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1 章 浴场
一碗满满的羊肉羊肋排中间的空隙倒上勺汤，奥斯汀要的多多的羊肉少少的汤和没有的萝卜被推到他面前。
西维已经半饱了，桌上就剩下烤羊肉串卷饼没有吃过。
拿起一张卷饼，上面放上几根已经解了冻的新鲜洋葱丝，然后再用叉子撸下来一些还冒着热气的烤羊肉。
再舀起来一些酸甜味道的浓稠酱汁，在肉和洋葱丝上面淋上一圈，最后把饼卷起来。
入口以后最先是柔韧的饼皮，散发着麦子的香气，一口咬下去酸甜味道的酱汁最先接触到味蕾，洋葱丝辛辣发甜，香酥羊肉外焦里嫩，咸味香料混合着羊油，味道好极了。
烤得滴油的羊肉不卷饼更好吃，大块大块的羊肉外面有一层烤得硬脆的油脂焦壳，丰腴的羊油溢满口腔，没有了卷饼饼皮的遮盖，羊肉的香更加直接抵达口腔，还有香料的香辛味道，西维彻底填饱了肚子。
这顿晚饭是入冬以来最丰盛的一餐，也是忙碌时间最长的一餐，在这之前他们经常偷懒，吃煎肉排或者炖肉汤配上面包，再来一些饭后水果，量大且管饱。
偶尔将食物做得精细一些，也是一种享受。
农场的大扫除持续了两天，这栋房子里的所有窗帘都被拆下来清洗过一遍，因为不能晾在外面，所以只好挂在壁炉前，下面接个木盆滴水慢慢烘烤干。
将农场的大扫除忙完以后，西维终于想起来在冰雪集市上还买了一包冰萝卜种子。
卖给他种子的人说只要把种子种进地里，冰萝卜就会自己生长了，也没有说需不需要浇水施肥之类的。
西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怪他自己当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光顾着找地方躲避风雪了。
趁着天气晴朗暂时没有下雪，拿了铲子叫奥斯汀带上锄头，就到冰雪尘封起来的菜园里开垦一小块菜地。
他打算冰萝卜成普通萝卜来种，开垦出深深的壕沟把种子放进去埋好就是了。
西维已经好多天没有再到菜园里去了，雪因为没有及时铲所以都冻硬了，一铲子下去竟然没有轻松将雪铲开。
冬天洗澡麻烦，万一感冒着凉就不好了，去浴场里泡泡也不错。
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后顺利抵达凯诺伊城，西维找了一家比较大的香料铺子，各种香料都采购了一番，确保任何东西都没有遗漏，紧接着他就带奥斯汀去泡浴场。
“走吧，我们快过去，一定会很舒服的。”西维拉拉还处于脑震荡状态的龙，把他的灵魂赶紧拉回去躯体里。
西维稍微吃了一些来补充体力，然后端着苹果酒和樱桃酒放到池边，可以边泡澡边喝。
这块肥皂是全新的，用过以后他们可以带走，浓浓的柑橘牛奶香气散发出来，奥斯汀从奶油小蛋糕里抬头，抽了抽鼻子。
奥斯汀吃得很开心，这样的开心足够让他忘记需要支付5个金币的高昂代价。
在圣露西亚节这一天，年轻的小姑娘们会头戴蜡烛花环进入教堂，嘴里还会唱给圣露西亚的赞歌《桑塔露琪亚》。
“应该不行吧？”西维想了想说，“大多数都是水果和点心，也会提供一些肉类，但是不多。”
西维用热水冲刷身体各处，让皮肤变得足够湿润，随后拿起肥皂给身上打上泡泡。
西维的味道，香香的。
还有更多的水珠沿着他的脸颊流到下颚，奥斯汀把他整张脸都变得湿漉漉的。
“好吧。”奥斯汀垂头丧气起来。
新开垦的土地被随意平整了几下，大块的土都被打散，然后小半包雪萝卜的种子被撒了进去。
今天的天气还算晴朗，没有下雪也没有灰霾，到凯诺伊城里去的阻碍会少一些。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奥斯汀的眼睛盯住了浴池边上放着的好几份碳烤牛排，还有大块的烤羊肋排和烤鱼。
虽然肉还没有尝到嘴里，但这5个金币花得很值。
“我想先吃肉。”奥斯汀说。
这家浴场的服务真的足够周到，西维和奥斯汀在走进浴场的时候只是谈论了一下食物，奥斯汀说过一句爱吃肉，这间开给他们的浴池边就放好了美味的肉。
奥斯汀看向那5个金币的眼神心疼又震惊，那可是整整5个金币！什么档次的热水澡需要5个金币！
“我不是故意的，是它先攻击锄头的。”奥斯汀懵了一瞬，有点不可置信地将断掉半截的锄头柄提起来。
浴场里的洗浴用具不仅仅有简单的花香精油肥皂，还提供了有芳香味道的浴盐，除了这两样在洗浴中用到的清洁用品以外，还有涂脸的面霜和擦身体的精油。
他不得不一脚踏上去使劲将雪层撬开，奥斯汀也提前挥舞着锄头，花费了不短的时间才清理出一片裸露的棕色土地。
在节日到来之前先做些尽早的准备也不错。
“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泡的话，的确贵一些，很多人的混合浴场一次只需要10个铜币到1个银币，这里还提供美味的食物。”西维笑着说。
衣衫单薄侍应生将他们带到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推开门，后面就是一个非常大的浴池，屏风换衣凳之类的沐浴用具一律俱全。
洗浴用具里面除了浴球还有刷子，奥斯汀觉得用人形洗澡会洗不干净，变成一条小龙抓着刷子跳进桶里，蹭过肥皂以后用力刷洗着鳞片。
他伸手摸了摸大桶里的热水，水温有些过高，冲到身上会觉得滚烫，但是这一点浴场早就考虑到了。
西维不喜欢和一群人一起泡，于是找了一家如同宫殿般金碧辉煌的浴场，花了5个金币开了一间私人浴池。
“好贵……”奥斯汀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奥斯汀将剩下的食物都吃光光，肚子一点儿都没填饱，只是相当于吃了一点儿开胃小点心的程度，舔舔嘴唇终于到屏风后面去给自己刷鳞片。
西维也是第一次体验这么高级的洗浴，于是先从简单的热水冲刷身体开始。
正处于一个不多不少的状态，不如到城里去顺便采购一番好了。
“没事的，我也觉得是土地太硬了，铁锹也很难将泥土拍得松散。”西维看了看断开的断口，“重新找块木棍来安上就好，我们去柴堆里看看吧。”
“哎呀。”西维懊恼地发出一声感叹，“还好提前想起来，不然明天再去集齐材料，可要忙碌得多。”
覆盖在雪层下面的土地也被冻硬了，奥斯汀挥舞着锄头翻开这些冻土，土层实在是太坚硬了，在十几下以后，锄头上面装着的木棍一个不小心就被撅断了。
据说圣露西亚节是为了纪念一个名叫圣露西亚的好心姑娘，她曾在冬日里头戴蜡烛王冠身着白袍，为饥饿的人们带来食物。
西维赶紧闭上眼睛，哗啦一声，水花打到他的脸上，紧接着水位一涨，骤然变大的银龙填满了大半个浴池。
奥斯汀把自己的鳞片刷成西维同款香味，又用浴盐给自己腌渍入味，最后跳进桶里游上两圈。
旁边放着一个小一些的桶，里面装着的是冷水，觉得烫就可以自行兑些冷水下去。
浴池很大，还修建了一圈楼梯在边缘，可以在浴池里游泳，也可以坐在楼梯边缘休息，西维坐在浴池边缘，头往后一靠就可以闭上眼睛休息。
做完了这些又顺手劈了几块柴抱回厨房里去，壁炉里燃烧着的火焰不间断，说实话还挺废木头的。
身上包裹满了肥皂泡泡以后，就用热水冲干净所有的泡沫，接着还不是结束，西维又用粉红色的玫瑰味道浴盐揉搓身体，搓掉身上的一些死皮。
泡澡可不能吃太饱，不然一下到池子里胃部被挤压，有可能会直接将刚吃进去的食物吐进浴池里。
“奥斯汀，我们到城里去一趟吧。”西维对奥斯汀说。
“我觉得这样很舒服，好久没有泡鳞片了。”奥斯汀硕大的龙脑袋凑过来说。
平民一些的浴场会让许多人一起混浴，高级一些的浴场就可以花大价钱去泡单间。
农场不仅没有牛奶，还没有藏红花，材料不齐全，根本做不了圣露西小面包。
因为浴场底下埋了很多输送热水的铜管的关系，还有好几个烧热水的大火炉，这间浴场的地板和墙壁都是温热的，西维只进来了一会儿就浑身冒汗，非常想脱衣服。
将壁炉里面的火焰全部都熄灭掉，一点火星子也冒不出来以后，他们就启程前往凯诺伊城。
“让我摸摸你的鳞片，放大的它们看起来都很漂亮。”西维把手臂从热水里抽出来，掌心向上。
“食物？可以吃很多很多吗？我喜欢肉。”奥斯汀试图在这里吃回本。
“如果客人有需要的话，可以拉铃叫我们，需要服务拉铜铃，需要食物拉铁铃，请客人们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洗浴时间。”侍应生把门关上，留下他们两个在热气腾腾的大浴池里。
把土重新盖上，他们就去柴堆里面找出来大块的木头，削到大小长度合适，再稍微打磨掉表面的毛刺，就塞进锄头铁片的孔里，紧接着将锄头柄往地上用力杵。
西维正在思索着要不要开口让奥斯汀带他进城一趟，但又担心天气太冷会把龙冻坏，思索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城里有一年四季不间断的温暖浴场。
冲洗干净浴盐以后，一条小龙一飞冲天，高高飞过屏风，如同一块巨石般砰的一声落进浴池里，溅起高高的水花。
“那你就吃吧，我先去洗个澡。”西维往屏风后面走去。
西维尝了一口奥斯汀最喜欢的牛排，羊肋排也吃了半根，最后吃了一点菠萝，可能是不太当季的原因，菠萝尝起来有些偏酸。
屏风后面是满满两大桶热水和水瓢，地上还有凹陷进去的地漏，在这里清洗干净身体就可以泡进浴池里去了。
一条小龙抓着刷子给自己洗刷刷看起来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多亏了屏风的阻隔，西维只能听见一些刷鳞片的刷啦声，不至于大笑出声。
“我们先清洗干净身体然后再泡浴池吧，会很舒服的。”西维说。
往壁炉里面重新续上了柴火，西维翻看了日历，发现过两天就要到圣露西亚节了。
姜饼需要的材料农场里都有，而圣露西小面包需要的材料则麻烦得多。
今天应该是做不了圣露西小面包的了，得去买些材料，村子里的村民家里应该会有藏红花，可以去买些来做一点应节食品，不过绝对满足不了龙的胃口。
最后再冲一遍热水，皮肤就会变得又滑又软乎，他都有点舍不得将自己浸泡进浴池里。
西维光着身体调好了水温，这里足够暖和又有屏风挡风，不穿衣服也暖和极了。
西维窸窸窣窣地脱掉身上所有的衣服，由厚到薄，直到将自己脱得光溜溜的。
“你太大了，奥斯汀。”他睁开眼睛，抹掉快要从睫毛里掉进去的水珠。
西维不打算继续开垦下去了，他只是有些好奇这样的蔬菜在冰天雪地里是怎么生长的，而绝非要在这里耗费大量时间。
这样子最顶端的锄头铁片就会随着冲击受力自己越滑越紧，比直接敲打铁片要容易塞紧得多。
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渍，穿上一件浴袍，西维决定在泡澡之前先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在这些美味的肉食旁边，还有各式各样的小蛋糕，冬日里难得一见的新鲜水果这里也有，葡萄、菠萝、覆盘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栽种出来的。
奥斯汀在屏风的另一边，隔得远远的浴池尽头大快朵颐，啃完牛排啃羊排，这些肉都经过精心烹饪，让龙感到满意。
虽然推迟一天做也不算太迟，但在冬日活动匮乏的情况下，西维决定来做大批的圣露西小面包和姜饼来打发时间。
“好。”奥斯汀可从来不会问为什么，这是一种非常宝贵的品质。
奥斯汀低下头，找准角度，就像一只灵巧的猫咪一样轻轻地把下巴搁在他的掌心里，漂亮的巨大紫色瞳孔倒映着西维的身影。
奥斯汀横扫食物，但也没忘每一份留下一些给他，以西维的胃口来说，留下的部分还挺多的。
