘谨得不知该往哪里放，垂着头不敢看琴酒的眼睛。
“来看高明？”琴酒猜测，忍不住笑了。
知道他谈恋爱了，所以好奇得过来看看？
“你和我说，我又不会不准你过来。”琴酒过去想摸摸他的头。
却听玄海喊了声：“拓马，过来。”
琴酒一愣，眼睁睁看着乔木拓马听话地走了过去，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阿阵，怎么了？”诸伏高明面露喜色，却还是狐疑地看了乔木拓马一眼，阿阵认识？
“他们怎么回事？”琴酒指了指玄海和乔木拓马。
“乔木拓马是老师新收的弟子。”诸伏高明为琴酒介绍。
琴酒的脑子“轰”地一声，表情一时空白。
新收的……弟子？
拓马是……玄海的弟子？
“阿阵，怎么了？”诸伏高明察觉到了不对，却不太明白是为什么。
琴酒攥紧拳头，连名带姓喊自己的弟子：“乔木拓马，给我解释一下！”
所有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到了拓马身上。
乔木拓马也紧紧攥着拳头，身体僵硬地挺着。
他低着头，始终不敢看琴酒的眼睛，声音细若蚊吟：“我拜了玄海大师为师。”
琴酒被他气笑了，问：“那你以前的老师呢？”
诸伏高明错愕，盯着拓马，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我和以前的老师无缘，已经离开了。”
“你说离开就离开，他知道吗？”琴酒一步步朝乔木拓马走去。
乔木拓马忍不住朝后退，更加心虚，却依旧坚持：“玄海大师可以教我更多的东西，他若是希望我好，会放过我的。”
琴酒停住脚步，心情复杂地看着乔木拓马，问：“你是不是惹了什么祸？”
乔木拓马没回答。
“就算你真的惹了什么祸，和我说一声，没什么过不去的。”
可乔木拓马还是没有回答，看样子心意已决。
“好，那就恭喜你顺利拜师，不过你得注意，想要做他的弟子，拜师礼可是很贵的。”琴酒强调这一点。
那种不平等的血契，他不希望出现在乔木拓马身上。
乔木拓马终于小心翼翼地看了琴酒一眼，说：“我们约定过，我会告诉老师人鱼的下落，作为我的拜师礼。”
琴酒和诸伏高明同时心中一震，不过两人面上全不动声色。
“你要出卖人鱼？”琴酒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乔木拓马却吓得又朝后退了一步，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扶住背部。
“别怕。”玄海沉稳的声音仿佛能安定人心。
乔木拓马似乎也感受到对方给予自己的力量，咬牙对着琴酒说道：“我为什么不能出卖人鱼？他是纯种人鱼，而我只是个混血，你难道不知道吗？人鱼和人鱼的混血生来就是死敌！”
琴酒的眸光颤了颤，语气逼人：“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人鱼是死敌！”乔木拓马已经开了头，后面的话便水到渠成：“人鱼是不和人类通婚的，所有的混血人鱼都不是人鱼的后代，而是曾经吃过人鱼肉的那些人的后代。从这方面来看，我和人鱼应该互相仇恨，我们才不是亲人！”
越说到最后，乔木拓马的音量便越高，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来宣泄情绪。
琴酒静静地听着，大脑一阵嗡鸣。
诸伏高明立刻帮琴酒说话：“人鱼怎么就不会和人族通婚了？说不定只是少，而不是没有，你和人鱼也未必是仇人。”
“高明，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人鱼从来不喜欢人类。”玄海平静地述说事实：“妖族和人族的审美天差地别，尤其是常年生活在深海的生物，他们认为人类非但没有漂亮的鱼鳍和鱼尾，还有两条丑陋的腿，简直就是怪物，所以从不和人类通婚。”
诸伏高明张了张嘴巴，无言以对。
怪物？
那他对阿阵而言……
琴酒却冷笑了一声：“一派胡言。你们不知道只是因为你们见识少，大过年的少给人添堵，赶紧滚！”
他让开道路，狠狠瞪了玄海一眼，代替诸伏高明下了逐客令。
玄海有些不满琴酒的态度，但乔木拓马却已经迫不及待了，拉着玄海和小金宝便出了门。
第50章 蜘蛛 大幻术师的登场
琴酒眼神阴鸷地盯着他们离开， 却还是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阿阵？”
琴酒解释：“给朋友传了个话，让他照顾一下拓马。”
虽然琴酒不清楚拓马在搞什么，但他有点担心那孩子，说不定会在玄海身上栽一个大跟头。
“他是你的弟子。”诸伏高明语气笃定， 他已经看出来了。
