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合一 高琴下部《gin今天也想弄死……
乌云笼罩, 为深山的夜色更添了几分斑驳。
直率告白的琴酒表情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看诸伏高明,又看看“琴酒”,再看看诸伏高明, 再看看“琴酒”。
终于, 他忍无可忍地拿出伯/莱/塔, 朝着“琴酒”的头部便扣下扳/机。
“喵——”
一声凄厉的猫叫,“琴酒”变身一十一二岁的小少年, 唇红齿白的小孩顶着一头棕色的短发,穿着白色的衬衫, 黑色的背带裤,看起来乖巧极了。
但他一伸手, 却将子弹精准抓住, 彰显了他身份的不同寻常。
“你神经病啊!”少年将子弹捏成铁坨坨, 不爽地瞪着琴酒吼:“你能亲他, 我就亲不得了?”
诸伏高明快走两步, 迅速躲到了琴酒身后, 表明了他的立场。
“猫妖。”琴酒眼神生暗,暗绿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少年,再次扣下扳/机。
少年一偏头躲过, 眼神难以置信。
“你……你就看着?”见琴酒还要开/枪,少年看向诸伏高明,眼神多了几分期待。
诸伏高明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砰”“砰”“砰”
子/弹接连不断地射/向少年,少年连连躲闪,伯/莱/塔显然无法真正伤到他,但他眼眶发红, 眼看着就要委屈的哭出来了。
“诸伏高明,你没有心的,要不是我保护你,你早被那只猴给吃了,你真以为老和尚的符篆能护得住你?”
诸伏高明眸光微闪。
琴酒打空了弹/夹,一边慢慢悠悠换弹/夹一边冷冷说道:“就算你杀了那只猴妖,也不过是想独吞高明的血肉罢了。”
少年震惊地看着琴酒,大声反驳:“我为什么要杀他?猫妖是想要杀了他没错,但我可是幽灵猫!”
诸伏高明伸手摁住了琴酒手上的枪。
琴酒剑眉一挑,眼底也多了几分意外。
见诸伏高明为自己出头,少年兴奋地露出毛发雪白的蓬松大尾巴,脑袋上的两只雪色猫耳也开心地抖了抖。
诸伏高明仔细打量了一番,镇定道:“幽灵猫一族因身上皮毛黑亮得名,可你身上的毛发是白色。”
少年愣了愣,脸色霎时间惨白。
一时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万年前,那段不为族人所容的时光。
“好难看,是白色的,真令人恶心。”
“这一定是诅咒,不能容,不能容啊!”
“王,为了整个族群的安定,请将三公子放逐,禁止他踏入幽灵猫一族的族地!”
怎么这样……
他明明已经沉睡了万年的时间,幽灵猫一族的族地都不存在了,为什么还要被一只混血这样指责?
雪白的长尾圈住他的腰,少年的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诸伏高明皱了皱眉,隐约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试图补救:“你……”
“因为小爷是南流景!”少年打断了诸伏高明的话,他的声音振奋中却又带着哭腔:“我是太阳之子,身上有着太阳神的祝福,才不是你这种混血能懂的!”
有虎啸声从身后传来。
少年转过身,一滴清泪迎着月色洒落。
一刻都没有停留,少年迎上了朝他扑咬而来身体暴涨的虎妖,月华化作他手中细鞭,宛若轻柔地绕过虎妖的身体,倏然收紧——
巨虎的眼神还充斥着凶戾之气,身体却已四分五裂,硕大的头颅滚落地面,眼底终于浮现出一抹迷茫,那抹迷茫也很快消散,化为死寂。
森林寂静无声,百兽止步。
少年不知何时已立在了最高的那棵树顶梢上,清冷的声音染上几分肃杀:“伤我族人,就地泯灭。”
他抬手,牵动月光。
月华洒落,深山从各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却又在瞬息间万籁寂静。
诸伏高明仰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少年黑色的剪影彻底消失不见。
这就是……幽灵猫一族。
震撼感山呼海啸而来,他喉咙哽动着,久久回不过神来。
琴酒则很快收回视线,拿出湿巾一点点将高明被亲吻的地方擦拭干净,力道大得简直很不得蹭下一层皮来。
被这样大力的擦拭,诸伏高明终于回过了神,看着琴酒的眼神蕴满惊喜。
“阿阵,你刚刚和我告白了?”他张开双臂,就要将琴酒给抱住,却见琴酒身体朝后退了退,避开了他的怀抱。
诸伏高明的表情顿时不知所措。
“那只猫刚刚亲了你。”琴酒将湿巾摔在地上,双臂环胸,表情很臭。
诸伏高明连忙解释:“我不认识他!”
“他救了你,还亲了你。”
“可我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个少年面容姣好,如果以前见过,诸伏高明一定会有印象。
为什么亲他啊?
虽然宠物猫都很黏人,但那可是一只妖怪,还是生性冷傲的幽灵猫。
“他速度太快了,我真的躲不开。”沉稳如诸伏高明,面对这口硬生生扣上来的黑锅,无措得就像个孩子。
琴酒的表情仍旧很臭。
一方面,他知道这不能怪高明,刚刚甚至就连他都没能反应过来;另一方面,纵然高明无辜,但那只猫三番两次救他,也根本不像是才认识的。
高明会说谎吗?高明又在骗他吗?还是在这种事情上。
琴酒站定在原地,眼神冰冷地审视着诸伏高明。
诸伏高明没有再试图搂抱,心焦如焚地等待着琴酒最后的审判,他知道,纵然自己给出了解释,但要不要相信也是琴酒的事情。
半晌,琴酒终于开口了。
“我的确对你告白了。”
人鱼一族,敢爱敢恨。
他垂下双手,眼神仍旧审视着诸伏高明,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丝微表情,镇定道:“哪怕你要杀我,在你没杀我之前,我也还是喜欢你。”
诸伏高明的眼神一片亢奋,却又在听到琴酒后半句话时陷入迷茫。
“杀?”
什么杀?
他们之间,哪里就用得到这个字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骗我吗?”看诸伏高明装傻充愣,琴酒的心中一片烦躁。
干嘛?他都已经开诚布公了,诸伏高明不会以为可以继续蒙混过关吧?
都到了这种时候,高明还不打算和他坦白吗?
“我没有骗你!”诸伏高明脱口而出,语气焦急,眼神迷茫。
他不明白,为什么阿阵会和他说这样的话。
“高明!”远远的,一道符篆燃起光明,打断了琴酒与诸伏高明地对峙。
琴酒不再理会高明,在高明向他道歉之前,他不会再说一句话。
诸伏高明还试图解释,但玄海大师踉跄而来,手臂还在往下滴着血,他心中一惊,不得不朝玄海大师跑了过去。
“老师,您受伤了?”诸伏高明扶着玄海大师,注意到了他手臂被野兽抓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玄海大师却没有在意自己的伤势,一向沉稳的高僧此刻也露出急切的表情,快速问道:“那条人鱼呢?它有出现吗?”
“没有。”诸伏高明叹息一声,轻轻摇头。
琴酒的耳朵动了动,下意识看向高明。
还在演戏吗?他明明已经来了,跑了好远的路才赶过来。
玄海大师的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惊诧道:“怎么会?难道他发现你在装傻了?”
