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宇智波止水一直是温和派的长相, 就算是很看不惯宇智波的人在认识他后，一般也会承认这个评价。
他是那种宇智波中少有的很有亲和力的样子。
少年稚气，还没到拔条子把身高拔上去, 同时把宽度也进行一定削减的时候，所以他两边的脸颊还有肉。
轮廓分明，看起来很整齐的肉，更加能助长亲和力。是那种不说名字放出去能让百分之八十的小孩子都喜欢的类型，但现在他板着脸。
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先是看了看被他抓着的手腕,眉心皱起，然后才是抬手捧着她的脸,从眉头扫到下巴,盯着她脸上残留的黑色印记和被捏出来的几个红印子皱眉。
火川大和他们都来不及说什么话。
他看起来也没有要转身搭理他们的意思。
只能看他旁若无人地用水遁召唤了一团水出来给自己洗洗手，再打湿一块手帕, 温柔地伸出手给她仔仔细细地擦脸。
他一只手还是骨折状态。
不好用两只手，所以用无名指和小指抬着她的下巴,中指作为承托,擦到最后眼睛下面有较深的水迹。
他直接用拇指的指腹轻柔地一勾。
从花猫到干净的小姑娘，也就三分钟时间。
乱七八糟翘起来的头发也被拆散了重新扎好，一只手操作困难，就扎成马尾, 他还非常自然地从自己的头上拆下来一个小夹子, 给她别上了。
“有点疼。”
被随意摆弄的小姑娘软趴趴地瘪了瘪嘴。
“感觉浑身都散架了。”
这是她醒来后, 第一次开口说自己难受。
宇智波止水把她给扶起来坐好，接下来就像是人类质检员一样, 从头开始轻柔地捏一捏。
碰碰脑袋顶。
“疼吗？”
“嗯。”
肩膀。
嗯。
后背。
嗯。
……
总共收集了七个嗯。
“脱力了，内里的骨骼和肌肉都有伤,坐着别动养一段时间。”宇智波止水做出判断，他拿出几件衣服给她垫在身后，然后让她斜着靠好，还掏出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炮制好的那种，软软地盖在她肚子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过身收拾自己。
拆掉自己头上多余的小夹子和小辫子，处理自己头顶和脖子上的伤口，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他这才抬眼朝他们点了点头，走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洞穴里。
及川清河以为他是去换衣服的，谁知道他走进去后第一时间伸手拧住自己的手腕，咔哒一声脆响后，他的手腕又被掰成了正常的角度。
他看到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换下全是血和灰尘的衣服后拿木棍和绷带处理好自己的手臂。那种面无表情的利索劲，好像处理的伤口不是他自己的手一样。在发现他站在一旁时，他也只是抬眼看过来一眼，就又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种旁若无人的傲慢。
真够宇智波的。
及川清河没站多久，看了两眼后他就走了回来，微瘸的腿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行动问题。在多年的练习下，他的动作灵敏如猫般，悄声就走了回来。回来就看见老友那边拎着自己的烟斗出神，手里的烤鱼眼看就变成焦炭了。
“……”
他把烤鱼拯救出来。
打量两眼后，眼不见心不烦地把它插旁边地里当装饰品去了。
他们现在在泷之国这边，找了个犄角旮旯的山头里，躲在个瀑布山洞后头。这地方，别的不多，鱼很多。
他们就算是突如其来地想要搞个烤鱼十三吃，那也绝对是有充分的材料的。
烤焦一条就换一条。
及川清河正把新的鱼架到火上去，就听见旁边传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清河啊。”
“你说咱们俩加起来，能不能把他打一顿。”
“……”
及川清河卷起自己的裤腿，第一次主动地把自己的伤口暂时到老朋友面前：“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忍。”
“残疾多年。”
“曾经为木叶战斗，立下汗马功劳。”
“现在的我，沉寂多年，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和完成了任务不肯给任务金的雇主扯皮，你让我和你一起打宇智波？”
“我可以帮你打探下纲手大人的位置，到时候免费给你送过去。”
他就差把别拉我一起送死这几个字刻在脸上。
火川大和：“……”
他知道是他自己在异想天开，悻悻地放弃这个想法。
他愁苦地叹口气。
“在出发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现在这个情况，我以为我要花很多的精力去阻拦她别作死，劝她先训练自己，等你成了上忍再去想这些破事。”
“我口号都想好了。”
“但是没想到，我要担心的不是她去和宇智波止水打起来。”
“我现在得担心一转眼我徒弟会不会直接姓宇智波。”
“……”
这确实是想不到。
谁能想到这个啊，回想下他们出来前担忧的那些个什么，被宇智波牵连，两个人互相之间知道身份后怎么怎么样。
那些千奇百怪的担心，在现实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关键是你说要不要棒打鸳鸯？
年级再大点，他们之间的关系要是变成了那种甜甜蜜蜜的，和村子里看见的那种四处牵手晃荡的小情侣那样。
那打一打也无所谓。
有理有据地辩驳两句怎么了？结婚考虑的就是双方的家庭，彼此的能力，两个人的事业状态之类的问题。
但他们俩都挺小。
小到把不许早恋这四个字挤出来放在东侨里奈面前感觉都没有必要，感觉说出来会被赠送一个无语白眼的情况。
不是说年级小的就不懂情爱，而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没到被荷尔蒙催化的时刻。就像是看到自家孩子和邻居家年长几岁的孩子混在一块，一个活泼，一个懂事，大的那个带小的，比你这个当爹的带的好多了，谁不是微笑着说这俩孩子感情真好啊，顶多再打趣两句青梅竹马，未来有希望。
这还是普通人，换成同伴之间感情好更正常。
天南海北四处窜，背后追的人从砂忍，云忍变成岩忍，唯一不变地就是前两个人互相搀扶，彼此依靠的身影。
我们会从素不相识，到互相信任，到彼此交付后背。
你是我愿意交付生命的那个人。
如果有需要，我也会豁出命去救你。
都是有同伴的人。
没人想要去否认，去辜负，去打断这种年少时最纯粹的感情。
火川大和愁地大吸一口烟斗。
他愁的不是现在，是未来。
现在是纯粹，不代表以后还纯粹啊。这俩瞅着就挺容易变质的样子，作为经常混迹在外做任务的忍者，对于家里的小辈生长速度他可太有感慨了。一转眼，就像是竹笋一样，窜到了天上。
再一转眼，就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
到时候他徒弟大概率就得姓宇智波了，要是概率小点，没姓宇智波，那就得和宇智波对砍。
这不是极端，纯粹就是在对宇智波了解的情况下进行合理推测。
到时候他想帮忙都没法。
打肯定打不过。
他都不敢打包票自己那个时候还活着。
沧桑地吐出一口烟圈，顺手把抽完的烟叶粉末从烟斗里敲出来，在鞋子上蹭了蹭，又把灰在衣服下摆一抹。
他叹息着感慨。
当人师傅真难啊。
看在他现在情况特殊的份上，及川清河忍了忍，忍到他往烟斗里塞第二团烟草的时候还是没忍住。
“行了，别抽了，都是这个味儿。”
“抽完你去给自己洗洗，当年就说过你这样做任务的时候不方便，被别的通灵兽闻到怎么办？”
“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我行我素的。”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在这里长吁短叹上了。知道的晓得你是师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妈呢。”
“与其在这里操心他们俩以后会不会早恋的事情，不如考虑下我们俩会不会被宇智波打。”
他发出响亮的冷笑。
“别告诉我你没发现，他给小姑娘收拾的时候，瞥了我们一眼，那眼神，啧——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我没养过女娃娃，你好歹也是带了她几个月的，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
“……”
火川大和把烟叶又给抠了出来，窝窝囊囊地去洗手了。
另一边整理完自己的宇智波止水又坐了回来，满身的狼藉都被收拾干净。他穿了件无袖的上衣，露出肌肉线条不太明显但很流畅的胳膊，头上奇怪的小辫子都被他自己给拆了，大概是因为头发被切掉了一大半的原因，他干脆贴地给自己剃了个板寸。
那种混合着的气质突然鲜明起来。
少年感中混合着的属于青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长大的感觉，又因为从小就从事忍者这项很能扛事的行业。
他看起来很稳重。
用一个很直观的说法来形容就是，放一堆同年龄的人出来，不管那些人是怎么样的，优不优秀，他看起来都是其中的领袖者。
是狼群中的狼王。
直到他看见她盯着他的头发看，并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觉时，他勾唇一笑，伸手把拆下来没有受损的夹子和发圈递回来时，那个温和的宇智波止水才回来了。
“头上我自己不太好上药，你帮我？”
他在她答应之前就俯身下来，低下头让她帮忙，像是心甘情愿俯身低首展露出自己弱点的兽类。
温驯地信任着。
东侨里奈给的回复是拿出了一瓶私藏的纲手特制版伤药，对准就撒了下去，完全没质疑他连背上的伤口都自己包好了，为什么头上这种够得着的地方，要她来帮忙。
他低头时，正巧可以看到刻意留在发尾处的小辫子。
细细长长地，按照她的习惯编成了三股麻花辫的样子，尾部还特地勒了个造型，顺着脖颈处突出来的骨头，柔顺地被衣服遮盖起来。
“头发被砍掉了，其他的实在是留不下来，”他趴在她身侧的位置，说话的声音有点瓮声瓮气的，“但有留了一根给你看。”
他放缓了声线，说话的时候格外温和。
是在哄她。
东侨里奈不想承认自己那么容易就被哄到，但嘴角控制不住地就会往上翘欸。她心满意足地捏了捏小辫子，认认真真地给伤口撒完药，然后和宇智波止水蛐蛐雷影臭老头。
竟然敢不看她。
在战场上完全忽视她的存在。
五条悟都没有他胆子大！
宇智波止水一边重新烤鱼一边点头，在他手里的烤鱼绽放出了和前辈们完全不一样的酥脆外壳和软嫩内在，香味把外面展望未来几十年，提前为他们俩贷款忧伤的老一辈吸引地溜达进来。
火川大和咳嗽一声，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之前的情况是他看到宇智波单手抱着浑身是血的徒弟，忍不住说话就难听了点，但也没骂人。
这要道歉的话，就很奇怪。
主要你小子看起来不像是很无辜的样子。
他踌躇两秒，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火川大和，是她老师。”
“我知道。”
宇智波止水朝他点头。
前面醒过来的时候听见了，要不然他有力气起来就会带着人跑路。就算是没在他们昏迷的时候对他们动手，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有别的想法在，在失去意识的人身上做手脚，他自己就可以想到五六种办法。
所以他根本就不敢完全放纵自己失去意识。
昏迷没有多久，他就强行操控自己醒过来了。
但当时他陷入了奇怪的梦魇之中，他能隐隐约约听到声音，却又无法清晰地捕捉清楚那些声音的来处。
更别提大脑转动分析他们在说些什么。
眼睛灼热地像是要燃烧起来。
脑子也是一阵又一阵的嗡鸣。
他没有说出来，在那一瞬间，他其实莫名其妙地就看不见了，眼前的一切都是漆黑和血红两种颜色融合在一起。
他拼了命地挣扎，睁开眼睛，但实际上身体却只是细微地动了动。
一直到她探头出现时，整个世界突然融化，漆黑的世界里出现了色彩。
然后。
他就一眼看见了她脸上的那几个拇指印。
他听到她喊师傅了。
但凭什么捏她脸？
明明……
说出口的话下意识卡顿了下，变成了问她。
“他们打你了？”
东侨里奈不知道自己的脸蛋竟然能这么招蜂引蝶，看着走进来的老师，她高高兴兴用自己依旧酸痛的手举起一串烤鱼。
“看！”
火川大和下意识伸手去接，乐地牙花子都要笑出来。
然后下一秒鱼就被收回去了。
东侨里奈：(个_个)
东侨里奈：“就给你看看。”
火川大和：“？？？？”
逆徒！ ！ ！ ！
后面的老友还在那边哈哈笑着拆台：“让你刚刚给她吃烤焦的鱼，还和我说正常的烤鱼就应该是这个色的。”
“哈哈哈哈你觉得正常的话，你就吃自己烤的去。”
火川大和：“闭嘴啊！不会做饭的人凭什么还在这里和我说。”
及川清河：“我不会做饭但我会吃啊，说实话我跟着你再出来的时候我是真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你做饭的手艺怎么还那么差。换了别人，在外面那么多年，烤鱼烤肉总该能烤熟吧。”
家人们，谁能想到啊。
出走多年，归来做任务依旧是吃兵粮丸。
他发出犀利评语：“兵粮丸都比你做的好吃。”
东侨里奈点头。
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宇智波止水充当灭火队员，给他们俩也一人塞了一条烤鱼。
还给了火川大和一条最大的。
就是。
这条鱼。
怎么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嘘——”
看见她一直盯着鱼看，宇智波止水悄悄地冲着她比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
之前她说大鲤鱼傻兮兮的，好像会传染人。
非要扔了。
他没扔。
本来是想着留着晒个咸鱼干当纪念。
但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晒咸鱼干，雨之国都没有太阳，储存卷轴的保质期也不太长，再放下去，傻鱼就该臭了。
不如做成烤鱼吃掉。
至于会不会吃傻？
这个应该不太重要……吧？
也应该不会？
把烤的最好的两条不动声色地挪过来投喂给小姑娘，一个撕一个吃，两个人习以为常地呈现出一个投喂姿态。
东侨里奈连手指都不用动一下。
她只要张嘴就好。
“啊——”
再一次张嘴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之前的想法也不对啊。谁说她不会撒娇了，发生方式不对，不代表这就不是撒娇。
看。
她这不是挺成功的吗？
那些电视剧里，她们撒娇完那些男主就会给她们买包买名牌首饰，她也有，能有各种吃的。
从乌鸦那还要出来果子呢。
都能要出东西来，那她这就是撒娇。
为自己的行为重新下了个定义，并在旁边敲了个通过的章。她继续理所应当地吃香香烤鱼，直到旁边啃鲤鱼的火川大和忍不住。
“自己坐起来吃，受了伤又不是完全不能动，哪里就那么弱了。你可不能在那些贵族府上看到这种事情就跟着学啊。”
“不是和贵族学的。”
“那是从哪里学来的？”火川大和板着脸，不许她乱学贵族的奢侈风气。
“……”
和电视机上学来的啊。
很早之前，为了当你徒弟，挂在你胳膊上晃两下那个动作也是电视机上学来的。
但现在好像没有电视机。
这么说说不通。
东侨里奈眨眨眼睛，把黑锅丢给乌鸦。
“和鸟学的。”
“胡说八道，鸟哪里会这个。”火川大和表示不信，他还说说和鸟学这个干什么，总是学点没用的。
要学点好的！
谁说没用的！
那不是很有用吗？ ！
当时用在你身上挺有效果的啊！
东侨里奈不服气准备反驳，这个时候，一只熟悉的秃屁股乌鸦从外面飞了进来，盘旋一圈后抖抖身上沾染的水珠，伸出脚让宇智波止水把信纸从它脚下取下来。
然后自得地踱步走上石头。