琴酒点了点头， 在对方担忧的目光中笑了笑， 拿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
“送你。”
担忧的心情被打断，诸伏高明惊喜地看着首饰盒， 在琴酒的注视下打开。
是一条……镶嵌有珍珠的手表。
表盘是翡翠的玉石，仿佛散发着昂昂生机。
指针是黄金的， 数字的字母边上镶嵌有精致的碎钻，珍珠则是镶嵌在表带上， 表盘的两端各三颗， 共六颗珍珠。
很漂亮， 圆润有光泽。
诸伏高明不去看翡翠与钻石， 却对珍珠情有独钟， 指腹轻轻摩挲着。
“喜欢吗？”琴酒得意地勾了勾唇， 这可是他特意找珠宝大家设计的。
诸伏高明没回答，而是抬起头笑着问了句：“阿阵，你说鲛人泣珠的传说是不是真的？”
琴酒一顿， 耳根微微泛起红。
“我很喜欢。”诸伏高明轻轻吻了下珍珠，竟然温温的，一点都不凉。
琴酒干咳了一声，为诸伏高明介绍：“珍珠本来应该放在表盘里面的，用盖子盖上才方便保存，放外面的话容易磨损。但是我想了想，放外面如果用的话也会更方便， 遇到危险的话就拿出鳞片来抵挡，如果受了伤，可以将珍珠磨粉涂上去或者吃下去，见效很快。”
诸伏高明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琴酒，人鱼还真是一身都是宝。
所以，这果然是哭出来的吧？
阿阵竟然也会哭啊。
眼看着诸伏高明的眼神越来越揶揄，甚至不加掩饰，琴酒干咳了一声，声音含糊：“小时候的事情了。”
“长大后就不哭了？”
“又不是小孩子，谁会哭啊！”
诸伏高明摩挲着下巴看他，成年人就不哭了吗？在床上被欺负了也不哭吗？
身为一个成年人，波本有点想哭。
虽然为了出国他愿意做任何事情，但是……这其中不包括当人爸爸吧！
“美国这地方霸凌是很严重的，他们认为我没有父母，经常欺负我。”雪莉对波本说明了自己遇到的小麻烦，并且希望他假冒自己的父亲。
波本的嘴角抽了抽，问：“不能是哥哥吗？”
“哥哥的分量还不够。”
可你看我像是个父亲吗？波本真的要哭了，他24岁的大好青年，别说孩子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怎么就能当别人父亲了？
虽然雪莉比他想象中年纪要小，但看着也有十几岁了吧！
“你这么大的孩子我生不出来。”波本咬牙切齿。
雪莉双臂环胸，湖蓝色的眼眸冷静又理智，冷淡地说道：“那就是你要解决的问题了，总之我需要家长。”
波本最终还是去找了贝尔摩德，在对方帮自己易容之后，终于从一张娃娃脸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特色的中年男人，跟着雪莉出席了他的家长会。
看着周围雪莉的同学，波本的心情更加沉重，这似乎并不只是因为没有父母才会引起的霸凌，同样是博士，雪莉才只有十几岁，她的其他同学却已经都三十几了。
这小孩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十几岁的博士，组织真的是撞了大运才能招揽到雪莉。
而且……
好眼熟。
雪莉的模样真是好眼熟啊。
宫野志保……宫野……
和雪莉的导师交流结束，波本跟着雪莉去了组织为她买下的房子。
深夜时分，卸去易容，波本仔细打量着雪莉的面容。
宫野艾莲娜和雪莉是什么关系？波本也曾试图查找过雪莉的资料，可惜她的保密性很高，以波本的权限根本什么都查不到。
波本犹豫了许久，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好在雪莉主动开口了。
“听说莱伊回霓虹了？”
波本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问：“你知道莱伊？”
“他有女朋友吗？”
波本一瞬间头皮发麻，额头的青筋一突一突的，提醒她：“雪莉，莱伊比你大一轮还多。”
雪莉先是一愣，然后顿时明白了什么，恼火地蹬了他一眼，说：“你胡说什么，我才不喜欢他！”
“那你问他做什么？”波本奇怪。
雪莉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波本露出和善的笑容，凑近雪莉的耳边说：“你想问我什么直接一点嘛，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
“也没什么，我姐姐和他分手了吗？”雪莉思考许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你姐姐的名字？”
“她叫明美。”
波本的脑子“轰”地一下，彻底炸/开。