诸伏高明摇头,语气平静:“应该不可能,我只修习了符篆,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而且我这几天都正常上下班,并没有表现出异常,我对我的演技有信心,他不可能知道我们在联手设套。”
琴酒察觉到了微妙的差异。
不对劲儿,高明的话不对劲儿。
“高明,你见过那条人鱼吗?”琴酒突然问。
“没有。”诸伏高明摇头,如实回答。
看着诸伏高明脸上的认真,琴酒终于后知后觉自己搞错了什么。
他的确在骗人,演技也很不错,但似乎……不是针对他?
琴酒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对高明袒露过自己的身份,所以说会不会是高明根本就不知道,一心想要对付的都是一条陌生的、随时准备吃了他的人鱼?
思及此,琴酒的眼神出现了微妙的心虚,或许他该早点和高明谈谈的。
“他怎么会在这?”玄海大师听出了琴酒的声音,立刻大声怒道:“人鱼!”
“等等老师!”诸伏高明连忙阻拦。
玄海大师却已经拿出符篆,对准了琴酒的方向。
周围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玄海大师:……
诸伏高明:……
琴酒:……
琴酒厌恶地扫了眼玄海大师手上的符篆,用两根手指夹了过来,打量一番随手撕掉了。
“我的现形符!”玄海大师心痛地大喊。
“我看是现眼符吧。”琴酒撇了撇嘴,一点用都没有。
玄海大师满脸不悦,但身为高僧,他还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道:“你懂什么?现形符是针对妖怪的,你不是妖怪,符篆自然无法让你现原形。”
琴酒眨了眨眼睛,更鄙夷了。
这个秃驴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好像有点本事,一会儿好像又完全不行,拿出来的符篆垃圾得很。
诸伏高明抿嘴轻笑,无奈又宠溺地看了琴酒一眼。
今夜,有惊无险。
琴酒陪诸伏高明送玄海大师回家,然后便又朝着诸伏宅而去。
坐在副驾驶,琴酒在脑海内迅速构思着,准备好好和高明聊一下自己的真实身份。
琴酒还在酝酿,诸伏高明却先开口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琴酒瞥了诸伏高明一眼,鳞片被妖力触动的时候,他真的很担心。
“今日我和老师其实是想要引出那条人鱼来,结果没想到非但没引来人鱼,反而招惹来了这么一大群妖怪。”诸伏高明长叹一声,刚刚的惊心动魄似乎还在眼前。
琴酒倒是并不意外,他早听情报贩子提过,那群妖怪正摩拳擦掌想要除掉幽灵猫血脉的高明,高明却和秃驴大晚上跑到山上去,还离得那么远,那群妖怪会放过这个机会才怪。
琴酒沉吟片刻,试图和他说明:“人鱼其实……”
“人鱼会掀起海啸,令生灵涂炭。”诸伏高明淡淡说道。
琴酒陷入了沉默。
他不知道。
关于人鱼的记忆,琴酒一点都没有。
他也曾为了救hiro掀起浪潮,当时的确死了很多人,人鱼的确有着令人族望而生畏的力量,所以过去的人鱼是不是真的像诸伏高明所说的这样残暴,琴酒无法保证。
“老师对人鱼很有执念,作为他的弟子,我必须帮他达成愿望。”
琴酒有些烦躁,问:“你们要杀了人鱼?”
“是。”
“如果人鱼没那么可恶呢?”
开着车,诸伏高明微笑着看了琴酒一眼,柔声道:“如果是一条善良的、没有伤过人性命的人鱼,我一定也会阻止老师下杀手的,只是目前它没有出现,究竟是怎样谁都不清楚。”
琴酒抿紧了嘴唇。
好消息,高明并非黑白不分,一定要帮秃驴。
坏消息,他并不是没伤过人性命的善良人鱼。
不提在组织这么多年伤过的人,单单说上次用海浪拍死了滅那么多人,就已经很符合高明眼中的罪大恶极了。
高明他……是警察啊。
琴酒烦躁地抓了抓脑袋,不再说话。
车子停下,诸伏宅到了。
诸伏高明倾身为琴酒解开安全带,身体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正,而是停在琴酒的胸口位置侧头看着他。
“你对我告白,我可是要当真的。”诸伏高明眨了眨眼睛,郑重其事地表示。
琴酒的心里还烦得很,依旧在纠结身份的事情。
可诸伏高明就那样吻了过来,在唇上蜻蜓点水,留下松柏的清香。
琴酒紧绷的身体突然便放松下来,那些乱糟糟的事情仿佛一下子从他脑海内被剥离,眼里只剩下诸伏高明一人。
“真是的,逼得我先告白,明明是你先撩/拨我的。”琴酒突然又想到了诸伏高明之前那个蜻蜓点水的吻。
他总是这样。
灼热的体温,喷洒在肌肤上痒痒的吐息,深情的眼神以及……克制的吻。
明明撩得人心都痒痒的,却又能随时抽身离去。
“高明,你真是太过分了。”琴酒数落着,突然揽过诸伏高明将他完全按倒。
座椅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开关,只这样一压,椅背便完全被压倒放平了。
诸伏高明的头枕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眼眸明亮,唇微微勾起狡黠的弧度。
明明被突然按倒,却好像并不出所料,有种运筹帷幄的淡定。
“阿阵要对我做什么?”诸伏高明眼含笑意,领口半敞,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
琴酒狠狠磨了磨牙齿,心底一股冲动渐渐冲破理智,却又仿佛对面前的人束手无策。
好白……
望着诸伏高明露出的雪白脖颈以及胸前的一片坦荡,琴酒的眼睛几乎要充血,某些地方非常不舒服。
可是……
接下来呢?
人鱼的大脑钝钝地转着,脑内却捕捉不到任何相关信息。
他试探着俯下身子,凑近过去,然后……轻轻一吻落在了诸伏高明的唇上。
看着琴酒重新起身并开门下车,诸伏高明的大脑一片空白。
等、等等,谁准你撩完就跑的!
某宾馆内。
在经历了攻击、被反击、抓捕、被逃窜等一系列的鸡飞狗跳事件后,苏格兰不得不承认,柏图斯是有两把刷子的。
因为柏图斯刚刚才救了他,所以苏格兰也不想下杀手,从最初温和的手段到越来越激烈,一周的时间,他硬是没能将柏图斯拿下。
“我们现在能回去了?”柏图斯一边用手机玩着连连看,一边随口问了句。
一周时间,尾巴和耳朵全都不见了,爪子也没了毛,应该是可以回去见琴酒了吧?他们总不能一直在宾馆浪费时间。
苏格兰想牵牵嘴角,却发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
回去?回去送死吗?
柏图斯还真是听话,琴酒说让他保护,他就真的保护,然后还非要将已经身份暴露的他带回去给琴酒。
这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我是卧底,琴酒会杀了我的。”苏格兰试图讲道理。
他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柏图斯拼死救了他,总不可能是为了让琴酒杀他吧?
可他脑子真的有问题!
“琴酒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柏图斯是个专一的琴酒控。
“你不能放了我吗?我不会再回组织了。”苏格兰卑微请求。
柏图斯收起手机,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遮蔽了阳光,冷漠无情地表示:“我的任务就是带你回去。”
苏格兰:…… :
够了,真是够了!