西维顺便翻了翻农场的香料储蓄，上次采购还是在夏天的时候，各类香料也只剩下小半罐了。
而他们能做的就是准备甜热葡萄酒、圣露西小面包和姜饼。
第 122 章 流氓
“真漂亮啊。”无论见过这样的龙形多少次，西维还是会发出这句同样的感叹。
头角狰狞的巨龙，有着一双很澄澈的眼睛，还有一身流光溢彩的鳞片，非常美丽的非人造物，被这样的眼眸注视着时，很容易一点一点就沉溺进去。
西维感觉自己要坠落了。
奥斯汀听到这样的夸奖，情绪总是会处于洋洋得意和害羞之间，有点想撇开脸，尾巴却又在池水里搅出漩涡。
“哼哼。”龙发出害羞又得意的声音。
西维差点被漩涡卷进去，连忙用手勾住池边：“知道你很高兴啦，你的尾巴，控制一下，我快要被卷到池底里去了！”
“哼哼。”龙收敛但得意地哼哼。
浴池里的风波暂时停歇，他们得以安静地泡了会舒适的水浴。
西维给自己倒了一杯樱桃酒，酒壶的下方放了一个冰槽，冰镇过后的紫红色酒液甜味会更重一些，喝起来清清凉凉，很适合热气氤氲的浴池。
泡热了就来上一杯，热得冒汗的身体就会立即清爽下来。
在浴池边上泡了一会儿，奥斯汀改变了趴伏在池底的姿势，身体缩小了一点，变成了一条在浴池里游来游去的鳄鱼。
他只露出半个头连带着那双眼睛在池子里游来游去，沼泽里的那群鳄鱼都是这样干的，只露个脑袋然后脚踮在池底里走猫步。
“奥斯汀，你要喝点樱桃果酒吗？”西维笑着晃了晃自己透明的玻璃酒杯。
紫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之间晃荡，颜色看起来诱人极了，银色的龙头漂近张开嘴。
西维觉得这种姿势很好笑，伸手将他的嘴巴捏上了，还非常坏地往水里摁了摁。
等牛奶的温度大幅度下降，变得比较温热的时候，就往里面加进去藏红花，泡上几分钟泡出浅浅的橘红色来。
这个时候就得出动奥斯汀。
西维早就做好了翻船的准备，掉进水里的时候很快就站稳破水而出，这个浴池的水位并没有很高，站直身体以后只淹到肚脐眼和胸腔之间。
奥斯汀被赶到岸上穿回衣服，今天的浴池泡澡到此为止。
“啊——”这种时候的龙和鳄鱼没有区别，同样都是长长的嘴和尖尖的牙，啊呜一口就能把整个玻璃壶都啃掉。
西维从浴池里站起来，水哗啦啦地顺着皮肤滑下，虽然这里并不算太冷，周围都冒着热气尽量保持身体的舒适，但只要身体彻底离开水面，身上就会突然冷嗖嗖的。
接收到正确指令的龙很快就将新鲜牛奶倒进牛奶锅里，挂进壁炉里面去将牛奶烧开。
奥斯汀去哪儿了？
“吓到你了！”奥斯汀光裸的身体拦在他面前。
烧开的牛奶从壁炉里转移到桌上，现在还太过滚烫，不能直接使用。
“像什么？”奥斯汀上钩了。
西维将掰下来的酵母块捣碎，捣成细细的粉末以后紧接着往上面筛面粉。
浴池里的银龙换了个姿势，这次他不模仿鳄鱼了，肚皮朝上，悠闲的朝后划拉划拉。
西维找出来需要用到的香料和果干，紧接着就将一整瓶的红葡萄酒全都倒进锅里，在煮开之前就可以往下倒调料。
做圣露西要小面包还需要糖和葡萄干，在牛奶能够被倒进盆里之前，西维转身在橱柜里寻找材料。
现在他确实想这样做。
原本生鸡蛋和油并不相容，但是在大力且迅速的打发下，原本金黄透明的玉米油和橘色的蛋黄融合，颜色渐渐发白乳化，持续打上一段时间就变成了象牙色的蛋黄酱。
他又坐了回去。
水底下一条小银龙正在潜行，正准备给西维来上一个惊吓。
红酒挂在壁炉里，长柄勺搅拌搅拌，虽然还没有煮开，浓郁的红酒甜香已经悄悄钻进鼻腔里。
啪——
对了，还有一样非常特殊的酱料也需要加进去和面，他们还需要蛋黄酱。
“奥斯汀，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他故意这样说道。
“你也没有穿啊……”龙的声音委委屈屈。
在发酵的时候得把面团倒扣在面盆里，为了避免膨胀的面团将面盆顶起来，就将和好的湿面分成了三部分扣在不同的盆里。
泡好的混合液就直接倒进面粉里，再加上蛋黄酱一起和成面团，这样和出来的面团不仅带着点藏红花的香气，还会使面团柔软多汁。
为什么龙会有……他这辈子再也忘不掉那样的场景了……忘掉！忘掉！立刻忘掉！
缺乏的材料不仅仅有橙子和柠檬，农场里同时也没有豆蔻荚，只有用来做蛋糕的丁香荚，但是没关系，没有就不放。
两根肉桂条，一把糖渍橙皮，几根丁香荚，小半杯的葡萄干和切开的一整块姜，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非常多的砂糖。
蛋黄酱口感顺滑，味道尝起来非常不错，用来拌卷心菜沙拉吃最适合不过。
西维快步往池边走去，快要到边缘时，一个人影直接从水底站了起来。
奥斯汀露出困惑不解的表情，并且在水底吹了两个泡泡。
西维转身去掰酵母块的功夫，嘴边就被递上了新鲜的甜牛奶，一时之间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没问题！”奥斯汀拍拍自己的肚皮，两只前爪划过来，往下一沉要托起他，“请上船，我们立刻乘风破浪，去寻找迷失已久的宝藏！”
西维打算用糖腌渍的大块橙皮来代替。
他没忍住，彻底笑出了声：“我是让你去把牛奶锅找出来，要先把牛奶煮开，你喝吧，我不喝。”
“我有穿裤子！”西维紧闭眼睛脸涨得通红。
还挺像一条小船的。
“特别像一条小船，我现在很想划船。”西维暗示得很明显。
回去的路上有点刮风，不过幸好一整天都没下雪，西维脸上的熟红持续不断地下降再上涨，脸蛋一下白一下红的，浴池里的震撼场景实在是有些难以忘怀。
如果能发酵更长一段时间，芳香味应该会更加浓郁。
依然是奥斯汀发挥的主场，面团要使劲揉搓得光滑，表面光滑的面团才能烤出油亮油亮的漂亮面包。
西维很满意他的表现，但是不能从脸上展露出来，所以很是冷淡地抬起下巴，示意奥斯汀去把牛奶锅找出来。
农场里自酿了一些葡萄酒，西维拿出了其中的一瓶，酒液发酵得很好，颜色是浓郁的紫红，拔开瓶塞就能闻到芬芳的葡萄酒香气。
热葡萄酒的配方里需要用到肉桂条和新鲜的橙子或者柠檬，农场里有肉桂条，但是柠檬和橙子一个也没有。
紧接着西维的声音响起：“你你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西维倾倒颜色漂亮的樱桃酒，这些又香又甜的酒液全部都被吞了下去，龙的嘴巴却没闭上，用眼神示意还要。
奥斯汀没有看懂，于是找出来一只茶杯，将新鲜的牛奶倒进茶杯里，还贴心地加上了砂糖，然后继续殷勤地递到他的嘴边。
蛋黄酱需要非常多的蛋黄和油，西维往玉米油里打下去好多个鸡蛋，不需要将蛋清和蛋黄分离，撒上一撮盐，加上一点点的醋，就让奥斯汀使用打蛋器快速搅打。
他坐上龙的肚皮，轻点鼻尖启动这条船：“那么我们现在就出发吧，龙骑士和龙的旅途，从现在开始。”
这条龙船够大，能坐上去不止一个人，不过现在参与冒险的乘客只有西维一个。
更加糟糕的是，技术糟糕的船夫非常兴奋，一个不小心就翻了船，他们全都落进了水里去。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里，奥斯汀成为了彻彻底底的空气，西维红着脸将他忽视得彻底。
奥斯汀为了弥补自己不穿裤子的错误，很是殷勤地去霍林大叔家里买来了整整一大桶牛奶，牛奶从桶里倒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好大的巴掌声响起。
樱桃酒已经没有了，就剩下另一壶苹果酒，酒味会更重一些，喝起来口感微涩，味道不算太好喝。
这样的热红酒绝对会很好喝。
这个浴池足够大，西维甚至能划着奥斯汀在浴池里转上好几圈。
银龙欢呼一声，带着西维水花四溅地在浴池里游来游去，光凭驾驶技术来看，龙绝对是非常糟糕的船夫。
现在就交给时间去慢慢发酵，他们能够做的就是等待和煮葡萄酒。
奥斯汀是流氓！绝对的流氓！
奥斯汀挠了挠头：“嗯，好的。”
“来吧，再张开嘴，我给你倒。”西维拿起搁在浴池边的大半壶樱桃酒，准备直接倒进他的嘴里。
他看到了什么！
要做的圣露西小面包很多，所以和出来的面团也很大一团。
奥斯汀还在玩，模仿鳄鱼在水里飘来飘去，显然对这个大浴池很是满意。
西维还是将苹果酒倒给了奥斯汀，这下好了，龙的嘴巴终于彻底闭上了。
偌大的浴池里失去了一条龙的踪迹，奥斯汀会游泳，绝对不会在这么小的一个池子里溺水，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在浴池里再泡了一会儿，西维感觉自己的手上都起褶子了，泡得太久身体吸水过多，手上皱皱的有点难受。
直到第二天做圣露西小面包的时候，西维脸上的红温才彻底消退下来。
在面团彻底发酵起来之前，红酒很快就在锅里咕嘟咕嘟，肉桂条和橙皮翻涌上来，浓郁的热红酒味道充满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
散发着热气的热红酒和白雪皑皑的冬日，再配上一张覆盖着小腿的毛毯和燃烧着木材的壁炉，绝对是冬日里的惬意享受。
第 123 章 颂歌
西维装了两杯煮好的热红酒，底下沉淀着糖渍橙皮和葡萄干，味道闻起来一阵香甜。
奥斯汀接过来热葡萄酒，吹了吹，然后再尝上一口：“甜甜的酸酸的，好喝。”
西维笑了起来：“能不能尝到橙皮的味道，我放了很多片进去。”
奥斯汀又喝了一口：“没尝出来，再喝一口。”
喝着喝着，甜甜的热葡萄酒就见了底，底下是葡萄干和糖渍橙皮，它们被煮得很软，膨胀成以前的两倍大。
奥斯汀找了个勺子，把它们舀起来塞进嘴里嚼，边嚼边皱眉：“没有直接吃好吃，勉强能吃。”
西维豪气地给他抓了一大把葡萄干和糖渍橙皮：“那就不要勉强了。”
他收获了来自龙的崇拜眼神。
还怪不好意思的。
奥斯汀喜滋滋地将这两把蜜饯拢在手里，先嗷呜一口吞完了带有香辛气味的橙皮，舔舔嘴巴之后把葡萄干抛着吃，技术不错，百发百中。
西维吹了吹杯子里冒出的红酒热气，轻抿一口，肉桂的味道立刻就窜上了舌苔，有点像是在吃炖肉，虽然酒精的味道蒸发掉了极大部分，但在酸甜之中仍然保有一丝苦涩。
这是怎么能喝出好喝的评价来的，难道是因为肉桂的味道能唤醒炖肉的美妙滋味吗？
西维的眼神里带着怀疑，上下不住打量着奥斯汀。
在这样的目光的影响下，奥斯汀的葡萄干扔歪了，顺着他挺直的鼻梁滑下去，掉进了衣领的褶皱里。
“你的眼神好奇怪。”奥斯汀把葡萄干捡起来塞进嘴里，边嚼边说。
动听悦耳的歌声在这个小教堂上空盘旋，女孩儿们边唱边走进来，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圣坛前，颂唱这一整支歌谣。
奥斯汀在下面偷偷牵他的手，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挤进他的指缝和掌心，最后将他的整只手牢牢捏住。
面团已经膨胀得足够巨大，西维得以从大半杯的热葡萄酒里解救出来，现在该来做圣露西小面包了。
西维没忍住，手上用力捏了捏他。
番红花形状就是两个相反但连接在一起的螺旋小面包。
颂歌很快就结束了，蜡烛还在燃烧着，年纪不大的女孩儿们都笑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她们的父母都上前去迎接她们，能够在这样的节日上唱歌真是件了不起的事儿。
这当然也是难得的集会时刻，在歌唱完与祝颂完以后，大家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和相熟的人聚在一起聊一会儿天，谈论一点有关这个冬天的故事。
“给你，霍林大叔，先拿着暖暖手吧。”西维把手上的暖石塞了过去。
在和面的时候并没有往面粉里加入许多糖，只有一点点的糖和盐让这个小面包的甜度不高，并且有藏红花的特殊气味。