冲着宇智波止水张开嘴。
“啊——！”
火川大和：“……”
东侨里奈： ovo
东侨里奈：“就是和鸟学的，像不像？”
火川大和垂死挣扎：“像怎么了，像你学这个也没什么用啊。”除了看起来能完全哄骗住宇智波的傻小子外。
然后。
他就看到他在人类中不算太高。
但对于鸟类来说已经很巨大的徒弟，冲着乌鸦张嘴啊了声。
乌鸦骂骂咧咧。
哇哇乱叫。
最后不情不愿地飞出去。
抓了个钱包送给她。
打开。
有一叠厚厚的纸币。
稍微估计一下* ，大概应该能有一两万两的样子。
做一个普通的任务结束后，也才几千两。
火川大和：“……”
火川大和：“…………”
突然不想努力了。
第32章
青山绿水, 烧烤瀑布，阴凉舒适的山洞，氧气含量充沛到让人吸一口会醉氧到想睡觉的环境。
对于现代人类来说, 是该享受愉悦的休假生活。
对于忍者来说，是外部环境很普通，但滋味挺不错的闲暇时光。
但在场所有人都没能放松自己，原因正是因为乌鸦送来的信件。
——雷影，死了。
=
半个小时
前，乌鸦豪爽地甩下巨款,一群人就着它拎回来的那个钱包研究，到底是哪个倒霉蛋被鸦给偷了。
鸦表示抗议。
是他在河里捡回来的。
摸起来手感极佳, 竟然还是丝绸质地。
最大可能是某个出来采风的贵族子弟弄丢的。
在场没人会对捡走贵族子弟的钱包, 然后据为己有这件事觉得违背道德底线，年纪大的忍者见过太多神奇的贵族, 飞扬跋扈的居多，高高在上的也很多, 高傲又不想给钱的抠门鬼, 也多。
他们有一些并不是没有钱，但他们认为把钱花在风花雪月，花在斗兽场里看表演，也懒得给出正常应给的金额。
因为他们高高在上地认为工具并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价格。
这种理论, 在现代社会经过岁月变迁后, 委婉地变成了资本家的咆哮声：“你不愿意干有的是人干。”
“三千块招个大学生是给他面子！”
“在招聘需求后面再写个会开车。”
……
到这里就可以停止了, 光看那些在各个办公楼里每天都会诞生出来的咒灵就可以知道，上班的怨念到底有多深。
虽然不是上班族, 但东桥里奈对上班族并不陌生。因为一整栋上班族的怨念加起来可以养得起一级咒灵，各大CBD建筑群附近其实都有辅助监督驻扎, 定期委派咒术师巡逻清理咒灵。
要是不清理的话，很快附近的楼就会重建……
东桥里奈以前也接过CBD清理任务，因为定期去那边一趟的话，可以干完就去旁边的银泰吃饭，吃完就可以回家。
很多好吃的，网红的餐厅，连锁的大店，缤纷地展示着现代社会最繁华的一面。
她怀念那里，但不会对资本家产生同理心。
所以这钱她拿的安安心心，顺手就揣进了兜里。
她师傅在旁边欲言又止，看起来有点想法但不好意思说。他前面塞了一兜子起爆符给她，从数量来看，应当是把他们俩前段时间的任务金，包括他的一点小金库都给花了个精光，目前应该是最穷困的时候。
换成是个男徒弟，早就直接伸手了。
还轮得到他自己拿这钱包。
可是收的是女徒弟。
还是个小姑娘。
花钱是厉害了点，又不是故意的。
该忏悔的是那些个卖起爆符的，怎么定价那么贵。
给她留的拿点零花钱，她还会掏出来买两根团子，师傅一根她一根呢。
“……”
反思片刻后，火川大和沉痛地闭上了眼，不再去看那个非常具有诱惑力的钱包。
及川清河都有点震惊他的节操，出来后这个臭不要脸的光蹭他请客吃饭，自己一毛不拔，结果居然不剥削小徒弟的意外收获。
然后他就看到小姑娘凑过来，很自来熟的，嘴角微微上翘，伸手就去摸他的钱袋子。
“干什么干什么！”
“摸摸看嘛，看你这次带钱包了没。上次明明是你没带钱包出门，还非要嘴硬说是钱包被人给偷了。”
“也不看看小偷偷这个干什么，里面空瘪瘪的，都不够去吃碗拉面。”
“什么话！”
“那难道不是因为刚买完起爆符和弓箭吗？”
“我可是为你花光了我的小金库。”
想到这个，火川大和就会控制不住地露出心痛的表情。
“是啊是啊，师傅对我可好了。”东桥里奈举起钱包递过去，浑身上下都闪烁着富婆的光芒，“所以，随便拿吧。”
“……”
“全部拿光也无所谓哦。”她笑眯眯的补充道。
及川清河突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心脏：“我现在后悔当初没收个女徒弟了，还是女徒弟好啊，贴心又乖巧。”
“混账臭小子们就知道花钱。”
“一天到晚就是吃吃吃，赚的钱还不够给他们吃饭的。”
火川大和的表情从惊讶到喜悦，再到得意满满。
他插着腰得意地笑出声，开始和老友炫耀徒弟。
及川清河羡慕地眼睛都发红，他决定不提醒他，他徒弟为了缓和他们和宇智波止水之间显而易见不太融洽的关系，做出的努力。
不给他吃鱼是。
给他打钱也是。
估计是怕他这个破嘴，落单的时候被宇智波打一顿。
=
拿乌鸦的钱养了把师傅，东桥里奈步伐轻快地回到宇智波止水身边。她发现他似乎是有些本能地抵触和外界社交，碰到火川大和他们，他的正常态度也只是温和中带着生疏，是那种看似很好相处，实则非常不好接近的类型。
那和她刚见面的时候呢？
咦，好像当初他们俩刚见面的时候氛围就挺好，还一块吃糕点来着。
她选择性遗忘了自己最开始只是想给自己不太喜欢的糕点找个合适归属，最后找到了个饭搭子，最后自己变成了被投喂的这件事。
正午时分，就算是瀑布后的山洞气温也上升了点，恰好就是最适合睡觉的状态。体内空空荡荡的，强行开起不熟悉的力量，就像是在猫罐头底下凿了个洞，强行想把里面的东西给掏出来。
对本身的壳子会造成破坏性的影响。
浑身疼痛只是其中一个最轻松的一个坏处，至于别的？她的咒力就像是开了一个洞，正在被贪婪的怪物疯狂吮吸，吸收到的每一滴力量，都会被灌输到它嘴里，然后继续追着她索求。
东侨里奈有一种骨头缝都被敲开后吮吸了一通的错觉。
她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构造出领域，哪怕是不完全的生得领域，也需要抽取大量的咒力才能够完成。
这只是基础条件。
对能力的掌控，对战斗的渴望，因自身情绪催化出最深处的能力，再加上一些至今没有被人研究出来的原因，这才是生得领域组成的前提。
没有任何一项规则制定过到多少岁才能开启领域，但被大家说默认的，能够感应到领域并使用出来的年纪最少要到初高中。
因为只有身体初步长成，才能合理地操控身体中那些与生俱来的力量。
要是年纪太小的话，很容易就会因为无法操控，导致力量错乱。轻微地可能进医院，严重的——人体会像是一个堵塞了一段的气球，另一端轰然炸开。
东侨里奈很想说自己没事。
但感应过体内的情况后，她就知道自己这回的勇猛操作怕是抽中了一个很坏的结果。
假如她现在还在现代世界，她应该已经炸了。
但她不在。
她就像是一个异地登录违规操作的端口，衔接了这边的网络，但网速极慢，需要慢慢来才能把自己要的资料给下好。
同时不小心操作失误的话，也会有很充裕的时间去撤回修改。
很难评价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因为如果她是在咒术界的东侨里奈，那她根本就不会因为年纪小无法控制住身体力量。
如果单独是只在忍界的东侨里奈，那她也学不会这招。
这是诸多巧合下的不幸。
也是幸运的展现。
领域的雏形已经被她烙印在本能中，只等她充能完成，能够随时支付出召唤它的代价时，就能任意开启。
在这之前……她需要支付一些代价。
比如，维持这个烙印不被丢失时，要时时刻刻输送进去的咒力。
可以理解。
买了一台豪车，定期保养和加油的钱就很昂贵。
但真的好痛。
如果不是还有查克拉的力量在体内支撑，她估计要在床上当个一两年的废物，才能够把这次的冲动给弥补回来。
冲动是魔鬼。
她本来应该用其他的方式去阻止他，实在不行，拉着宇智波止水两个人在前面逃窜，有岩忍的帮忙，他们会很狼狈，但应该会比现在好很多。
毕竟他们俩只是路途中间的小插曲，没有人会真的咬死了追着他们俩不放，换成外头还在嚷嚷我徒弟怎么怎么样的两个，在发现雷影的第一时刻可能就已经原地打滚往外狂奔，一边跑还要一边喊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个瞎子，不要迫害残疾人。
可惜撞上现场的是年少轻狂，死倔二人组。
小姑娘躺着躺着突然嘿嘿笑出声。
宇智波止水低头看向她，手里的纸条被他随手捏回手心里。
对上他无声询问的双眼，东侨里奈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我师傅会骂人来着，毕竟两个年轻忍者大胆对上雷影，被砍成这样，确实有点自不量力。”
“我怕他问我这样莽撞行事，差点被打的站不起来的时候，有觉得自己获得了什么好处吗？”
她有点尴尬的挠了挠脸颊。
没被骂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宇智波止水在，二来也是因为她年纪小，他们可以说她不懂事。
可她其实还挺大的。
好歹比面前的宇智波止水大。
遇到事情怒气上头，一点都不理智。
这……真是不太好意思。
但是……
她双手合十道歉：“我很想说什么都得不到，但揍了那个老头，他转头震惊地看着我的时候，真的超爽。”
有点脑子不正常。
她知道。
咒术师哪有正常人啊。
哪怕是现在浑身痛的要命，接下来挺长一段时间内战斗力都要大打折扣，她还是觉得很快乐。
就像是之前那个喊着要她当妾室的禅院少爷，被她找了个角落套麻袋打一顿，打完她就该走。
但她还是拉下了麻袋。
在他睁大眼睛的惊恐表情里，又抽了他一顿。
她以为这是一个不太正式的道歉，当时她要是提前跑路，远程攻击帮助宇智波止水也跑路的话，就不会双双都被打成这样。
让她没想到的是——
“我也这么觉得，”他附和了她，并且非常认真地告诉她：“下次在遇到这种情况，我会帮你控制住他。”
“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你可以随便打。”
想动手就动手，想走就走，这是一个万花筒宇智波的许诺。
当时的她软趴趴地倒下去时，他第一次知道了那句感觉浑身的血都在发冷竟然不是个形容词。
而是真正会发生的。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抱住了她，忘记自己脱臼骨折的手臂，抢先触碰了她心脏的位置。
还在跳动。
但是那种跳动非常不对劲。
她的心跳声非常快，反常地急促跳动起来，像是要倾尽全力地泵动血液，将所有的营养都给提取出来。
用来获得生机。
他当然感觉到了她体内枯竭的力量。
写轮眼不像白眼那样能够看清别人身体内部的情况，但距离那么近，让他能够在一瞬间就能捕捉到她的异常。
有一瞬间，他甚至憎恶这种敏锐。
因为这让他在接下来的奔逃中，时时刻刻都担忧她会死去。
他早已习惯了死亡，同伴，家人，族人，这些最亲近的人在他面前逐一离开。他悲伤过，也痛苦过。
但他从未憎恨。
他将目光从高往下，看这家族和村子，他以为他这辈子就是在为了这个理念往前奔驰。他希望他周围的这些人，都能够活下来，不要走向毁灭。
在他之前的人生中，他在乎的人是一个天平，一边是村子，一边是所有宇智波。
他能均衡地考量。
为了取得平衡，去做更多的事。
可是有一天，有一个人横冲直撞地跑进了他的世界，莫名其妙就坐在里面不肯走。
现在，她变成了天平上唯一的砝码。
站在那一边，那边就会获胜。
而且，她会压在那些所有的重量之上。
成为最重要的那个。
宇智波止水无比清晰地认知到了这件事。
“怎么可能随便打，那可是影级。” 顾虑着他的面子，东侨里奈没有直接把你别吹牛这句话说出口。
她躺着感觉背痛头疼，决定翻个身让肚子也痛下平衡身体。
然后转过头就看到被宇智波止水捏在手心里的纸片。
在好奇心的驱动下，她打开了它。
“啊？”
“雷影死了？”
“啊——？？？”
分赃完把剩下的钱还回来的火川大和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一脚踩空，从旁边光滑的石头上掉下去。
“你说谁死了？！”
片刻后，一群人凑在一块，简单地开会商讨。
东侨里奈踊跃发言，发出担心的声音。
“他死了和我们没关系吧？”
“应该不会对外面说是我打死的吧？”
火川大和哽住：“你哪里能有这能耐？你那么强的话，我们就不应该在这里，我马上送你回木叶参加火影选举。”
“……”
“那倒也不用。”
她委婉拒绝。
“我对当火影没有兴趣。”
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当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各自散开，先把接的那俩小任务做完就找地方安静苟着。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接下来连轴发生的大事件框框就从天上往他们头上砸——云忍和木叶宣战了，因为岩忍说他们追着雷影的时候，雷影被木叶的忍者袭击，死了。
被迫背锅的人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不是。
大兄弟。
你们真的不要面子的吗？
这种话都编地出来？
最让东侨里奈不能理解的是，云忍居然信了？
他们信了？ ？ ？
让她来整理一下这段时间战场上发生的大事件，首先是风影失踪，你们云忍贪心，去风之国打砂忍村了。
然后回来的路上，岩忍偷袭你们。
导致你们雷影死掉。
现在你们跑来打木叶？
而岩忍，偷袭上瘾了。
在云忍和木叶打成一团的时候，从旁边加入战场，开始刺激的三方战争。忍者们从雨之国打到草之国，再打到霜之国。
三个小国的国土都差点被犁一遍。
而背锅侠二人组此时也没有办法再继续苟下去，他们俩带着闪亮出炉的，完全不属于他们两个的辉煌战绩，收到了木叶的召唤。
让他们两个回村里一趟，有事情要交代他们。
东侨里奈还收到了一份奈良家递过来的消息，让她回村后务必要到家族里去一趟，族长和各位族老有事情找她。
宇智波家也一样传了信过来，就是不知道说了点什么，很大概率说的话不太好听，因为宇智波止水打开后不由自主地就皱眉。
一共三封。
一封比一封眉毛皱地紧。
“我从来没有见过村里的长老和族长用这种语气给我发信，也不知道是要和我说点什么，总不能是真的让我回去竞选火影吧？”
东侨里奈试图用自己拙劣的技巧安慰他，扯开话题。
然后。
她探头探脑的时候。
看到了最后一封信上面的最后一句话。
“他们让你回去结婚？？？”
第33章
宇智波的来信很简单, 硬邦邦的。
第一封简单告知近期战线上的情况，代为转达村子的消息，告知他回去后尽快提交任务, 然后暂时不要接任务。
第二封是宇智波族长来信，这封稍微柔和点。
他告知宇智波已经派出两个上忍代替他承接前方战线压力，让他回村子后直接回家，不用去提交任务。
第三封可能是他家族里的某个长老吧，没有什么前因后果，只有三个适龄条件适合的宇智波女性的信息,告诉他让他一天内把消息传回去，做不到的话到时候他们就自己替他选一个给他们订婚。
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极大的信息量。
东桥里奈先结合他们手里的几封信, 还有路上的消息分析了下情况。
雷影死了。
和他们没有关系。
雷影的实力在影级中其实算不上特别强，至少按照他表现出的实力来说, 没有人给他排在几个影级的前面几位。
但他高防高攻。
在诸位影中，保命能力应当是在前几的。
根据信息记载,他领着一堆岩忍从霜之国冲到雨之国,接了从风之国出来的部分云忍后，又和岩忍们纠缠着往雷之国的位置赶路。在这期间，他甚至没有受重伤，浑身上下最明显的伤口,就是他们俩给他留的。
他本来不会死。
岩忍釜底抽薪, 在派人在前线纠缠的情况下, 还派了一万多忍者直接突袭云忍村。在前线兵力和后勤部队均没有撤回到雷之国的情况下，雷影只能选择自己回去接应村子, 并悍然出手。
一VS一万。
这一站打了三天三夜，云忍村附近的地形都被打没了。最后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雷影没了，一万岩忍也没了。
两败俱伤。
到这里信息看起来依旧和木叶没有什么关系，看起来像是他们两个倒霉蛋正巧被选中做借口，于是战争开始了。
但实际上……
打开地图，看着距离雷之国很近的，木叶拉开的那条战线。
东侨里奈问他：“雷影死的时候，云忍们回到雷之国了吗？”
“没有。”
“他们刚走出田之国没有多久。”