“我死也不会回去的!”苏格兰眼底闪过一抹狰狞,他杀不掉柏图斯,但可以轻易杀死自己。
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心脏,苏格兰就要狠狠扣下扳机。
比他的手指更快的,是柏图斯的一记鞭腿。
“啪”地一下,苏格兰的身体倒飞出去,手/枪也摔在了地上。
柏图斯冷着脸走过去,捡起手/枪,另一只手扯住了苏格兰的衣领。
“想让我任务失败吗?琴酒交代我的事情,我是绝对要做好的。”他完全不理会苏格兰的痛苦与挣扎,收起手/枪拎着他离开宾馆,一路朝琴酒的安全屋而去。
琴酒也并不是完全不关心柏图斯和苏格兰,柏图斯给他发过消息报了平安,他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虽然一周都没能见到两人,但琴酒心情极好。
他甩掉了一个大麻烦!
他让情报贩子查过,弟弟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了,怎么想都会从组织撤走跑回公安那边,以后琴酒也用不着为他操心了。
爽了!
心情愉悦的琴酒正在学习。
这是一个他以前从未涉猎的领域,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小游戏,上上下下重重叠叠。
因为知识储备不足吃过的亏,等他学成后,他所失去的,一定要亲手夺回来!
可视频好像有点奇怪……
那个腹肌,肌肉的走向是不是不太对?该不会是假的吧?
那个胸肌……看起来有点无力啊。
面对两团白花花黏在一起的肉/体,琴酒的脑海内闪过的,却是自己所熟悉领域的内容。
奇怪,拍摄个教学视频还需要整容搞假肌肉吗?
最主要两人的动作好像也有点……
“叮咚”,有人按响了门铃。
琴酒起身,透过猫眼朝外面瞄了一眼,表情瞬间僵住。
等……
苏格兰?
他不是已经回公安了吗?他又回来做什么?
面对明明身份暴露却还跑回来的卧底,琴酒的脑子卡了一下,但还是打开了门。
苏格兰如丧考批的站着,一旁的柏图斯倒是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令琴酒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不是吧……
虽然琴酒的确是没有明确下令让柏图斯放走苏格兰,但当时那种情况,不用说柏图斯也知道怎么做吧?
不,等等!
琴酒俨然意识到了什么,别人或许的确知道怎么做,但柏图斯他根本就没脑子!
“琴酒,我将他带回来了!”柏图斯兴致勃勃,似乎就要将苏格兰的身份脱口而出。
在事情不可挽回之前,琴酒一把将两人拉进门,然后拉着柏图斯到一旁说小话去了。
毁灭吧,真的!
苏格兰耷拉着眼皮,站在原地一言不发,连半点想跑路的意思都没有了。
开玩笑,跑?都到琴酒的安全屋来了,他车钥匙都被抢了,靠两条腿能跑到哪里去?
爱咋咋地吧,反正他手机都已经处理好了,大不了就弄死他。
苏格兰朝厨房的方向张望,他现在最忌惮的就是琴酒会对他进行审/讯,尽管他受过相关训练,但真正拷/问强度肯定比他做过的训练强,最保险的方式就是跑厨房拿把菜刀先把自己给“咔嚓”了。
他的脚步开始朝厨房的方向移动,悄悄地……悄悄地……
可琴酒和柏图斯又突然返回来了。
苏格兰只能顿住脚步,打算随机应变。
“听柏图斯说,你们是被邪教组织给抓走了?苏格兰,辛苦了。”琴酒地神情还算平静,看不出半点愤怒。
苏格兰的脑海内冒出大大的问号。
什么情况?
遇到卧底,琴酒竟然毫无反应?
正在此时,柏图斯朝着苏格兰快速眨了眨眼睛。
苏格兰福至心灵,原来是这样!
看琴酒一无所知的模样,想来不管是妖怪还是卧底的事情,柏图斯都没有告诉他。柏图斯看起来对琴酒忠心耿耿,但果然也有自己的心思!
他早就看出来了,像是柏图斯这种疯批,肯定不会真的那么忠心。
苏格兰顿时笑了,只要柏图斯有所图,那事情就还有得谈。
“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惹上他们的,突然袭击过来,我可真是吃了一惊。”苏格兰看看四周,故意对琴酒说:“琴酒大人,你的安全屋似乎暴露了,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不必。”琴酒语气镇定。
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浪给拍死了,就算有知情者,琴酒现在身上就有那群人的定位,难道还会在意安全屋泄不泄露?
不过,弟弟表现得还真镇定啊。
琴酒刚刚已经和柏图斯说了,这件事情能隐瞒就隐瞒,毕竟他不会杀死弟弟,也不想在弟弟面前暴露自己和高明的关系。
卧底的心态很稳,琴酒微微颔首,赞赏地看着苏格兰。
有喘/息/声从电视机处传来——
这种暧/昧/糜/烂的声音,让曾经在大学宿舍里和zero偷看过类似片子的苏格兰猛地睁大了眼睛。
“琴酒,你在看什么?”柏图斯直接走过去看。
不,你别——
苏格兰想阻止的,却没能来得及。
糟了,这种事情不要过去啊,就算是琴酒被发现看这种片子,一定也很不自在。
苏格兰谨慎地打量琴酒的表情,却见对方面色如常,走过去在电视机前的沙发上坐下,甚至还朝着他招了招手。
“一起过来看吧,苏格兰。”
面对邀请,苏格兰表情窘迫,几乎要落荒而逃。
可柏图斯看起来却没有半分异样,笑着坐到了琴酒的左边,搂住琴酒的肩膀说道:“原来是看电影啊,一起一起!”
不……不是,你就这样坐下了?
苏格兰几乎要惊掉下巴。
两人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表情都十分正常,令苏格兰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电视里播放的其实是很正经的内容?
他稍稍朝沙发挪了两步,偷眼望去,瞬间被辣得闭上了眼睛。
白花花!
白花花白花花白花花!
不正经,这一点都不正经!
“坐下!”琴酒一拉苏格兰的手臂,硬生生拉着苏格兰坐到了自己的右边,继续聚精会神进行学习。
三个人中,两个人都很好学,只有一个人仿佛屁股下长了刺,几乎要坐不住了。
“柏图斯,你应该也不会吧?”琴酒神色自然地询问柏图斯。
柏图斯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坦然回答:“没做过,看起来有点难。”
“这个的确……不过绳子的绑法我学会了。”琴酒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他可以给给高明绑一个一模一样的。
苏格兰在旁听着天都要塌了。
怎么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人啊!
自己看这种片子也就罢了,甚至还喊同事一起看,还一次喊两个!
琴酒竟然是这样的人吗?看柏图斯丝毫都不惊讶,难道他们以前经常一起看这种片子?
“如果能找个人试试就更好了。”琴酒指的是绳子,至于其他,他虽然没有常识,但这种东西一看就是要找正主直接上的。
“我!我!”柏图斯极力推荐着自己。
琴酒的视线落到了苏格兰的身上。
“我,用我试试!”柏图斯再一次自荐。
苏格兰实在听不下去了,将捂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了下来,义正辞严:“能别看了吗?”这不是可以聚众看的片子!
结果他才说完,就发现琴酒死死盯着自己,心下顿时一慌。
“怎、怎么了?”苏格兰磕磕巴巴。
琴酒朝他笑了笑,语气温和:“苏格兰,可以和我试一试吗?”