“甜味的炖肉。”奥斯汀舔舔嘴唇。
“我觉得热红酒不太好喝，也不是不好喝吧，就是味道有些怪。”西维皱起一点眉头，“没有我意料之中的好喝，明明红酒炖梨子的味道就不错。”
圣露西小面包摆满了烤盘，等待上十几分钟让酵母菌重新呼吸，小面包会重新鼓胀起来。
圣露西小面包散发着蛋奶还有葡萄干的诱人香气，刚从烤炉里端出来还很烫手，指尖稍微接触到一点柔软的面包外皮就会被烫得“嘶”一声。
西维赶紧将手抽回来，他不怕奥斯汀下口咬他，他怕奥斯汀会用舌头舔。
“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西维。身体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往年的这个时候我也是穿这么多，但手脚却完全不会冰凉。”霍林大叔连忙接过来牢牢捂在手心里。
他们边做边烤，一盘小面包出炉的时候正好续上另一盘，烤炉不停运作，一共烤出了整整5炉的小面包。
她们都穿着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鲜红色的缎带，共同颂唱着歌曲《桑塔露琪亚》。
现在还在清晨，外面的天色是阴霾的，飘落着些许小雪，但他们要出门了，到村子里的小教堂里去，到那儿去等待节日的开始。
于是在吃下一个小面包的时候，他率先把上面的葡萄干抠下来吃，有一种先甜后苦的感觉。
天气阴霾，小教堂里也是昏暗的，祭坛上非常吝啬地只点燃了两三根蜡烛，根本照亮不了全部的地方。
西维今天没有再煮热葡萄酒，味道不算太好喝的东西就不要再次出现了。
蛋和奶的香气并没有掩盖掉藏红花的气味，这种特殊的香料给予了小面包一种别样风味，吃不太习惯的人会觉得这种味道很接近碘酒。
西维静静地欣赏着这一整支歌，嘴角不由自主的也带出一点笑来。
这里冷极了，一进来就要不停地跺脚来保持温暖，教堂里面的火炉才刚点上没多久，没有那么快升温，只能先搓手让自己暖和起来。
她们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为首的女孩儿头戴着花环做底的蜡烛皇冠，点燃的烛火微弱跳动，但仍然能照亮一小片地方。
把这几个盆都掀开，所有的面团都揉搓放气，面团重新变得瘪瘪的，不过别担心，在酵母的呼吸下它们会重新膨胀起来的。
第一炉圣露西小面包新鲜出炉的时候，西维和奥斯汀都暂停了手上的工作，趁着热乎来品尝这些美味的小面包。
奥斯汀扭过头来嗷呜一口叼住了他的手，牙齿细细摩挲。
在送进烤箱之前还要在表面上刷上一层鸡蛋液，只需要在烤炉里烘烤上短暂的时间，香喷喷热乎乎的圣露西小面包带着扑鼻的香气新鲜出炉。
心急可吃不了热面包，西维用被烫到的指尖去捏奥斯汀的脸，龙冰冰凉凉，很适合用作降温。
奥斯汀咬了一口面包，仔细品尝了一会儿，腮帮子一鼓一鼓，他尝出藏红花那股怪味了，并且更喜欢上面镶嵌着的葡萄干。
“我喜欢这个节日。”奥斯汀在西维的耳边说。
奥斯汀帮忙卷面包卷，并在上面镶嵌葡萄干，当然，经过他的手上的葡萄干总是大打折扣。
等到他们离开教堂时再松开手也不迟。
把面团揉搓成长条分成一个个比拳头小上一圈的面剂子，也同样揉搓得细长，接着将面粉的两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卷起。
幸好西维和奥斯汀穿得足够厚实，寒冷不能抵挡他们的身体，手里也有暖和的暖石，不会被冻得直哆嗦。
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圣露西亚节的日子。
西维默许了这一行为，但不算太鼓励，他可没有主动张开手来迎接。
现烤的小面包掰开来很软和，轻轻一撕，淡黄色的柔软面包体里满是一洞一洞的小气孔，放进嘴里柔软蓬松极了。
陆陆续续有村民进来，昏暗的小教堂逐渐被填满，炉子里的木柴也充分燃烧，释放出足够的热量，这里开始暖和起来。
哆嗦的另有其人。
这条龙完全能做得出来。
“但里面可一点儿都没有，还放了很多的糖。”西维说。
举杯歌唱，迎接光明，这样的节日是温暖的，为了纪念露西亚的温暖举动，人们聚在这里欢笑和歌唱，还要吃圣路西小面包和姜饼，还要配上一点热葡萄酒。
昨天做好的圣露西小面包上面撒上一些水，放进烤炉里复烤一遍，过了夜变得冷硬的面包重新软和起来。
大家都彼此打声招呼，态度热切，真的可以说上一句好久不见。
总的来说这样的小面包还是很好吃的。
他们烤了很多，只要留够明天要去的份量，今天吃掉多少也可以。
她身后跟着的整整齐齐两排女孩儿手捧烛台，这是一支明亮且活泼的队伍。
不过这当然还没完，在两个如同蜗牛壳般的螺旋的正中间，还需要塞上几颗深紫红色的葡萄干作为装饰点缀。
圣露西小面包有许多种形状，西维今天要做最经典的也是最传统的番红花形状。
“好喝，让我想起了炖牛肉和炖鹅肉的味道。”奥斯汀说。
霍林大叔缩紧了脖子，头上戴着兔皮小帽，但还是止不住地跺脚搓手，露出来的鼻尖通红，很显然是被冻坏了。
小雪飘飘，村子里的村民三三两两结伴走在路上，自从下雪以来整个村子都变得寂静，除了扫雪的时候大家能碰上面以外，几乎大部分的时间村民们都在屋子里。
他和奥斯汀吃了小面包和一些姜饼作为早餐，饭后喝上一杯热红茶来温暖身体。
“为什么，因为喜欢姜饼和小面包吗？还是因为热葡萄酒？”西维问。
热乎乎的圣露西小面包稍微冷却了一点儿，终于可以掰开尝一尝了。
镶嵌在面包卷上的葡萄干被烤得有点硬，进入烤箱之前的葡萄干甜蜜软糯，现在咬在嘴里口感偏硬一些。
幸好农场里的葡萄干还算多，昨天又多买了一些，没有到不够用的程度。
教堂被蜡烛照得明亮了一点儿，西维依然没有挣开奥斯汀的手，而是在允许他再牵一会儿。
威廉村长将教堂的小门重新打开，一群身着白裙的女孩缓慢移步进来。
西维吃了两个圣露西小面包，然后接着继续烘烤，他们还有姜饼没做，接下来还要忙碌好长一段时间。
暖石已经在炉边烤好了，揣好石头，西维和奥斯汀就踏上了前往小教堂的道路。
西维也相当配合的往他那边靠过去。
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我要偷偷告诉你。”奥斯汀凑近过来。
奥斯汀溜圆了眼看他，这样的神情看起来格外好捏。
第 124 章 亲吻
“因为可以牵到你的手。”奥斯汀在他的耳边小小声说。
他们的手此时此刻还紧密相连，手套都脱掉了，光裸的双手贴合在一起，一只手灼热，另一只手更冰凉。
两颗完全不同的心流淌着温度不一的血，但是此时此刻，它们开始慢慢吸引，慢慢贴合在一起。
“奥斯汀，你想亲我一下吗。”西维微微侧过一点头，用同样小的声音说。
小教堂里还有许多人，他们的声音很小很小，不会被任何人听见。
明亮的蜡烛全都被放到了祭坛上，随着蜡烛的闪烁，周围时而明亮，时而暗淡。
喧哗嘈杂的人声此刻突然被隔绝在外，这座狭窄的小教堂里似乎只剩下了他们的凑头私语。
回应的时间被拉得很长很长，长到有些不可思议，仿佛就像是那句关于亲吻的话从来没有在西维的口中问出那样。
“我想。”奥斯汀说。
两只手都有些微微颤动，不知道是谁先害羞起来。
“那我们到外面去吧。”西维的手先动了一下，暂时从奥斯汀的手里离开。
镇定一些，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对自己说。
他们穿过人群，离开了这座昏暗的小教堂，雪地很冷，但是他们的身体却是温热的。
他们没有走多远，在一棵树冠上堆满了积雪的大树下，西维拉下了包裹着脸的围巾，主动吻了一下奥斯汀。
这是个湿润温热的吻，在冰天雪地里弥足珍贵，周遭都是雪白的，那两瓣湿润的唇是淡粉的，奥斯汀的世界里此时此刻只剩下了这两种颜色。
屋子里有些冷，西维匆匆烧上一壶热水，他们得赶紧喝些热水让身体重新暖和起来。
开水烧好了。
冬天吃上一盘暖乎乎的炖肉最好了，既节省了时间又味道不错。
等待羊肉化冻需要比较长的时间，为了促使融化进程加快，西维将这些羊肉泡在了冷水里。
至于大半都是羊杂碎的羊肉，就在锅里用橄榄油炒香，加上洋葱和一些香料一起炖成一锅炖肉。
冬季的食材有限，他们拥有得最多的就是土豆和洋葱，还有一些卷心菜和萝卜，如何将这些有限的蔬菜烹饪得美味是一个大难题。
脑袋晕乎乎的。
削好的土豆就泡进水里，很快盆底都滚满了圆溜溜的土豆。
这可是一棵蓄满了积雪的树。
本来应该泡一壶红茶，但是西维临时改变了主意，从橱柜里拿出蜂蜜罐。
奥斯汀在这方面就要逊色一些了。
西维没有注意这边，依旧沉浸在烹饪书的世界里。
西维盖上蜂蜜罐，顺手将挖过蜂蜜的勺子塞进奥斯汀的嘴里。
随着书页的翻动，倒出来放在一边的开水也变温了一些，奥斯汀把温水倒进茶壶里，但沉淀在最底下的蜂蜜和玫瑰花瓣并没有舒展开的迹象。
他们坐在地上吃了一会儿饼干，水壶呜呜叫了起来。
“帮我到地窖里去捡一篮子土豆上来吧，我想烹饪一些土豆作为我们的午饭。”西维说。
奥斯汀张大嘴一口一个小姜饼，吃光以后就伸手到西维的怀里拿，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幸福时刻。
这还不是结束，在彻底出锅之前还需要放上切碎的百里香和欧芹，一勺盐和胡椒粉。
紧接着开始给土豆削皮。
姜饼的甜辣味道在嘴巴里扩散开，饼干很脆，咬上一口酥脆掉渣，西维吃得小心翼翼。
西维穿上了舒适柔软的棉拖鞋，替换下来的鹿皮靴也一起放在壁炉边烤。
煮好的调味黄油焦香扑鼻，西维将这小半锅黄油全部都倒进土豆片的盆里面拌匀，确保每一片土豆片上都能够裹上黄油。
湿掉的衣服都脱下来了，搭在壁炉旁边的椅背上，逐渐升高的温度会将它们重新烤干。
“什么忙？”奥斯汀问。
喝点玫瑰蜂蜜茶也不错。
“才没有……”奥斯汀甩干净了身上的雪，“今天午饭吃什么。”
西维把烹饪书合上，然后将它安置回柜台上，他已经有了今天的烹饪思路。
再泡上一会儿就捞起来切成小块，只剩下一点点没有完全融化也没关系。
奥斯汀正在擦一块硬奶酪，擦出来的碎屑待会儿要填充到土豆片的缝隙里去。
水还没烧开，橱柜里还有姜饼，西维把饼干罐子拿下来，直接盘腿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
“暂时还不知道。有牛肉，有肉肠，也有兔子，还有之前没有吃的羊杂。我们回家再决定吧。”西维摸了一把滚烫的脸说。
西维带着饼干罐站起来，奥斯汀也跟着站起来。
西维拿出了烤小蛋糕的模具，一整块铁模具里是一整排圆形凹槽，把土豆片填充进去。
“吃点吗？”他用手肘拐了拐奥斯汀。
回到农场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壁炉生起来，紧接着就是脱掉被雪水浸透的外套。
“只有土豆吗？”奥斯汀不太愿意将自己的屁股从椅子上挪开。
冲蜂蜜茶的时候不能用太烫的水，滚烫的开水得先晾一会儿。
化开的血水将干净的水盆染得有点红，伸手下去戳一戳，大部分羊肉都软了，不过还是能摸到一点冷硬的冰碴子。
幸好西维戴了帽子，那些落下来的积雪没有直接掉进他的领口，只是将他的视线都挡住了。
“真糟糕，你好像有点太惊慌失措了。”西维脸红着把落在帽子和肩膀上的雪全都拍掉。
饼干罐被放到餐桌上，奥斯汀也跟着在桌边坐下。
哗啦啦的落雪持续了一小阵子，两个人都变白了，雪停下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很滑稽可笑。
西维找出一个勺子，挖了两大勺蜂蜜冰沙放到茶壶里，紧接着找出了晒干的玫瑰花。
奥斯汀的份量可不轻，一撞上去整棵树上的积雪就哗啦啦掉落下来，将他们都掩埋起来。