田之国是比霜之国更接近雷之国的一个小国，也是处于火之国和雷之国中间的边境小国之一。
相较于战火连绵的霜之国。
地皮都快要被忍者们踩烂掉的草之国。
和有点韧性，好歹还有几个强者在挣扎的雨之国。
田之国无疑是一个幸运的国家。
它的国土面积不大，没有强者，大名治理地也比较一般。但它地形优势好啊，大平原，和火之国一样，非常适合种地。
周边的几个大国，风之国大沙漠，岩之国也没比它好多少，戈壁滩，雷之国是一个被电闪雷鸣笼罩的国家，气候就不适合种地。
倒是可以创造雷击木。
虽然这玩意在忍界和霓虹都没有市场，不过隔壁种花家好像很喜欢。
总之，周遭的几个国家都很缺粮食。
唯一不缺的就是火之国，它也不会去出售粮食给竞争对手们，所以田之国就成了几个国家之外非常珍惜的粮食种植地。
战线默认撤离这里。
不打扰，不伤害粮食。
偶尔田之国来不及收粮食，还会雇佣各国忍者过来收割。
正常的撤离路线是不会经过田之国的，顶多只是从田之国边境处走过。但宇智波止水用了刚走出这三个字来形容云忍们，这证明他们被逼得没办法，最后选择了横穿田之国这种过后肯定会被投诉到大名那边的无奈做法。
“村子出手了。”
东侨里奈是肯定的语气。
事实上，木叶不仅仅是出手，它很平均地针对所有人动手。堵了云忍们回去的道路，又堵了岩忍们撤退的道理。
不然雷影怎么一个人砍完一万个忍者。
三天三夜就是72个小时，4320分钟，要杀掉一万岩忍，平均每分钟要杀掉两个多的忍者。
切菜都切不过来那么多。
就是比较凑巧嘛，堵了下，撤退的岩忍就和回去的云忍撞上，又消耗掉一波。
啊。
你问谁干的？
那不知道啊，我们木叶顶多就拦了下，我们也算不到你们会打成这样，你们打架的时候我们可没插手。
装成这样，不打你打谁。
以上属于东侨里奈个人观点和猜测，不代表大众想法。
不带私人想法，和分析战场那些被隐藏起来的信息，单看战场局势，就知道这一把木叶也逃不了。
砂忍，岩忍，云忍，几乎是三败俱伤。
本来木叶就是其中最强的一方，现在他们绝对不会给他作壁上观的机会。不管用什么借口，只要能够立刻掀起战争，就是一个好借口。
所以这个锅就在多方默认的情况下，被水灵灵地压到了他们俩头上。
确切地说，是被压倒了宇智波止水头上。
外界有九成的人，说他开了万花筒。
只有万花筒的力量，能让宇智波翻身变挂比，一瞬间战斗力暴涨，杀掉雷影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其他的话，似乎没有任何可能性。
拥有奈良家血迹的东侨里奈被平静地忽视掉，没有人会觉得一个七八岁的奈良能杀死雷影。
这话就像是蚂蚁杀掉大象，根本不可能。
连宇智波们也信了这件事，不然不会一封又一封的信件传过来。正常来说，宇智波止水应该和她一样，去反驳，去证明，好歹要把锅安排成岩忍和他们俩一起干的，但他偏偏没有出声。
这只代表了一件事——他真的有万花筒。
东侨里奈想起那天在瀑布山洞醒来时，她看到的眼睛，眼底的三个小点如花瓣般绽放，又瞬间收了回去。
“那天我看到的是万花筒吗？”她主动出击，很直白地问到了他的面前。
“……”
沉默几秒后。
年轻的宇智波点了点头。
哇！
金色传说！
上一次这么好奇别人的眼睛，还是小时候在五条家和别人一起凑热闹看六眼，然后被从小就刻薄的六眼说躲起来的时候顾头不顾腚，换成有敌意的敌人，早就在第一时间杀了他们。
要是未来御三家的子弟都是这种的话，还不如直接躺平被咒灵吃了拉倒。
当时还小的东侨里奈：“……”
说实话，她这辈子最心动，最想告诉禅院家自己觉醒了十种影的时候，就是最开始看见五条悟的时候。
因为他说话难听，骂人难听。
还会打人。
她当时真的很想把禅院家所有傻逼都抽一遍，告诉他们后，她要是能让他们一个个把脸递到她面前，让她抽的话，真的很心动。
放弃也是因为五条悟。
因为在五条家桀骜不驯，谁来都懒得管的五条家神子，被她撞到下山后在甜品店请求小姐姐多给他上一份草莓芭乐。
为此不惜出卖色相，和小姐姐合影一张。
他还主动要求多拍几张。
……
当神子看起来压力挺大的。
要是在禅院家得到同等待遇的话，她长大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啊？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憧憬过。
但还是对其他人拥有别的颜色的漂亮眼睛，感觉很好奇。
万花筒会是什么样子呢？
她站在她面前，想看看这两个字几乎写满了她的脸庞，仰着头看着他的样子，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没有办法拒绝她。
宇智波止水凝视了她一会儿，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对于万花筒的厌恶。
是因为这双眼睛属于他，所以才不讨厌吗？
那这是否可以被归类为她对他的一种偏向？
宇智波止水没有忘记他们中间横着的那个叫做奈良和也的人，他是一根刺，死死地扎在肉里。
扎地太深，和底下的骨血融合在一起。
动一动，就是刺骨的疼痛。
要拔出来的话，注定会鲜血淋漓。
他和她都没有提起过这根刺，就像他从未存在过一般，他怯懦地选择了躲避。
她呢？
她又是为什么？
像是花瓣绽放的万花筒在他眼中浮现出来，他低下头，让她可以注视到他眼底任何一处的花纹。
他也可以清晰地捕捉到她脸上的任何情绪变化。
哪怕是一寸皮肤的跳动，他都能看清楚。
所以他清楚地捕捉到了她的欣赏，喜欢，赞叹和突如其来诡异地停顿。
是想起什么了吗？
“……”
攒了几天好不容易给自己多攒出来一点的咒力在瞬间被抽干，她的领域在她的身体深处疯狂地窜动着。
像是在为了世界上另一个阴属性能量的巅峰作品而赞叹。
然后。
饥饿的它疯狂地催促她。
饿了饿了饿了饿了！
快！
吃掉！
吃掉！
“……”
这是能吃的吗？
它是不是疯了？
东侨里奈被吵地没办法，领域又没有意识，能有这样的反应纯粹是因为咒力太少，她卡着不让领域饿没的边缘每天给饭。
生得领域来源于她的灵魂。
她的灵魂本能现在饿疯了，想啃个万花筒补补。
这能行吗？
当然不行啊。
“接下来我可能会说出一个非常不合适的请求，你可以直接拒绝我，但不要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可以吗？”
东侨里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有点绝望。
像是正在减肥，减了有一个多礼拜，正是饿到两眼发黑，看到什么都想啃一口的时候，结果有人半夜在她窗口卖烧烤。
“你说吧。”
宇智波止水垂下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泄露出的情绪。
她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两颗金平糖。
觉得不太够。
又塞了一个和果子。
然后她才抬起头，捂住自己的脸。
破釜沉舟地问。
“我觉得你的眼睛很好看，能不能舔你眼睛一口？”
第34章
宇智波止水僵成了一个泥塑。
他很难去形容他听到这句话时心中翻涌出来的感觉是什么,他甚至下意识地发出了疑问的声音。
他低头注视着她，发现站在那边的人如记忆中的一样。
小小个。
今天穿了新的忍者服，款式和他的有点像。
他本来想给她买一点更适合小姑娘的衣服, 太明亮的颜色在战场不适合，但柔和一点的颜色，月白色，萱草的颜色，鹅黄之类的，都很好看。
她拒绝了。
她说她不要这种。
然后兴冲冲地挑了一套黑色的, 说这套和他的很像，万一外套·弄脏弄破, 拿他的穿也可以搭配。
扎的是麻花辫, 他帮她扎好的，今天是鱼骨辫, 尾巴上还是别上了那朵活泼的红花。
她比第一次见面时瘦了点，也高了点。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是胖了点的, 脸的位置会柔和地出现圆润的角度, 肚子也会圆鼓鼓地鼓起来。
虽然她自己一直叫嚷着说自己马上就要拥有腹肌，但她的年龄摆在这里，非要把腹肌那么快地练出来，有点太违背身体的生长状态。在拥有足够营养和运动的情况下,那里会在几年内都呈现出微微肉呼呼的感觉。
往内按压时, 才能感觉到结实的肌肉。
在战场奔波的这一个多月, 让她明显瘦了下来。
皮肤变黑，个子变高,现在他摸她脑袋，必须要往上面再抬一下手才合适。只有那双明亮的,活泼的，看向任何人都是一样温和的眼睛没有变过。
这不是幻术。
他眨巴了下眼睛，万花筒随着他心情的变动在瞳孔中缓缓旋转起来，他怎么看面前这个人都是真实存在的。
所以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她知道这种请求对于一个宇智波来说，代表着什么吗？
不。
就算不是宇智波。
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也是一个逾越了正常界限的要求。
从小受到的教导已经和他的骨血融为一体，在接受忍者教育前，在他牙牙学语，成为一个站着能够独立行走的个体前。
他就已经看到了那些族人们对自己眼睛的极端保护。
写轮眼是最强大的血继，有很多人都觊觎着它，任何时候都要保护好它，哪怕是战死时，也需要摧毁自己的眼睛。
然后才是对于正常忍者来说最为重要的大脑。
宇智波没有笼中鸟。
这些年来，不是没有胆大包天的人想要从宇智波这里盗取血继，但他们从来没有成功过。
哪怕是村子里那些在暗地里蠢蠢欲动的家伙，也还没有成功过。
至少，表面上，他们不敢成功。
这是独属于宇智波的暴力操作。
杀人，杀己。
杀死一切胆敢觊觎血继界限的人。
按照正常操作来说，他本来应该直接拒绝她，但一张嘴就想说的话突然梗在胸口处，怎么都无法吐出。
父辈的荣耀一直照耀着他，贯彻他截止到目前为止的所有人生。哪怕直系血亲全部死亡，族内依旧十分重视地把他养大了。
从小到大，他听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不要辜负你祖父的荣光。
他的祖父是宇智波镜，二代火影的弟子，曾经宇智波最为骄傲的忍者之一。一路走来，他也的确不曾让他们失望过。
“干的不错。”
“不愧是镜的后代，天赋和理解能力都很不错，等再过两年，就送他上战场吧。从小规模接触开始，宇智波沉寂了太久，我们需要一个足够耀眼的天才。就应该让村里看到，宇智波的天之骄子该是什么样的。”
……
他一直都是被人夸赞的那个，可随着他长大，见到的世界越来越大，见到过的人越来越多，他开始生长出不一样的，独属于他自己的血肉。
宇智波止水和别的宇智波不太一样。
出来做任务时，他经常能够听到这样子的评价。
可能是因为祖上与外族通婚，他的血液中甚至还流淌着千手的血脉。他和一般的宇智波相比，更多了一分亲和。
他会下意识地站在别人的角度着想，会乐意帮助别人，哪怕这个别人仅限于对他没有起坏心的人。
也会善意对待更幼小的人类。
他的祖父是宇智波镜，曾经是第二代火影精锐护卫部队中的成员，他热爱家族，也热爱他生活的这个地方。
他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曾经带着他去看过两位火影大人的石像，带着他从山巅俯瞰整个村子，告诉他，要好好地守护这里。
他的教导和他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教会了他很多。
但他没有教会他，应该如何化解族人的偏执。
当宇智波止水在外面交到了朋友，有了同伴，在外面奋力为木叶而战时，回到家族中，听到的却是各种偏见和固执的想法。
他无法反驳他们。
因为宇智波的确被区别对待，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却被束缚。他们也是这里的一份子，却被排斥。
宇智波这三个字，似乎成为了某个不太好的代名词。哪怕是族里的孩子偷偷溜出去在村子里也不能得到友善的待遇，他们认识村子最先看到的就是讥笑，嘲讽，与浓厚的恶意。
这样长大的族人，又怎么会对村子里的人放下戒备呢？
宇智波是高傲的，他们绝对不会对试图伤害他们的人低下头颅，所以村子与家族的嫌隙正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扩大。到了现在，宇智波与木叶， *已经成为了泾渭分明的两块，接下来要么分裂，要么，其中一块被彻底的吞噬。
他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可是当他试探性地向着族内长辈提出缓和家族与木叶各族之间的关系时，得到的回复是勃然大怒的斥责。
“愚蠢！幼稚！宇智波就是宇智波！怎么能和他们混为一谈！”
“我们是建村时两大家族之一，木叶有现在，全凭从我们身上吮吸走足够的资粮，它将我们作为基石，逐渐发展壮大，然后才成为了木叶。”
“是千手背叛了我们！”
“是木叶背叛了我们！”
“是他们背叛了我们！”
说话的人是宇智波内脾气最好的长老，平时他对族里那些小辈们都是乐呵呵的，可当他沉下脸时，那种经历过血与火锻造后的气势立刻散发出来，那样地强大，那样地癫狂，那样地——势在必得。
“不是我们要和他们缓和关系，而是他们应该臣服于我们。”
“止水，你还很年轻，不要被他们说的那些无所谓的东西给蛊惑。你应该要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意味深长地说出了这句话后，长老就再也没见过他。
宇智波止水收获了为期半个月的禁闭，哪怕是被放出来后，他也没有再接到合适的任务。他像是突然被放置空中，没有着陆之地的鸟儿，当他的树巢不在接纳他后，他就无处可去。
木叶对于他来说，就是自由自在，无比绚烂的风。
可是鸟儿不可能永远地停留在风中。
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发表过想要家族和村子缓和关系之类的蠢话，他成了瞬身止水，成为了宇智波下一代中最闪亮的天才。最开始认识的同伴很久没有联络过，最开始是因为来不及，是因为怕自己贸然联络他们会给他们带来不合适的问题，到后来……
他一个饭馆里碰见了他，他想和他打招呼，却看见他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勾住旁边人的肩膀。
他收回了手。
拎着打包好的食物走出那个饭馆时，听见他用带着嘲讽又轻描淡写地语气说：“谁知道他想干什么，可能是高贵的宇智波看不惯我这种平民忍者，想伸手教训下吧。”
“认识？”
“拜托，我去哪里认识一个宇智波？”
“就算认识，你们会和一个宇智波做朋友？”
……
刺耳的哄笑声从门后响起，宇智波止水站在原地，看着外面不知道何时落下来的细雨。
他举起手里饭馆用来打包的小酒壶，先是喝了一口。
然后缓缓倾斜而下。
任由酒液洒落在饭馆门前的地面上。
这不是他第一次喝酒，第一次喝酒就是和里面坐着的那个人。他比他大了五六岁，但因为他到达战场时的年纪实在太小，所以认识的时候，他正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年轻冲动，带队的忍者离开后就撺掇他一起尝一尝传说中的酒。
“我可以点清酒。”
“给你点一杯蜂蜜甜酒啊。”
“来来来，店家说就一点点味道，不会醉人的。”
彼时他们一起坐在那里，他看着他喝了一口就通红的脸放声大笑，现在他坐在里面，对他的同伴说谁会和一个宇智波做朋友。
他其实并不觉得很痛苦，也并不觉得绝望，他们只是最先认识的同伴，曾经感情不错，但后面没有再联络过。
他们之间，甚至连好友这两个字都要打个引号。
但还是会有一点点难过。
就一点点。
那天晚上的细雨很冷，风也吹的很难听，宇智波止水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在他看出家族和村子的不和，还当面提出了那种话后，他只是得到了禁闭和一段时间的冷待。
对于忍者来说，这样的惩罚，轻到几乎没有。
他们是要让他自己去看。
即便他还有很多关系不错的同伴，在村子里见到一些人也能点头打个招呼，可谁能确定下一秒他们会不会直接翻脸？
不需要任何借口。
不需要他做出什么事。
只需要他是宇智波就可以。
当和宇智波站在一起会成为一件被人异样关注的事，哪怕只是会被多看几眼，有多少人能够一直撑得住呢？