苏格兰脸色瞬间爆红,他“腾”一下站了起来,直接就蹿出门去了,仿佛身后有鬼在撵一样。
琴酒错愕,感觉莫名其妙。
柏图斯“嘿嘿”笑着朝琴酒探头,超开心:“看来他不太乐意。”
看看他看看他,他可乐意了!
苏格兰在商场一待就是一整天。
这期间,他给公安去了消息,将目前所有已知的情报全部传递了过去,也将自己的全部痕迹抹除,毕竟他不知道柏图斯什么时候就会出卖他。
他其实可以顺势撤离的,但到底心有不甘,决定赌一把,柏图斯既然有所图,比起出卖他,恐怕更希望能利用他。
他回到安全屋的时候已是深夜,怎么想白日的那场闹剧也该停止了,可是当他打开门的时候,却发现了被红色麻绳捆成“乱七八糟”模样的柏图斯。
苏格兰的天,终于还是彻底塌了。
看着在客厅的地板上不停蠕/动的不可名状物,苏格兰头疼地抱住脑袋,当场蹲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苏格兰说话都有气无力。
“捆绑啊!”柏图斯依旧挣扎着,眼睛亮闪闪的,“不愧是琴酒,就算是捆绑也这么强,我根本挣扎不开!”
别夸他啊!
他该庆幸吗?毕竟柏图斯被捆绑的时候没有脱掉衣服。
“你们今天……”苏格兰甚至有些问不出口。
他不该出去的,一整天的时间,他们该不会……该不会……
“就捆绑啊。”柏图斯的眼神清澈极了。
琴酒从厨房出来,将炸得金黄的小鱼干放到了桌子上,又瞥了眼柏图斯的方向,问:“还是挣不开?”
“一点都挣不开!”柏图斯兴奋地回答,语气满是对琴酒的佩服:“琴酒你真是太强了,我都挣扎一整天了,这种绑法比其他绑法都要厉害,我们以后绑架也可以这样绑!”
不要啊——
苏格兰实在无法想象,以后各个人质难道都要被绑成龟/甲/缚吗?
还好,琴酒否定了这个决案:“太麻烦。”
“你们真的就绑了一天的绳子?没做别的?”看看琴酒又看看柏图斯,两人的表情太坦荡了,令他心中多了一抹期待。
“还能做什么?”琴酒困惑地看向苏格兰。
“不,没有了,绑绳子挺好的。”苏格兰长舒出一口气,相比起其他事情,绑就绑了吧。
琴酒见柏图斯还是挣扎不开,不得不上前为他解开,柏图斯这才松了口气,却还是瘫在地上好一会儿没有动,之前挣扎消耗了他太大的体力,而且就算不动这种姿势也是超累人的。
“绑架嫌麻烦的话,我们还可以用在审讯上。”柏图斯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疲惫地进行推荐。
很累,很难受。
用在审讯上的话,可以让目标疲惫且精神紧绷,持续的精神紧绷之后,一旦松懈,想问什么岂不是立刻就能问出来?
“好主意。”琴酒赞同。
一点都不好!苏格兰睁大了眼睛。
用在审讯上?想想看,审讯室里给被审讯的人绑成这样,知道的是在审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潜规则!
“哈、哈哈。”苏格兰意识混乱地笑笑,都是犯罪组织了,潜规则什么的也很正常吧。
完了,这个组织完了。
他说的,谁来都救不了!
暴露的风险,似乎是暂时避过了。
苏格兰也有旁敲侧击柏图斯想要什么,权势地位,自由金钱,可他暗示过好几次,柏图斯都没有回应。
几日后,琴酒组了个局,将苏格兰、柏图斯和莱伊喊到了专属于他的私人训练场,准备为他们进行特训。
训练场已有段时间没人用过了,角落堆放的各种器材已经积了灰,苏格兰打量了一番,大部分器材和他常用的尺寸对不上,应该是给小孩子用的。
莱伊没来的时候,苏格兰已经通过幼驯染将莱伊的信息拿到了。
只是……
得罪了琴酒,被琴酒驱逐出国,回国后又在训练场差点被琴酒杀掉?
这算什么?从资料上来看,两人的关系简直势同水火。
如果是苏格兰,是绝对不会应邀前来的,谁知道琴酒将他喊来这种私人的地方,会不会是要暗地里对他下黑手。
以及……
和琴酒长得很像?
看着幼驯染发来的背影照片,上面只一头乌黑的长发,就这点应该也算不上像吧?在霓虹留长发的虽然少,但组织里也有几个,zero单独提出来“像”,肯定不只是这样简单。
烟草的味道随风飘了过来。
苏格兰抬头朝门口的琴酒望去,琴酒姿态慵懒地背靠墙壁,曲起一条腿单腿站立着,指间香烟已经要燃尽了。
抬手时,衣袖朝下坠去,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配上明灭的星火,那种冷白皮的酷飒感觉被完全凸显。
指间的香烟被琴酒丢到地上用鞋底狠狠碾灭,苏格兰看见琴酒张开嘴,对外面淡淡说了句:“你来迟了。”
苏格兰于是也站直了,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
柏图斯在一旁用手戳着墙壁,百无聊赖,更没对来人泛起任何兴趣。
莱伊进门,高大的身体遮蔽阳光,在琴酒的身上落下投影。
冷漠的表情,高挺的鼻梁,以及那双……翡翠一般的眼睛。
苏格兰突然就明白了zero发给他的消息,整体来看,莱伊和琴酒的确有几分想象,尤其是两人脸上那如出一辙的冷峻,简直宛如亲兄弟一般。
“遇到了一点麻烦。”莱伊耸肩,在来的路上他被人跟踪了,总不可能领着个小尾巴过来,所以就多花了些时间甩掉。
他扫视四周,柏图斯他已经见过了,便将视线落到了苏格兰身上。
莱伊像是见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径直朝苏格兰走去,步伐都快了几分。
苏格兰站在原地没动,只目光幽深地打量着他。
“你就是十七斩吧,久仰了。”莱伊勾了勾唇,看着苏格兰的眼神充满玩味儿。
苏格兰则被这个羞耻的称号给震住了,十七斩?什么十七斩?
苏格兰抿唇不语,只冷冷看着莱伊。
莱伊自己便解释起来:“刚拿到代号便杀了十七个人,组织里可是传得沸沸扬扬,我可是神交已久了。”
苏格兰闻言露出毫无瑕疵的温和微笑。
那十七个人不是他杀的。
虽然不知道流言为什么会传得这样离谱,但苏格兰也并未否认,在组织里,恶名比美名更有用。
莱伊的脸色沉了沉,凑近过去,附在苏格兰的耳边低声耳语:“对待自己人也如此心狠手辣,真不愧是琴酒最看重的下属,以后也请多多指教了。”
“好说。”苏格兰笑了笑,侧身和他拉开距离。
琴酒的特训强度很大,一天的训练下来,本来还互相提防的苏格兰与莱伊已经没精力再注意彼此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莱伊上了天台,望着楼下各式各样的霓虹灯,眼眸深沉。
将私人的训练场布置在市中心,琴酒的胆量不可谓不大,可惜他是个FBI,如果是公安的话,倒是方便通知人手过来,将这个窝点一网打尽。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莱伊没有回头,只沉声说道:“琴酒,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能力还不够。”
莱伊转身,眼神坚定且充满战意,耳畔仿佛有号角吹响,一场战斗即将拉开序幕。
可两人谁都没动,只用同样翠色的眼眸彼此对视着。
终于,莱伊踏前一步,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几乎要贴在一处。
“你要离开组织?”他在质问。
他明白琴酒所说的每一句话,却担心自己会错了意,毕竟这本身就是件极为离谱、令人难以置信的事。
琴酒却不以为然,仿佛只是很正常的小事,只微微颔首。
“你觉得上面会同意吗?”