奥斯汀切好了蒜末，西维找出来一口小锅挂进壁炉里，接着切了一大块黄油扔进锅里融化。
他们坐在壁炉前盘腿烤火，抱着饼干罐一起啃姜饼。
奥斯汀捅咕着木柴，把燃烧着的木材桶得松散一些，让空气能够灌进去，柴火会烧得更加猛烈一些。
那么最后一步就是将土豆片堆叠起来了。
“你提醒我了，把埋在外面缸里的羊肉也拿进来吧，我们做炖肉吃。”西维说。
“我是为了让玫瑰花和蜂蜜都融化掉！”奥斯汀有理有据。
假如这个茶壶会说话，那么它一定会口吐白沫用最后的力气对奥斯汀说：“停下来！”
将这些土豆全都切成土豆片又花费了相当一段时间。
西维不怎么会接吻，因此只是轻轻地触碰到奥斯汀的唇瓣，撬开唇齿有些难以顺利进行，所以只能中途放弃，离开的时候伸出舌尖轻扫了一下。
黄油一接触到烧热的锅底，就迅速融化成一个锅底的浅黄色溶液，切碎的蒜末就全部倒进去炒到蒜香扑鼻。
奥斯汀的屁股终于心甘情愿地离开了椅子。
削完了土豆皮还要切片，把泡进水里洗过的土豆重新捞出来放在案板上，咔嚓咔嚓的清脆声没有间断，薄薄的土豆片堆满了案板。
“吃！”奥斯汀把手伸过来摸走了两块饼干。
“好吧，我相信你。那么你可以帮我个小忙吗？”西维转移了话题。
“看到它没事，我感到由衷地开心。”西维轻舒一口气。
摇晃的声音和大幅度的动作打断了西维的沉浸式阅读，他抬起头来，就看见奥斯汀对着他心爱的茶壶做出的危险举动。
天气太冷了，蜂蜜变成了浅黄色的冰沙，蜂蜜似乎特别容易冻住，在雪还没有降下来之前，金黄色的蜂蜜就已经凝结成了这样。
“可以放下我心爱的茶壶吗？”西维说。
奥斯汀趁他不注意，将茶壶端了起来，按住茶壶盖子，上下猛猛摇晃。
西维让奥斯汀把蒜粒剥出来，全部都切成蒜蓉，他则是去看看泡在冷水里的羊肉。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足够让一条龙脑袋发晕，被放开以后摇摇晃晃，直接撞到了背后的大树上。
奥斯汀很快就从屋子外面回来，带回来了一篮子土豆和埋在外面雪地里的所有羊肉羊杂碎。
烹饪书就摆在柜台上，西维把它取下来，漫不经心地翻阅起来。
任何圆滚滚的植物块茎或者水果，都可以用一把小刀将外皮抵在拇指之间削下来，西维能够做到削下薄如蝉翼的土豆皮。
“唔，可以。”奥斯汀在他的紧盯下安稳地将茶壶送回了桌面。
他们沿着小路走回农场去，融化的雪水泡湿了一部分外袍，待在外面变得有些冰冷刺骨起来。
并且还是一整圈落下不在任何一截断掉的那种。
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多了。
他已经学会了在尴尬的境况下转移话题。
他想将土豆做成香草千层土豆，味道一定会很好吃。
肉类是不必担心的，无论怎么做都会变得好吃。
想要这些土豆在烘烤的过程中不卷曲倒塌，就要借助一点外力的帮助。
奥斯汀张开嘴叼住勺子，正面舔完反面舔，很没出息地舔到勺子一点甜味都没有。
在进行填充之前，先给模具刷上一层油，接着在底部放上一小支百里香，接着就是叠土豆片，每两三片土豆之间就撒上一层奶酪碎，直到填到模具的顶层。
这样的蛋糕模具农场里一共有3个，它们全部都被填满了。
烤炉也足够大，可以一次性将它们都烤完。
没有人能拒绝美味又酥脆的烤土豆片，尤其是那么多烤土豆片堆叠在一起，那就更让人期待了。
第 125 章 果冻
西维忙完了，切肉交给奥斯汀，他坐下喝点玫瑰蜂蜜茶稍作休息。
泡在壶里的玫瑰闻着很香，但品尝起来没有什么味道，里面加进去了蜂蜜水，尝起来甜甜的，很润嗓子。
西维慢慢喝完了一整杯玫瑰蜂蜜茶，奥斯汀也将肉都切好了。
肉切好了，还有洋葱没切，西维不紧不慢地喝第二杯玫瑰蜂蜜茶。
奥斯汀到门外去挖出两个冻在雪地里的冻洋葱，用刀咔咔两下就切成了几瓣，再剥了一点蒜粒，所有准备工作就都做好了。
西维放下来半杯玫瑰蜂蜜茶，现在该开始炖羊肉了。
他打算随便做做，就往锅底里倒进去一个锅底的橄榄油，油烧到有点微微冒烟就把所有羊肉和羊杂碎都倒进去。
长柄勺随意翻炒，羊肉的膻味扑面而来，没有经过事先处理的冻羊肉味道会更膻一些，但在热油的烹炸下，羊肉变白边缘焦脆，膻味就稍微减轻了一些。
西维继续翻炒，直到每一块羊肉都被炒得金黄焦脆，在锅底炸出的羊油也滋滋作响，才把还硬着的冻洋葱瓣放进去。
热油接触到冻洋葱，上面的水汽立马融化，整个锅底都噼啪作响，西维迅速翻拌着锅里的羊肉和洋葱，让它们充分混合均匀。
洋葱不用炒熟，稍微翻炒上几下让它们散发出香味，就可以往锅里面加上一些增香去腥的香料，给这锅羊肉调调味。
西维加进去几片月桂叶，一些茴香籽和两大条肉桂卷，还有几颗胡椒粒和两大支百里香叶子。
香料放得重一些，才能够将羊膻味压制住，紧接着倒上些开水就可以盖上盖子进行焖煮了。
虽然香料才加进去没多久，但是原本还闻着有些膻的羊肉变得辛香扑鼻，炖得软烂绝对不会难吃到哪去。
坐在餐桌旁的奥斯汀一杯接着一杯喝玫瑰蜂蜜茶，还就着姜饼一起吃，不一会儿茶壶和姜饼罐全都空了。
叉子将酥脆的土豆叉起来，沿着边缘啃上一口，咔嚓的声音响起，脆脆的土豆硬边带着黄油和百里香的香气，味道咸香好吃。
还有用来吃果冻的银勺子也是配套的，勺子上是正在绽放着的繁密玫瑰丛。
满满一大勺散发着温暖肉香的炖羊肉被舀进奥斯汀的餐盘里，奥斯汀立马就放弃了千层土豆，他的挚爱始终是肉。
炖羊肉里面的洋葱吸饱了羊油汤汁，虽然口感太软有些不太美妙，但是蘸着羊肉汤的味道不算太难吃。
西维用剪刀咔嚓咔嚓剪出几片透明的吉利丁片，放在温水里浸泡直到将它泡软。
吉利丁片在低温状态下会使液体凝固，紧紧贴着窗边摆放的两个布丁碗里，紫红色的漂亮果冻已经凝固起来了，轻轻拿起来一下，果冻肉就会在碗里摇晃，看起来很弹软的样子。
一连三个模具里的千层土豆全部都被翻了出来，装了整整两大盘子，散发着热热的黄油香气，现在可以先来尝尝看了。
土豆的香气带着黄油香草的扑鼻气息，在烤炉里烤得滋滋作响，虽然羊肉还要等上好长一段时间，但是土豆千层已经可以出炉了。
再咬上另一口，中间夹着的一点奶酪奶味十足，混合着软糯的土豆，带来了口感和风味的双重享受。
对土豆兴趣并不大的龙慢吞吞地伸出了叉子，磨磨蹭蹭地在千层土豆的边缘打转，听着土豆和叉子摩擦的细碎刷啦声。
石榴、樱桃和苹果的香气同时存在这块小小的果冻里，它诱人极了。
磨蹭了好一会儿以后，他才将一个土豆千层叉了起来，再慢慢放进嘴里。
果冻的制作过程非常简单，把糖水煮开融化进去吉利丁片就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的工作。
这些千层土豆被烤得很漂亮，边缘是浅棕色，几片叠在一起的脆土豆片泛着油润的光泽，翻过来最顶上是金黄色的，还镶嵌着一小支百里香。
他站起来打开橱柜，在橱柜的深处找了找，找出来半罐石榴糖浆和只剩下一个罐底的糖渍樱桃肉。
奥斯汀还在继续吃，锅里的炖羊肉还有小半锅，这是属于一条龙的独自艰苦奋斗。
炖羊肉的热气顶着锅盖，锅盖被顶得砰砰作响，暖和的羊肉香气溢散出来，勾得人饥肠辘辘。
“奥斯汀，放下我的樱桃。”西维对奥斯汀发出了一声警告。
那么现在就到让果冻轻轻从布丁碗里脱出来的步骤了，西维把洁白的餐盘盖到布丁碗上，迅速地把碗碟翻转。
西维掀开炖羊肉的盖子，长柄勺伸进去搅拌了几下，炖肉汤已经炖下去了一半，铲到锅底的时候稍微有些粘底，但是没有闻到糊味，应该是有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羊肉在底下烧焦了。
等到肉汁差不多烧干的时候，这锅羊肉羊杂碎就炖好了。
漂亮的果冻就该有漂亮的摆盘，西维打开碗柜，从里面精心挑选出两个带有玫瑰浮雕装饰的洁白餐盘。
餐盘在下面，把上面的布丁碗拿起来，一颗弹软的果冻从布丁碗里落下来，在餐盘上打了个滑，掉下来的时候有些摇头晃脑的。
玻璃罐里的樱桃不多了，只够做两个果冻的，他不允许镶嵌在果冻里的樱桃有任何闪失。
天气变冷以后做饭就变得敷衍，炖肉和烤面包很快就能做好，自然就忽略掉了一些额外的享受。
在另一个锅的锅底撒上一层白糖，接着倒进去小半罐石榴糖浆，最后倒上一些浅琥珀色的苹果酒，他想为这份布丁增添一点风味。
西维将几个蛋糕模具都端出来，里面的土豆片被烤得塌陷下去，颜色看着金黄焦脆，一股黄油蒜香扑鼻而来。
西维找来两个布丁碗，在碗底放进去大颗大颗的糖渍樱桃肉，紧接着把糖水舀起来，将两个布丁碗全都装满。
西维将果冻放上去以后顺便将炖羊肉的锅盖掀开，他听到了滋滋作响的声音，应该是锅底的肉汤差不多炖干了，剩下的热油在锅底蹦蹦跳跳。
叉子戳到边缘的时候，土豆片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这样的触感这样的声音，这些土豆片一定非常酥脆。
伤心，沮丧，西维凶他了呜呜呜……
直接将锅挂进壁炉里煮开，把泡软的吉利丁片放进去，一直搅拌到完全融化，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把这锅混合糖水从壁炉里提出来。
西维吃掉了半勺炖羊肉，又再添上了另外半勺。
“哦。”奥斯汀缩回了手。
吃完了满满一整盘的炖羊肉，西维感觉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了，就好像被一头羊毛蓬松的羊紧紧搂进怀里一样。
朴素的炖羊肉能尝出咸味和羊肉本身的淡淡甜味，还有混杂着的去腥的香草味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特别软烂。
西维才不吃他这套，他不允许他做出的果冻里没有足够的樱桃肉让这份果冻黯然失色。
烤得焦焦的土豆片边缘是酥脆的，最靠近中心的地方是土豆的软糯，缝隙之间还有融化的粘稠奶酪，蒜香和奶香同时在口腔里散发出来，这样做的土豆格外咸香好吃。
从前觉得土豆一般般的奥斯汀将罪恶的叉子再次伸向了土豆片，他必须得承认，这些千层土豆真的还蛮好吃的。
这是一颗非常漂亮的紫红色果冻，半透明的果冻肉里，还能看见大颗大颗的樱桃肉镶嵌在最顶层，不仅样子好看味道也闻起来非常香甜。
西维吃了几个千层土豆，将肚子填到半饱以后就停止进食，他想等剩下的炖羊肉一起上桌再继续吃午餐。
等他们吃完炖羊肉，窗台上的果冻应该也就差不多凝固好了。
用抹布捏开锅盖，羊肉的香气扑面而来，里面的肉汤快要烧干了，垫在底部的洋葱块被羊油炸得有些金黄。
再不赶紧掀开锅看看，估计就要糊在里面了。
来做上一份弹弹软软的石榴糖浆果冻吧。
装好的两大碗糖水就小心翼翼地端到窗台上，那是整个厨房里最冷的地方，比较低的温度有助于果冻的凝固。
因为在凹槽里刷过油的关系，香草千层土豆很轻松就被叉子翻出来，西维用叉子和餐刀将它夹起，放进了面前的空盘子。
西维随便翻了翻就赶紧将整锅炖羊肉都提了上来，刚刚下勺子一戳，炖得软烂的羊肉就被戳碎了，可以端到桌上吃了。
西维放下叉子擦干净嘴，暂时离开餐桌边，去看看窗台上的果冻凝固情况如何。
想让兑了石榴糖浆的糖水凝固住变成晶冻的模样，就得需要吉利丁片的帮助。
偶尔吃一次这样工序复杂的土豆食品，感觉还不错。
西维把锅盖重新盖上，然后坐到餐桌旁边，也开始品尝香草千层土豆。
奥斯汀一口接着一口，在炖羊肉上桌之前，他已经干掉了一整盘的千层土豆。
西维给自己也打上了半勺羊肉，天气有些冷，一次性打太多肉容易凉在餐盘里。
西维给奥斯汀拿来餐盘和叉子，让他来尽情享用面前的土豆大餐，虽然龙对土豆的兴趣并不太大。
炖肉的时间有点久，西维想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再吃过饭后点心了。