没有人生来就是鸟儿，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树巢。
他的是宇智波。
别人的，有可能是日向，是奈良，是秋道……
他们都会被树巢牵动感情与喜好。
这就是宇智波现在的情况，这就是宇智波曾经扶持出的木叶。
他依旧喜欢木叶，依旧认同这里，可他再也无法全身心地信任木叶的同伴。哪怕是在任务中有明文规定，绝对不能背叛同伴，但他依旧每一次都会下意识提起防备。
他知道如何做一个很有亲和力的宇智波，知道怎么做，怎么说话才能更好地化解别人的敌意。
他以为他已经习惯了那些人在面对他时，偶尔在本能间露出的警惕眼神。
他以为这不重要。
直到他碰到了一个软乎乎矮墩墩的小姑娘，写着讨厌宇智波，但提起宇智波，眼睛里一点波动都没有。
她只在乎她能不能和他一起吃好吃的。
她把这个称之为——饭搭子。
好奇怪。
一个和同伴截然不同的词汇出现了。
她太小了，也太强了。
小到不足以让他放入戒备的范围内，强到让他无法忽视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并肩作战的队友。
她和不熟的人表情不多，但眼神一直灵动地在飞。
认识久了，就可以从她看似平淡的脸上发现了她的活泼。
好奇怪。
不想被她讨厌。
想被她一直这么注视着。
理智在脑海里疯狂示警，你们认识还没有多久，你们只是同伴。她年纪还这么小，现在的她是真诚的，可以后呢？
如果以后她和那个人一样，和新的朋友站在一起从你身边擦肩而过。
路过的时候只能听见她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不会和宇智波做朋友。”
那要怎么办？
很多片面的画面从脑海中被模拟出然后一闪而过，怎么推算，似乎都很有危险。
可是感性在脑海中长鸣。
“她只是想舔舔！”
“虽然很奇怪，但是那又怎么样？”
他听见她磕磕绊绊地解释她不是变态，她只是有一个比较特殊的血继，这次被强行激活后留下了后遗症。
很喜欢那种阴属性查克拉很浓厚的东西。
“你的万花筒太漂亮了，力量也太多了，我控制不住地觉得好好看好香。”东侨里奈哭丧着脸。
如果有选择，她也不想站在这里，对同伴提出这种诡异的请求。
可她现在不太控制地住领域。
所有力量都给了领域，并且它还缺力量缺的要命。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敢把它这种诡异的渴求视若无物。
压抑到极致的反弹是可怕的，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
如果没控制住……
万一某天晚上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爬到了同伴的房间里，蹲在他的床头，对着他的眼睛上下其手。
这太可怕了。
而最让她皱眉地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那种猛烈的进食欲望。
老实说，摸两把，舔一口。
这都是小事。
她怕她控制不住吃了他的眼睛。
哪怕是歌舞升平的现代社会，实际上也只是一处大型的钢铁森林。普通人用文明的手段竞争，咒术师独立于文明之外，以血肉厮杀黑暗。他们对战的是怪物，却又和创造了怪物的人类们息息相关。
世界上总有各个遮掩了污秽疯狂的地方。
也有很多疯狂的人类。
听说夏油杰反叛时，她惊讶但又不太惊讶。他有天赋，他的天赋让他耀眼到几乎遮蔽住了大部分人的光芒，让他能够在前十几年内想要做什么就能够去做什么，高傲散漫地选择自己的道路。
但他从小的经历限制住了他对于黑暗的想象。
普通人在幼时接受的教导就是友善文明，他们首先学习的是真善美，然后才会在逐渐长大的过程中见识到世界上的黑暗之处。
如果是普通人，这样的成长方式宽容又舒适。有痛苦，但那也可以被人美化后形容，简单地把它称之为长大。
可如果是咒术师……
但他推翻了自己过往的认知，并发现那些曾经他以为需要被救助和友善对待的人中有一部分是多么恶心时，他就控制不住陷入崩溃和自毁。
你看五条悟就没事嘛。
大家族恶心的事情太多，他早就已经看过了。
至于她？
你在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拿刀做任务的禅院家工具人说什么话？
她不仅直面黑暗，黑暗还经常想把她给吞噬。
也不知道那些脑子有问题的人类是怎么想的，明明早就知道有没有咒力这种事情只能看天意和遗传。
没有就是一辈子都没有。
怎么还有人觉得能想想办法，他们中有一些人会像咒术师购买他们身上的血肉。生着切下来一点，在还鲜活时贪婪地吞入腹中。
就像是觉得这种方式，就能获得咒术师强大的一部分。
有人能克制住，有些人不能。
从那种最弱小的咒术师，一路吃到中高级的咒术师，从恳求购买一点点边缘的血肉，到光明正大从诅咒师那边下单购买。
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只舔一口尝尝。
行吗？
她得弄清楚自己这种莫名其妙地渴望到底来自哪里，要怎么去治疗，怎么进食才能遏制住这种奇怪的饥饿感。
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还想尝两口他的查克拉。
宇智波止水蹲下身，让她能更清晰地看到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是宇智波，对吗？”
“是啊。”
她不解地抬眸，这还有不知道的吗？
“舔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面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感性战胜了理智。
无论你现在想做点什么，他都慷慨地应允。
也许她就是他在风中遇见的最自由独特的鸟儿，即便他无法保证最后她会一直站在他身旁。
但至少这一刻，她站在宇智波身边。
然后——
她就像个小旋风一样卷进他怀里。
搂着他的脖子。
动作飞快自然地张嘴啃了一口他的眼角。
想了想。
又轻轻的舔了下。
“噫！”
“咸的！”
第35章
滚烫的, 潮湿的触碰，细碎地落在眼睛上。
她皱着眉，似乎是有点嫌弃他的口感,但又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一点点地舔舐。
一点点的触碰着其中绝对不会被别人，甚至他自己都不会去碰的地方。
万花筒已经固定出现在眼眶中，体内的查克拉在沸腾，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状态。宇智波的查克拉是阴性的，哪怕有很多族人觉醒的查克拉属性中包含了其他属性,但主体依旧是阴性。
有时候，查克拉的属性会刻板形象地将人的形象进行雕琢。
千手是热烈的。
宇智波就是阴沉的。
存在悖论又格外合适。
至少宇智波止水自己是这样的, 从小就更加喜欢阴凉的环境, 更喜欢冬天厌恶夏天，更喜欢冷食, 对滚烫的食物兴趣不是很大。
除非它是美好的甜食。
在任务中击杀任务对象时，曾经被对方苟延残喘地辱骂宇智波的血都是冷的。他触碰过, 从他脖子里流淌出来的血液确实比他的手要温暖。
但现在他在沸腾。
他闭着眼睛,睫毛控制不住地在颤抖，他以为自己有发出声音，但实际上他只是咬紧了牙关。
鼻尖吞吐的呼吸是灼热的。
耳根在发烫。
被触碰的位置已经烫地几乎快要融化，他第一次完全无法感应到自己的眼睛在哪里。
无法控制。
濒临失控。
直到查克拉被牵引着从眼中流淌而出时,他下意识地阻止,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住这种细微的流淌。
就像是一颗饱满的龙眼果实。
被敲开了外壳后, 汁水会克制不住地外溢。
东侨里奈没想到会这样，她本来只是想尝尝,可以当她触碰到他的时候，却发现缠绕在他眼睛上那庞大的查克拉就像是融化的黑巧克力那样,自然而然地就流淌进她嘴里。第一口其实没什么味道，就是肌肤上自然的味道，很浅的咸味，下一秒她眼前一黑，仿佛听见生得领域在体内欢呼的声音。
脚下的影子忍不住颤抖，细小的影子藤蔓攀爬上她的脚腕，又纠缠着缠绕上他的身体，最后眷恋地缠绕住他的手腕，尖尖在他的指尖勾住一个圈。
这可真是……盛宴啊。
呼吸间喂进她体内的能量浓厚到吓人，以查克拉为主体，又混杂着浓厚的负面味道，连存在于影子中那些未曾回应她呼唤的式神们也躁动起来。他们有的蠢蠢欲动，试图在这场盛宴中分得一部分的食物。
可下一秒，它们就被生得领域强硬地一脚踹开。
急缺能量的领域哪里能容忍这种分食的举动，就像是狼群中的王，在它进食完毕前绝对不允许别的东西觊觎它的猎物。
但领域这种东西。
又怎么会吃饱呢。
那种沁入灵魂的美味让她失了神，控制不住地持续性吸收、索取，甚至在不知不觉间她就伸手环绕住他的脖颈。
舌尖缠绕住他的眼皮，发出亲昵的吮吸声。
被她搂着的人，纵容地环抱着她，并没有对她这一系列菟丝子般的行为发出任何抗议的声音。
直到齿尖下意识地轻轻啃了啃他。
那种圆圆的，奇怪Q弹的触感让东桥里奈找回了理智，她有点不太满足的松开了他的脖子，领域在她强行的控制下停止了所有吸取能量的行为。
“多谢款待。”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觉在上次之后时时刻刻充斥在她骨子里的那种酸痛感和对于力量的渴望感被缓解了很多。
然后。
她就看到安安静静的宇智波突然安静地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还不忘控制身体让开了一点，让自己不会扯开她缠绕上来的影子藤蔓。
等等！
啊？ ？ ！
等下！
你怎么了？
做了这种事情正是心虚的时候，看到他跌倒下去时，这种心虚和恐慌来到了极致。她下意识飞快地扶住他，给他扶到了附近方便躺着的地方，看着他眼皮上留下的牙印，下意识垂下眼不太敢看他。
东侨里奈咽了口口水，伸手去摸他的心跳。
还在跳还在跳。
没死。
没有被她吸干死掉！
天啊！ ！ ！
事态怎么能够发展成现在这种崩溃的样子，她本来只是想纯粹的浅浅尝一口。一旦有任何问题，立刻就刹车停止。
可她没有料到的是，万花筒的味道竟然如此美妙。
领域的力量在欢呼，久违的咒力回到了身体内，冲刷着体内的每一寸血肉和骨骼，她敢说只是刚才的这一分钟内她的实力至少强了有二成左右，堪比跟着火川大和进行完初步忍者训练时的进度。
而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个真理是——最开始的时候，实力增长总是最简单的。
能有这样的增长幅度，这代表了刚才她不仅补充了自己体内的咒力，同时连咒力上限都受到了拓展。
就像是游戏里操作的任务角色升级一样。
在一瞬间，补满所有的体力，还会比之前更强。
所以万花筒写轮眼等于最强咒力补充能源？
那写轮眼呢？
东侨里奈突然有点馋。
同时她对宇智波一族的好感突然被拉到了最高。
就像是榴莲这一类有在努力保护自身的水果，它进化成了尖刺，有强烈的臭味，可它的内里格外甜蜜。
品尝它时会觉得格外美妙，那么即便它存在一些反抗的精神，也只会有人赞叹它。甚至他们还会从它外壳的尖刺软硬程度来判断它的成熟度。
宇智波止水晕厥过去的时间并不长，确切地说，他只是闭上眼睛失去意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在她伸手不断触碰他的胸膛和试探他的鼻息时，他就已经醒了。
他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微微阖眼，深吸了一口气。当他吸气时，胸膛缓缓起伏，贴在他心口处的手腕也跟着起伏。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他一动不动，胸口的肌肉戳起来软软的。
看。
这个榴莲就已经拥有很完美的成熟度了。
“感觉怎么样？”她很担忧地凑过去，观察到他眼睛的万花筒形状并没有消息，看起来也没有丧失掉使用查克拉的能力，这才把自己的心放了一半回肚子里。至于另一半，那要等他完全恢复了才能放回去。
“还好。”
确切地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宇智波止水没想到万花筒写轮眼还能有这样的变化，在发现眼睛有了更进一步的变化时，他的感觉就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身体深处，有一扇隐形的门被打开，查克拉量大幅度增多，战斗力增强，使用眼睛能够更加灵活，更重要的是他掌握了更多强大的技能。
但众所周知的，万花筒有个问题。
使用过多后，他的眼睛就会失明。
每一个宇智波都知道这件事，他们也已经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在璀璨后黯淡，总比一辈子黯淡好。
再说了，族里不会看着万花筒黯淡。
他们总会想办法的，虽然这个办法，大多数人都不想接受。
宇智波止水就更坦然了，他根本就没有兄弟，直系比较接近的亲属不算太多，重要的是他们的实力不足以替换他的瞳力。
他注定不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也许答应她舔一口的原因还有一分舔就舔吧，要是用的比较勤快，很快他就会步入每一个万花筒宇智波的后尘。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够吸取宇智波的瞳力，不是那种单独汲取他的力量，让他不能战斗。
而是公平公正地对待眼睛的每一个部位，吸取了力量，还取走了其中一些别的东西。他睁开眼时，觉得眼睛格外舒适，清润又明亮，觉醒后总是会胀痛的眼周变得平静下来，像是放下了重担。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的眼睛定期被汲取一回的话，他失明的时间可能会被推迟到一个很远的时间之后。
他没有隐瞒，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她。
东侨里奈摸摸下巴，总结下他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近视眼做手术后重新恢复光明，干眼症疏通经络，眼泪畅快流淌。
失明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随着时间缓慢侵蚀后的结果，按照她贫瘠的医学理念来分析，大致是因为他的力量太过强大，眼睛承受的住，眼睛周围的血管神经也承受不住，长期侵蚀下来，眼睛周围的部位病变，并反过来影响眼睛，所以才会导致失明。
更细致一点分析，就涉及到了力量的演变和应用。作为一个拥有两种力量的人，东侨里奈之前就说过查克拉和咒力的本质是非常相似的，属于同一种力量，放在一块后就像是一杯奶茶一样，可以互相相融合，但实际上他们又是两种不一样的力量。
咒力比查克拉更偏向于灵魂。
也更加黑暗。
力量属性也更加暴躁些。
一个是由灵魂，由情绪酝酿出的力量，一个是由身体，由生命本质酝酿出的力量。
他们相融又互不相容。
品尝过万花筒的力量，就可以知道宇智波的瞳力相较于普通阴属性的查克拉，会更加偏向于咒力。
他们的力量中，天生携带了浓厚的咒力。
但他们不能使用这股力量。
堆积在眼睛周围的力量，查克拉被使用掉，大部分咒力也会跟随攻击一起出去，但剩余的咒力还残留在眼睛周围。
时间长了，就开始侵袭周围的血管神经和肌肉。
形成压迫。
后面就会导致失明。
更换亲人的眼睛就可以让万花筒不失明，东侨里奈猜测这应该是属于万花筒的另一个升级。
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游戏任务卡等级，不能再进行升级时，这个时候就可以给他佩戴各种增幅道具。
亲人的眼睛，对宇智波来说，也许就是一个增幅道具。
瞳力更强，更纯净，筛选掉咒力后，对于眼睛周围的压迫自然而然就散去，所以也就恢复了光明。
以上结论纯属她自己猜测分析，不具备有任何科学研究的依据。