“先生已经同意了。”
莱伊脸色微变,却嗤笑一声,反问:“他同意,你就真的准备离开?”
“不然呢?”
那是陷阱!那是圈套!
莱伊不相信琴酒不明白,像是这种组织,只要加入,就再没有退出的可能了。
琴酒这分明就被耍得团团转,等他真的培养出一个接班人,等待着琴酒的不会是自由,只会是来自黄泉的子/弹!
可是……
莱伊笑了。
琴酒如何,和他赤井秀一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等着琴酒去死的那天,将他发配往中东的仇,可没那么轻易便化解。
琴酒看不惯他的表情,皱眉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和你们不一样。”
“这是当然。”莱伊愉悦地哼笑了一声。
他笔挺地站着,明明无比正经,说出的话却令人牙酸。
“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莱伊的眼底不是深情,而是混杂着复杂意味的熊熊战意。
他惯常的态度明明并不温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的温柔却无可挑剔。
“二位。”身后传来了苏格兰的声音。
明明莱伊的语气已经足够温柔,但苏格兰开口时,却仿佛混杂了蜂蜜一般。
他走上天台,手上拎着刚刚出门买来的热咖啡,眼神意味深长的在两人身上掠过,笑起来时声音又柔了几分:“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第28章 审讯 禁止在审讯室搞艺术!
明明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莱伊却打从心底里生出寒意,头皮发麻。
琴酒倒似乎没察觉不对,接过咖啡喝了口,说:“没有。”
“两位在聊什么?”苏格兰笑眯眯凑过来, 明明只迈了两步, 却以一种并不突兀的方式将琴酒和莱伊从中隔开。
莱伊狠狠挑眉, 更加认真地审视起这个“十七斩”来。
像是那种噱头,莱伊虽然会看重, 但也打从心底里明白只是一场闹剧,事实上莱伊去调查过“十七斩”的由来, 只是并不想拆穿罢了。
能够跟在琴酒身边的,定然也是个心狠手辣、心思深沉之辈, 可如今看来, 苏格兰却像那群被琴酒迷昏了头的白痴一样, 同样一门心思地扑在琴酒身上。
愚蠢, 愚不可及。
莱伊接过热咖啡喝了口, 对被轻易迷惑的苏格兰失去了兴趣。
只是……
“他也是候选人之一吗?”眯起一只眼睛, 莱伊用另一只眼睛不爽地睨了琴酒一眼。
这样的档次,也能接琴酒的班?
“不是。”琴酒已经决定了,他离开的时候也要将弟弟带走。
看着两人这样旁若无人地议论自己, 苏格兰含笑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他歪头看了琴酒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诸伏兄弟本来长得就像,此刻苏格兰这样笑着,令琴酒忍不住后退一步,有种面对高明生气时的窘迫。
不过他到底还是顶住了压力,提前告诉莱伊自己要离开组织没关系, 但若是提前告诉弟弟,以他卧底的特殊身份,说不定会搞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琴酒索性背过身子,一副很忙的样子继续喝咖啡,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苏格兰也抿了口咖啡,眼底闪过一抹幽光。
真行啊,不愧是莱伊。
才回国短短的时间,竟然就和琴酒有共同的秘密了,实在是令苏格兰打从心底里觉得不爽。
“今日的训练应该结束了吧?”苏格兰笑眯眯询问。
琴酒“嗯”了一声。
“那大家就散了吧。”苏格兰将热咖啡喝完,又将纸杯一点一点捏扁、折叠成一小粒,冷淡地扫了莱伊一眼。
莱伊自知不讨喜,率先转身下楼,驱车离开了。
苏格兰目送莱伊的车子驶远,这才收回视线,气质都舒缓了几分。
“我看这边厨房的燃气还能用,简单做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苏格兰询问琴酒的意见。
琴酒则下意识看了已经驶远的车子一眼,怎么莱伊在的时候不说?但问句在唇齿间打了个转,到底还是没勇气问出口。
啊……
总感觉问出来的话会有非常不妙的事情发生。
“炸春卷可以吗?”苏格兰观察着琴酒的反应。
琴酒点头,甚至非常有眼力地说道:“我去帮忙。”
苏格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呦,莱伊,今天在训练基地的三人聚餐,猜猜谁没有被邀请?
三人刚聚餐完毕,还没来得及睡觉,苏格兰便被喊去了审讯室。
由于一切就在琴酒眼前发生,琴酒便也跟着过去了,进门就看到宾加正兴奋地摆弄一支吐/真/剂。
“琴酒,你怎么来了?”宾加愣住,眼神如刀般扫向苏格兰,难道苏格兰提前和琴酒报信了?
“不是苏格兰,我们刚刚在一起。”琴酒冷道。
“刚刚?”宾加目眦欲裂,现在可是凌晨两点!
刚刚还在一起?琴酒和苏格兰到底在做什么?
面对宾加脸上的难以置信,苏格兰笑了下,略有几分不好意思地开口:“很抱歉,我没想告诉琴酒,实在是我们今天弄得太晚了。”
弄?弄什么?
宾加几乎要捏碎盛放吐/真/剂的安瓿瓶,眼睛都要冒火了。
琴酒则意外地看了苏格兰一眼,总感觉这话颇有歧义。
“请问有什么事这么晚还要找我?”苏格兰故作无辜地看着宾加,好像刚刚口吐虎狼之语的人不是自己。
宾加虽然生气,但还是公事公办。
“和柴野司的合作是你促成的?”
“是,那是我的代号任务。”
“他叛变了。”
苏格兰目光凝滞。
宾加嘲讽一般扫了琴酒一眼,警告他:“琴酒,我知道你和苏格兰关系很好,但就在刚刚,柴野司通知了公安,将我们用他们船队运输的那批武器给举报了,现在已经全部被公安收缴。这件事情,就算是你也担不住。”
苏格兰的表情变得难看,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武器的价值,合作方的忧虑以及组织是否会因此暴露,其中涉及到的隐患实在是太多了。
事情麻烦了,苏格兰突然明白了宾加为什么会直接喊他来审讯室,这次纰漏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
但苏格兰也必须申辩。
“虽然合作是我谈下来的,但之后负责接洽的是其他人,怎么能将事情全推到我的身上?”
看着苏格兰的垂死挣扎,宾加嘲讽地说道:“负责接洽的人已经被处死了。”
苏格兰脸色剧变。
“你很走运,虽然事情是你谈下来的,但你至少比负责接洽还没有看出对方叛变意图的家伙责任小些,上面并没有说要你的命。”宾加拍了拍审讯室的椅子,示意苏格兰坐下。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短短时间内柴野司便进行了叛变,说明当初谈的时候对方便没有多真心实意,负责谈判的苏格兰当然要负责。
接下来,就是一场纯粹的折磨了。
琴酒却摁住了苏格兰的肩膀,他已经将事情全听明白了,却并不认可。
“苏格兰还要去将功补过,你给他动刑,他还怎么去执行任务?”