现在就剩下将煮好的糖水倒进模具里面去了。
西维拿来叉子和餐刀，像是在沙滩里挖掘贝壳那样，小心翼翼的把凹槽里面还冒着热气的土豆千层撬出来。
里面还有一些羊杂碎，羊肚微韧，羊肝吃起来发粉，羊肠有一点点脆，羊肺是软的，腥气反而比羊肉淡上一些。
第 126 章 坏狗
“你要自己把自己的那份果冻倒出来吗，我觉得有点好玩。”西维询问着奥斯汀的意见。
在他的心里，这条小龙调皮又贪玩，或许会喜欢果冻从布丁碗里掉出来的样子。
“可以直接倒进我的嘴里吗？”奥斯汀停止咀嚼，十分认真地说。
“不可以。”西维抑制住把盘子直接扣到这条龙头上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地说。
咕嘟。
奥斯汀将嘴里的羊肉吞下去，不敢说话，眼巴巴看着他，等待下一条指令。
西维不看他，干脆利落将布丁碗里的那块果冻扣出来，拍在他面前：“吃吧！”
没品味的龙！
奥斯汀很神奇地读懂了他的意思，越是加快了往嘴里塞羊肉的速度，连汤带水将整个锅底的羊肉都清空了。
吃的太快，还不小心打了个嗝。
西维暂时有点不想看见他，于是拿起勺子低下头，开始品尝那份散发着浓郁果香的漂亮果冻。
银餐勺碰到了果冻，柔软的果冻一下子就被戳歪了，拿开餐勺以后，被推到一边的果冻又正了回来。
果冻滑溜溜的，西维手上稍一用力，才将一块晶莹的碎冻挖了下来。
放在嘴里轻轻一抿，清爽的石榴甜果冻就在口腔里被碾碎，非常顺滑地划过喉咙直落到胃里。
西维再仔细品味了一下余韵，这块果冻还有点淡淡的苹果酒香气，不太明显，还是石榴的甜味更重一些。
拳头大小的果冻不太耐吃，嗷呜几口过后，只剩下一个落了点浅紫红色汁液的洁白餐盘。
西维坐在地上给所有的家禽都灌上了一点红糖姜水，现在就要靠它们自己了。
某些假装咬人的小猫咪会用尖牙磕一下人类柔软的肌肤，然后再用舌头舔舔来进行安抚。
“我的嘴巴本来就很大，如果恢复我的龙形，能够在嘴巴里藏下一个你。”奥斯汀说。
他们第二天去给食槽饲料的时候顶着风雪挖了半个多小时的废墟，只抢救出来十几只尚有余温的鸡鹅。
奥斯汀舔了一下嘴唇：“但是很好吃。”
就像现在他把头扭开，奥斯汀还是能将脸凑过来，像确认气息的小狗一样，在他的脖子里嗅来嗅去。
非常有前瞻性的建议，西维拒绝了他：“还是不要了。它们好不容易活过来，几个小时以后还要再进炖锅也是挺残忍的。”
“你还吃吗。”奥斯汀盯上了他盘子里还剩下一半的果冻。
但奥斯汀明显不属于这一行列，他更像是发现了一片未经开拓的新大陆，被咬过一口的地方开始发粉，漂亮的淡粉色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脸侧，漂亮得可以赢得很多声赞叹。
“有。”西维点头。
“给你吧，我已经饱了。”西维将自己的餐盘推过去，剩下的半截果冻晃晃悠悠。
他脸红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奥斯汀舔了舔嘴唇，又伸手摸摸脸。
大块大块的姜切成薄片，辛辣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厨房，锅里面下进去一块红糖，这些红糖姜水是要给有可能救活的鸡鹅们驱寒救命的。
他的小妹妹走得那样久，已经整整两个季度过去了，寄回来的信件却只有一封，也不知道在外面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了。
“你脸上写着字，一条嘴巴很大的龙。”西维隔空点了点他的额头说。
冷飕飕的呼吸打在他光裸的脖子上，西维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围上一条围巾。
奥斯汀总有办法能够达成目的。
做给妹妹伊芙琳衣服领的毛线开衫进展缓慢，他想将花样弄得漂亮些，总是织了又拆，直到现在只织出了两只袖子和一个领口。
“为什么？难道是喝了酒以后会让身体温暖，恢复效果会比红糖姜水好一些吗？”西维问道。
它们的羽毛上结了一些小冰棱，又在雪里埋了这么久，遇热就全化了，身上湿漉漉的。
心思一乱，手上的编织就会出错，一个不留神西维就织错了一针，又得拆了重新来。
啃得太大口，深红色的樱桃汁液沿着唇角渗出来一点点，淡粉色的舌尖一卷，又把漏到嘴边的这点甜汁舔得干干净净。
剩下的残局就交给奥斯汀来清理，他的脸被风雪刮得很疼，肆虐的寒风就像刀子，把他的脸刮得通红，再不回屋里去，恐怕他也要变成一座冰雕。
如果不是西维不允许，他还会再舔舔盘子，将盘子底残余的一点果汁也全部舔掉。
西维说：“建议很好，下次不要再建议了。”
那些心口还有一点余温的鸡鹅摆在壁炉旁边烤火，西维把壁炉烧得很旺，把自己的身体也烤得暖和以后就开始切姜做红糖姜水。
虽然里面已经没有樱桃肉了，但是软弹的晶莹果冻味道也很好吃。
奥斯汀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红糖姜水，咕嘟咕嘟全都喝下去了，即使被辣得斯哈斯哈还是要再喝第二碗。
奥斯汀高高兴兴地铲起果冻，啊呜一口全部吞掉。
那些死去的禽类身体都被冻僵了，血都冻硬在血管里面，就算解冻肉质也会变得腥臭，它们都已经不能吃了。
“啊。”西维被咬得有些猝不及防，不疼，但是痒痒的。
樱桃有点过分甜，被糖腌渍过后属于樱桃的甜香气味稍有减弱，樱桃的汁液尝起来分外甜美，和微甜的清爽石榴味果冻混合在一起，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当初答应的谈恋爱好像坑到自己了，面对奥斯汀的一点点亲密的小要求，他好像拒绝不了。
西维心疼坏了，这场风雪带来的损失很惨重，那些小鸡小鹅他们养了一整年，从巴掌大的一只长到这么大喂了不少的饲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编织的速度自然就快不起来。
西维被逗笑了，他决定不告诉奥斯汀为什么他会说他的嘴巴大，让一条龙保持野性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这十几只鸡鹅都一一擦得干爽一些，继续在壁炉旁边待着，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它们的羽毛全部都烤蓬松。
甜食会让人感觉心情舒缓，西维嘴角抿起一点笑，继续深入挖掘这颗果冻。
外面的雪这样厚，一定冷得不得了，收拾好的行囊里没有厚衣服，伊芙琳会不会受冻。
“我想和你说话。”奥斯汀跟在他的身后，就像一个甩不掉的尾巴，西维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黏得紧紧的。
雪花在窗户外面纷纷扬扬落下，西维的思绪拉得很长，手上一针又一针地织着，心里抑制不住地想起伊芙琳。
“不是，炖肉的时候要加酒，提前灌味道应该会更好吃吧。”奥斯汀说。
饭后依然由奥斯汀洗碗，西维靠在壁炉旁边织毛衣。
奥斯汀哼哼了两声，凑过来找他要亲亲，西维没有推开他，只是把脸转到一边去。
“有什么？”奥斯汀由下到上将整张脸又摸了一遍。
甜品的份量有点少，和量大管饱很有差距，奥斯汀只能砸吧一下嘴，遗憾地收回目光。
厨房的门被推开，寒冷的风雪倒灌进来，奥斯汀清理完了废墟，把死掉的家禽都埋了，身上的毛皮大衣也结了一连串的冰溜子。
烤火是有用的，没有完全冻死的鸡开始挪动肢体，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咕咕声，西维赶紧拿上小勺子，撬开它们的嘴开始喂食红糖姜水。
奥斯汀这条没有什么品味的龙将整颗果冻从餐盘里面舀起，一张嘴，就啃掉了包裹着樱桃肉的那部分。
接下来的几天里，贝利村迎来了今年冬季最大的一场暴风雪。
“你不想。”西维脸上在发烧，他把自己的脸藏起来，不让奥斯汀看。
西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肆虐的风雪，头一天晚上就将鸡舍压得倒塌，里面的鸡和鹅被冻死了大半。
奥斯汀在西维的脖子里嗅嗅，闻到了一点点淡淡的柑橘奶香，细长的脖颈很白，他没忍住就咬上了一口。
被咬到的那一小块肌肤触感酥麻，紧接着就是一阵湿润的柔软舔舐。
“我在给它们喂姜糖水，你也喝上一碗，别冻感冒了。”西维说。
西维把红糖姜水煮好，放在一边晾凉，紧接着又拿着一块粗麻布给它们擦拭身体。
他们饲养的家禽死掉了一半。
“我不想和你说话……”西维站起身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以从这个空间里逃开，现在他要将这一整个厨房全都留给奥斯汀。
“坏狗狗。”西维推开奥斯汀的脸，脱口而出就是这一句话。
一块粗麻布才擦了两只鸡和一只鹅，就湿得可以拧出水来，西维赶紧又拿来另一块抹布，接着擦水拧干。
他明明可以站起身直接走开，但是却没有这样做，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僵持着身体，不去做出任何一点行动。
“快把门关上。”西维被风一扑身上立刻冷下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在干什么，我闻到甜味了。”奥斯汀把大衣脱下来抖了抖，地板上立刻就落下了一层冰雪。
“我才不是狗。”奥斯汀很轻易地又再次连了上来，“我是龙，你看起来很好吃，就像是粉色的桃子。”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觉得可以给他们灌一点酒。”奥斯汀说。
挖掉一块的果冻里露出了半颗樱桃果肉，勺子把这颗樱桃连同着果冻肉舀起，放进嘴里咀嚼。
西维很难不注意到这样豪放的吃法，眼睛被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手上拿着的餐勺也放下，他看完了奥斯汀啃果冻的全过程。
第 127 章 哄人
奥斯汀在西维的身边打转，坚持不懈地进行着骚扰。
“我要睡觉了。”西维很强硬地将他推开，打算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距离起床才过了两个小时，现在再睡下未免有些太过早，这只是西维找的借口而已。
他迅速关门，但是速度很显然没有奥斯汀快，他变成一条小龙直冲门缝飞来。
奥斯汀充分发挥了他的厚脸皮，挤着门缝就擦进去了：“我陪你一起！”
西维的拳头捏紧了又松开，最后决定残忍一点，将扑到枕头上的小龙捏起来，拉开门的同时往外一丢。
房间里终于清净了。
状况外的小龙被丢到了楼梯扶手上，顺着打过蜡的滑溜溜扶手滋溜一下滑了下去，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一屁股坐到了一楼的地板上。
小龙扑腾着翅膀重新飞起来，蹲在鸡蛋篮子里开始思考龙生。
他好像不小心把西维惹生气了。
他该怎么办。
鸡蛋篮子里放着昨天收上来的新鲜鸡蛋，圆溜溜的有点不太好蹲，小龙挪了挪屁股，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就像西维每次哄他那样，做好吃的来哄哄西维！
奥斯汀终于心满意足地把屁股从这堆鸡蛋上面挪走了。
西维在楼上的房间里，擦亮火柴重新点燃了壁炉。
从那天以后这条龙更多地主动要求和他贴近，每天都要亲亲摸摸，不满足就会耍赖皮，比以前要难应付得多。