也不知道宇智波止水到底有没有听懂她的分析，总之，说完之后她看见他平静地点了点头。
然后问她。
“那里奈医生，下次我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再舔一舔我的眼睛吗？”
“……”
“不要把治疗说的那么奇怪！”
宇智波止水：“？”
他疑惑地看过来，这话难道不是她先说的吗？
东侨里奈：“……”
看见他眼皮上残留的齿痕，她失去了挣扎反驳的能力，只好安静地给自己安装上拉链，当她什么都没有说。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到村子，但也没有不回去的意思。研究过村里复杂的气氛，回去可以得到家族的庇护，但同时也会被家族的立场影响。托各个忍村默契甩锅的福，他们俩现在成了十分有名的天才忍者。
回去的话，会很烦的。
所以他们俩默契的一路走一路开始摸鱼，遇到城池就住两晚，在外面赶路时也慢悠悠的。
每天能有给自己安排丰盛的三餐。
日子过得十分规律健康。
本来东侨里奈以为这样的快乐摸鱼日子会持续到他们回到木叶的时候，结果中午走到正准备停留做饭，宇智波止水突然告诉她今天先不做饭，再走一段，他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种鹿，味道很好吃。
烤兔子和烤鱼已经吃腻了。
换个味道也确实不错。
东侨里奈思考两秒后答应了他的建议，他们再度偏移了一点回村的方位，准备到山谷里去吃烤鹿肉。
“抓这种鹿很简单，只需要弄出一点声音，就算是它已经逃跑了，听到声音也会觉得好奇回过头看一眼。”
宇智波止水一边说话一边敲打着旁边的树枝。
前面奔跑着的身影犹豫地停顿下来，然后从树后面探了个头，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
东侨里奈拿出弓箭，正准备射出，手腕一顿转身对准了另一个方向。
有一个和她差不多高，比她矮一点的身影站在那边，静静地看了他们很久，应该是从他们到这里开始就在看他们。
东侨里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宇智波止水。
长得有点像啊。
都是大眼睛黑头发白皮肤，区别就是一个头发更柔顺，一个在被剃成寸头会带一点卷儿。
一个五官张开了点，更有亲和力，鼻子更圆点。
一个很秀气，很精致，鼻子从小就挺。
“止水哥。”
宇智波鼬打了个招呼，正准备靠近，旁边和他一起安安静静站了很久的一只大鸟突然动了。
它的动作一点都不快。
闲庭信步的。
溜溜达达走过来，身上也不带任何恶意。
但在靠近他的时候，它突然飞到了旁边一个很低的树杈上，然后朝着他张开嘴，一口就含住了他的脑袋。
东侨里奈：“……”
宇智波止水：“……”
宇智波鼬黑着脸掰开它的嘴，把它扔到一边，但它依旧坚持不懈地飞回来，拿它的嘴夹他的头。
眼前的视野一黑，旁边就传来了淅淅索索的憋笑声。
宇智波鼬：“……”
他带着怒气，三下五除二把它绑起来。
“别笑了，”他气鼓鼓地，“你们看不出来吗？这是只通灵兽，快点给它上个幻术，让他不要把信息传回去，难道你想被几个人一起过来带你回去选未婚妻吗？”
“还是说……”他疑惑地看过来，“他们说你在外面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但因为是外族人，不能带回家，所以才在外面不肯回来这些话是真的。”
他的眼神落在东侨里奈身上，停留两眼后就挪开了。
“你的同伴呢？”
东侨里奈：“？？？”
我那么大人站在这里，你竟然没看见吗？
宇智波止水都来不及阻止，她动作飞快，已经上去把挣扎的鹈鹕给拯救出来了：“快，咬他。”
“呱！”
发出奇怪又喜悦的一声叫声后，鹈鹕又吞了一个脑袋。
这次吞的是另一个。
刚拯救了它的救命恩人。
恩将仇报现场版。
东侨里奈：“！！！”
受死吧，大嘴笨鸟！
天空中，隐隐传来乌鸦的嘲笑声。
第36章
“族里现在很乱, 有人想要止水哥你们去战场上，也有人想要你们回家，暂且避开现在的动荡。”
宇智波鼬比东侨里奈还小。
今年五岁。
还不到上战场的年纪。
端端正正摆着那张严肃的婴儿肥脸说着正经话时,看起来很有趣，让人很想捏捏他的脸。
东侨里奈捏了下。
被他愤怒地拍开。
她瞬间理解了自己的脸之前为什么老是被捏，果然手感很不错啊，连看他不开心的样子也蛮开心的。
这一次宇智波鼬会出现在这里，纯粹是他们两个在外面晃悠，怎么都不回去,还不太爱回消息。宇智波族里急了，多撒了点人出来找他们。
宇智波鼬的天赋很不错, 年纪说小也不算太小, 顺路被宇智波的上忍带出来见见血，清理一波山贼。
路上这不是收到消息,去做别的任务去了，带着个小孩不方便,暂且把他放在这个可以拥有美味烤鹿肉的地方,答应等回来后烤肉给他吃。
结果就等到了两个想来烤肉的游荡者。
架在火堆上的肉呲呲作响，东侨里奈看看这边这个小一点的宇智波，再看看那边大一号的宇智波，眼睛亮晶晶地, 觉得非常有趣。
宇智波止水看到她的样子,想起她有个不认脸的毛病,往旁边坐了坐，把乖巧坐着帮忙烧火的宇智波鼬给举起来,举到自己身前。
“你能认出来我们俩的长相吗？”
“认不出来，”东侨里奈诚实地摇头, “我记不住人脸，但两张比较像的脸放在一块还是可以看出来的。等回去还需要你帮我介绍一下人，我可以通过查克拉，衣着，身上的特征去记住一个人，但不介绍的话我就不知道他是谁。”
“而且……”
她吞吞吐吐的。
“很长时间不见面的话，我还容易忘记那个已经被记住的人。”
“那要是下次我们很久没见的话，你会认不出我来吗？”宇智波鼬被举着当高空挂件，他不太开心地晃荡了下小腿，没有挣扎着要跳下来。
当听见了这种不知道的症状。
他好奇地仰头看过来。
“会啊。”面对他，东侨里奈就能感觉到那种很明显的年龄差距，差辈了的感觉，和他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带了点哄着的意思。
“所以要是发现我没有认出你来的话，就要麻烦你先来和我打个招呼。”
“嗯。”宇智波鼬点点头，很大方地带上了身后还把他当抱枕举着的族兄，“止水哥也可以一起，我们两个长得像，看到我就能想起他来了。”
“我才不和你一起。”宇智波止水挑眉，把他放下来轻轻地丢回到旁边的木头上，看着他拿着个手里剑，认认真真地把捡回来的比较粗的树枝给劈开，劈成细细的，丢到火堆里更加好烧。
雨之国气候潮湿，树木常年都保持着湿润的状态，哪怕是掉落下来的树枝和枯木，直接放进去烧都会灭掉，所以只能把木头尽快劈小，这才能方便燃烧。
换成普通人，恐怕会对这项繁琐的劳动赶到疲惫。好在在场的三个人都是忍者，每天挥刀这种事，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
现在的活动，只是把日常训练拉出来多做了几组而已。
完全没问题的，给他们时间的话，他们甚至能在这里削出一座树枝小山，别说烤一只鹿，烤十几只鹿都没问题。
没晒干的树枝被燃烧时会散发出一股挺好闻的，属于树木的清香味，尾端还会朝外滋滋冒出水汽来。
白烟从他们焚烧的火堆一直向上，在天空中留下了一道明显的痕迹。
宇智波止水抬眼瞄了眼，没对这个现象发表什么看法。
他只是轻笑着对族弟说：“她可是我的同伴，接下来分小队，我们也会申请一起做任务的。又不会长时间分开，怎么会记不住我？”
东侨里奈：“……”
什么时候说好回去一起申请做任务的？她怎么不知道？
等一下。
她好像是说过一些比如我会对你负责，以后一起吃饭之类的话，也答应过以后做任务要怎么怎么做……
但她对这个接任务的步骤不太熟悉，还真没想起来，一起做任务的话是要申请当队友的。一般来说，木叶不会驳回，但有时候战场需要，也会把人员打散，然后分配到更合适的地方去。
好险，差点就当说话不算数的人了。
她连忙又问了问到时候的步骤，确认很简单后才松口气。两个宇智波在聊族内最近有什么事发生，没发现她不太正常的沉默。
其实不是的。
会记不住。
越是亲近的人，太久没见到后，就越是会被她遗忘。
这病情听起来像是装的，但又真的存在。她有偷偷找心理医生看过，医生听了她修饰过的过往后给出了以下结论。
“你天生就对人脸的识别不太敏感，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会遗忘很久没见过的亲近朋友的脸，也不是什么问题。你只是不想要太痛苦，所以会下意识的遗忘。”
就像是当年那只咒灵闯入她家，她第一次使用咒力杀了它时一样。最开始的悲痛欲绝很快就被生存的压力所取代，她隐瞒了她自己真实的天生术式，在禅院家拼命地练习，想要变得强大起来。
后面再问她为什么要那么拼时，她会反问：“在禅院家你不想变强，难道是想要去做侍妾吗？”
可是最初的时候，她记得她是因为难过，她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天赋，就算是遮掩了，禅院家依旧会承认她优秀的天赋。
但她没有救下自己的父母。
她清楚地记得那一晚，玻璃窗被撞破，漆黑扭曲的身影喊着乱七八糟的话冲过来，父亲和它搏斗，被打飞。
母亲* 把她抱在怀里死死地护住她。
再后来，怪物杀死了他们。
而她，在母亲的怀里睁着眼睛，一直颤抖，直到他们死亡时才崩溃地学会了使用那种力量。
她真的拥有很强的天赋吗？
最开始的隐瞒其实更多是出于质疑，她不信自己能够觉醒那么强的天赋。如果她那么强的话，为什么连父母都救不下来？
在禅院家的生活繁重疲惫到根本没有时间去哭泣，只是感觉没有多久的时间，她再回过头时，就惊恐地发现自己记不起来父母的脸了。她依旧能记得父亲用身体狼狈护住她们俩时滴落下来的滚烫液体，也能记起母亲崩溃又绝望的哭声，她甚至每一次噩梦睁开眼时，都能回忆起他们两个拼命抱着她躲在柜子后面的样子。
恐惧的喘息声，捂着她嘴巴的滚烫手掌，环抱着她肩膀的温柔手臂。
每一次，她都会痛苦地醒来。
她连当时怪物踩着地面上碎玻璃渣缓缓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声音都记得一清二楚，可她却开始记不清父母的脸。
记不清他们的名字。
连一家三口曾经在一起的画面都陷入了模糊。
医生说这是她的大脑想要保护她，所以才会删除掉那些让她受到强烈刺激的记忆。可是她怎么能忘记，为什么会忘记，凭什么要忘记啊？
那是她的父母。
她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最重要的证明。
可是她自己却忘记了他们。
有一段时间，她吃了很多药，但是她还是记不起来。
过度的药物治疗导致她开始出现幻觉，状态下降，完成任务的情况也开始下降，这才有了后面多和五条悟说了两句话，差点被送去当侍妾的事。她惊觉禅院家对她的安排要发生变化，这才停了药，放弃了当初的执着。
在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像遗忘父母那样遗忘过别人。
但是提到这件事时，她还是说不出保证。
不。
不会遗忘的。
她绝对绝对，不会再遗忘了。
将她从过去的悲伤中唤醒的，是一叠递过来的烤鹿腿肉。烤地金黄的鹿腿被一片片切好，端正地放在一张巨大的叶子里，叶子最中心的位置上放了用天然草料调制出的调味料。
那两根掰好的树枝当做筷子，就可以优雅地吃完这一餐。
这还是前两天她吃烤的东西吃的太多，觉得这么吃有点费劲，还没思考出要怎么改一种做法时，就被敏锐的宇智波止水察觉。
下一次递过来的食物就是切好的。
宇智波鼬看看自己手里抓着的，几乎比他头还大的鹿腿，再看看那边的精致套餐，回头再看正在慢条斯理啃被切掉了大部分肉后显得有点空荡荡鹿腿的族兄。
他陷入沉默。
趁着东侨里奈吃完去河边洗手，他问出了他憋在心里的问题。
“止水哥，你是想要学那些人，养童养媳吗？”
第37章
宇智波鼬的话让宇智波止水睁大了眼睛。
“我们是同伴。”
“是啊。”宇智波鼬给了他一个又没有说你们不是的眼神, “是同伴就不能有其他的关系吗？”
宇智波止水：“……”
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童养媳这个词汇，是从贵族那边传出来的。最开始是因为联姻, 国家动荡不安时，为了能够更好地维系和平，利益的交换等等，给出一个孩子对于贵族们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做法。
儿子不适合送出去。
那就送女儿。
可有的贵族子嗣没那么多，长成的女儿没了，那要怎么办？那就把还小的送过去好了。美曰其名是提前相处,能更好地辅助丈夫，也能让夫家知道姬君的高贵与纯洁等非常橘子的借口。
时间长了这种送幼女出嫁的习俗就传到了各个阶层, 包括一些商人家庭和普通人家庭。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第一次宇智波止水他们俩做任务时，在商队中隐藏的身份就是一队年纪尚小的未婚夫妇。这充分证明有童养媳这件事在各地都不算是一个少见的现象。
在忍者这边这种情况较少, 但也不是没有。因为忍者这边更加流行的是托孤，在战场的强大压力下, 男女平等这个在现代社会才能被勉强表面做到的词汇在这里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支撑。
因为有可能打不过。
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忍,女人中的女人，忍者中的忍者。结婚后的男人要是有背叛，不好好照顾家庭，有别的想法等问题,是真的可能会被打死的。
要是他有个童养媳的话？
……
宇智波止水想不出来。
他从小一个人生活比较多,家里的血亲还活着时,大家都在外面做任务，很少会回到家里。
在很小的时候, 他是被族里的婆婆照顾长大的。
再大一点，能够进行忍者训练后, 他就会被带到别的宇智波家里，比如族长家，一起进行训练。
哪里有空，哪个上忍愿意就会定期把他们这帮宇智波的小辈拎去训练一段时间，族里也专门有人会负责这方面。
他并不孤单，可当训练结束时，大家都会回到家里。
他也会回到家。
那个冷冰冰的，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存在的家里。在更小的时候，他每次回到家的时候还会期待家里有人。
哪怕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哪怕他们很快就会离开，但在走之前妈妈会给他一个拥抱，父亲会拍拍他的脑袋。
这就是他的家庭，他从不因为这种简单而感觉不公平。可是随着他逐渐长大，在各个训练时都变得厉害，变成了大家口中优秀的宇智波下一代，回到家的时候，却只剩下了孤独。
他有时候会做一点东西去墓地里看看他们。
可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如果里奈能和他住在一起，每天晚上回家他都能看到她。不，是每天他们都会一起出去训练，做任务，然后再一起回家。
那个时候，家应该会是一个动词。
因为她会买回来很多有趣的东西放在家里。
宇智波止水克制不住地感觉到了心动，可是他思索几秒后，还是否认了这个说法。
“不是。”
“我们是同伴，是很好的挚友。”
他摸了摸鼬的脑袋：“不要被族里那些的说法影响，你要看的更远，更高，朝着更公平的角度去看。”
“虽然我们不带什么恶意，但童养媳这个词不会让女孩子们喜欢。如果一个家庭收养了她们，那就是她们的另一个家，不要把给予当做投资，如果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有回报的话，就太残忍了。”
“那不是家人。”
就像是他们家族与村子的关系一样，都是畸形的，不太健康的。
宇智波止水不愿意把这种关系加在他和东侨里奈之间，至于未来……他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宇智波哪里有什么未来。
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力量的来源是痛苦与失去。
连力量本身都是这样。
诸般痛苦绝望后才获得的力量，也会在使用后夺走他们的双眼。宇智波从来不讲未来，只在乎现在。