宾加对此嗤之以鼻,不悦地喝斥琴酒:“杀了柴野司的事情用不着他,组织会派其他人过去,他现在只要乖乖受罚就好了。”
“我不同意。”
“琴酒,不处死他也不收回他的代号,现在这样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宾加恶狠狠斥道:“苏格兰,来你该来的地方。”
琴酒用力摁住苏格兰的肩膀。
苏格兰却叹了口气,将琴酒的手从自己肩膀上移开。
看着琴酒脸上不赞同的表情,苏格兰心下苦笑,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总不好让人太过为难。
苏格兰坐到了刑倚上,宾加将他绑好,就要注/射/吐/真/剂开始审讯与惩罚,琴酒却一把将他扯开。
“琴酒!”宾加真要生气了。
可琴酒却将自己的手机屏幕怼到了宾加面前,严肃着一张脸冷冷说道:“先生的命令,这次审讯交给我。”
看着手机屏幕中来自先生的命令,宾加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你,出去。”琴酒毫不留情下令。
宾加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了,却也只能服从命令,转身离开恼羞成怒地狠狠摔上门。
审讯室内,琴酒和苏格兰面面相觑。
苏格兰看了眼被随手丢在托盘中的吐/真/剂,讨好地朝琴酒笑笑,撒了个娇:“听说吐/真/剂用多了会损伤大脑,你是知道的,我对组织忠心耿耿,现在搞成这样我也很意外,所以可以不用药吗?”
“我不会对你用那个。”
苏格兰松了口气,看来琴酒虽然对任务失败的废物冷酷,但对他,终归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情感在。
不用药就好,不用药的话,哪怕再严厉的拷/打,他也有信心能熬过去。
“苏格兰,我不想伤害你。”琴酒走到一旁挑选刑/具。
“我明白。”
“但你这次犯了错,必须要有惩罚。”
苏格兰苍白着脸笑笑,说:“我不会怪你的。”
苏格兰的视线随琴酒移动着,伴随着他的手,渐渐定格在了一捆粗麻绳上。
嗯?
嗯!
明明还没有上刑,苏格兰却已经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几乎要从唇齿间溢出呻/吟。
“琴酒,你可以打我的,真的。”
不要啊,不要让他看到绳子!
那种艺术是用来玩情/趣的,根本就不是用来审讯的,别什么都搬到审讯室来啊!
海岛上,乌丸莲耶死死盯着审讯室内的监控。
虽然有监控,但他对这种血淋淋的事情一向不感兴趣,今天会死盯着,也只是因为里面是琴酒和苏格兰罢了。
“莎朗,你真觉得苏格兰就是那个渣男?”乌丸莲耶询问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立在一旁,看着画面中的内容,牙齿轻轻磨擦,淡淡说出自己的判断:“本来还不确定,但柴野司那边出事,很可能就和苏格兰有关。卧底警察,心怀正义,还被阿阵特别优待,先生,这还不能判断吗?”
乌丸莲耶缓缓叹了口气。
条子啊……
明明是对立的关系,此刻却不由唏嘘,面对苏格兰竟生不出太多的杀意。
如果阿阵真心喜欢,他倒也不是不能成全。
两人盯着琴酒为苏格兰上刑,如果琴酒有任何不忍,乌丸莲耶立刻就会制止,也算是给琴酒面子了。
两人盯着、盯着……
就见琴酒的手动了,精准无比的拿起了一捆麻绳,脑海内顿时都冒出了大大的问号。
不是已经绑在椅子上了吗?麻绳这种落伍的东西,组织里可多少年都不用了。
第29章 他一定是那个渣男! 贝尔摩德is w……
解开苏格兰身上的束缚, 将麻绳一圈又一圈仔细地缠上他的身体,顺着腰腹与手臂的位置穿过,打个结,再缓慢地穿过两/腿/之间……
贝尔摩德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
乌丸莲耶到底是个老人, 和年轻人的玩意儿多少有些代沟, 这会儿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莎朗, 他这是……”
“先生,喊停吧。”贝尔摩德甩了下浅金色的长发, 眼看着监视器内的苏格兰眼神充满杀意。
她得给苏格兰一点教训。
她绝对要给苏格兰一点教训!
琴酒的惩罚被中途喊停了,琴酒很不满, 也不想换人对付苏格兰,直到看到进门来的是安室透。
已知, 安室透和苏格兰是幼驯染, 由安室透惩罚, 至少不会对苏格兰造成太大的伤害。
琴酒松了口气, 总算是被乌丸莲耶劝着出门去了。
可是审讯室内, 却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和谐。
首先是……那些绳结。
虽然只绑了一半不到, 但安室透仍旧瞳孔地震,看着任人摆弄的幼驯染心情复杂极了。
听说苏格兰被惩罚他还很担心,想尽了办法才进了审讯室, 结果他的幼驯染竟然在……玩绳子?
hiro你就是这样当公安的吗?
苏格兰满脸疲惫,只感觉自己的脸烫得不像话,他努力挣了挣,因为还没有捆绑完,竟然被他挣脱开了,立刻将绳子从自己身上扯下来丢到一旁。
安室透没说什么,眼神复杂地将他正经束缚在了椅子上。
“安室透, 为他注/射。”耳麦中,传出贝尔摩德的命令。
安室透露出愉悦的表情,回应贝尔摩德时甚至在笑:“大人,您是否搞错了?苏格兰他可是我的上司。”
“这次审讯结束,他就不是你的上司了。”
“可即便这样……”
“我会给你代号。”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而后愈发灿烂。
麻烦了。
安室透直视自己的幼驯染,他可以借口担心会得罪琴酒或者苏格兰是他上司的理由对苏格兰放水,可在一个代号面前,所有的理由都显得格外单薄。
身为组织内八面玲珑、奸猾狡诈的情报人员,利益永远是第一位。
按照人设,他现在该兴奋地服从贝尔摩德的全部命令,将苏格兰折磨得死去活来,否则就太惹人怀疑了。
该死!
因为担心苏格兰,安室透这才自告奋勇的,结果还是避免不了最坏的结局吗?
“怎么?要对我用药吗?琴酒已经答应了不会对我用药。”苏格兰努力挣扎着,一方面不想被用药,另一方面也尽可能掩护安室透。
“琴酒答应了,可总有不答应的。”安室透拿起了那支安瓿瓶,又拆封了一支注/射/器。
苏格兰顿时了然,看样子幕后有人在针对他。
他丝毫没有慌乱,反而冷冷笑了,说:“安室,我对你还算不错吧?”
“抱歉,我可没得选。”安室透耸耸肩膀。
“就算你不懂,你背后的人也不懂吗?得罪了琴酒,你们以为还能够在组织里混下去?他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安室透笑着靠近了苏格兰,紫灰色的眼眸审视着他,声音竟还有几分温柔:“别这样说嘛,大家都不想得罪琴酒。可是苏格兰,给你用药就真的会得罪琴酒?我可不相信你在琴酒的心中有这样大的重量。”
安室透这话是说给贝尔摩德听的。
事情会如何发展,是不是要对苏格兰用药,安室透也只能听贝尔摩德的。
但至少,琴酒或许可以对贝尔摩德造成些威慑。
耳麦中传出女人妩媚又愉悦的笑声。
安室透的心微微一沉。
“他以为他算什么东西,也能让琴酒和我反目?”