这可不妙，他之前从来没有这么直白主动过，这无疑是给奥斯汀的极大鼓励。
现在还很早，西维完全没有困意，只是感觉很羞耻地在床上来回打滚。
西维不太确定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站到楼梯口的时候终于确认了那股气味不是他的错觉。
“我有点饿了，现在就来尝一尝吧。”西维说。
西维越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就越容易想起他和奥斯汀的很多个亲吻，越想脸就越红，几乎就要抑制不住。
好像是蛋糕的味道。
“你做的蛋糕看起来很漂亮，闻起来也很香甜，我很高兴能收到这个你特地为我做的蛋糕，是看书做的吗。”西维按捺住心情，嘴角勾了点微笑矜持地说。
“点心点心，甜甜的点心。”
“怎么样？做得好吃吗。”奥斯汀一脸期待，他正在等待属于他的夸奖。
苹果、黄油、杏仁片、肉桂粉、砂糖和鸡蛋，还有最重要的面粉。
这些日子他一直和奥斯汀待在一起，虽然没有到相看两厌的地步，但他希望在这样重要的节日里农场能热闹上一点。
奥斯汀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看到他走进来以后才跳起来，凑到他身边来邀功：“西维！你醒了！我给你做的苹果蛋糕，你快尝尝。”
“阿嚏——”
经过不懈努力，奥斯汀成功将蛋糕放进烤炉里烘烤，并且非常顺利地没有烤糊。
书页刷拉拉地翻动，里面有些字他不太认识，所以最终他挑选了一份他能够看懂所有配方材料的苹果蛋糕。
紧接着是打鸡蛋，龙的力气很大，即使有收敛过，但是第一下把鸡蛋磕在桌上的时候不小心太用力，半个鸡蛋都碎在了餐桌上。
冬日节是整个冬季里最重要的节日，为了能够好好度过冬日盛宴，西维和奥斯汀提早了一天开始做准备。
但奥斯汀确实成功把西维哄好了，虽然本来也不用哄。
“我们需要一棵树。”西维对奥斯汀说。
“姜饼和拐杖糖都可以吃吗，我喜欢这个传统。”奥斯汀非常赞成。
奥斯汀没有上楼去敲响西维的房门，真正的猎手总是善于等待。
他把蛋糕放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地嚼，最后吞下去以后也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牙龈。
奥斯汀切下了一大块蛋糕，蛋糕有些硬，不是那种蓬松绵软的，比起要分开打发蛋清蛋白的那种蓬松鸡蛋糕，这份苹果蛋糕入口要更加湿硬一些。
切下来的黄油没有经过室温软化，直接放进面粉里面去搅拌，奥斯汀大力出奇迹，竟然硬生生地将很硬的黄油完全搅散了。
他回忆着西维以前是怎么做蛋糕的，首先第一件事是筛面粉。
西维现在的感情有点复杂，高兴那是肯定的，还掺杂着一点莫名其妙的欣慰。
惊天动地的喷嚏声在厨房里响起，奥斯汀有及时把头转过去，才避免了面粉在厨房里到处飞的乱况。
现在已经出炉有段时间了。
“去森林里砍杉树的时候也顺便去邀请希尔达吧，我希望冬日节能够热闹一点。”西维说。
面粉从筛杯里筛到面盆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奥斯汀把头低下去看面粉从筛杯的细孔里漏出来，凑得太近，一不小心就被面粉呛得想打喷嚏。
“嗯，对，书上教的，我每一步都仔细做了，一定会非常好吃。”奥斯汀得到了他应得的夸奖，开始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其实从圣露西亚节那天开始就不太对劲了，当时氛围很好，他突然有了亲吻奥斯汀的冲动，所以事情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什么礼物？”奥斯汀立刻就竖起了耳朵。
“我们需要一棵杉树，来作为冬日节的装饰。按照传统习俗来说，树上面还得用玻璃做的小彩灯，姜饼还有拐杖糖来做装饰。”西维继续补充说。
“我们为什么要需要树，这里有足够的木头可以燃烧。”奥斯汀说。
“好吧，那我们就立刻出发。”奥斯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西维狠狠揉了几下自己的脸蛋，这件事情还是得从长计议。
“挺好吃的，就是……”西维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用舌头舔了一下牙齿，“就是稍微有点黏牙，蛋糕会黏在牙齿上面。”
西维面无表情地把窗户重新关上，又砰的一声继续倒回床上。
“谢谢。”西维接过推过来的蛋糕和叉子，准备好好品尝一下。
“那么你就只能收到一份礼物了。”西维轻轻叹了口气。
远在林中小屋里烹煮一锅女巫汤的希尔达狠狠打了个喷嚏。
“阿嚏——”
经过他们两个的品尝，都一致认为这是个味道不错的黏牙苹果蛋糕。
西维在房间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中途不小心睡着了，再次睁眼醒来时，他闻到了一点若有若无的香味。
有些干冷的房间慢慢暖和起来，他扑到床上抱着枕头，但根本睡不着。
从苹果蛋糕上面叉下来一块带有苹果肉的硬蛋糕胚，这一小口散发着浓郁的苹果香，第一口就尝到了加倍的甜。
楼下，奥斯汀正在翻看烹饪书。
“看在礼物的份上，我允许她参加我们明天的活动，但是她只能吃土豆。”奥斯汀做出了一丁点儿让步。
看看，他家小龙竟然会做苹果蛋糕了，别人家的龙都不会呢，非常值得夸奖。
“我也尝尝看。”奥斯汀给自己也切了一大块。
时间很快就过去，经过几天的黏黏糊糊，很快就到了冬日节的前一天。
“如果你喜欢的话，当然可以吃掉。但是我们没有拐杖糖，但是可以试着做做看。”西维笑着说，“而且在冬日节的夜晚，我们还要吃美味的烤火鸡，除了烤火鸡之外，还有李子布丁和蜂蜜烤排骨，奶油蘑菇汤和小面包，还有香草土豆。”
完蛋了，他好像，真的喜欢上男人了。
然而缺乏经验的龙能够制造出的麻烦不仅仅只有这些。
“不想叫她。”奥斯汀独占了西维这么久，可不希望这个房间再来多出现一个人。
奥斯汀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保里面的任何材料都没有遗漏。
雪花和寒风一起灌进来，一下子就将他灼热的头脑冻得冷静，甚至有点冷过头了。
这个蛋糕做得很漂亮，上面铺了一层切得薄薄的苹果片，就像花瓣一样从中心层层铺开，放进烤炉里一烤，苹果片失水稍微卷起一点边，就像是一大朵焦黄玫瑰。
“虽然今天没有，但是我们可以在今天将这些食物都准备好。”西维说。
不仅是男人，还是一条龙，无论是性别还是物种，跨越度都有些太大。
“为什么今天不是冬日节。”奥斯汀的眼神有些哀怨，“我想在今天就能吃到这些食物。”
奥斯汀盯着那碎掉的半个鸡蛋看了好一会儿，才将它重新从餐桌上捡起，一个稀烂的蛋黄在桌上四分五裂。
苹果果肉吃进嘴里是软的，带着点黄油的香气，蛋糕嚼起来有些硬，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点黏牙，多咀嚼几下就会促使舌苔多分泌一些口水，味道越嚼越香甜。
他从床上弹起来，感觉浑身上下燥热得就要燃烧起来，这个房间里实在是太热了，他刷啦一下拉开窗帘，推开了紧闭已久的窗。
一个鸡蛋的壮烈牺牲换来了后面的小心翼翼，接下来的鸡蛋都很顺利地掉进面粉碗里。
如果不是现在外面正下着雪，他一定要走出门去，每遇到一个人都要巧妙地引出这个美味的苹果蛋糕。
做法不算太难，但对于一条独自尝试做蛋糕的龙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挑战。
“我给你切一块大的！”奥斯汀早就准备好了餐盘和叉子，现在举起一柄蛋糕刀，朝苹果蛋糕切下去。
“冬日节就是家人朋友们团聚在一起，互相送礼物，然后还要吃上一份非常美味的大餐的节日。”西维笑着说道，“我应该是忘记告诉你了。”
砰！
希尔达在的时候，农场会变得格外热闹，虽然这种热闹大部分时候是奥斯汀和她在斗嘴。
西维一走进厨房，就看到正撑着脸盯住面前苹果蛋糕的奥斯汀。
第 128 章 火鸡
今天的天气状况不太良好，西维和奥斯汀出门时屋外飘着小雪。
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出门了，农场里没有火鸡没有杉树没有蘑菇……缺乏了大部分必要物品可过不了一个完美的冬日节。
贝利村里没有人饲养火鸡，这种呆呆笨笨偶尔还会特别脾气暴躁的大型禽类肉质并不怎么好吃，每年只会吃上一次，一次就记住一年，生活在贝利村里的人大部分都用普通的鸡来代替。
西维选择性地忽略掉了火鸡的味道堪忧，他怀揣着一丝希望，觉得自己或许能够凭借着高超的烹饪技巧将一整只火鸡烹饪成能吃的样子。
奥斯汀带着他，迎着风雪直接从农场上空飞起，他们要先去找希尔达。
这是奥斯汀的决定，既然要到他们家吃饭，那必须得帮上忙！
持续飞行了一个多小时，天气稍稍放晴，小雪停住了，柔和的阳光洒落在西维和银龙身上，刺骨的寒冷稍微褪去了些。
希尔达的林中小屋完全被冰雪覆盖了，幸好还有一个冒着炊烟的烟囱，顺着那缕烟飞下去，他们站到了林中小屋的门外。
希尔达应该很长一段时间没出门了，门前的雪地都被冻硬了，非常厚的一层雪埋掉了大半边的门，想要拍门得弯下一点腰。
砰砰砰，门上冻结的冰棱子扑簌簌往下掉。
“谁呀谁呀，天冷不接客！”女巫的嘹亮嗓音从门后面传出来。
“是我们，明天就是冬日节了，我们想请你一起度过这个节日，农场里会变得热闹一些。”西维说。
“等等！我马上来！”希尔达的语气立刻就不同了，上扬的尾音还稍微带点谄媚，“立刻！马上！”
踩在木地板上的咚咚声由远及近，紧接着西维面前的木门咔嚓响了两下，但是没开。
“该死！太久没出门了，门缝居然冻上了！”希尔达在门后面大吼，“闪开！闪开！”
奥斯汀把头扭过去，从鼻子里哼出气音。
午后的天气变得不乐观起来，天空下起了星星点点的小雪，奥斯汀给西维罩上了遮挡风雪的结界，确保他不会被冻坏。
给树除虫。
现在还要寻找一只火鸡。
奥斯汀哼了一声，变成龙以后开始刨地，龙的坚硬爪子很轻松就能撬开雪层，他将希尔达指到的地方都刨开，还真的挖出来了一些小蘑菇。
那么就该赶紧回到农场里去了，应该能赶得上午后点心时间。
农场的房子有木做的地板和横梁，被虫子蛀空可就糟糕了。
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更想疯狂亲吻她的魔杖。
“就它吧！”西维终于寻找到了他的梦中情树。
西维原本是打算到隔壁村去买只火鸡的，隔壁村子里有人特地饲养了火鸡等到冬日节的时间高价出售，也不失为一桩好生意。
不胖不瘦，枝叶茂盛，而且还绿得很健康。
“我们赶紧开始吧，我希望在太阳落下之前，我们能回到农场里去，最好还能够预留些点心时间。”西维怕他们两个打起来，赶紧站到他们中间，将话题扯开。
“这棵有点太尖，这棵就太秃了，为什么有树是侧着生长的，一边茂密一边稀疏……”西维一连看过了好几个树顶，都不算太满意。
“你是故意的吗？”奥斯汀摸了摸完美无缺的脑门，抬眼凉凉地盯住叉腰大笑的希尔达。
她同时还拎上了她的扫帚，那条小气龙一定不会载她，她可不想靠双腿走到明天的聚会上去。
由希尔达带路，他们跋涉了大约有十分钟，来到了一片树林间。
“好。”奥斯汀点点头。
杉树在冬季的雪地里分外生意盎然，翠绿的长条形状叶子十分茂密，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冰雪而蔫黄脱落。