宇智波鼬认认真真地点头。
他还处于一个不能听懂大人大道理的年纪，但既然止水哥说这个词不好，会让人不高兴，那就不说。
尊重，接纳，才是一家人。
“你们在聊什么呢？”东侨里奈从河边回来，手里还拎着一条大鱼，“我刚刚发现鹈鹕好像跑掉了，但它没有跑很远，还在那边抓鱼。”
宇智波止水接过她手里的鱼：“随它去吧，应该是宇智波的通灵兽，等下会有人来和我们汇合的。”
手里的鱼奋力挣扎。
看起来胖乎乎品相非常好，甚至一点伤都没有。
哪怕是他去抓鱼，追求效率使用查克拉的情况下，还是会有一点伤害到鱼的外表，但这条活泼壮实，看起来真是一点都没有受伤呢。
这个情况，上一次他也看见过，就是那条自己送上门的大傻鱼。
他用眼神发出意味深长地询问。
东侨里奈：“……”
她偏过头，语气坚定听起来一点都不心虚。
“这鱼是我从鹈鹕嘴里抢的。”
“这样啊。”
宇智波止水没有揭穿她，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之前烤鱼吃了太多次，都有点不想再吃了。但长时间不吃的话，又还感觉不错。正巧这里的鱼味道也不错，抓几只回去炖汤？”
“……”
她想拒绝。
但一想到多抓几条鱼回去可以炖鱼汤，买豆腐一起炖，也可以烤了之后拿盘子装起来放入各种调料东西继续炖煮，当时她很喜欢在里面放土豆和魔芋呢。
回去后的话有锅子，可以找店铺帮忙做红烧鱼，油炸鱼块也很好吃，还可以做那种糖醋鱼块。
无法拒绝。
很多时候，只有当真正失去某些东西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些在身边平常出门就能获得的东西有多么可贵。
这是可以说的吗？
每一次出任务吃不上热乎饭，她都在怀念银泰，怀念所有的连锁店铺，怀念所有国家的美食。
不符合忍者的精神，但兵粮丸真的好难吃。
看着她沉默不语，悄悄伸手把存储卷轴拿出来的样子，宇智波止水眼里闪过笑意。
那么记下来，宇智波与奈良联合，超小范围抓鱼大赛现在开始。
参赛者。
宇智波止水，东侨里奈。
在场的第三人，因为身高实在不够，还不太会游泳，差距实在太差所以被友善开除参赛资格。
派遣成裁判员。
负责给他们记录各自抓鱼的个数，以及看管鱼。
他们所在的山谷比较偏僻，外侧有不少野生动物，进来的山路很高，除了忍者这种高来高去的人类品种外其他人很难能进来，进来也不能获取相对应的收益。所以整个溪谷中的鱼长得又肥又大，正宗的溪水鱼，哪怕个头比较大吃起来肉也不会木或者老，反而会有一种独特的细嫩滋味。
宇智波止水建议抓一点回去储藏起来，也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挺好吃。
这一场抓捕，就是奔着不抓太小的鱼，尽量多抓的结果去。
写轮眼在溪水中来回扫视，抓到大鱼的身影就会瞄准，潜伏，直接抓获。另一边，得到领域支持的里奈也开始合理地使用自己的查克拉，黑色的影子变成一条条的样子在水中潜行，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从远处看过去很像是长相特殊点的大鱼。
在其他鱼放松警戒心后，黑色大鱼会靠近过去，啊呜一下扯开自己的身体，直接把大鱼包裹进去。
溜溜达达来到岸边后，就会朝着宇智波鼬张开嘴。
老实说，这一幕其实有点奇怪。
影子软趴趴的，就像是一团奇怪的黑色软泥，大概是因为不太好控制它成型，所以鱼脸也奇奇怪怪的，有两个眼睛和一张大嘴，其他都是扭曲的。
还会缓缓融化。
宇智波鼬：“……”
他卷起袖子，神色凝重，伸进鱼的肚子里开始摸索。里面被吞掉的鱼突然被怪物吞掉就已经很害怕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奇怪的人伸手进来乱摸，它更惊恐地四处乱蹦。
影子的身体被弹来弹去，这里突出一块，那边又支出来一团。
它特别淡定地继续张着嘴，也不动，就等小忍者把它身体里的猎物掏出来然后到旁边计数。
宇智波鼬皱着眉，手里的触感在滑溜溜和软软弹弹中切换，他已经掏出来一条鱼了，里面应该还有一条。
但是这条鱼有点小，跑的飞快，还使劲往影子的下面扎进去。
他的手越深越里面，鱼也越跑越深。
影子好像是感觉有点难受，用伸长的鱼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执着。等下它再去装两条鱼来给他抓好啦，再扯下去它快要被扯破了。
宇智波鼬不搭理它。
他虽然还没完成忍者的所有训练，也还没被授予下忍的身份。但他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忍者了，怎么能连已经被抓住的猎物都捞不上来呢。
等东侨里奈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时，看到那个小小的，长相很精致可爱的宇智波一把掰开了她的影子鱼的嘴巴，把手臂全部塞进去，并且……把自己的脑袋也放进去了。
看起来很有一种翻箱倒柜，就差把自己翻进柜子里的气氛。
“……”
她走过来，把刚抓到的一条鱼放到鼬身边代表着她成绩的小鱼池里，顺便拉着他的肩膀，把他给拉了出来。
“当心不要掉下去。”
看着她伸手进去，轻轻松松地就把那条鱼给抓了出来。
宇智波鼬皱着眉头，连嘴巴也抿在一块，满脸都是不理解和不开心。他打量了两眼那条被抓上来的鱼，伸手在它身上比了比，露出疑惑眼神。
“我刚刚在下面摸到的鱼要比它小。”
这条鱼那么大，按理说他不至于摸不上来。但他刚刚摸到的那条鱼格外地狡猾，又小身上又带着一种黏黏糊糊的感觉，抓住就会滑开，松开手时又会主动凑过来挑衅他。
“那个啊，”东侨里奈告诉他，“那个应该不是鱼。”
“是影子。”
这里不是咒术界，不会有追求十种影法术追求到发狂的禅院家，也不会有那些因为性别之类的隐形地挡在上升路途中的障碍。
至少在忍者升级的程度上没有，或者说很小。
按照他们现在名声在外的情况，东侨里奈不觉得回去的时候，他们会不知道她的攻击手段。
除了摆在明面上的射艺外，她也会展现出部分十种影法术的力量。因为奈良一族的家传忍术在战斗力方面实在是太弱，他们和宇智波相反，全靠脑子吃饭，与贵族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比较不错。
甚至还是少有的，会有族人在火之国任职的忍者家族。
至于她的脑子……
有是有，但应该不到这种好用的程度。她顶多只能做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然后朝着那个方向走下去。
因为够强的话，很多事情都会自己迎刃而解的。
这个时候突然就很能理解宇智波了……
习惯了够强后，很多时候他们都会选择用一种足够直接的方法去处理问题，而不是留下来和你玩脑子。
“我的血继界限并不是普通类型的影子操控术，我的影子不仅可以用来控人，还可以召唤一点影子中的式神。”
东侨里奈简单形容了下自己的天生术式。
“我召唤出来的影子，有时候会有式神趴进去玩。它看起来很喜欢你，所以和你开了个玩笑。”
她拍了拍趴在那边的影子鱼。
“打个招呼。”
“咕——”
它发出一声奇怪的鸣叫。
然后，它张开嘴怪异地冲着鼬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本来空空荡荡的嘴巴里莫名其妙地长出了两排森白的利齿。
笑起来时，太阳照在上面都会有反光。
宇智波鼬：“……”
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对着它露出了一个看似友好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影子给他的感觉很怪，盯着他的眼睛都不肯挪开眼睛。如果它脸上那两团大型黑豆豆一样的两团，算得上是眼睛的话。
“你们继续玩吧。”眼看着宇智波止水那边又丢进鱼池里两条鱼，东侨里奈扭过头对着影子鱼露出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警告它不许随便再把小孩子骗进嘴里。
接着就继续去抓鱼了。
她当然能感觉到其中的猫腻，她的领域是罗生门，传说中打开世界与地狱的大门，她的天生术式又是十种影。
影子与黑暗，向来是最能藏东西的地方。
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领域爬了出来，伪装在她召唤出来的影子里。因为并不具备很清晰的灵智，顶多就是三四岁幼童的智商，也能够被她的领域给严格控制，所以并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也就没有看到接下来的这一幕。
影子鱼扭头去抓了一条鱼塞在嘴巴里，嘴巴鼓鼓囊囊地被挤成了鱼的形状，尾巴处还在疯狂震动。
“咕咕咕……”
它像是个震动机一样震过来，面对鼬伸过来的手却不直接把鱼给吐出来，而是张开嘴，当着他的面咕嘟一声把鱼咽进肚子里。
宇智波鼬：“……”
他没有搭理它。
然后在它不甘心地张嘴等了一会儿，又去叼过来一条鱼，张开嘴再次要当着他的面吞下去的时候，他一把抓住要掉下去的鱼尾巴，从影子鱼的嗓子眼里把鱼拎出来，顺手给它脑袋当当两下。
影子鱼愤怒地跳起来，想要敲打他的脑袋。
被灵敏的避开。
它还想要攻击，但没有考虑过自身现在的状况，在水里浸泡了水的影子也不会很沉重，直接被抓着嘴巴拖上岸，然后扯开了嘴巴伸手在里面一顿乱掏。
先是一块石头。
再是一只贝壳。
然后是一把水草。
宇智波鼬皱着眉头，压着影子鱼使劲掏，一直到把鱼掏得扁扁地，都没有看到本来应该有的那条鱼。
他不肯相信，拎着尾巴抖了抖。
最后顺着喉咙往下面摸，终于扯住了一块滑溜溜的位置。
用力一扯，影子鱼就像是一件皮外套那样被扯出来反着扯出里面的内胆，一只巨大的螃蟹从里面掉出来，一钳子钳住了他的手指。
“啊——！”
宇智波鼬惨叫一声，苦着脸把螃蟹甩回溪流里。螃蟹是掉了，但它的钳子留下来，死死卡在他手指上。
最后是他拿手里剑给抠下去的。
“咕咕咕咕！”
影子鱼在地上笑得扭来扭去。
宇智波鼬转过头，眼里都带上杀气了，但当他扑过去想要再扯住它的时候，却发现它抢先一步直接原地消散。
他气地站在原地愣了三秒，缓过来后犹豫地看向站在那边召唤出两头狼犬抓鱼的那个人，想了想……上前，扯了扯她的衣领。
东侨里奈：“？”
她扭过头，看着站在石头上比她搞了一截的小个宇智波。
眼神不善。
大家都是矮个子，你凭什么拎她衣领子？
“那个……”读不懂眼神的宇智波并不觉得自己扯领子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不扯领子的话，就要扯衣摆和袖子之类的，又不是姐姐和弟弟，他弟弟才会这样子扯着他的衣角呢。
他正想开口说话。
天边突然晃晃悠悠飞回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嘴巴大大的腿挺长一个，降落到他们附近的石头上后仰起脖子就想往下咽。
“等等！”
它身后的林子里窜出来一个陌生的带着木叶护额的影子，他急急忙忙冲过来，捏住它的脖子，卡住凸起来的那块，
扯开它的嘴就伸手进去掏。
几秒后揪了个浑身是毛，黑乎乎的东西出来放在旁边的石头上。
“都喊你不要乱吃不要乱吃，怎么还是看见什么东西就想往嘴巴里塞，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脖子能咽得下去吗？”
宇智波真叶真是气死了。
一分钟没看见这个鸟就又在外面吃东西，找到的时候正在吃鱼还挺正常，但它抓的鱼太大，它咽不下去，噎地自己直翻白眼就算了。
被上面飞过的乌鸦嘲笑一声。
追着乌鸦飞了几百米，硬生生叼住它塞进自己嘴里。
那乌鸦可是通灵兽！
上次它在族里吞别人家的忍猫，发现的时候，被猫妈妈追在后面咬，脖子都被咬出一排血洞。
这才好了没有多久，怎么就是不吃教训呢？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重来，宇智波真叶是真的想回到当初做完任务翻战利品时，看到那个被珍藏起来的通灵兽卷轴一时好奇伸手签了个，然后他就懵了。他知道通灵兽卷轴不只是签订一只动物，而是和他们一族都有签订契约，在它们愿意的前提下，可以召唤出不同的个体。
召唤出什么样的动物，也看他自己的查克拉量。
但召唤出一个蛋，是不是过分了点？
而且最让他沉默的是，鹈鹕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蛋被他召唤过来了，蛋它妈以为蛋不见了，伤心地去吃鱼，被鱼打伤了脖子，所以暂时蛋就交给他了。他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蛋它妈，不是，它爸。
辛辛苦苦半个月，把这个逆子给孵了出来。
它确实能侦查，能探听消息，关键时刻还能去给他抓鱼来养他，但是它也能惹祸啊！
战斗力又弱。
他真担心某天他放松点，它就死了。
“噶？”
鹈鹕感觉到你的崩溃和担心，安慰地张嘴夹了夹你的脑袋。
宇智波真叶：“……”
更崩溃了。
最崩溃的是他看到了这边的两个族人，正想打招呼，地上被掏出来的乌鸦跳起来就是哇哇乱骂。
它还捡石头砸人。
扑上去扯鹈鹕的毛，场面一度鸡飞狗跳的。
甚至还想……
宇智波止水连忙阻止了乌鸦，他怕他再不阻止，它就该做出一些非常没有道德的事情来。
被阻止的乌鸦愤怒地把他们俩都骂了一顿。
最后悲伤地落在养过的小人类头上，被投喂了一个小果子。
“真叶哥。”
宇智波止水和他打了个招呼，看着他萎靡不振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
“是你带着鼬在外面做任务吗？”
他看了看渐黑下来的天色，提议大家先去找个休息的地方，明天再回村子。
宇智波真叶也没有要逼着他现在回去的意思，他被派出来找人的时候还有点不情愿，都是上忍，对村子的这些事情都心知肚明，对宇智波某些老一辈偏执的行为和想法，他不赞同，但也不好说点什么。
找到了人，他也愿意跟着走，都说明天就一起回去了，他也不多催促，转头拎上自家傻鹈鹕就跟着走了。
宇智波止水回头想招呼自己的通灵兽，得到了乌鸦一个愤怒的背影。
“……”
“那你们俩先在一块吧，我先去把鱼收起来。”
他无奈地说道。
夕阳西下，灿烂的金色阳光从天际降落而下，撒在整个溪面上，泛起阵阵金色的磷光。
同时也撒在他们身上。
宇智波们站在河边，忙碌着抓鱼。
向来沉默寡言的脸变得柔和起来，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和他们不太相识的温和味道。
看上去并不异常。
很融洽。
也很好看。
正在这时，偷偷藏在波光粼粼倒影中的一个身影偷偷探出头，趁着宇智波鼬低头洗鱼的时候。
啊呜一口。
把他的头吞了进去。
“！！！！”
其他人吓了一跳，连东侨里奈都忍不住惊呼一声。
当他们从河边出来试图拯救他时，影子鱼已经松开嘴，动作格外灵敏地窜回到河里，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
当宇智波鼬的脸再度出现时，他忍不住鼓起了腮帮子，感觉视野都模糊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擦自己的脸和眼睛。
“鼬！！！”
他抬起头，不解地看到了很多张看着他惊讶的脸。
这是……怎么了吗？
他低下头，在漂亮的溪水中，看到了自己血红色的眼睛。
瞳孔中，一轮勾玉正在缓缓地转动。
第38章
影子鱼被关了禁闭, 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放出来。
但也没有受到惩罚。
这毕竟是件好事。
其实最开始它是连禁闭都不用被关的，但是吧…
看到他开眼后，宇智波真叶激动地抱起鼬晃荡了两圈。
“太好了！”
“开眼了！”
“鼬今年才四岁半！”
这在宇智波的历史上都是屈指可数的早, 没有足够的潜力，就算你格外痛苦，也不可能在四岁的年纪就开出写轮眼来。
不用多说，在场除了一个还迷茫的里奈外，其他人都知道宇智波下一个天才已经冉冉升起。
在平时的时代中，这都是一件值得万分高兴的事情, 更何况是战时。越来越多的天才，越发强大的战斗力, 就更能稳定宇智波的地位。