明美，宫野明美！
宫野志保果然是艾莲娜医生的孩子！
波本的脸上浮现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才要开口，却听得外面传来一片警笛声，紧接着便是“砰砰”的枪/声。
波本脸色一变，迅速将雪莉拉进屋子，并且摸出来手/枪打开保险。
“有敌袭吗？”雪莉到底年龄还小，虽然表面维持着镇定，但双手已经紧张地紧紧攥在了一起。
“应该不是，声音远了。”波本松了口气，袭击者不是冲他们来的。
枪/声越来越远了，波本握着枪出去：“你留在家里，我去看看。”
“你别跑出去，安室透！”雪莉紧张地喊了他一声，却没能将人喊住，急得跺了跺脚。
安室透隐匿在黑暗中，就发现警察正在追一个飞在天空中的人，对方竟然也不着急，就慢慢悠悠飞着，时不时还传来几声挑衅的笑声。
“蜘蛛，别想逃！”警察们大喊。
安室透心中一震，蜘蛛？
这个代号很有名，是在多国都犯下过大案的超级杀手，据说他能力诡谲，可以从容穿梭在警方的包围之中，没人能抓得住他。
眼看着警察越来越多，安室透便打算重新退回去，他一个卧底，还是将这些事情交给FBI处理比较好。
“上啊，华生！”
一个稚嫩的少年音传来，操着流畅的日语。
安室透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小孩凭借着身体的娇小快速穿梭，一只老鹰从他的肩膀上腾飞，直飞向空中的蜘蛛。
不远处，小孩身材魁梧的父亲被各种障碍物挡住，只能一边往这边挤一边焦急大喊：“探，不要过去！”
白马警视总监！
波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所以那个小孩是他的儿子白马探！
“华生，把他给我抓下来！”小小年纪，白马探有自己的主意，仍旧大声命令着自己的老鹰。
那只老鹰的确凶猛，上去便是对着蜘蛛一爪子，瞬间抓破了对方的衣服。
“嗯？”蜘蛛扭头，脸上戴着有三个灯的奇怪面具，一眼便注意到了还在指挥老鹰追击的白马探。
他冷笑一声，突然掉头朝白马探的方向飞了过去。
糟了！
波本脸色一变，迅速朝白马探的方向冲，可到底还是比走空路的人慢了一步，白马探被蜘蛛单手提了起来，才十岁出头的小孩奋力挣扎着，身体在半空中岌岌可危。
“探！”白马警视总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却无论如何都挤不过去。
黑暗中，波本踩着一辆警车跳了起来，又迅速踹了一脚墙壁，借力勉强在混乱中找出个角度持/枪对准了蜘蛛的方向，枪/身在月光下反/射/过一道亮色。
比枪/身更为明亮的，是那头金色的秀发。
“砰——”
子弹击中了蜘蛛的肩膀，蜘蛛吃痛，手一松白马探从半空中跌了下去。
“啊——”
“探——”
波本则狠狠咬牙，连续踩着好几辆警车的车顶冲了过去，在白马探落地前接住了对方，和他一起滚到了边上的垃圾堆里。
被温暖结实的胸膛护住，白马探竟没有感受到多少痛苦，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波本。
波本在他的嘴边竖起一根手指头，强忍疼痛站了起来，仰头朝越飞越远的蜘蛛看去。
蜘蛛也正扭头，与波本对上视线，月光下，他的唇角扯出危险的弧度，令人不寒而栗。
蜘蛛飞走了，波本也趁着FBI和白马警视总监注意到他前匆匆离开。
“探，你没事吧？”白马警视总监终于挤到了自己儿子的身边，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白马探摇了摇头，虽然有些后怕，但更多的则是兴奋。
华生又飞回到了他的肩膀上，白马探仰头看天，却已经不见蜘蛛的身影。
“父亲，我要抓住他。”
“这太危险了。”
白马探直视自己父亲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他当着我的面杀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身为警视总监，您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白马警视总监嘴角抽了下，不，他觉得这种事情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而不该由一个小孩负责。
看着周围自己将自己搞成拥堵的警车，白马警视总监的心情更复杂了。
交给专业的人……
这些FBI真的能抓到蜘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