经过地毯式搜索，他们还真找到了十几只在树上休眠的甲壳类小虫，奥斯汀又把树疯狂提起来抖抖，把上面的雪还有可能存在的但肉眼不可见的小虫子全甩掉。
“你的门要怎么办，得把门修好再离开，不然你的房子就会被冰雪住进去。”西维离门很远，很安全地目睹了发生的一切。
轰隆一声巨响，一扇门擦着他的头皮飞出去，小半截门板插进了远处还算松软的雪堆里。
他们还拥有特别的好运气，在追赶火鸡的时候还遇见了鹿群，奥斯汀顺手抓住了一只强壮的公鹿，为明天的盛宴再加一份美餐。
手感软软的，完全没有在雪地里冻僵。
“喵。”小咪大人翻身坐了起来，优雅地舔了一会儿前爪，才慢悠悠地朝着门口走来。
躺在壁炉前面烤火的小咪大人眯着眼睛懒洋洋的，耳朵尖抖了抖，它听见了，但是不想回应。
“就是这里了，挖吧。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只带了扫帚。你知道扫帚只能扫地的，对吧？”希尔达耸了耸肩。
但当他描述了火鸡的奇特长相以后，奥斯汀拍着胸脯向他保证，他们一定能在森林里逮到一只。
“不是吧？以你的智商竟然不知道扫帚只能用来扫地？”希尔达开始夸张地大呼小叫。
在雪还没有落下的季节里，树底下都生长着很多杂草，但是现在大雪掩埋了一切。
希尔达拉起了兜帽，小咪大人把小脑袋缩进她的衣襟里，刮起来的狂风太冷了，在这样的天气骑扫帚简直就是酷刑。
“希尔达，你知道哪里会有新鲜的蘑菇吗，我想在明天晚上做一道蘑菇汤。”西维说晚着，觉得自己的说法还不够谨慎，又补充了一句，“蘑菇要没有毒的。”
希尔达只好亲自钻进屋子里面去，把小咪大人揣进衣服里，只露出一个猫脑袋。
“被埋在那么深的雪层里，它们竟然没有被冻硬，这种蘑菇实在是太神奇了。”西维捏了捏手上的鸽子腿菇。
奥斯汀把截下来的杉树平放在雪地上，他们三个一起摸索着树干和枝叶，每一寸都要用手摸过，确保没有任何小虫子藏在里面。
“我一般都叫它们鸽子腿，真的很像那些灰色鸽子的腿。”希尔达将一个个蘑菇捡起来，抖干净上面的雪屑。
用来作为节日氛围烘托的杉树并不需要太大一株，生长在魔物森林里的树都很高大，要是从树脚砍起，带回去的杉树一定会戳穿三层的天花板直到掀开屋顶的瓦片获得自由。
还怪口是心非的呢。
“谢啦！我必须得短暂地承认你是条好龙。”希尔达说。
树干里面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奥斯汀载着西维，带他在树顶上飞来飞去，他们可以挑选最好看的一株杉树尖尖。
“那我们就去吧，先把蘑菇挖出来，然后再去砍一棵杉树。”西维说，“要靠你了，奥斯汀。”
事实证明奥斯汀说得没错，他们真的在一片低矮的树丛来赶出来十几只咕咕叫的大火鸡，火鸡在这片林子里有点泛滥成灾了。
冷，不想动。
希尔达捏起嗓子再催促了两遍，它终于躺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把身体伸直，四个爪爪都开出漂亮的粉爪垫花。
他们重新落回地面上，在把树带回农场之前，还得先做一点必要的小检查。
他会好好负责刨地的。
奥斯汀蹲在雪地里用一根捡来的松树枝挖坑，坚硬的雪层被刨出了一个小坑。
“我很疑惑，魔物森林里真的会有火鸡的存在吗？”希尔达说，“稍微有点智慧的生物都知道，火鸡的肉很难吃。”
“这个呢，还有这个呢？”奥斯汀不停地为他寻找备用选项，他的爪子扒过来很多树尖尖，简直就像是在薅它们的脑袋。
这场狩猎以奥斯汀逮住了体型最小的一只火鸡告终，还有更加膘肥体壮的，但是没有必要。
“好吧，我竟然会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希尔达难得地赞同了奥斯汀。
西维很配合地真的笑了起来。
“正是因为它们足够难吃，所以森林里才会有很多。”奥斯汀的逆向思维非常棒。
但是它只走到一半，就停下了脚步。
刨开了好几处雪洞，他们收集到了足够多的鸽子腿菇，接着就是去找棵杉树。
西维赶紧从门前面离开，他有预感，要是他在这扇门面前停留的时间要久上一些，可绝对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在野外生长的杉树上面会附着着一些小虫子和它们的虫卵，现在可能看不见，但是将树带回温暖的房间里以后，上面的小虫子苏醒就会乱爬到房子的各个角落。
一圈紫色符文防护罩从天而降落在了她的身上，没有了风雪的打击，她好受多了。
“可能它们都会抱团取暖吧。”希尔达说了个冷笑话。
奥斯汀依然用死亡射线盯着她。
“抱歉抱歉，太久没用这魔咒没掌握好力道，几十年没用法力大涨，造成的效果比我预估的要强劲得多。”女巫搓了搓魔杖，虽然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表情上没有丝毫歉意。
“好！”奥斯汀稍微飞低了一点，掐住西维挑中的那棵树，咔吧一声把树拔成了平头。
“你说得对，很快，只需要一分钟，我有可以用的魔咒来解决这个小小的问题。”希尔达擦了擦魔杖，“小咪，你快出来，我要关门了。”
“这个嘛，我或许可能知道？”希尔达把她的门捡起来镶嵌回去，“这附近就有一片蘑菇，每年冬季都会生长在雪层底下。”
“它们长得有点像鸡腿，长条椭圆形形状的浅灰色鸡腿，但是比鸡腿要小一些。”西维也上前来帮忙，他把雪块搬开，清理掉底下稍微松散一点的雪，就看到了雪地蘑菇。
他们只需要截取顶端的那一段就好了。
第 129 章 蛋挞
在晚饭时间到来之前，一人一龙一女巫一小猫及时回到农场里，他们还有空余的时间可以享受一顿点心。
“吃蛋挞怎么样，我们还有一点鸡蛋，用来做蛋挞省时又省力。”西维提议说。
“当然可以，我不挑！”希尔达举双手赞成。
“我要吃最多的！”奥斯汀不甘示弱。
厨房的角落里幸存下来的鸡和鹅蹲在铺了稻草的木箱子里，偶尔叽咕一声。
厨房里的鸡蛋就只剩下篮子底了，想要但得去摸摸鸡屁股。
奥斯汀走过去，母鸡们都被吓成木鸡了，僵直着身体被他拎起来，然后拿走屁股底下还温热的蛋。
鸡蛋的产量有点低，毕竟天天跟觊觎它们肥美肉体的龙待在一起，没有被吓死已经很优秀了。
“不下蛋，吃了你。”奥斯汀很不满意，居高临下地给鸡窝发号施令。
所以母鸡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西维过去把他拽回来，别真的把鸡都吓死了，从小鸡苗养到这么大很不容易的。
希尔达在餐桌的另一端上帮忙切黄油，她很积极主动地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那条小气吧啦的龙对着她唧唧歪歪。
“希尔达，黄油不用切成薄片的，把整块切下来放在壁炉旁边让它融化就好了。我来给你泡杯茶吧，玫瑰茶或者红茶，还有苹果蜂蜜茶，你要喝那种。”西维说。
“苹果蜂蜜茶！”希尔达立刻就把手上的黄油丢开了。
她不干啦哈哈哈！
西维从橱柜里拿出一罐苹果干，蜂蜜罐子里还剩个底，刚好够冲一壶茶的。
虽然氛围有点小尴尬，但是不影响干活，一个个圆形黄色小面片被按进蛋挞模具里，只等着灌进去蛋挞液。
“我猜它的口感一定很糟糕。”希尔达说，“你真是个勇士。”
泡有苹果干的茶壶被他放到了窗台上，现在已经冷却了大半，是可以入口的舒适温度。
面粉里加进去凉水和砂糖，还要再加上一点点盐，伸手下去将面粉揉成面絮。
烤炉已经预热好，小心翼翼地将满满两托盘的蛋挞塞进烤炉里面去，只要等待上十几分钟，他们就能得到外壳酥脆内心柔软的好吃蛋挞。
“这个也好喝，酸酸甜甜的。”奥斯汀说。
奥斯汀决定好好表现，手上非常用劲，碰着锅底发出来当当当的打铁声。
“我发誓，绝对不是因为我中午只喝了蘑菇汤的缘故，我是真的饿了。”希尔达对自己肚子的轰鸣做出解释。
把茶壶里面的软塌苹果块抖掉，冲洗了一下茶壶，里面再放进去多多的橙子干。
“让我吃一口。”奥斯汀凑过来说。
“哎呀，小猫咪可看不得这些。”希尔达赶紧捂住了小咪大人的眼睛。
不过幸好锅没事。
蛋挞中间的蛋液原本应该由牛奶和鸡蛋混合，刚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回来，西维不想再去霍林大叔那儿打扰，就试着自己来调一锅假牛奶。
西维有点恼羞成怒，用力踩了奥斯汀的脚，让他上一边待着去。
面团也擀开来，将大块的黄油薄片放进去，就像折叠信纸一样将面片折叠起来包裹住黄油片。
“再等上一会儿就好了，再喝点茶吧。”西维端起茶壶给他们续了杯。
小咪大人蹲坐在桌子上，粉红色的肉垫轻拍茶壶，紧接着又朝西维喵了一声。
小咪大人矜持地低下一点头颅，它忠实的仆人立刻就领会到了它的意思，端起碟子凑到它的嘴边，让它能够轻松享用。
“最好还是不要吧……”西维觉得那可能会不好吃。
“噢——”奥斯汀恍然大悟，并且拖出了长长的尾音。
三双眼睛紧紧盯住烤炉的门，一龙一女巫一猫咪，都对炉子里关着的蛋挞蠢蠢欲动。
大块的硬奶酪直接放进锅里，开水很轻易地就把这块奶酪融化，看起来就像是一锅粘稠的浆糊，只不过闻起来是牛奶味的。
“真的假的，我也尝一块。”希尔达上钩了。
西维给小咪大人找了一只浅底的小碟子，往里面倒上一点点苹果蜂蜜茶：“请慢用。”
已经喝过苹果蜂蜜茶了，那就换一种茶来搭配待会儿的蛋挞。
铁锅不太方便倒蛋挞液，西维找了一个尖嘴的铁壶，把锅里的蛋挞液全都倒进去，然后再一个一个给蛋挞皮灌注。
干瘪的琥珀色苹果干放进去，再撞进去一壶开水充分浸泡，等凉上一点儿再将蜂蜜加进去。
“来尝尝看，苹果香味的蜂蜜茶。”西维端起茶壶，将拿出来的三个茶杯都倒满。
茶暂时还不能喝，那么就先来做蛋挞的准备工作吧。
西维赶紧从桌子上收走了那只可怜的茶壶，它可不能卷进纷争里面去。
这个时候大家就可以来动手帮忙了。
他自己则是将一块奶酪放进煮开的开水里，试着煮出一锅奶味开水。
“尝起来美味极了，如果里面能够再加上一小勺肉桂粉，那将会变成绝加的暖身茶。”希尔达放下茶杯夸赞道。
看着还有点像模像样的。
“甜甜的热苹果味道。”奥斯汀说。
小咪大人喵喵叫起来。
“我想我们还是保持现状吧。”西维微笑，他不太敢听取希尔达的意见，谁都知道她做饭不好吃。
“那你试试看吧，我觉得它可能会不好吃。”西维将茶壶递过去。
“好吧。”希尔达只好遗憾放弃。
“哼！”奥斯汀从鼻孔里哼气，然后走过去在西维脸上吧唧了了一口，“龙的事情你少管。”
肉桂粉加进去，会变得好喝还是难喝，那可是不可预料的。
西维都怕他把锅打漏了。
面粉筛好了，鸡蛋也打好了，正是适合喝茶的时候。
西维把鸡蛋倒进奶酪牛奶里，再在锅里放上一些糖，就把打蛋器塞进奥斯汀的手里，让他来将蛋挞液搅打均匀。
泡发的苹果片一入口，就是极其软烂的口感，就好像在咀嚼一团软体动物，虽然有苹果的香味和蜂蜜的甜，距离好吃还是有点距离。
幸好这项工作完成得很完美，奥斯汀和希尔达可以尽情呼吸了。
三杯茶同时被端起来，吹了吹上面残余的热气，然后喝进去嘴巴里。
面片经过几次折叠和擀开，黄油已经充分混入到面团里面去，现在可以拿出圆形铁框小模具，将蛋挞皮一个一个戳出来。
紧接着再将半融化的黄油加进去，使劲揉成光滑的面团。
“橙子味道，橙子居然能泡茶。”希尔达喝了一口，“既然这样的话，我可不可以用橙子来煮麦片粥。”
“我也饿了。”奥斯汀跟着点点头。
这个过程里奥斯汀和希尔达比西维还要紧张，屏着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让他手抖，蛋挞液会从边边溢出来。
锅里煮的奶酪牛奶端到桌上放凉，他转身去把茶壶拿回桌面，往里面加进去一大勺蜂蜜。