旋转四周半后, 宇智波真叶被怀里的鼬嫌弃地推开。
“真叶哥，太热了。”
“好吧好吧。”
把不喜欢和人贴在一起的鼬放下来, 宇智波真叶扫一眼东侨里奈，又扫一眼宇智波止水。
然后又扫了他一眼。
眼神里充满暗示。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问问,解释下这个什么情况。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把向来稳重的鼬都给吓得开眼了。但被看着的宇智波止水微笑着祝福，一点应该有的反应都没有。被看地多了，就眼神凉凉地回过来一眼。
包庇的意思也很明显。
不是。
鼬不是你很喜欢的族弟吗？
以前大家还会调侃你,说你对他好的就像是亲弟弟。哪怕是亲弟弟,都做不到他那么耐心。
每一次做完任务都会去看他, 还会给他带礼物。这也就算了，他自己都来不及训练, 竟然还能抽空陪小孩子训练。
因为这个，背地里还有些坏心肠的人说族长家很有手段, 把宇智波止水哄地自己的血亲是谁都不记得。
这时候你在乎的族弟都开眼了，对于宇智波来说，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就算是家族长老都会问一嘴开眼的过程，你却一动不动的，一句话都不说。
你怎么回事？
到底是什么人能有那么大的魅力啊？
宇智波真叶疑惑地转头，正巧看到乌鸦在那个小姑娘头顶蹲着，时不时和他的鹈鹕对骂两句。
而他的逆子。
这个没有自尊心，羞耻心和报命本能的玩意，正好奇地探头走过去，尝试张嘴夹人小姑娘的头。
失败。
被她掰开嘴往里扔了一条小鱼。
然后就乐颠颠地跟着她。
看见她在那边收拾地上的东西，就跟在后面要吃的，被乌鸦打了好几巴掌都乐此不疲，好像它那个脸不是它自己的脸一样。
“……”
单从他家逆子的表现来看，确实还蛮有魅力的。
但这个不具备参考价值，自家的逆子自己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向来就是没心没肺，给它点吃的，就没皮没脸。
好在还有点属于动物的警戒心，能感觉出来谁对它没杀心，谁对它是好意。不至于真的被几条鱼就被骗走杀掉。
瞧着他们几个凑在一块玩的挺开心，宇智波真叶欲言又止，那边她还在帮忙给你的通灵兽喂鱼呢，这边他开口问你到底对鼬做了什么？
他开不了口。
那就只好咨询当事人自己了。
当事人沉默。
当事人装死。
当事人没有办法，板着脸不太开心地说。
“它把我吞进去舔我的眼睛。”
更确切地一点形容，应该是把他的头吞进去，热情地影子就开始收缩包裹，缠绕在他眼睛周围的部位吸附住他的眼睛。
狠狠地，嘬了一口。
真是太可怕了。
就像是被深渊的恶魔给盯上，差点被吞噬掉的感觉。
宇智波鼬已经尽量冷静，可他到底还是个年纪不大孩子，那种窒息和沦为猎物的恐慌感让他使劲挣扎，想要挣脱开那种束缚。
然后，就开眼了。
是件好事。
但是好丢脸啊。
真的超级丢脸。
能不能不说是因为这个啊。
感觉回去后会被人嘲笑的。
“……”
“…………”
“……………………”
嗯。
这个事情。
这就很难和你解释。
东侨里奈和宇智波止水互相对视一眼，陷入了沉默。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但不太好说。
有关于写轮眼的问题，很多写轮眼的信息其实都是被封闭在一定阶层的人群中，以及宇智波本族记录中。
宇智波可不会任由自家血继界限的信息撒地到处都是。外界对于写轮眼更多是知道它可以辅助战斗，捕捉战斗中的一切详细信息，捕捉查克拉的轨迹，瞬间复制其他忍者的忍术，让一堆辛辛苦苦练习忍术的忍者心态崩溃。
还有幻术。
眼睛睁开后会瞬间增强等等。
……
写轮眼怎么晋级，有什么类别，具体可以使用什么忍术，这些都不是会公开的信息。更别提万花筒写轮眼侵蚀眼睛会导致眼睛失明这种事，不禁允许，是不能随意把这类信息告知非本族人的，宇智波止水也不想把自己可能未来会失明的事说出来，有道德绑架的嫌疑。
他含糊地说了自己的血继界限有某种后遗症，被她吸取能量后能够得到恢复。
他没明说，东侨里奈就不清楚这对于宇智波一族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
在她看来，力量有后遗症是正常的。
六眼吸收过多的信息量会头痛欲裂，会消耗大量的热量，精神力量不强的人得到六眼可能还没来得及潇洒，就已经被冲击成一个傻子。
咒灵操控术，可以吸收咒灵玉，看起来十分强大，但降服咒灵过程中的痛苦是不会被外人知道的，还有那种据说极其难吃的口感。
她没有足够的有关于十种影法术的资料，但她在使用这份力量的同时也能感觉到其中的危险之处。
如果有一天她的力量不能压制住那些被她召唤出来的式神，当场反噬也不是没有可能。
最经典的案例就是天与束缚。
拥有极强的能力时，总会有相对应的缺陷。
她能够缓解万花筒写轮眼的症状是机缘巧合，是恰好对症，在她的理解中，缓解一种疾病的方法会有很多。
例如六眼可以吃糖，咒灵操纵术没造成身体上的损伤，当自己的味觉死了就行。十种影也可以撑住不去主动找过于难搞的家伙。
禅院甚尔那家伙，没有咒力也不代表他战斗力弱。
……
她以为宇智波肯定家族秘法来延缓这种问题，完全没想到过，他们除了互相挖眼睛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不知道，宇智波止水是知道的。
就是知道的多，所以才不方便把很多话说出来。了解过鼬开眼，实际上是在影子体内受到了惊吓，意外开眼后，他暗中松了口气。
想来也是，鼬才那么小一个，查克拉都没有多少呢。
就算是血继界限这种流淌在血液里的东西，在没有觉醒前，也是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的。
他的眼睛和他的不一样，里面并不存在由写轮眼汇聚出来的精纯阴属性查克拉。
所以影子鱼嘬了鼬一口，应该纯粹就是在和他玩，再加上受东侨里奈血继的影响，对宇智波的眼睛天然就有点进食的欲望。
让里奈来形容就是在网上看到了很* 多仿真的面包玩偶，或者面包捏捏乐，做的相当逼真，买回来打开有一股很浓郁的面包香气。
即便心里知道这是不能吃的。
但大脑还是会产生好想咬一口尝尝的冲动。
影子鱼对鼬，就是这么个想法。
情有可原，但吓到小朋友，被罚关禁闭半个月。
听完他们的解释（忽略了里奈能吸取瞳力，治疗万花筒后遗症的解释），宇智波真叶表示相信他们。
可还得再检查一遍。
“4岁开眼，长老们回去肯定要问。”他露出一个你也知道他们真的很麻烦的表情，“我要是不能把细节都告诉他们的话，他们肯定会跑来找你们的。”
那不能。
找来不是很容易就露馅。
而且……
宇智波止水看向东侨里奈，一瞬间露出了一个浅浅地怀疑表情。
据他所知，族里三勾玉的写轮眼不少。
之前他同样也是三勾玉，不能向上知道万花筒的数量，但应该没有，或者说有也应该不多。
他有自信没有谁能比得过他。
可万花筒对眼睛的侵蚀是长年累月的，那种负面物质也需要时间才能累积出来，他已经被吃掉过了。
她如果想要再需要吸收能量，恢复她那个血继造成的伤害，那就只能在宇智波一族里找啊。
一想到她会对别人说出那种话，警惕心就控制不住地开始膨胀。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最后那些情绪被收拾起来变成了一个决定——不带着她回宇智波，不能让她看到那些养了很多年眼睛的宇智波们。
再有一个原因，他不准备把东侨里奈的能力告诉族里。
至少暂时是不会说的。
作为族内的天才，很早就开了写轮眼，且一路晋级到三勾玉，族内推测他未来很有可能会开启万花筒。
很多信息都有提前向他打开权限。
所以他知道万花筒未来的结果，知道这份能力对宇智波来说到底代表着什么。
毫不夸张地说，假设宇智波族内知道了这件事，会立刻出动多个上忍，连家族里的那些长老都可能会跑出来，飞速把她带回去。
什么？
你说她姓奈良？
连夜给她找对象，换个姓就不是奈良了。
对象要是不合适的话，连夜找个新爹妈也行。
这些还只是最普通，平和的手段，更多黑暗的东西，他不想去想，但不代表不存在。
比如用幻术洗脑。
再比如用谁来威胁她，或者趁着她不够强的时候，找个地方偷偷把她关起来。
一般来说，这些手段不会被用出来。
最有可能，最有性价比的做法就是让她嫁给一个宇智波。
血继界限是通过血脉遗传的，单独的个体珍贵，但不具备长期的意义。只有代代相传的能力，能够稳定地解决宇智波瞳力问题的存在，才是最珍贵的。
一想到这个结果，他根本无法接受。
哪怕娶她的人很有可能是他自己，他都拒绝。
对于她来说，这是绝大的侮辱。
他宁愿看见她远离宇智波，远离他，成为在战场上自由自在的鹰，也不愿意她被困在名为保护的囚笼内，一辈子无法伸展羽翼。
种种忧虑堆砌在他心里，本来就够烦的，结果还有人精准踩雷凑上来。
“欸……”
趁着其他人都不在，宇智波真叶凑过来找他。先是拍了拍宇智波止水的肩膀，打量两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话说的是有点早，不过她确实是个挺不错的忍者。实力好，血继好，看起来对宇智波也没有别的看法。”
“奈良家这次出事，新生代必然会断代几年，就算她不是纯血的奈良，接下来的这几年奈良家年轻一代为首的肯定也是她。”
“你要不要考虑，和她订个婚？”
“……”
宇智波止水转头，打量着他。
连万花筒都开出来了。
在确认他完全不知道别的事情，应该就只是误打误撞才问了他要不要订婚后，他冷着脸拒绝。
并且，一脚把他踹进溪流里。
=
鼬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一个影子鱼给吓开了眼，喊东侨里奈把鱼再发出来，两个到溪流边决战去了。
里奈在处理鱼。
最开始他们俩还比较克制，抓的都是那种很大的鱼，但使用忍术后总是无法精细控制到所有位置，至少她不太控制地住。
被影子抓到岸边小水潭里的有不少是半大不小的鱼，还有些小鱼苗是被影子用嘴兜着不小心带进来的。
她把不符合标准的鱼全部丢回到溪流里，偶尔给乌鸦和鹈鹕喂点不太活泼的鱼。
乌鸦依旧在和鹈鹕吵架。
被吃掉这件事成为了它的奇耻大辱，连拔它屁股毛的女人类都来不及记仇，和鹈鹕吵地哇哇乱叫。
鹈鹕……
鹈鹕眨着一双不太聪明的眼睛，一口一条小鱼。
吃完还想再来一条。
然后它就被乌鸦给打了，让它自己去捕猎，别在这边吃白食。
自己去抓哪里有别人喂来的爽快。
鹈鹕不情不愿地来到溪流旁边，正巧看到它的主人呈现一条漂亮的抛物线，从岸边飞起，扑通掉进水里。
而在另一边水里和鼬玩，四处游来游去躲避的影子鱼突然动作飞快地从另一边冲过来。
把嘴巴张得超级大。
兴奋地，一口把掉下来的成年宇智波吞进肚子里。
然后——
“呸呸呸……”
它把人又给吐了出来。
张开那张黑漆漆的嘴，一边呸一边咕咕咕地骂。
东侨里奈走过来时，它还往她手里吐出来一团小小的影子球，是它从自己寄宿的影子里拆分出来的。
“咦？”
东侨里奈捏着影子球，手疾眼快地从里面抽出来一缕超级淡的，肉眼几乎看不清的黑色线条。
“这是什么东西？”
第39章
黑色的线条在手中扭动,如果不是有影子这种超过了物质基础的作弊产物把它包裹住，估计早就已经消散。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类似影子。
但作为玩弄影子的行家，东侨里奈捏一捏就知道这个东西绝对不是影子。它拥有自己的意志存在, 甚至还真实地拥有生命，可消散的时候却又直接散去物质上存在的一切，直接化作虚无。
就像是一根人的头发丝，有DNA，有细胞，刚拔下来的时候拿去检测, 是有活性的。
时间长了，全部死掉了。
头发就突然变成泡沫消失了。
“很奇怪, ”强行延长了这东西的存在时间一分钟左右,看着它在手中消散，东侨里奈抬头问宇智波真叶：“你最近有去过什么地方吗？”
“没有去过特殊的地方。”身上不知不觉地残留了奇怪的东西, 宇智波真叶感觉自己的脊背都在发毛，作为宇智波, 基本上都是他给别人下幻术, 很少有这种被下术的时候。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火之国这边接任务，所有去过的地方都是熟悉的，也没有见过陌生的人。”
“啊，对了。”
他突然想起来。
“要说有奇怪的话, 应该去剿匪的时候, 发现那些匪徒把抢来的物资都藏在一个地下隧道里。”
“那个地下隧道一开始应该是忍者挖出来的, 时间太久，查克拉的痕迹已经消失, 但有一些位置有很清晰的忍术留下的痕迹。”
他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忍者，或者是某些忍者的据点, 地方还挺大的，一个忍者挖起来够呛，一群人挖比较合适。
但绕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内里的痕迹早就已经消失地差不多。植物的根茎都已经生长到地下，连进入时的土地层都是新被挖出来的，这证明那个隧道已经被废弃很多年，前后左右都是封死的泥土，能留下来一小段应该就是运气好，留了点没塌完，辗转多年后被正巧需要个地方放东西的匪徒们发现，于是他们重新开挖，扩大了门口的范围，把那里当成了一个临时仓库。
“地下隧道……”
这个词汇好陌生，和忍者好不搭。
东侨里奈这辈子接触地底这两个字最接近的时候，是去做地铁的时候，就算是咒灵，也几乎不会有钻在地里冬眠的习惯。
忍者们高来高去，天天从树木的头顶跑过，也不会有人另辟蹊径去地底挖洞。那么反常的话，看来是有点问题。
“可能那边确实是存在一些奇怪的东西，”难得见到一种和影子相似又很不一样的东西，东侨里奈有点见猎心喜，“它对人应该有比较强的附着能力，很少有人能发现它。你之前既然没有看出来它，建议还是不要再去那个地下隧道。”
然后她转头问宇智波止水：“下次我们有空的话，接个任务去那边看看吧。”
宇智波真叶：“……”
喂喂喂。
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光明正大地说他之前没发现，让他不要去之类的话，是在说他弱吗？太过分了吧。他好歹也是一个上忍，是宇智波三勾玉，从来没有被这么忽视过。
但看了看宇智波止水，想到他的万花筒，再看看他毫不犹豫点头答应的样子。
他选择闭嘴。
真想不通啊。
都这么在乎她了。
为什么要拒绝他的提议？
难道是因为太小，觉得不合适？
可只是订婚啊。
又没说要结婚。
那些没有什么节操的贵族，还做出过很多为了结盟，然后把自己还在襁褓里的孩子许配出去的事情。
他还想再说两句呢，可宇智波止水摆明了不愿意再多搭理他，他眼睛都快示意地抽筋了，他也不肯和他出去再聊两句。
最后他干脆换了个话题，当着所有人的面问他。
“止水，你想当火影吗？”
“？”
宇智波止水疑惑地扭过头，确认他没听错后，伸手指指向他自己：“你说的是我来当火影？”
这个手势是他从里奈那边学来的，情绪活泼看起来十分有趣。
“是啊。”宇智波真叶痛快地点点头：“你都是万花筒写轮眼了，正值火影换届的时候，外面传的纷纷扬扬地，说你们杀了雷影。实力和名望都有，这个时候，家族里有人有点心思也很正常。”
“你要是想的话，可以直接去前方战线那边，我会说我拦不住你。到时候族内应该会有些人拦住族长他们，甚至他们还会派人和你一起去前线。”
宇智波止水：“……”
他之前是真的没想到过这点。
火影这个岗位，可从来没有选中过宇智波。距离最近的一次还是他们的祖先，宇智波斑大人，但因为和一代火影的纠葛，背叛，导致不仅竞选失败，村子和宇智波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竞选火影可不是谁强就是谁。
对外宣称是一定要对木叶有突出贡献的忍者才能竞争影，还有获得村民的喜爱支持，都是竞争上位的因素之一。
可实际上单看历代火影的推举人就知道，想要成为火影，必须要有各个家族的支持，以及大名的认可。
目前的三大候选人，自来也，大蛇丸，波风水门。
他们看起来都是没有什么家族背景的优秀忍者，但事实上师徒传承已经在某成程度上取代了家族的推荐。
这三个里，波风水门根本没有什么资历，全靠最近的战斗才打出了名声，如果他不是自来也的弟子，哪里有可能和自来也一起排列在这个候选人的名单里。