贝尔摩德不信。安室透的心更凉了。
“半支。”贝尔摩德下达了最终命令。
安室透低下头,避开审讯室内的摄像头,眼底流露出些微放松的神情。
一支安瓿瓶内的药剂,刚好是一个人的量,半支的话,说明贝尔摩德虽然表面不在意,但到底还是忌惮的。
安室透的嘴唇轻轻动了下,无声告诉自己的幼驯染:忍住。
他不敢再周旋,目前的情况已算不错,迟则生变,便拿起注/射/器吸取了药物,为苏格兰注/射/了小半支的量。
苏格兰咬着牙齿,被注/射/精/神/类药物的感觉并不好,几乎是瞬间便感觉自己心跳加速,继而大脑也开始晕眩,头皮一扎一扎得疼。
他仍旧努力戒备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对于安室透的质问更不敢有丝毫马虎。
“告诉我,你是怎么和柴野司达成合作的?”
“因为他的女儿。”苏格兰实话实说:“我威胁他,如果他敢拒绝,我会杀死他的女儿。”
组织会通过各种手段来达成目的,威胁也是其中的一种,后续地安抚应该负责接洽的人来进行,苏格兰在其中其实根本就没犯什么错误。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叛变的时间太快,苏格兰根本不用进审讯室。
安室透又问了几个任务中的细节,苏格兰一一答复。
突然,耳麦中传出贝尔摩德的声音。
“你问他,和琴酒是什么关系?”
安室透表情一顿,但还是照实问了。
药物令苏格兰大脑剧痛的同时紧绷的神经反而松懈了,不过这样的问题,就算不紧绷神经也可以回答。
“他是我的上司。”
“只是上司?”安室透按照贝尔摩德的话追问着。
苏格兰抬起头,眼神中的情绪复杂极了,甚至反问安室透:“不然呢?琴酒有承认过我们还有其他关系吗?”
明明……
琴酒蒙上他的眼睛,肯定是看到了他的竖瞳。琴酒明明都知道他是个妖怪了,没有上报组织也没有以此威胁,这难道不是一种在意吗?
琴酒喜欢他,却不承认。
他甚至不来摸摸他好痛好痛的尾巴!
苏格兰的心情突然就down了下去。
“你喜欢琴酒?”安室透坚强地继续当传话筒。
“组织里没人会不喜欢琴酒。”
安室透狠狠磨牙,他就不喜欢!
“重点是,琴酒喜欢你吗?”问完这一句,安室透再次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他凑近过去观察苏格兰的眼睛,尽管只有半支的量,但组织的药物何其霸道,苏格兰的眼神已有些迷蒙。
安室透甚至不清楚,此刻苏格兰的回答究竟是故意为之还是认真的。
苏格兰许久都没有回答。
等安室透问第二遍的时候,他这才张开了嘴,却未语泪先流。
安室透:!!!
hiro,hiro你怎么了hiro!
“贝尔摩德,他这是……”
“药物的正常反应。”贝尔摩德的语气很冷静。
安室透怔怔看着,心脏绞痛,该死的组织,也不知道这种药物会不会损伤hiro的大脑。
耳麦内,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紧接着是贝尔摩德颓然的命令:“不必再问了。”
安室透愣住,这就结束了?
“离开审讯室,他的惩罚已经结束了。”贝尔摩德下达了命令。
安室透虽然不明所以,但真心实意为自己的幼驯染感到高兴,他也不敢太关心对方,就这样退出了审讯室。
海岛上,贝尔摩德摘掉耳麦,望着监视器内的苏格兰心有不甘。
就是他吧。
琴酒深爱着的警察恋人,这个敢来组织卧底的该死的老鼠。
“先生,苏格兰他……”
“阿阵终究是要离开组织的。”乌丸莲耶打断了贝尔摩德的话。
他面容苍老,却目光如炬。
琴酒是人鱼,天生是属于大海的,他如今住在海岛上,也不过是想要离琴酒的家更近些罢了。
虽然有心将组织完全交给琴酒,可实际上,他早已做好了琴酒或许会离开的准备,否则也不会让朗姆来做组织的二把手。
琴酒现在的地位虽然高,却并不到一旦离开组织便会大乱的程度,那三年时间与其说他想要个继承人,倒不如说是他对琴酒的留恋。
“阿阵离开的时候,将苏格兰一并送走吧。”乌丸莲耶缓缓闭上了眼睛。
贝尔摩德抿紧了嘴唇,心中不甘,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他们这个组织,终究无法引得海神的永久青睐。
长野,夜深人静之际,诸伏高明躺在床上正欲睡觉。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嘎嘣”“嘎嘣”
伴随着咀嚼东西的声音,诸伏高明狐疑地下了床,顺着声音抹黑走到了冰箱附近。
冰箱门此刻大敞着,一个白团子窝在冰箱的第二层隔板上,用两只爪子挠开保鲜袋,将里面琴酒炸得满满一大袋的小鱼干吃得只剩下了小一半。
诸伏高明缓缓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呢喃:“猫?”
冰箱内的白猫身子一僵,浑身的毛发似乎都要炸起来了,它扭头用那双在黑夜中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眼睛盯着诸伏高明看了一会儿,然后极为果断地又埋头进了保鲜袋里,吃得比刚才还要欢。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诸伏高明回过神来,连忙过去一把抓住了那只猫,猫咪却也不挠人,只是在被抱起来的同时还锲而不舍地用爪子尖死死勾着保鲜袋,脑袋朝前“哐哐哐”狂炫着。
诸伏高明迅速将猫咪和小鱼干分开,挽救了剩下的囤货,可猫咪舌头狂甩,硬是在诸伏高明的面前将剩下的小鱼干全舔了一遍。
第30章 双赢 他是拉住琴酒的蛛丝
晨光微熹, 百鸟争鸣。
苏格兰到底没有被打,即便药物的作用让他感觉头脑昏沉,几小时的休息之后,他还是硬撑着走出了审讯室。
他所犯下的错, 必须由他亲手来弥补。
拒绝了回去休息的建议, 苏格兰脸色苍白地向琴酒请示, 由他负责处决组织的背叛者,也让柴野司了解他所遭受的痛苦。
上下打量了苏格兰一番, 琴酒并未拒绝:“可以。”
苏格兰感激地露出笑容。
柴野司的背叛其实在情理之中。
因为苏格兰以女儿要挟他,柴野司不得不顺从, 可就在不久前,柴野司将女儿送出了国, 目前已不知交到谁手上去了。
再说柴野司的船队, 他们三代经营船队, 当年柴野司的祖父只有一艘船, 到如今产业越来越大, 中间自然也出过很多想要谋害他们或者拉他们同流合污之辈, 只不过船队向来清清白白,硬生生挺到了今天。
为了柴野一家世代的荣耀,柴野司绝不会和组织同流合污。
柴野司是个好人。
又彻底审查了对方的资料后, 苏格兰悲哀的得出结论。
这样的好人,却注定被组织迫害,组织甚至要杀了他。
不过柴野司目前申请了公安的保护,想来应该不会有事。
就在苏格兰感到庆幸的时候,柴野司却主动离开了公安的保护,并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组织的面前。
如此英勇,却又如此悲壮。
此次处决行动, 由琴酒与伏特加远程辅助,苏格兰执行。
潜入十分轻松,苏格兰上了顶楼,进入柴野司办公室的时候,里面除了柴野司之外没有任何安保。
柴野司似乎一直在等着,他没有处理文件,只是坐在办公桌后,静静地看着房门的方向。
“你早知道我会来?”苏格兰捏紧了手/枪。
“是。”
苏格兰四处看了看,寻找可能的袭击。
柴野司却很坦荡:“别找了,没有陷阱,我是故意在等着你们的。”
“你在等死?”苏格兰突然意识到了。
柴野司轻声笑了,点头,毫不反驳:“没错,我在等死。背叛了你们组织,总要有人出来面对你们的怒火,如果一定要有人去死,那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好了,本身也是我招惹的麻烦。”
苏格兰震惊地看着柴野司。
为什么?