“这是在干什么。”奥斯汀好奇地盯住这团面，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做法。
“一点让面团变得酥脆的小办法。”西维笑着说。
“小咪大人可以喝蜂蜜水吗。”西维没有动作，而是先问了希尔达。
苹果蜂蜜茶已经冷了下来，西维把茶壶盖子打开，里面已经没有多少泡出来的茶水了，只有吸饱了水分变得软塌塌的苹果片。
西维戴上厚手套，将烤炉的门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蛋奶酥香立刻就窜到了他们的鼻子里。
希尔达任劳任怨，一只手托举着碟子供小咪大人小口小口舔着喝，另一只手端起茶杯，自己也抿了一口。
奥斯汀从里面捏出来一片卖相并不怎么好的苹果肉，张嘴一口吃掉了它。
西维用手摸了摸装着奶酪牛奶的锅边，摸起来是温的，可以开始做蛋挞了。
他们刚进屋就点燃了壁炉，还在上面放了一个装满了冰碴子水的水壶，现在正好烧开可以用来冲茶。
西维觉得这句话不太可信。
意思很明显，它也要喝。
西维让希尔达帮忙将鸡蛋敲进碗里，奥斯汀则是负责筛面粉。
“哈哈，你上当了。”奥斯汀的语调听起来很欠揍，让女巫很想往他的脸上盖上一只盘子。
奥斯汀和希尔达已经斗完了一轮嘴，正是口干舌燥的时候，新端上来的茶就派上了用场。
“可以啊，不要太烫就好了，猫舌头怕烫。”希尔达点点头。
“嗯……好吃……”奥斯汀咀嚼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西维往里面加了很多白砂糖，他想要味道甜甜的柔软蛋挞芯。
“这么大条龙就不要装可爱了。”希尔达觉得他有点黏糊，听了一耳朵以后她被刺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奥斯汀和希尔达掐了起来，西维忽略掉嘈杂的背景音，在橱柜里面搜寻起来。
“多一点，再多一点。”奥斯汀盯着西维往茶壶里面放苹果干，他恨不得西维把一整罐苹果干都倒进去。
也可以用来泡茶试试。
“够了。”西维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手，他在放了6片苹果干以后停下，“放太多会把茶壶盖顶起来的。”
他找到了一罐不知道什么时候买下来的橙子干，拿出来一片放进嘴里慢慢咬着吃，橙子的甜味扩散在嘴巴里，还有一点点属于橙皮的特殊辛辣味道。
丝丝缕缕的诱人香气从烤炉缝隙里慢慢钻出，香甜的蛋挞味道让他们的肚子都打起鼓来。
时间点点滴滴过去，终于，一路新鲜的烤蛋挞终于可以出炉了。
想让蛋挞皮酥脆掉渣，就得再切下来一块黄油，用擀面杖试着压成薄片。
第 130 章 小人
刚出炉的蛋挞热乎乎，蛋挞边边看起来很酥脆，牙齿一磕到就会掉落满地的碎渣，蛋挞芯有一大片深棕色的焦黄斑点，看起来就是被烤焦的鸡蛋布丁。
“它们真是迷人极了。”希尔达发出一声赞叹。
“还在模具上，会很烫，我们等一会儿吧。”西维把蛋挞转手就撂到了窗台边。
“要等多久，现在可以了吗？”奥斯汀鼻子吸着气，他才没等多久。
“我刚把它们放下。”西维说，“你问得有点儿太早了，好了我会叫你的。”
奥斯汀的眼神变得幽怨极了，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对食物的渴望。
几双眼睛一起盯着窗台，蛋挞上面冒出的乳白色蒸汽在这样紧密的目光里面，似乎都要被盯得凝滞住了。
在奥斯汀的再一次提问之前，西维先把蛋挞从窗台上端了下来，下午的点心时间终于可以开始了。
一行排开四个餐盘，所有的蛋挞都在铁模具里，他们随吃随取。
小咪大人需要希尔达帮忙，把蛋挞拆出来，希尔达用手指碰碰，觉得不烫了才松开猫嘴让小咪大人啃。
“喵。”小咪大人给她翻了个眼白很多的白眼，它不是蠢猫。
西维小心翼翼地将蛋挞拆出来，生怕自己的动作大上一点儿，蛋挞的酥边就会咔嚓一声碎成两瓣。
温热的蛋挞散发出甜香，咬上一口，酥香满嘴，温热的内芯软软的，一下子就碎在嘴里。
又软又甜的蛋挞芯一股奶香味，奶酪融化开来充当牛奶还是有可行性的。
小咪大人不是普通的小猫咪，吃点甜蛋挞不怕掉毛掉成黑白猫，黑色的毛毛嘴上沾了不少蛋挞芯碎渣。
“史蒂文！你不要挤我的屁股！”
奥斯汀将火鸡提出去，脖子一划放掉鸡血，接着就是烫鸡毛。
不一会儿，奥斯汀身上带着点薄薄的雪从屋外走进来，手里还提着那只光溜溜的白皮火鸡。
“你这个愚蠢的萝卜头！”
不过在这之前，要先来给糖浆调个色。
希尔达坐在餐桌旁边撸小咪大人，作为被邀请来的客人，大部分活她还是不用干的，除非特别忙的时候才会叫上她一起。
迷糊着，迷糊着，他就渐渐坠入了梦乡。
明天晚上那顿冬日盛宴是重头戏，火鸡要提前一天就处理干净，浸泡在香料里面腌渍，在明晚推进烤箱之前要彻底腌入味。
没办法，天气实在是太冷了，虽然厨房里点了壁炉，糖却冷得格外快。
“我们去……摘糖吧……”慢吞吞的史蒂文说。
橱柜里面有石榴糖浆和红甜菜根磨成的粉，可以把糖染红，红白两种颜色刚好配成一根拐棍糖。
“还要往上面粘上蜡烛，但是我觉得太危险了，融化的蜡油四处流淌，灯芯烧到尽头的时候把树点着了怎么办。”西维边系边说。
吃饱了点心休息了一会儿，西维开始研究怎么做拐棍糖。
这两个小人儿还没走到树下，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拦截住了。
“我有办法。”希尔达脸上露出的笑容很神秘。
“你闭嘴！”
希尔达原本还在和奥斯汀抢蛋挞抢得战况焦灼，连吞了三个蛋挞以后她败下阵来，连灌好几口橙子茶才将嘴里泛着的黄油味道压下来。
最后的那点糖棍子冷硬冷硬的，牙齿一咬就咔嚓咔嚓响，满嘴都是甜得发齁的糖块味道。
一大锅在壁炉里面烧得温热的水里面加上捣碎的迷迭香和黑胡椒粒，大半碗的红糖和大半碗的盐，最后再倒进去半瓶白葡萄酒。
西维吃完一整只蛋挞，再端起茶杯喝一口，冲淡嘴里的黄油甜香味道，蛋挞虽然好吃，多吃几口就腻了。
一会儿过去，桌面上就七零八落地散了满桌的拐棍糖。
这一大锅混合香料酒就只等着一只光秃秃的白皮火鸡。
两个小人儿顺着烟囱，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从会客厅的烟囱里爬下来。
奥斯汀摸了根拐棍糖，塞进嘴里就是一顿咔嚓，这么多，他多吃掉两个也没关系。
“巴迪……我不是故意的……”
会客厅里的壁炉不经常点，里面就没有多少煤灰，两个小人儿落到地上时，只有鼻子被碰了一道灰。
热水一烫，鸡毛发出一股臭烘烘的膻味，棕色带条纹的好看尾羽被扒下来，火鸡露出了肉色的皮肤。
“我收好了。”奥斯汀将两只手缩回衣袖里，还举在面前给西维看。
“一个光亮魔咒。”希尔达将玻璃小球递过去，“能让这棵树散发光芒。”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对话，前一个声音急躁得像只尖叫鸡，后一个声音慢吞吞的，像只慢慢咀嚼草料的大象。
西维的眼神轻飘飘飘过来，没说他。
“不需要蜡烛，客厅也能变得明亮起来了。”西维笑了起来。
冬日节的前夜，他们得把冬日树装饰好，据说冰雪小精灵会通过烟囱来到冬日树前，收下树上挂着的糖果以后给睡梦中的人们留下礼物。
该做的准备都做完了，那么就等冬日节的到来吧。
倒上几罐砂糖进锅里，将砂糖熬成糖浆。
比不了比不了，几只小蛋挞还不够龙塞牙缝的。
相比之下奥斯汀就要狂放得多，一口一个小蛋挞毫不费力，烤盘上的蛋挞飞速消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空掉了一大半。
现在没什么事要做，自然就不太需要她。
她掏出魔杖顺手拿了桌上摆着的几个玻璃小球，这也是待会儿要安置到冬日树上的装饰之一，魔杖在那些小球上轻轻点了点。
鸡肉太厚，泡一晚上恐怕会不入味，将鸡肉戳上一些小孔，泡到明天会更好一些。
怕直接将锅底里的砂糖煮糊，西维还往里面加上了两杯水。
奥斯汀吃得更欢快了，甚至大着胆子去摘挂在树上的糖，终于惹怒了西维。
“可是我们是双胞胎……我们是一模一样的……”
火鸡的毛又厚又硬，西维让奥斯汀将里面比较大片的好羽毛都留下来，农场里可以添个新的鸡毛掸子。
西维沉入睡梦的时候，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就想到了冰雪小精灵的故事，小精灵会不会顺着他们的烟囱掉进屋子里来啊……会不会喜欢挂在树上的糖果呢……
餐桌桌面被完全清空了，桌子来回擦了三四遍，确保能把桌面擦干净。
农场的储藏室里有很多砂糖，鉴于消耗速度太快，西维一次性囤积了一整个架子的糖。
西维和希尔达赶紧来一起帮忙，前面的糖条一条一条被切断，他们就赶紧趁热将一头扭弯。
“很好。”西维点点头。
“把你的爪子收回去，我数三个数。”凉凉的声音直击龙的后脑勺。
西维把沉甸甸的鸡接过来，用温水再次清洗了鸡身一遍，紧接着就拿出两个叉子，用力往鸡身上戳。
味道就要变苦了。
西维把甜菜粉放进石榴糖浆里搅拌搅拌，然后又倒进热糖浆里，在烤盘上搅得颜色均匀了，就又扣到桌子上。
火鸡的内脏都掏干净了，没从正面开腹，剁了火鸡头从脖子还有鸡屁股那开个小口一起把内脏掏出来的。
切到最后一点的时候，奥斯汀开始光明正大地偷吃，他自认为劳苦功高，吃糖是他应得的。
这张桌子是用大块的樱桃木板拼接的，两块板子之间拼接的缝隙严丝合缝，表面还刷了一层厚厚的木蜡油，在上面捏热糖浆也不用怕渗到桌子里面去。
要不是为了给树做装饰，西维才不会做这个，他不是很爱吃。
在黄色软糖彻底变成白色以后，就将另一块红色软糖放在他的上面扭上一圈，趁着热，使劲将两色糖在桌面上揉搓，揉成细长条。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在糖彻底冷下来之前切断，然后扭成拐杖的形状。
“这家人爱干净。”巴迪点点头，总算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好话。
西维和希尔达手忙脚乱，手上的动作不停，只为了让自己快上一点儿。
水分蒸发掉，糖也被化成糖浆，颜色焦黄，再熬下去就要发棕了。
“感觉光挂糖就有点太单调了。”希尔达给拐棍糖系上一根细绳子，绑在杉树叶上以后来回端详。
奥斯汀先是揪起那一大团黄色糖浆，就像是拧衣服似的扭起来给它转上几个圈，折叠拉长，折叠又拉长，糖的颜色渐渐有些泛白，折叠得越多，糖的颜色就越白。
这样的工作自然是交给不怕烫的奥斯汀做，龙那双爪子皮厚得很，滚烫的糖浆抓上去也不会烫起几个水泡。
几支新鲜的迷迭香撸下叶子，再捏上一小把黑胡椒粒，全部都放进研钵里面捣碎，香味直冲鼻子。
西维回到厨房里继续烧水，天气太冷，手要泡得热热的干活才好。
带回来的杉树靠着墙角立在了会客厅里，拐杖糖做好了，可以拿过去挂上了。
这些熬化了又失了水分的热糖浆就有些发硬，在它彻底硬下来之前必须揪起来好好反复折叠，这样才能将糖折得发白。
锅里的糖浆滚烫，趁着现在热的时候就倒进烤盘里，滚烫的糖要经过折叠反转，颜色就会变白。
首先，先把糖融化。
五颜六色的玻璃小球立刻就散发出了温和的光芒。
现在就只差火鸡还没处理了。
一份混了颜色的红糖浆和另一份浅黄色的糖浆，待会儿折叠翻转以后就拉长拧成一股。
像这一整只鸡翻来覆去都扎了个遍，西维将火鸡提起来，厚实的鸡胸脯朝下，浸泡进这一锅香料酒里。
盖上锅盖，再见面就是明天下午的时候了。
“你们怎么会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