虽然排位比较靠后，大众认可的还是想在自来也和大蛇丸中间选一个，但也是进排名了啊。
换成别人，有实力也别想进排名。
比如，诸位宇智波们。
宇智波都没想过当火影这个道路，可谁让突然冲出了一个很合适的选手呢。
都杀雷影了，怎么就不是突出贡献了呢？都是村子里的人，你们行，我们也有机会。有机会完成宇智波斑没有做到过的事情，不用打架，光明正大成为木叶的主人。
咦，想想就觉得爽诶。
一些胆子很大又很倔强的宇智波们直接就把这个建议给顶了起来。
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有五名左右的宇智波上忍来支援他。
宇智波止水：“……”
有点心动。
在木叶长大的孩子，谁没有在小时候说过长大我要当火影的话呢。
他当然也是想的，无关自己那点不太强的权势欲望，而是因为成为火影，他就有足够的主动权去处理村子和家族间的问题。
权衡利弊后，理智让他放弃了这个诱人的选项。
“村子不会让宇智波当火影的，长老团和大名都不会同意。”
他指出：“现在支持自来也大人和大蛇丸大人的人一共分成两派，因为他们同出一门，彼此之间的冲突是比较克制的。”
“宇智波插手，会被双方攻击。”
不太可能成功，还要被两边追着打，以后家族的日子更加不好过。
这种亏本生意还是不要做比较好。
但可以考虑以后。
他看向板着脸，眼神懵懂的宇智波鼬，未来要是扶持鼬当火影的话，好像有希望？
“好吧，”宇智波真叶爽快点头，“我会把消息传回去的。”
“咦，你们可以自己回去说，我就不代劳了，顺便提一句，既然不想当火影的话，你真的要好好考虑下未婚妻的事情。”
他摸了摸自己刚刚被踹的地方，带着笑容扔出消息。
“自来也大人在战线上后退了，波风水门被调往前线。”
“如果不出预料的话，他应该会很快和新任雷影交手，只要不输给雷影，接下来他有很大的可能性成为影。”
“具体还要看他和大蛇丸大人互相竞争的情况，族里没查出来自来也大人为什么会把机会让给自己的弟子，没有发生特殊事情，可能纯粹是他自己不想当火影。”
“他的支持者中，有些跟着去支持他的弟子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觉得波风水门年龄太小，没有大蛇丸可靠。”
他得出结论——
“波风水门处于弱势。”
“他需要支持，但火影大人是他的师公也是大蛇丸的师傅，他不会随意做出选择。”
“所以他现在最需要争取到的，也是立刻就能给他支持的人是——”
他看了过来。
宇智波止水：“……”
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上层和大名那边应该很清楚，雷影并不是被我们杀掉的。”
“但普通民众不清楚，”宇智波真叶摊手，“你应该知道支持波风水门的力量中，有很大一部分的人是村里的小家族忍者，或者干脆就是普通忍者。”
“波风水门年轻，他和大蛇丸不一样，他的经历就摆在所有人面前，他纯粹就是从底层凭借自己的天赋起来的。”
“有很多人把他当做心中的目标。”
“推他上位，是他们的众望所归。”
也就是说，不管他们的战绩虚不虚，在普通忍者眼里不虚就行。
和现代社会里的黑红也是红，一个意思。
宇智波真叶继续说：“让你回去定未婚妻，就是向他们表明你没有要插手火影选举的意思，正好也和族里一起避开风波。”
他又点了点坐在那边认真听讲，但因为年纪小，看起来有一点像是在上课的东桥里奈。
“她应该也一样。”
“奈良家向来狡猾，他们在大名的族人支持大蛇丸，在村里的一部分族人支持波风水门。”
“他们不会因为她让外界觉得奈良家有明显倾向，所以……”
他把这摊子复杂的状态掰开后讲碎了。
“她大概会有几个月不会出来，年纪小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在族里多待一段时间。”
“啊，还有一个事情。”他又把话题拐回到最开始的位置，“波风水门的妻子应该已经定好了，他拐了个漩涡。”
“不是普通的漩涡，是漩涡一族最后的族人。”
“九尾人柱力。”
“……”
就是听一听都能感觉到现在的形式已经乱成一锅粥。
自来也退出，帮了徒弟一把。
也帮了大蛇丸一把。
波风水门年纪轻，但外形好，实力也很不错，同时也有稳定的支持人群。
在妻子的选择上也没有犯傻。
脱离掉感情之类的问题，他真是挑了一个最完美的选择。
漩涡可是自己建国的忍者村，虽然经过多年岁月风霜，旋涡一族早已和涡之国一起沉入历史的废墟中，但他们依旧是曾经唯一一个忍者立国的国家。天赋，能力，能够遗传下来的血脉能力，再加上体内的九尾。
是一个脱离掉背后势力外，最完美的选择。
娶了漩涡后，木叶上层会更看重他一分。
宇智波止水看着他：“你支持波风水门？”
“算是吧，”宇智波真叶爽快承认，“我和他一起做过任务，他人还不错。不过我并不会劝别人支持他，刚刚告诉你的信息全都是真的，你可以自己看。”
宇智波止水陷入沉思。
东桥里奈听了一堆信息，觉得有点困，她想起来点什么，转头看向此处年纪最小的。
按照道理，他这个年纪听一堆这种复杂的话，应当困了。
但看过去，一双一勾玉的眼睛亮闪闪的，明显听得非常认真。
在她看过去的时候，他投回来一个疑问的眼神，然后可能是反应过来，也可能是之前听得时候被大人制止过这种话不需要他这种年纪的人来听。所以他缓缓地扯起自己的小毯子盖在身上。
还觉得有点不够，不太能伪装睡着。
他在地上一捞，把真的听睡着的影子鱼捞起来，把它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影子鱼眼皮都不抬，甩甩尾巴。
趴他脑袋上继续睡。
东桥里奈：“……”
你们俩玩的还挺好的哈。
第40章
宇智波真叶说完了话,被抓着杀了二十几条鱼后火急火燎地跑路，说他就不回村里，正好有个任务要到外面交接。
本来是想着先把鼬给送回去,现在看你们玩的挺好，不如你们顺路把他给带回去吧？
看着他跑的飞快，大有一种太好了终于找到人帮忙带孩子的快乐，东侨里奈觉得不太对劲。
“感觉他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们。”
“真叶哥的父亲不是宇智波。”宇智波止水解释他为什么看起来比一般宇智波要活泼很多，还帮他说了句好话。
“他从小在宇智波长大，定期会回父亲那边的家族住一段时间。虽然看起来有点跳脱, 但实际上还是很可靠的。”
“他大概七八年前就已经是上忍了，现在的实力不太清楚, 不过我之前和他切磋的时候是打不过他的。”
现在就不一定, 毕竟他开挂了。
“这样啊，那倒是和我差不多。”东侨里奈想起原主记忆中的父亲, 是一个非常模糊的身影，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他。
所有人都说她母亲是被骗了。
身为奈良竟然还会被男人欺骗,真是丢人。
是那种凭脸吃饭的小白脸吧,她的孩子身体那么弱，根本就没有天赋，作为生父的那个家伙肯定也不怎么样。
她很不开心。
因为自己太过于弱小。
所以才会连累母亲一直被嘲讽。
她甚至不敢问母亲，有关于父亲的事情,只是偶尔,非常偶尔她没有出去做任务,在家里休息的时候，会看到她捧着一张照片神色怔楞。
在死之前, 她也很平静。
母亲死了。
父亲没有。
她在世界上没有牵挂，唯一挂心地是担心隔壁圆子婶婶会伤心。
作为承接了她身体的那个人, 东侨里奈选择接过她的因果。这次回来带了很多伴手礼，到时候也会去墓地再看看她。
更多的她也不会。
也许再长大点，到时候她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没有感情的杀鱼人们带着五六十条大鱼走上了回去的路，这里面的鱼能送出去二十条左右，剩下的可以晒成咸鱼干。
还能抽几条做成吃的，这几天吃掉。
要不忍者是最擅长动手能力的人呢，他们一共就停留了一天多，连宇智波鼬都学会了怎么用手里剑刮掉鱼鳞，丢掉不要的内脏，再把鱼裹上荷叶，丢到储存卷轴里保存。忘记说了，之前那个抓鱼活动，最后是东桥里奈输了两条，用影子操纵还是不太灵活，再加上有影子在外面摸鱼，最后输给了万花筒。
鱼他们俩平分，奖励给裁判五条。
当他们一路风尘仆仆地回到村里，交了任务后马上就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直接各回各家时，路口就冲出来一个身影。
“鼬，你回来了？”
宇智波美琴拎着买菜蓝，着急地跑过来，抱着儿子左看右看，看着他黑瘦了一点的脸颊，满脸都是心疼。
“下次接了任务出去，要提前和妈妈说一声。”
“你在外面是不是只吃兵粮丸？”
“真是的，我都和你父亲说起过，你还太小了，不能只吃兵粮丸，好歹要让我给你做点干粮带上，你……你身上为什么一股鱼腥味？”
“去给止水哥他们帮忙，带回来的……战利品。”
宇智波鼬说话慢腾腾的，但又不会显得过慢，是那种小孩子里很沉稳的样子。他矜持地抱了抱他母亲，然后从储物卷轴里掏出一条大鱼，塞到买菜蓝里。
想了想。
又掏出一条。
又……
宇智波美琴都来不及思考，就眼睁睁看着儿子把她的买菜蓝子塞地满满登登，鱼头朝里，尾巴朝外。
篮子都快被挤坏了。
“战利品？”她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特别开心地抱起儿子晃了晃，“鼬真厉害，你爸爸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家里带回来过那么多的战利品呢。”
“嗯？这个是还活着的吗？”
她拎起其中一条，影子鱼在她手里慢腾腾地展开变大，然后变成皱巴巴又软乎乎的一团。
在妈妈发出尖叫之前，宇智波鼬动作飞快伸手把影子鱼掏回来：“这个不是，拿错了，这个是……开眼工具。”
宇智波美琴：“……”
虽然她没有上过战场，但她也是一个宇智波。
鼬你是不是学坏了，怎么才出去没几次就知道编瞎话来骗妈妈了？宇智波哪里有什么开眼工具，真要算的话，宇智波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父亲母亲算不算？
“就是开眼工具。”宇智波鼬抬起头，让妈妈看他的眼睛，一轮的勾玉像是小鱼，在瞳孔中游动。
“妈妈，”他伸手抱了抱蹲下来的母亲，“我开眼了。”
他以为她会高兴的。
但下一秒，泪水却沿着宇智波美琴的脸庞流淌下来。
“妈妈？”
“……”
“我没有事，妈妈，只是……太高兴了一些。”
宇智波美琴胡乱擦干眼泪，仔仔细细看了看儿子的脸，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眼睛，然后才带着他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宇智波们都能听到那个温柔的族长夫人兴高采烈拎着一篮子鱼和大家炫耀的样子。
“是的是的，鼬出任务了。”
“给我带了鱼回来。”
“很好的鱼呢，回去煮汤味道会很好吃。 ”
看着一大一小逐渐远去的身影，宇智波止水拎着一盒团子从附近的商店里走出来，询问在角落里吃苹果的人。
“那个鱼，是你召唤的式神吧？就这么让他带回家没有问题吗？”
“咔嚓咔嚓——”
野生的苹果脆脆的，味道有点酸，但苹果味道很浓，吃起来还有点上头。在果园水果种植还没有出现规模状态时，果子这类的东西就只能吃个时鲜，东侨里奈以前不太喜欢吃苹果，现在觉得味道也不错，直接包圆了摊子上的二十几个苹果。
她咔咔咔一顿啃，腮帮子鼓来鼓去，就像是一个小松鼠。
宇智波止水看到她在苹果上啃出一个长长的坑坑，然后才慢吞吞地说：“没关系。”
“他问我能不能借式神带回去给他用几天，我反正也用不上它，它自己也同意说想要和他一起走。”
“所以让他们去玩好了。”
“它定期会回来找我补充力量的，只要不离我太远，影子就不会消散掉。”
被攻击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顶多就是有一团影子被打成了饼饼。
随着苹果一起的，还有被随机赠送的一把野果子。据卖家说的，这些是青枣子，味道不如彻底成熟的时候，但也很好吃。
主要是长在深山里，等不到彻底成熟变红，就要被其他动物给吃掉了。所以他们进山的时候，看见能吃的果子，都会摘下来点。
这些果子的味道不如苹果稳定，干脆就当赠品送人。
瞧瞧，这不就是商业的雏形吗？
木叶的发展还是慢了点，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应该也能发展出后世银泰的雏形，再简单点，小型商业街应该还是能有的。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在木叶看到这样子的场景。
前一个青枣子的味道还可以，东侨里奈顺手给自己多塞了一个，下一秒就被酸的整个脸都皱巴在一块，到处找水喝。
等她喝完从宇智波止水手里巴拉过来的水，抬眼却看到他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怎么了？”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
“没什么。”
只是不知道你到底懂不懂，把式神交给宇智波族长的孩子，还在街上半点不避嫌的和他站在一起，在某些人眼里直接落实了你和宇智波关系很好。
他犹豫了下，问她：“你吃不吃豆皮寿司，宇智波里有个婆婆做的很好吃，吃的话，到时候我给你送过来？”
“吃吃吃！”
东侨里奈喜出望外。
“可以订寿司吗？”
“有没有玉米寿司？芒果鳗鱼的呢？厚蛋烧有没有？”
“……”
“没有，但应该可以问问能不能做。”
东侨里奈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诚恳地道：“请务必帮我订一份，我想吃寿司了，但我不知道木叶有没有好吃的寿司。临时找的话，太麻烦了点，还容易踩雷。”
“好。”
“咱们定个地方吧，明天在村里见面，要是我没有出来，就是我可能被族里训了。不用管，我会想办法出来找你的。”
对于可能会惹家族生气这件事，东侨里奈没有任何恐慌。毕竟禅院家动不动就因为这个不高兴，那个不恭敬的，真搭理他们要有多少麻烦啊。
她最擅长装死了。
装死装傻。
她超擅长。
“要是我想吃的没有或者不会做，就帮我多订几个好吃的哦。还有这个，羊羹和果子团子蜂蜜订购的清单。”
她满脸虔诚：“我这段时间的伙食就拜托你了。”
“好。”
预定完东西，她和他挥挥手说拜拜，拎着她刚买的一堆东西朝着奈良家的方向走去。
留下宇智波止水一个人站在街边。
他看着她留下来的那张订购清单，茫然地举起来看了看，然后又单独举起刚刚被抓住的手。
好奇怪。
明明她没有练过雷遁啊。
为什么感觉有点麻麻的。
买了两盒团子回家当晚饭，宇智波止水熟练地进行着回家的流程，打扫卫生，清理家里某些不能再用的东西。
铺好被子。
整理手上的武器，为短刀做保养等。
他刚给刀擦到一半，被刚下班的族长喊走了。
“来开个会，族里等你很久了。”宇智波富岳顶着一张刚下班的疲惫脸庞，盯着他看了几眼后问他。
“我个人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你们在没有符合规定的情况擅自把我儿子带出去，带回来就开眼了，到底带他去做了什么事？” ？
宇智波止水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一串一串的问号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没有符合规定的情况下？”
“不是我带出去的，鼬不是在跟着真叶哥做任务吗？”
“没有哦。”
被宇智波富岳拎在手里，安安静静当个摆件的宇智波鼬开口了，声音清脆又淡定：“真叶叔这两天本来是被派来带我们一起训练的，但这两天大家都不怎么出去训练，只在族里练习。要和真叶叔交接的叔叔也没回来，他待的无聊，就带着我出去了。”
宇智波止水：“………………”
原来你们俩不是出去做小任务练习见血的啊！
怪不得跑那么快呢。
这是知道开眼了瞒不住偷跑出去的事情，回来要挨罚，又不能不把人送回来，恰巧找到了他这个不知情的替罪羊，所以愉快地把人丢给了他。
宇智波真叶，你给我等着：）
另一边，走进奈良家族地的东侨里奈。
这地儿，真大啊。
她之前住在哪里来着？
刚刚好像有人和她打招呼，这是谁？
她一个人都认不出来。
怎么办……