为了女儿?为了船员?
他竟然如此坦荡地站出来受死了。
公安到底都是干什么吃的?
柴野司想走,公安就让他走了,就真的不派任何人保护,他们就是这样做公安的吗?
苏格兰心底燃起浓浓的不甘,柴野司越是如此,他就越无法对柴野司下手。
身为公安,他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好人被杀死。
“苏格兰,为什么还不动手?”耳麦中传出琴酒的催促声。
苏格兰一顿,心底对琴酒那点本就稀薄的情愫此刻荡然无存。
琴酒是犯罪分子,他早就知道的,即便他对自己很好,但他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罪犯。
他在催促,催促他尽快终结一个好人的性命。
苏格兰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摁住耳麦朝琴酒回复,语气中甚至带了几分混邪的愉悦:“干嘛这么着急?我可是被他害得差点丢了性命,当然要好好在他的身上找回来。想英勇就义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他说完,没等琴酒回复,直接一把将柴野司从办公桌后扯了出来。
他毫不留情,狠狠一拳砸在柴野司的脸上,将柴野司打得跌倒在地。
两人的身影,同时出现在了窗前,出现在了琴酒的瞄准镜下。
可苏格兰速度很快地再一次凑了过去,狠狠一脚踢在柴野司的腹部,跌在地上的柴野司顿时被踹到了角落。
外面,高楼之上。
琴酒的视线从瞄准镜前移开,关掉了耳麦,幽幽叹息。
“大哥,苏格兰好像很生气。”一旁的伏特加拿着个望远镜,兴致勃勃地点评着:“他可是丝毫没有留手,我看他是要把柴野司给活活打死。”
琴酒却推开狙/击/枪,起身说道:“任何情况不准开/枪。”他说完,便径直下楼去了。
“大哥?”伏特加喊了一声,满脸茫然地望着琴酒的背影离开,便又继续监视苏格兰完成任务。
办公室内,苏格兰下手极重。
三拳两脚下去,柴野司已经被打得开始吐血吐血,甚至都有些站不起来了。
“你以为我会让你那么干脆利落的死去?”拎着柴野司的衣领,苏格兰冷嘲热讽着:“你想当英雄,我就让你当英雄!”
他用力一丢,狠狠将柴野司丢到了墙壁上。
鲜血在墙壁上铺开,柴野司摔在地上,已经可以用蠕动来形容了。
在反复折磨了柴野司后,苏格兰再一次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摁到角落,盯着柴野司混沌无光的眼眸,用唇语无声地告诉他——装死。
柴野司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下一妙,苏格兰将一个血包顺着柴野司的衣领塞到了他的胸口处。
确定柴野司已经完全了解自己的意思,苏格兰拎着柴野司再一次出现在窗口位置,完全地暴露给监视者。
他拿出/枪,唇角勾起愉悦的笑容,继而毫无预兆地变得狰狞,对着柴野司狠狠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
柴野司胸**起一簇血花,身体重重地跌在地上,再无动静。
面对窗外的监视者,苏格兰敲了敲自己的耳麦,愉悦地说道:“任务完成。”
“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苏格兰扭头,眼底的愉悦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甚至有些苍白。
琴酒!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外面吗?琴酒不是一直监视着他吗?
回过神后,苏格兰几乎是第一时间朝琴酒走去,试图挡住背后的“尸体”。
“琴酒,我们快离开吧,我任务已经完成了,小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苏格兰搂住琴酒的肩膀,想要将琴酒一并带走。
琴酒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苏格兰不敢硬来,脸色更难看了。
“确认过尸体情况了吗?”琴酒大步走向柴野司的“尸体”。
苏格兰面白如纸,却仍努力遮掩着:“一/枪命中心脏,你该不会觉得人还能活吧?”
不,别过去——
不要过去啊——
那枚特殊的子/弹根本不会穿透柴野司的心脏,最多只是打破血包,一旦琴酒的手搭上柴野司的脉搏,一切就无法挽回了。
柴野司会死,他也会死。
苏格兰内心紧张,却没有太多的悔意,柴野司是个好人,为了救这样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容不得人后悔。
可是……
……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就在苏格兰的心沉入谷底之时,琴酒的脚步却停住了。
他听到了柴野司的心跳声。
和苏格兰的心跳声一样,柴野司的心跳急促有力,宛如密集的鼓点。
琴酒缓缓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面对苏格兰说道:“苏格兰,你应该知道吧?柴野司的性命根本不重要,组织想要的,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如果一个人得罪了组织还可以好好活下去,那组织的威严何在?要将恐惧深深根植于所有人的心底,要他们惊惶度日,要他们毕恭毕敬,不敢对组织起任何歪心思。”
这是组织的威严。
这便是这次处决任务的意义。
“我当然知道。”苏格兰心虚地笑笑。
“走吧。”琴酒没有再去检查柴野司的尸体,拍了拍苏格兰的肩膀带他朝外面走去。
苏格兰的心脏跳得更快了,他紧紧跟在琴酒身后,忍不住抬头看向他的后背。
琴酒他……
发现了吗?
如果发现了,为什么要对他纵容?
如果没发现,为什么要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
刚刚琴酒明明可以再走两步过去检查的,为什么却又中途停住了?
苏格兰的心揪紧了,与此同时,他的眼睛却格外明亮。
如果……
虽然只是一个假设,但如果琴酒真的发现了却没有对柴野司动手,是不是说明琴酒并不愿意去杀人?所谓的top killer,只是因为组织需要这样一个人,只是因为他也无能为力,所以才被迫行走于黑暗之中?
他是不是可以挽救?他是不是可以回归光明?
苏格兰的心底名为正义的火焰熊熊燃烧,他想要拉住琴酒,哪怕他的存在对于琴酒来说只是一根蛛丝,但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根蛛丝。
或许就只差他一个呢?苏格兰振奋地想。
“回去之后,你的训练要加倍。”琴酒对苏格兰做出了惩罚,这是他任性的结果。
“好!”回应琴酒的,却是无比振奋的声音。
这种振奋就连琴酒都觉得惊讶,他扭过头,错愕地发现苏格兰满脸笑容,眼睛里的喜悦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被惩罚就这么高兴?
还是说,救了人之后,苏格兰就这么高兴?
虽然不满苏格兰的做法,但开心的情绪极具感染力,就连琴酒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心情也不再那样压抑。
随他吧。
琴酒破罐破摔的想,反正公安之后会将人秘密保护起来,不会再让他出现在人前,组织拿柴野司立威的目的达到了,苏格兰想要救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这是双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